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婳当时听到假桃夭为了七王爷付出了这么多,没了家人丢了朋友,觉得她实在悲惨,又有些敬佩她那种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可是否悲惨又是谁说了算的?真正的悲惨也许她们谁也没有体会过,所以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假桃夭与七王爷相识后不过是与家人朋友都断了联系而已,这在之后生活并无什么波澜,虽然过了这么久她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将曾经发生的事都当成一个故事讲给古婳听,可若是真正的故事,桃夭却没有办法面不改色的将它讲出来。
其实那个真正的桃夭,身世比这个假的桃夭还要悲惨了不知多少倍。
十几年前,云栖国的南方被百年难遇的大洪水侵袭,江河两岸的水位迅速上涨,河堤被洪水轻易漫过,一夜之间,千百座房屋被洪水冲毁,淹没,岸边的泥土被洪水冲刷,变得绵软无力,没有了能够让树木的根藏身的地方,即使是再粗壮的树木也会被连根拔起,水面上漂浮着无数被摧毁的构成房屋的木板和柱子,被洪水不断冲刷着四处飘荡。
如同猛兽一般的洪水不仅将木质的房屋尽数冲毁,还将方圆百里的农田和庄园摧毁,甚至连城镇都没有得以幸免,城镇中的房屋是用砖头和水泥制成的,比木质的房屋要坚固的多,却根本不是这场洪水的对手,整个城镇里的所有建筑通通被摧毁,远远望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坚固的房屋都不是洪水的对手,与自然灾害相比手无缚鸡之力,如同蚂蚁一般弱小无助的人们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这场洪水,漫过河堤汹涌澎湃的洪水在陆地上撒欢,顷刻间就将人们席卷到漫天的水花之中,洪水在岸上肆意的拍打着吼叫着,不一会儿就将人们接连不断的呼救声淹没,只留下一片全身在水中泡的发白,安安静静不再挣扎的尸体。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几乎夺走了生活在云栖国南方的所有人的性命,能够死里逃生的也只有一少部分而已,奇迹的是真正的桃夭就曾经经历过被洪水侵袭的这种绝望,就如同做了一个可怕而又真实的噩梦一般,醒来后就从被洪水淹没的地方逃出来了。
桃夭本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父亲为人精明肯干,靠着灵活的大脑和新奇的点子经商发家,在交通和经商都非常便利的南方买下了一座大宅子,而桃夭就是家里最受宠爱,从小到大都被当做珍宝来看待的孩子了,桃夭的家里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几十个丫鬟下人,那时的商人比朝廷里说不上话的小官过的日子还要富足,桃夭也算是过着不错的生活。
这一场水灾让她变成了孤儿,她的大部分家人都在镇子被洪水侵袭时不幸丧生,家里的长辈和那几十个下人们也都不见踪影,甚至连尸身都不曾让桃夭找到,桃夭孤零零的一个人拼命往被洪水冲倒的树干上爬,她害怕极了,好在她还有一个能够与她相依为命的亲人,在她好不容易爬到漂浮在水面的树干上的时候,她发现她的哥哥也正在拼命从水中往树干上爬。
桃夭的哥哥大她整整三岁,也算是有主见有想法的人,找到哥哥后,桃夭才算是又重新有了一丝希望,桃夭与哥哥商量了许久,他们决定要从这场水灾中逃出去,若是一直呆在这里,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于是他们兄妹二人顺着洪水淹没过的地方一路北上,希望可以找到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桃夭兄妹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在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前,他们就一直不停的赶路,没有一丝玩乐的想法,他们顾不上欣赏沿途的风景,也顾不上观察这一路上与他们南方不一样的习俗,只像是两个机器一样,不断的重复着白天赶路晚上随便找个客栈休息,天还没亮就又继续出门赶路的生活。
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却还是没有找到能让他们落脚的地方,可时间也搭上了,盘缠也赔上了,他们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还变得更加一无所有了,在逃难的时候桃夭带在身上的首饰,能典当的都典当了,最后二人身无分文,没有能力再继续赶路,流落在街头,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小姐变为了两个无依无靠的乞丐。
桃夭生的漂亮,皮肤雪白细嫩,柳叶弯眉,一双挑花眼细长柔美,眼尾处微微弯曲,形状与桃花极为相似,眼神清澈如同一汪泉水,眼神似醉非醉朦胧而梦幻,睫毛乌黑细长,浓密而卷翘,鼻子秀气而小巧,鼻尖微微上翘,嘴巴小巧而红润,唇色如血般鲜艳,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从头顶垂下,即使成为了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也依旧挡不住桃夭的美。
有许多地痞流氓垂涎于桃夭的美色,常常挡住桃夭和她哥哥的去路,想要调戏桃夭,甚至还多次想强行将桃夭从她哥哥身边带走,他们觉得桃夭长得好看,如今桃夭的身上虽然脏乱了一些,但若是叫她将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再换身好看的衣服,细心打扮一番,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将桃夭买掉,一定能换不少钱。
桃夭的哥哥虽然每次都挺身而出将那群地痞流氓赶走,可时间长了他也开始嫌弃起了桃夭是个累赘。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甩掉累赘
桃夭的哥哥虽然读过书,但学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桃夭有两个哥哥,就像是五王爷和七王爷的相处模式一样,两人交流并不多,家里人都觉得老大勤奋好学是可造之材,而老二却整日懒散胡闹,不知道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所以桃夭的家里也是只顾着培养桃夭的大哥成为人才,却忽略掉了桃夭的二哥,桃夭的二哥也是不爱舞文弄墨,不爱作诗题字,只喜欢养养花斗斗虫,只是有时心血来潮才跟着教书的先生学几句诗词,以至于桃夭的大哥满腹诗书而他却依旧是不学无术。
桃夭的二哥还学过些武功,但这武功还是与学习诗书时一样,想学便学上两日,不想学便偷懒几日,除了玩乐之外,任何需要他用心去学习的事,不论是什么他都从未坚持超过三日,而桃夭的大哥却日日晨起习武,一招一式都熟记于心,从不懒散拖沓,而桃夭的二哥与七王爷一样不喜欢舞枪弄棒,同样是一个教武功的师傅,桃夭的大哥聪慧灵敏,一点就通,以至于待他已经可以空手击倒三个手持武器的武夫时,桃夭的二哥与一个空手的武夫打斗都没有几分胜算,久而久之桃夭的家里也就放弃了培养桃夭二哥的想法。
桃夭的大哥与五王爷一样英年早逝,在那场洪水中和桃夭的其他家人一起不幸丧生,而桃夭的二哥读书只懂了些皮毛,只明白诗词的表面和大致的意思,若是再让他深入理解诗词的意思,就与那些目不识丁的下人们没什么两样了,他对武功也并不精通,剑法和招式舞起来虽然看着厉害,却没有任何伤害,都不过是些花架子罢了。所以他若是想去当教书先生,他的水平甚至还不如学生,若是想去当教人武功的师傅,他的水平甚至连学武功的人都打不过。
一日街边的好心人赏了些钱给桃夭和她的二哥,他们兄妹二人才得以住一回客栈,桃夭的二哥拿着钱给自己和桃夭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到客栈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用温水将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准备出去找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间茶楼,他到茶楼里管事的那里讨来了一份记账的差事。
这份差事不需要舞文弄墨也不需要舞枪弄棒,不需要考验他的水平也不需要他使用武功,只需要将客人们付过的账记录在账本上,再将临时账本上的账目誊到总账本上,对他来说非常轻松也非常适合他,只要不将账目弄错,就可以一直在茶楼里做这份轻松的差事,但月钱却不多,桃夭的二哥晚睡早起工作了一月有余才领到月钱,可尽管如此,他赚到的钱才仅是足够二人的温饱。
桃夭的二哥嘴上什么也没说心中却觉得桃夭就是个累赘,他越来越觉得桃夭除了在家中无所事事之外什么也不会做,除了给自己增添负担之外没有任何贡献,但好歹桃夭也是自己的妹妹,又不能将她丢下不管,于是桃夭的二哥又隐忍了一个月,可时间长了桃夭还是什么也不会做,桃夭的二哥变得越来越厌烦她,甚至想方设法的将她甩开。
桃夭的二哥觉得桃夭也差不多长大了,虽然还有些小,但已经可以说亲了,桃夭生来美貌,若是有幸能够嫁给当地的有钱人,那桃夭的后半生就有了依靠,最主要的是若真能如此,自己不仅甩掉了一个负担,还巴结了一个本地的权势,作为桃夭的亲哥哥,如果向桃夭未来的丈夫提点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应该还是可以得到满足的,若是自己得到一笔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做些小生意,说不定也会有不小的成就。
于是桃夭的二哥塞了点钱,托人找到了当地的一个官老爷,那个官老爷在当地声名远扬,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他有权有势还有钱,就连宅子都有好几座,而且那个官老爷非常好色,年过半百了却还不肯安安静静的养老,四处寻来些美女做他的姨太太,他的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有十九个姨太太,大到二十八岁,小到十五岁,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他都会想方设法将她们娶到府里去,若是她们的家人贪财,就送去几箱白银,对温饱能不能保证都是个问题的家里来说,一箱白银换一个本来就养不起的孩子很划算,若是女孩的家里不同意,这个官老爷就会将女孩强行带回府里,再给女孩的家人随便扣上个罪名流放边关,总之为了美色他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将女孩娶到府里。
那个官老爷总说自己亲民,要亲自到街头体察民情,还将他自己五十岁寿辰的宴会定在了桃夭二哥工作的那个茶楼里,实际上是他听说杂人越多的地方,美女也会越多,他所谓的亲民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寻新的美女回家当姨太太罢了,百姓们表面上要夸赞这个官老爷是心系百姓,朝廷里有这样亲民的官员是他们的福气,但背地里却对他议论纷纷,其实他的目的没有任何一个本地人不知道,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能说也不敢说。
桃夭的二哥告诉桃夭,过几日他工作的茶楼要举行一场宴会,这场宴会非常隆重,他可以带桃夭去凑凑热闹,他说是害怕这些日子桃夭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时间长了不见人会在房间里被憋坏的,趁此机会还能带桃夭出去散散心,于是桃夭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答应了到时候与他一同去开开眼界。
宴会当日,桃夭的二哥花大价钱订了正对着官老爷的位置,宴会开始的时候,桃夭的二哥领桃夭入座,那官老爷一眼就看中了桃夭,节目表演的过程中,别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节目,而那个好色的官老爷却紧盯着桃夭的脸,桃夭的二哥心中高兴坏了,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他不动声色的暗自窃喜了许久。
宴会席间桃夭专注于看节目时不自觉表露出的一颦一笑,都将那个官老爷迷的转不开视线,桃夭的二哥知道此时已经万事俱备了,只欠东风,于是便立刻请了媒人替桃夭和那个官老爷牵线搭桥。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差点嫁出
桃夭的哥哥请了媒人去那个官老爷的府里替桃夭说亲,这一切都是瞒着桃夭进行的,不论是桃夭的哥哥设计让桃夭在官老爷的寿宴上出现,还是请媒人替桃夭和官老爷牵线搭桥,桃夭都一概不知。
媒人到了官老爷的府邸,却被拦在门外,照着桃夭哥哥的吩咐,她只是叫下人们传话给官老爷,说自己是替那日的姑娘来说媒的,官老爷听后便立刻叫他府里的管家亲自将媒人接进门。
官老爷独自坐在正厅,叫下人准备了好茶和精致的糕点等着媒人,媒人的脚刚一踏进正厅,官老爷就连忙起身,对媒人笑脸相迎,仿佛看到了媒人就是看到了那日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桃夭一样。
“刘大娘!”官老爷兴冲冲的将媒人扶到凳子上,还像下人一样恭恭敬敬的递了杯茶给她,似乎这个媒人才是官,而这个官老爷则是一个伺候她的奴才,媒人也并没有觉得官老爷的做法有何不妥,她不顾官老爷满脸的焦急,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就像是二人早就已经熟识了一般。
“你可知道我今日来找你什么事吗?”媒人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故意摆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子望着官老爷,媒人惯有的笑脸和曲意逢迎阿谀奉承的话语在这个媒人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出来,反倒像是与官老爷结了什么无法化解的大仇大怨一样。
其实这个被官老爷称作刘大娘的媒人在当地名气不小,她在多年前就与这个官老爷熟识,听闻官老爷好色,便常常粘着官老爷替他找好看的姑娘说媒,每次说媒成功后,官老爷都会重赏她一大笔钱。
如今官老爷的十九个姨太太里就有五个是由她说媒成功的,媒人想继续攀附这个官老爷,借此来大赚一笔,可附近有些姿色的女孩都被官老爷想方设法娶进了家门,时间长了媒人再也找不出官老爷看得上的女孩了,于是官老爷便嫌弃媒人无用,将媒人赶出了他的府邸,还吩咐下人,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让媒人入府。
这个官老爷做官久了,越发的无法无天,他本不想如此低声下气的求得媒人的原谅,可那日一见桃夭,官老爷的魂都跟着桃夭走了,他私下里也找了许多人去打听桃夭的住处,不过桃夭是从南方逃难到此地,又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当地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桃夭是从哪里来,又暂住在哪里。
“知道,知道!是那个美人儿!”官老爷连连点头,一想起桃夭的美貌,官老爷脸上就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甚至口水都流到了嘴边,摇摇欲坠。为了娶到桃夭,官老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收了收那令人作呕的笑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转为有些严肃的神情,“若是能娶到她,刘大娘要什么我都给!”
“老爷真是爽快!”一听官老爷说只要可以娶到桃夭,自己想要什么赏赐都无所谓,媒人立刻提起了兴趣,与钱相比,曾经被赶出去,受到的侮辱都不算什么,只要官老爷肯给她钱,从前的恩怨便可以一笔勾销,久违的笑容又爬上她的嘴角,“我今日来,就是与老爷商量你和那姑娘的定亲之事。”
“好!好!那个姑娘要什么?聘礼还是宅子?我都给!”听到媒人说要将桃夭嫁给自己,官老爷激动的语无伦次,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将桃夭娶到府里来,他兴奋的拍了拍桌子,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容。
媒人领了赏赐顺便将桃夭和她哥哥暂住的客栈告诉了官老爷,没过今日官老爷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将聘礼都送去客栈,整整六大箱聘礼,每一箱都用红布盖着,由十几个下人合力抬到客栈里,可那个屋子太小,根本放不下,于是便随意的摆到了走廊上。
“一,二,三,放!”每一箱聘礼都非常沉重,门外的下人们,在齐声喊着口号,吵吵闹闹的声音将一同住在客栈的其他客人都吵了出来,桃夭也闻声开门查看,刚好瞧见她的哥哥从茶楼回来,桃夭询问送这些聘礼来是做什么,桃夭的哥哥才哄骗桃夭,说那日宴会上一个官老爷看上了桃夭,这件事自己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桃夭得知自己被定了亲,想要逃跑,于是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墙出逃,她的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点银子,准备去投靠在本地的一个表叔,而路上她却遇到了正要去都城向景安帝述职的五王爷和七王爷。
当时五王爷和七王爷在同一家驿站落脚,正巧桃夭从那里路过,逃跑的一路上她的盘缠早就花光了,她饿的两眼发昏,她请求驿站的老板给她些吃的,却被那个老板当做只会影响自己生意的乞丐给轰走了。
五王爷见到饿坏了的桃夭,连忙叫她到自己的桌上吃饭,又叫驿站的老板替桃夭添了副碗筷,给桃夭点了一碗面,桃夭忍饥挨饿了多日,看到食物连话都来不及说,端起碗来便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咽下去。
“桃夭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桃夭吃饱后,起身谢过了五王爷的恩情,准备继续赶路,可还是没能走出驿站,她眼前一黑,便昏昏沉沉的倒在了驿站的门前,五王爷一直注视着桃夭离开的身影,桃夭刚走到驿站门前,借着太阳撒下的温暖的光线,她的身影突然倒地。
五王爷虽然只看到了阳光照射下桃夭的影子,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快步跑到驿站门前,发现了瘫倒在地上的桃夭,他将桃夭扶起,抱到楼上的房间里休息,还请了个大夫来替她诊治。
大夫告诉五王爷,桃夭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连日里受到的打击太大,又不分昼夜辛勤赶路,水米未进,才导致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只需要好好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桃夭醒后,再次向五王爷道谢,对于五王爷两次的救命之恩,桃夭非常感激,五王爷见桃夭的谈吐并不像是普通的村姑,于是便询问起了桃夭的身世与为何会流落至此。
桃夭将那场水灾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五王爷,包括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五王爷想起那场水灾曾淹没的城镇,就是自己和衡王任职的地方。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三人相遇
五王爷看着满脸憔悴的桃夭,突然想起了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城镇,农田,想起了那些被淹死在洪水里的,还有那些在经历过洪水的侵袭后,失去了房屋和土地,被饿死的,冻死的百姓们。
其实在水灾过后五王爷曾亲自去查看过灾情,他本以为大部分人都可以死里逃生,不幸丧生的只会是一小部分人,却没想到大部分百姓都没能从这里逃出去,他们被泡在水面上几日,不断接受洪水的冲刷,已经全身被泡白,皮肤被泡肿到原来的好几倍,一个个僵硬的尸体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
被洪水淹没的农田,被洪水冲倒的房屋,被洪水摧毁的城镇,被洪水连根拔起的树木,被卷到洪水之中,不幸丧生的百姓们原本好好的城镇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废墟,五王爷望着眼前看着的景象,心中隐隐作痛,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不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五王爷的心中有些惭愧,虽然洪水突然侵袭了云栖国的南方,五王爷也没有办法控制,可五王爷还是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他觉得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治理好南方地区,所以这场洪水才会令南方的百姓们损失惨重。
知道桃夭现在无家可归后,五王爷让桃夭做自己的随身婢女,以后就跟着自己,他觉得这样也算是弥补了自己治理不严的过错,安慰了桃夭父母和桃夭在洪水中丧生的亲人们的在天之灵。
对于五王爷的所作所为,七王爷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状态,他没有阻止五王爷收留桃夭,也没有赞同五王爷的做法,但他的心里却觉得桃夭的底细现在还不清楚,就这样随意收留她实在不妥,甚至他还怀疑桃夭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但目前他还没有证据,于是也就没有反对五王爷收留桃夭,只想着这几日仔细观察观察桃夭,看看她是否有不太正常的地方后,再做定夺。
七王爷对桃夭的态度很冷淡,对于五王爷来说,碰到需要帮助的人就一定要伸出援手,但对于七王爷来说,理智大于一切,在还没确定桃夭的身份之前,他绝不会轻信桃夭的话,他觉得桃夭的那番说辞或许是编出来,故意借此接近五王爷的也说不定。
五王爷本想叫驿站的老板再替桃夭开一间房,却没想到在五王爷和七王爷的房间订完后,驿站就已经住满了,到今日为止都没有客人要离开,好在五王爷与七王爷原本就一人订了一间房,七王爷不肯挪地方,于是五王爷只好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桃夭住,毕竟男女有别,即使七王爷怀疑桃夭是奸细,也不得不同意与五王爷挤在一间房里,将另一间房让给桃夭住。
七王爷在第一次见到桃夭的时候就觉得桃夭一定是敌人派来刺杀五王爷的刺客或是来打探消息的奸细,桃夭不经意间出现在五王爷和自己的面前,引起了五王爷的注意,还有后来刚走出驿站就晕倒在驿站的门口,再找机会说出她的身世,都是蓄谋已久而刻意为之的。
七王爷认为桃夭绝对没有五王爷想的那么简单,他觉得桃夭刻意接近五王爷,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七王爷处处提防桃夭,时时刻刻注视着桃夭的一举一动,生怕哪一天桃夭会突然做出危害五王爷性命的事来。
七王爷不止对桃夭态度冷淡,处处提防,还总是看不惯桃夭,桃夭为了报答五王爷的收留,时时刻刻都跟在五王爷身边伺候五王爷,替五王爷端茶倒水,于是七王爷与他自认为的奸细桃夭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心中更加烦闷,便经常出言讽刺桃夭,想借此将桃夭赶走。
一日五王爷与七王爷在屋内闲谈,两人面对面坐着,在五王爷那边的桌上和七王爷这边的桌上各有一套茶具,桃夭正站在对面的五王爷身边给五王爷倒水,七王爷便很看不惯桃夭对五王爷的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觉得桃夭不过是个奸细而已,竟伪装的让自己也差点相信她是个丫鬟了。
“你过来,给我倒杯水!”七王爷面无表情的对桃夭说道。七王爷早就将自己这边桌上的水壶换成了坏掉的,桃夭不情愿的走到七王爷身边,拿起水壶要替七王爷倒水,可不论她尝试几次,那个水壶就是倒不出来水。
“这”桃夭缓缓将水壶放到桌上,一脸无奈的转身望着五王爷,五王爷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眼就看出那个水壶是七王爷提前调包的,倒不出来水的壶,可桃夭却觉得五王爷是对自己连水都不会倒,有些失望才会摇头。
“就你这样还当婢女呢,水都倒不好。”七王爷满脸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知道桃夭对婢女的工作并不熟悉,于是便故意使唤她,让她出丑,七王爷觉得只要常常这样刁难桃夭,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装不下去,打道回府了,如此一来,她奸细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