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安静地拿着酒杯,坐在一边的纪陌恒,她突然知道自己也变得束手无策,正想拿话劝纪陌恒去跟一些商业精英打招呼,便看到宴会的门口引起了小小的躁动。
纪玥欣在看到那道红色的纤影时,明显地一怔,她没料到闵婧会来,父亲也没告诉她,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闵婧如今是闵氏的当家人,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出现在一些场合。
她穿着红色的晚礼服,款式简单却不失大方,抹胸的设计搭配着一副白色镶钻的长手套,高高挽起的黑发,更显得她妩媚高贵,即便已为人母,却丝毫未减她明媚动人的魅力。
闵婧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同她前来的是闵氏的一位股东,也算是她的叔叔,她挽着闵志山穿行在人群中,无论是何种目光,都微笑地点头致意,虽初涉商界,却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闵婧两个月前就从西藏回来了,然后顺利接手闵氏,却未正式在公众场合出现过,如今出现在这里,纪玥欣苦笑,难道闵婧真的是哥哥摆脱不了的宿命吗?
纪玥欣回头去看纪陌恒,却只看到一张空荡荡的椅子,还有搁放在桌角的酒杯,而纪陌恒,早已不见了踪影。
“玥欣!”
优雅柔美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纪玥欣也顾不上纪陌恒的去向,便转身迎上闵婧,微笑地走过去。
“婧,听说你在准备资本转移,打算将闵氏的发展重心往京城迁移,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闵婧倒也没做隐瞒,笑着点头:
“再过三个月,少帆就要回来了,可能会去首都任职,我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纪玥欣将闵婧眉里眼间的浓浓幸福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哥哥的错过,脸上却未将自己的失落流露出来,牵着闵婧的手到角落,询问那对龙凤胎的消息。
“苞米和小花朵很乖啊,有空来陆家吧!”
闵婧似乎看出了纪玥欣的犹豫,自是明白她为什么徘徊,纪玥欣担心她和纪陌恒的兄妹关系让陆家人不待见她,这也导致纪玥欣一直未去过陆家。
“别担心,我婆婆人很好的,爷爷经常不在家,而且少帆也很好相处啊,你去的话,少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到闵婧夸奖陆少帆时,脸上流露出的甜蜜和羞涩,纪玥欣心中悱恻,陆少帆如果好相处,估计这世界上的狼都可以当宠物狗来养了。
“玥欣,怎么了?”
纪玥欣回过神,讪讪地呵呵笑道:
“是啊,是挺容易相处的。”前提是你坐在旁边。
番外 千帆过尽(二)
宴会区角落,酒红色的窗幔慢慢地放下,谈笑风生的宾客都未注意,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退到了阳台上。
会场内,那道红影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之气,巧笑明眸的神态深深地印进他的大脑里,却也想一把刻刀,一下又一下,挖掘出他心底的过往。
商界新贵--闵氏继承人闵婧,在政府投建城北区的豪华酒店的竞标中,凭其独特的设计理念和经营管理方式,击败28家竞争对手,成功夺标。
酒店建成后将以“sail”命名,只要动英文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蕴含着什么,苦涩地扬起嘴角,依靠在冰冷的栏杆上,只觉得心脏有种窒息的疼痛。
sail--帆,那是她夫婿的名字。
窗幔浮动,泄露出宴会里的一角,她正站在会场边,戴着手套的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微微地啜饮一口,精致的脸上,是温和的浅笑。
这张只会在梦中触碰的脸庞,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稍一提及,就会疼痛不已的伤口。
玥欣说得没错,迟早有一天他会后悔,后悔错将璞玉当顽石,但他没想到,他会后悔得这么快,让他漫长的余生都在懊悔中度过。
当他对她冷-眼漠视时,她流着泪转身;当她对他说“忘了吧”时,他才领悟到,她转身时所承受的绝望和痛苦。
偏转过身,眯眸眺望着远处繁华的夜景,霓虹灯忽明忽暗,使他心底的烦躁也在随之涌动。
忆起医院里,陆少帆阴狠的话语,胸口便有一股子气难以消除,当陆少帆温润地笑着说出,能娶到闵婧这样的娇妻,他纪陌恒功不可没时,他挣扎地想要拔掉手背静脉上的针头,和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狠狠地打一架,即使,他打不过他。
可是,陆少帆说得难道不对么?将自己心底真正心爱的女人,拱手送到别的男人的怀里,这难道不是他纪陌恒做过的吗?
抽出一根烟,在朦胧的夜色中,星火闪烁着暧昧的味道,他久久而立,在寒冷的夜风里,恍然未觉。
窗幔被掀起,大量的亮光倾洒在他的背影上,凝着眉头,一回头便看到一道小巧的身影钻出来,顺势趴在栏杆上,当察觉到阳台上还有其他人时,那道身影一声惊愕地尖叫:
“怎么还有人?”
纪陌恒只是瞥了眼这个大惊小怪的女孩,隔着缭绕的烟雾,他猜到,这个女孩应该是宴会上某家千金,没有适应上流社会名媛的优雅耐心,才会偷溜出来。
“喂,你是不是也觉得里面很没劲,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周子绮。”
女孩仿佛没注意纪陌恒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往他身边挪了两步,笑呵呵地自我介绍,双手支着下颚,好奇地睁大眼,看着夜色中模糊不清的男人轮廓。
会出现在这里,不喜欢里面应酬的,她都可以把之归为同类,所以,她也会表现得格外友好,因为大家是同一阵线的。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她一个人,纪陌恒沉默地抽着烟,任由烟雾萦绕在他的周身,当一根烟抽到烟蒂时,他顺手一抛,便将烟蒂抛进了一楼的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要进去了吗?如果你不想成为隆兴集团的佳婿,我劝你最好别进去哦!”
纪陌恒循声,不解地皱着眉头,看向正得意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晃动着双腿的俏皮女孩,因为他稍掀起的窗幔,他才看清这个女孩子的样子。
金色的卷发蓬松在脸颊两侧,厚重的齐刘海下,是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此刻正对着他笑弯了眼,犹如两道月牙儿,她身上穿着纯白的公主裙,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被主人打扮得华丽可爱的芭比娃娃。
“你看,那老头一肚子坏水,别看他现在抱着个小娃子,其实啊,你看他那双眼,一直在看那些年轻的单身汉,你要是被他看上了,估计他会威胁加利诱,逼你就范,娶他家的女儿!”
纪陌恒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他身侧的女孩,正探着颗脑袋,指着宴会中穿着唐装,笑得春风得意的隆兴集团董事长周启发,揭露道。
“他那女儿可丑了,长了一副龅牙,满脸麻斑不说,还秃顶,你要是娶了她…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窗幔下,走出的冷峻男子,一身西装革履,而他的身后,是莽莽撞撞的华装少女,因为他突然的停步,而一头撞上他的后背,一个趔趄,高跟鞋不稳,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若说她摔到倒还好,只是她摔下去前,处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伸手一把扯住了餐桌上的桌布,所以,瞬间,宴会场上发出瓷器碎地的刺耳声响。
红酒,蛋糕,菜肴,沾满了她的白裙还有头发,纪陌恒俯视着坐在地上,满脸纠结的少女,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拉一把,就听到一道洪亮的嗓音:
“爸,小妹在那儿,又闯祸了!”
急促的脚步声和窃语声在四周响起,纪陌恒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离开,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只是他刚跨出一步,就发现周启发匆匆地赶过来,脸色阴沉。
冷寂的目光转动,在看到不远处闵婧正疑惑地望过来时,纪陌恒高大的身形一顿,也导致了他逃离计划的失败,等他回过神,只知道,周启发正笑眯眯地握着他的手,热络地招呼道:
“这不是元平家的小子吗?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那时见你还就这么高!”
纪陌恒回过神,望着友好的周启发,礼貌地点头致意:
“周董事长,你好!”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啊,结婚了没?”
纪陌恒眉峰微动,冷漠倨傲的脸庞上,稍纵即逝的是隐隐的不悦,不等他拿理由搪塞这位两眼闪着精光,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商界人精,就听到女子不满地娇哼声:
“爸爸,我屁股疼!”
周启发脸色一僵,抱歉地看了眼纪陌恒,转头看着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才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对纪陌恒道:
“贤侄啊,我这丫头就这个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在意啊!”
“令千金真性情,不做作,也很活泼,大家都没在意,我又怎么会在意。”
纪陌恒的回答让周启发有些失望,却未让他打消主意,正想说点什么,却被纪陌恒抢先一步:
“周董事长,我今晚还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我就先行一步,请您见谅。”
纪陌恒抬手看了看手表,冲欲言又止的周启发,恭谦地道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
周启发目送着纪陌恒走远,才回过身,看着依旧坐在地上,浑不在意地啃着一只炸鸡腿的周子绮,气得浑身颤抖,想骂却意识到这个女儿早已经百毒不侵,便指着自个儿的儿子训道:
“除了整天给她送鸡腿,你还会干什么,啊?”
周子嵩觉得自己有够委屈的,三十好几的人还被父亲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骂,他还歹还是隆兴集团的总经理,低头看到吃得津津有味的妹子,也来了气,伸手指着周子绮教训起来:
“除了整天吃鸡腿,你还会干什么,啊?”
周子绮咀嚼鸡腿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然后,抬起头,奶油满布的小脸一阵气恼,油腻的小手指着吹胡子瞪眼的周启发道:
“除了整天装深沉教训人,你还会干什么,啊?”
周启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青着脸,下达最后的警告:
“周子绮,三天,就三天,你要再不把对象带回家来,我就把你嫁给吴家那败家子!”
周子绮眨眨眼睛,哦了一声,在将鸡骨头交给侍者后,才懒懒地从地上爬起来,接过侍者递过来的湿巾,擦拭着手缝里的油脂,随口道:
“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觉得非他不嫁!”
“谁?”
周氏父子立刻竖起耳朵,紧张地等待宣布答案的那一刻来临,周子绮打了个饱嗝,在周氏父子鄙视的眼神下,指着门口,打着哈欠道:
“就刚才那个男的,爸你去下聘礼吧,选好了日子告诉我一声,我到时一定参加婚礼。”
周氏父子面面相觑,咬咬牙,最后还是点了头,女儿(妹子)喜欢,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们也得去摘,更何况是区区纪氏公子!
“既然你们没问题,那我也ok啦,阿门啊,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周子绮转过身,挂满奶油的脸上是坏心的贼笑,刚才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傻瓜都看得出来,尤其是她摔倒后,看到的一幕,那个男人明明喜欢刚才和父亲聊天的那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美女。
心有所属的人,怎么会去爱别的女人,除非这个男人是个情场浪子,可是,那个男人潜移默化地告诉着她,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胆地说下这样的话。
因为,让她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结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百分百的绝对的。
番外 如此便幸福(一)
“我希望明天早上八点整,我的桌上能看到关于雷迪奥酒店经营模式的变革方案。”
“还有,关于新餐料方面,你让餐饮部经理做份调研报告,最多一个星期,我必须知道具体的数字。”
电梯打开的瞬间,闵婧也挂断了手里的电话,和刚才接电话时的冷然严肃相比较,此刻的她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疲倦。
揉揉眉心的褶皱,闵婧踩着金色的高跟鞋,慢慢踱步走出电梯,耳畔听到的便是键盘敲击的声响和电话铃声,入目的是来回匆忙走动的精英。
闵氏最高层,简易的装修风,宽敞的空间内,只有七八张办公桌,上面摆放的器械却都价值不菲,简单却不是庄重。
和闵志海掌管闵氏时不同,闵婧肃清了这一层楼多余的员工,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只有一件特助办公室,其他的房间都被拆除,秘书都被集聚在这块宽阔的大厅内。
“闵董,前几日和美国那边公司的交涉,对方已经给出回应,答应派代表过来商谈签约事宜。”
一名神色淡雅的女秘书在用英语挂了一通电话后,见到路过她跟前的闵婧,立刻起身恭敬地汇报情况,手里递出的是一份刚传真过来的文件。
闵婧接过手,粗略地翻阅了几页,冲着敬业的秘书微微一笑:
“辛苦你了!”
然后,踏着优雅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闵婧穿着黑色的九分裤,酒红色的t恤外是一件修身的黑西装,一头乌黑的梨花头下,是一张日益娇艳的小脸,当她踩在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上时,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之美。
当闵婧越走近自己的办公室时,就感觉到周围注视自己目光的不对劲,回望过去,却只看到各自忙碌的秘书。
黛眉不解地微蹙,闵婧握住门把,推开门之际,便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特助,在迎上她时,明显地一愣,随即恭敬地弯腰行礼:
“闵董!”
对于特助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内,闵婧并未多加在意,稍一颔首后,便错过他径直进了办公室,当门合上的刹那,没有看到外面停下工作,好奇朝办公室里张望的无数双眼睛。
闵婧从小就不觉得自己是个智力超群的孩子,所以在工作上,她不会独当一面,宁愿雇佣七个秘书帮她处理工作,也不愿意自己加班到深夜。
想起家里那几个宝贝,闵婧便不可遏止地扬起嘴角,嫣红的唇瓣在白皙的脸庞上,闪烁着蛊惑妖娆的美丽,却又不失为人母的温柔。
将文件往桌上一丢,闵婧拿起自己的水杯,一回头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削尖的下巴被一只覆着薄茧的手握住,迎面而下的是细密的啄吻,熟悉的薄荷香,稠腻甜蜜的味道让她的脸迅速地布满红晕。
即便你成为商场上的女强人,在他面前,依旧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女人!
低低的愉悦笑声在耳际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红红的脸颊上,炽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闵婧窘然地睁开眼,便看到陆少帆勾着嘴角,笑看着她:
“怎么,连老公都不认识了!”
陆少帆依旧清俊如斯,削瘦的俊脸蜕变成了麦色,黑眸间流露出的疏淡笑意里是对她独有的宠溺,修长的手指将她脸颊边的头发拂至耳后,注视着她惊讶的眼神,莞尔而笑:
“工作提前交接完成,我就回来了。”
闵婧翘起唇角,亲了亲陆少帆薄削的唇瓣,即使再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但在看见办公桌上的文件时,不得不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翻开文件夹。
“本来还说要去机场接你,现在倒是可以省下一趟油钱,”闵婧抬起头,仰望双臂撑在她办公桌上,正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的男人,“回过家了吗?”
陆少帆墨眉轻挑,用行动给出了最到位的回答,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喃喃低语:
“我很想你,老婆…”
闵婧在他深情的表白声中,放弃了挣扎推搡,感慨着陆少帆的御人之术,纤细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深吻。
“我的公主,王子来接你了哦!”
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沉浸在彼此营造的甜蜜爱海之中,忽然被一道突兀的童音横亘打断,闵婧立马推开陆少帆,尴尬地整理卷发,然后起身带着微笑走过去。
“我的小王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陆少帆高扬眉梢,眼底的不悦一闪而过,转过身,依靠着办公桌,双臂环胸,便看到门口对闵婧大献殷勤的小人儿,注意到那只小胖手里的牡丹花,他脸上的笑意更甚,却让人毛骨悚然。
“美丽的公主,这是我刚刚摘来的哦,送给你!”
闵婧缓步走至门口,看到豆豆的打扮还有他手里的牡丹花,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低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
“那就谢谢小王子了!”
“不客气!”
豆豆咧嘴而笑,将花塞给闵婧后,双手老成地背在身后,摇晃着圆圆的脑袋,肥嘟嘟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豆豆,有没有想爸爸啊?”
清越温和的男声自闵婧背后响起,豆豆得意的笑容一愣,稍错开身,便看到了正悠闲地依靠在桌前的陆少帆,顿时,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指着陆少帆,稚嫩的五官皱成一团:
“你…你怎么回来了?”
闵婧坐在副驾驶座上,侧眸望着身边认真开着车的男人,嘴边的笑容愈发的明显,她的左手一直和他的右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没有放开。
目光掠过后视镜,闵婧便看到了独自一个人坐在后座的豆豆,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还打了一个银白色的蝴蝶结,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装短裤和一双咖啡色的皮鞋,此刻,正目光忧郁地瞅着他们。
这个样子的豆豆,让她想到了埃克苏佩里作品里的小王子,视线落在豆豆那一头涂了发蜡整齐地往后梳的黑亮头发,不可遏止地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
在十字路口,陆少帆停下车,清雅英俊的脸上露出盈盈的笑意,当闵婧转过头和他解释时,他却忽然俯下身,左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稳住了她的唇。
闵婧震愕地眨眨眼,而陆少帆却已经放开了她,坐回自己的座位,神色淡然地看着前方,仿若刚才的那瞬间只是她的幻觉。
回忆起从她见到陆少帆,他便时不时地亲吻她,闵婧无奈地垂眸而笑,指尖触摸着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的唇,稍稍地发呆。
“我的公主,我也要亲亲,么么!”
闵婧循声回过头,便看到豆豆踮着脚,两条短臂扶着座位,仰着水蜜桃般水嫩的小脸,嘟着粉唇,看到她看过来,立马殷切地哀求:
“公主亲亲,不然王子会昏迷不醒的!”
闵婧瞧着豆豆的可爱样,配合地点头,刚打算去亲他的脸颊,本静止的轿车突然疾速开动,一个急速转弯,闵婧一时未察,忙扶住座位,而豆豆的小身板早已经因为惯性,重重地摔回后座上,晕头转向地捂着脑袋。
“好晕,好晕,爸爸不会开车吗?”
豆豆哀怨地瞅着正开着车的陆少帆,扁着粉唇,不满地控诉,陆少帆严肃着脸色,横了眼抱怨他的豆豆,低沉着嗓音教导道:
“好好坐着,别再乱动了,这要是磕到伤到怎么办?”
豆豆愤懑地哼了一声,两眼朝上一翻,赌气地坐在后座上,闵婧望了眼豆豆,见他无碍,才转回头,却看到两边建筑物和以往她回家的路不同。
“少帆,你确定你没开错路?”
陆少帆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转动着方向盘:
“嗯,回家还早,我们先兜会儿风。”
闵婧:…
回到陆家,梅姨看到一同回来的陆少帆,显然吓了一跳,惊喜地打电话通知陆母,然后才匆忙地进厨房吩咐厨师准备菜色。
豆豆一走进别墅,本来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放开闵婧的手,兴奋地跑进客厅,高兴地大叫着:
“苞米,小花朵,哥哥回来了哦,还把公主带回来了!”
闵婧见豆豆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只字未提陆少帆,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望向客厅,羊毛地毯上铺着儿童地毯,此刻,两个圆滚滚的小身影正趴在上面,一胖一瘦,一坐一躺。
豆豆甩掉鞋子,爬上地毯,靠近正抱着奶瓶喝奶的苞米,小心翼翼地抱住苞米的身体,在那张白嫩的粉颊上吧唧一亲,苞米反应过来,放开了奶瓶,望着豆豆愣了三秒,然后咯咯地大笑起来,明显,她认出了豆豆。
削肩上覆上一股力道,闵婧侧扬起头,便迎上陆少帆温柔的目光,他搂住她,慢慢地朝客厅走去,眼神期待而激动,即便他努力地克制着这份思念。
“苞米,来让妈妈抱抱!”
闵婧轻柔地唤道,双臂展开,母亲的天性让她敛去了女强人的凛然,只剩下一个女人的专属温柔。
苞米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苹果脸高高仰起,看着闵婧的笑容,也裂开嘴,露出四颗白皙的门牙,然后乖巧地张开了手臂,投入了闵婧的怀里。
“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
陆少帆不知何时已经抱起了体积庞大的小花朵,俊脸上的表情也由欣喜转换为了担忧,左右上下端详了一番,最后不放心地将孩子抱到了闵婧跟前。
“没事,他只是睡着了,平时就那样。”
闵婧瞅了眼陆少帆怀里的小花朵,缩小版弥勒佛的样子便映入眼帘,小家伙两眼紧闭,肥嘟嘟的脸颊粉粉的,一张小嘴边是滴滴答答往外流的口水,似乎因为陆少帆的动作,让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却始终未睁开眼。
陆少帆嘴角猛抽,而豆豆的回答让他满脸黑线:
“小花朵最喜欢睡觉了,太公说了,小花朵是如果可以躺着绝不坐着,可以坐着绝不站着,嗯,就是这么回事!”
闵婧对于自家这个虎头虎脑的嗜睡胖小子也是无可奈何,将好奇地望着陆少帆的苞米递给他,自己则接过小花朵,接过豆豆递过来的奶瓶,往小花朵嘴边送。
小花朵没有掀开眼皮,却在触碰到奶头时,立马张开了嘴,开始吸允起来,一分钟未到,一瓶奶便已见底,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这是什么味道?”
陆少帆还未从小花朵的喝功里反应过来,便闻到一股乖乖的味道,长眉紧皱,低下头,便看到苞米笑嘻嘻的脸,陆少帆回给宝贝女儿一个迷人的微笑。
瞟了眼闵婧怀里的胖丁,还有依靠在闵婧身上的豆豆,陆少帆心里悱恻:还是女儿贴心,不像某些白牙狼…
只是这想法还没着落,陆少帆托着苞米的大手里忽然感觉到一层粘稠湿热,紧接着那股怪异的味道更加浓烈,抽出手一看,笑容顿时僵硬。
“哎呀,妈妈,苞米又拉了!”
当陆母看到客厅里抱着孩子的陆少帆时,当即哽咽得说不出话,陆少帆将活泼好动的苞米放回地毯上,走过去俯身抱住了陆母:
“妈,我回来了!”
陆母只是笑着点头,眼眶内泪光闪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因为陆少帆的提前归来,一切都猝不及防,陆峥嵘也未在家,因为陆少帆的一句一切从简,陆母没有当即通知陆家其他人,只是一家六口温馨地用完了晚餐。
“豆豆,爸爸回来了,你今晚就回自己房间睡吧,要不也可以和奶奶睡,好不好?”
豆豆扒饭的动作一停,抬起头,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转动着,最后落在闵婧身上,撅着小嘴,扭动着身体,还未进行一番抗议,就被陆少帆抢先一步:
“妈,豆豆今年六岁了吧,我听说他们幼稚园可以住宿,是不是这么回事?”
听到住宿两字,豆豆顷刻间脸色煞白,立刻用小手捂紧小嘴,不敢再多说话,只是用眼神秒杀着对面笑得云淡风轻的男人。
“豆豆一直在和妈妈睡吗?”
陆少帆笑容和蔼地看着对面神色警惕的豆豆,闻言豆豆乖乖地点头默认。
“那今晚豆豆要不要再和妈妈一起睡啊?”
陆豆豆同学拼命地摇头,立场坚定,绝不和妈妈睡觉。
陆少帆满意地看着豆豆摇得像波浪鼓的蘑菇头,优雅地用纸巾擦拭完嘴角,缓缓地起身,顺带也拉起了闵婧,拥住她的纤腰,亲密道:
“既然豆豆不跟我们一起睡,那我们先上楼,这里就交给-妈吧!”
闵婧还想要去看一下熟睡中的孩子,却在看到陆少帆眼眸中的热切后,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底,小脸酡红地撇开眼,而陆母也笑着道:
“先上去吧,这里有妈在就好了!”
黑暗的房间被灯光照亮,环顾了一圈到处放着玩具的房子,陆少帆的视线最后落在那张宽大的床上,在看到一个卡通小枕头时,俊脸一沉,但随即便笑着催促闵婧去洗澡。
闵婧因为他暧昧的话语而窘红着脸,却还是听话地进了浴室,陆少帆闲雅地在房间内踱步,走过衣柜时,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久久望着衣柜,目光深邃未名。
“少帆,你在干什么啊!”
闵婧洗好澡,一出来便看到陆少帆正动作敏捷地将一件一件卡通图案的衣物从衣柜里搬出,丢进脚边的小箱子里
等她走近,才发现本来储放在底下的他的衣服,都已经物归原位,混着她的衣服,安静地躺在那里,而豆豆的衣服都已经从衣柜里消失。
当豆豆最后一只袜子被陆少帆轻巧地扔进箱子,闵婧也吹干了头发,一抬头就看到陆少帆拎起箱子往外走,面对她的询问,只是儒雅地一笑:
“我去把这些东西还给豆豆,马上回来。”
闵婧对于陆少帆吃儿子干醋的行为,哭笑不得,劝说他这样子会让豆豆伤心的,结果只换来陆少帆沉着脸色,出门前忿忿地丢下一句话:
“汉贼不两立!”
闵婧眉角一抽,望着还在晃动的房门,耳边隐约响起豆豆的抗议声,哇哇的哭喊,起身刚走到门口,陆少帆便回到了房间,笑吟吟地关上门,拉着她走到床畔,啄吻了一下她的颊鬓。
“老婆,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你还没洗澡呢!”
“过会儿一起洗!”
番外 如此便幸福(二)
睡梦中的陆少帆,只觉得有某种生物正在盯着自己,似乎还有黏黏糊糊的液体不住地掉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滑入睡衣里。
倏地睁开眼,陆少帆敏锐地搜索着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生物,却只看到一张笑呵呵的弥勒佛胖脸,正是自个儿的小儿子--小花朵。
小花朵正趴在他的胸口,眨巴着那双像极了闵婧的桃花眼,好奇地瞅着他,呼哧着奶香湿润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当一泓口水再次掉下来时,陆少帆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使得自己的脸免遭于难,但他的手掌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咯咯…”
小花朵乐乎地笑起来,粉色的小嘴一咧,露出两颗门牙,两只小手拨弄着陆少帆举在半空的大手,然后咂巴着嘴,便咬了上去。
沉重的分量让陆少帆的呼吸有些困哪,一凝眉,抽出被小花朵捧住的手,然后将小花朵抱在怀里,才坐起身,想要找纸巾擦拭自己身上的口水,一转头便看到床边的小身影。
苞米穿着一套大红色的唐装,两条胳臂攀着床沿,正屁颠屁颠地往前走着,摇摇晃晃地踉跄,让陆少帆一惊,将小花朵在床上放正,确定他坐好后,才掀开被子下床去扶住几近跌倒的苞米。
“宝宝,小心点!”
陆少帆将可爱的女儿搂进怀里,望着女儿灿烂的笑脸,也变得笑颜逐开,抱起女儿,想将她和儿子放一块,却看到本坐着的儿子已不见踪影。
“你醒了?”
闵婧推门而入,身上穿着一套西瓜红的运动衫,稍卷的长发随意地扎在后面,看到抱着孩子的陆少帆,粉黛未施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花朵到哪儿去了,刚才还坐在床上的?”
陆少帆的疑惑只换来闵婧头疼地揉着额头,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走到床边,手一伸,掀开了蓬乱的空调被,床上,赫然躺着失踪的小花朵。
小花朵整个身子趴在那里,开裆裤里,白花花的小屁股朝天撅着,一张脸都直接埋到枕头里去了,不时发出呼哧声。
陆少帆自省地看看自己,又瞧瞧闵婧,十分好奇,那嗜睡成性的胖小子,到底还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陆家就没出过胖子!
对小花朵抱着观望态度的陆少帆,终于在不久后的孩子周岁的酒宴上,因为小花朵的一句话而彻底暴走。
“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
招呼完宴会厅的宾客,刚走到酒店套房门口,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清冷的男声,待他走近,便看到西装革履的陆暻泓正站在儿童地毯边,一只黑亮的皮鞋正拨动着睡死过去的小花朵,那美丽的俊颜上是嫌弃的神情。
而一贯对美人情有独钟的苞米,两只手都扒着陆暻泓的长腿,想要往上爬,咧着嘴仰望着陆暻泓,口水哗哗地往外溢,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扑哧…么么…呼呼…抱抱…”
陆少帆对自己的这对子女是怒其不争,你看吧,人家都在嫌弃你们了,你们怎么还像狗皮膏药贴上去?
也在周岁的这一天,两小孩第一次吐字清晰的叫出了两个称谓,却令全场顿时震惊,一片寂静。
“粑粑…嘻嘻…粑粑…”
小花朵目光灼灼地望着春风得意的陆少帆,甜甜地嚷声道,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众人恭喜陆少帆之际,另一边的苞米也开了口,只是,大伙儿的道贺之词还未出口,便被苞米的壮举吓得堵噎住了所有的话语。
“嬷嬷(妈妈)…嬷嬷(妈妈)…”
闵婧脸上的喜悦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在她发现苞米喊妈妈时,眼睛所看的方向,众人顺着苞米缓缓爬行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端坐在那里,脸色发青的陆暻泓。
“嬷嬷…漂漂…漂漂(漂亮)!”
陆少帆和陆暻泓同时风中凌乱…
没过多久,豆豆便失去了他的公主妈妈的怀抱,因为他稚弱的肩膀上,多了一个沈家童养夫的身份,这让他不得不每天放学就照顾他的小妻子--沈雨涵。
沈雨涵是沈晋函和甄妮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豆豆小盆友印象里,见过的最丑的孩子。
确立这场联姻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那一天,浑不知情的豆豆小朋友正在缠着他的亲亲妈咪做沙拉;陆少帆正提着传闻中的聘礼,坐在沈家的客厅里。
为了贯彻陆少帆提出的共筑两家友好邦交的方针,陆沈两家喜结连理,成就一桩婚事,而豆豆当仁不让非常幸运地当选为这位和亲的王子。
“为什么是我,不是小花朵?”
豆豆寸步紧跟陆少帆,两条短腿急促地迈动,义愤填膺地抗议道,凭什么是他去当沈家那个丑娃娃的童养夫,而不是同样难看的小花朵?
陆少帆慢吞吞地阖上翻阅的名著,回过头,笑容可掬地俯视着满脸通红的豆豆,将名著塞回书架上,随意解释道:
“豆豆,你这叫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你看妈妈喜欢甄妮阿姨吧,爸爸在首都工作,妈妈要陪着爸爸,那妈妈不是见不到甄妮阿姨了吗?”
豆豆思考了几秒,然后会意地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啊,豆豆要在甄妮阿姨家住着,帮妈妈和甄妮阿姨传递消息,成为她们友谊的维护使者!”
“可是,妈妈可以打电话给甄妮阿姨啊!”
豆豆小朋友反驳道,忽然灵光一闪,黑琉璃般明亮的眼睛里,是陆少帆翘着嘴角,露出白牙的阴险样,小身板一颤,刚想遁逃,却被陆少帆一把拎起,往门口走去。
“今晚你先去陪雨涵妹妹睡一晚上吧,明天爸爸再帮你把行礼送过去!”
某豆的反抗被淹没在夜色中,迎接他的只有一个下场:被某位无良父亲扫地出名,给沈家当了上门女婿…
“妈咪,抱抱!”
“妈咪,亲亲!”
陆少帆诡计得逞后,儒雅地俊颜上是得意的淡笑,只是这份洋洋得意在回房看到床上,紧抱着闵婧不放的一对小人后,烟消云散。
赶走了碍事的豆豆,以为可以和娇妻共度良宵,却忘了家里还有两头白眼狼!
瞅着那两张小脸上满足幸福的表情,陆少帆黑眸微眯,眸底芒光闪逝,长眉轻扬,悠然地踱近床畔坐下。
柔软的大床因为他的重量而下沉,闵婧抬头冲他瞟了眼,未多加理会,注意力便再次被自己怀里的两个孩子夺去,柔声细哄着,生怕两位小祖宗不高兴。
“宝宝多可爱,来让爸爸抱抱!”
苞米只是笑嘻嘻地围着闵婧打转,而小花朵眯着眼,嘴里吐着泡泡,沉浸在母亲的温柔中,对于某男的大力殷勤,两个小人华丽丽地忽略掉。
看着这两只硕大的电灯泡,陆少帆恨不得抡起袖子,抓起来暴打一顿,脸上却还是慈父般和蔼的笑容,抚摸着苞米的脑袋,对着闵婧温柔道:
“老婆,妈说找你有些事,你去一趟吧!”
“妈刚刚才来过,怎么又找我?”
面对闵婧的怀疑,陆少帆体贴地将她抱下床,一边帮她穿上拖鞋,一边好心地解释道:
“妈说想和你商量一下去京城的事,你过去趟吧,不然她今晚就睡不好了!”
于是乎,闵婧在陆少帆侥幸和两小人的不舍中,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而恢复安静的房间内,格外的诡异。
“妈咪亲亲…”
“妈咪抱抱…”
陆少帆索性脱了鞋子,坐到床上,看着一对小人儿目光哀怨地望着门口,久久不肯停止叫嚷,俊眉一皱,将两具小身躯扶起,成老僧入定状摆好姿态,才满意地一勾唇角。
“妈咪…”
“妈咪…”
龙凤胎软糯的呼唤只得到他们父亲的一记白眼,某男看着坐在那里,吐着泡泡,不知何为的苞米花,扬起眉梢,不紧不慢道:
“想你们妈咪了?”
“唔…妈咪…”
两个孩子委屈地拧着淡眉,被迫并排盘着短腿坐着,仰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实则无良的父亲,胖嘟嘟的手指纠结在一块,不断地嘟囔:
“妈咪…妈咪亲亲…”
“妈咪睡睡…妈咪抱抱…”
某男脸色大变,这老婆是他用来亲和抱得,什么时候轮到这群小毛孩整天鸠占鹊巢了?
“你们都几岁了,还成天这么胡闹,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子不懂事,你们的父母有多担心你们,以后要乖乖的,不要再缠着妈咪,知道了吗?”
某两小孩懵懂地眨眨眼,口水稀里哗啦地留下,嘴里喊得依旧重复着一样的话:
“妈咪抱…妈咪…”
某男怒火丛生,醋坛子打翻得整间屋子都是酸味,却还是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们够了啊,别以为装可怜就可以博得我的同情,都几岁的人了,就该学会像大人一样去思考,去做事,妈咪是你们能抢的吗,懂不懂得尊敬长辈,她可是你们老爸的所有物!”
某男一根修长的手指点着小花朵的额头,稍一用力,肥胖的小花朵直接往后栽去,四脚朝天,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苞米看着嚎啕大哭的弟弟,愣愣地瞅瞅懊恼的陆少帆,然后,小嘴一咧,也跟着大哭起来,小身子整个往前栽倒。
某男冷笑地拎起两个小人的后衣领,斜睨着那两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柔声细语地威胁:
“你们要是还缠着你们的妈咪,下场就跟你们的哥哥一样,听到没?”
两小人茫然地张着小嘴,听得云里雾里,一咧嘴又想哭,却听到房间内响起她们亲亲妈咪气恼的呵斥声:
“陆少帆,你对苞米花还有豆豆都做了什么!”
某男一惊,没想到娇妻这么快就回来了,双手一抖,两个小人径直滚在床上,哇哇地哭喊起来,好不可怜。
然后,在这个夜深人不静的夜晚,某男在娇妻的教训声中,被踢出卧室,凄凉的客厅内,某男抱着被子,望着窗外的皎月,暗暗下定决心:
“他一定要把这对对他的幸福生活构成威胁的小人驱逐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