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刻,推门而进的白衣少女一样,所有事情都冥冥注定——
当赫连漠昏厥那刻,清幽惊呼一声,扶住他高大的身体,而这时,突然有一把清雅柔媚的声音响起。
“姑娘,需要我帮忙吗?”
夜色下,行人稀少的大路上,一名衣袂飘飘,乘着轻风,踏月色而舞,超凡脱俗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白衣少女,她正关切地望着他们。星光点点,在她肩上眸中坲着淡淡光影,而眉心处一点红砂痣,更映得她素骨凝冰、清丽高贵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
“来,我们合力将他送进城,找个安全的地方,放心,我是大夫。”白衣少女见她目瞪着自己,轻盈一笑,上前小心地避开伤口,扶着赫连漠另一边手臂。
“谢…谢谢你!”回过神的清幽,感激地道谢。不知为何,这名少女的笑容有种魔力,只轻轻一笑,对陌生人一向有极强戒备心的她也毫无抵抗力的点头。
两人合力,将赫连漠扶进城,正好见到有一辆空马车,她们将他扶上马车,直奔明阳馆。在车上,白衣少年为赫连漠把过脉后,在伤口处散了一层粉,然后让他服下一颗药丸。
没多久,马车停在一座雄伟宅邸前停下。于是她们连同车夫,一起扶着赫连漠进去,刚好在门外遇见曹总管,三人一起将赫连漠扶到房里。曹总管立即命人去请大夫,然而白衣女子说她就是大夫。
曹总管有点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位宛如仙子般的女子,这大夫会不会年轻了一点?
“曹总管,她可以的。”清幽相信她,因为她眼神清澈,而且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想必是经常与药为伍。
“曹总管,你命人那些干净的毛巾和一盆热水进来,我要为他拔出箭。”白衣女子吩咐曹总管后,然后对清幽说:“姑娘,你留下来帮忙。”
赫连漠从中毒到现在,一直未曾醒来,可见这毒不同于一般。清幽在旁不断为冒汗的丈夫擦拭。
白衣女子在曹总管端热水进来,交待他一些要准备的事情后,房间只剩下她们两人。白衣女子开始为赫连漠拔箭疗伤,清幽则在旁为他擦洗伤口。
敷药时,白衣女子对清幽说:“他所中的是七海玄冰毒,此毒甚烈,且至阴至寒,所中之人若在三天内没有服下解药,必死无疑。”
“那你可有办法?”清幽脸色一变。这毒她听圣老说过,此毒十分诡异,中毒的人会感到忽冷忽热,冷时如坠入冰窖,热时如同陷入火炉,感觉还像千万只小虫在噬咬。
到底是什么人,竟这么阴狠用此毒来对付她呢?没错,这一箭原本是对她射的,如果不是赫连漠替她受了,只怕现在躺在床上,受这种折磨的可是她。
白衣女子遗憾地摇摇头。“目前我还没这种毒的解药。”
听到这里,清幽脸上血色尽退,踉跄跌倒,到站稳时,娇躯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没解药,他会死吗?想到他会死,只觉得一颗心乱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白衣女子不忍看到清幽悲痛的表情,话锋一转:“不过,我已给他服用了‘天香还魂丹’,毒性暂时抑制住,如果能找到‘七叶灵仙草’,我可以马上为他配置解药,只是这种草药生于悬崖绝地,至阴至寒之处,百年难得,采摘更是困难。”
闻到有救,清幽急急道:“‘七叶灵仙草’生长在哪里?无论有多困难,我都会去采摘回来。”他是为自己受伤的,就算拼了命,她也要将草药找回来。
“可是你行吗?”白衣女子怀疑的望着她,别说她是一个弱女子,就算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若没有绝顶轻功,想攀越几十丈的悬崖真是难上加难。
“我行的我行的。”清幽猛地点头,抓着白衣女子两手臂急切地问道:“你的‘天香还魂丹’能抑制毒性多久?”
白衣女子拿出玉瓶子,倒出药丸数了下,“我这里只有十颗,三天一颗,可以维持一个月。但‘七叶灵仙草’生长在炫琞国的雪天山,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去回也将近花去二十天时间。”
“那你几天可以配出解药?”清幽在算着用几天时间来回,尽快配制出解药。
“五天左右。”
“那就这样说定。”放开她,清幽深呼口气,她现在就起程,只是…
白衣女子黛眉一紧,“你去?可你一个弱女子…”
压抑住心中激动的情绪后,清幽缓缓道:“有件事想拜托你,在我去采‘七叶灵仙草’这期间可否帮我照顾他,还有,如果他醒来或别人问起我去哪里,你就说我回去祭祖了。”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白衣女子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必须心无旁骛的去采药,唯一的选择,就是将赫连漠的生命交到这个女子的手中。
“为什么?还有,你自己一个人去,行吗?”白衣女子担忧的说,取药可以让其他人去。
清幽定定地看着她,最后吐一口气,道:“我懂武功,他是我丈夫,连他也不知道我懂武功,在我还未有心理准备告诉他之前,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好,但你也累了,休息一晚,明天再起程吧。”看她眉宇间又重重的倦意,白衣女子提议道。
“嗯,我吩咐曹总管为你准备了厢房。对了,姑娘,怎么称呼你?”刚才全副身心担忧着赫连漠的情况,忘记问这姑娘贵姓。
“我叫海儿,你呢?”海儿简单的介绍自己。
“我叫寒清幽,叫我清幽就行。”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她跟这个海儿姑娘的缘分并不止于此,所以,她轻易地信任了她。
这时,曹总管进来,询问了赫连漠的病情。清幽简单的跟他说了下,但她并没有跟他说‘七叶灵仙草’的事,而是要曹总管联络傲龙堡的人,去调查黑衣人的来历,并跟他们要解药,这样一来,解赫连漠的毒就又多了一个机会。
离开前,海儿跟清幽解说要如何照料冰毒发作的赫连漠。“只要熬过今晚,他的病情暂时会稳定下来。若他一会热,你得用毛巾沾冷水,不停地为他擦汗;若是他冷,你得帮他把被子盖上,同时把床下的火盆摆上,若有什么事,就让丫鬟通知我一声。”
清幽点头。“嗯,曹总管,海儿住在隔壁房就行了,有什么事情,她过来方便。”
曹总管应声,便带海儿下去,房间内只剩下她和不省人事的赫连漠。
静谧的空间里,沉沉的气息笼罩四周,清幽拾起白玉凝脂搬的玉手轻抚赫连漠俊朗的就、脸颊,沉睡中的他,褪去了白天邪佞的气息,更显得魅惑人心。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那时他正跟关羽和尚扬在喝花酒,见到他风流好色的样子,她曾诅咒过他上百次,但从没有诅咒过他死,顶多是无法人道而已。
现今见他受伤躺在床上,她的胸口揪痛无比,恨不得能代替他受伤,她恨自己连累了他,如果不是要保护她,他不会替她挨上这一箭,见他伤口周边的肌肤泛着令人悚目惊心的深黑色,原本讨厌流泪的她,现在泪水有如潺潺流水般不停滑落。
她不要他死!她不要他死!
正当清幽自责不已时,赫连漠体内的毒开始发作,一整个晚上他的身子都是忽冷忽热,虽然陷入昏迷之中,但他似乎仍感觉得到疼痛,不时难受地在床上翻滚,即使清幽使尽力气都无法制住他,最后,她叫丫鬟去请海儿过来,两人合力以布条将好看吗的四肢绑住,这才暂时将他固定在床上。
海儿担心她吃不消,劝她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就让她跟曹总管接手,可清幽却不肯离开,她说,她要看着他的毒控制住才安心。
海儿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而她就吩咐丫鬟去煎药。
清幽亲自为赫连漠脱衣擦拭身体汗水,擦拭完,他又开始发冷,清幽为他盖被,如此反复几次,过程繁复而费时,在折腾大半夜之后,好不容易,好看吗体内的毒素不再发作。皮肤也不像最初中毒那样黑得吓人了。
“好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吧,清幽姐,你先去睡吧。”海儿不忍地看着清幽明显疲倦的容颜。
“我还不累,让我多陪他一会。”清幽直接摇头。
“他还不会醒过来,除非解了毒,你现在这样守着他,他醒后一定很心疼,想想,他是因为爱你,才会替你挡箭,你要让他觉得这次受伤是值得的。”海儿劝说。虽然今天是第一天见到他们,但她相信,男的一定很爱清幽,而清幽也很爱他,不然,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尽心尽力,累的半死,还死撑着。
“你先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清幽相当坚持。“我在这里睡一会儿。”
“那好吧。”海儿不再坚持,但在离开前,忍不住又多叮咛了一次。“有什么状况就通知我,我的房间在隔壁。”
“嗯。”清幽摆摆手。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除了赫连漠平稳的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坐在床头边,不放心地伸手轻触赫连漠的额头,在确定体温不烫也不冰冷之后,才放心的抽回手。
但在抽回的手在途中忍不住又停下,接着指尖轻轻滑过他俊美的五官:“眉、眼、鼻、口,最后是刚毅的下巴。”
他长得好好看,她以为,除了哥哥以外,不再有男人能让她真心的承认长得好看,然而,赫连漠不只长得好看,他对自己极好,就连那天她赶他出房,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了,殊不知两人才冷战两天,他便低声下气的哄回她。
其实她早在他掀开窗帘那一刻,她就原谅了他,因为,在享受过他得温柔和宠爱后,她是在没有办法忍受他对自己的冷漠。
海儿说他爱她才替她挡箭,哥哥也曾跟她说过,赫连漠爱上她了。是真的吗?他真的爱上她吗?
不知为何,想到他有爱上自己的可能,心像飘起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她呢?她也爱上他了吧?
如果不爱,为什么介意姬泽岚和云缈宫宫主的事?
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在他受伤时,心像撕裂般疼痛?
她想,她是真爱上他了!
她以为,除了哥哥,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可她却爱上让自己嫌弃的丈夫。
想着想着,清幽渐渐的抵抗不住疲惫,握着他得手趴靠在他身边,终于沉沉睡去…
“混账!你们竟伤了他?现在还有脸来见本座?”幽暗的地下室,传出冷冽的声音。
“主人,属下之罪,属下…啊…”一声惨烈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洞的暗室里回荡。
“我曾说过,不准伤他一根寒毛,你们竟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半响,那冷冽的声音又响起。
“主人,对不起,属下立即解药去。”
“饭桶!”突然一声撞击后,暴戾的吼声起。“全是一群没用得饭桶。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呃…”声音突然嘎止。
“没用的东西,抬下去。”
“是。”
“禀主人,刚接到密函,情况有所变动。”
“哦?呈上来。”
“是。”
“哼!算你们的狗命大,上头另有指示,这次计划暂停。”
不一会哦,暗室又恢复了平静,而另一场阴谋也悄悄的上演。
翌日早晨,清幽按着计划,早早出门,她在市集买了匹快马,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易容成一个平凡的女子,然后跃上马背,策马奔驰而去。
一路上,她日夜兼程、风餐露宿,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在七天后,她到达炫琞国的雪天山。雪天山终年积雪,云雾缭绕,举目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清幽将那马绑在山下一间破茶亭里,趁着现在时正午,她独身朝山上走去。越往上走,空气越寒冷,在半山腰,竟然下起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整个山头像穿上了白色的外衣。
幸好海儿为她准备了几件保暖的衣服,以致于她没有veil入夜的寒流冻僵。夜晚没光无法寻药,她找了一个山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寻找,饿了,她吃带来的干娘。第三天后,她来到悬雪崖,它介于玉柱峰、梯云峰两峰之间,因坡谷有大片积雪,故而称之为悬雪崖。草木不生的崖壁上,远远望去,她看见约有几十丈高的崖壁上,生长出一株绿草,由于太远,她看不清楚是否有七片叶子。
不过,听海儿说,‘七叶灵仙草’是圣草,当遇到此草是,只要滴一滴鲜血在叶上,它就会发出耀眼的红光,而红光发出后,在它的周边会有蜈蚣或毒蛇之类的毒物出现。
于是,她施展精湛轻功,借着两峰间突出点飞快地跃上去,幸好仙草旁有块突出的岩石,她攀着岩石,仰头一看,这株草真的有七片叶子。
清幽心一喜,咬破左手指,滴了一点血在叶片上,不一会,仙草发出一闪一闪的淡光,接着,光芒越来越强,可她却没有见到有蜈蚣出现。心想,大概天气太冷了,它冬眠去了 。
074章 心力交瘁
“幽儿快跑…别管嬷嬷”老人气弱游丝的催促她。
“不要…我不要…”她哭喊着摇头,小小的身躯,出尽吃奶的力,终于将倒地的嬷嬷扶起,身后的追兵眼看就要到了。她拉着年迈的嬷嬷躲入丛林里,待追杀她们的人走远,然后半拖半背的,带着嬷嬷一步一步的朝深山野林走去。
“幽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公主,是凤刖国的公主,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为你母妃平凡,为君家报仇雪恨。”被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嬷嬷,伸出枯萎的手,颤巍巍的抓住她,“一入侯门深似海,幽儿长大后,一定要找一个平凡、只爱你疼你的男人过一辈子,千万别走你母妃的路,知道吗?”
“嬷嬷…嬷嬷…”她摇晃着老人早已僵硬的身躯,泪水如洪水般涌出眼眶,凄厉地呼喊道:“我不要你死,快起来,你死了留下幽儿一个人怎么办?嬷嬷…”
熊熊大火越烧越旺,凄厉的叫声,哭喊声从山庄里一声声传出来,血腥和烧焦的木炭味在夜空里弥漫着。
“我要杀了你们!”少妇扑过去抓住蒙面大汉的手臂,却被他甩到墙上,脑浆并列,一命呜呼。
“不!娘…爹…”清幽猛然惊醒。又做恶梦了,这些梦她好久不曾做了,为何现在又出现呢?难道它预兆着什么?
这时,屋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绵密规律的敲打声一声接着一声,听进耳内让人心烦不已,她转过头,却发现光是这个轻微的动作,都让人觉得脖子酸痛不已,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量似的。
她紧拧秀眉,进入视线范围的全都是竹制品,竹床、竹桌、竹柜、竹制的珠帘,这房子整体看起来整洁雅致。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记忆摹地回到昏迷前,她从悬崖掉下来,然后…
仙草呢?她手上明明拿着仙草的?没有仙草,她怎么救赫连漠?
不,她要去找回仙草。
清幽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全身像被马车辗过般,根本没力撑起身体,腹部还隐隐作痛。
怎会这样?难道她掉下来时,摔得全身骨头松散了?
哗啦一声,竹珠帘在这时被撩起,一位穿着翠绿色衣裳的小丫鬟,端着盆水走进来,一见她醒过来,小丫鬟高兴地说道:“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她将水盆放下,走近清幽的床旁。
“你是?”清幽疑惑地望着她。“这里是哪里?我昏迷多久?”
“这里是雪天山下,我叫安儿,是我们公子救了你回来,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糟了!已经一天一夜了?她掀起被子想下床,却被安儿按住了。
“你别动,你身体现在还不适宜下床,快些躺下吧。”
“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他日有缘必定相报。”无论他们是谁,清幽感谢他们相救,不过,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赫连漠还需要她回去救命。“可我要去找回那株仙草,我不能躺太久。”清幽咬着唇,强忍着身体不是,坚持要起床。
“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安儿紧皱眉,似乎在怪责她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管不了那么多啦,我的丈夫还需要那株仙草救命,若失了它,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另一株。”这攸关人命,而她身体一向都很好,这点苦她还撑得住。
“就因为你这么不爱惜身体,胎儿才会流掉的。”干净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一名器宇轩昂、举止优雅的男人跨步进来。
“那是因为我有很重要的是…你说什么?”后知后觉的清幽,蓦然抬头,脑里还在消化这个男人刚才的话。
他刚才说什么?什么胎儿?他是说她吗?她怀孕了?
男子凝视她半晌,淡淡的开口:“我在悬雪崖下发现你时,你已昏迷多时,而你肚里的胎儿一次而流掉了。”
已坐起来的清幽,身体晃了晃,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苍白的脸孔毫无血色。孩子?她腹中曾有过孩子?还来不及意识到孩子的存在,他就离开她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的划下洁白如玉的脸颊…
跟赫连漠有夫妻之实后,他们从没有想过避孕这回事,也没有预料到会怀孕。都怪她不好,为什么这么粗心大意?
这些天,为了尽快寻得仙草,没好好的休息过,身心疲惫的情况下,以致没发现身体涩异样,如果平时,她一定会感觉到的。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清幽咬着唇,将已涌出来的泪水硬逼回去,深呼口气,艰涩的对男人说:“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手里不是拿着根草?”
失去孩子的痛跟赫连漠的性命相比,她还是选择后者,她不哭,她要坚强,清幽是这样安慰自己,赫连漠不能有事的,已失去孩子了,她不能再失去赫连漠。
她爱他!是的,她爱他!如果失去孩子,能换得他的生命,这也值得的。若他能醒过来,她会告诉他,她爱他。
对,她得回去了,不然,没有时间了。
“你是为了这株草吗?”男子挑挑眉,从身后拿出一株绿色的植物,在她面前晃了晃。
“对,是它。”清幽心一喜,想要跨下床,可却扯动身体,疼痛随即袭来,“啊——”
安儿及时接稳她的身体,垫了个软枕,让她靠在床头上。
“姑娘,你身体需要静养,现在暂时不适宜长途跋涉。”安儿道。她略懂医术,救人的是公子,照顾人可是她,所以,她清楚这位姑娘的身体状况。
“他等着这株仙草救命的,我要回去,你们让我回去。”她挣扎着想起来。
“既然你坚决要走的,那我也不留你,安儿,去端药来给她喝了再走吧。”男人没有再坚持,放下手上的仙草,没有再看清幽一眼,转身离开。
“姑娘,那我去端药汤给你。”安儿替她拉上被子,然后走出房门。
不一会,安儿端着药碗进来,“救你夫婿的命当然要紧,但救回他,你自己却倒下了,他也会自责一辈子。”她唠叨着,把药碗放到清幽手里。
清幽听了她的话,不禁一阵鼻酸,吸吸鼻,然后接过药碗,仰头将黑漆漆的药汤一饮而尽。她拭拭嘴角的残汁,把碗递回安儿,说了声谢谢,谁知她正想掀被下床时,头一阵昏眩。
“你…”清幽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他们竟然对她下药?她想运功逼出迷药,却‘咚’地一声,倒睡在床上。
“姑娘,对不起!我这样是为你好啊。”安儿将她安置好,拿着空碗,走出去。
门外,男人坐在庭院的栏杆上,手中拿着一支玉箫,轻轻地抚弄着,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公子,她睡了。”安儿站在他身后告知。
“嗯,去忙你的吧。”说着,他轻轻地吹起萧来,箫声虽然优美,可隐隐透着伤感,而谁也不知,此时此刻,他为什么会吹这么伤感的曲子?
清幽再次醒来时,已是两天后的事,她努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身体已没有原来那么疼痛,虽然这样,但她不会原谅他们的。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忍着微微不适,缓步走到圆桌前坐下,然后倒了杯茶。她打量了四周,见到那株仙草放在柜台上面,她起来上前,颤颤地拿在手上,喜极而泣。
性好他们没有将它拿走,扫眼四周,发现她的包袱就挂在床头上,清幽连忙拿下来,将仙草小心地放进去,然后整理下衣服,拿起包袱走出去。
她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原来这里是一间雅致的竹舍,有花园、有菜圃,还有个水井。
在屋后面走出来的安儿,看见清幽拿着包袱站在院前,急忙走上前问:“姑娘,你要走了?”
“嗯,我已耽误多时。”她停下脚步,淡淡的回应。她明白他们的苦心,但她不会感激。
“能不能多待会儿,我家公子出门还没回来。”安儿脸有难色的看着她。以为清幽明天才醒过来,想不到她睡了两天就醒了,难道她下的药不够重?
“不了。我不能再等了,对了,请问你家公子尊姓大名?”以后有机会,她会报答他的救命恩情。
“我家公子叫南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