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梅从没有见过其他两个师姐妹,只知道她们出身于官家,后来她行走江湖,才知道师姐妹最后各自嫁入皇室,在她们成亲前,她们师姐妹才第一次见面。
二十岁的雪青梅,终于学有所成,边行医边找妹妹,她的仁心仁术在江湖上人人皆知,后来她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男人,这个男人生得风流倜傥,贵气非凡,在医治期间,两人很快就坠入情网,男人说今生只娶她为妻,而她说今生只嫁他为夫。山盟海誓过后不久,男人的家人找到他,男人舍不得丢下情人,于是带她一起回到自己的地方。
当雪青梅跟他回家,进城后,才发现心爱男人的身份,原来他是梵帝国的太子,最让她伤心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早就娶妻了,而他的妻子就是自己的师姐。
伤心至极的青梅不肯跟他进宫,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去了。离开这个伤她心的男人后,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后又认识了一代圣侠寒若枫,在他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终于被他的真诚感动了,嫁予他为妻。
在嫁给寒若枫两年后,太子突然出现,说要娶她为太子妃,这时雪青梅已为人母,又爱上了疼她入心的丈夫,对太子的爱也随风而逝,怎会答应进宫呢?
没多久,太子登基了,当上了皇帝的她,仍不断骚扰着她,三番五次的找擎天堡的麻烦,雪青梅实在受不了,为了一家的安全,她狠下心与他决裂。
皇上终于没的派人来骚扰,几年后,一班黑衣人以找“易心经”为由,闯进擎天堡,就这样,擎天堡一夜间被灭门,没多久,顶替擎天堡成为天下第一堡的傲龙堡出现了。
清幽根据这些线索,她终于理清了整件事情,而这个时候,寒君颉却突然出现,说要她停止追查下去,知道结果对她没有好处。为了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她哪会就此罢手呢?
当她一步步追查下去,发现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当朝太后,也就是赫连漠的母后,她正是雪青梅的师姐,又是她初恋情人的结发妻子。
如果她深受自己的丈夫,丈夫心里又爱着其他女子,再加上丈夫三番五次的想贬了她太子妃之位,让别的女人嫁进来,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强,清幽深受体会。再说,像太后这种唯我独尊的人会受如此的侮辱吗?
在她将整件事情理清后,去找寒君颉时,却发现他竟然与赫连漠约在雪峰崖上决战。她根本没法接受这件事情,一个是她最爱的哥哥,一个是她心爱的丈夫。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哥哥早就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将她嫁给赫连漠?
为什么?
哥哥,究竟你在玩什么把戏?
将她推进火坑后,再从火坑里拉她上来。哥哥,火已经烧在身上了,再拉也太迟了。
然而,当她赶到雪峰崖时,正好见到赫连漠伸手将哥哥打下悬崖,她不敢置信,自己心爱的丈夫将她最爱的哥哥打下悬崖。
寒君颉的死给她打击极大,伤心过度的她当场昏厥过去,醒来后,她已被冷擎寒送回傲龙堡,一病就是半年。
而在这半年里,她想过要报仇,为哥哥报仇,可一想到报复的结果是她从此失去心爱的丈夫,在情和义之间,她难以取舍。这时,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坚强,仇恨一个人真的很辛苦,特别那个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后来,秋馨玥托人给她送来一封信,这封信是哥哥与赫连漠决战前写的,信中他叫清幽将背负多年的包袱卸下,寒家的伊不应由她来背,如果他不幸在决战中丧生了,别为他报仇,就让所有恩怨随着他的死而结束,好好的为他活下去。还有,要她回凤刖国,为生母和君家洗脱罪名,切勿报仇。
即使寒君颉临终前这样要求着,但没有清楚明白事情的真相,清幽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为什么寒君颉要与赫连漠决战?这一点真的没有人知道,除了当事人。而她问过赫连漠,可他却避而不谈。
最后,她只有自己去追寻真相了。

089章 这次真的完了
初夏的天空很蓝,蓝的柔和而清澈。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芬芳,淡淡的,带着花的香味,勾动着淡薄的思潮,暖暖的和风吹过,撩动衣襟,清幽站在池边,看着满池含苞待放的花蕾怔怔出神。
不报仇吗?
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报仇,不是吗?现在,找到仇家,她怎能不报仇呢?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爱她的人全都离她而去,唯一能报答他们的就是替他们报仇。
如今她怎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忘了这十多年来,她是如何日日对地下的爹娘起誓,誓覆灭门的血海深仇?!
她冰冷的目光盯着前方,握紧拳头,指甲已深深地陷入肉内,借以痛让自己深刻的记住,她必须恨他------她狠狠地告诉自己。
突然,她一把扯下挂在颈项上的玉翡翠,用力准备往池里掷去,然而,刚做了个姿势,手颓然垂下。而后遽然跳下池里,猛地拍打水面,随即水花溅起,她全身几乎湿透,发尖也滴着水珠。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她连抛弃他送给自己的玉翡翠都做不到,她还报什么仇?
______为夫已将生命交托给你,你要小心保管好哦!
经过多年,他的话在脑海里依然那么清晰,怎么办呢?
啊_____
哥哥,教我怎么做?
真的不要报仇吗?真不报吗?
不!
赫连若霜是她的仇人,赫连漠也是,她不能心软,更不应再犹豫,她已休了赫连漠,他们之间已没有关系,以后是生是死各不相欠了,不是吗?
爹娘惨死和寒君跌落崖那一幕再度在脑海里浮现,想到自己到现在仍在犹豫不决,心揪疼得发麻…
不!她不再这样下去,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
午后时刻,清幽在书房里,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花草,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站立的木英问道:“左护法,调查得怎样?”
“回幽主,经属下这段时间详密调查,证实了沈丞相就是那位神秘人,他与赫连若霜是青梅竹马,而且爱慕她已久,在她当上皇后后,经她的提拔,才当上一朝宰相,只是…”木英话到嘴边,不禁迟疑了。
“只是什么?”清幽缓缓转过身来,冷着张精致的脸孔。
木英吱唔了一下,决心说出实情。“沈丞相他表面是位清官,可他私底下拉帮结派,勾结一些贪官污吏,搜刮民财,欺压百姓,私吞公款,日前,属下派人前往丞相府夜探之时,不小心被识破行踪,惊动了丞相,我想,眼前恐已打草惊蛇。”
“什么?”闻言,清幽紧皱起眉。
“属下办事不力,请幽主恕罪!”木英愧疚的悠然跪下。
“也罢,这事不能怪你,姓沈的老匹夫如果不精明,又怎会坐上丞相之位多年,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清幽很快恢复平静的神色,轻描淡写的摆摆手道。
“那现在怎么办?”
被沈丞相发现,对以下发展似乎有阻碍,这下子事情恐有些棘手了!
清幽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
目前,太后的势力虽然因赫连漠参政剥减了不少,但仍有能力干预朝政,而沈丞相这个狡猾,做事小心谨慎,又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因此就连当今皇上也抓不到确切的罪证,始终不敢动他分毫。
看来,她想报复,就该好好利用这一点,但又不想这么便宜他,所以,她要做的是让太后无法出面担保他,而又能对太后报到仇。
清幽没有回答木英的话,而是问:“左护法,我这样做是错还是对?”
木英愣了一下,一时未能适应她的转变,顷刻后,她缓缓道:“自古以来,情和义,忠和孝,都不可以两全,虽然我们天魔教被正派人士说成邪教,但我们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会伤及无辜的人。”
“是啊,绝不可以伤及无辜的人。”清幽仰望天际,深呼一口气,自嘲的说道:“可偏偏他又是伤害哥哥的凶手,无论哪一方,我跟他都没有可能了。”
“幽主…”
“左护法,别说了,我心意已定,你马上去准备下,我们一会就出发。”她不应感叹的,心意已决,就不能回头了,今后,他们只是仇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
每年七月七日,太后都会到庆华寺里祈祷。
今年这天,天空放晴,庆华寺佛堂方圆百里,都有禁卫军紧密的把守着,祠堂里更有大批的禁卫军严守着。
庆华寺香火旺盛,寺里的僧人念过经词,太后也上完香,她遣退众人在堂外,独自留在祠堂里祈祷。
正当太后闭着双眼,跪在殿前的佛像面前,很有节奏的敲打木鱼时,突然,佛像后面闪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手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银剑,直直的朝太后刺来。
太后感觉到一股压迫的寒气,她倏地睁开眼,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剑尖,反手朝黑衣人砸出木鱼,黑衣蒙面人用剑将木鱼劈开两半,接着,以闪电般的迅速直刺太后心窝。太后随手拿起香案的东西砸向黑衣人,并朝堂外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她边喊边趁着黑衣蒙面人闪避之际,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祠堂外的禁卫军听到屋内的打斗声,想踢门进去时,然而,正在这时,四面八方突然窜出无数的黑衣人,提着剑朝禁卫军劈来。
刹时间,里里外外响起一片厮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和中剑受伤的惨叫声。
“你是什么人?”太后沉着应战,但被黑衣蒙面人凌厉的剑法逼得节节后退,她不禁暗惊,此人的剑法灵巧多变,功力在自己之上,怎么办呢?
“来取妳命的人,老妖妇!”黑衣蒙面人的眼神极冷,冷得没有温度的,只见手中的剑一震,朝太后腰间挥去。
他的剑太快了,太后闪避不及,只感腰间一麻,她知道自己受伤了,情急之下,她衣袖一拂,无数支银针朝黑衣人射出。
当当…
银针应声落地。
“看来岭山老人得意门徒也不过如此。”黑衣蒙面人阴冷一笑。
“你…你是谁?”这个人怎么知道岭山老人是她的师父?
黑衣蒙面人冷笑,“还记得被妳灭门的擎天堡吗?今天,我就要妳为擎天堡一百二十口人讨回公道。”
“你是擎天堡的人?”
“很意外吗?寒 家还有后人。”
“原来你是寒家的余孽,很好,很好…”她突然一声长笑。
“赫连若霜,纳命来!”
黑衣蒙面人话落,剑一抖,剑气如寒,瞬间,剑尖刺向太后的胸口,而与此同时,屋顶突然降下一名高僧,他挥动着铁杖朝黑衣蒙面人扫去。
黑衣蒙面人没有闪过,因为一闪开,就会错过剑刺进太后胸口的机会。
所有事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太后的笑还未落,惊人的剧痛让她的笑容僵住了。
然而,黑衣蒙面人的剑刺进太后胸口时,她背后硬生生的受了高僧的一杖,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黑衣蒙面人忍着痛,随即抽出太后体内的长剑,反手一扫,高僧颈部当场被剑划出一道很长很深的血痕,他眼瞪得极大,蓦地,高大的身体直直向前倒下。
黑衣蒙面人挥手的姿势还未及收回,身后一道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声音遽然响起。
“母后!”
那声音里怎么会带着焦急、惊惶、悲愤、还有恐惧?
黑衣蒙面人猛然抬头,而跪在地的赫连若霜也在这一瞬睁开了眼睛,她极力扭头望去。
只见门口外,一名高大的男人,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刺眼的光线下摇晃着,似有点站不稳地冲进来他眼睛睁的很大,很大。
黑衣蒙面人全身剧震,本能地疾向后退,收回剑,怔怔地盯着他。
为什么他会来?为什么?
黑衣蒙面人不是谁,正是为爹娘报复的寒清幽,她收到消息,太后会今天来庆华寺祈祷,因此,她带着木英和天魔教的人事前隐身藏在庆华寺。
她没有想到赫连漠会在这里出现,如果知道他会来,她绝对不会选在这里刺杀他至亲的人。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安排?
今天的复仇计划完美得不可思议,然而,她的心里却无一丝如愿以偿的快慰,见到他如此悲痛,她的心里也几近撕裂般疼痛。
那疼,究竟是从何而起?
是复仇后的快慰,还是心痛的不舍…???
没有错,她没有错!是赫连若霜该死!
清幽没有看其他人,她眼中只有赫连漠。
这张俊脸,曾经意气飞扬,曾经嬉戏笑闹,那双眼,曾经惊艳闪亮,曾经温柔无限,而这一刻,什么都没有。
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恨。
甚至连方才的震惊悲愤在这一刻也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漠然。
完完全全没有表情,没有喜怒的漠然与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惊心动魄到极点的平静。
是哪一种痛,可以痛到连痛苦都已无法表示;是哪一种恨,可以恨至整个身心都封闭至不能再有任何感情。
这种疼痛,她曾经痛过,现今却转换让他来承受了。
他的平静,比任何悲呼怒喝更叫人惊心惊情,而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令得清幽只觉得坠入地狱的最底层。
在这一刻,清幽突然意识到_____
他们这次真的完了!

090章 铸成大错?
经过一个多月的追寻,走遍了梵帝国,去了幽儿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却仍没见到心中念念不忘的身影,正当赫连漠心急如焚时,接到可靠的情报,有个神秘组织最近频频打听皇宫里的消息,特别是关于母后的过去。
虽然他不认同母后做事方式,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他正好在京城,怕那些组织的人会对母后不利,因此,听说母后在华庆寺里祈祷,他便来看看。
当他在寺外听到打斗声音,心知不妙,然而,他冲入寺内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血…一地都是鲜血与尸体,但让他更为肝胆尽裂的是他的母后全身鲜血的跪倒在地。而那片蒙面黑衣人手中正挥出剑,将高僧当场击毙。
外面的太阳很猛烈,气温也颇高,可此时此刻,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和,整个人如坠入冰窖里。
这瞬间仿佛已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从此以后,纵是天上人间,九重地狱,生生世世,轮回千遍,她也终将忘不了,这个男子绝望痛苦愤恨凄凉都化为麻木的眼神。
血在剑上仍滴着,她这把剑是青幽剑,被剑所伤的,若没有独门的金创药,血尽而亡。这剑她一般很少出鞘,除了遇到难缠的对手,而她,即用了对付她的仇人兼杀了她的婆婆。
她不想的,可逼不得已。
为什么她会是他的母?为什么他会是她的子?
多么可笑的事,多么可怕的事?
他的母亲杀了她的养父母,而她却伤了他的母亲。
纸包不住火,她的身份就算不告诉他,迟早有一天,他也会知道。
清幽缓慢而艰难地低头看着被赫连漠抱在怀中的女人,她应该还未死,在她刺向她时,迟疑了一下,致使剑尖稍移开,没有刺中她心脏,但如果没有她独门的金创药,她一样必死无疑。
她该救这个杀害爹娘的女人吗?救她,难以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交待,不救,她能忍心见到心爱的男人推动至亲吗?
心智终于完全清醒的这一刻,心也冷到了极处。
看来,老天也不帮他们,他们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了,无论她救人或不救人。
如果赫连漠知道是她伤害了他的母后,他会如何处置她呢?杀她吗?
漠,对不起!我是逼不得已的。
清幽再看了赫连漠一眼,在禁卫军涌进来时,疾退出祠堂,挥动手中的剑,杀出众围,带着黑衣人,瞬间消失。
。。。。。。
慈宁宫寝室内,御医们联合会诊,紧急抢救奄奄一息的太后。
“唉…”他们一个个摇头走出来,见到皇上和并肩王,他们纷纷跪下启禀道:“皇上、并肩王,请恕微臣愚鲁,太后的伤势微臣无能为力…”
“你们说什么?”赫连漠大惊,低沉的声音透出一丝紧绷。“连你们也说无能为力,那母后她会有危险吗?”
君御医叹息道:“太后被青幽剑所伤,一般的金创药是没有办法止血,除非…”
“除非什么?”黑眸一眯,冷冷问。
“除非有医治青幽剑的独门金创药,否则,太后会流尽血而亡。”
“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后器?”皇上皱眉,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赫连漠,转而望向君御医道:“除了这种方法外,还有其他的方法止血吗?”
“有。”君御医点头,随后又摇头。“但此人难找。”
“谁?”
“阎王笑。”君御医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此人行为极古怪,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肯出手救人。”
“竟有此事,那快传令下去,务必要找到‘阎王笑’。”皇上马上传口谕下去,令人找寻‘阎王笑’。
“皇上,只怕来不及了。”君御医又道。
“为什么?”皇上不解问。
“太后的伤拖不了这么久。”
“君御医的意思是说找黑衣人来得更快?”赫连漠突然开口道。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不是吗?”君御医望着他,反问。
皇上说,“问题是,那班黑衣人是谁?”
“找黑衣人的事就交给我吧。”站一旁沉默不语的冷擎寒突然开口道。
“好,就由你去办。”
“臣领旨!”冷擎寒目前两步,拱手领命后,立即转身退下。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皇上问赫连漠。
“他们是来寻仇的。”赫连漠神情严肃,深沉的黑瞳中闪着令人不明白的情绪。
“寻仇?他们是…”
赫连漠轮廓深邃的脸庞布满阴霾,黑瞳看向寝室内仍与死神战斗着的母后,忧虑和愤怒深藏在眸底最深处,灼烧煎熬着他的神志。
虽然他不认同母后做事作风,但要她面临生死之际,他竟然原谅了她。
只是,那些黑衣人是谁?持剑刺伤母后的蒙面黑衣人又是谁?母后昏过去之际,隐隐听到她口中念到擎天堡,难道是…
赫连漠缓缓闭上眼。
他一辈子从未对任何事情、任何目标疑惑过,踌躇过,但现在…
。。。。。。
夜正深,月华明。
清幽挥动手中的剑,狂乱地猛劈着两旁的竹子,断枝纷纷跌落地面,绿叶也随之飘飘而落,在地上飞舞着,旋转,然后无声地躺在她的脚下。
她握着闪亮的青剑,无言抬头,望着天际的冷月。想起赫连漠悲凉、苦痛、凄怆的神情,她无声地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没有了任何关系,不是吗?为什么仍会痛?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当’一声,清幽丢下青剑,颓然跪坐在地,双手抱头,弯身,把头深深地埋在腿间。当冷擎寒找到她时,她就像一个无助、脆弱、迷惘的迷途小孩。
他就知道,刺杀太后的一定是她,所以,他去找紫云,问到她仍留在京城,并按着地址来到城外十里亭。
在二年前,寒君颉被赫连漠打下悬崖时,他被猜到他们就是当年擎天堡的后人。以为经过二年多,她渐渐将仇怨放下,一心一意做赫连漠的妻子,只是没想到,她不出现则已,一出现便刺杀太后。
“清幽。”他步上前,在身后轻唤。
清幽慢慢抬起头,眸光闪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他怎么了?”语气极轻,声音却微微颤抖。
冷擎寒愣了一下,一时不知她问的是他还是她,不过,深想一下,也知道她问的是谁。
“他没事,只是太后她…”
“她的生死与我无关。”听到赫连漠没事,清幽冷声打断他的话。
“如果妳还关心他的话,就不要让他伤心,虽然太后是可恨,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妳是她的媳妇,难道就要为了过往的恩怨,将妳跟漠逼入死地吗?”
“不再是了,我跟赫连漠没有任何关系了。”清幽神情哀愁地摇头,就因为这样,她才下得了手,可当真的动手了,心却是那么痛。她现在分不清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看到赫连漠惊惶的神情,她心里也不好过,而且他还是杀哥哥的凶手,她怎能为仇人难过呢?
“妳跟他怎么了?”冷擎寒担忧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他告诉自己放下对她的感情,可见到她难过,他的心仍不由自主的揪痛。
清幽垂眸,咬着下唇,苦涩着:“我们是仇人。”
冷寒擎蹲下身,将她抱在怀,安慰道:“事情还不至于去到这程度,只要妳拿出独门金创药,太后有救了,你们只要将这件事淡忘了,一样可以在一起。”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这样做…”清幽猛地摇头,她不能这样做,如果将金创药给了太后,她养父母仇怎么报?只要赫连若霜死了,她才算报了仇,她才能跟哥哥交待。
“可以的,在还没有铸成大错之前,你们还有补救。”冷寒擎意有所指。
“铸成大错?什么意思?”清幽皱眉,仰首望着他。
“在我知道妳是擎天堡的人后,我便开始调查此事,太后是有错,但她的错不至于死。”冷擎寒将她拉起来,两人走到亭内的石凳坐下,沉思了一下,道:“当年,我虽然还小,但我仍记得一些事情,皇兄曾想过废了皇后,别立他人,幸得朝臣反对。皇兄也因这样,更对皇后不好,而后宫的女人也渐渐多起来,她们的样子,无论哪一个,都是有点相似的。然而,后宫的女人当中,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就是阮妃,也许是她长得最像皇兄爱的女人吧。皇后妒嫉在所难免,她也爱皇上,怎能忍受得了心爱的男人如此忽视自己呢?在这种复杂关系中,她也是受害者,而她那里就像大海里的溺水者,需要一块浮木来拯救自己,因为这样,被有心人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