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刘公公不大不小的喊声:"贵妃娘娘吉祥!"
"二哥,记得你以前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宁可真诚的丑恶,不要虚伪的善良',现在,这句话同样赠给你,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在贵妃娘娘的脚步声渐到御书房门口时,冷御天又吐出一句令他拧眉的话,"那些揭发官员受贿的信函是寒月山庄韩军送来的,这个人行信你比我更熟悉,以后的是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吧。"
这天终于让他盼望到了,他向赫连漠那样,当个潇洒自由人。望着朝自己款款走来的佳人,心想,也许带上她,生活会更精彩!字数(4813)
085章 这样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明明说过只要她离开,为什么她才离开半个月,他却要娶别的女人?
半个月前,她离开京城,去与木英会合,她带着自己去找那个嫌疑人春风得意楼主吴淞。吴淞的武功虽好,但遇上像木英这样的高手,还是被她生擒了回来,经过她们严打敲问下,潜伏将近十年的案件终于有一点微目。
原来他真的有参加当年那场戮杀,那时,他们几个是结拜兄弟,一时贪好玩,各人在手臂上刺了一只蛇形纹作为标志。有一天,一个神秘人发了张贴到各门各派,说称霸武林的‘易心经’重现擎天堡,所以,他连用几个结义兄弟和那些贪婪之人假扮江湖大盗,夜闯擎天堡,杀光抢光了,却发现所谓的‘易心经’,根本不在擎天堡,如果寒若枫真的有这本武学,擎天堡轻易被灭门吗?
只是那个神秘人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擎天堡?几番追查,还未查出秘人是谁,然而,在京城的紫云派人送来消息,说赫连漠被封为一字并肩王,并准备迎娶沈丞相独生女沈怜秋。
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对自己,所以,她连夜狂奔回京城,想问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这回事?如果是真的,她绝不会留恋多一刻。
寒清幽快马加鞭,从临安城赶到京城,易容进城后,她住在天魔教的秘密基地里,入夜后,初冬的夜晚寒流来袭,她跃上皇宫的高墙,次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一个冷凛。高墙内,四周静谧一片,只偶尔听到打更的声响起。
在皇宫时当宫女几天,她熟记了各个宫殿的位置,由于并肩王的王府未落成,赫连漠先住他少年时住的紫阳宫。
她当翻入皇宫,就被早已守侯在此的冷擎寒拦截下来。
“走开!”她没有忘记他让赫连漠误会自己的事,因此,对他的态度也冷了几分。
冷擎寒盯着她,缓缓道:“太后在里面,而且,她这样贸然进去,会被她怀疑的,前两天她才提起要皇上下旨,全力缉拿杀害朝廷官员的人归案,而头一个对像是你。”
“那你是奉命来缉拿我吗?”清幽讽笑。天魔教的人回报她说,寒月山庄的人没有到蝴蝶山庄,而她又与哥哥失去联络,不知山庄里的人是否被他接走了。
“早在你为寒月山庄上下安危答应太后离开皇宫时,她早就做了准备,派人将他们拦截下,你若再闯进皇宫被她发现,后果你想也知道会怎样?”知道她听到赫连漠要娶沈怜秋,她一定会出现京城,所以,他早在她进城前,等候在那里,就是怕她冲动而中了太后的陷阱。
“原来是她做的。”她也猜到这个可能,所以趁这次上京,顺便要查明这件事情。
“那你还要进去吗?”他问。
“当然。”清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原以为他是自已人,那知道他最后还是太后的人,她的底他知道太多了,若他想阻止她,她一定会先铲除他。
“我陪你进去。”担忧着清幽安危的冷擎寒,根本不知她此刻的心思。
“你还嫌害我不够吗?”她皱眉毛,不悦地说道,然后绕过他,翻上了紫阳宫高墙。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护你安全。”冷擎寒跟上来,手一伸,扯过她的身子,不容拒绝的揽着她腰,腾空飞了起来。
他在干嘛?
她又不是不懂轻功,而且,她的轻功比他还要好,可他却喜欢将她拎着高来高去的。她不悦的瞪着他,冷冷道:“放我下来!”
冷擎寒置若罔闻,清幽出掌击向他,而他硬生生的受了她一掌,虽然这一掌她只出了两成功力,不会致命,但也让他摇摆了两下。
“别动!”他想惊动他们吗?“冷擎寒沉声道。
清幽用眼尾扫了一下地面的情况,发现一队禁卫军正巡游,她只好不悦的送了他两颗大龙眼。
几个腾越之后,冷擎寒将带着她停落在一处精致的屋瓦上。
“这里是?”
脚接触瓦面,清幽立即退出他怀抱,然后往下望去,雅致的宫殿中,除了伺候的宫女之外,还伫立着几个禁卫军,仿佛在保护着什么人。
“这里是御书房,他就在里面。”冷擎寒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温热的气息的吹拂着她的耳,清幽不自在地侧转过身,避开他热的气息,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到底是忠还是奸?如果是忠的,为什么那天不跟赫连漠解释她的清白?如果是奸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帮她?
感觉到她有意的回避,冷擎寒黯然地松开了手,目光炯然的凝着她,道:“因为你是‘幻影’,‘一枝梅’。”
清幽讶然的看着他,但并没有言语,半晌,轻道:“谢谢你!”然后施展轻功,跃过另一边,潜伏在角落里的窗子下,沾了口水戮破纸窗,往里一望,看到里面背着她坐着两个身着一黑一紫的男人。
而这时在,里面传来黑袍男人低沉的嗓音:“漠,你已决定了要娶沈丞相的女儿?”
紫袍男人是赫连漠,他点头。“对!”
“你不用再考虑下吗?”
“不,目前太后最信任的是他,而他早就想拉拢我,坐镇在太面前下了不少功夫,目的是想把女儿嫁给我,如果娶了沈冷淡,就能够解除他对我最后一丝戒心,那就娶吧!”赫连漠的口吻虽然冷淡,但似乎并不是说笑。
他真的要娶别的女人?
虽然来之前已知道,但亲口从他口中听到,清幽感觉自己被人重重的一击,那强烈的震撼摇晃得她眼前一片晕眩,她靠在墙边,才能勉强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但心却隐隐揪痛着,痛得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一瞬间,她宁愿自己就此死去。
“你怎么了?”还伏屋檐的冷擎寒借着微弱的灯光,瞧她脸色恻白,以隔密语问道:“要不要紧?你脸色很苍白?”
她爱的人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怎么可能会不要紧呢?如果有人要来抢走自己最珍视的宝贝,哪有可能无动于衷呢?
这不是真的,他怎能这样对她?有了她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娶其他女人?难道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将她赶回傲龙堡?
“谁?”赫连漠幽冷的嗓音从屋里抛出,两扇窗立刻被人从里头打开,清幽反应很快地转过身,硬生生的将要决堤的泪水压回去。
她撕下面具入怀中,然后转回身,与他两眼相接。“相公…”
“幽儿?”乍然看到她,赫连漠一怔,随即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眉心一拧,他从窗内跃出来,站在她跟前,冷沉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带她进来的。”隐藏在黑暗的冷擎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冷冷回答。
见到冷擎寒,赫连漠两道好看的浓眉拧得更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主,回去吧。”他的语气冷漠且生疏。
这时,正门前的禁卫军听到左侧有异样,马上赶过来。
“你们退下。”赫连漠冷声喝退他们。
禁卫军看着他,又看着冷擎寒,再后,低头退下。
冷擎寒担忧地看了一眼清幽,然后对赫连漠说:“你们先进去说吧。”
赫连漠点头,拉着清幽的手走入御书房,刚才在房里跟赫连漠说话的黑衣男人已不在了。
进入屋后,清幽甩开他的手,衷怨地望着他,问道:“我来是想问你,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可我刚才听到了,你说要娶要…那是真的吗?”
赫连漠不发一言地瞅着她,深邃的眸光隐含一丝黯然。“你刚才都听到了?”
“那是真的吗?”她的心又是一螯,“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刚才的话全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你要本没有这么说过。
“是的,我要娶沈怜秋,婚期定在一个月后,幽儿,我知道你一时可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你放心,就算我娶了别的女人,你依旧是傲龙堡堡主夫人,我赫连漠的妻子,谁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说着,他伸手想要探近她,却被她别开小脸,硬生生地躲过。
对于他的说词,清幽的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堡主夫人,当初她就因为这个关衔而嫁他,现在,这个头衔却是一个讽刺。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名利,她只想要一个只爱她疼她的男人,这真的很难吗?
清幽苦苦地笑了出来,为什么她只能是堡主夫人?!
是不是两人之间没有爱的存在,永远都有别的女人加入?是不是她永远都干涉不了,因为她只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唯一’的爱人?
“幽儿?”直觉她的神情不对,赫连漠上前靠近她一步。
清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愿被他碰触,彷佛他的碰触沾染了令了她嫌惠的因子,她不愿,不想被触及…
自他嘴里吐出要娶别的女人开始中,他不再是她爱的男人,她要离开他,她要离开他…
一步步往后退,双手不觉的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陷进肉内,身体的痛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以为他舍命救自己是出于爱,如果是爱,他会忍心让她难过吗?哈,这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所造成的。
也许这一切是冥冥中注定的,所以,孩子才会离开她。这样也好,她再也没有后预之忧,没有感情牵绊的自己,也更能安心地去做另一件事。
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一弯淡月,月光冰凉,仿佛有着说不出口的冷冷悲哀。
没有再看他一眼,清幽转身朝门走去。
不爱了!她不会再去爱人了
“你去哪里?”情急之下,赫连漠扯住她手臂。
清幽没有回首,闭了闭眼,唇角色出一抹凄闰决绝的微笑,素白的容颜在月光映照下有种慑人的灵秘与幽美。“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赫连漠心一惊,握着她手臂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颤颤地控询。“你会怪我吗?”
“你我之间并没有承诺什么,更何况,就有算,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很平常嘛。”清幽凄凉地说,仰看满天星斗,牙一咬,甩开他的手,举步又要前进。
“你会离开傲龙堡吗?”他又快手地抓住她,急急问。
“会。”
“我不准!”他用力一扯,将她带入怀中,双手牢牢地扣住她。“幽儿,答应我,不要离开傲龙堡?”
“你凭什么要求我?”清幽愤怒地瞪视他。
“你是我的妻子,无论我是否娶别的女人,心里最疼爱的人依旧是你,谁都要不能取代你的地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换句话说,虽然我嫁给你,你是我丈夫,可是,在我心里你只是‘丈夫’而已,你娶谁,对我并不重要。”极力强调丈夫两字,清幽忍痛说着违心的话,他伤得她越深,她说出来的话越不经大脑,只想反击回去,告诉自己,她心并不痛,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不爱自己的事实而已。
赫连漠身子一震,咬紧不吭声,眸中燃起一般狂野决绝的烈火。
“放、开、我!”她语如冰霜,一字一字地说。
“告诉我,你会回傲龙堡的,是吗?”
“这已经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了!”你都这样对她,她回那里做什么?让别人取笑吗?“放开我!”
“只要我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放你走,你一生一世都是我赫连漠的老婆。”赫连漠语气也转冷硬了,毫无转弯余地道:“我不会让你想离开的,除非我死!”
“我若想走,你管得我吗?”既然他把话说尽,那她也不会客气。“你还不明白吗?”当你娶别的女人,我们之间已没有可能了。“
“刚才你不是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很平常的吗?”他伸手轻抚清幽瘦却仍然绝美的面庞,柔声道:“何必欺骗自己呢?就是因为你一心一意都在我身上,所以你才忍受不了我娶别的女人为妻,你觉得那是背叛--承认吧。
“没有!我没有!”清幽猛烈地摇头,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现在不爱他、不爱、不爱…可不知为什么,越是这样认为,心痛得越剧烈,感觉到心痛得像要剥皮而出。
“两年,幽儿,可否等我两年?”抱着摇晃不已的她,赫连漠急急地承诺着。
“放开我,放开我!”拳头不断地落在他胸膛上,她幽冷地道:“再没有资格要求我等的人是你。”
“告诉我,你会等我的,是不是?”
清幽强抑心痛,神情冰冷地道:“不会,永远也不会!”
“是吗?”见得不到她承诺,赫连漠神色温怒道:“如果你一辈子不想见到寒月山庄众人的话,那你尽管离开。”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清幽停止捶打,仰头问。
“若你答应不离开傲龙堡,两年后,我会让你见他们。”说着这些话同时,赫连漠在心底不禁苦笑,他原本是想安顿他们,不让太后拿来要挟她的,想不到现在却是自己用来牵制住她。
她又忆起两年前要离开他的那一幕,以为自己将过去淡忘了,可她发现自己在自欺欺人,每当她安静下来,那些往事总挥之下去,特别是哥哥出事那晚,如果她早听哥哥说,不去追查那个神秘人,哥哥就不会因此而丧命于工业基础连漠的掌下。
为什么要她恨他?为什么?
两年多前见娶沈怜秋,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可为什么在两年后,他又将她带回堡里,而且要在堡里举行婚礼?
她的心原本是不痛的,可早上不小心听到心儿和群依之间的对话,她才知道沈怜秋竟然怀孕了。
他们竟然有了孩子?
也对,就算未成亲,但也订了婚,未婚夫妻有亲密关系并不足为奇。只是,念想不去在意,心里念是难过得紧。
如果两年多前,她没有流掉那个孩子,他现在也将近二岁多了。那时,她还以为他最后还是会回来做他们的孩子,可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只怕遥远无期,她跟赫连漠永远也没法要一起了,他们之间存在太多障碍。即使没有这些障碍,她也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
“小姐、小姐…”
此时,心儿的声音在身旁打断了她的沉思。
“有事吗?”清幽扯回飘远的思绪,淡淡回应。
“沈姑娘她派人送来请柬。”说着,心儿将手上的红色信封递给她。
清幽微眯眼眸,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请柬,打开一看,随即闭了眼,然后放在手心用力一握,放手时,纸屑随风飘散。
“小姐?”跟在清幽身边多年的心儿,见此情形,随即明白到那请柬一定写了什么,才让小姐如此愤怒。
“我们去膳厅吧。”清幽站起来,迳自走往长廊,她的脚步轻盈而沉稳,可见这两年来,她的武功又进步了不少。

086章 这次来真的
二年来,清幽第一次出现膳厅,她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所以,她的素来顿时让膳厅鸦雀无声,四周弥漫着一股低迷的诡异气氛。
对他们的目瞪视若无睹的盈步走到座位坐下,而在这过程中,她已将依偎在丈夫怀中的女人打量得一清二楚。娇美又高雅,果然不是一般货色,难怪在信中会写得如此嚣张--
姐姐,小妹来多日,却未见到姐姐,深感遗憾。有言说怕地位不保不敢相见;有言说怕见到旧人不如新人好。姐姐会是这两者吗?
她知道这是沈怜秋的激将法,而她岂会这么笨上当。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冲动的女孩,她懂得内敛,将所有心思隐藏在脸皮底下。她出现在这里,只是想让自己彻底对他死心,那么,以后与他对决时,不会再顾及他的感受。
她身影又纤细了许多,仿佛风一吹就倒,而她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让人可观而不可近之。她又瘦了,为什么?傲龙堡并没有虐待她,这两年给她送的补品,她吃到哪里去了?
避开赫连漠静默的凝视,清幽接过心儿为她准备的碗筷,低头吃饭。
她是当家主母,理应该与堡主坐在一起,但属于她的位置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大概她现在主母的位置也将要拱手让出吧。
“漠哥哥,你为何一直瞧着姐姐?”自这个女人进来后,赫连漠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清幽丝毫,而习惯受特别待遇的她最不能容忍的是遭人忽视,尤其是她未来的夫婿。
咬了咬下唇,面带忧色的沈怜秋以令人怜惜之姿企图夺回属于她的专注。
有吗?赫连漠收回视线,望向楚楚动人的柔媚女子,淡淡道:“你看错了。”
听闻他的回答,清幽抓筷子的手颤了一下,接着,她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慢嚼着,仿佛身旁的人是空气,专注地吃着饭。
“幽儿,这位沈怜秋,以后便是这里的二夫人。”赫连漠见清幽如此漠视自己,看到他身边依偎着女人却毫无半点反应,斜飞的剑眉渐渐聚拢,就连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悦意味。“幽儿,你的沉默是在抗议吗?”
“相公,妾身怎敢?”清幽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抬头,扬起笑脸道:“而且,沈姑娘温柔体贴,和善可人,相信她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以后堡里有她在打点,那相公更没有后顾之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是笑了,可清冷的眼底下却让人看不透是悲是喜。
沈怜秋对赫连漠嫣然一笑,道:“漠哥哥,姐姐真的很有意思呀。”
“嗯。”赫连漠为她夹了一块肉,轻嗯了声。
“那我以后不怕在这里闷了,姐姐,我可以到你那里找你聊天吗?”沈怜秋扬起俏脸,一脸期盼道。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清幽抿唇,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过几天我搬到水月庵里。”
“水月庵?为什么?沈怜秋吃惊,轻蹙黛眉,脸露愧色道:“姐姐是在生妹妹的气吗?”
“怎会呢?早在二年前,我已作了些决定。”清幽依然淡笑。
见也总是想离开傲龙堡,赫连漠脸色不由一沉,冷道:“我有允许吗?”她变了,变得更让人摸不透。难道他又错了?她对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
清幽默然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她的心意已决,无论谁也不能阻止她,更何况,现在这个家已没有她的地位,沈怜秋来了短短两天,堡里的人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温柔大方,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不愧是官家小姐。堡虽大但人口多,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传得特别快,她昨天无意听到心儿与群依在闲聊时说起。
再说,她这辈子没可能与沈怜秋和平共处,再不久,她们将会是敌人,甚至连赫连漠也…
沈怜秋体贴地为她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柔声道:“漠哥哥,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是在说气话而已,这里毕竟是她的家,无论到哪里她不还是漠哥哥的妻子。”
“你就只会替他人着想,吃完饭好好的休息,别到处逛,知道吗?”他揉了揉沈怜秋的头顶,温柔的说着,可眸光却凝着清幽,仿佛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似的。
“人家只是怀孕,又不是三岁小孩,你穷紧张什么。”沈怜秋发现赫连漠的视线,故装出一副幸福小女人模样,笑得灿烂极了,但她的心却不是这回事。
低头扒饭的清幽,握着筷子的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浮现,她可以感觉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过去的她真的很笨,会为他偶尔施舍的温柔而感动万分,而他的温柔可以给任何一个女人,自己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的。
明明知道他是这样,为什么仍想不开,仍然为他的举动而心痛?有时,她恨不得拿把刀把脑袋给剖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些什么?
“第一次做爹呀,当然紧张。”赫连漠为沈怜秋夹菜,完全无视清幽的存在。
“看你,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一定笑你。”
他们之间如此甜蜜亲昵的互动,血色霎时自清幽脸上消失,就算刻意点上的胭脂也掩饰不住那抹死白。垂下的左手下意识在抚上平坦腹部,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因为怕他爹伤心内疚,所以,隐瞒了他曾经存在过,现今,看见她为他不顾一切付出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前,对别的女人温柔呵护,她怎能不心疼呢?
她有机会为心爱的男人生小孩的,可现在这个权利给别的女人占去了,徒留给她的却是如此难堪的一面。
如果当初她知道救他的结果,会让她失去孩子和他的宠爱,她是否还会那么不顾一切的采药?如果她那里没有爱上他,那她现在就不会如此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