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满院子跑着捉蝴蝶的妙妙,暗自感叹人生如戏,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短短几年间已经毫不相干,各自都按着自己的轨道生活。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多知道一些他的消息,葛南也很能干,不但清清楚楚地打听到了一些大婚的细节、新娘子和两位侧妃的家世品貌,还打听到了皇后娘娘不放心不满十六岁的太子和太子妃开府另居,提前三个月就将心腹东宫大侍女林若若封为太子良媛去给太子暖床,将来协助太子妃管事。

兰溪随及无语。林若若,那个聪慧内秀讨人喜欢的小美女,今年算起来已满十八岁,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了太子的女人,她和小自己三岁的丈夫过得可好?

还好兰溪前世见多了姐弟恋之类的,女比男大十岁左右的都多的是,区区三岁算什么?就怕太子太稚嫩了些,不太懂得女人心,兰溪对林若若印象不错,倒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

不过宫里已经做到大侍女的女子,一般都是主子的心腹,是在跟随服侍到老的,哪有出嫁的机会?就是嫁了,也不过是主子为笼络人心送与人做妾罢了,林若若算是下场极好了。同样是做妾,太子的妾不比常人,将来可是封妃的人,林若若极适合在宫中生活,这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兰溪真心地为她祝福。

兰溪有些恶趣地想起皇后曾派她给自己送来侍寝的画册等供自己学习,现在她自己也应该用上了吧。

太子的婚事轰轰烈烈地过去了,小小年纪就拖妻带妾住在太子府,每日还要参加朝政,真正成了大人,不再是承欢父皇母后膝下的小小少年。

想着兰溪的父母,在女儿出意外三年之后,怕是也淡却了当初的悲伤吧。兰溪忽然觉得,就这样生活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的消息,却一生一世再不相见,也不错,总比两人在一起互相伤害好。只是已经三年多没有小鱼和葛佩的消息,他们可好?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是太恩爱幸福忘了她,还是有什么事?

还好,并没有听到关于她们不好的消息,兰溪也就暂时安下心来,静静地等待相见的一天。

年静静地过去了,平淡得对兰溪来说没有任何喜意和可以激动的地方。

第二年春夏之交,太子大婚半年后,宫里忽然传出皇上身患恶疾的消息,一时间大街小巷流言纷纷。

当葛南无意间在饭桌上把这个消息说出之后,兰溪手里的饭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呆呆愣愣地再不言语,小桃当然知道原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又惊又悲的兰溪。

葛南却呆愣愣地不知怎么了,虽然皇上病重之时一般都是多事多秋,最容易生事,吃亏也都是普通百姓,国人担忧也是应该的,但兰溪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张嘴想问,却想起主子葛佩的交待,不许追问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兰溪主仆的来历,就忍住了。

再看看兰溪神情大异,小桃似乎也吓傻了,连忙体恤地说:“我看少奶奶身子不太好,不如扶她躺一会吧?”

小桃这才清醒过来,令奶娘抱走妙妙,和葛南一起扶着呆愣的兰溪去躺下歇息。兰溪神情恍惚地躺下,忽然很失态地拉住葛南:“刚才的消息是从哪听的?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可靠吗?”

葛南极会察颜观色,就安慰她说:“少奶奶放心,那消息不过是市井流言而已,是不是真的谁也说不来,再说就算是真的,现在医疗这么发达,皇上又正值壮年,也许很快就会治好的,你千万保重身子!我再出去打听打听。”

葛南的话让兰溪心安了一些,她点点头,挥手示意两口子下去不必管她,让她静一会儿。

一室清寂,兰溪拥着被子,心里不知是痛还是惊。眼前全是以前和望帝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一直都是精力充沛、思维敏捷,强健的体魄几乎很少生过病,又正值英年,怎会突然身患恶疾?

她一个劲地盼着这个消息是假的,一定是有人刻意散布谣言。经过望帝这几年不懈地努力,大周朝皇权至尊、政令畅通、吏治清明,整个国家一派繁荣安宁的景象,年前又刚刚举办了太子大婚的喜事,所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出谣言想生事。

葛佩已经出去再去探听情况了,兰溪不停地唤小桃前来问他有没有回来,或者有没有新的消息传回来。

小桃不忍心地说:“小姐,我知道以前你和皇上感情不错,但从来不知道他在你心里如此重要。这几年你一直不开心,奴婢后来才明白你是放不下皇上。奴婢心里也很矛盾,如果当初不出宫,皇上一定会放你出冷宫的,你还会象以前那样受宠,但是却要每天过着提心吊胆、身不由己的日子,现在出宫了却让小姐孤独至今,奴婢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可是皇上那么健康一个人,奴婢相信这个消息一定是流言,你且放宽心,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

兰溪沉默了一会,声音喑哑地说:“我也知道能出宫过上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容易,我应该好好珍惜,可是就是忘不了他。以前还想着虽然不能再相见,但好歹知道他一切都好好的,这就足够了。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传出了这个消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觉,空落落的好难受。回想起来咱们以前弄出的冷宫失火事件,不知让他承受了多少痛苦,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桃想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这里,葛南回来的,这次打听到了确切消息,望帝确是得了重症一病不起,至于得了什么病,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兰溪闻言痛苦地闭上眼睛蒙住头,再也说不话来。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百二二、惊人的真相

二百二二、惊人的真相

桂皇后看着刚从栖龙殿探望回来的佳儿佳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孩儿平身吧,你父皇怎么样?”

太子摇摇头:“父皇看到我们很开心,精神好了些,但没说几句就累得不行了,孩儿只好告辞出来了。父皇还说,让我们暂时不要回太子府,就先住在宫里的旧居,儿子觉得这恐怕有深意,心里担忧极了!”

桂皇后怔了怔,一个重病的帝王忽然留已经出宫开府另居的儿子守在身边,可不是个好征兆。

虽然自己早已守活寡多年,可是有他在总有个念想,何况他除了不愿与自己同宿,其他事还是处处顾着自己母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依靠谁去?满宫的佳丽可都成了寡妇。

为什么她的日子总是不能消停?本来以为儿子成年又娶了可心的媳妇,为此专门翻修了富丽堂皇的太子府供新人居住,而且现在儿子已经完全参与到朝政中,听说望帝每做一个决定都先要听取儿子的意见,眼看着又一代明君要养成了,她终于有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谁知望帝却突患重病,且查不出什么原因,只知身子一天差似一天,眼看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了。

她疲惫的挥挥手:“好了,你父皇让你们住下就先住下吧,你们也累了,现在去歇息歇息,派人回太子府取些用惯的东西和换洗衣服,晚上过来和你妹妹一起用膳吧。”

看着儿子儿媳恭敬地退下,她这才瘫坐在椅子上,这时过来一个栖龙殿的太监来请,说是皇上请皇后过去商量事儿。

桂皇后心里一紧,虽然早上才刚探望过,她还是不敢疏忽,赶紧就跟过去了。

栖龙殿宽大的龙床上,帐帷低垂,望帝仍是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躺着,看到桂皇后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落泪的样子心有不忍,抬抬手说:“让皇后担心了!”

然后令郑公秉退所有奴才并亲自在门口盯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他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对皇后交待。

郑公公很快散去了奴才,出去之后掩上大门,自己一丝不苟地守在门口。

桂皇后坐在龙床旁的绣墩上看着很久没有这么亲近的丈夫,心里一暖,关键时候,皇上最信任的还是自己这个结发妻子,同时又悲从中来,莫非他真的觉得自己不中用了,才留下自己交待后事?

很快她惊讶地看到,已经缠绵病榻数日不能起床的望帝居然不用人扶自己起身下床了,虽然躺久了看着有些晕晕乎乎,但是脚步尚稳。

惊奇间正欲去扶,望帝却朝她深深的作了个大揖:“皇嫂在上,请受皇弟一拜!”

皇嫂?皇弟?桂皇后蓦地抬直头盯着望帝,心中无比震惊和疑惑,这是什么意思?这里面可有什么事?她声音颤抖地开口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懂你在说什么?”

望帝眼里潮湿了,面露悲戚:“本想直接带皇嫂过去看,又怕太过突然吓到皇嫂,这些年让皇嫂受委屈了,弟弟却是无法子的事!”

似乎有什么让人震惊的事发生,桂皇后全身轻轻地颤栗着,不敢也不愿去深想,相处多年的丈夫居然自称皇弟,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望帝拭了拭眼睛:“皇弟唐捷之,乃皇兄唐敏之藏在暗处从未让世人知道的孪生兄弟。”

桂皇后猛地看过来,死死盯着望帝那张与丈夫唐敏之几乎不差分毫的面容,显然不可置信,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让人吃惊也最为荒唐的一件事:“你说什么?什么孪生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不是敏之,那么敏之他人呢?”

望帝满眼悲戚,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弟若说了,皇嫂千万要忍住。皇兄已于十年前重疾离世,临走前怕太子年幼、朝堂不稳生出祸端,所以才由弟李代桃僵十年。皇兄当日答应我,等到太子成人能够掌控朝堂时,我就可离去。今日太子成人,已经完全能够坐稳皇位,弟想离去,还政于太子!”

桂皇后却浑身颤栗得不成样子,脑子已成一团乱麻,勉强支撑着坐起:“你若不是敏之,那么敏之呢?他那么一个大活人,怎能生生就不见了!”

“栖龙殿中有密室,皇兄尸骨,一直存放于此,皇嫂若不怕,请随我去看!”

桂皇后听闻尸骨二字,几欲晕倒,扶着床柱勉强站定,面如死灰一般点点头。

望帝走到龙床的东面,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隔架,放着他平时常看的书籍和一些精美的装饰品,他居然有力气挪开他,桂皇后这才明白他不过是装病而已。

挪开隔架,果真有一扇小小的门,门上的颜色与墙面一模一样,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间暗室。

望帝看到桂皇后精神恍忽的样子,怕她摔倒,也不就不再避诲地扶起她走进暗室。

里面的灯依次亮起来,看起来还算宽敞,墙壁与地面全部是大理石贴面,洁净光滑,桂皇后稍稍心安了一些,再走一步依旧有一个暗门,望帝上前按动密码推开暗门,顿时侵骨的冷气扑面而来,两人禁不住打个寒颤,仿佛走进了数九寒天。

桂皇后强忍着恐惧和不适看过去,里面只有一个透明的、结满寒霜的大冰柜,透过霜花看得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望帝赶紧扶牢她,两行眼泪落下:“那就是皇兄,他躺在这里已经整整十年了!”

桂皇后稳下心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洌的空气,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她推开望帝走过去,趴在冰柜上查看,先是吃了一惊,冰柜里躺的可不正是她的丈夫?再回头看看与他面容一模一样的望帝,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爆发似的趴在上面失声痛哭,仿佛要哭尽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冷落。

看她哭得差不多了,望帝上前拉起她:“皇嫂节哀,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桂皇后回过头,逼视着他:“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请你不瞒分毫地告诉我!”

“此话说来太长,而这里太过寒冷不易久留,还请皇嫂回到殿内,听我慢慢讲来。”

栖龙殿里华丽而空旷,茶香袅袅,望帝与桂皇后整整谈了一个下午。

---------本书即将完结。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百二三、兰溪失踪

二百二三、兰溪失踪

葛南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兰溪对望帝生病的消息反应这么强烈,虽然做为臣民应该全心全意地忠于并爱戴帝王,但兰溪一个深闺妇人,就算是有忠君爱国之心,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好在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心中虽疑虑重重,但试探几次之后见小桃吱吱唔唔不愿提及,又想起葛佩的吩咐,也就压下了心思,该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兰溪每日忧心忡忡昏昏噩噩,也不管葛南和陆大嫂奇怪的眼光,春末夏初的美好天气,她却天天躲在房里茶饭不思、身心憔悴,小桃为了掩饰只好对别人说她身子不适,要好好休息。

本来在她看来望帝重病是一件好事,如果他真就这么去了,那么她和兰溪就再不怕人来寻了,一家人远远地离开可能碰到熟人的京城,去镐城找到葛佩一家,好在那里安居乐业。

等到太子继位,谁还记得起先皇手里曾被打入冷宫的低等嫔妃,何况名面上她们俩早就丧身冷宫大火了。现在的日子太幸福太安宁,她不想再有任何波折,只盼着老天开眼,让她就这么一辈子幸福下去。

可她到底是一个忠实厚道的人,看到兰溪如此伤心,就懊悔自己太自私只为自己着想,就改为盼着望帝早目康复,好让兰溪不再担心,虽然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好歹也有个念想。

可事不如人愿,望帝的病一直拖了一个多月都未见好,而且越来越重,再高明的医生、再先进的仪器也查不出他是什么病。

眼看一天重似一天,兰溪也一天比一天心情沉重,要不是有所顾忌,她简直都想表明身份去看看。终于得到了望帝提前传位于太子,并已安排好众嫔妃去处的消息,兰溪明白,他可能真的是要不久于人世了。拖了七天,亲眼看到新君新政井然有序地展开,望帝终于放心地撒手人寰了。

兰溪听到这个消息,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居然没流一滴眼泪,只是无波无澜地在窗前定定坐了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就是她平时最疼爱的妙妙也不能让她开怀。她还是不相信地追问葛南:“你可是道听途说?”

葛南摇摇头:“事情是真的,整个京城都按国丧来布置,你若这会出去,外面的树上都挂着白花,并且禁止歌舞戏娱三个月。还听说皇上的龙体就放在透明的大冰柜里,供朝臣祭拜之后丧在皇陵,那么多人亲眼看着,怎么可能有假?”

兰溪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以前还想着是不是什么传言,现在看来全是真的,他果真抛下他的江山他的后宫而去了,她曾经为了离开他设计了冷宫失火事件,到头来却是他先离开了她,他曾承受的生离死别之痛现在该她承受了。

一想到活生生一个人此刻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寒气浸骨的冰柜中供人瞻仰遗容,内心顿时痛如刀割。

看到兰溪悲痛难掩的样子,葛南虽然满腹疑问,却仍是很自觉地不去追问,只吩咐小桃瞒着家里其他仆佣,不要传出闲话来。

小桃怕她想不开,不时地进去劝她用些汤水,还好兰溪虽然神情哀伤,却还算平静,淡淡地对小桃说:“你不用担心,我再伤心也不会做傻事,我只是不知该如何排解内心的后悔和悲痛,我只是身不由己地想回忆过去。你去照看妙妙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有事会唤你的。”

小桃无奈劝了几句就去睡了,半夜葛南被电话声吵醒,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葛南直觉是久未联系的葛佩,那头只说了一句:“公子让告诉主子不要慌乱,静观其变,稍后再说,到时我自会联系你们。”

然后就挂断了,葛南这才放下心来,唤醒小桃去给兰溪传话,小桃推开门,却看到兰溪已经歇下,大概难过了一天实在太累了,这会呼吸平稳睡得正沉,就放心去睡了,有什么话第二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推开门,却不见了兰溪,小桃慌了,赶紧推醒葛南。葛南也乱了手脚,慌忙起身先在院子里寻找,满心希望她和以前一样早起在花园里散步去了。

可是把所有的地方找遍了,都没有兰溪半点痕迹,而且大门从里面锁得好好的,不象是有人出去的样子,兰溪就这么平白无故失踪了。

回到兰溪的卧室想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床上还算整齐,兰溪的衣服象昨夜睡时小桃看到的一样搭在靠背椅上,外衣全在,被子却不见了,甚至银票和首饰等财物全都在。莫非他趁大家睡着自己走了?

可是大门锁得好好的,不象有人出去。而且留下财物很不符合兰溪的性格,小桃深知主子和她一样对钱财和珠宝有着狂热的爱好,如果她是自己离开,这些财物是一定带着傍身的。兰溪怎么可能抛下钱物只穿中衣却抱着一床被子离开呢?

看来,兰溪的是在睡梦中被人劫持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任凭葛南和小桃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又不敢去报官,兰溪的身份根本不敢让人知道。惊恐不安地等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一院的人,兰溪才是真正的主子,他们只是奴才而已,如果走失了兰溪,他们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主子葛佩会不会饶恕他们?

惊慌和担忧之余,葛南不顾不能主动与葛佩联系的规矩,急急地拨通电话汇报这件事。

那边葛佩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沉默片刻说:“兰溪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京城不用再住了,令家奴守宅子,你们举家迁回镐城住到府里。”

葛南见主子居然没有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小桃收拾东西,三天后出发回镐城,小桃单纯地以为兰溪很可能被劫持到了镐城,想到葛佩在镐城的势力,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哭闹。

主子有令不敢耽误,两人立即着手整理东西,准备迁回镐城住,留下陆大嫂一家看宅子。说实话,小桃在京城住的极不踏实,总担心被人发现,以前没有妙妙还好,现在有了宝贝女儿,就更不愿有半点意外发生。在京城生活了多年,她平时都不敢逛街,一家人能去镐城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最大的祈盼。

---------因为晚上有事不在,所以加班写好这一章提前发了。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百二四、被劫之后

二百二四、被劫之后

兰溪睁开眼,她正身处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因为一时没看清,以为仍是在京城的宅子,就如同平常一般闭目养神。

很快又想起望帝的死讯,心里一阵抽痛,紧紧地把自己裹进锦被里想找点什么依靠和安慰,心里却仍是空洞得厉害,仿佛被掏空了填不满似的。

半晌才稍好一点,忽想起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自己昨日就暗中吩咐小桃准备好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和一朵小白花,她要为他戴孝。

怕再耽搁下去他已被抬出京城去皇陵,就坐起身来,却惊讶睁大了眼睛,立刻清醒了过来。

借着窗帘一角透过的弱光,虽然模模糊糊,却仍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不是她在京城的卧室。

她飞快地起身下床摁亮开关,柔和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这里果真不是她的房间。兰溪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几年前刚刚穿越过来时,半晌回味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房间的家具帐幔全是古式的,她简直要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

这间卧室足足是她在京城卧室的三倍,光是落地的窗户就有三个,一个窗户前摆着琴台和香炉,一个窗户前摆着坐椅、小几和茶具,整个卧室设施非常华丽精致,她刚才就躺在一张楠木雕花的大床上,四周悬垂着轻盈薄透的绣花宝帐。

震惊过后,兰溪静下心来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借着晨光,看得清自己住在二层楼上,外面是非常漂亮的花园,不远处隐隐可见暗青色的山峰叠嶂,天,她什么时候跑到山脚下了?明明昨晚哭累了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切全变了。

惊魂未定地回忆着昨夜的情景,想来想去并没有任何不妥,自己伤怀了一整天累极了,匆匆洗浴过就沉沉睡去,然后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除此之外再想不起任何她为什么现身此地的原因,旋及释然,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静下心来仔细思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半夜在睡梦中被人下了**打劫到了这里。兰溪一惊,赶紧上下检查一番,还好,没有任何不妥,还穿着昨夜的睡衣,对方并未劫色。

那么劫持她的人是何目的?就是劫财也没有必要把人也带过来?兰溪又想是不是葛佩为了不走露风声才这样做的?可很快又否定了。以前小心谨慎只为防备望帝,如今他已去了,还有谁会追究前朝往事,已经没有什么人需要防备了。

实在想不出原因索性起身,打开窗户,天色慢慢亮了,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心旷神怡,山间的空气可真清新,兰溪好奇心顿起,绕到另一面打开窗户,居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

看到一旁的小门似是洗手间,打开门果真是奢华而宽敞的洗手间,用品很是齐全,兰溪洗漱一番,觉得头脑醒多了。

想起今日是望帝出殡的日子,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十分难受和消沉,泪水忍不住洇出来,连忙把脸浸入冷水中,心里痛极了,半晌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昨日让小桃准备好的素衫和白绒花都没有带来,想起床头有一盒洁白清香的纸巾,就擦干手脸坐在床上用纸巾折了两朵小白花,对镜插入发髻,默默地倚在窗前,朝京城的方向看着,希望他一路走好。

看样子她真的被监禁起来,不过沉浸在哀伤中的兰溪并没有过于担心自己的处境,也没有细想对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