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震惊,他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无声无色?他想反击回去,可惜太迟了。
黑影的剑已在他喉咙轻轻一划,大量鲜血立即涌出,染红了他的身躯,也染红了手上握着的画卷。
黑影将画卷自他手上抽出,收回泛着耀眼的青光的宝剑,同时把钉在桌面上的银器收回,再从怀里掏出一只七彩蝴蝶,丢在男人尸体上,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没人见到他的身影,没人发觉他的存在,一切回归平静,月光依旧皎洁,虫鸣依旧是静夜唯一的声音。
***
同样的夜晚,高悬在空中的月儿被一层薄纱云遮盖住光彩的面庞,四周显得格外的寂静、安详。
一抺冷清的身影立在窗前,突然远处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她一听,那是她的信鸽停有窗台外的枝头上,对她叫着。
清幽轻吹了一记口哨,信鸽马上飞落在她伸出来的手上。她解下缠绕在信鸽脚上的绳子,取出一张卷细纸条,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十一月初二,龙门客栈。
看过纸条后,她将纸揉的掌中,再摊开手时,一阵夜风吹过,纸屑漫过指间缝隙,随风飘散。
今天是三十了,再过两天,她又要出任了,名义上的丈夫在此,她如何避开他的眼线,无声无色的执行完任务呢?
还有那两本册子…
清幽不自禁地皱起柳眉,她曾趁着赫连漠不在云泽楼期间,将他的书房搜查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也找不到,到底他会将册子放到哪里?
她想极都不明白,赫连漠不是一个商人吗?为什么要那两本册子?除非他为朝廷办事,否则,怎么解释他夺册子的事。
赫连漠是一个怎样的人?真如他表现出来那样么?
「小姐,这么晚了,妳还没有睡?」心儿推开门,手上拿着一只玉瓶子。
「我不困,在想些事情,心儿,妳困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有些事情未能理清楚,她无法安心去睡。
「那我将这瓶安眠的精油放在这里。」心儿将瓶子搁在桌面,然后转身走到房门口,却发现门外站着一名男人,她一愣,「堡…」
赫连漠做了一个禁声动作,心儿看看他,又看看清幽,不知该不知出声提醒浸沉思绪中的小姐,堡主到来这里。
然而,赫连漠未等她开口,一手将她扯出门,自己一步跨进入,迅速将门关上,并落门闩。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经过桌子时,看到桌面上的瓶子,他顺手拿起来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闻了心身舒畅,有种想睡的冲动。
「娘子,这么晚未睡,在等我吗?」赫连漠放下瓶子,步上前,从背后搂着她。
乍闻他的声音,清幽猝然从冥思中回神,身子却被他抱紧。
「啊!你…」她刚想暗动内力挣开他,突然想起什么,细致的脸上勾勒着一丝娇柔的媚笑,缓缓地扭转头,「夫君,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
「娘子未睡,为夫又怎能去睡呢?」他的语调低沉透着一丝暧昧,就像是在情人耳边耳语,惹的清幽四肢一阵酥软,情不自禁地轻颤。
意识到自己竟不小心被他诱惑着,清幽猛地推开他,站起来,转身看着他。「夫君,你忘记洞房那晚说过的话吗?」
赫连漠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会,唇缓缓地开阖:「那晚我说过什么话?」
「只要我安分守纪,你会让我安心在这里住下,而且,这间房间永远也不会踏进一步。」清幽握紧拳头,故作生气地瞅着他,怒嗔道:「可是,你自回来后,不止一次踏进这里来,还常常对人家又搂又抱的。」
「娘子,我只承诺不休妳,只要不休妳,妳便是我赫连漠的妻子,丈夫跟妻子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搂搂抱抱又算是什么呢?何况…」赫连漠语气极温柔,近乎诡谲,「妳骗我在先,为夫只是想要回那晚的权利而已。」
「权利?你想怎样?」清幽退后一步,警戒地瞪着他,防备着他下一步动作。
「洞房啊,娘子,妳怎么这么健忘?」赫连漠扬起嘴角,脸上浮现一抹邪惑的微笑,视线紧紧地锁住她脸蛋,生怕错漏了她每一个神情。
「洞…洞房?」清幽闻言不禁芙颊微红,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的一天,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如果那晚他没有闯进来,发现她身上没有狐臭味,那么,她可以拖到一段时间,可现在,她要如何拒绝他的求欢?
他所说的又是事实,他承诺不休离她,那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情况下,不能拒绝他的求欢。可是,要跟他做那些亲密的事,她又怎么可以呢?她的身体只能是她爱的男人,她并不爱赫连漠,她怎能跟他发生亲密关系?
不可以,她抵死也不从,她要捍卫自己的贞操。
他的娘子害羞,而且,他爱煞了她的脸红,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心一动,趁她想事情时,跨前一步,伸出长臂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不放。
「怎么?娘子,妳想拒绝为夫么?」
温热的气息就像他浓沉的嗓音,骚扰着她细嫩的耳根,令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
「赫连漠,你放开我!」她在他的臂弯里激烈地挣扎着,可没有使有内力的她,根本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娘子,妳病刚好,别气了,我知道妳不想跟我洞房,那是因为妳与我并不是很熟悉,没问题的,娘子,我们慢慢熟悉彼此再洞房。」反正他有时间跟她耗下去,不易得到手的东西才值得珍贵,几天相处,他发现他的娘子外表虽然柔弱,可性子却倔强的要命,要他使诈才能偷得几个吻。不过,他很喜欢,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喜欢逗她。
压下心底激动的情绪,清幽平静地问:「夫君的意思是我们暂时做名义上的夫妻,待我们熟悉了彼此再行周公之礼?」
「嗯。」他轻颔首,修长的手蓦地抚上她那细腻柔滑的脸庞,仿佛贪恋似地来回抚摸着。
清幽背脊后倏地窜起了一阵的寒栗,心中的警钟大响,但她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显。
今晚的他,望着她的眼神怎么怪怪的,而那双深幽不见底的闇眸,更像知道什么似的,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打量着她。
他…究竟想做什么?不,应该是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那我们…」
「…现在熟悉彼此。」赫连漠接下她的话,下一刻,低头攫住她的唇瓣,趁着她失神之际,撬开她温暖柔软的唇,灵活的舌态意地探人,霸道地汲取她的香甜…
他、他居然又吻她…
清幽想推开他,可双手被她捆住弹动不得,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堡主、堡主,不好啦…」曹总管的声音在外门急促的响起。
027章 毁容.发现
闻到曹总管的声音,清幽暗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有救了。
「什么事?」沙哑的声音仍带有残余的激情,赫连漠极不悦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断了,但他双手并未放开清幽。
「是姬姑娘,她生了怪病。」隔着门,曹总管小心翼翼的回道。
「怪病?」赫连漠浓眉皱了一下。
「快去看看。」清幽推开他,轻柔地催促。
「娘子,妳想为夫去么?」他问,语调平稳,眸光却十分锐利的盯着她。
清幽移开目光,逃避他的凝视,「姬妹妹虽然不是妾,但也是你的女人,现今她生病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呢?」最好快快去,一去不再回来,她心里暗忖着。
赫连漠幽黑的眸子直盯着她,半晌,他嘲笑道:「娘子真贤惠,我想妳大概也不在乎她占据二夫人的位置吧。」
说完,他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二夫人位置?难道他想娶姬泽岚?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会有这么打算,她的心里竟莫名地泛起一阵酸味,甚至有种想拉他回来的冲动?
不可能的,她怎可能会在乎他呢?从一开始,她不是真心的想嫁给他,嫁给他只因为大哥要她嫁,而她也只是想要一个身份,好避开朝廷和江湖上的通辑。
清幽抬手往唇瓣狠狠一擦,仿佛上面沾着细菌似乎的,眼一眯,是的…她不会爱上他,除了寒君颉,她绝不会再为其他男人动心。
***
北院的烟雨楼,凄厉的声音仍持续着,众丫鬟站在院门外窃窃私语。
「毁容了,好恐怖,长了一脸都是浓疮,还有股酸臭味。」
「天啊,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突然生出这样的怪病。」
「那么恐怖,不知堡主还会留她在堡里么?」
在他们讨论期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鬟钻进她们中间,加入她们的讨论中。
「在我家乡里,也曾有人生过此类怪病,听说会传染的咧。」小丫鬟眼珠滴溜溜转着,笑起来,两只大大的门牙可爱极了。
「什么?这种病还会传染?」众丫鬟一听,全都震住了,这下子完蛋了,她们都有进入北院里,会不会带到病菌回来呀?
「因为她便秘啊,会口臭的,别跟她说话,否则,细菌会随着口气会传过来,因此,大伙离她三丈远就无事啦,还要带着口罩哦,不然,她的口水喷到妳就惨了…」小丫鬟继续添油加醋地将病情说得有那么严重就有那么严重,众丫鬟听着,脸色越来越惨白。
「我们还是不要靠近,万一连我们也被传染上,那还得了。」
「对啊对啊,我们干脆跟曹总管说,不要到北院侍候了,我们要求调院。」
在她们没注意时,小丫鬟贼贼一笑,继续说:「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嘛,还不走开,万一里面的细菌随着空气飘过来,被我们吸入了,就会跟姬小姐一样,长浓疮哦。」
「啊——」闻言,大伙才醒悟,急急脚跑离北院,生怕怪病到传染到自己身来,然而,慌乱的众人并没有留意小丫鬟是否跟她们一起走,更没有细想这名陌生的丫鬟的话是否真实。
见到身边的人瞬间走得一个不剩下,小丫鬟露出两只可爱小门牙,笑得一脸灿烂。「耶!这招果然有用,哈哈,看妳以后还敢在此耀威。」
「原来是妳做的好事。」一把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咦?怎么会有男人声音?
清凝转身,映入眼瞳是一张冷峻的脸,只是天色犹未亮,他又遮去了大半的光,以致她看不清他的五官。
「别胡说,我…我做了什么?」清凝微仰起下巴,抵死不认。
「姬小姐会这样,是不是妳下毒的?」对方冷冷睨着她。
「你那双眼睛看到我下毒,别含血喷人!」丫丫的,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聪明,一眼看出是她下手的?
「是不是妳做的,等会进去让你们堡主亲自审问不就知道。」男人上前一步,迅速抓住她手腕,想将她带进院里。
「啊,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清凝猛力地挣扎着,由于两人位置交错,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那是一张俊美却陌生的脸孔,猜他年龄也不是很大,应该不超过二十岁。
他是谁?他应该不是赫连漠的手下,不然,在堡里待了半年了,她怎么从没有见过他?
「走!小小年龄,学得这么狠毒,不将妳交给堡主发落,长大了妳还会害人。」
「你有病,我害不害人关你屁事!」面对他那寒冽的眼神,清凝一点害怕也没有,有的只是愤怒,就连粗话也说出来。「放开我!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男人同样也不受她的威胁,拖着她向前走。清凝心急了,万一被姐姐知道,她死定了!
可恶的臭男人!
清凝蓦地低下头,对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狠狠地咬下去。
「啊——」男人猛地甩开她,怒喝道:「死丫头,竟敢咬我!」
「是你不对在先。」清凝退开两步,怒瞪回去,小手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子。
「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妳…」男人跨上一步,伸手想抓她。
谁料,清凝在他的大手离自己有几寸时,以极快的动作闪开,「臭男人,你想干什么?」
「妳会武功?」男人惊讶。
「别以为只有你懂。」清凝对她对男人吐吐舌、做个鬼脸。
「是吗?」男人再次想抓住她,岂料,清凝在他刚动作时,突然扬起手,一阵白色粉未随即在空气里散开,趁他侧身避开之际,飞快地逃跑开。
男人怔愣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最后消失不见。这个小鬼是谁?
***
清凝跑回沁月居,心仍一直跳,脑里回想刚才惊险的情形,那个臭男人是谁?他会不会将她所做的事情告诉别人,万一他们追究起来,她怎么办呢?
啊——
她突然想起自己此时带着面具,只要撕掉面具,恢复本来面目,再扮回原本的自己,就算那个可恶的男人见到她,也认不出来啦。
呵呵——
清凝啊清凝,妳真聪明!
她对着镜子,撒下面具,吐吐舌头,对镜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再后拔下两只假门牙,突然,她的动作停止,因为,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影。
完蛋了,被发现了!
028章 审问.装傻
见到是姐姐,清凝吓得慌忙将面具塞在抽屉里,扬起可爱笑靥,「姐姐,天还未亮,妳这么早来沁月居?」
惨啦!姐姐脸上的神情好严肃,这种神情她是第一次在她脸上见到,是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她会送走她么?
「小凝,姐姐是不是太宠妳了,让妳这么无法无天。」在赫连漠走后,她打发心儿去北院那边了解情况,结果心儿回来报告实情,根据姬泽岚的病情,她知道那是清凝配制‘十散粉’。
「姐姐,小凝不明白妳说什么?妳宠我,我也疼妳,这不是很好吗?」清凝继续装傻,而脑里却不停地转动,如何让姐姐相信那不是她所做的呢。
「在这里除了妳,还有谁有‘十散粉’?小凝,别在装了,姐姐看着妳长大的,妳脑里想什么,我又怎会不知道呢?」清幽步近她,嘴角一掀,轻推开她,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面具。「这是什么?别告诉我,这不是妳的。」
「是我做的,但我这样做无非是想为妳出口气,她真好过份,仗着姐夫宠她,就在这里欺负妳。」见无法再隐瞒,清凝干脆承认。
清幽斜靠着梳妆台,神情似笑非笑,「妳以为这样就能替我出口气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起码有半个月出不了门,而且,她发病的时候那么恐怖,姐夫还不送走她吗?」
「小凝,如果事情像妳想得那么简单,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出现。」想起赫连漠离开凤阳楼时所说的话,清幽隐隐感到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似乎知道什么,又似乎在试探什么。「而且,妳做得太明显了,稍聪明一点的人都会猜到是谁干,若想为姐姐出头,就必须沉得住气。」
「啊?」姐姐的意思是赞同她这样做。
「无论如何,姐姐很激动妳这份维护之心。这里太复杂了,不适合妳待,过两天,等事情平息了,姐姐让人送妳回谷。」
「不要!」清凝抓住清幽的衣袖,仰起头恳求道:「小凝要跟着姐姐,不要送走我,以后小凝全听姐姐的,不要送走小凝好不好?」她喜欢蝴蝶谷,可她更喜欢待在亲人身旁,更何况现在姐姐的处境并不好,如果连她都走了,还有谁保护姐姐。
「小凝,姐姐是为妳好,将来妳长大了,有能力自保时,妳想做什么,我是不会干涉的。」清凝十三岁了,是时候让她独立,以后就算她不在她身边,起码她能自己照顾自己。
心急的清凝脱口而出,「姐夫答应过我,我想住在这里多久就多久,他是不会赶我走的。」
「他答应过妳?」清幽不禁皱眉,「什么时候?」
「午时,我去找他…」
「妳去找他?」清幽吃惊,随即问:「妳跟他说了些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
「小凝,姐姐这次被妳害死啦。」难怪他晚上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她当时怎那么糊涂,忘记交待清凝别乱说话,这下子怎么办?
「不过我并没有将妳懂武功的事说出去,更没有说那几天妳是装病的。」她年龄虽然小,可她没有那么笨,姐姐装病一定有她的原因,所以,当赫连漠问她时,并没有实说。
闻言,清幽松了口气,然后深深地看了清凝一眼,「这次算了,以后他问起,妳叫他直接来问我。」
「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清凝带着期待的问。
「不,妳还是要回谷里。」她决定的事不容更改。
「我不要回去!」清凝嘟起嘴,推开清幽,转身就跑开,在门口处差点与心儿撞个正着。
「二小姐…」
「小凝!」清幽随即追出去,却被心儿叫住。
「小姐,堡主请妳到云泽楼一趟。」
清幽顿住脚步,但视线仍注视着清凝远去的方向,微眯起又眼,赫连漠这个时候找她,一定是为了姬泽岚的事。
她想了一下,对心儿说:「妳去看着小凝。」
「是的。」心儿点头,往清凝走远的方向而去。
清幽并没有立即就前往云泽楼,她一双盈满水气的眸子望着渐白的天际,忽然勾起自嘲的笑。
她原想在这里安静的过日子,看来老天爷并不想她如愿,姬泽岚的事情只是前凑,也许未来还好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她无法预料的事。
赫连漠这个人不简单,以后,她做事要谨慎一点,免得露出马脚。
***
东方出现一丝红光,新一天即将开始。
来到云泽楼,尚扬和关羽刚从里面出来,见到她,立即对她点点头,然后作了一个揖,关羽恭敬说道:「夫人,堡主在里面等候多时。」
清幽嗯了声,跨门进去。
赫连漠身着一袭银白锦织长袍坐在案桌后,靠着椅背,微垂首,闭着双目,似沉睡、似沉思。
听到脚步声,赫连漠猛地睁开眼睛,不偏不倚对上清幽正想打量他的视线,吓得她仓皇的别开眼,掩饰心底的慌张。
静静的看她好一会儿,赫连漠坐正身体,命令道:「过来。」他的声音轻柔,隐带着一丝危险。
咬咬下唇,清幽踌躇了一会,还是顺从地走过去,谁叫她现在是弱的一方。
赫连漠静静注视她一步步走近,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待她站定在案桌前,缓缓开口:「娘子喜欢表演么?」
「夫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眉头轻颦,清幽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不明白是吗?」赫连漠起来,绕过案桌,走到清幽面前,眯起眼,抬手托起她下颚,「妳妹妹比妳诚实多了。」
轻侧头,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小凝年龄小,为人又单纯,说话和所做的事都不经大脑。」
他笑笑,没有一丝温暖的笑。「那妳的意思是妳居心可测?」
清幽一愣,极力不让自己露出慌张。赫连漠实在太精明,太懂人性弱点,稍一不留神,在他面前将无所遁形。「夫君觉得我居心可测么?」
「有没有,妳心里最明白,不是吗?」说完,他轻轻咬一下她的下巴。
清幽明眸半眯。她的夫君…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的样子。
不可能的,他一定是虚张声势。
唇畔缓缓地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清幽笑道:「夫君喜欢打哑谜,娘子资质迟钝,实在不明白夫君的意思。」
「好一句资质迟钝。」凝视她柔嫩的唇瓣好一会,赫连漠莫测高深道:「这半年里,妳是否安分守纪?」
他是什么意思?
029章 无奈.妥协
清幽悄悄地握紧拳头,给自己勇气,并深深地吸一口气,「夫君何以这样问?」她决定装傻到底。
「娘子,妳似乎很喜欢反问问题?」相对于清幽心虚又佯装冷静的样子,赫连漠似乎胸有成竹,头一低,将头枕在她的颈窝间。
眉头轻颦,清幽心里极不舒服。
「夫君所说的话太深奥了,恕妾身愚钝。」她想推开伏在肩膀的赫连漠,却不得其法。
妾身?赫连漠挑挑眉,笑道:「娘子会愚钝吗?」
邪气十足的黑瞳定定地睇着她,直望到她的心深处,害她的芳心无法自持地坪坪跳。「一个在洞房夜因为不想跟丈夫同房,而用谎言欺骗丈夫的女人,她会是愚钝吗?」他眸中邪魅加深。
「这个问题你不是知道吗?」自眼前的男人眸中透出的信息,自许冷静的清幽,心感到不安起来。
「娘子,为夫跟妳说十句话,十句都被妳反问回来,妳说,为夫该说妳聪明还是资质愚钝呢?」低沉磁性的笑声从喉咙中逸出来,如醇酒般,带着令人不得不沉醉的诱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清幽拿出临敌对阵时的镇定对他说,一双明眸沉静如水,已恢复了冷静。
鹰眼般的眸子闪着诡谲目光,赫连漠柔声道:「那好吧,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我们聊聊昨天的事。」
「昨天什么事?」清幽眼里没有一丝慌张。
「娘子,还想跟我装糊涂,姬泽岚的事情妳最清楚,难道真的要我说出来么?」赫连漠笑得很温柔。
可清幽知道那不是这回事,虽然相处不久,但她知道,温柔只是他刻意做给人看,以降低别人的防备心。
「姬姑娘的事妾身听说了,昨天我是跟她在一起过,但是,这并不代表是妾身所为。」
「不是妳,那是另有其人咯。」赫连漠半微着眼眸,斜睨着她,漫不经心地说:「据我所知,妳妹妹喜欢炼制一些奇怪药丸,听说昨天她跟姬泽岚的丫鬟有冲突,或者她会因为这样而报复她。」
「小凝不会这样做的,你别胡说。」清幽心虚地回应道。
赫连漠托起她的下颔,深邃的眼眸闪过诡谲的笑意,「妳太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昨天已将事情告诉我,并叫我不要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