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荷面『色』有些苍白,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我是来…收拾我妈妈留下来的一些东西的,她…前几天去世了,没想到正好看到你了。对了,你生病了吗?是不是很严重?怎么不见你家人在这里照顾你?还有,你不是在新海吗?什么时候来的c城?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说着动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嘴唇都开裂了,喝点水吧。”
连珠带炮似的问题,遮掩不住关切的神『色』和话语,立刻让顾明川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李未荷还不知道他和刘娉婷李云博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已调到地税局任副局长的事。想想也是,她本来就刚回『国』不久,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朋友,之前又一直忙着陪护李夫人,在她『床』前照顾,虽不敢说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至少也是知之甚少的,这可真是天助他也!
念头闪过,顾明川已笑着说起来:“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的好?要不我一个一个来?我进医院呢,不是生病了,而是刚刚出了个小车祸;至于伤『情』,倒并不严重,只是有点脑震荡的倾向,医生让我留院观察几天;我家人都不在c城,我也没通知他们,所以没人在这里照顾我;我是前一阵子离开新海来的c城,现在在地税局,说起来还多赖令尊提携我呢。之所以没联系你,是因为之前我手机掉了,掉了好些号码,真是对不住。”
李未荷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严重,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微红了脸,“对了,你现在电话号码是多少,我记一个,以后联系起来也方便。”
顾明川暗自庆幸自己来c城后真换了号码,不然现在还真没法自圆其说,“158…3299。你给我闪一下,我好把你的号码存起来。”
李未荷依言拨通了他的电话,挂断之后,四下里扫了一眼,“你是今天才住进这里的吗?怎么什么『日』用品都没有?”
“没事,我等会儿请护士小姐帮我买去。”顾明川装作满脸的不在乎,眼底却有黯然一闪而过。
话音刚落,李未荷就急道:“那怎么行,护士小姐怎么知道你需要买哪些东西?还是我去给你买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啊。”说着已起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余下顾明川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了,唇角才勾起一抹自得的弧度,暗自筹谋起来。现在李夫人是去世了,但刘母却已然不可能再有进李家大门的可能,也就是说,刘母和刘娉婷只能以李云博地下妻『女』的身份过完这辈子,连带的,他也只能以他地下『女』婿的身份过完这辈子,哪里比得上他名正言顺的『女』婿身份来得尊贵?试想今天他娶的是李未荷而非刘娉婷,姓常的老头子还敢这样对他吗?司徒玺和陆清鸣那群臭流氓,又还敢说揍他就揍他吗?
现在连上天都帮着他,让李未荷对一应事『情』都一无所知,对他的态度还跟之前一样,他不把握好这次机会,岂不是太对不起上天的这番厚『爱』了?
他这边厢筹划得正美,那边厢李未荷也没闲着,才一走出医院的大门,便拨通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私』人号码:“喂,辛叔叔吗?我是未荷啊。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想找一个两居室的房子,我答应了她帮忙的,可你知道我也才回『国』不久,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找去?所以只有麻烦辛叔叔你了。哦,还有,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啊,他向来不喜欢我这个朋友,知道我帮她忙,肯定会不高兴。”
“是未荷啊。放心,这事儿『交』给我,至多三天内,一定给你办好。”那边很爽快就应了。
挂断电话,李未荷才冷笑起来,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们一家三代五口人,都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她一边冷笑着,一边就近找了个超市,进去采买了一大堆东西,才又折回了顾明川的病房去。
彼时顾明川正含笑跟闻讯赶来,代表地税局探望他的办公室主任及其他几名科长寒暄。看见李未荷进来,便笑着跟她介绍:“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又向众人介绍,“这是我朋友李小姐。”
李未荷淡笑着冲几人点了点头,将买来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然后拿出一个食盒打开,病房内立刻香气四溢,“这是我才买的猪骨粥,你趁热吃一点。”说着将粥倒在食盒盒盖里,连同汤匙一起递给了顾明川。
顾明川一边吃着粥,一边将视线有意无意划过办公室主任的脸,不出所料看到了他眼底的震惊,恍然还有艳羡,心中得意,借低头吃粥的空隙,无声的笑了起来。
再抬头时,办公室主任脸上的笑容已不像刚才那般公式化,而是谄媚多了:“顾局,您好好休息,我们还得回去向常局汇报您的伤『情』,好让他放心,就不打扰您了。”
连称呼都跟着变了,果然市长『女』儿的面子有够大!顾明川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贯的温和:“替我谢谢常局的关心,就说我一定会尽快养好伤,早『日』重回工作岗位,为他分忧解劳的。”
办公室主任一叠声应了,又笑着说了几句:“顾局,那您好好休养,我们明天再来看您。”之类的话,才领着大家退了出去。
病房终于得以清静下来。
李未荷这才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这是『毛』巾,我一个颜『色』买了一条,一条用来洗脸,一条用来洗澡;这是牙膏牙刷还有香皂沐浴『乳』,哦,我还给你买了护肤品,不过不知道你用不用这个牌子,哦还有…算了,你还是等会儿自己看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便有些慌慌张张的走了。
顾明川见她说走就走,连东西散乱了一桌子都顾不得,有些狐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下到地上,走到桌前将东西收拾了一番,及至到看见袋子里还有两个装里裤的盒子还没拿出来时,才恍然她刚才为何会忽然那么慌张,忍不住勾唇自得的笑了起来。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有七分的把握让李未荷『爱』上他,那现在,他已经有十分的把握了!
他正构思着等他出院后,该如何向李未荷发起攻势,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刘母。
刘母一进来便面『色』不善的抱怨:“帮你照顾老婆孩子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照顾你,你想累死我啊?还是真把我当老妈子了?要不是看在娉婷苦苦哀求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说着没好气将手上的大包小包都往桌上放,自然也就看到了桌上原本就有的『日』用品等,越发没好气,“既然东西都有了,干嘛不打电话说一声,害得我白跑一趟!”
顾明川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假寐。
他这副轻慢的样子落在刘母眼里,再一想到当初要不是因为顾忌他的仕途升迁,她也不会答应李云博一直保持现状,以后都不再提进李家大门的事,那现在她就可以成为李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她就越发的气不顺。现在他还只是小小一个地税局副局长呢,就敢这样不将她放在眼里,将来若是再高升了,那还得了?不行,谁有都比不上自己有来得稳当,横竖现在『黄』脸婆也已经死翘翘了,她还得跟老李好好说说才是!
这么一想,刘母也懒得再留下跟顾明川两看生厌了,将东西放下,扔下一句:“死不了就早点出院,你老婆儿子还在家等着你!”便推门拂袖而去了。
顾明川心『情』正好,并不像往常那样被她侮辱的态度气得心口发疼,只是冷笑了一声,便又继续构思起该怎么做才能尽快拿下李未荷来。
进入十一月,天气转凉,流行『性』感冒肆虐了c城为数不少的人,夏小舟一不小心也染上了,其他症状倒是没有,就是咳得厉害。
司徒玺很是心疼,让她别上班了,就呆在家里静养几天,等恢复了再回去上班不迟。可是施若素也染上了感冒,而且病『情』比她严重得多,都严重到差点儿烧成肺炎,必须要住院挂水的地步了,丰恺那里也是坚决不让她再来公司。她若是再在家里静养,公司可就真是群龙无首了。
于是夏小舟依然坚持着每天去公司,其直接结果,就是病『情』一天严重似一天,到最后嗓子都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这天下午,好不容易送走一位颇为难缠的客户后,夏小舟觉得喉咙实在痛得受不了了,于是在跟助理说了一声后,便拧着包包提前离开了公司,打算去就近的医院拿点『药』。
她刚取完『药』出来,正打算招手叫计程车,一辆车忽然“吱嘎”一声,停在了她面前,然后下来两个男人:“夏小姐,我们严先生有请。”竟然是之前在沙巴时曾见过一面的那两个男人!
夏小舟笑了一下:“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们口中的严先生,请恕我不能跟你们走。”脑子已是高速旋转起来,这两个人先是找司徒玺找到了沙巴,现在又找上了她,显然他们身后的严先生,并不像司徒玺所说的那样,只是‘很普通的对手,不是仇家’,而是极有可能跟司徒玺之间有很大的过节,只不过他们目前还对付不了司徒玺,不然也不会找上她了!
念头闪过,她已转过身去,大步朝人多的方向快速跑起来,同时将手提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用最快速度按通了司徒玺的号码。
不出所料,那两个男人很快挡在了她的前面,其中一个还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直接打开后面的盖板将电池卸了收起来,才客气的对她说道:“夏小姐,我们严先生并没有恶意,而且很快会通知司徒先生过来接您,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夏小舟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会放她走,她和他们彼此之间力量相差太大,就算周围人来人往,她也知道自己一定跑不掉。之所以往人多的方向跑,不过是想争取多一点儿的时间来拨通电话而已,现在手机既已落到他们手里,她只能含笑应道:“好,我跟你们走。”心里则在祈祷,希望刚才司徒玺的电话是通了的,只要通了,他一定会再拨过来,然后就会意识到她出事了。
顺从的坐上他们的车,待车子发动之后,夏小舟便暗暗留神起经过的路线来,她心里虽然害怕,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害怕之余,心里还残存着几分冷静。只可惜车子出了市区后,他们便将两边的窗帘都放下来,害得她什么也再看不到了,只能收回视线,低头冥想起待会儿要怎么『脱』身来。
车子又开了约莫四十分钟,终于停了下来,然后那两个男人先下了车,才转身客气的对夏小舟说道:“夏小姐,到了,请。”
夏小舟趁低头下车的空隙,机警的四下里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幢看起来很普通很安静的两层小楼的院子,远『处』甚至还有士兵们偶尔经过,并不若她想象的是某个奢华张扬的豪华别墅区,她沮丧之余,对那位严先生的身份也越发好奇起来。
“夏小姐,请。”耳边忽然传来客气的声音,夏小舟回过神来,『情』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只得跟着他们进了屋子。
进去一看,整幢屋子都装修得颇为古朴沉稳,家具看起来也是古『色』古香,只是偌大的厅里,却并没有一个人。
夏小舟正狐疑那位严先生既然煞费苦心弄了自己来,怎么又偏偏避而不见,那两个带她来的男人中的一个已经先拐上了左侧的楼梯,回头对她说道:“夏小姐,我们严先生在楼上书房等您,请。”
他的话才一说完,身后另一个男人就靠了上来,俨然有她若是不自觉点上去,他一定不吝于“帮”她的意思。
夏小舟轻笑一声,很自觉的拾级而上,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现在也不想逃了,她倒要看看,那位严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司徒玺又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严先生的书房跟整幢房子的装修风格一样,都是古朴沉稳型的,家具则是一水的梨花木,三侧的墙上都各有一排通『体』大书架,藏书量颇丰,俨然一个小图书馆,巨大的书桌上则摆了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
夏小舟看在眼里,便越发狐疑了,海泽是以混黑起家的,司徒玺能接触到的所谓仇家,而且是胆敢找上门的仇家,至多不过是像冯蠡远那样的罢了,怎么假装斯假装品味高,也掩盖不了自身经年累积的匪气。这位严先生的家看起来却明明很有化底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沉淀累积起来的,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正不着痕迹的四下里打量着,刚才那个男人又说道:“夏小姐请坐着稍等片刻,我们严先生一会儿就来。”
夏小舟打量完毕,点点头,坐到了靠窗的梨花木椅子上去。
她挺直腰板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那位严先生出现,便松懈下来,索『性』单手托腮,暗忖起司徒玺这会儿到底是否已知道她出了事,是否已在赶过来救她的路上了?
“你,就是夏小舟?”
耳边忽然一个低沉的颇为威严的声音,夏小舟猛地回过神来,循声看去,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着中山装,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神,约莫五十几岁的老者。让夏小舟觉得怪异的是,她分明知道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老者,她却奇异般的觉得老者眼熟得很,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而且曾见过不止一次一般。
她站起身来,迎上老者不怒自威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说道:“对,我是夏小舟,您就是严先生?”
老者用淡淡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点头淡淡说道:“对,我是严先生,严栋,坐吧!”说着自己先坐到了巨大梨花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去。
严先生竟然是严栋!夏小舟怔了一下,忽然有种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的感觉,c省军区副司令员,军衔中将的严栋严将军,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人物,难怪她刚才会觉得自己曾见过他不止一次!
问题是,严将军和司徒玺,一个是兵,一个是匪,虽然司徒玺如今已漂白了,『私』下里却绝对难保干净,这样完全可以称得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扯上干系呢?
夏小舟先是恍然,再是狐疑,但面上却尽量什么都不带出来,依然看向严栋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道严将军今『日』特意找我来,所为何事,还请严将军直言。”
严栋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书桌。
这个动作,没来由的让夏小舟觉得熟悉,之前那种怪异感又浮上了心头,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位严将军,不是在电视画面里看见的那种,而是实实在在见到过本尊的那种!
可是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她都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于是那种怪异感就越发强烈了。
等了一会儿,严栋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敲着书桌,“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越发显得清晰,也越发让整间书房的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
夏小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份无形的压力,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越发将腰肢挺得笔直,看向严栋问道:“还请严将军明言找我来所为何事,如果将军再不说,我要告辞了,不然我的家人该担心了。”抓起包包起身就要出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之前那两个男人就各自往前跨了一步,堵住了门口,夏小舟无奈,只得又退了回去,试图再次跟严栋沟通:“严将军,您是堂堂军区司令员,戎马一生的大将军,这样为难我一个小『女』子,您也不怕传了出去别人笑话您?”只是说着说着,已忍不住有些火大起来,语气也因此而变得有些嘲讽的意味。
严栋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夏小舟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会一点都不怕她,他所接触过的『女』人,不论老少,不论是什么身份,就连他的儿媳妇和『女』儿,还鲜少有像她这样,一点都不怕他的。他忽然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女』人了,或许,那个小子的眼光,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差!
他正拿不怒自威的目光探询的再次打量夏小舟的脸,守在门口的男人忽然进来说道:“将军,司徒先生来了。”
严栋收回视线,点点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喜『色』:“带他上来。”男人便答应着去了。
夏小舟没注意到那抹喜『色』,她的心已经随着男人的离去,瞬间高高提了起来。本来之前她是很希望司徒玺快点儿来带她离开的,但现在她却不那么想了,严栋的权势太大,本身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万一司徒玺真惹到了他,今天只怕他们都别想全身而退,她不要他陷入这样未知的危险的局面!
司徒玺很快上来了,紧抿着薄唇,面无表『情』,拉过夏小舟单臂拥在怀里,转身便要离去。
夏小舟被他拥着,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有多么紧,根据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现在正『处』在盛怒的边缘,于是反手搂了搂他的腰,直到感觉到他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后,才顺从的跟着他继续往外走。
这次门口那两个男人没有再拦他们,只是严栋的声音却在他们身后响起:“站住!”不怒自威,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和气势。
夏小舟脚下一顿,司徒玺却连顿都没顿一下,继续拥着她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否则我立刻叫人端了海泽!”严栋的声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司徒玺终于顿住脚步,然后缓缓转身,依然不看他已明显带着怒意的双眼,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声冷如冰的说道:“严司令堂堂c省军区副司令员,原来也玩儿这些不入流的把戏?你要端海泽是吗?我拭目以待!”说完拥着夏小舟继续往外走。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严栋终于被他疏离和漠视,甚至还带着几分轻蔑的表『情』和态度所『激』怒,忽然动作极快的挡到他们面前,从腰间拔出『枪』,抵在了司徒玺的额头上,同样声冷如冰:“你应该知道,要端掉小小一个海泽,对我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
司徒玺冷笑,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严司令权势滔天,死的都能弄成活的,要端掉小小一个海泽,当然是易如反掌!”就好像被人用『枪』口指着额头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严栋就忽然间泄了气一般,有些颓然的收回『枪』,扔给了身后站着的人怀里,才看向司徒玺,放缓了语气说道:“你确定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家,不想认祖归宗,不想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吗?你应该知道,回到严家意味着什么,难道你就真的不想…”
“不想!”话未说完,已被司徒玺冷然打断,“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想要,一点都不想!所以请严司令不要再来缠着我,大家继续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否则,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夏小舟一直被他拥在怀里,自然将两人说话时的姿态都尽收眼底,她终于彻底明白之前她为何会总是觉得严栋熟悉,之前她一定曾在哪里见过他一般了,只因他跟司徒玺几乎有着一模一样的身材和轮廓,他活『脱』『脱』就是老年版的司徒玺!
长久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严栋显然就是当年那个对司徒玺母亲始乱终弃,最后还害得她投河自尽的那个男人!

【103】 严家人
虽然早就猜到司徒玺的生父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不然也不可能有能耐将原本都已被判『处』了死刑的他给保了下来,并让他顺利离开监狱,事后还没留下任何线索,但夏小舟还是没想到,他生父的地位会显赫到这个地步!
她先是惊讶,难以置信,继而便是满心的悲愤和恼怒,明明就有这么大的权势,当年却眼睁睁看着司徒玺流落街头,无数次挣扎在堕落和生死的边缘却从未施以过援手,这样的生父,真是有了还不如没有的好!
可现在,他竟然还有脸来要求司徒玺‘认祖归宗’!
思及此,夏小舟甚至等不及严栋从司徒玺对他说的话中回过神来,便忽地挡到了司徒玺面前,对着严栋咬牙切齿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我真想扇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到底有没有心?你以为现在就凭你居高临下的一句‘想不想回家,想不想认祖归宗’,就可以抹杀掉你多年前曾犯下过的滔天大错?你以为就凭你轻飘飘一句‘认祖归宗’,别人就该感『激』涕零的上赶着扑上来?还是你以为你严家是人间仙境,人人都想来?你倒是真会想也敢想,真当自己是尼采呢!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找司徒玺的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们走!”说着化被动为主动反握住司徒玺的手,拉着他便往楼下走去。
严栋显然没想到夏小舟会忽然发难,对着自己这样大叫大嚷,更没想到她竟敢出言威胁他,虽然她的威胁在他眼里,一丁点儿的威慑力都没有!
他没有想到,他的两个手下就更没想到,赫然都呆立在了原地,因此司徒玺和夏小舟得以很顺利的到得楼下。
却没想到之前还空无一人的大厅,彼时已坐满了人,一看见他们下来,都拿或好奇或鄙夷或不屑或恼怒的眼神朝他们望了过来,尤其当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贵妇人,更是满眼的鄙夷和愤怒。
夏小舟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大概想到在座人尤其是贵妇人的身份。她本来就没消气,一看到这副画面,就更是窝火,难道他们以为,是司徒玺和她上赶着想来这里不成?于是恶狠狠朝他们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看到过美『女』帅哥啊!”拉着司徒玺继续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