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领。”莎拉秘书回答道,她明显感受到首领的心情正在好转,大半个月的担忧变得越来越淡,所有人的心情都在每天的日升日落间变化。
布莱恩一个人埋头苦干,对着这些一叠一叠的账务,还有永远都看不过来的报表,他的心情已经没有那么沉重了。
窗外就是泰晤士河的景色,白天的泰晤士河宁静,过往的船只鸣笛声响起,布莱恩的办公室里所有的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防弹玻璃和隔音墙阻隔了这一切。
宁静的城堡里,古老的建筑物没有一丝光亮,新装修好的房间是为首领夫妇准备的卧房,布莱恩一次都没有进去过;一楼的保姆室旁边是婴儿房,布莱恩不想看到育婴箱里的孩子住进去,另辟了一间房作为无人隔离室,让那个生长到五斤多重的孩子住在里面,每天都去看看他,肉肉的一团,皱巴巴的像一只老鼠,快要一个月了都还没有长开脸。
盛夏快要结束了,比尔断定这两天夫人就会醒过来,布莱恩的心情由刚开始的悔恨、自责、歉疚、担忧,到后来久久等不到醒转的焦急,现在已经变成平淡的等待了。
一个男人的心在千疮百孔的磨砺之后,变得更加平静如水,更加懂得生活懂得爱,多了对人生的另一重领悟。
布莱恩静悄悄的来到了儿子的房间里,看着熟睡的宝贝儿,记得上次他还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不过很快就睡过去了,布莱恩嘴角的笑意加大,伸出手隔着玻璃看着隔离室里的宝贝儿,他的心越来越柔软。
“他还有多久才可以出来。”布莱恩问出了一个沉重的问题,身后的比尔和杰克都不敢随意说话,小心的彼此对视着。
没有听到回答,布莱恩的眼睫眨了眨,一瞬间的阴郁来不及抓住。他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才七个月大,想要离开这一间房间是多久的事情,他自己都没有设想过。
“走吧,比尔,你陪我去看看夫人。”布莱恩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一间冰冷的房间,他还有个小女人需要每天照料,不过这两天他更加紧张的期待着她醒过来。
比尔医生跟随在布莱恩的身后,看着布莱恩刚硬的后背,知道自己一身的责任就是尽快让小夫人醒过来,脚步也不免沉重。
来到古堡的病房里,倪双静静的躺在大床上,脸色不再是那么苍白,不过紧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
布莱恩轻轻的走到大床边,压了压被角,“比尔,还有多久,我都快要等疯了。”布莱恩忍不住对着身边的比尔说道,他的心里已经熬了快一个月了,这样的时候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知道确切的时间。
比尔医生在大床另一边查看了倪双的情况,知道这样的昏迷和麻醉剂有关,不过好在只要自然醒过来就不会有大碍,“布莱恩,我想,就这两天了吧。除了你知道的事情,我想,夫人说不准今晚上都可能醒过来。”
“真的?”布莱恩转脸看着对面的比尔,青玉石面具下的双眸晶亮的看过去。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在今晚上就发生,太长的等待让他的信心受损,只是希望小女人好好的活着,这都不算什么的,不过人心的期待让他看见她好转之后,更想要她健康的醒过来,陪着他生活。
“布莱恩,夫人醒转过来是早晚的事情,但你你要知道,我告诉过你的事情,夫人的身体状况想要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知道的,那样的一群助产医生剖腹取子并没有考虑到母体,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状况,我希望你好好的对待夫人,不然她情绪不稳定,身体出状况,或者再逃跑的话,折腾起来可就会让身体更加受损了。”比尔头一次对着布莱恩罗嗦了这么多。
担忧的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失职,这样光荣的任务居然被一群畜生一样的助产师给掏宝一样剖腹取子了出来,真是可恶可恨!
“好了,我明白,我不会让她有任何意外的。”想到这里,布莱恩的心也不好受,那样的过去有太多的不确定了,还有太多的两人之间的隔阂,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凄惨的事情。
布莱恩心底暗暗的发誓,他的所有都会毫不吝啬的为自己的老婆孩子奉献出来。
比尔医生离开了这一间纯白色的病房,静悄悄的关上门。
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布莱恩静静的坐到床沿边,把手伸进被子里熟练的找到了小女人的手,他感受着她手心儿的温度,还有手腕上脉搏的跳动,他的心脏合着节拍一起跳动着,感受着彼此手牵手的温暖。
“双…”布莱恩声音有些沙哑,在比尔面前强自镇定,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
“双,醒过来好不好,比尔说你今天都有可能会醒过来,睁开眼睛,我要你睁开眼睛就看到我,我不会走,你只要醒过来就好。”布莱恩忍了忍,满腹的心事说出来是一团乱,毫无逻辑,与平日里所向披靡的首领形象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这一整天,布莱恩都在房间里舍不得离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好多好多的话,到头来都汇成一句醒过来。
夜晚的伦敦是美丽的,多姿多彩,富贵妖娆。泰晤士河边,偌大的福克斯城堡内,沿着廊道经过悬挂着路德维希二世画像的前厅和有着大吊灯的宴会大厅,来到卧室这个最能体现城堡主人性格和内心世界的地方。
布莱恩一个人站在这个他一手设计的主人卧房,看着蓝色系为主的室内装饰,他的心境却没有预想的那样平静。
他知道,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老婆今晚就会醒过来,倪双的眼睛就会睁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移开那个没有一点温情的白色家庭病房,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以蓝色为主色调的主人卧室。
卧室一角的大床由橡木精雕而成,最别致的是床顶的雕刻装饰,呈现出的是哥特式建筑常见的尖顶风格。卧室里的床单、帘布和座椅以及卧室之后的起居室内的桌布和幔帘所透出的蓝让人心情平复。
设计的时候,布莱恩就想到了蓝色,一个让心灵安静的颜色,所以他命令国际顶尖设计师依照这样的颜色设计出来,这个月完工的城堡设计完整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在卧房外的莎拉秘书明白此刻布莱恩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所以很恭敬的守候在门口,没有出声,随时听候吩咐。
安莱管家没有来伦敦,除了比尔和莎拉秘书,布莱恩没有带来过多的人,就连那个丁管事都没有叫过来。
“莎拉。”房间里传来布莱恩的传唤声。
莎拉秘书听到首领的传唤,听话的打开起居室和卧房之间的门,“首领。”
“去叫人,把屋子好好的打扫了,准备一套绿色的睡衣,给夫人的。”布莱恩强调自己的话,看了看房间,寻找着还有什么是缺少的东西。
莎拉秘书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要住进来,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摆放好了好些天了,首领想要今晚就把夫人安排进来吗?这样的安排实在是不妥当吧,夫人还在昏迷中,虽然已经好转了不少,可这也太快了点吧。
“首领…”莎拉想要说什么,就被布莱恩打断了。
“不要说了,我有预感我的女人今晚就会醒过来,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布莱恩前所未有的自信心被激发了起来,看着门口扶着门把手的莎拉秘书,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我要她好好的住在这里,而不是那个冷冰冰的白色房间。”
莎拉秘书低头认可了这样的事情,知道首领的话不容许更改,索性就这样遵命去行事了。
布莱恩看了看偌大的卧房,这是他为他的小女人准备的房间,他虽然有花不完的钱,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纵容她花钱的心态并不是一种对她的好,她为什么要逃跑,离开那个吃穿用度都不愁的地方,为什么毫不留恋的就要把自己的孩子带走?
这些问题布莱恩想过了无数次,即便是人生阅历再丰富的他还是有想不清楚的地方。
不想去想那么多,布莱恩转身离开了房间,通过常常的游廊,来到了倪双的病房里,他要守候在这里,静静的等待下去。
在房间里的比尔医生也有些紧张,这一天都探望了好多次病情了,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于今晚也很期待。
“布莱恩,我想今晚极有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夫人就会醒过来,看迹象应该是。”比尔心情有些激动。
在那样的一群医生的剖腹产下救下了夫人,他知道这样的昏迷和麻醉剂有关,还有身心受创的小夫人疲累的不想要醒过来,各种因素汇集起来就是这么将近一个月的等待。
“嗯。”布莱恩强装镇定,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上都没有发言权了,比尔是他信任的人,医术精湛,他也不过是除了安静的等待,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布莱恩有话要对比尔说,“比尔,我想过了,她今晚醒过来就回房间去住,那样也许会更适合病后康复。”
听到布莱恩这样的安排,比尔毫不意外,这些天布莱恩的失魂落魄他看在眼里,知道一个男人看着老婆孩子受罪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好受,点了点头,比尔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房间,他知道应该把这一刻的时间留给他们。
迷迷糊糊的倪双永远都不知道布莱恩的心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的是,这样的生活已经让她不堪重负了。
最后一眼的记忆停留在麻醉师给自己打针的那一刻,枕头对准自己的脉搏一下子打进去,后来的视线慢慢模糊了,看不清东西,人影晃动,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无所知。
不知道多久了,眼前有一丝缝隙,一线光照射进了自己的眼瞳,若隐若现,五彩斑斓,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倪双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心里还紧张着是不是那个地狱一般的地下室里,自己的手术做完了吗?
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自己可以移动了,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了真实的触感,耳朵也开始灵敏起来,听到房间里咕咚咕咚的流水声,一会儿就没有了。
浑身乏力的倪双朝着声源处偏过头去,看到房间的一角一个高大的清瘦的男人身影,好熟悉,可是她混沌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那一张转过脸来的面具,两人的眼光交汇在一起,时间都停留了。
哐当一声,布莱恩手里的瓷杯掉在地上的声音,碎裂了一地,水花四溅,地板上湿答答一大片,就连布莱恩的裤脚都打湿了。
“双…”布莱恩哽咽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大跨步走向床边,俯身凑过去,看着小女人迷蒙的双眼半睁着看着自己。
“双,你醒了,真的醒了。”布莱恩说这话,语气激动得不能自己,伸进手死死地握着倪双的小手,被子里的他们紧紧地相握,布莱恩胸腔剧烈起伏,双目热切的看着床上的小女人。
倪双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光,不知道这个深潭一样的双眼怎么会这么的欣喜激动,她的脑子里还存放着阴森恐怖的那一幕。
对于面前喜不自禁的男人,倪双认出了他的那一刻,双眼眯了起来,回避着他,没有遇见救世主一样的热情,眼光躲闪。
房门外随时听候命令的莎拉秘书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听到了摔碎东西的破碎声,想要打开门又不敢随意进入,看了看幽静的门廊,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首领?”
激动得狂喜的布莱恩看着面前软软的小女人,无精打采的病样,心里的百般滋味。听到房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布莱恩回头看向房门口说道,“莎拉,进来。”布莱恩在被子底下紧握的手没有松开,声音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听到首领的声音,莎拉秘书明白了今晚上的等待有了结果,她的心情也紧跟着轻松愉悦起来。
推门而近的莎拉秘书一眼就看到了大床上,首领紧紧的坐在夫人身边的床沿上,目光没有移动过半分。
“恭喜首领,夫人总算是醒过来了。”严肃的莎拉秘书此刻的脸上也都是满脸的笑意,看着布莱恩寸步不离的照顾了将近一个月,所有人都知道了首领心目中多么疼爱小夫人。
布莱恩高兴得胸腔都在震动,真心的高兴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今晚上,他预感的没有错,真的就这么醒过来了。
“莎拉,快去,快去把比尔叫过来。”狂喜中的布莱恩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就是小女人的身体。现在的他都不敢兴奋过了头的抱一抱这个让他心肝儿都在颤抖的小女人,布莱恩浑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紧握的手死死地扣着那一双小手。
莎拉秘书听到首领的吩咐,知道自己的任务,心情高兴得领命,“是,马上就叫比尔医生过来。”看了看大床上半睁着眼睛的小夫人,莎拉秘书快步退了出去,脚步轻快。
房间里只剩下了倪双和沉浸在欢喜中的布莱恩,白色的大床上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截然的两种心情。
倪双迟钝的大脑明白过来自身的处境,却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喜悦,她也没有吭声。
“双,怎么了,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见到自己的小女人醒过来,布莱恩霸道的本性不改,晶亮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现如今,他的心绪早已经变化了,来不及珍惜过去的人,已经变得不是以前的那个布莱恩了。
冷言看着面前的男人,半眯的眼睛看不清她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的眼神,憋屈悲苦的心这个时候见到他早已经晚了。
倪双想要动一动身体,可是太久没有移动过了,所以根本无法感受周身的变化。
布莱恩双眼紧张疑惑的看着小女人,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喔…”倪双一张嘴发音就跑了调,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化很大,脑子里电闪过一样,看向自己的小腹,四肢酸软不能动弹,可是她已经看见了洁白的床单下面的没有了半个西瓜大小的凸起,眼神停滞,脸色灰败。
“双,怎么了?看着我。”注意到小女人根本不听他的话,置若罔闻的看向了下腹处的床单,布莱恩心里有点堵。
倪双转动眼球看着面前的男人,杏眼如同雨后春露一样泛着水滴,双目含泪,无声的询问着什么。
布莱恩看出了小女人的心思,心里也有些复杂的歉疚和自责,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他幽深的双眸里。
“双,孩子没事,真的没事。”布莱恩扯出一丝浅笑在嘴角,很快消失不见,想要给予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作为男人,作为父亲,他的心里早已经被割伤了七八块了。那个还在育婴箱里面的孩子,五斤多了,本来可以带出来了,可是他知道六个多月的孩子的脆弱,也就不敢对着时刻守候在隔离室外面的杰克说什么了,他也不想一个不足月的孩子离开那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倪双冷言看着面前的男人,泪水盈眶却坚强的不肯掉下来。被救回来了,可是孩子呢?没事,没事算什么?
倪双的心拔凉拔凉的,说不上来的无力感还有怨恨累积在心头,可是她却不敢对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说什么。
看着小女人这样的表情,苦着脸却不吭一声,布莱恩有些心慌了。
“双,孩子在育婴箱,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布莱恩想要表达自己的细心,可是他一个大男人还真没干过这事儿,别扭得可以。
倪双瘪瘪嘴,没有看他,也不想和他多说两句话,颓丧的苦着脸,心里惦念着育婴箱,听说孩子在那里,只是不知道远不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过去看看,才六个多月呵。
现在的倪双,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孩子,眼睛里闪过的欣喜和担忧并存,像是没有找到靠岸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把面前紧张的布莱恩看在眼里。
她所想的还有她那个东二区的二层小套房,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而这里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至少不是自己喜欢的地方。
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很快的憋回了眼眶里消失不见,水润的眼睛打望着房间四周,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瞳里全都是映照出来的白,白得透明却看不见一点色彩。
布莱恩得不到小女人的回答,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肯定的是,他被忽略了!
邪恶因子嗖的一下冒出来了,心里老大的不爽快了,有些青涩的胡渣和双眼的黑眼圈在面具下很明显,却更不容易看出他的情绪,成熟稳重的男人多了对家庭生活的领舞,情绪也不是随便就爆发的了,不过双眼也不是那么狂喜就是了。
“看着我!”布莱恩压抑着怒气,对这个将他视若无睹的小女人沉着声音命令道,被子里的手狠狠地握紧,但还是不敢太过用力伤着她。
这男人,也憋屈。
倪双缓缓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布莱恩,目无表情,干涩的嘴唇没有了那么多想要说的话,一直都不张开,双眼疏离淡漠的看着这个总是霸道的男人。
布莱恩看到这副表情,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干涩的嘴唇,才想起刚才自己去倒水反而没有做的事情,忍了忍,松开被子底下的手,起身离开。
倪双看着布莱恩的后背,知道他瘦了,背影萧条,可就是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似的,一点都没有情绪,脑子里想的还自己的给孩子和她准备的那个窝,还有醒过来的生活。
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不能够停下来思考,不能够看着自己脆弱下去。
房间里很静,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布莱恩倒水回来,用床头柜上的棉签占了沾水,熟练的把湿棉签贴到了倪双的唇边,润了润上下嘴唇,满眼的认真,做起事来一点都不马虎。
倪双没有反抗,任由布莱恩在她脸上东摸摸西涂涂,感觉确实好多了,嘴唇不再干燥,动一动还没有紧绷的感觉了,眼睛睁开也不觉得眼皮子累了。
用卫生间的热水洗了一把脸,布莱恩拿来热毛巾,在床头柜上熟练的喷洒了什么东西在毛巾上,给倪双擦脸用。
倪双只感觉鼻端闻到了好闻的薄荷清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隐隐有了些印象一闪而逝。
“还习惯这种味道吗,比尔说了,这样的特制薄荷水能够清神名目,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用这个更好。”布莱恩双手轻柔的擦脸,看到小女人不怎么在意,也就随口碎叨两句。
这段时间里,他习惯了小女人睡着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跟她说话,说了好多话好多话,可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嗯。”倪双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跟她说话要干什么。
得到回应,布莱恩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过来,看到面前的小女人正视自己,他的心里也没有那种给予解释却无从说起的心结了,两个人沉默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体贴热切的布莱恩动作更加轻柔了。
姗姗来迟的比尔和莎拉秘书这个时候才识趣的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首领,夫人。恭喜恭喜。”比尔的心也是激动的,只要醒了就好。
莎拉秘书两人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只是知道这个时候首领夫妇相处的时间容不得他们插进来,也就不敢再贸然进入了。
比尔满心欢喜尽写在脸上,还带着孩子的三分纯真。倪双眼看着几个月不见的比尔,脑子里转得飞快,眼里有些歉意的就这样看着他。
“夫人,好些了吗?感觉哪里不舒服?”比尔热心的走到床边给倪双查看情况,亲切的和夫人攀谈起来。
大床另一边的布莱恩眼看着倪双目不转睛的满脸浅笑看着比尔,心里酸味直冒。相比起来,比尔的温文尔雅亲切和蔼不过就是个医生,他这个男人一早就守着她也没见过这待遇!
“咳,好了,比尔,看完了就走吧,你不是说了吗,醒过来就没事了。”布莱恩明显的撵人,过河拆桥的模样显摆得很。
倪双有些不明白的责备的看过来,布莱恩闪躲的看向莎拉秘书,后者会意,自然就跟着要替首领说话了。
比尔不明白,莎拉秘书可不含糊,“比尔,没事了就好,夫人醒了,还想和首领多说说话呢。”别有深意的提醒,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床上的小夫人,莎拉秘书领先的对着首领夫妇点了点头退下了。
比尔这个单纯的傻瓜,还在那里磨蹭着不肯走,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回头还转过身来对着倪双说道,“夫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您尽快通知我,今晚上你就可以换一张床了。”多事的他知道布莱恩要换房间的事情了,还是刚才莎拉秘书问起他这样做是否可行,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记得好心提醒。
布莱恩已经没有耐心了,对着床对面一侧的比尔命令道,“够了,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下去吧。”
总算听出了首领的不快,比尔看了看床上的小夫人,看了看布莱恩,“那好,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情尽管传唤我就是了。”
比尔快步的离开了,轻手的关上门,他的心里可不会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
得到清静的布莱恩自然扒拉扒拉的凑过去,殷勤的对着小女人说道,“双,好点了吗,要不要动一动试试,你太久没有动了。”布莱恩知道倪双的身体躺了这么些天,又不能够随意动弹,身体回复还需要从肌肉运动开始。
“孩子。”倪双感觉到自己好了很多,就是浑身都软软的,没有力气,心里记挂着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怎样才可以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