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姐姐他一直都很愧疚,相差一年,可是姐姐却要承担如此沉重的养家的担子,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必须加快步伐,快点,再快点,然后好让姐姐歇歇,让她和表妹们一样做个悠闲的大家闺秀。上次崔大娘做的媒,让他不再希望田娘出嫁。
田娘被他挤眉弄眼的逗得直乐,“你啊,那学来的这些贫嘴的东西。”
“听学里那些同窗说的。不过的确不必,咱们家在这里也没什么亲友,不如就自家吃一顿算了。”昌柏也笑道。
“呵呵,都依你,咱们就自己在家里好生的吃一顿。”田娘笑着说道。
“田娘,昌柏,过来给你父亲上香。”张氏在门口叫道。
“马上就来。”田娘神色微凛。
想起早逝的父亲,她不仅神色黯然,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不是昌柏,而是她这个先天体弱,后天娇养的女儿。她和昌柏一样,都是三岁习字,五岁习文。
父亲生前常说,她写的文章比昌柏还有灵性。看着对面的少年平静却充满信心的面孔,她心里叹气,科举这条路不好走,父亲生前就是个屡试不第的举子,最终还是抱憾而亡。她不想昌柏这样,她希望他能一生平安通顺。
“相公,妾身带着孩子们给你报喜来了。柏哥他中了秀才,是第四名呢。妾身无能,幸好他们姐弟听话争气,相公在天如果有灵,就保佑田娘找个好婆家,昌柏乡试会试殿试一次通过。”张氏带着他们姐弟给郑世伦的牌位上香磕头,张氏带着笑容含着眼泪念念有词。
“姐不要担心,我不会走父亲的路的。”昌柏看田娘的神情忧郁,以为她担心他像父亲那样屡试不第,连忙拉着田娘的胳膊郑重的承诺。
“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姐就知足了。”田娘笑着说道。
中午田娘亲自下厨,张氏和井妈妈都给她打了下手,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
午睡醒来,田娘看屋里就剩她自己,母亲和井妈妈都不在房间内。披散着头发,抱膝坐在那里,看着狭小的院子,田娘觉得该换个地方住了。
如今井妈妈也上了年纪,母亲身体也不太好,应该再找个粗使婆子和小丫头服侍母亲和井妈妈,到了该让母亲享享福了的时候。昌柏大了再和三顺挤一个房间,出入总不是很方便。如今他这院子也无法加盖房屋,将来昌柏还要娶妻,至少要找个两进的宅子才行。
“田娘你醒了了,外面来了个太太,说是你的故人,想见见你。”井妈妈笑呵呵的进来说道。
“哦,嬷嬷,谁家的太太,是来贺喜的吗”田娘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随口问了句。
“这个倒不是特意来贺喜的,是一位姓谢的太太,我还真没见过,说是要见见你。你娘说是从前的故人,如今在外间和你娘说话呢。”井妈妈上前帮田娘梳理头发。
“谢太太,难道是她”田娘手里的衣服啪的掉到地上。
她前世今生,十六岁前就只认得一个谢太太。不会,不会是那人家里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她是不会找到这里的。
“田娘,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娘的样子也是像受了惊吓一样。”井妈妈犹疑的问道。
“没事,妈妈,我出去看看,回头再和您说。”田娘勉强笑了下。
这几年,她几乎不记得了那家人,即使后来谢文磊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没像第一次见到那样,气愤难耐。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只要她不去重复,何必再记着那些不高兴的事情,让自家难过呢。只是做心理建设容易,实施起来却是不容易的。
田娘来到堂屋客厅处,从门口看到那个妇人,一身淡红的薄绸宫装,消瘦苍白带着病态的面庞,纵然眼角有了皱纹,却依然能看出从前的美貌来。还是那副温柔慈爱的表情,还是那软糯动听的嗓音。
田娘有种被雷击到的感觉,在脑袋轰鸣中,好像又回到梦里前世的十六岁。那时候,比这晚些,七月末吧,她第一次到京城,她带着所有的梦想和期望坐着马车来京城待嫁。她在谢家见到了这位中年妇人,一个一直到死都慈爱对她的妇人。
“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咱们两家孩子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你们来了京城,知道的话,早就过来看妹妹了。我这个破败的身子,那两年几乎没下来过床,后来再去你们就离开了。”
田娘在门外听到这里,就提着裙子,步履有些不稳的进去。张氏看着田娘,连忙招手“田娘,可还能认得你谢伯母?”
田娘一步步上前,蹲身施礼“给谢太太请安。”
“这是田娘吗,几年没见,成大姑娘了。这模样倒是比从前还精致许多,呵呵,不知道,再其他地方我还真不敢认呢。”谢太太起身看向田娘。
“太太过奖了,田娘不过是市井中的普通平民女子罢了。”田娘缓步来到张氏身边站好。
“刚刚听你娘说你弟弟中了秀才,这是好事啊,呵呵,来的匆忙,明天我再把贺礼送上。今天能见到你们母女,是我这一年中最高兴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郑先生会英年早逝。唉都是我们的不是,那年我一直身子不好,是其他人在代理家事,以至于没收到讣告。”谢太太一脸歉然的说道。
田娘微微冷笑,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想必前世也该是这样的说法吧,只是谁又能去查这事的真假。
“都过去了,事情突然,我当时人也都懵了,兴许送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张氏本性善良单纯,听谢太太一说,连忙安慰道。
“田娘,今年有十六了吧,可不能再耽误了,咱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早就做了嫁娘了,是不是妹子”
“这个,你们哥如今有二十了吧,难道也是还没娶吗?”张氏也笑着问道。
她这几年早就对谢家灰了心,尤其是田娘的激烈反对。可是看到谢太太,尤其谢太太的态度,想起谢家满门清贵,心底希翼的火苗又窜了起来。
“没找到你们,怎么会娶那就是个书呆子,小时候一门心思的读书,如今正在准备明年的会试呢。我一直身子不太好,派去打听的人也没打听到你们的下落,幸好这个时候碰到了,不然可是耽误了孩子们的青春了。”谢太太笑笑说道。
“这个,你看….。”张氏刚想说什么,却被田娘的眼神给制止了。
“听说她如今做了厨娘是吗?不是我嫌弃,只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着实不太好,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女孩子哪能抛头露面的,总该是贞静娴惠才是女子的本分。”谢太太又接着说道。
田娘抿嘴,能做厨娘也是因为你啊,要没有当年在谢家做少奶奶厨娘的磨练,她如何会那些东西。如今想起,当年谢太太不肯吃其他人做的吃食,只吃她做的。自己算什么,不过是把她当成高级点的老妈子罢了。
“那是田娘立身之本,如何能不做。何况这是我的家事,太太就不要操心了。谢少爷未婚恐不是为等我,京城人多知,谢少爷有一红颜知己,只待金榜题名,那小姐年龄及笄,便迎娶大婚。何况当年的婚约本是随口戏言,以后就不要提了,对郑家和谢家都不好。”田娘上前一步,眼睛看着谢太太,严肃的说道。
谢文磊有红颜知己,这事倒不是满京城都知道,他又不是什么名人。不过国子监的人倒是很多知道,据说苏文苑时常会去那里等待迎接谢文磊。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婚约岂可随口胡说?”谢太太一愣,她看向院里,她带来的两个丫头婆子,都随井妈妈在院里喝茶吃点心。
“太太可有婚书?此事不可再提,我可是自由待嫁之身,太太这样说,岂不是在骂我不知廉耻,要一女二嫁吗?”田娘冷淡的说道。
张氏在一边急的直拉田娘的衣服,不让她说话,可是自家的闺女的脾气,她知道。田娘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个婚事,一碰就会失态。本来她还想弥合一下,可一听那男子有了红颜知己,就不再说话,那样的男子,田娘即使嫁了,也不会有幸福的。
“妹子家,如今是女儿当家吗,这孩子,那些什么红颜知己的都是误会,那是他姑姑的女儿,今年才十四,那里懂得那些。你不要听那些闲话才是。”谢太太咳了声,脸色有些不好。
她看眼前的少女,身材纤细,眉眼精致柔和。听了那人说了她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又听了她刚才的一席话,更加确定自己当年的眼光是对的,这个女孩,适合他儿子。
此时的谢家,大部分的人都在歇午觉,尤其主母不在府里,整个宅院都静悄悄的。只有谢文磊的书房里,传出清脆或者清朗的说话声。
“表哥,你别看书了,我来了你也不理我。”一个身穿淡绿薄纱外披,内衬是一件雪白薄绸长衣的少女,正靠着一个青年的肩膀娇俏的说着话。
风吹起,薄纱纷飞,刚好可以看到那长衣,从下到上绣着一支鲜艳欲滴的大红牡丹,牡丹的花刚好到胸部,显得人更是腰肢婀娜,风流妩媚。
“文苑,刚刚不是一直都在陪你下棋吗。这是朋友的,我看完要还回去的。你去母亲那里玩去,或者找妹妹们,一会我在带你出去。”男子抬头笑笑,拍拍苏文苑的胳膊。
大家不用想也该知道,那男子就是谢文磊,那女子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苏小姐,苏文苑了。
“我刚刚去舅母那里,听说舅母去给你提亲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苏文苑转身坐到谢文磊的身边。
“怎么会,这半年都没提过婚事的事情。而且母亲身体不好,这样的天,她必然要在家里避暑的,那里会出去,你听错了吧。”谢文磊头都没抬的说了句。
“真的啊,说是有人来拜访舅母,就是那人说起的婚约的事情,难道与妈妈还会哄我啊,那可是你的奶娘。你都有婚约了,还招惹我做什么。”苏文苑嘟着嘴。
“乖啊,那都是没有的事情,来我这里,尽吃些没来由的醋,明年我中了进士,你也及笄了,我就求我爹上门提亲去。”谢文磊拉过娇怯怯的苏文苑,在她脸上亲了下说道。
“又这样,不知道那学来的混账,横是你房里的小倩吧,整天勾搭你做这些个。”苏文苑脸一红,嗔道。
谢文磊心思浮动,只好放下书本,转身抱着她,笑着刮她的鼻子“她都订了亲了,马上就该出去了,你还这样。我房里那还有像样的,为了你我都二十了,你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人家不是小吗,你现在又没功名,那我娘,倒是没什么,可是我爹你知道的,我,人家….”她爹一直都在给她找婆家,她也知道表哥对这个事情不满。可是表哥的家世,她爹一向就瞧不上。
苏文苑的娇糯都被谢文磊含在嘴里,一时间屋里□盎然,苏文苑忘了自己来的最初的目的。只是微闭着眼睛,脸红红的,小嘴微微的张着,是个男子见了都会把持不住吧。
“好妹妹,哥哥等你这么多年了,你要信我才是。”谢文磊喘息着拉开了渴望已久的薄纱软绸,亲上梦寐以求的雪白粉嫩。
“可我怕啊,表哥,你别这样,被人看见。”苏文苑觉得身上跟着了火一样,忽然一阵清凉,这才发现,衣衫半退。连忙捂住,娇娇的呼叫谢文磊。
“是哥哥不好,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谢文磊勉强控制住勃发的某处,努力放开怀里的娇娇软软香香的身体。
他红红的眼睛,看着外面雪亮的天空,不由的有些惭愧,这样的自己成了什么啊。表妹是他珍视的人,他当年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这个娇娇的,嫩嫩的小表妹。
“表哥,你别不高兴,我不是怕,这外面太,我…”虽然年少,可是她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啊。苏文苑,红着脸,起身拉着谢文磊朝内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正太的成绩终于达到他的标准,我可以喘口气了。
明天父亲节,祝福天下的父亲节日快乐。天热了,大家要注意避暑。
54贺新郎
六月的艳阳下,城南小巷子里奔驰进来两匹马。进来后速度慢了下来,哒哒哒的,骑白马的男子指着田娘家的院子说“侯爷,就是前面。”
“拙风,把马拴这里走过去吧。”红鬃烈马上一身月白袍服的男子应声下马。
来人正是平西侯爷施南生和他的侍卫田拙风。两人拴好马匹,徒步前行了几步就到了田娘家的小院门口。
田拙风手里提着装有了礼品的包袱,随着施南生站在院门处。他刚要敲门叫人却被施南生制止。门口有辆单马拉着的马车,院门半开,显然刚刚有客人出入。
从门口看,这院子着实不大,三间的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只是布置很雅致,院门这侧是榆树编就的篱笆,贴篱笆边上栽了一溜的各色野花,如今正是开花时节,碧绿的树叶下,红黄粉紫竞相开放。
院子左侧开出一小块地,栽了些时令的小菜。如今里面刚好是绿油油的小白菜和生菜,靠着院子篱笆处爬满了翡翠一样绿的豆角,小小的地里竟然还种了一架黄瓜,顶花带刺的煞是惹人流口水。
院子右侧是一座葡萄架,如今不是成熟的季节,葡萄架下的躺椅和小桌,在碧绿莹莹的葡萄架的掩映下,看着就让人感觉暑气顿无。如今那躺椅上卧着的是一只肥肥的大白猫,睡得口水直流。
甬道的尽头止于两颗并立的李子树,如今花早落了,浓密的绿叶里,累累挨挨的全是小拇指大小的青李子。然后树下是一个本色木桌,陪四个木凳,如今是有一个丫头两个婆子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吃点心。
正房门前靠左侧有两颗一人多高的花树,以施南生的目力,那该是芙蓉花。旁边的小小一块空地平平整整的,竹竿支起的晒衣架上,还悬着几件未干的长衫,短裙。
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小小的院落,一股温馨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清幽浓烈的各色花香没让他反感,反倒让施南生沉郁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菜地倒是让我想起你们家来,呵呵,不愧是老乡,布置院子都差不多。只不过这院子多了个雅字,你也可以弄做葡萄架来。”施南生负手说道。
“小的家里都是些粗人,那是怎么也不上郑小姐的家,这一看就是锦心绣口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就说那猫,我爹宁可养狗,也不会养猫的。老爷子说了,狗是忠臣,猫是奸臣,养狗能看家护院,猫虽然能抓耗子,可养不熟,最后还是得跑出去。”田茁风笑着回答。
“你家老爹那是真正的庄稼把式,我听说你娘想给塞个丫头让你爹给骂了回去?”看田茁风一脸的恭谨,不由的出言打趣道。
“一定是杜宇那个大嘴巴,侯爷别听他瞎说,我可是绝无此意的。咱们行武出身,这些年,能侥幸留下这条命就是老天的惠顾了。我老婆跟着我提心吊胆这些年,好不容易过点舒心的日子,我那能再整个女人让她伤心。”田拙风老脸通红。
都是他老娘,总说一个孩子太单了,多子多孙才是福。秀芝常常感叹的就是侯爷父母的事情,纵然她不直说,他也知道,她那是提示她不喜欢房里多人。他和秀芝也是少年夫妻,倒从没有其他的心思。何况秀芝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
“呵呵,还真不是他,你家虎子跑来找我,让我把那个女人给绑走,不然他就杀了她。呵呵,你有个好儿子啊,还知道先礼后兵呢。”施南生想起那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小子,忽然觉得要是多个儿子也不错。
“侯爷恕罪,您一天就够烦的了,小的家事还让您烦心。这小崽子,可是被他爷爷惯的不像个样子。回头我教训他。”田拙风脸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以后他还怎么做儿子面前做严父啊,老娘真是害他啊。
“教训什么,我看挺好。不过你得告诉他,太平盛世,不能动不动的就喊打喊杀。大了,我给他谋高好出路。”
“这天热,可别晒着您。这家没什么下人,也没没守门的,咱们可等不起。我这就通报一声,侯爷您先等会。”
看施南生脸色变得温和,他悬着一路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心里暗暗叹息,这几天因为大小姐的婚事,侯爷可是被二老夫人烦的够呛。还有十天,小姐就要出嫁。
看这意思,小姐出嫁,侯爷就要开始着手整理侯府了。二老夫人也太小瞧侯爷了,虽然他不擅长内宅管理,可是他还不擅长赶人吗?尸山血海侯爷都没这样烦心过,可见女人是不能多的。
“嗯,一起进去吧,里面好像谈的不太高兴。”他耳力甚好,隐隐听得里面好像在争吵。施南生回头看了眼,那悬挂着青色绸子门帘的马车。
“李嫂子,快进去看看,太太怎么好像生气了?”李子树下的小丫头的声音忽然高了下。
“好像是,赶紧进去看看。”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妇人匆匆起身。另“不是说是故人吗,这怎么还吵上了?”一个老年的妈妈也匆匆的跑了进去。
“张家妹子,当年没能前来给郑先生吊唁是我们的错,可是你如今不守信约,意在悔婚,如何对得起郑先生。我可是看在郑先生的正直清贵的人品,才定下你家的闺女。你这样出尔反尔,如何教养你的儿孙忠孝礼信。以后他就是中了进士,可是传出去有个背信弃义的娘,和一个悔婚的姐姐,他的仕途难道不受影响吗?”谢太太一脸的潮红,一边说一边咳嗽。
“谢太太,你先别说这些个了,谢谢。你这可是什么病症,这样的厉害,那年你可是康健的很。”张氏也被她这样的咳嗽吓了一跳,顾不得她都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不由的上前问道。
“哎呀,太太,怎么咳的这样厉害,小芳草,快点把药给太太服了。”那个体格子健壮的李嫂子,匆匆的进了客厅,就冲到谢太太的身边说道。
“你们这一家人好不晓事,我们太太身子不好,为了你们才不顾身体安危的大热天走来,什么事情把我们太太气成这样,要是有了什么好歹的,你们谁负的了责任。”那个穿着薄纱掐牙比甲,内衬绿色紧身绸衣的小丫头上前恼道。
“闭嘴,没规矩的,谁让你说话了。我没事,你们退后。”谢太太喘息了会挥手说道。
“虽然这几年咱们失去了联系,可是我没有一天不是惦记着田娘的,你可是还怪我当年没有及时的送婚书过来?”
张氏张嘴要说不怪,可是一想起女儿当年哭的那样凄苦,又想起刚刚女儿提起的红颜知己,就不吱声。虽然她执拗单纯,可是她却是这世间最希望田娘幸福的人。
那男子再好,如今已经二十岁,房里难免有人了。大家公子哥,成亲前有个把通房妾侍不算啥,可是要是红颜知己类的就不行了。谢家好歹如今也是六品官员之家了,自己家是平民身份,如何为女儿出头。回头过三过五的接到府里做了贵妾,如果田娘不得夫婿欢心,那田娘这辈子如何出头。
“谢太太误会,绝不是这样,是我们家如今配不上了。那个婚约不过是口头戏言,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既然令少爷有了红颜知己,为了孩子的幸福,还是早点娶进门的好。”张氏说道。
“那些都是谣传,这样吧,我今天主要是过来看看,明后日我就打发媒婆上门提亲,你看可好?”谢太太皱了下眉头,觉得张氏糊涂。
可一想起自己的身体,田娘虽然混迹过市井,成亲后不让她随意出门,再好生□,主掌家务是绝对没问题的。何况她素来精通诗书,以后有了孩子教养一定错不了。
至于那文苑是决不能进谢家的门,她那脾性,那里是儿子的良配。一来就会黏着儿子,如今儿子房里连个像样的丫头的都没有,原来的几个都被她哭着闹着,被儿子打发了。
两家是姑表亲,儿子一向敬重他那姑姑姑父。殊不知他们家根本看不上谢家的门第,嫌弃他们家才是六品。那丫头将来真的嫁了进来,儿子陷于情爱,他的学业恐会耽误。万一她生不出孙子,以儿子重情的个性,她家以后想要纳妾,开枝散叶都很困难。
“太太,我娘说的很清楚,此事作罢,您还执着什么呢,且不说当年你家老爷本就反对此事,就是如今恐怕也是太太的一厢情愿吧。既然令郎已经有了心头爱,你还该派媒人去那府里才是。”一直静立于旁的田娘,上前一步说道。
田娘顿了下又接着说道“至于我,太太要求的我都做不到,我不可能不去做我的厨娘,也不可能安居与后宅,不去抛头露面打理生意。太太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回府休息才是,刚刚那位姑娘说的是,您在我这里出了意外,我们家担不起。”
“你一个未嫁女,怎么能做这样的主,你家弟弟呢,到现在怎么没见?有父从父,无父从兄弟,让他来见我。”谢太太被田娘说的越发不高兴起来。她虽然喜欢田娘的能干,却不喜欢她这样的伶牙俐齿。
“不必找我弟弟,我能做主,我是不会嫁入谢家。此事不要再提,您还是请回吧。”田娘看着眼前这个老妇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昌柏吃过午饭就去了族学,看望他的老师去了。田娘想赶紧把人打发走,不想让昌柏撞上。他那脾气,必然会起争执,一旦传扬出去,对他以后入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