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低头不语,生怕自己一时心动说出什么,说了也是徒惹相思债罢了,不如忍住。
可面对此情此景,却也说不出太过绝情的话。思索一会艰难地说:“长生十二岁入宫,八年所求所盼,不过逃出命来,回家之后所求所盼不过亲人团聚生活安宁,却因种种原因无法如愿以偿,所以才应聘到谢家。我蹉跎到此时,早过了心存虚想的年纪,只想实实在在地嫁个可靠人罢了,就是对哪个男子有意,也只因为他是合适的与我般配的成亲对象,并不是他有多优秀多了不起,亲事最讲究般配两字,长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什么样的人般配,所以当不起三爷厚爱!”
她以为明净会难堪会生气,至少也会冲她发脾气,等了一会没见动静,不安地抬起头,明净仍然理解而怜惜地看着她:“若是以前你这样说我肯定会生气,可以后再不会,你说是全是横在我们之间真正的问题,我以前只是自欺欺人故意视而不见罢了,今日才知若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有什么资格对你提要求?我以后再不说那些虚话,你就等着看吧!”
长生苦笑不语,她相信明净是真心真意的,可是在现代社会爱情尚且敌不过现实,何况处处讲究女子三从四德婚姻门当户对的古代?
她的姐姐在大学里曾有一个深爱的初恋情人,两人信誓旦旦,却还是敌不过他家里的强烈反对,毕业后与一位两家有密切利益关系的女子匆匆结婚,受伤至深的姐姐直到穿越前也没有疗好伤口,以至她直到穿越前还没有真正谈一场恋爱,成了最遗憾的事情。
而明净今日信誓旦旦,且不说老夫人和明澈的坚决反对,等秦王真的继位,明澈的地位更高,明净肯定也要入仕途,到那时周围不是世家名门的千金,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那才是真正与他相配的女子,就算他初衷不改也身不由己了。
而自己若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只能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而已。
长生忽然想,如果明净是岑浩的身份,地位不高也不下贱,不富贵也不穷困,就象前世的经济适用男,凭着琴技轻轻松松赚取一份丰厚的薪水,既能让老婆孩子得饱暖,又不至于有余财纳妾收小,也许他们会有缘吧。
在裴家早有快嘴的管事娘子告诉她,裴浩是前朝没落的子弟,父母早亡,凭着丰厚的薪水在东三坊买下一座二进的宅子,由管家一家三口照看,管事娘子还告诉他,岑浩是长安城有名的琴师,一个月的薪水是二十两银子。
只是岑浩,长生总觉得他清爽沉静的外表下有她看不懂和把握不了的东西,何况短短几天相处也根本不能真正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想起自己刚才要问的正经事,正待岔开话题,明净却柔声说:“放心吧长生,我以后再不说那些没有半点作用的虚话,你等着看我怎么做吧。今晚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本来不应该让你一个弱女子知道这些烦心事,可事关重大,不得不说了。”
长生真的有些感动,却故意不去接话,只是明净说她是弱女子,却让她忍不住想笑,好歹她也比谢明净大几个月,而且她想做柔顺娇贵养在深闺的弱女子有哪个资格吗?
只是明净有什么事关重大的话题要告诉她?他还没回答为什么明澈不愿接走锦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1章、促膝夜谈

长生狐疑地盯着明净:“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走姝儿?”
明净却摇摇头说:“大哥上次回来,本就有接走姝儿之意,不知怎地却决定不接了,我还没顾上问,真实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想是因为那儿气侯不好吧,还有姝儿虽然没有那么怕生了,但是一下子到了全生的环境,饮食习惯和气侯又适应不了,怕姝儿受不住吧。听说晋北还是天寒地冻,也许等到暖和时他就会来接姝儿。”
长生虽然不全信,却也无法,其中真正的原因怕是只有明澈知道吧,而且他未必肯全告诉自己。
明净的眼神却迷离起来,端详了长生一会说:“你知道明清夫妇为何如此恨大哥大嫂吗?”
长生不解地看着明净,难道明澈夫妇曾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才让明清如此记恨?
明净却冷笑一声说:“说起来是二哥做下没脸的之事,本该大哥恨他们,可大哥不屑于跟他计较,也不在乎这件事,反倒引起他们两口的记恨,连带锦姝也不受他们待见。这真实的原因,若不是大哥告诉我,我简直都信不下去!”
明净愤慨地说:“其实林心慧最初是祖母在世时为大哥聘下的妻室。”
长生惊讶无比,看着明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无奈地说:“说起来是他们对不起将军,人家不恨他们,怎么倒成了他们恨人家?这叫什么事呀!”
明净面上露出一丝鄙夷:“其中原因大哥不肯说,还是娘说我已行了冠礼,有些谢家的事应该知道了,是她偷偷告诉我的。”
长生直觉,里面有谢府私密,她本不想知道,可又一想,此事却牵扯林心怡,林心慧弃明澈嫁给明净,这在当时也算是惊世骇俗了,幸好战乱多年物是人非,林家又把林心怡嫁给了明澈,谢府无奈接受,算是一床锦被尽遮羞了,可为什么明清夫妇那么恨明澈夫妇?说起来是他们是对不起人家呀!索性洗耳恭听。
明净陷入对此事的愤慨中,倒也没有注意到长生的态度,平时他说谢府这些事,长生总是不肯听,今日却很例外。
“二哥当年深恨大哥,什么都要和他抢,听说林家虽已无权势,但家产丰厚且无子,二嫂又是唯一的嫡女,以为娶了她既可以羞辱大哥,又可以得到大量的财产,大概那时就存了夺妻之念。刚好家中为他聘的妻子病死了,那段时间他找借口去了京城几次,家里人后来才知道他是以谢家次子的身份去了林家,林家那时生怕谢家悔婚,当然热情相待,不知怎地和二嫂有了奸情。
丑事已经做下,爹爹和已经死去的林父交好,不忍林家母女落得不堪,母亲又贪图林家丰厚的嫁妆,得知林家尚有一大龄未嫁的庶女心怡,两人就做了这样的安排,林母当然同意,为了掩人耳目把大嫂认做嫡长女,也算是一床锦被尽遮羞。亲朋和家奴也只知大哥聘得林家嫡长女,并不知林家尚有一庶女为长,觉得两兄弟娶两姐妹也很正常,并无人起疑心,也算掩人耳目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真相。”
长生相信她的话,此时一般称女子,特别有官家女子,都是排序相称,很少有外人知道女子闺名,瞒过众人也很正常。不过,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有奸情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这明清和林心慧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呀。不过想来两人当初也曾有过恩爱的时光,为何到今日如同仇人一般,夫妻感情如此地差?
长生曾无意间听到几个婆子私下聊天,说自从女儿谢锦娘出生后,明清再未踏进过林心慧的房间,起因就是明清喜欢上街上一个卖唱的外地女子,要死要活地想纳为姨娘,林心慧坚决反对,明清已整日不归家相威胁,老夫人无奈两边相劝,夫妻俩各让一步,林心慧同意那个卖唱女子入府,明清不再坚持纳为姨娘,只收为通房丫头。
可是那女子入府后,虽然生得不怎么样,却有一股子骚劲,又会做低伏小装可怜,明清深深被她迷惑,除了她再不进其他妻妾的房间,林心慧每日吵闹不休,惹得明清更加厌烦,夫妻俩水火不容。
后来有一次谢明珠的婆婆生病,明清陪老夫人去长安看望她,不过三天光景,林心慧竟然找了外地的人牙子把那名通房丫头卖到远处的妓院里,等明清找到,已经被糟踏得不成样子,明清本来还有些舍不得,想求了老夫人让她回府,老夫人坚决不许,后来那个女子得了脏病,不知被转卖到何处,明清当然也不会再要了,却因此恨上了林心慧,几乎夜宿青楼不回府,直到庆姨娘进门,夫妻二人又爆发了新的矛盾。
长生忽然猜想,林心慧嫁给明清之后,自己却处处不如意,被她舍弃的明澈仕途上节节高升不说,还对妻子林心怡极好,所有的妾室通房全成了摆设,而且明清风流成性,两人感情极差,她自以为舍庶子嫁给嫡子占了便宜,谁知却成为笑柄。
反倒是林心怡,因为父母早亡被嫡母冷漠忽视,直到十九岁未聘未嫁,为了成全林家和谢家的脸面,也为了成全林心慧和明清所谓的爱情,才被人想起,才代替林心怡嫁给明澈,却无意中拥有好姻缘,在这个时代,以明澈的才貌和地位能对妻子那么专情,甚至不顾林心怡生不出儿子,专情到令家中长辈不满,简直就是极品好男人了。
林心慧每日因为丈夫的花心醋海泼天,却偏要面对林心怡夫妻的恩爱,她的内心一定妒忌极了,对林心怡的恨意皆出于妒忌吧?
长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要不是明净就在对面坐着,差点又为姐姐落下泪来,为何她如此福薄命短?都等不及自己赶来见她一面?
明净不解长生为何看起来如此难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对大哥有意,所以为大哥对大嫂的痴情心情不好?顿时心情有些低落。
长生却觉得自己失态了,压下心头的难受说:“他们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明明是自己不对,反倒象是别人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似的。且不说别的,你看看二夫人对姝儿的态度,还是亲姨母,不但从不关心过问,见了之后却冷脸相对,就是锦文欺负姝儿她也不管,这人真是活该。就是外人见了没娘的孩子也要多几分怜惜呀!”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过份了,人家毕竟是谢家二夫人,自己一个外人不该说三道四,不过牵扯到姐姐和姝儿,心里气愤让她有些身不由己。
怕明净生疑又解释道:“我是觉得她对姝儿太差了,是姨娘和婶娘的双重身份,怎么还不如外人?”
明净冷笑一声摇摇头:“她还以为自己嫁给明清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全是活该,也幸好她这种人当初没有嫁给大哥,要不大哥还不被他害苦了!”
长生轻笑一声:“那也未必,她和二爷的矛盾就是因为他太花心,嫁给大将军也许就不会了。不过话说回来,大将军待大少奶奶好,那是大少奶奶值得他这样做,换了别人未必会!”
明净听她一口一个大将军,心里有些不爽快,索性说:“这样的女人不说她也罢,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她永远不会待姝儿好的,你以后多提防提防她,尽量离她远点,别让她把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
长生瞪了明净一眼,却也听明白了他的话。他是说,如果林心慧知道明清对长生起意,又对紫葫做下恶事,她不但不会责怪自己的丈夫,还会记恨长生。她拿明清无法,二房失宠的姨娘和她一样独守空房,不值得她报复,正得宠的庆姨娘有明清护着,她报复不了,一旦得知明清对长生有意,一定会恨死长生的,而她又最善于把仇恨化为行动。
明净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看着长生说:“大哥那天还对我说了许多朝堂上的事,你听了就会知道为何裴家那么着急想搓合子骏与姝儿的亲事。别着急,我慢慢对你说,这件事说来话长,皆是前朝旧事。”
明净一五一十把那天和明澈的谈话内容全告诉了长生,长生听明白了,现在谢家的主要矛盾是在太子和秦王两党之中立场不一致,小小一个谢家,成年的主子不过五六位,矛盾却如此尖锐。而明净明着听从嫡母的安排,实则为明澈办事,夹在中间恐怕也不好受吧。
他们的父亲谢无涯在世时,因为最初支持的是秦王,也跟随的是秦王,筹集的财力也大多给了秦王,所以死忠秦王,为了秦王不惜放弃公侯之位,甘愿居于一个小小的武功郡伯,只为了秦王能够在关中之地有武功这么一块退可居蜀进可入京的根据地,不至于被太子建成一网打尽。
长生暗暗佩服他识人之准,居然临终有命谢家必须死忠秦王,她才不认为谢无涯只为忠义,而不顾儿孙的生死和谢家前途。他当年能在为杨广宠臣时之时暗中资助看起来处于劣势的李渊,到后来不惜压上全部家当,说明他必定有远见卓识,预料到李渊有执掌天下的一天。
果真大隋灭亡之后,谢家的富贵越发安稳。临终之时,又以独特的政治嗅觉预计到将来坐天下的必定是看起来犹如困兽的李世民,而不是似乎胜利在望的李建成。如果谢家主子齐心,遵从他的遗命死忠秦王,那么李世民继位后,谢家的日子岂不是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可惜呀,老夫人和明清受裴家影响,又为朝堂局势所迷惑,一心为太子效力。
好在明澈严守老父之命,也颇有政治远见,无论建成的权势多么大,无论世民处境多么困难,他都准确地判断到两人成功的可能各占一半,并选择了始终忠于明澈。所以老夫人说明澈死忠秦王就不怕将来锦姝被卖入教坊,真是很可笑,等到玄武门事变发生后再看谁输谁赢吧。
事实证明,玄武门事变中,建成抢先朝世民射了一箭,只不过因为技艺不精或者说不够镇定给射偏了,反被世民一箭射下马而死。
两人之前所有的种种努力都在这生死一箭中,若是太子一箭成功,那么惨死的就是秦王,成功的机率果真各占一半。胜者为王败者寇,无所谓谁善谁恶,只有谁输谁赢,若是太子成功,那么秦王身后的一切,骨肉家人、亲友手下,全都有会被太子严惩,如同秦王即位后对待太子的家人手下一样。
“自从那些次和大哥深谈之后,我才知道为何太子下了那么大功夫拉拢大哥。这些年,太子为了踩倒秦王,在皇上的帮助下做了许多事,包括对秦王在军中的心腹明升暗降夺其实权,而秦王最大的两个势力他却始终无法,一是大哥在晋阳或明或暗的重兵强马,一是长孙无忌的运筹帷幄,这两个不去一个,太子能不能坐天下很难说,就是坐了天下也坐不稳!长孙无忌是秦王的姻亲,他当然死忠于秦王,太子也知无法从他身上下功夫,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到大哥身上。”
长生却不解了,假如历史是反的,就算没有玄武门事变,最后太子赢了,那么秦王所有的势力一定会得到彻底清除,太了的天下怎么会坐不稳?就是有长孙无忌和谢明澈又能怎样,到时还不是全被一网打尽?
明净看出她的疑虑,轻笑一声:“别急,听我说。秦王的地位是血雨腥风里拼出来的,手下又是人才济济,他果敢善断,手段狠绝,为了江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又怎甘束手就擒?大哥说他不但不顾一切地跟太子争天下,还早就想好了退路,就是万一失败也不至于下场惨淡。他能想到自己的退路,皇上和太子也能想到,因为有皇上的鼎力支持,所以太子自信一定会得到天下,所以他现在根本不为继位发愁,却深怕秦王事败后会留有后路,将军再起兵跟他争抢天下。”
长生渐渐有些明白,明净正色道:“这个退路就是大哥。他有两条退路,一条是经武功入蜀中分国而治,他在蜀中做战多年,有一部分拥护者,若如蜀肯定会占领南方各地同太子分国而治,到时将会有南唐和北唐两个大唐,但是在蜀的势力比较分散,想要匆忙召集有一定难度,弄不好会被太子打个错手不急或者势力被分化。二是出潼关奔晋阳,控制晋地拥兵自重,然后召集旧部等待时机抢夺太子的天下。他若入蜀,凤翔守将陈中天是个痴汉加勇汉,只认皇上不认什么太子与秦王,所以过凤翔难度较大。而潼关守将杨相成与长孙无忌是表亲,死忠秦王,我估计皇上传位给太子前,一定会千方百计把杨相成调走,也因此可以确定他定会入晋,而大哥在晋的兵马势力就是他以后最大的凭仗,没有这个,他将一败涂地。”
长生总算明白了明澈对于秦王的重要性,他就是秦王的退路,就是秦王在角逐皇位失败之后再起死回生的法宝,难怪太子千方百计要拉拢明澈,而裴家就是太子拉拢明澈的媒介,裴家也很懂得明澈的心思,他现在最看重的莫过于锦姝,所以谢明珠千方百计善待明珠,裴寂身为权臣不惜纡尊降贵求聘锦姝为孙媳,原来全是权势和利益的刺激。
明净面色有些凝重:“但是目前秦王的日子很不好过,现在皇上已经加紧削夺秦王党人的势力,大哥怕是日子也不好过,要不是他在晋阳多年,死党极多,怕是早被撤了。皇上曾往晋阳派过几次监军,想查出什么问题借机把大哥换到别处,但是每次都抓不到什么把柄,加上北边外族形势不稳,只不过深忌大哥不敢造次,没有大哥他们肯定会挑衅,皇上权衡再三轻易不敢动,若引来外敌倒是大罪过了,只得不了了之,先从其他地方着手削减秦王势力,听说他每替换一个秦王党人,就赏给秦王大量金玉珠宝和绝色美女以示安慰,若秦王是庸庸之徒也就满足了,偏偏他志存高远,不是小恩小惠能收买的。大哥说了,两者之间已经势同水火,下毒、暗杀、收买内奸,他俩把手段都用尽了,今年之内结果如何必见分晓!”
长生无言了,她总觉得其中好象有什么问题,就是想不明白,忽然想到明清身为中散大夫却长期不上朝,忍不住问明净。
明净无奈地摇摇头:“他是身怀太子之命,一为留在谢府观察武功郡这块军事要塞的动静,注意大哥有没有在此动用爹爹留下的势力为秦王入蜀做准备,二为随时注意大哥是否的行踪,所以他连朝也不用上。”
提及明清,长生心里恨意又起,真希望玄武门事变后看到他受到严惩。不过今夜长谈,她的收获很大,以后真要好好提防谢明清夫妇两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2章、试探口风

阳春三月,春光正盛,正是一年最好的季节,长生却因心事重重懒得去体会,倒是锦姝不知怎地想起从长安回来时一路游玩的情景,就苦求长生想要出府一游。
长生劝说了几次劝不下,自个也有些心动了。春光明媚,草长莺飞,谁愿意禁锢在高墙重瓦之内?她不过为了饭碗才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性子,若能带着锦姝踏春出游,肯定是再快乐不过的事情,而锦姝的性格已经渐渐如常,裴府之行她受益极大,若再有机会出游,长生相信她会越来越活泼开朗。
而且明澈拒婚之信尚未寄回,老夫人对锦姝的要求可以说是无一不应,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游玩。
既然已经起意,长生再也坐不住了,刚好锦姝去学绣活了她有空,派小维打听到老夫人午睡起来正和瑞姑闲谈,一般这个时候是老夫人最无聊的时间,也最喜欢别人去找她,因此稍做梳理就一个人去了。
老夫人看见长生果真欢喜,面上竟然露出几分慈爱,长生也不管她是真是假,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瑞姑笑嘻嘻地说:“还是周姑娘善解人意,老夫人正闲得慌怪几位主子忘了她老婆子,也没人陪她说说话,刚好姑娘就来了。”
长生不敢轻视这个老夫人的心腹奴才,陪着笑说:“瑞妈妈高抬了,长生不过一个穷教书的,哪敢和主子们相提并论?老夫人是钦赐的诰命夫人,陪她老人家说笑也要有资格,长生哪敢托大?不过想到老夫人小睡起来刚好有空,我有点事要禀告老夫人,只要不讨人嫌就好!”
老夫人摇摇头笑骂几句,倒象真心喜爱一样令长生坐近些,拉住她的手端详一番,不住地点头,然后对顺姑说:“要不是周姑娘的身世在那明摆着,我还真不信她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村姑,若村姑都生这个样子,肤色都这样嫩,大家闺秀们还有什么脸?从小到大娇养着,也比不过人家!”
长生看着她的瑞姑谈笑间似在交流什么信息,心中有些狐疑,就笑着说:“老夫人说笑了,长生倒千真万确是村姑,不过在宫里多年,沾染了一些龙息凤脉而已,但村姑就是村姑,哪敢同千金小姐们相提并论呀?至于肤色嫩,刚入府可不是这个样子,还是谢家风水好,老夫人又处处厚待,好汤好水养的,若是不好,倒对不住老夫人的厚爱了!”
顺姑看了老夫人一眼,探究着说:“姑娘这么好的人才,又识文断字,真的不比千金小姐,只可惜年龄耽搁得有些大了,好在生的嫩面,看着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老奴想,以姑娘的人才怕是好男争相求呢,哪能在家里不聘人,却被大将军相中做了教养姑姑?姑娘别在意,老奴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咱们有缘而已!要不然晋北距武功这么远,又非亲非故,咱们哪能认识呀,这就是人说的那个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吧?”
长生愕然,这也太能扯了吗?不就是想探听自己和明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到千里姻缘一线牵上了?也太直接了吧?瑞姑不象这么言谈随便的人呀?
老夫人和瑞姑看到提及明澈长生不但面无羞喜之色,反而一付惊愕的样子,两人也有些吃惊,迅速对视一眼,老夫人呵呵地笑了,轻斥到:“你这个奴才,年轻让你跟着我好好识字,偏你懒得慌,你看看,学艺不精,净丢人现眼闹笑话!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是我这个老婆子和周姑娘成姻缘,还是你一个老奴和周姑娘成姻缘?你可给你记好了,以后别再闹笑话了,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长生回过神来,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笑了:“瑞妈妈说错了,老夫人可别怪她,因为刚好可以用来教育大小姐,让她知道什么叫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