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被噎得一窒,但却奇异般的并不觉得她讨厌,只是有几分好笑。她似笑非笑看向她,不无揶揄的反问道:“姐姐?不是应该是嫂嫂吗?”
这下轮到司徒翩翩被噎住了,她一下子涨红了脸,“嫂嫂?哼!不要以为玺哥哥对你稍有不同,你就真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了,你也不看看你一个离过婚的残花败柳到底配是不配?我告诉你…”
“够了翩翩!”话未说话,已被司徒玺满脸『阴』霾的低声喝断,“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好的不学,尽学这些!还不快给你嫂子道歉?”‘你嫂子’三个字,照样被他咬得极重。
司徒翩翩却忽然哭了起来:“你凶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爸爸临终前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一边哭,一边“蹬蹬”跑上楼去了。
司徒玺怔了一下,眉宇间有些后悔,犹豫了一下,征求夏小舟的意见:“要不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看,趁机跟她说清楚,好吗?”拥着她到当中的沙发上坐好,又吩咐佣人上饮品来。
夏小舟仍然不觉得司徒翩翩有多讨厌,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其实都很单纯,总比那些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好。她点点头:“你上去看看吧,我在下面等你。好好跟她说,别因为我而闹得你们兄妹之间不愉快。”虽然已经闹得不愉快了,但她还是希望最后能跟司徒翩翩和平共『处』,她不想司徒玺夹在中间难做。
司徒玺拍了拍她的手:“我很快下来。”起身大步上楼去了。
等待的空隙,夏小舟百无聊赖,一边喝着佣人送来的饮料,一边打量起偌大的客厅来。这一打量,她才发现,沙发对面那片巨大的落地玻璃,竟然有大半是蓝『色』的水底,而岸边,还有潺潺的流水,放眼望去,就好像真是置身于海边一样!
她正看得直眼,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构思很绝吧?”
“是啊,简直是太绝了!”夏小舟下意识赞叹道,眼前忽然一花,却是齐叔走了过来。他看着那片落地玻璃,脸上满满都是骄傲和自豪:“这是小姐二十岁那年设计的,就连老爷都觉得以她当时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设计,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可是小姐却觉得不满意!”
夏小舟有点懵,齐叔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能讪笑,“那是她谦虚,二十岁就能有这样的设计,简直就是天才了!”
齐叔忽然冷了脸,眼底满满都是蔑视:“夏小姐知道我们小姐的优秀就好。像我们大少爷那样武全才的人,也就只有小姐这样优秀的人配得上,夏小舟还是知难早退的好!”
夏小舟一怔,明白过来齐叔的意思,有点好笑有点伤心又有点恼怒,眼下她确实还不够优秀,在旁人眼里,的确配不上司徒玺,可是焉知将来她不会变得优秀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拿这种眼光看她呢!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齐叔故意笑得坏坏的说道:“这话,齐叔您还是留着跟司徒玺说的好,毕竟,决定权在他手里。”她敢打『赌』他不敢找司徒玺说,不然也不会见缝『插』针的来跟自己说了!
果然齐叔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如果能说服司徒玺,他才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他冷笑一声:“跟过大少爷的『女』人多了去了,每一个的条件都至少比夏小姐好,最终却没有一个是成功飞上枝头作了凤凰的,夏小姐还是别高估了自己,免得爬得越高,摔得越疼!”扔下这几句话,拂袖而去。
他才一转身,夏小舟脸上的笑容就尽数敛去了。她低下头,假装喝饮料,假装没看见玄关『处』探头探脑脸上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笑容的佣人,同时掩去眼底的酸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玺终于下来了,『阴』云密布的脸,显示着他跟司徒翩翩谈得并不愉快。他一下楼就冷冷喝道:“齐叔…”
等齐叔出现在客厅后,冷冷扔下一句:“看好小姐,别让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便拉起夏小舟,大步往外走去,连齐叔撵在后面喋喋说个不休也不理会:“大少爷,小姐她年纪还小,您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惟一的依靠了,您就多担待她一点啊…”
从上车起,一直到将车开出别墅小区,再开上宽阔的马路,司徒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夏小舟噏动了几次嘴唇想问他是不是跟司徒翩翩谈得不愉快,想着刚才后者和齐叔主仆眼底的轻蔑和不屑,心里不是没有委屈,到底没有问出口。
司徒玺却忽然开了口:“我跟翩翩说,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和你是要结婚是要白头偕老的…可是她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所以我们谈崩了…”
夏小舟咬了咬唇,挤出一抹笑意,“没事,来『日』方长嘛,她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说来她也能理解司徒翩翩,自己一直喜欢的人,忽然就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到自己面前,让自己叫‘嫂子’,还说他会和那个『女』人白头偕老,换作她,估计也受不了,尤其这个『女』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比自己差了太多太多!
司徒玺点点头:“嗯,她也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时间久了,她看我和你是真心相『爱』的,自然就明白了。”
夏小舟苦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
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司徒玺带她简单吃了午饭后,索『性』将车开到环城高速兜了一圈儿,才开回城中。
彼时夏小舟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于是提出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这是搬到新家之后在家里吃的第一顿饭,因此两个人都很重视,也很愉快,一起在厨房忙活儿了大半天,做出了一大桌子的菜,司徒玺还开了一瓶红酒,点了蜡烛,气氛好得不得了。
夏小舟的抑郁一扫而光,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说起打算明天就出去找工作的事来,“…简历都是现成的,我打算明天就到『处』去试试。”她急于想证明自己,不仅仅再是证明给荀慧欣和夏家的人看,也不仅仅再是证明给司徒翩翩和齐叔看,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夏小舟,是配得上司徒玺的!
司徒玺皱眉:“不休息一段时间吗?而且明天开始,我必须回公司上班了,只怕抽不出多的时间陪你去,要不等我忙过这一阵?”
夏小舟笑着摆手:“你忙你的,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司徒玺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攸然变『色』,“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简单向夏小舟『交』代了几句:“翩翩晕倒了,家庭医生说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我得立刻过去看看。你先吃,吃完就早点休息,不必等我了。”抓起车钥匙就大步往门外走去。
夏小舟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忽然也觉得味同嚼蜡了。
她缓缓站起身,缓缓往卧室走去。走了几步,一双温暖而熟悉的臂膀却忽然从背后圈住了她,“翩翩小时候做过心脏手术,义父临终前托我照顾她,如今她晕倒了,我不能坐视不理,这是道义和责任。你不要怀疑自己的位置,不要怀疑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夏小舟心里那些忐忑那些自卑那些不确定,一下子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她转身回抱住他,窝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我相信你!”送了他出门。
虽然司徒玺说了那样等同于承诺的话,夏小舟心里到底有疙瘩,待他走后,也没了胃口再吃饭,又怕自己胡思乱想,于是打开电脑,浏览起c城的公众信息网来。
浏览晃荡到十一点,司徒玺还没有回来,夏小舟拿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却在电话没有打通之前,先挂断了,这个时候打过去,万一他还在司徒家的大宅,司徒翩翩和齐叔等人对她的印象,只怕又要更差了,虽然已经差到底了!
她只能默默关了电脑,默默洗漱完,默默躺到了『床』上去。
已经是炎热的七月天了,没有司徒玺的夜晚,夏小舟却分外觉得冷,她裹着被子,汲取着那里面属于他的气息,翻来覆去直到半夜过后,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亮时,她忽然惊醒,一摸枕边,还是没有人,『床』的另一边也是凉的,没有人睡过的迹象,显然司徒玺一夜未归。
夏小舟心里有些怅然,但一想到昨晚司徒玺临走前说的话,又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他对司徒翩翩好,不过是出于道义责任更出于恩『情』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下『床』去到卫生间梳洗。却在上厕所时,发现了里裤上的血迹,如释重负之余,心里更多的却是失望。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要孩子,她自己也是那样说服司徒玺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心里未尝不是抱了希望的,如果真有一个属于她和司徒玺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有着他的眉眼她的口鼻,她想自己一定会很幸福和满足的。尤其她这次的大姨妈,分明还晚了几天。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处』理好一切后,对着镜子拉开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原本担忧的一件事没有成真,不仅不是轻松,反而是莫名有些沉沉的…
洗漱完毕,喝了一杯牛『奶』,夏小舟找出一套正式点的衣服换好,抓起钥匙和钱包放在包包里出了门。
她对c城并不熟悉,只能一边对照着地图,一边踏上公『交』车,然后去了商业区。
一整天下来,她走得脚底都起泡,喉咙也说得冒烟了,却很少有公司愿意留下她的简历。她又累又饿,却并不觉得沮丧,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决定明天再继续。
回到家中,司徒玺却还没有回来,夏小舟心里有多失望,不言而喻。草草洗了个澡,又草草弄了点东西来吃毕,一旦松懈下来,小腹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只能躺到了『床』上去。
“小舟,醒醒!”『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司徒玺的声音,夏小舟睁开眼睛,果然是他回来了,她无力的笑了一下:“你回来了。”偏过头打算继续睡。
司徒玺见她无『精』打采的,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并不烫。
夏小舟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强撑着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生理痛。对了,你从哪里回来的?吃过饭了吗?”
司徒玺听她只是生理痛,放下心来:“我从公司回来的,已经吃过了。昨晚上去了大宅那边,翩翩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哭着吵着不让我走,我不得已在大宅那边留宿了一夜。今天去公司后,要忙的事『情』又实在太多,所以忘记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有生我气吧?”
夏小舟摇摇头:“我没生你气,只是有点累,你洗个澡,也早点睡吧。”躺回被窝里继续睡。
不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以不轻不重的力量在给她揉着小腹,夏小舟无意识笑了一下,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75】 工作
生理期结束后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夏小舟开始风风火火的找起工作来。她并没有很详细的告诉司徒玺,只说自己可以,让他放心,也让他不要『插』手。她不想将来即便自己真做出什么成绩来了,还是会被别人说她是靠着司徒玺才会有那样的成就。
司徒玺一来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劲儿,二来也确实很忙,也就没有多过问,只是暗中安排了兄弟跟着她,以防再出现类似上次在新海时的那种状况。
至于司徒翩翩,夏小舟是有意没有多问,司徒玺则是觉得她始终是妹妹,只要他坚定不移,根本不足以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于是两个人的生活又回复到了以前的温馨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过之前那段小『插』曲,也根本没有过司徒翩翩这个人一样。
忙活了半个月,简历没少发,面试也去了挺多次,但夏小舟都不太满意,不是她想去的单位看不上她,就是看上她的她又不是那么想去。好在司徒玺总是安慰她,“家里又没等你那点薪水开饭,慢慢来,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她才不至于灰心得再找不下去。
司徒玺也想过给她投简历的公司打招呼,但每每他刚露出点意思,夏小舟已经百般阻止,说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还严辞警告他不准背着她打招呼,不然她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司徒玺没办法,只得由她去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夏小舟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名叫“专红”的广告传媒公司做行政主管。
说是“公司”,其实规模很小,连上老板,不过才十来个人,租的半层写字楼,一进去感觉乱糟糟的,很没有规律的样子。
她最终决定接受这份工作,是在见过了公司的老板施若素之后。施若素长得高挑美艳,配上一身贴身的西装加直筒裤,却又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让夏小舟几乎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老板,尤其这个老板还说:“不瞒你说,我是跟家里人闹翻了才得以出来做生意的,在我爸爸看来,『女』人根本做不了大事,我后妈也一天到晚恨不得将我卖个好价钱,所以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自己可以!”
简直就与夏小舟眼下的心境不谋而合,于是她毫不犹豫伸出手,接受了这份工作:“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施若素当机立断:“你也看到了,我们办公室乱成什么样,倒并不是因为大家不努力,而是一忙起来就都没有了条理,所以我希望你能立刻走马上任,ok?当然,工资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夏小舟有点吃惊,但更欣赏她的效率,笑着问道:“那我具『体』都需要做些什么?”
施若素说道:“我看你的简历上说你善于写作,所以你除了要管好办公室的行政以外,还要负责起草公司的各种件,以及与一些外联单位打『交』道。”说着很有效率的让人送了劳务合同进来让夏小舟签毕,然后亲自领了她去隔壁行政主管的办公室。
夏小舟看着案头上高高堆着的件,再看外面一众人在听说来了新的行政主管后如释重负的样子,忽然就有了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隐隐有一种期待和久违了的拼劲『激』荡全身。
上了班之后,夏小舟才发现,她这个工作果然如施若素所说,是份名副其实的“苦差事”,她不但要管行政,要管起草件,要与外联单位打『交』道,经常忙到周末也没时间休假不说,偶尔甚至还要陪施若素出去应酬。于是一礼拜里,至少有两三个晚上要十一点后才回家,弄得司徒玺都颇有微词起来。
这一天,她依然是十一点后才回的家,还喝得半醉,脚下都有些踉跄了。
司徒玺将她半抱半扶弄进客厅的沙发上躺好,弄了湿『毛』巾来给她擦了脸,又泡了半杯蜂蜜水来扶着她喝下,看她清醒了不少,才满眼都是心疼的抱怨:“每天都应酬到这么晚,比我这个大公司的老总应酬都要多,要不别做了,就去我公司吧?我保证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拜她所赐,基本从没醉过酒的他,现在也已经对哪种水果哪样东西最能解酒了若指掌了。
夏小舟见他紧锁着英挺的眉『毛』,知道他是心疼她,当然,估计也有一两分生气,忙讨好的凑上去亲了他的嘴巴一下,才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没玩没了的应酬啊,可是没有应酬,就没有订单,没有订单,公司就撑不下去,能怎么办?”施若素对她不赖,俨然有将她尊为公司“二把手”的态度,平时一旦不在公司,所有的事都『交』由她做主,让她直接的感受到了信任与尊重,肩上自然也就多了无形的责任。
司徒玺冷哼:“公司是施若素的又不是你的,你应聘的职位只是行政主管,又不是公关经理,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施若素出身c城传媒大家施家,有才有貌,司徒玺也有所耳闻,原本还对她算得上欣赏,觉得这个『女』人不容易,现在却一点不觉得了,谁让她把他的人拉上了贼船,还一天到晚累得半死的?
说起公司,夏小舟轻笑起来:“不怕告诉你,虽然公司是若素的,但我却总是不自觉拿公司当自己的一样看待,当然不是说我想掌权或是有野心,而是觉得公司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希望它能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希望它有一天能站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上。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尝到这种充实和满足的感觉呢,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女』人都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
“我怎么不知道,你骨子里原来是有成为『女』强人趋势的?我真怕有一天在你心中,你的工作会重于我!”司徒玺虽然还是很心疼还是很生气,但不得不承认,这样自强自尊,生气勃勃,浑身都是拼劲的夏小舟,让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为她喝彩。
夏小舟听出他话里酸溜溜的味道,忙狗腿的依偎到他怀里,搂紧了他的脖子:“怎么会,怎么会,谁也比不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保证,以后一定尽量减少应酬,做个听话的贤妻良母!”
司徒玺知道她只是在糊弄他,但心里却偏偏就是觉得无比的受用。他微翘嘴角扬起头,“说说就完了?你总得做点什么来证明一下你的诚意吧?”
夏小舟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亲吻起他的嘴唇来。只是嘴唇才一挨上他的嘴唇,就被他扣住后脑勺,再也动弹不得,衣襟下也多了一只火热的大手…
谁知道第二天又有应酬,夏小舟想着昨天晚上才答应过司徒玺以后一定尽量减少应酬,所以借口家里有事去不了。
施若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今天好不容易才约到了科悦的张总,如果能拿下这一单,至少今年公司是不用愁了。小舟,你就再陪我去一次嘛,我保证,一滴酒都不让你喝,你只需要负责在结束后,开车送我回家就好,好不好嘛?”
夏小舟也知道科悦这个项目关系重大,若是真能拿下,自家公司下半年确实不用愁了,想了想,咬牙点头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晚上到了应酬的饭店,一看对方足足来了六个大男人,夏小舟立刻意识到要糟糕。
果然开始喝酒之后,施若素很快就招架不住,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起来。再喝下去别说谈合约,只怕人都要喝出问题来了。
夏小舟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向施若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缓缓就趁机谈合约的事后,挺身而出,挨个儿敬起对方的酒来。
对方先还没把她放在眼里,喝了一场后,发现她明显比施若素还能喝,于是又轮番灌起她来。
转眼又是两瓶红的,一瓶白的下肚,夏小舟酒量虽好,挡不住喝得急喝得猛,脸『色』渐渐有些发白起来,人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她知道再喝下去自己铁定完蛋,悄悄跟施若素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你注意一点别吃了亏。”摇摇晃晃走出包间,往卫生间而去。
匆匆走进洗手间洗了洗手,用浸湿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洗了把脸,夏小舟感觉心跳得不那么厉害,头也没刚才那么晕了,才擦干手拢了拢头发,补了补妆,缓缓往外走去。
一出门口就吃了一惊,走廊边上靠墙斜站着抽烟的,竟然是有『日』子没见了的林枫。
夏小舟下意识后退一步,绕过他就要回包间,知道他讨厌她,而她也对他没好感,自然是能避则避。
冷不防却听见他在背后冷冷说道:“怎么玺哥养不活你吗?还是你知道玺哥迟早会踹了你,提前找起下家来?丢人现眼!”
夏小舟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转过身,对上林枫挂着讥诮笑容和不屑眼神的英俊面孔,冷冷回道:“常听人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终于知道,这句话果然是真理!”
“你骂我是狗!”林枫的俊脸都气得扭曲了,喘息了几下,忽然微眯眼睛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玺哥终究会跟翩翩在一起的,我看你这个残花败柳能嘴『硬』到几时!”
夏小舟连气都懒得生了,她定定看着他,略带揶揄的说道:“我还当你多厉害呢,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话,你没说烦,我还听烦了呢。我最后重申一次,我和司徒玺之间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她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原来也就一纸老虎!
无视林枫越发铁青的脸,夏小舟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想他却忽然上前,挡在了她前面,森冷的威胁道:“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我告诉你,惹『毛』了我,我立刻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省得翩翩再为你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而伤心!”
他眼里的杀气,让夏小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态,仍自嘴『硬』着讽刺道:“听你左一个翩翩,右一个翩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什么意思,所以在为心上人打抱不平出头呢…”还没说完已经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了,她真是的,忍忍就算了嘛,干嘛还要再『激』怒他?一边已经在想走廊这么长,她如果叫“救命”,会不会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