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可却揪出不放:“云姨娘没有能力,云家也没有能力吗?按常理说,云姨娘跟公子私奔到了侯府,虽然错的再厉害,做父母的总会放不下心,必会暗中打听寻找,倘若云家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偏偏云家虽不是官宦却财大气粗,即是拉不下面子来找女儿,但安排一两个人暗中照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怀疑田玉莲是云家暗中安排进府的,因为她会的饭菜很合姨口味,娘忘了,前段时间云姨娘有孕,你还让她负责云姨娘的饮食?我细细查了,就在前几天,云姨娘借口田玉莲饭菜做得好派人来打赏,可是田玉莲见过面,两人很可能早就商量好了!”
老夫人看看于夫人,再看看青姨娘,三人面面相觑,云家竟然把手脚做到侯府里?这凌意可也太厉害了,连一个小小的帮厨都查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还是掩饰地说:“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可儿多心了,府里厨子多,各人手艺都不相同,府里的主子各有喜欢的厨子,何况怀孕之人挑食,再正常不过,未必就有云家有什么关系。”
于夫人也不可置否地说:“就是有关系也不奇怪,她们一起跑了也很正常,云家派她来就是暗中照顾女儿的,她一个奴才还能违背主子的命令?”
凌意可扑通一声跪下:“可是关键是的,田玉莲身为帮厨,管事的安排她负责二房各位主子的茶饭,经常下厨做菜不说,而且每道茶点粥汤饭菜都要由她分发装盒,才交给传饭的丫头,每次传饭时都是最忙乱的时候,若她想在饭菜中做手脚,不是太容易了吗?”
青姨娘心中渐渐清明,她已经明白了凌意可下一步要说什么了。于夫人狐疑地说:“可二房不都好好的吗?也没见谁中毒或者得什么怪毛病?也许云家安排她进府只为暗中照顾女儿,并非有什么想法,可儿不是多心了?”
凌意可却顿时泪流满面:“可儿进门两年多,却一直未有身孕,不瞒老太太和娘,我暗中请了不少名医延治,却没有任何结果,我不孕也就罢了,为什么卢姨娘身体健康,进门一年多也未有孕?还有琴音、红颜、佳人,就算我身子有毛病,难道她们都有毛病?偏偏只有云妹妹一举得男不说,还再次有孕,老太太和娘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老夫人面色顿变:“你是说,你们不孕是有人暗中做手脚?可香儿不是也生下小容儿吗?”
“所以才说她们奸猾!倘若我们都没有身孕,肯定要起疑心,说不定细查之下就可查到田玉莲头上,偏偏她们让书香生养,不是正好解了我们的疑虑吗?而且书香身份低,生的又是丫头,能和翼儿这个长子相比吗?倘若我无孕,翼儿这个庶子和嫡子有什么区别?”
老夫人迟疑了一会说:“也许是可儿多心了,厨房里你们多人,哪容她如此做手脚,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经常如此难免被人发觉,我想她没这么打能耐。至于云氏有孕你们不孕,有时也是巧合,有时也是机缘未到,你们还都年轻,说不定等奉直回来后一切都能遂心了!”
凌意可心里一阵悲哀,奉直回来?谁能知道他是不是还能再回来了?也许今生都没有母亲的命了,又见她话里全是包庇云氏之意,心里又难过又气愤,难道那个害奉直子嗣不旺,害自己膝下荒凉之人,就因为生了儿子就处处受人包庇?倘若奉直真的已遭不测,谁能为自己守寡又无子负责?
她上前一步泪流满面:“老夫人!娘!你们到现在还要包庇云氏吗?就因为她生了儿子,所以做了再大的错事都能原谅?可儿何错之有?要被一个妾室害的不能生养?她想要亲生的儿子,难道可儿就不想吗?何况可儿的孩子还是嫡子,老夫人和娘舅不怕公子被人诟病美誉嫡出的儿女?
大家都沉默了,云氏却是让人生疑,可是母亲实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无聊怎么样,云氏有子再次有孕既成事实,奉直生死未明,她们母子平安是重要的。
于夫人见凌意可情绪几位激动,连忙安抚:“可儿勿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也不能轻易断言。
就是确有此事,田玉莲做的不等以就是云姨娘做的,也许云家为了提高女儿的地位才刻意如此,云姨娘不一定就知情。若想真的查明真相,找到田玉莲和云氏才是最关键的,你累了一天,赶紧下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未明再合计合计到底该怎么找到她们!”
看着凌意可愤愤不平地退下,青姨娘试探着问:“老夫人和夫人觉得二少奶奶说的话可信吗?难道二房子嗣不旺果真是云家为了提高女儿的地位做得手脚?”
于夫人摇摇头,目光冷峻:“是不是云家做得手脚并不重要,何况只是猜测而已,这不是目前应该追求的,云氏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凌氏没有生养,也许并非坏事呢!”
青姨娘心里极为吃惊,听夫人的意思,难道凌家要遭殃了?倘若凌家真的遭殃,老夫人和夫人还能容得下一个罪臣之女做奉直的妻室吗?她们当初为了奉直的声明,连他的孩子偶读可以除去,何况一个罪臣之女,带给奉直的可是一辈子的麻烦和洗涮不掉的污点,到那时她们会如何处置曾给予家带来许多荣耀的二少奶奶?
凌意可愤愤不平的回到福意居,刚咂了一口茶水,就一下子扔在端茶的小丫头身上:“死奴才!滚出去!想烫死我呀!”
小丫头吓得跪下拼命磕头求饶,琴音正待劝她,凌意可却极度烦躁地一挥衣袖:“出去!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皆慌忙退下,凌意可坐了一会,方才略略平静一点,看着满室的空寂,不由得打上寒颤,如果奉直真的再也回不来,小翼儿又不能夺过来,自己才刚刚十九岁,如花一般的生命,是不是要在这空旷的雕梁画栋中度过整整一生?每日锦衣玉食无所事事,在无边的寂寞中坐等红颜老去,一日日心如死灰,看不到任何希望和生机?
可罪魁祸首云若水,却带着她的亲生儿子和贵重首饰逃跑了,自己寂寞无望苦受煎熬,她却母子情深逍遥自在!
更为可恨的是老夫人和夫人明明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却千方百计为她开脱,不就是因为云氏生了儿子,又怀着身子?竟然在她们心中超过了自己这个嫡妻,没有一个人同情她被害不能生养的痛苦,枉自己的父亲为奉直和奉纯做了那么多事,诠释一群不知好歹的人!
凌意可越想越气,索性令人传来卢静娴,她自己一样是受害者,不如串掇她和几个通房丫头一起去闹,让老夫人和夫人也头疼头疼!
卢静娴明显清瘦了许多,她虽然神情依然恬淡,却面色憔悴不堪,想事因为担心奉直茶饭不思、日夜不宁吧。
“静娴妹妹,我知道你是个有见地的人,有些话咱们姐妹俩不得不商议一下。”
卢静娴温顺地点点头:“姐姐但说,静娴洗耳恭听。”
凌意可点点头,泪如雨下:“虽然老夫人不许大家乱说,可谁都知道公子下落不明生死难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青春正盛却要终身守寡不说,偏偏还膝下无子!公子唯一的子嗣还被云妹妹带走,就是他在,也是人家的儿子。如果我们真的不能生也就心甘了,偏偏是别人做的手脚让我们不能生,妹妹就不恨吗?”
卢静娴目瞪口呆:“这咱们可能呢?”
能给奉直这样年轻英俊的侯门公子作妾,她已经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就是一只 没有子嗣,总觉得低人一等,以前还日夜盼着,现在公子生死莫测,生儿育女成了一种莫大的奢侈。
若奉直真的已遭不幸,一个没有子女的妻室如何在嫡妻手里一辈子讨生活?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倒不要紧,可是多病的娘亲和两人倘未成人的弟弟谁来照顾?
一五一十地听着凌意可的控诉,卢静娴先是震惊和难过,然后慢慢平静下来,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和夫人都不追究,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自己若听从凌意可的话去闹,只能惹怒老夫人和夫人而已,自己以后还有依靠她们过活,可不要招人嫌疑。
她看着凌意可摇摇头:“少奶奶请听静娴一句劝,如今最关键的是找到公子和小公子的下落,而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如果公子回来了得知实情,一定会为我们作主的,现在还是先放下吧,因为毕竟还没任何证据!”
凌意可冷静下来,现在真的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可是想起若水母子亲昵的样子,眼里浮上一丝恨意,如果云氏在外边被坏人所害,侯府又能怪得了谁,只能怪她自己不守本份而已,那么可怜的小翼儿只能回府投靠嫡母了!
第五卷 意阑珊 正文 二百一十、暗助
“秉王爷,在下刚发现好象有两拨人在寻找于家云姨娘。”
听到暗卫的报告,一身黑色云锦长袍的安王有些疑惑起来,怎么会有两拨人?一拨肯定是于家人在找,那么另一拨呢?会不会是有人想害她?如果有人想害她,肯定凌家的嫌疑最大了。
正待发话,禁跟着走进密室的安王妃田曼蝉扑哧一声笑了:“王爷既然不放心,为什么那天不把人留下来,还得臣妾白白作了恶人?”
九月初的天气,她穿着浅紫色流云纹上襦,领口和袖口镶着金黄色的绣花宽边,看起来雅致华丽,简单而妩媚的归云髻,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看向安王的眼眸情意绵绵。
安王李潜脸上浮起笑意,亲昵地拉过她坐在走进身边:“爱妃进来可曾有人看见?珉儿和瑶儿在做什么?”
安王妃柔柔地看着丈夫:“珉儿当然在用功,小瑶儿调皮,在缠着小丫头教她踢毽子。放心,密室的外面是佛堂,外人当然以为我在诵拜佛,呆的时间越长以为我越心诚,谁能想到我在这里私会自家男人!”
安王呵呵一笑:“既是自家男人,就不算亵渎菩萨。”
说完对一身家奴打扮的近卫说:“你安排两拨人,一拨人在适意居周围的民居里分散住下,暗中保护于家云姨娘母子,切不可出半点差错,另一拨人给我仔细查,弄清楚都是谁在找她,若是有人想害她,立即来报我!”
安王妃仍是不解地追问:“王爷还没回答臣妻的问题呢,我在问王爷既然不放心,为什么那天不把人留下来,还得臣妻白白作了恶人?”
“爱妃不知,幸亏奉直弟远在千里外替我带兵,我才能抽身回府守在父皇身边谋划大事。自从放出他失踪的话后,他不但一直不能给家人送信,还要瞒着于家人说他生死不明失踪了,这样才不至于让人生疑。他总共就托我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云姨母子,勿必她们母子平安,若有负所托,让我以后有何脸面再见他?”
“臣妾真是难以相信,奉直弟假冒你在边关那么长时间,居然没人发觉!”
安王自负地笑笑:“那是本王谋划周到!这次出征,父皇为了配合我,所有陪同的人都由我挑选,我当然要挑选自己的心腹了!我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同去的心腹,军中根本没人认识我和奉直弟,再请人给他简单的易了容,大可瞒得过去,我有时见了都会被懵住。”
“易容?世上果真有易容术?”
“不是易容术,是简单地易了容,不外乎沾了些许胡须,脸上涂了改变肤色的药汁而已,再换上戎装,我和奉直弟本就身量相当,不过使不熟悉的人不敢确认而已,对熟悉的人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安王妃点头:“王爷想的真周到,不过既然担心云氏的安危,为什么不把她留在府上?”
安王苦笑着摇摇头:“爱妃可知我现在已是风口浪尖上的人,我那三哥对我又恨又怕,府里恐怕早就被人盯死了,云氏拖家带口的,根本就藏不住,三哥得了音讯,肯定会大做文章不说,还会怀疑到奉直,若查出他假冒我的身份指掌兵符,一个欺君之罪,不是要害死我和他吗?”
安王妃却不置可否地看着他:“臣妾觉得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难道府里住不得,别院也住不得?”
安王沉吟了一会说:“我本不想对爱妃说,怕你担惊受怕。你不知道,今年春天我们带珉儿与瑶儿去别院小住,却无奈中被人盯上了,那地方也不安全,所以也不敢让云氏去住那边,我虽一心想成大事,但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若成了则好,若败了可是抄家灭门之事,云氏母子住我们家里可能受牵连,所以我才不敢留她在身边,只派人跟着她暗中保护就行了。”
安王妃满面醋意的说:“哟,我真不知道这个云姨娘竟然让王爷如此关心呢!对她比对我们母子还有好!你怕事败后给她招祸不敢让她住我们家,就不担心臣妾和珉儿、瑶儿的安危吗?为什么不把我们母子也提前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王一愣,呵呵笑起来:“这个云姨娘我连面也没见过,照顾她全是因为奉直弟,你吃什么飞醋?”
安王妃差点多口而出:她就是你书房里那个念念不忘的画中人,可还是忍住了。
安王歉疚地抓住她的手:“整天让爱妃为我担心受怕,本王实在内心有愧,不过你和珉儿、瑶儿确实不能离开,肯定有人盯着你们的动静,只有你们在府里,别人才能放心,你们稍一远离,我的大事就会功亏一篑!若我做不了皇储,所以我身边的人全部都是死定了。不过你放心,我早安排了高手暗中保护,稍有风吹草动先救你们母子出去。我早已在远离京城的地方买下了田宅,足够你们母子三人保暖一生,若果真事败,你不要管我,和孩子赶快逃过去最要紧!”
安王妃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地说:“我误会王爷了,你们男人常说,成大事不拘小节,我还以为你为了成大事不顾我们母子的安危!不过我相信王爷一定能成事,因为只有你成事了,我们一家人才能在一起!”
安王笑着说:“再大的事业没有你们母子的安危大,我做储君也不过是为了想给你和孩子们一个安宁的日子罢了,又怎么会本末倒置不顾你们母子的安危?”
安王妃感动的靠在他怀里,突然想起若水,心里一紧,自己再百般提放,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和画中的女子云若水见面,到那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会不会方寸大乱?会不会从此心中只有云若水?他思念了那么久,能轻易就放过吗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安王妃下去下去照顾儿女了,安王想起奉直的殷殷托付,也不知道云姨娘现在母子现在住的地方安全部?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奉直的重托?实在不行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也就放心了。
第五卷 意阑珊 第二百十一章进退
若水心满意足的抱着刚刚会说话的小翼儿,兴致勃勃地教他说话,小翼儿奶声奶气、吐字不清地喊着“娘”、“田嬷嬷”,一会又指着经常喂她吃饭的小蓝喊着:“饭饭!饭饭!”
大家哈哈大笑,田玉莲疼爱地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什么时候小蓝改名叫饭饭了?”
已经会走路的小翼儿却不甘心这么被人抱着,使劲地蹭下来开始得意洋洋地乱跑,小蓝和小绿慌忙去追。
田玉莲嗔怪地看着眼中只有小翼儿的若水:“你也该教教他叫爹爹了,倘若公子果真回来了,看到儿子连爹也不会叫,会是什么心情?”
“奶娘,他果真还能回来吗?”
田玉莲点点头:“他能,老奴相信他能!且不说身后的一大家子,他临行前那么放不下你,放不下亲生儿子,就这么走了他能闭得上眼睛吗?”
若水却淡淡地摇摇头:“自从我离开侯府,才真正地放松下来。在那里,没有一天不小心谨慎,没有一天不胆颤心惊,生怕行将踏错一步,给我和虹儿带来祸端,就这还被人百般算计,可每次公子又在哪里?就是他在,也总是无可奈何。所以我并不盼着他来,只想知道他平安就好。
如果他果真安然无恙,就让他在安靖侯做他的孝子贤孙、与凌意可举案齐眉生儿育女吧,我们和小翼儿在这就行!”
“这怎么行,你年纪轻轻怎能一个人守着孩子过活?小翼儿更不能没有亲爹,咱们当初费心谋划,让少奶奶不能生养,给小翼儿争得了长子之位,不就是为了他以后有个好前程,也为了你在侯府有一席之地,这会怎么又想放弃了?”
若水却不回答,看着清清的的河水,好大一会儿转过头,摸着突起的肚子,眼眸明亮而恬淡:“奶娘,这儿不好吗?虽然吃穿住比在侯府差了些,却不用再担心有人算计我们母子,更不用怕有人下药让我的孩子落胎,我们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没有什么规矩要我时时遵守,也没有什么人要时时跟我过不去,又有翼儿给我们解闷,等他再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不就更热闹了,我们为什么要回到侯府去?”
田玉莲却坚决不同意:“虽然公子以前对你保护不周,可是这次他确是为了你的安危什么都想到了,就连对家中长辈也没这么尽心过,过去的事就不要计较了!再说两个孩子怎能没有亲生父亲管教?小时还好说,长大后前途嫁娶都成问题。虽同是公子的骨肉,光是嫡庶差别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再不养在身边,公子有了别的儿女,还能有多在乎他们?小姐就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也一定要回到公子身边去!”
若水眼神一黯,无奈地摇摇头:“我实在是怕了那些女人,既然都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难免的,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就是害了我,公子肯定还要再纳别的女人,她们还能一辈子都害人不成?我惹不起还不如躲得远远的,她们要争就争去吧。”
“你不争了她们就会放过你吗?”
若水不解地说:“她们所有的算计不就是为了多得到一些公子的宠爱,好生儿育女巩固地位,倘若我都不争了,把公子完全让给她们,我就不信她们还会跟我过不去!”
田玉莲坚定地说:“会的,当然会,无论你在不在,只要你还占了公子的心,就有人要害你。这一次我也看得出,你在公子心目中有多重要,他谁都不管不顾,唯独安排好了你们母子的生活。如果他回来了,怎能让你带着两个孩子离府分居?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找来,如果你坚持不肯回去,说不定他也会跟过来,你不是又害得人家母子、夫妻离散吗?肯定又被人算计上了!”
说着看了一眼和小蓝小绿玩得咯咯直笑的小翼儿,叹了一口气:“你若不争,就连小翼儿也会有危险!我一离开侯府,以后就不能再回去了,茶饭里没法做手脚,等公子回了府,凌意可和那些个通房,可能很快就会生养,到时公子把小翼儿看得过于重要,岂不是挡了别人的路?”
若水转过头去,看着心肝宝贝小翼儿歪歪扭扭地在地上跑着,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身宝蓝色的棉袄,显得胖乎乎的可爱极了,难道他也会挡了别人的路,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再摸摸突起的肚子,沉默了。奶娘说的对,她肯放弃奉直,不等于奉直会放弃她,她不想和别人争,不等于别人不想和她们争,她不想害别人,不等于别人不想害她!
田玉莲看见她两难的样子,心疼地说:“我知道你在侯府受的委屈太多了,可是该争的一定要争,你若真的喜欢这个庄子,离京城不愿的地方也能找到,到时咱们买一个,你有空的时候去住上一段时间,不是两全了吗?”
提及侯府,若水又想起在端王府苦熬岁月的虹儿,眼泪刷刷直流:“在侯府岂止是受委屈,简直是步步把我往绝路上逼!如今我们是安生了,可是虹儿呢?要不是虹儿拼死相护,那次遭祸的就是我,哪还有我们母子?只可怜了虹儿,当初是为了让她活下来才不得已去了端王府,可现在我们完全不能庇护得了她,如果谁能把她从端王府救出来送到我身边,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田玉莲摇摇头:“谁敢跟端王府相争?谁能从端王府要出人来?除非虹儿只剩一口气被赶出来!你若真的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就要自己足够强大,要不然连自己的安危也护不了,何谈保护亲人!”
若水沉默了,这时小翼儿歪歪扭扭地跑过来,小脸冻得通红,他抱住若水的腿,仰起天真可爱的小脸,含混不清地说:“娘抱抱!娘抱抱!”
若水因身子渐渐笨重起来,不敢抱他,勉强弯下腰来,看着他红通通的小脸,一颗心柔软的像三月的春水,这时肚子里也轻轻动了一下,一种甜蜜而期待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愿这是个女儿,弥补自己内心最深最痛的遗憾,奶娘说的对,就是为了他们,也必须去争去抢!
“奶娘,其实公子并不知道有这个孩子,你说他若回来,看到凭空多了一个孩子,会是什么表情?”
田玉莲摇头笑笑:“傻丫头,当然是惊喜交加之余爱不释手呢!就好像凭空拣到了一个宝贝!虽然日头还不错,但必定是大冷天,看着红红的却没什么热度,咱们还是回屋吧,小心着了凉。”
若水闻言愣住,想起那年的冬天在侯府,她处处受困、寸步难行,也是走在冬日的阳光下,感觉就像奉直对她的情意,看起来红红的,却没有什么温度,一时间心情莫名的低落,就点点头准备回屋。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若水和奶娘连忙转过头,却是三五匹轻骑驰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莫不是被人发现了她们的行踪?吓得慌忙喝令往进躲,赶紧关了门,仍然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