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开了很久,车子内装着厚厚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夏小舟的手臂被扭曲在后面,又一直握着司徒翩翩的手,已经有点发麻了,整个人也因被困在狭**仄的空间里,让她觉得头脑有些发胀,人也变得晕晕的。
司徒翩翩也没好到哪里去,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珠,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吓的。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停了,车门被拉开,一幢别墅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以内。
四个绑匪先下了车,然后把她们两个拉下车,拉着她们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灰暗起来,虽然还有一点光,能见度却很低。夏小舟一边走,一边留意打量四周的环境,却见左右两边都是别墅,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只得打消了趁机向人求救的念头。
怔忡间,她们已经被推进了别墅里,门在她们身后轻轻被关上,她们又被迫与外界隔绝了。
换了另外两个男人上前拉着她们的手臂,将她们拉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里。
整间房子装修的很豪华,只是一切都是非常单调的银『色』和黑『色』,让整个空间显得生『硬』又冰冷。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面相很凶恶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见她们被推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吩咐后面的人:“松开她们。”
身后的人依言将她们的手松开,夏小舟立刻抬手撕掉嘴上的透明胶布,皮肤好像撕裂了一样,却让她变得更清醒。她看着面前凶恶的男人,尽量镇静的说道:“不是说是冯总要见我们吗?”同时将司徒翩翩护在身后。
凶恶男人笑了起来:“我们老大不是要见你们,是要见她!”目光越过夏小舟,落在了她身后的司徒翩翩身上,见她满脸都是害怕,额际的汗水甚至把头发打湿了,以为是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回头就骂道:“他妈的不是告诉你们,过了今天司徒小姐就是咱们的大嫂了吗,你们见了大嫂,也不知道放尊重一点?”
身后的人忙喏喏的认错:“三哥,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司徒翩翩掌心的汗水越发多了,她看向那位‘三哥’,愤怒至极又不屑至极的叫道:“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们大嫂!”
三哥倒是一点不生气,他稍显放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得邪肆而张狂,“当然是司徒小姐你啊,除了你,整个c城也没别的『女』人配得上我们大哥不是?”命令身后的人,“把夏小姐带到隔壁,好生招待着。至于大嫂这里,留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都跟我一块儿去楼下迎大哥,跟大哥道喜去。”
就有两个人上前反剪住夏小舟的双手,要推她出去。
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夏小舟挣『脱』了那两个人的箍制。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仰着头看向那位三哥:“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就两个弱『女』子,难道你还怕我们呆在一起会跑了不成?我跟冯总也见过几次,勉强算得上熟人,而且我好歹是司徒小姐未来的嫂子,如果冯总真对我们翩翩有心,是不是该先过我这个当嫂子的意见啊?三哥你也不想把彼此的关系弄得太僵不是?我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在见到冯总之前,你能让我们姑嫂待在一起。”
三哥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夏小舟居然不怕他,居然还敢跟谈条件一样。他想了想,才一挥手,“好吧,就让你们待在一起。”指了两个人守在门外,自己领着其他人都下楼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房间的双开门也当着她们的面合上,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时,夏小舟才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软得都快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了,后背也是一阵发凉,显然早已汗湿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静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司徒翩翩,拍了拍她的肩膀,挤出一抹笑意:“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司徒翩翩却并不领她的『情』,一把摔开她的手臂,没好气道:“谁让你跟来的,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我的死活好坏,与你有什么关系?谁让你跟来的,你是傻瓜,不知道很危险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明显带着一丝哭腔了。
她忽然被人抓上车,心里正害怕紧张得无以复加时,忽然听见前面的绑匪说:“靠,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竟然妄想凭两条腿,来追咱们四个轮子的车子?”
另一个绑匪看了看后视镜,也骂道:“他妈的跑得还挺快,快加快速度甩掉她!”
车速一下子加快了许多,她强忍着眩晕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却见里面的那个『女』人,仍然在拼了命一般追着,一边追,一边还大声喊叫着什么。
她的心里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她很想骂那个『女』人蠢死了的,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该先打电话报警或是求助吗?有谁见过像她这么愚蠢,竟然『独』自一个人追着车子跑的?难道她以为凭她就能救出她不成?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莫可名状的温暖和感动。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告诉过她的话,‘看一个人待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只需要看他在紧要关头时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譬如我是你爸爸,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什么危险,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自己冲上去,哪怕会将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哪怕明明有更适合救你的人或是方法,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自己冲上去!’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夏小舟这个『女』人,挺可『爱』!
虽然司徒翩翩的语气很不好,夏小舟还是从中听到了她的担心和关心,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就算是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也是值得的!
她抬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才轻声说道:“你之前已经给司徒玺打过电话了,你放心,他一定会很快来救我们的,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料得不错,司徒玺这会儿确实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他本来正忙着开会,忽然就接到夏小舟的电话,说司徒翩翩在时代广场被绑架了。
迎着会议室内众人惊愕的目光,他猛地站起,正要让她站在原地别动,他马上就过去,电话那边就嘟嘟嘟一阵忙音,再也没了夏小舟的声音。他忙打了过去,那边却再也没人接。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忙命令大家散会,然后召齐高宣等人将『情』况说了一遍,部署了一番,吩咐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不想就在驱车赶往时代的路上,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命司机掉头,赶往了夏小舟和司徒翩翩被困的别墅,只不过彼时两个人并不知道罢了。
司徒翩翩听完夏小舟的话,白着脸一直没有说话,屋子里显得很安静。
夏小舟坐了一会儿,终究坐不住,于是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趁之机。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就看见下面几米一个,站了差不多十来个黑衣人,显然想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只得沮丧的退坐回了沙发上,暗自在心里祈祷,司徒玺你一定要快点来啊!
耳边忽然传来司徒翩翩低低的声音:“其实那天我…一开始并没想要割腕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中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输给你…简直就是巨大的耻辱,我更怕大哥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关心『爱』护我了…我去卫生间洗澡,不小心将盥洗台上的花瓶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我看着那些碎片,忽然就鬼使神差割了下去…我其实从小就怕疼,我爸爸逼了我好多次让我练点防身术,我都因为怕疼没有练下去,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搞的,真就割了下去…”她越说越语无伦次,头也越垂越低,最后更是直接深埋进腿间,好半天都没有再抬起来。
这样的时刻,夏小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靠过去,将她的头轻轻搬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又听得她说道:“其实割下去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想起自己还没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呢,我想起我爸爸临终前放心不下我,一定要我答应他以后要活得开心快乐,我想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我甚至想到为了一个你,白白赔上我自己的『性』命,简直是愚蠢至极…我什么都想到了,惟『独』没有想到大哥,那一刻,我才发现他说得对,其实我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喜欢的我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影子罢了,刚好他跟我最亲近,所以我就自然而然把这个影子的框架套到了他身上…我终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输给明明就比我差得多的你而已…”
“当然,我现在不这样想了,你其实…真的很好…”她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带着鼻音,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没有章法,“这些话,其实我早就想告诉大哥了,可是一对上他,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我怕他笑话我,又怕他觉得我善变。我、我也不知道该把这话说给谁听,我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就算是对上林枫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我很想改变自己,我买了与之前风格迥异的衣服,可是我不知道好不好看,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又忙得整天看不见人影,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打扮,也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去『爱』,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夏小舟的心忽然酸得厉害,旁人看着司徒翩翩是海泽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受尽万千宠『爱』,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渴望被『爱』,渴望倾诉的可怜『女』孩儿呢?在今天之前,她自己不也这样觉得呢?所以对上她时,总是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宽容,待她只是客气,只是想要跟她保持距离!
带着一丝心酸,一丝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她抬起双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身『体』,抿了抿唇,才轻轻说道:“以后,就让我来当你的朋友,就让我来听你倾诉,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穿什么衣服好看,穿什么不好看,好吗?”
司徒翩翩没有再说下去,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反抱住了夏小舟。
这样的温馨时刻并没能持续多久,门忽然被推开,一阵脚步声过后,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冯蠡远,被人簇拥着进来了。
夏小舟忙松开司徒翩翩,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猛地站起身来,挡在她前面,看向冯蠡远不卑不亢的说道:“冯总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您这样…请我们来,实在有点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冯蠡远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恐慌和身『体』的轻颤,看出她其实是很害怕的,只是为了保护她身后的司徒翩翩,所以才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跟他打招呼,忽然就觉得,司徒玺看上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勾唇笑道:“抱歉夏小姐,今天只是误会一场,手底下的人瞒着我请了您二位来,我事先确实一点不知『情』。我已经通知司徒总裁过来接人了,想来他很快就该到了,两位不如跟我一块儿到楼下等他?”
夏小舟分不清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于是只是怀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冯蠡远像是看出了他的怀疑,一拍手,刚才那位三哥就进来了,只是眼角乌青,嘴角还有血迹,一看就知道才被人揍了一顿。
他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还不快给夏小姐和司徒小姐道歉!”
“是,大哥!”后者应了一声,上前半步冲着夏小舟和司徒翩翩鞠了个躬,才说道:“对不起夏小姐,对不起司徒小姐!”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演双簧!夏小舟暗自腹诽一声,面上并不表露出来,仍然看向冯蠡远客气而冷淡的说道:“既然只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也就算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拉起司徒翩翩就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冯蠡远却长腿一伸,挡在了她们的前面,“司徒总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两位还是再等等吧。”不等司徒玺亲自过来,当面把误会解开,海泽和威达的梁子,可就真是结大了!
夏小舟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但见门口堵着一堵厚厚的人墙,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只得看向冯蠡远,有些恼怒的说了一句:“希望冯总所言句句属实!”拉着司徒翩翩坐到了当中的沙发上。
冯蠡远让人给了她们一人一杯水,才慵懒的靠到沙发上,似笑非笑定定看着她说道:“夏小姐放心,冯某从不对『女』士说假话,尤其是夏小姐这样的『女』士。”
夏小舟被他看得有些光火,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得恼怒的低下了头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急促刹车声,接着有人跑进来:“大哥,海泽的人来了。”
冯蠡远闻言,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正要举步接出去,门口忽然飞进来一个人,还伴随着一阵闷哼。紧接着,一个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林枫!
再然后,才是司徒玺被高宣和谷盛伟并十来个海泽的兄弟们簇拥着走了进来。
林枫一进来,就微眯着双眼焦急的四下里张望,及至到看见司徒翩翩安然无恙的坐在当中的沙发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几步上前,一把扯起她,抱进了怀里:“对不起,翩翩,林枫哥来迟了,让你担惊受怕了!”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相比之下,司徒玺就淡定多了。他只是拥了拥一看见他进来,就起身跑了上去的夏小舟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即对上冯蠡远的眼,狭长的凤眸里瞬间充满了狠意和戾气,冷冷的嗤笑:“冯总看起来挺闲嘛,竟然还有心『情』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看来冯总以为自己手上有了威达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冯蠡远却像是一点也没感受到他冷冷的杀气,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司徒总裁,虽然您收集小股东手里的股份是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我还是要感谢您,若不是有您布局,我也不能趁此机会将计就计将祝老头几个的势力也从威达剪除掉,我是真的很感谢您!至于今天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也不怕告诉您,正是因为手底下的人见您来势汹汹,以为我即将招架不住,所以才会使出了这样下三流的招数,是我管教不严,我在此诚恳的向您道歉!请司徒总裁看在我的诚意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话音刚落,站在司徒玺身后的谷盛伟就上前一步,怪叫起来。
冯蠡远身上的人也猛地上前跨了一步,还有意拍了拍腰间的家伙,毫不示弱。
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双方都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在这样的对峙中,冯蠡远先抬手让自己的人退后,才继续看向司徒玺说道:“如果刚才给司徒总裁打的那一通电话还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那么,我再透露一个消息给司徒总裁,有人把之前您通过证券公司『操』控股市的事,捅到了证监会。这个消息,应该可以让司徒总裁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吧?”他的头脑没有司徒玺灵活,能将高端的信息和技术运用自如,威达的实力跟海泽相比更是相去甚远,此次如果不是海泽暗中『操』控股市,让他捡了个便宜,单凭他的实力,是不可能达到今天这样双赢局面的,所以他的示弱,有一半是真的示弱,有一半则是为了还司徒玺这个人『情』。
司徒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在他脸上,缓缓摇头:“我并不觉得这个消息,值得起冯总以为的价值!”他当初既然敢『操』控股市,自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证监会真来人,他也不怕!
“不过冯总打电话的举动,已经让我感受到了足够的诚意。”他的神『色』漫不经心,眼神却气势凌人,“只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今天若是就这么算了,明天不是人人都知道司徒玺连自己的老婆妹子都保护不了了?这样吧,一条手臂!”冷冷落在了冯蠡远身后那位三哥的身上。
【86】 离开
“这样吧,一条手臂!”司徒玺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淡然。
话音刚落,那个三哥就气急败坏的叫嚣起来:“他妈的司徒玺,你不要以为老子们怕了你,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上…”接触到司徒玺冰刀一样扫过去的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忽然被人卡住了后喉咙一般,再没了声音。
司徒玺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将目光转向谷盛伟,淡声吩咐:“老七,你带你嫂子和翩翩先出去。”
谷盛伟点点头,带着早已吓白了脸的夏小舟和司徒翩翩先出去了。
这里司徒玺才又看向冯蠡远,冷冷说道:“冯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冯蠡远没想到自己都主动示弱了,司徒玺却仍是这样不依不饶,尤其此刻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冷下脸来:“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司徒玺笑得不辨喜怒,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一条手臂换威达上下几百口人的活路,怎么算都很划算,冯总不会算不来这笔账吧?”言下之意,今天冯蠡远若是不答应他的条件,明天威达就很有可能将不会存在于这世上了,“还是冯总想让手下几百号兄弟都因为这件小事而流离失所?我知道冯总从来不『爱』惜别人的命更不『爱』惜自己的命,凑巧,我也一样!”
冯蠡远才聚起来的气像被人戳了一阵的气球一下,立刻焉了下去,所谓不要别人的命更不要自己的命,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由黑转白,功成名就,其实比之前反而更收敛,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斗不过司徒玺,至少,眼下斗不过!
但被这样等同于是卡着脖子威胁,他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司徒总裁也是当人大哥的,应该知道,连自己兄弟都保护不了的人,不配做大哥。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无话可说,如果我赢了,那么,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赌』什么?”司徒玺想也没想就接道。冯蠡远的立场他能理解,如果今天他不护着那位有勇无谋的威达第三号人物,以后再想要下面的人为他卖命,可就难了,所以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面子问题,还是出于为以后计,他都必须摆出一个非护不可的态度。
冯蠡远见他愿意『赌』,立刻说道:“『赌』一个啤酒罐子从扔出去到落地,谁射中的『枪』数比较多。谁多谁赢,打平了也算你赢。”眼底已有得意的光芒闪过。
司徒玺挑了挑眉,加了一个条件:“同一个弹孔的才算,而且打平了算你赢。”
冯蠡远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一向自诩『枪』法过人,原以为提出『赌』法,司徒玺一定会知难而退,想不到他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将他们的『赌』法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他忽然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赌』法,可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边司徒玺已经接过高宣递上的『枪』,快速将子弹上了膛,在装消音器了。
冯蠡远骑虎难下,只得接过底下人递上的『枪』,也将子弹压入『枪』膛,同样装上了消音器。
“开始吧。”司徒玺看他准备好了,以眼神示意身后的人都退开后,才对他说道。
早有两个威达的人拿了啤酒罐来,冯蠡远表面上看起来至少还很镇静,维持着应有的风度:“司徒总裁,派一个你的兄弟来给我扔罐子吧。”
司徒玺吹了吹『枪』口,还是漫不经心的笑:“不用,你的人就好。”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冯蠡远心里越发没底了。但他终究身经百战,跟司徒玺一样,是九死一生才爬到了今天这个地位的,自然也非浪得虚名,几乎只在一瞬间,已进入了最佳备战状态。
两个啤酒罐被同时抛向空中,也几乎是在同时落地。
只是一个啤酒罐只有一个弹孔,八发连中,干净利落,另一个却有三个弹孔,而且稍显凌乱,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冯蠡远的脸有些发白,眼里明显是难以置信,但愿『赌』服输,也只能认输:“我输了,司徒总裁怎么说,就怎么办吧。”说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老三,满眼都是无奈。幸好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也都懂得道上的规矩,老三并没有再多说,只是走到司徒玺面前,欠了欠身:“司徒总裁请动手吧。”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在强者面前,除了服从,还在只有服从!
司徒玺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示意林枫上前,“按老规矩办!”然后将『枪』扔到身后一个兄弟怀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再说夏小舟和司徒翩翩被谷盛伟带到别墅外面司徒玺的车上,一想到刚才里面的剑拔弩张,两个『女』人都有些惊魂未定,尤其夏小舟,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比司徒翩翩偶尔还能从林枫等人口里无意知道一点类似的事件,更是心跳得擂鼓一般,好半晌才稍微平静下来。
“那个…”她有些犹疑的问谷盛伟,“‘一条手臂’是什么意思?是要砍了刚才那个人的手吗?”虽然知道司徒玺以往过的就是这样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耳闻和亲眼,到底还是有差别的,她的心被强烈的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