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抬头仰望他,半晌,她终于点头。
“看来,你们已商议好了。”
身后突然一把声音响起,两人转身,见到是南风煜斜靠在门扉,莫测高深地望着他们。
擦擦眼角的泪水,清幽对他笑道:“煜哥哥,你回来了。”
南风煜视线停留在他们脸上一会,笑道:“我有错过什么吗?”
想起自己被赫连漠掳到小楼后发生的事,清幽脸颊突然飘上两道红晕,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漠,真不简单!”南风煜朝赫连漠促狭地眨眨眼,慢步踱过来,拇指轻抚着下颚,在两人身旁转了一圈,然后站定。“但你们有没有想到,丢下一切这样跑了,后果会如何?”
“漠哥哥,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南风煜抬手打断清幽的话,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对赫连漠道:“你知道吗?因为你在殿前公然将人掳走,不但触怒了凤刖国的众大臣,也引起了昭雪的嫉妒,她已求父皇下旨,下个月嫁给你;而我们的计划却全盘被你搞砸了,你看,你该如何补偿我的损失。”
昭雪要嫁给赫连漠?握着赫连漠手臂的清幽,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手指,抬头望着赫连漠,而他正温柔地对自己笑。
赫连漠轻轻搂搂她的肩,给她一个无言的安慰,然后扬扬眉,斜睨着南风煜:“她要嫁,难道我就要娶吗?”
“你不娶,她不会就此罢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自七年前见到你,她就嚷着要嫁给你,即使知道你已成亲,她也没有打算放弃。”
赫连漠哼道:“那又如何?”
“若想摆脱这桩婚事,我倒有个方法,要不要听?”南风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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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章 幽月公主
殿前被人掳走,而且掳人者正是凤刖国未来驸马兼梵帝国并肩王,这一幕震惊朝野,凤刖帝更怒不可遏,立即下旨将他们活捉回来。
南风煜当然少不免受到牵连,而他正在赫连漠带着清幽离开正和殿时,脑力突然出现一个计划。
当他被凤刖帝召到御书房时,便将自己如何遇到清幽又和她如何相认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但他并没有说清幽是赫连漠的妻子。而凤刖帝便命他负责这件事,务必将清幽带回来,而他欣然接下圣旨,随即赶回别院。
果然,清幽会将赫连漠带回此。
这晚,清幽被赫连漠强压回房休息,自己则与南风煜在书房密谈到天亮。但他们并不知道,同在这晚,清幽收到外面飞鸽传书。
尔后,她静静伫立在窗前,任轻柔的夜风拂过面颊··· ···
翌日,风和日丽。
清幽在南风煜的陪同下,踏进巍峨耸立的宫门,经人呈报后,即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御书房外静候。
“皇上,二殿下觐见。”领他们进来的公公,面对空无一人的殿堂朗声道。
“是不是幽儿找到了?”一身金龙黄袍,头戴紫金帝王冠,手里拿着一只玉佩,凤刖帝疾步从内堂走出来。“快宣。”
“是。”应声后,公公奔至殿口道:“二殿下,皇上等你们许久了。”
朝公公点点头,南风煜拉着清幽跨进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
“民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一身清雅丝绸罗裙,清幽举止娴雅大方,毫无怠慢。
凤刖帝激动地从案台前走下来,亲自扶起她,愧疚道:“幽儿,父皇对不起你······ ”
清幽垂着螓首,百般杂陈在心头扩散。
她无法原谅这个男人的绝情,若非为了君家,她才不会跟他相认。
“幽儿,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亲生父亲对她第一句关心的话,就隔了浑然无所觉的二十三年。
“自民女还在襁褓中时,就不断地被追杀,五岁那年掉下山坡几乎没命,十岁时,养爹娘家被灭门,从此又成为孤儿,你说,这样的算不算受苦?”她双眸直视他,眼底没有一丝骨肉团圆的热络与欣喜。
闻言,凤刖帝愧疚难安。“对不起、对不起,是朕当年误会了月儿,教月儿含冤而死。你是朕的女儿,是朕的女儿··· ··· 十多年了,朕无时无刻活在懊悔中!此为朕心头一大憾事,幸得上天垂怜,至少在朕有生之年,让朕寻回和月儿共有的女儿。”
“皇上,千句万句对不起,敌不过还君家的清白。”清幽嘴角浅浅噙着笑意,却是掺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退后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见了又如何?尽管他说得如此真情真意,可在她眼里看来,更显得惺惺作态。
对于她的冷漠疏离,凤刖帝心中充满着苦涩,“这些年来,朕被仇恨蒙蔽双眼,分不清是非好坏,让你在外面受了如此多苦。放心吧,君家一案,朕已交由煜儿全权处理。”
“谢谢皇上。”她的道谢依然是冷漠得看不到丝毫情感。
“听煜儿说你被福嬷嬷抱出宫外到了梵帝国,被擎天堡收养了,他们对你可好?”
“······很好。他们一家对民女真的很好,把民女当亲生子女一样疼爱,可是··· ··· ”想起寒家,清幽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以前朕做了很多对不起月儿的错事,朕不奢求你们的原谅,朕只望着日后能好好补偿你。”凤刖帝平日炯锐的双瞳,此刻只见身为父亲的慈善。
“不用了,只要能还娘与君家的清白,民女已无所求了。”清幽似乎能感受到凤刖帝心底深处的悲哀,语气也跟着放柔了,不复方才的冷淡相拒。
“都怪朕年少气盛,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月儿,又误信君将军有谋反之意,才弄得今天如斯下场。若不是三年前··· ···即使当年以为月儿背叛了朕,可这些年来,朕·····从来没有忘记她。”
三年前,一次无意中听到当年与月儿传言有染的杨将军,早在月儿进宫时,在一场战争中受重伤,从此不为人道。他知道自己错信了他人的谗言,竟铸下这样的祸事来,心爱的女人冤死,女儿又下落不明,原本身体不好的他,因为对月儿愧疚,从此一蹶不振。
凤刖帝并不知道君月儿没有死,关于君月儿的事,南风煜除了清幽外,从没有让其他的透露。他认为,在君家还没有洗脱叛国之名,君月儿的身份不便透露。原因有两个,一是提防再遇到皇后毒手,二是怕影响到她的病程。
清幽不知该说娘幸还是不幸,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在一个拥有众多宠妃的帝王心中,竟然还拥有一席之地。纵然是这样,娘这些年受的苦 ,不是一个位置就能抵过。再说,娘现在这个似疯不疯的样子,都是因为他而起的。
唉!多情必成伤,痴情必成苦。想当初,娘无怨无悔地爱上这个男人,是否曾有后悔过?
只是,自古多情空余恨,娘差点命丧黄泉,她呢?她与赫连漠虽然互表白,但是,前面还有很多惊涛骇浪等着他们,而起,她对未来仍是很惘然,因为娘的病,师父她··· ···
在清幽沉默时,凤刖帝问南风煜:“并肩王为何掳走幽儿?”
南风煜道:“回父王,他误认了幽儿,后来发现弄错了,出了皇宫便放幽儿回来了。”他与赫连漠商量过,暂时不要公开他们是夫妻关系,让赫连漠接近昭雪公主,利用她来查出皇后陷害君家的证据,反正在凤刖国没有人见到赫连漠的妻子。
“幽儿受过的苦太多,朕想赐她一个公主封号。”
这正中南风煜下怀,他连忙点头赞成。
“好!朕就赐封幽儿为‘幽月公主’,凤刖国的第一公主,今年的祭天大典上,朕会正式让失落民间的‘幽月公主’认祖归宗,归姓我南风。”与南风煜商量过的凤刖帝喜滋滋的宣布。
“谢谢皇上。”清幽回过神,双膝跪地行礼。
凤刖帝对于清幽尚未改口的称谓并没有太大的失意,毕竟,她肯承认他,已经是跨一大步了,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
凤刖帝扶起她,慈爱的说:“幽儿,别跪了。对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朕不会亏待你的!”
“民女除了君家的事,并没有所求。”这是她来此的目的,现在大半权势都执掌在宁皇后手中,凤刖帝若肯站在他们这边,对付宁皇后就容易得多了。
“这件事朕已交由煜儿去调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君家真的被人陷害,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而陷害君家的人也逃不脱。”
其实在他知道杨将军不孕的事后,就一直想给君家一个补偿,只无奈他一直卧病在床,再加上误会心爱的女人,让她惨死刺客刀下,是他有种自暴自弃。而这两年,南风煜常常在宫外带一些珍贵药材回来,又请来‘笑阎王’为他治病,他的身体才慢慢的好转。
凤刖帝又道:“现在你归为凤刖国的第一公主,理应住在宫中,朕就在宫里赐你一座水晶宫,在此陪朕,如何?”
“这··· ···”这下子轮到清幽犹豫了,与南风煜的计划中,她是应住进宫里的,可中途却杀出赫连漠来,他会同意她住在宫里吗?而且,昨晚南风煜与赫连漠商议的计划又没有告诉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再来,半个月后,炫琞国有场武林大会,昨晚的飞鸽传书里,燕南天希望她参与。
“怎么,有困难吗?”
“不,只是皇宫规矩多,民女习惯了外面的自由自在。”
“幽儿,你可知,你这声‘民女’听得朕心底难受······”
清幽沉默不语,连唇边最后一丝笑意隐去。不自称民女还称什么?在心底,爹只是寒若枫。
“父皇,幽儿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待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会改口的。”南风煜出来打圆场,缓和室内尴尬的气氛。
“朕是明白的,这一切是朕咎由自取。”凤刖帝特意睨向她,欲自神色揣测心思,可惜清幽隐藏得太好,他只好退一步,道:“这样吧,朕允许你暂时住在煜儿王府中,但是,你要常常进宫陪朕,好么?”她长得太像月儿,让他舍不得让她离开,可又不能操之过急。
“好。”
认亲之事算是圆满落幕,清幽得如所愿,凤刖帝更欣慰,虽然女儿没有叫过他一声父皇,但起码她已答应会进宫陪他。
南风煜心头石也终于放低下来,现在,他只要专心对付皇后便可,但是皇后并不是普通人,对付她真的比上场杀敌难上十倍不止。
* * *
南风煜留在御书房与凤刖帝商议事情,清幽便在公公的带领下,在皇宫里游逛着。
她刚走到一道蜿蜒曲折的长廊时,一抹嫩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另一端,她身旁紧跟着两名宫女。
“你,就是月妃生的野种?”昭雪昂扬着头,盯着清幽上下打量。
野种?清幽神情一冷,正想开口说话时,公公已经出声了。
“昭雪公主,皇上已赐封她为幽月公主,凤刖国的第一公主。”
“什么?第一公主?”昭雪不敢置信,她的第一公主称号怎能让别人夺走了呢?忍不住心中一再飘扬的怒火。“凭什么啊?她母亲只不过是偷男人的淫妇,又是叛国··· ··· 啊··· ··· ”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清幽举手‘啪’的掴了一巴掌。
“你··· ···你敢打我?”昭雪掩住火辣辣的左脸颊,双眸含恨,杀人似地射向清幽。
清幽冷冷警告:“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了你,嘴巴那么毒,若有下次,决不饶你!”谁都可以侮辱,但就不准侮辱她的娘亲和君家的人。
没有再理昭雪,清幽绕过她往前走。
“你··· ···你给我站住!”昭雪快步上前,气势凌人的挡住她的路。
停住脚步,清幽冷冷睨着她,她比自己想象中还娇蛮,同样是妹妹,清凝比她可爱千倍。想到清凝,忽间,她发现自己很想念她,有两年多没有见她了,不知她如何呢?
“别以为你认了我父皇,就很了不起,告诉你,第一公主是我,赫连漠也是我的。”想起昨天在殿前,赫连漠盯着清幽看的眼神和当众掳她走那一幕,昭雪越想越嫉妒,越想越愤怒。
“就凭你?”清幽嘴角缓缓勾起轻蔑的弧度,对于她的威胁丝毫不以为忤。“你有这个本事吗?”
“你、你··· ···我要你好看的! ”昭雪气愤的撂下话,掩着脸,哭着跑开了。
要她看她的,也要有本领吧。清幽对她的威胁不以为然。
* * *
接下来几天,赫连漠早出晚归,而她则照顾着君月儿,每天抽出二、三个时辰到皇宫里陪凤刖帝。
而在他们认亲的第二天,皇后便召她进宫。表面上,皇后是为她这个失落民间的公主设认亲宴,可葫芦里卖啥酒,一看便知了。
亭台里,摆上一桌的好酒珍馐。
静谧的气氛就在两人之间流窜,徐徐凉风拂掠起裙幅沙沙作响着,更为这死寂的氛围中平添几许诡谲。
“这二十多年来,你过得如何?”宁皇后率先打破沉默,拿着一双关怀备至的眼眸瞅着坐与对边模样冷清的女子。见她眉眼含笑,她微微敛下眉目,低垂着头,扯着嘴角苦涩道:“当年你母亲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更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啊!怎么也万万没料到,竟让他人的几句谗言给害了··· ···”稍顿,将双目移向她,她用着凄凉却隐带尖刺逼人的声调说:“可你,为何又要回来?”
“是煜哥哥找到我的,回来,只为求证一件事而已。”
求证一件事?宁皇后蹙了蹙眉,望着她问:“什么事?”
清幽淡然道:“事情水到渠成,皇后自然会知道,不过福嬷嬷临终前,将一只金钗交给了民女,要民女完璧归赵。”
听闻‘金钗’,一向沉稳自重的皇后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不动声色的问:“什么金钗?”
“幽儿,我能这样叫你吗?这样的称呼更能亲近一点,虽然我不是你亲娘,可当年你母亲还在时,在这个宫里,我们算是合得来的好姐妹。”她垂下眉目,拿手抚着杯盏边缘,有意无意的问道:“东西你交与皇上了?”
“还没有?”
“哦,那你有带来吗?”
“带来了。”
一阵沉默后,托着腮,摆出一副慵懒姿态,冷冷问:“你对你生母了解多少?她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可她却勾引朝中的将军,致使他的未婚妻悬梁自尽,这些事情你可知道?那个福嬷嬷又如何跟你说这些事情?”
乍耳听来,似乎在责怪她这个为人之女,对自己生母不闻不问,有失孝悌之礼,可仔细推敲话中含义,似乎又不全是这么一回事。
清幽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出她的意思呢?皇后的一番问话非是一般闲话家常,倒像是有逼问口供的意味。
所以,原本不是难以脱口的问题,清幽此时却刻意沉吟未答,支吾几句后,仿是不得不老实答道:“民女只从福嬷嬷口知一二,其中细末,没旁人告知。”
难道福嬷嬷和南风煜从未与她透露什么?见此情形,宁皇后纵然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可眼下又未能实际点出疑惑所在。
不过,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凤刖帝当年不是因为月妃与杨将军做出苟且之事,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的吗?为何现在这么肯定清幽便是他的女儿,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于是,她状似感慨的点了点头,“也难怪你不明白,当年你只是一个襁褓婴儿,而煜儿也不过是个小小孩儿,又怎么会清楚所有原由?尤其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怎好传出去··· ··· ”
清幽低头喝茶,没有回应什么。
一阵默然后,宁皇后随即强笑了笑:“但我明白··· ···月妃她死得冤啊!因她恨,恨皇上不顾夫妻之情,恨整个凤刖国没她的容身之处,恨君家做出那样的事,也更恨我当初没能救她··· ··· ”往事再提,她不禁叹了口气。“她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想来罪魁祸首还是我。” 字数(4901)
109章 皇后的试探
接着,皇后将所有一切前因后果娓娓道出:“月妹妹进宫,很多妃子都嫉妒极了,因为,自她来后,皇上只宠她、爱她,其他的妃子早被他丢到一边,在这个后宫,除了本宫,没有人再是真心相对她好。后来,月妹妹与本宫同一年生下龙子,只是没有想到,在公布太子前一天,熠儿,也就是你哥哥,他溺水而死,所以箭靶都指向本宫,因为,如果熠儿死了,最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的就是熤儿。
就因这件事情,月妹妹对本宫产生了怀疑,渐渐疏远本宫,不再把本宫当知己。她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常常出入寺庙,说为死去的额熠儿哀悼,而负责护着她的是杨将军。不知道是谁向皇上告密,说杨将军与月妹妹是青梅竹马,早在进宫前,他们就互订了终身;那时杨将军只是君将军的一名小副将的儿子,月妹妹贪图富贵,抛弃了青梅竹马,嫁进了皇宫;又经熠儿的打击,她与杨将军旧情复炽。而那时,西域那边刚好送来一个美人,皇上因强烈的嫉妒心,夜夜与新来的美人交颈相缠,对月妹妹日渐冷落。
唉,无端造就一场祸孽的是那支金钗,就是当年本宫交予月妹妹的。那时杨将军求本宫,要本宫将金钗交给月妹妹,说是当年他们定情之物,退还后,两个各不相欠,而他也将迎娶别的女人为妻。同为女人,本宫很同情月妹妹,进宫后,无法拥有专一属于自己的男人,当宠爱不再了,眼睁睁的看着曾与自己恩爱过的男人拥着他人,那种心疼真的心如刀割。现在,好不容易,在这争斗中摆脱出来,却无法与所爱的人相守。本宫同情他们俩得爱情,只是··· ··· ”仿佛沉溺于自己的回忆中,宁皇后摇摇头,申请显得无限唏嘘。“只是没想到,却因本宫的一片好意,害死了她··· ··· ”
宁皇后眼里嗤着泪光,她略显激动的抬眼看向清幽,抽抽噎噎的问:“你说说,是不是本宫害死她的?”
“也不知道是谁,将月妹妹藏有与杨将军作为定情的信物传到了皇上耳中,这不仅将当年闹得一时沸扬的贵妃出墙事件再次现于世人面前,在这关键时刻,又传出君家勾结乱党,密谋造反,皇上一怒之下,将月妹妹打入冷宫,君将军当即斩首示众,其他人则充军边疆,永不能回京城。”宁皇后说到此住,美艳的容颜上已是清泪一片。
其实她早就编排好的一套说辞,绝无可疑之处,面面说得具体,极为漂亮,几乎挑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这是她疏忽大意,在享受终于除去眼中钉,独揽后宫大权的得意使她彻底将这桩陈年往事抛诸脑后。如今金钗再度出现,她自当不能等闲视之,尤其在这当口,她更要冷静自持才是。
而宁皇后此番至情至性的陈述,满目感伤,清幽不知该做如感想?如果不是福嬷嬷早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过她,她还真的会相信宁皇后所说的。
“都已成为前尘过往,既是往事难追,皇后又何须介怀至此?”清幽依旧一脸泰然,从容的像是没事儿人一般。
清幽事不关已的神态倒叫宁皇后大为惊疑,心下思潮起伏,可她心思深沉,脸上丝毫不露的哽咽道:“如果本宫早知如此,就不会··· ···不会··· ··· ”她揪紧 胸口抽搐着,呜咽着,几乎泣不成声。
清幽静静地看着她哭,一点也没有开口安慰的意思,就像在看一出现场表演哀号戏。
直到宁皇后哭完了,仿佛满腔的痛楚长伤随泪流尽,扶着胸口调整自己的气息起伏,眨了眨眼,睁起一双含忧带泪的眸子苦笑道:“对不住,本宫一时激动,失态了。”
“相信娘亲在天之灵,见皇后如此惦念定然万分欣慰。”清幽终于开口,假意安慰道。
“你说的是,都已成过眼云烟,本宫何必再提这些伤心事?”脸上仍挂着泪痕,宁皇后拿起帕子拭去眼角泪渍,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眸子,啜了几口茶缓过气后,这才轻启檀口:“对了,那你准备搬回宫住吗?要不要本宫让人准备些什么?”
清幽摇头:“不了,过两天民女要回炫琞国,到时回来再说吧。”
“嗯,对了,并肩王与你是什么关系?那天为何掳你走?”宁皇后状似无意的试探。
“他只是认错了人而已,证实后,他放了我,怎么了?”
“也没什么,是昭雪这丫头太喜欢他,一直嚷着要嫁与他为妻,这个孩子被本宫与她父皇宠坏了,只要她想要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还好,你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不然,皇上这下子真的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