户,可楚家却让姑娘们却不畏危险,帮助有困难的人,这种勇气和善心是值得嘉奖的。
荣国公府能与这样正气的家族联姻,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谁知她这头和二媳妇说了,婚礼要好好操办,既然曜儿要娶
人家进门了,日后就是蔺家人,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耿耿介怀,那头就传来楚五姑娘被指控杀人,如今被刑部关押了起来。
杀人?这事可不是一般刑事案。
在戌朝,杀人可是死罪。
一如袁氏和王姨娘联合起来杀了梅若初,而袁氏还让人拐买了楚二公子,导致他死在逃亡中一样,袁氏和王姨娘犯是死
罪,秋后问斩。
老太君想到三孙儿离开京都城时再三叮嘱自己,若忠毅侯府有什么事发生,让她多帮忙下,说什么今生非楚五姑娘不娶
,照这样看来,这位楚五姑娘对孙儿是极重要的人。
如今她出事了,不管有没有孙儿的叮嘱,她是蔺家未来三少奶奶,荣国公府便不能袖手旁观,遂吩咐人去找蔺老太爷和
大老爷,还有长公主前来商量。
鄂国公府傅老夫人也很关心楚歆羽被关进刑部的事,她是听孙女傅盈舞说的,这孙女自从龙华寺遇见楚歆羽后,总是羽
姐姐的挂在嘴边,对她的关注都超过自家的姐妹,所以,楚歆羽一出事,她便跑去求老夫人,有没有办法帮帮楚歆羽,她不
相信楚歆羽会杀人。
傅老夫人与楚歆羽见过几次面,直觉认为楚歆羽也不会杀人,许是最近她风头太出彩了,遭人嫉妒,故意把一些无须有
的事往她身上抺。
于是也叫来傅大爷和孙子傅冠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尤其是孙子傅冠璋,他在神捕门工作,擅长查案,看能不能替楚
歆羽查点实质的证据,证据她的清白。
对于这件事,傅冠璋心里有所了然。
那天楚歆羽让他拦住林婉儿,不让她去给“妹妹”通报,他便知道,楚歆羽对他这位“妹妹”防备着,所以,他想楚歆
羽这次被刑部的人带走,多少与“妹妹”有关。
这两天她没有出门,可她身边的桃心却频频出外,他派人悄悄跟随尾后,但又不敢跟太近,怕打草惊蛇,被“妹妹”怀
疑自己对她开始怀疑,给她防备的机会。
至于他派影卫送给四哥的信,已有了回复,四哥说他府里的“妹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当年是她与郑英联手,害死
他父母妹妹的凶手之一,证据他们已收集了,四哥在信里再三叮嘱他现在千万别冲动,因为他们还要抓到幕后最大的元凶。
而这些天,天天对着一个杀害自己父母妹妹的凶手做戏,扮演贴心的哥哥,心里也挺累了,真的很想快些结束,但万想
不到,她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这么多事来。
当然,他派去的人虽没有查出桃心在做些什么,但却知道她与哪些人往来,虽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总有了一个方向了。
傅冠璋想到祖父母若知道“妹妹”是假的,更是害死他们儿子媳妇孙女的凶手之一,这几年来还对她呵护备至,肯定接
受不了,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心里便疼痛难隐,就道:“祖母,楚五姑娘的事,孙儿定会调查清楚,孙儿这就回神捕门去。
”
“好,你去吧。”
得到傅老夫人的颔首,傅冠璋起来离开。
他刚才在松寿院,听大伯说楚歆羽的事有些难办,心里便有些焦急。
吴侍郎原是要捉拿蓝依的,但不知为什么,楚歆羽却站出来,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
围观的人看到吴侍郎带走楚歆羽,各种污水便往她身上泼,结果他们刚回到刑部,顾四的妻子便指控楚歆羽杀了她的丈
夫。
顾四是城西一个买菜小贩,他前些天因为瘟疫而被隔离,然而,在解药派发的前一天晚上,蓝依突然出现他病床前,给
了他一颗药丸,说是能解他身上“瘟疫”的,他是第一个尝试吃的。
当时他的妻子也在,他妻子并没有染上“瘟疫”,却是自愿进隔离区照顾他,因为丈夫是第一个尝试吃的,就有些犹豫
了。
可最后还是被蓝依说服了,吃了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若不吃,只怕连活的机会都没有,所以顾四将药丸吃了下去。
吃了药丸后不久,顾四便能起床了,脸上也很有精神,而且感觉肚子很饿,一下子吃了四碗饭。
妻子见状,自然高兴,恨不得把这好消息散播出去,可蓝依却要她暂时保密,明天给大家一个惊喜。
第二天,大家都分有解药,吃下去后,情况与顾四一样,顾四的妻子还没高兴太久,顾四便口吐白沫,两眼一瞪就去了
。
吃了解药的人,翌日也纷纷不舒服起来,却没有像顾四的情况出现,最后太医院的诊断,他们是得了天花。
顾四妻子心有不甘,便将蓝依告了,而楚歆羽却站出来,说蓝依是她的丫鬟,她所做的事,是按自己指示去做的,然而
,她这么一说,不就承认了顾四的死,是她楚歆羽指使的吗?
第296章:归来(三)
傅冠璋刚走出松寿院,迎面遇上许芷澜和傅盈舞。
傅盈舞反应最快,小步奔上前,道:“五哥,祖母和我父亲怎么说,他们可有答应帮羽姐姐吗?”
“你看你,都十四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傅冠璋伸手轻柔她发顶一下,脸上神情满是疼惜的,但目光却落在许芷
澜身上。
这几天她因身体不舒服,呆在闺房不出户门,此时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很多,想必是心情很好。
许芷澜今天的心情的确很美,原只想抓住蓝依,审问她的身份,若真是香家人,便不会留她,可她万想不到,小鱼不进
网,大鱼却自己溜进来。
本来给蓝依准备的杀人案,如今成了毁楚歆羽的道具,她能不高兴吗?这次可是楚歆羽自己招认蓝依所做的事是受她指
使,没有人逼供她的。
戚贵妃那边给她报信,成功拦下皇帝,康妃娘娘今天已没机会跟皇帝提楚歆羽的事,只要皇帝不插手此事,在证据齐全
下,楚歆羽唆使丫鬟杀人便成立,当然,她的丫鬟已没有机会出来替她证明清白了。
因为她已派人截住那丫头,别以为悄悄从后门离开,便没有人发现,她可早就派人等候在后门,就是怕楚歆羽暗中将人
送走。
这次她不会手下留情了,不管蓝依是不是香家人,她都已下了格杀令。
刑部那边郑尚书虽不是晋王的人,但他如今自身也有麻烦,顾不得楚歆羽的事,能帮她的只有荣国公府和鄂国公府了。
凭这些年她与长公主相交的经验,长公主表面温婉和蔼,却心眼极小,她喜欢的,会永远喜欢,她不喜欢的,却很难让
她改变。
楚歆羽进刑部地牢,正好让长公主看清楚,一个只会招惹麻烦的人,是不适合站在蔺宸曜身边的,即使将来两人成亲了
,长公主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当然,最好借由此事,两人的婚礼无法进行下去。
再说,荣国公爱惜面子,楚歆羽这次犯了蔺家的大忌,许是那位老太君因为楚歆羽将是蔺家人,会帮她一下,但她终究
是个妇人。
顾四的命案关系到晋京城百姓的危险,楚歆羽若没有证据证据蓝依没杀人,那这个罪名她背定了!
至于蓝依,估计现在已被追杀中,她派出去的人,是她的暗卫,与桃心不一样,若迫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用他,以他的
身手,要杀蓝依极简单的事,所以她一点不担心蓝依会回来。
傅家也许会因为楚歆羽上次救祖母而还她这个人情,可是太晚了,现在楚歆羽已被提审了,等她出来时,只怕已一身伤
残,身已残的女人,估计蔺家也不想要了吧。
当然,他们怕人会说闲话,即使将楚歆羽娶进门,想必她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再说,她是不允许傅家帮助楚歆羽的,只要过了今天,楚歆羽即使有人帮她,也来迟了。
“五哥,你还没回答我,祖母和父亲答应帮羽姐姐吗?”傅盈舞将傅冠璋的手拉下来,状似撒娇般摇摆着。
傅冠璋笑答道:“大人的事,小孩就不要管了,回房多学些刺绣,要不就向你二姐姐学画画。”
“你知道我素来对刺绣和画画没兴趣,我还是喜欢学武,不如你教…”说到这里,傅盈舞才意识到她被五哥岔开话题,
顿时嘟起嘴道:“五哥,你好坏!”
傅冠璋就道:“若你喜欢学武,我让仲庭教你。”仲庭是傅家总管的儿子,也是他的陪读,年龄少他一岁,可武术却不
在他之下。
傅盈舞嫌弃地撇了一下嘴,“我才不要他教,他脸色硬梆梆的,动作又粗鲁。”
但她心里始终记得楚歆羽的事,所以说完这句话,立马将话题转回来,“五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祖母让我去调查一下,现在就去,这样你安心了吧。”
“那你一定要查清楚点,还羽姐姐清白。”
“好。”傅冠璋笑了笑,然后抬头对许芷澜,语气一如往日般关心道:“你身体才刚好,这里风大,怎么穿这么少出来
?”
说着,朝她旁边的雪柳皱了皱眉,语气严厉道:“她出来你都不多带件外套?离大婚的日期不远,万一你家姑娘又生病
了怎么办?”
雪柳被训得一脸懵然,五公子今天怎么了,以前就算自己没做对,他会很和气的跟自己说,绝不会像今天这样严肃训自
己的!心随想,许是他今天心情不好,为了不让他怼自己,立马回道:“五公子,奴婢马上回去给姑娘拿外套。”
说完,雪柳就要离开,才转身,就被许芷澜的声音拦住,“等等。”
许芷澜对傅冠璋道:“哥,婼儿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情?”
“就是…”
许芷澜刚想说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双手捂住胸口,呼吸有些困难,傅冠璋见状,立即意识到她的哮喘又发作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就发作过一次,大夫说她的症状是掉落水里,肺部被水呛过的后遗症,需要慢慢调理,即使日后好了,
也不能过于情绪激动,周围环境更要保持空气清新,否则,一旦呼吸过于用力或空气混浊,便会喘不过气来。
可她不过想和他说件事情,有必要激动吗?何况自知道她得了这个病后,祖母便吩咐下去,不论花园,廊道,水渠,池
塘,还是府里每个隐蔽角落,都要保持整洁,空气流通,她的哮喘也很久没有发作了,如今却…
傅冠璋不笨,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无非是不想自己出门,在装病,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慌乱,心里只有她的事,可现在
,他的心只感觉到冰凉与愤怒。
她这样做,愈是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她不想自己去救楚歆羽,她想楚歆羽死,为什么?她与楚歆羽有什么过节
,难道只是因为蓝依那丫头坏了她的事?还是因为三哥?
愤怒归愤怒,傅冠璋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作出了反应,亲自送她回去,并吩咐雪柳去找大夫,但离开前,他往隐身暗处
的影卫投了个眼色。
影卫立即会意,转身离开。
事情发生太快了,傅盈舞还没反应过来,走廊只剩下她和丫鬟两人,但傅盈婼是她的堂姐,她不能只关心别人,却不关
心她,所以,楚歆羽的事,她只能放到一边,先看看堂姐如何。
------题外话------
之前蓝总是把晋京城打成京都城,幸好蓝反应过来,将它修改了。
第298章:归来(四)
雪柳很快找来大夫,诊断过后,说她闻不该闻的气味,再加上她因曾失血过多,才引发旧疾复发,然而,她还有两个月
便成亲,若能在成亲前,恢复最佳状态,最好每天喝些雪蛤蚧炖汤。
可雪蛤蚧药中珍品,它生长在雪地,全身雪白通透,当它躲藏在地雪里,与雪融为一体,非常难辨认,故此,想在雪中
找雪蛤蚧,非机缘难寻。
这味药材在晋京城各大药房非常紧缺,年前许芷澜的哮喘发作,傅冠璋想自己亲自去一趟长白山捕捉雪蛤蚧。
长白山终年积雪,雪蛤蚧最多的地方,只是雪蛤蚧生存的地方很十分危险,到处都是陷阱,有些人为了捕捉它赚钱,结
果连命也丢了。
傅老夫人担心孙儿的安危,不让他去,何况傅盈婼的哮喘只是偶尔发作,只要环境清洁,空气干净,便能防范,然而,
傅老夫人虽没让自己孙儿去,却托各种关系,找到当地最出色的猎手,花了不少银两,请他到雪山里找雪蛤蚧。
刚好上个月送来府里,因为种种原因,傅老夫人都把这事忘了,前两天让人清点库房,把一些无用的食材和日用品捐赠
出去,才记起此事来,正打算将这些雪蛤蚧装起来,作为嫁妆,让傅盈婼带去晋王府。
如今听丫鬟说孙女的旧疾发作,需要每天炖雪蛤蚧,二话不说,就命人将雪蛤蚧送了过去。
许芷澜原打算借这事让傅冠璋离开晋京城,因为她发现傅冠璋最近好像还在调查当年的事,可偏偏他又闭口不提调查的
事,就算自己故作为经意提起,他也会找话题岔开,再加上郑英跟她失联了,她有点担心,傅冠璋是不是查出什么眉目来。
以傅冠璋对自己的疼爱,若他对自己没怀疑,肯定会离开晋京城去替自己寻药,可她的试探还没出口,大夫的话被傅老
夫人派来的丫鬟听到,立马回去告诉傅老夫人,坏了她的计划。
许芷澜怕自己再做要求会让人怀疑,就没有再说什么。而傅冠璋经过这事,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怀疑,陪她演了一会“兄
妹情深”把戏,便找借口离开了。
傅盈舞因内疚堂姐是闻了她身上香囊的香气,才会引发哮喘,原想留下来陪她的,却被许芷澜打发走了。
桃心见所有人离开了,她才从窗外跳进来。
“姑娘,事情有变故。”
“什么变故?”
“有人出来说能治愈天花,现在就在隔离区熬药了。”
“谁?”许芷澜问,是谁又坏她的事?
“康宁,她是太医院副院长康伯恩的长女。”
“是她。”
许芷澜皱眉,她记得这个女人,上辈子她是唯一一个女太医,被傅盈婼钦点的御用女太医,不过最后死在后宫争斗中,
但她知道,既然她能当上女太医,医术是不可容忽视的。
她原本想借由天花之事,让神医从牢狱里出来,经他之手,假意把感染了天花的百姓治愈,那么她之前出来验血之事会
再被提起,她的名声也回来了。
如今康宁出手,她的计划便不能进行了,还有,当时她顾及到晋京城其他百姓安危,真正被感染天花的人只有十来个,
其他人的症状有些相似而已,因为神医并没有治愈天花的本领,以康宁的医术,肯定会发现其中问题。
不,她不能让康宁继续待在隔离区,遂凑到桃心耳畔,轻声交待了几句,桃心点点头,转身又离开。
但她们却不知道,在桃心离去后,有道身影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
再说刑部地牢,关押楚歆羽的牢室三面实墙,前面手腕般粗的铁栏,牢里被打扫得挺干净,虽有些暗昏,却没有所谓一
股霉臭味。
靠墙还有一张石坑,上面铺了张竹席子,还有案台和枕头,看得出来这地牢专用来关押贵宾级的犯人,看来吴文成是不
敢对她苛刻。
对面左右的牢房都没有人,自进来后,整个牢房很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楚歆羽原以为自己进来不久,很快就会有人来探望自己,结果等到近傍晚,的确有人来了,不过是牢头带着两个狱卒进
来。
“楚五姑娘,得罪了。”牢头笑嘻嘻的说,语气听着让人以为他很懂礼貌,可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悚的感觉。
“去哪?”楚歆羽暗暗皱了皱眉,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是要带她离开这牢。
“上头下命令,让我们带你去审问室。”
牢头说着,用眼神示意狱卒给楚歆羽上手铐。
狱卒拿出手铐,正要给楚歆羽铐上时,楚歆羽道:“不用了,我是一介弱女子,你们三个大男人,还怕我跑路不成。”
牢头想想也是,看她瘦瘦弱弱的,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何况这里是刑部大牢,想偷跑可不是容易的事,再说,她还有
家人呢。
楚歆羽走在中间,牢头带路,两狱卒在后面跟着。
进牢后,楚歆羽并不知外面的情况,故而一路上,她有意无意的跟牢头探话,才知道为什么进来半天没有人来看自己,
原来上面的人下了命令,她是重要罪犯,暂时不能探望。
楚歆羽以为所谓的罪犯是指蓝依受她指示,让城西隔离区的百姓感染了天花,谁知牢头说有人指控她唆使蓝依杀人了。
看来这次许芷澜是准备了连环计,若不是自己站出来代替蓝依,只怕杀人便是蓝依。
目前蓝依只是她的护卫,除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依靠,那些人想给蓝依安插一个罪名真很容易。
牢头将楚歆羽领到审问室,楚歆羽打量了一圈,所谓的审问室,其实是一间刑具室,上面挂着各种刑具,旁边有一具木
驴形状的东西,很醒目,进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楚歆羽脑里立即反应过来,这刑具不就是她在古书上看过的骑木驴吗,据说这是古代惩罚女囚十大刑具之一,非常残酷
的,是专门惩治那些勾结奸夫谋害亲夫的女人所用的酷刑。
第299章:归来(五)
骑木驴旁侧还有一具拶刑,这具她也认识,同样也是在古书里看过,而且她对这刑具印象最深,是因为她上辈子在电视
里看过,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官府对女犯惯用此逼供,非常残忍的一种酷刑。
墙上挂着的还有笞杖、枷锁、手杻、脚镣、夹棍等,都是极残酷的刑具,若一般姑娘进来,见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吓得
手脚发软,像楚歆羽活了两辈子,自认为胆子够大的,但看到这些,心里还是不禁发悚。
他们不会是用这些刑具来逼供她吧?
正想着,就听到身后有深浅不一的两种脚步声传来,继而听到牢头道:“吴大人,余大人,犯人带到。”
楚歆羽转过身,看到穿着官服的吴文成和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进来,这男人同样也穿着官服,听牢头对他的称呼
,应该也是刑部的人,职位低于吴文成,可吴文成对他态度却很恭敬,难道这个还有另一个身份?
吴文成和这位余大人进来,就坐在审案台前,吴文成坐在正台上,牢头给余大人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审案台右下方
。
“楚五姑娘,现在案情有变,如今有人指控你唆使他人杀人,人证和物证都在,你只要在这份供词里画个押,便不用受
任何皮肉之苦。”吴文成虽站队在晋王这边,但对楚歆羽说话的态度倒有几分恭敬。
楚歆羽估计他也猜到牢头会把事情告诉她,所以没必要装出惊讶的样子,遂淡然地笑了笑,“我倒想知道,我唆使谁,
杀了谁,这些证据,你们可有查证过?”
余大人绕着双手,抬眸有些傲慢地睨了楚歆羽一眼,“楚五姑娘,你是不想认罪?”
楚歆羽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道:“我没有做,为何要认罪。”
余大人盯着楚歆羽看,这女人脸上的神色从他们进来一直没变,淡然从容,若一般女子进来,看到室里各种刑具,都会
被吓得脸无血色,没几下就被吓得招供了,不知她是真淡定还是假淡定,遂道:“看来楚五姑娘是想试试墙上那些东西了。
”
楚歆羽闻言,蹙了蹙黛眉,“你们要对我用刑?想屈打成招?”
“不。”吴文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说道:“本官会依照正常办案程序,你虽是皇帝亲册的升平县主,可有句话说,天
子犯发与民同罪,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你想抵赖也无济于事了,进来前,本官接到皇上的旨意,一旦查明真相,会依照戌朝
的律法,予以惩处,本官不会包庇真凶,但也不会错判冤枉任何人。”
“哼!”余大人重重哼了一声:“这还有何好查的?证人已病入膏肓了,但证词已经画押,你想脱罪蓄意暗害证人,意
图泯灭证据,这难道不够清楚吗?再说了,尸体不能存放义庄太久,怕会有更多人感染天花,早上已抬去焚烧了,但有这些
证词已足够了。”
语罢,他即吩咐牢头,把证词给楚歆羽。
楚歆羽正想伸手接过看看,这到底是一份怎样的证词,他们居然想凭借这样的证词来将她的罪名挫实,谁知指尖刚碰证
词,牢头突然把证词一收,三两下撕了个粉碎,扔在她的脚下,并朝她露出一个冷笑。
楚歆羽先是惊讶,但很快明白过来,朝吴文成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吴文成挺起腰,然后朝她看过去。
这时牢头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你怎么把证词撕了?”
“怎么回事?”吴文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