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说的对,公主府一直留着,反让人时时惦记着她的亡国公主身份和她儿子身上流着隋炀帝的血脉,这对她们母子是极不利的,不如赏赐给别人。
不等长生开口,明净笑着说:“这有什么可避讳的?我大唐方兴未艾如日中天,长生又是皇上亲封的德孝公主,还用避讳这个?何况如今的皇宫不也是前隋旧宫?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一样住着?我和长生不在乎这个。”
“驸马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能死而复生活到现在,想必是命极硬极克晦气的,现在又有皇兄皇嫂的龙气凤息罩着,还怕这点晦气不成?就依皇嫂所言。”
长孙皇后都主动提出了,又是一心为她考虑,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最主要的是,她死而复生穿越过来两世为人,又经历了牢狱之灾,还会担心这点晦气?
长孙皇后欣慰地笑了:“本宫果然没有看错,前隋尚奢华享乐之风,杨妃妹妹又曾是炀帝最宠爱的女儿,那府第真的是极美极好的,所有公主皇子府都比不上,本宫看过一次都十分艳羡,赏给别人本宫还舍不得,也怕有些没福气的人会忌讳,妹妹不嫌弃最好了,等皇上来了本宫就跟他说。”
说着李世民赶来用午膳了,听了关于册封从简的建议深表赞同,又听长孙皇后说要把昔日的如意公主府赏赐给长生做德孝公主府,沉吟一会叹口气:“皇后的提议甚合朕意,只要长生妹妹不忌讳就好,反正吉儿是绝不能去住,恪儿更不能住,老是空着反引人猜疑,就这么办吧。里面要改建或者添置什么,就由叔王和礼部商议着办,交给别人你们也不放心。”
长孙皇后点点头:“由叔王出面,肯定处处都让长生妹妹满意。杨妃妹妹那里,还须皇上亲口对她说才好,妹妹是个聪明人,定会明白皇上和本宫的苦心。”
李世民赞许地点点头:“还是皇后想得周到,传膳吧,朕的宝贝千金呢?”
“她和两个小姐妹嫌我们大人说话烦,正在后殿玩,云碧,去派人请公主和两位小姐用膳吧。”
长生无语,长孙皇后真是以夫之爱为爱,以夫之恨为恨,不但要处处为丈夫着想,就连丈夫的爱妾庶子都要考虑周全,她是真的不得不如此辛苦隐忍,还是爱丈夫爱的到了忘我的地步?
什么皇上亲口对杨妃妹妹说才好,其实还不是给李世民多一个亲近宠妃的借口,怕是杨吉儿再懂得此举是为她着想,也会难受落泪,而李世民也不知要费多少心思多少赏赐去哄劝宠妃了。
爱一个男人哪个女人都会,爱到如此大度无私失去自我的地步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难怪谁也无法憾动长孙皇后的地位,也难怪她虽然母仪天下光芒万丈,却在三十六岁的韶华早逝,怕是心累伤身吧。可她以此为乐甘之如怡,怕是谁也无法劝慰的动。
很快千金公主领着姝儿和杜芸瑶过来了,她一见父皇就扑过去撒娇,有她们三个在,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
捧着杯盘碗盏的宫女如同穿梭一般而入,丰盛的午宴就摆在昭阳殿的正殿里,正午的阳光穿过宫门照在华丽的地毯上,那些镶金嵌玉的家俱摆设闪闪生辉。
长生忽然觉得,自己就象在演一场古装剧,而且入戏太深,深得忘了原来的身份,深得要一生一世留在这本戏里永不出去,若不是还有关于姐姐的回忆,前世的一切简直象做梦一样遥远。(未完待续。)
第444章、沧海桑田
一出昭阳殿,长生按耐不住激动问明净:“菊香和小喜呢?”
明净扶她上肩舆:“你们好久不见,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家难免情绪激动,又都有千言万语要说,这里不方便,你的身体也受不住,更怕扰了皇后娘娘清静,刚才用膳时我中途离开一小会,是按岳母的吩咐派人先把她俩送回王府了,先歇在宝珠院等咱们,别着急,回去就可见到。”
长生一想也是,她的身体受得住受不住倒没问题,关键是大家肯定是又哭又笑,还有好多话要说,在这里见面就得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确实不方便,还是母妃考虑的周到。
至始至终,她都没问及宇文昭仪,更没打算为她做点什么,她们只有主仆之份,并无特别的情份,还不值得为她冒险。想救她更是纯属自不量力,宇文昭仪后来沦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帮凶,帮助他们做了不少祸害秦王府的事,就算她不死也是活罪难逃,种什么因收什么果,自己没那个本事救她。
轿子到了宝珠院门前,长生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激动,正待下轿,明净揭开帘子抓住她的手:“你有身孕,等会不可太过激动,你们姐妹已经团聚,以前种种磨难都成为过去,不要老是提起往事伤心,多想以后高兴的事,好不好?”
纪王妃也过来了:“明净说的很对,姐妹相见难免激动,千万注意身体,你们下午好好述离别之情,周嬷嬷到了之后直接送来见你,母妃给你们安排了团圆晚宴,我们都不参加了,你们几个好好相聚,我明日再设宴招待她们。”
长生点头应了:“父王和母妃快去歇息,这里有明净陪我就行了。”
淮安王欲言又止,讪讪地张口了:“安阳可能还不知道你封了公主,她是小孩子心性,若知道了难免心中吃些小醋,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要和她计较。”
长生轻笑一声:“放心吧父王,妹妹心地单纯性格直爽最好相处,我是姐姐自然不会跟她计较。我倒觉得父王小看妹妹了,妹妹只会盼着我好,哪里会真正不快呢?”
淮安王老脸微红:“你妹妹确实心地不坏,就是年幼不懂事,你是姐姐,让着她也是应该的。若她做的太过份你只管告诉父王,父王定会替你做主。”
哦,妹妹给姐姐找茬是应该的,姐姐忍声吞气也是应该的,谁让姐姐没事封什么公主比妹妹高一大级?要是处处不如妹妹那就没事了?
一看明净皱起眉头,母妃明显气涌心头欲出言相驳,长生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带着几分娇嗔:“放心吧父王,妹妹知道我封了公主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吃我的醋?只有恶毒的外人才会这么做。你再老说妹妹不好,我可不依!”
淮安王见长生懂事又贴心,又能肯亲近自己,夸赞几句直往金侧妃的方向走去。
纪王妃忍不住说:“刚才皇上说公主府改建和添置东西的事让你和礼部商量着办,王爷什么时候有空?”
淮安王步伐急匆匆的:“本王现在很累先歇息了,公主府的事明天再说吧,要不你有空带着明净和长生抽空先去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然后本王再吩咐礼部去修整。”
长生冷笑,自己封了公主,庶母和庶妹反不高兴,父王不责怪她们还亲自去哄,说不定还要赏下许多东西让她们心理平衡一些。而自己封了公主实在是对不住妹妹,所以就该忍声吞气。
她拉住纪王妃:“母妃先去歇下吧,明天若没什么要事,我们一起去公主府看看,父王没空就算了,有母妃给女儿操心就足够了。”
看着长生亲昵的神态和笑容,纪王妃释怀了,有这么贴心的女儿,还用在乎别的?自己只有长生这么一个孩子,人家可是儿女成群,哪能要求他和自己一模一样对待长生呢?
明净自觉地送纪王妃去歇息,长生知道她是为了给自己和菊香她们单独的相处空间,就笑着应了。
压住心头的激动走进门,看到憔悴不堪的菊香和小喜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榻上喝茶,若不是事先知道是她俩,简直第一眼都认不出来,就这还是更衣梳洗收拾整齐了送过来的,看来她俩在杂役局确实吃了不少苦。
见她进来两人齐齐站起来,眼中惊喜、激动、难过、自卑什么表情都有,长生挥手示意丫头下去,掩上门,扑过去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菊香和小喜发出压抑的哭声:“我们俩以为就要被折磨死在那个地方,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好命,还能再见到你!长生,谢谢你对皇上说我们有救命之恩,要不然依着他对宇文昭仪的仇恨,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更不会又是封女官又是厚赏了。”
“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其实我一直都没忘了你们,一直都想找到你们,只是以前自身难保没那本事罢了。而且救命之恩确实有,我只是告诉皇上有这回事罢了。”
等她们哭够了,递过巾子擦擦她们的脸,拉着坐下细看,惊讶地说:“你们怎么瘦成这样?简直是皮包骨头!小喜以前老嫌自己胖,现在憔悴成啥样子了!菊香那么白的肤色现在又黑又粗的,呀,手都裂血口子?若不是细看,我都认不出来了,你们过得什么日子呀!”
小喜抹着泪:“这还是昭阳殿的云青姐姐让人服侍我们仔细沐浴过抹了膏脂润过的,要不然姐姐见了就更认不出来的,我们在杂役局被折磨的都快不成样子了,我天天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没想到还能被姐姐救出来!”
“快说说你们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菊香轻抚着手指上的裂纹和血口子:“玄武门事变前的日子,不说妹妹也是知道的,虽然时时小心谨慎,但什么粗活也不用干,吃穿用度都不缺。太上皇还在世时,当今皇上只让宇文昭仪去服侍先皇,也暂时放过她和春华宫诸人,只遣散了大半,留下了四五个近身服侍,我和小喜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被留下来了,可是先皇没有多长时间就驾崩了,宇文昭仪不等别人来罚她,自己先悬梁自尽了。”
“她死了?哎,年轻纪纪的。她以前那么受宠,那么美艳风流聪明伶俐,我还以为凭着先皇的宠爱,她好歹能逃出命来在感业寺为尼,谁知已经去了,我怕犯忌一直不敢问,真是没想到呀。”
小喜面有怨色:“如果她不死,我们也不用受这些罪,她自己作恶多端与我们这些奴才何干?皇上就等着太上皇驾崩后收拾她解恨,可她倒聪明随太上皇去了,皇上记恨她的所作所为,把气全撒在我们这些服侍的人身上,这才把我们贬去杂役局受苦,长生姐姐你看看!”
小喜说着拉松衣领弯下腰,长生吓了一跳,只见她露出的背上,全是一道一道新旧鞭痕,菊香哽咽了:“我身上也一样。春华宫连同我和小喜在内,总共有五个宫女被贬到杂役局,一个病死了,两个受不了苦与管事太监做了对食,你若再不救我们,只怕再无见面之日了。”
长生轻抚着小喜背上的伤痕掉下眼泪:“还疼吗?”
小喜摇摇头:“本来很疼,云青姐姐派人熬了药汤让我们洗沐,又让人给我们抹了药膏,现在不疼了。长生姐姐放心吧,只要再不挨打,很快就会好的。”
长生揽着她的头:“你们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女官,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公主府很快就会收拾她,到时我们和周嬷嬷一起搬过去,你们帮我打理公主府,就当是自己的家,想怎样就怎样!这里是淮安王府的宝珠院,淮安王和王妃是我亲生的爹娘,你们且安心住下好好休养身体,稍晚周嬷嬷也会送到,我们以后再不分开了!”
“呀,刚才光顾着难过了,我们还没问你怎么忽然成了淮安王的女儿?又忽然封了公主?你的爹娘不是在云州乡下吗?刚在宫里怕引起麻烦不敢多问,而且听说你已经成亲了,快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长生笑着摇摇头:“命运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我从没想过自己的命运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长生细细地从她离开宫门后不见人来接,后来回乡又待不下去应聘到谢家做教养姑姑,谢家被抄后下狱又被赦,自己也与明净真心相许结缘,一直说到身世揭开。
整整一个时辰,菊香和小喜听的一会目瞪口呆、一会连连叹息、一会欢喜万分、一会百般揪心,直到长生说完了,菊香才软软地靠在她肩上心有余悸地说:“还以为我和小喜这几年经得事够多了,没想到你从出宫那一天就没安生过,简直不可思议。”
“是啊长生姐姐,你真了不起,难怪你做公主呢,如果不是那一夜你劝说我们俩帮助秦王逃过太子和宇文昭仪的毒手,我们哪能活着出宫?你经的那些事换作我,还不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长生摸摸她的头:“其实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无可奈何被逼出来的,谁能在这一刻看到下一刻的事呢?”
“人说沧海桑田,大概就是指你的以前与现在吧?与其说你命好得到了今天的一切,不如说你是自己辛苦努力的结果,换做我或者小喜,不是一出宫因为无可奈何嫁了你说的那个侍卫队长高守仁,就是回乡受不了苦听从父母安排给地主家做妾,哪里会想到另谋出路应聘做教养姑姑?就是做了教养姑姑,在那种复杂的环境里也呆不下去,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没多大关系的孩子主动坐牢,也只有你才能化解那么多危机,在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得到今天的好报,今天的一切虽是你命里该有的,却也是刻意谋划的,对不对长生?”
长生笑笑不语,示意她们喝茶吃点心。她没法对她们说,她只所以无怨无悔全心全意地对锦姝付出是因为前世的姐姐,而她在谢家经历的一切直到嫁给明净,全是因为锦姝的原因。从她看到招聘启事的那一刻,命运就与锦姝与谢家与明净紧紧的连在一起,而这一切一定是姐姐在冥冥之中指引着。
长生抿嘴一笑:“我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我已经有了身孕,等他生下来有你们忙的!”
“这件事嬷嬷知道,你相公都告诉嬷嬷啦,嬷嬷不怕忙!”
“周嬷嬷!”长生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周司役,菊香和小喜站在身后直抹泪。
长生起身上前抱住周嬷嬷,在她穿越来最惶恐无助的时候,在宫里处处危机的时候,对她整整八年无私的疼爱与照顾,这份感情不比周王氏和纪王妃差。两年多未见,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也瘦弱了许多,一付历经沧桑的样子,未变的是她眼里的慈爱。
还是周嬷嬷轻轻的推开她:“你有了身子,要处处小心,不可激动,嬷嬷这心里一高兴,觉得自己还精神得很,照看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明净笑着摇摇头:“你们慢慢说话,我去看接风宴准备得怎么样了,半个时辰后摆宴。”说完退出去掩上门。
“孩子,你不但救了我们,自己也苦尽甘来了。你相公亲自去接的我,路上把你出宫后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对我说了,菊香和小喜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能有今天的福报确实不易。本来嬷嬷已经心灰意冷,以为要在感业寺洗衣洒扫饥寒交迫直到死的那一天,没想到还有这等福份,我这辈子再无遗憾,你放心吧,以后我们三个定会帮你把公主府管得好好的,让你安心相夫教子!”
长生点点头:“若不能得你们在身边,我再享受荣华富贵心里也很遗憾,不是我救了你们,是你们了结了我的心中憾事,以后我们就情同母女姐妹不离不弃!”(未完待续。)
第445章、接受现实
金侧妃看着安阳一怒之下摔碎了一只昂贵的白玉茶盏,还要乱砸东西,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儿从小被惯得骄纵跋扈却又头脑简单自以为是,遇到一点小事不是来向她求助,就是乱摔东西指责别人泄愤,真让人无可奈何。
“够了!给我住手!除了乱摔东西你还能做什么?还指望你帮助安怀,我看你这性子自身都难保!”
安阳闻言怒气更甚:“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一个下贱的宫奴粗鄙的村妇凭什么处处高我一等?占了嫡长女位置不说,居然还封为德孝公主!她凭什么?凭什么?一定是父王看她可怜才求皇上封的!父王真是太偏心了,他平时对我的宠爱都是假的!假的!不行,我要去找他!除非他去求皇上也封为我公主,否则我和他没完!”
金侧妃气极一个巴掌扇过去:“去呀!去呀!你快去!你父王天天念叨着说你不如周长生大度宽容,你再去大闹一场让他坐实了自己的想法更好!听说这个公主是因为周长生曾对皇上有救命之恩才封的,你最好闹的大一些让皇上和皇后也知道然后惩诫你,让宗室和满朝上下都知道,让人人都来耻笑你一个庶女郡主居然枉和嫡长女公主争身份,让我们母子沦为笑柄,快去吧,闹得越大越好!你闹大了周长生就会打回原形做不了公主,你就会成为淮安王府的嫡长女,就会取代她做德孝公主,快去吧!我绝不拦你!”
安阳愣了一下,捂住脸沮丧无比地跌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起来:“我心里难受呀母妃,以前父王最宠的人是我,现在却天天说我不如周长生那个贱人好!那些贵妇小姐们都在背地里嘲笑我是假冒的嫡女,如今那个周长生还封了公主,更是高我一等,谢明净做了驸马不说还授了官,高了明澈一大截,我已经被人耻笑够了,我受不了了,凭什么那个贱人平空出现就夺去了属于我的一切?甚至还越过我去,她凭什么?”
金侧妃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强行狠下心不去安慰她,反而继续怒斥:“你不服是吗?你不服就能改变现实吗?你不服就能取代她的地位吗?这都是她命里该有的你知道吗?出了事不想着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损失,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只知道大哭大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安阳仍是捂脸哭着,仍是没有理解母亲话里的深意,金侧妃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明白,自己的女儿是真的比不上周长生的,要是两人换了位子,周长生会越发风生水起,而安阳却不知会落到什么地步了。
何况无论周长生出现不出现,女儿也是封不了公主了,封为郡主已经太上皇格外开恩了,安阳这些年表面虽是王府嫡女的身份,大家为了讨好淮安王也把她做嫡女看待,但实际上宗谱里明明白白地记着她是庶女,安怀是庶子,若非周长生提出要把安阳记在纪氏名下,她无论如何都是算不上嫡女的,若闹腾下去,对安阳乃至她们母子三个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既不能改变什么,不如接受现实,既然斗不过这个平空出现的敌人,不如结为朋友为己所用,要不然只会蒙受更大的损失,她相信,只要善加利用,最终胜利是属于她们母女。
因为周长生再聪明能干再得皇上和皇后青睐,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只是个女子,做不了淮安王世子,继承不了淮安王府的家业,或许会分去一些淮安王对女儿安阳的宠爱,却对儿子安怀没有半点影响。若是得罪了纪氏和周长生,影响了安怀封世子的大事,才是真正的损失。
而且此事对女儿安阳的地位并没实质上的影响,承欢膝下多年,金侧妃相信丈夫最心爱的女儿还是安阳,对周长生好一是因为愧疚,二是因为怜悯纪氏膝下荒凉罢了,与其闹腾让他心生不快,不如改变态度谋取更大的利益。安阳从小在家里独占恩宠,在贵女圈中又风光无限,自然不容人夺了她的风头,养成了骄纵独尊的性子,这次若不借机挫挫她的锐气,以后没了父母相助,她如何自处?更别提襄助儿子安怀了。
无奈地看了一眼犹自掩面低泣的女儿,她叹了一口气,决定向正妃纪氏低头,和已贵为德孝公主的周长生交好。周长生与安阳不仅是亲姐妹,更是亲妯娌,谢明净现在贵为驸马又入了仕,他与大哥明澈感情深厚,只要搞好关系,他们没有理由不帮着自己母女三个。可现在要交好纪氏和周长生,已经不是金玉田宅之物能打动的,她们不缺这个。
思前想后,她想到了女儿安阳每次对周长生(她们母女俩从内心根本不承认长生姓李)不满时,都会辱骂一对双胞胎姐妹丫头泄愤,而这两个丫头正是以前在武功郡伯府里服侍谢锦姝和周长生的人,与周长生称得上是主仆情深,何不借这两个丫头向周长生示好?
“好啦,哭够了吗?哭够了擦干眼泪听母妃说,若不肯听你就闹腾去吧,最好惹怒皇上和皇后,让你父王寒了心,再和郡马反目成仇,再让大家都来笑话你,我绝不拦你!”
安阳发泄够了,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父王已经不象以前那么宠我了,郡马自顾不暇不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母妃再不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金侧妃顿时心软成一团,这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亲骨肉呀,要说骄纵任性还不是自己惯的?自己不为她打算还能指望谁?“那你肯听母妃的劝吗?”
安阳并不笨,她听进去了母妃的话,自己再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不服气,也不能改变什么,闹腾下去只能惹父王生厌惹众人嘲笑,说不定还会激怒皇上和皇后,明澈升职回京的事情还指望着父王向皇上求情,若是激怒了皇上影响了明澈的升迁,实在是得不偿失。母妃一向足智多谋,不如听听她有什么主意。
“这世上只有母妃是全心全意为我打算,我不听母妃还听谁的?”
金侧妃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亲自给她擦了脸,喂她喝了茶,拉住她的手:“你可曾想到纪氏并无所出,周长生再厉害也做不了淮安王世子?你父王再宠她,只要安怀做了世子,将来王府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母子的?这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事!与其激怒你父王让他更加偏向纪氏和周长生,不如让他心有愧疚补偿我们!而与其和纪氏母女相争便宜了别人,不如拉拢她们帮助我们达成心愿?你想过这些没有?而且郡马一直很信任很器重他们两口子,你闹得太过,不怕让他心中不快吗?你当初不顾一切要嫁给他,难道是为了夫妻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