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太,少爷也看见了,屋子里热,咱们就在这树荫下坐会吹吹风吧。”李嫂子笑着说道。

“呵呵,这院子该好好整顿了,这半天竟然连个人都没有,你的丫头小子都睡死了吗?我去给你收拾收拾,毕竟你是我儿子不是。”谢太太冷笑着。

一肚子憋屈的谢太太,推开门口的谢文磊,大步进了书房。这书房本就不大,几步就到了内室的门口。

“娘,里面乱的很,您别进去了。”谢文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谢太太冷哼一声,一脚就踢开门,然后她指着里面,喃喃的说“我儿,我儿,为娘这一生,全副心思为你筹划。没想到你和你爹一个样,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你,你,你”

谢太太指着正胡乱批外纱的苏文苑,咳的满脸通红。这些年的不顺,半天来的心伤,眼前的不堪,顿觉心灰意冷。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去,眼睛一翻,瘦弱的身子委顿在地上。

谢太太所居的正院里,芳草守着门口,绿叶忙着熬药。李嫂子急的直转圈“大夫怎么还没来,芳草,你再去看看。”

卧室里,“娘,您饶了儿子吧,都是儿子糊涂。您醒醒啊,儿子再不敢了,再不也会惹您不高兴了。”谢文磊跪在她娘的床前,泣不成声。

“表哥,舅母她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我害怕。”站在角落里的苏文苑眼睛红红的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娘醒来看到你在这里,一定会生气的。”谢文磊鼻音重重的说道。

都怪他一时贪图享乐,娘平时就嫌表妹不够乖巧,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娘恐怕更难接受表妹了。还是让她赶紧离开的好,回头他再去和父亲商量婚事。

“你这是怪我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那样的事情也不是我想的。你这样太薄情啦。”苏文苑那里知道谢文磊心里所想,只当他因为和自己春风一度气倒了他娘,怨自己勾搭他了。

“我什么时候怪你了,我娘还昏迷不醒呢。你说这都什么话,李妈妈,派人送表小姐回去。”谢文磊皱眉说道,第一次觉得表妹太不会体谅人。

“不用,我自己有车,能回去。”小丫头一跺脚往外跑去。因为腿酸腰疼,跑了几步就不行了。

她本以为谢文磊会追出来,那里想过谢文磊此时的心情,老娘昏迷不醒,他那里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情。毕竟才十四岁,刚刚破了身子,男人又不理她,心里委屈,不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嫂子应了谢文磊一声,不过根本就没理会苏文苑。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偏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爬少爷的床。难怪太太不喜欢,这小年纪,就这样风张泛骚,将来就是嫁进来,少爷一旦不在家,还不得给少爷戴绿帽子啊。

“哎呦,这不是表小姐,太太病了,您不等着醒来问安啊。太太还好好的,您这是哭什么呢,太太不喜欢青天白日啼哭的人的。”娇嫩酥麻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进来。

一身水红色薄纱外靠,内衬淡红的紧身绸衣,把凸凹有致的身体衬托得更加玲珑的年轻女子,惊讶的冲跑出去的苏文苑说道。

“棠雨姨娘,太太身子不舒服,这会子见不得人,你回去吧。”李嫂子站在门口,客气冷淡的对着那个妖娆的女子说道。

“哎呀,人家就是听见太太病了,说是昏迷了呀,我这不是担心吗,才过来看看。你这人,真是好心不得好报。”棠雨一甩帕子,最后那句就有了京剧味道了。

“太太醒了,我会说的。你先回去吧,不然一会老爷回去找不到,可是回去梨花姨娘那去的。”李嫂子厌恶的看着这个青楼里出来的女人,太太都是被这些个狐媚子气的。

梨花那个贱人,不就是会生吗,可惜了,就会生丫头,哼,等她生了儿子,看她还张狂什么。棠雨想着,赶紧转过话头。

“好吧,我本想为少爷分担些,给太太侍药的,看来这是不用了。那我回去了。”棠雨婀娜多姿的摇曳着走了。

李嫂子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呸,都不是好东西。”

六月十八这天,田娘看着眼前的人和一院子的礼物,不由咧了咧嘴,这可算是,‘富在深巷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最精致的解释了。看来施南生还真算是一棵比较好靠的大树,有根很多人想攀附的大腿。这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呢,捧场的就都已经上门了。

看着那位前呼后拥进来的雍容华贵的夫人,张氏和井妈妈却是惊呆了。

“这可是郑老爷家,听闻尊少爷中了秀才,我家夫人上门来贺喜了。”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婆子,恭敬的递上一个淡蓝色的拜帖。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端午节要到了,提前祝亲们节日愉快啊。今天逛啊逛,买了好几个葫芦,是真的葫芦哟,上面刻有福字和一生平安,还有属相的图案,很好玩。霓裳祝读书的朋友们,福运绵绵,一生平安!
57 何人到

“田娘,怎么不请你大伯母进去?哎呦,我倒是忘了,你们还不认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了。”清脆的话音落处,一身大红正装的刘浅语,带着绿锦,笑意盈盈的进了院门。

田娘看绿锦一直拿扇子给刘氏扇风,可是天热,她如今又发福,行动间那汗怎么也止不住的。

“舅母,您怎么来了,有事让人叫我就是。这么热的天,要是中了暑气可就是我的不是了。”田娘快走两步,上前扶住身材微丰不停用帕子抹汗的刘氏。

“你这孩子,昨个怎么也不多坐会,不然我也就不用跑这趟了。这是郑夫人,正经是你亲伯母呢。”刘浅语上前拉着那位仪态万方的夫人的手说道。

“舅母,我那不是忙吗,您也没时间理会我,我就走了啊。”田娘笑笑说道。

因为张鹏也中了秀才,张家族人甚多,自然是要办一办的,所以昨天田娘和张氏都去了张家道贺,不过坐了会,因为店里有事,田娘就先走了。因为大房和三房的矛盾,张氏呆着很不自在,也随着身后带着井妈妈回家去了。

“大姐,这位你该称呼嫂子的。”刘浅语笑着拉起张氏的手说道。

经过刘浅语的解释,总算知道了这位贵夫人的身份了。这是郑家在京中最尊贵的一支,曾经出过王妃的那一支族人。这位夫人是这一支的长房长媳,她的丈夫叫郑世琪。

郑世琪,如今四十多岁,是郑家这一辈中最优秀的爷们了。早年中了进士,后又考上庶吉士,十几年下来,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了。是田娘大表舅的直接上司,这也是为什么是刘浅语陪着过来的原因。

一顿忙乱后,大家终于分宾主落座了。田娘家的客厅本来不小,可如今装了这么些主子和丫头婆子的,看着就挤得慌了。

那郑夫人,眉眼温柔,白皙的脸庞一看就是精心保养的。看了眼房间摆设,然后对身后站着的婆子丫头说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都去外面候着吧。”

“绿锦,井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忙去,奴才们都闲着,反倒让小姐忙活,这可是成了没规矩的人家了。”

刘浅语看着井妈妈跟陀螺似的跑里跑外,摆点心,倒茶水的,田娘也在一旁帮忙,就让绿锦去换下田娘。

“好孩子,你快坐下,你家的事情,我都听你舅母说了。难为你了,小小人一个,就要照顾一个家。”郑夫人慈爱的拉着田娘的手说道。

“伯母言重了,我没觉得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田娘微笑着说道。

“都是我们做的不好,你们来了京城这么些年,我竟是不知道。要不是浅语她昨个提起郑昌柏,我听着耳熟,细细的问了下,我还以为你们一家都还在淮安。弟妹不认得我,我是知道的,可世伦兄弟每次来京参考却是都住在舍下的,他回去难道就没提起过?”郑夫人看着张氏,有些惭愧,有些不解的说道。

田娘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的感叹,到底是京城贵妃圈里打造出来的。这动作,这语言,一脸的真挚,让人无法不信。

郑世琪此人,她听说过,不过绝不是从父亲嘴里听见的,前世她就知道醇郡王府的老王妃是郑家的老姑奶奶,而这位老王妃的亲哥哥曾经曾经官居一品,位列太师。而郑世琪就是这位老王妃的亲侄子,他妹子因为人品出众,又被聘为老王妃的三儿媳妇。

这些是郑家一族的骄傲,梦里前那时候寄人篱下的时候,总会听到府里的人自豪的谈论这些京城高贵人的稀罕事儿。那时候初来京城,居于谢家郊外的小院,寂寞清苦,她也想过上门拜访。可是碍于门第,她到底只是一直仰望,却从没和人提起过。

就是她前世的婆婆,也没把她这个郑家女和那个郑家联系在一起过,毕竟到了她这一辈儿,已经是出来五服的族人了。没想到,这一生却变成了那府里的人亲自到她的小院中来。

“相公生前提过的,大老爷一直都是他最尊重的人啊。”提起相公,张氏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可怜世伦兄弟,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去了呢。昨个我和老爷提起,老爷顿时就掉了泪,让我赶快找到你们,并接你们回府去住。”郑夫人拿帕子擦着眼睛,泣声说道。

“多谢伯母抬爱,改日田娘一定随母亲到府里给大老爷请安。我们这个院子虽说不大,可是却是住习惯了。”

“说起来,真是我们做的不够好,世伦兄弟去了这么些年,却一直都没能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子。这院子布置可真是别致,连我都爱上了,舍不得,只是小了些。”郑夫人笑着看向外面说道。

“他伯母,喝茶,这是田娘亲手炮制的。要不是田娘能干,这样的小院恐怕我也是保不住的。守着他们两个,我知足了。”张氏笑笑说道。
要说这郑夫人怎么突然对田娘一家人感兴趣了呢,这要从施南生那天回到施家说起。

那天他回去的时候,刚巧赶上族长夫人来看颜卿,正由着二老夫人陪着说话。

“子恒给伯母请安,这么热的天,您可要注意身体。侄儿昨个得了些上好的云雾茶,是伯父喜欢的,回头我让人给您送过来,您给带回去。”施南生上前行礼说道。

“呵呵,就你总是想着他,也难怪他疼你。这不你大伯昨个说,颜卿这孩子自小就没了娘,让我过来看看还缺什么不缺。我当时就说,侯府能缺什么,就缺个侯夫人。”一个瘦削的五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大马金刀坐着的施南生说道。

“嫂子说的是,我这都愁死了,你说他弟弟都成亲了,可他这连个影子都没有。看了多少家的闺女,总没个可心的。”柳玉蝉还是那样明媚开朗的样子,一说一笑的。

“不劳婶娘操心,如今还是先忙颜卿的婚事为要。”施南生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虽说你做了侯爷,国家大事我不如你,可是这居家过日子,你可得听我的。如今你颜卿妹子都要嫁人了,你什么时候成家,娶个夫人管理内宅。哪有你这样的,好好的一个侯府,连个正经女主人都没有,满京城都没这样的。”族长夫人看了柳玉蝉一眼,皱了下眉头。然后看了看施南生说道。

“伯母说的是,这不是侄子名声在外,好人家的女孩谁敢嫁进来啊。”施南生摸着脑袋,想起田娘的模样,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那女子竟然不怕他克妻的名声,有胆量。

“嫂子,我娘家侄女今年十五了,刚及笄。昨个我接来陪颜卿,你刚刚也看到了,模样品性都是没的说的。刚好没定亲,我就想着看看子恒的意思。”柳氏说道。

“你那侄女是庶出吧,这个身份就不成,咱们侯府正夫人怎么能是个庶女。”族长夫人一口给否了。

“哎呀,她那生母早就没了,一直都养着我嫂子身边,跟亲生的没两样。凡百事情都和嫡女一样,读书识字,女红,厨艺都是一等一的。如今也是记到了我嫂子的名下了,也是嫡女了。”柳氏脸色不变的笑着说道。

“娶谁还得子恒自己定,咱们都是外人,怎么能做他的主,又不是皇上赐婚。”族长夫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她一向就看不惯柳氏的做派,都是分家另过的人了,媳妇也都娶了,还赖在侄子家不走。占便宜占不够,如今还想打侯夫人的主意,亏她想的出,整日当人做傻子,拿个庶女来糊弄。

“嗯,嫂子说的是,我不是着急吗,子恒眼看过年就二十七了,多少人这个年龄孩子都该定亲了。他一直定不下来,我心里愧对我那死去的哥哥嫂嫂啊。”柳氏拿起帕子按着眼角。

施南生脸色一整,他倒不是看不起庶出,他是真受不了他这个婶娘,总是自以为是。要不是答应了祖母,他早就让他们一家搬出去了。如今又拿他死去的爹娘说事。

“不劳婶娘费心,子恒已经有了意中人,颜卿的婚事结束,就上门求娶,打算八月前进门,只是此事还得请大伯母带人去提亲才合适。”一生气,本来打算过几天说的话,就顺口说了出来。

“好好,谁家的闺女,多大了,品行如何,可识字”

“金陵郑家的女儿。”

这世上总有那样凑巧的事情,这就叫无巧不成书。族长夫人娘家姓金,郑夫人的娘家也姓金。族长夫人出了侯府,家也没回,直接就去了郑府。这就是郑夫人为什么上门来的原因。

二房院里很安静,丫头寿儿守着房门,里间卧房,“巧儿,你要记住我教你的,能不能做这个府的主人,就看你的了。”柳玉蝉拉着一个娇媚的小姑娘的手说道。

“姑姑,我怕,我看到他就浑身发冷。”

“怕什么,你就不怕你母亲把你嫁给六十岁的老头子?哼,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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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谋划
58

先不说二夫人那天要巧儿干什么,且说郑夫人和刘浅语到田娘家做客的事情。

平日里屋子虽然不大,可是郑家人少,前后窗子一开,有穿堂风,还是挺凉爽的。兴许是这几天都没下雨,十八这天,天气闷热的很。

纵然前后窗子都开了,可是屋里人多,外加上离厨房近,那边烧水泡茶,热气也都飘到这边来,以至于田娘第一次觉得自家太闷热了。

“弟妹是个有福气的,浅语妹子,我这么好的侄女,亏你忍心不让我们见面。喏,大侄女,别怪伯母这见面礼给的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将就戴着玩吧。”金氏微笑着从手腕上撸下一对白玉镯。

“伯母,这个太贵重了,侄女不敢当。”田娘微笑着不肯接。

“你这孩子,干什么不接着,可是嫌弃?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你不要,我可想接着了。”刘浅语看看田娘,笑着起身接过来,给田娘戴上。

“还刚刚好,这镯子一看就是给你订制的啊,呵呵,夫人和你还真是有缘分的。”

“多谢伯母厚爱,愧不敢当。”田娘蹲身施礼拜谢。

“弟妹,初次登门,也没什么可拿出手的,那箱子里有些布料,就留着给你和侄女侄儿做身衣服吧。”金氏伸手去端茶,可是被杯身的热度烫了下,手又缩了回去。

她优雅的拿帕子按按额头,口有些渴。可是看那热茶,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天真是太热了。因为屋子小,丫头婆子都打发到院子里去了,以至于也没人给她打扇。想起自己的凉爽通透的房间,不由的归心似箭了。

“来了,来了,这是我刚刚从井里捞上来的绿豆汤,早上放下去的,不太凉,夫人太太先将就用些,尝尝味道。”井妈妈带着绿锦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说道。

“唔,真不错,这汤比我们府上的还好。”郑夫人忍着口渴,微微抿了下,赞道。

“咱们家没有冰,要是加冰口感会更好些,这是我早上熬的,伯母不嫌弃,就多喝些。”田娘笑微微的说道。

“呵呵,百香居的点心那可是过时就买不到的,我能喝到你亲手做的,我还敢嫌弃?浅语,你啊,耽误我少吃了多少好吃好喝的东西啊。”金氏喝了一大口说道。

“唉,都是我的错,大姐的婚事都是老祖宗定的,咱们那里知道你们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来的郑啊。田娘年轻不知道,大姐你也不和我说说。让弟妹我做了现成的坏人。行了,我赔罪。田娘啊,这个给你,这个新样子的适合你,年轻的女孩子,不要总这么素淡。”刘氏笑吟吟的拔下头上的一只金簪,插到田娘直插了根银簪的发髻上。

“本来是弟弟好日子,如今他不在,倒是让我偏得了伯母和舅母的好东西,田娘真是汗颜。”田娘任由刘氏在她头发上鼓弄。

“都是你该得的,你舅母和我似的,也没个亲生的女孩,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没的便宜了外人。说起来,弟妹把孩子们教的都很好,我那个混世魔王要是有昌柏侄儿一半用功就好了。”郑夫人自己拿起团扇扇了几下说道。

“屋子里热,不如到院子里坐坐吧。”田娘笑着提议。

屋子小,天气热,金氏身上的玫瑰香,刘浅语的茉莉香,还有些丫头们的不知道名的脂粉香,混合后被夏天的热气一混合,刺激得田娘想打喷嚏。心里想着,幸好昌柏去了学堂,不然这一屋子的脂粉香还不熏懵他。

“我知道你们忙,我就不多坐了。如今也都相互知道了,改天弟妹一定要带着他们姐弟去家里坐坐,我就不多留了。”郑夫人金氏,又拿帕子按按额头,汗湿的额头和脸颊上的粉,有些剥离。

田娘很少装扮自己,平时顶多抹点面脂,平时又总在烤炉前待着,所以没觉得这有多热。可是这二位夫人可都是浓妆重彩的,平时估计都是在放了冰块的屋子里待惯了,乍然到这样狭窄又不通气的屋子,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光景,妆就都糊了。

“咱们一起走吧,回头有时间我再来。”刘浅语也是不停的擦额头,其他的地方她也不敢碰。

院子里的人都走后,那只井妈妈养的大白猫,又跳到葡萄树下的躺椅上,很快就又睡的酣畅漓淋。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屋子里多了四个箱子和一张礼单。

“田娘,这礼太重了,咱们拿什么还啊?”张氏看着一地的东西,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说道。

“娘,这几箱看着花俏,其实不值什么,百八十两就置办了,咱们还还得起。收起来吧,回头咱们上门去回拜,按礼单还回去也就是了。”田娘淡淡的说道。

看那礼单上,笔墨纸砚,绫罗绸缎,金华火腿,金陵春酒,龙井茶叶等等,都是些日常用的物件。她心里明白,这也不过是探路罢了,看来是听说了什么,知道她可能要嫁到侯府去,不然怎么会放□段到她们这样的平民区来。不过因为没确定,所以也就随意的拿了东西充数罢了。

“大小姐,这些东西加一起可能也不值田娘手上的镯子。”井妈妈拉着田娘的手腕看了眼说道。

她跟了老太太一辈子,一眼就看出这镯子的材质,虽不是上好,世面上要是买的话,那也得百八十两。

“妈妈,把它收起来吧,我一会要去店里,万一不小心打了,我半年也挣不来啊。呵呵。还有这个,嬷嬷也帮我收好,改天我出去做客的时候再戴。要是都像今天这样,我还开什么店,做家里收东西就是了。”田娘笑着把镯子褪了下来,顺手把头上的金簪也拔了下来。

“大少奶奶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内里,可还是不落过场。这样的灵秀的女子,怎么就摊上大少爷那个人。”井妈妈看着那做工精致的金簪,感叹道。

“舅母是真心疼我的,昨个就说过有支簪子的样子适合我。想来说的就是这个,嬷嬷,这世上要说疼我的人,老太太,你和娘,弟弟,还有就是舅母了。”田娘低低的说道。

“绿锦,井妈妈和你说什么没有?”刘浅语半闭着眼睛,问道。

“嬷嬷说,有个天大的好事,只是还没最后定,不好先说。就让我告诉您一句,照应表小姐是不白照应的。然后她就一直问我,关于平西侯府施家的嫁女的事情。”绿锦一边给刘浅语打扇一边说道。

“施家?我知道了,这事既然是好事,就等着吧。田娘这孩子也该过点好日子了,难为她这么些年。有时候我都担心她会熬不下去,堂姐哪里知道做生意的艰辛。”刘浅语叹息一声。

“每次看到表小姐,我都有一种她看透世情的感觉。点点小的年纪,那眼神哟,安静沉稳的跟老太太当年似的。”绿锦也叹口气说道。

“我那堂姐,是个不顶事的。表小姐刚刚让我帮找个二进的宅子,我记得刘家在表小姐住的那边就有个二进的,格局,家具都还不错。一会你去刘家和大爷说,让他带表小姐去看,也别说是刘家的,行的话,差不多就卖给她吧。”

“那个好像是您的嫁妆吧,只是当时怕老太太拿过去,才没放到嫁妆单子上的。咱们现在除了庄子,好像城里就这么一处宅子了。这万一那天分家,一大家子往那里住啊?”绿锦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