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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小姐是洁身自好，那等风尘迎来笑往的戏子岂能入得了本小姐的眼？本小姐可不像某些没有见识又饥不择食的女人！”花想容冷哼道。
“你皮痒了？需要本公主给你挠挠痒？”华阳公主斜视着花想容。
“来呀，谁怕谁！指不定是修理谁！”花想容上前一步，大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你们两要斗嘴，也不看看场合！”慕解语明显的感觉到有不少探究的目光投来，于是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
二人回神，花想容立刻顺势提起酒壶为华阳公主斟上一杯，而后笑意盈盈的退下。而华阳公主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端正了身姿。
慕解语端起一杯热茶浅浅饮了一口：“你已经决定了？”
524.第524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5】
华阳公主扶鬓的手一顿，静默了片刻后道：“决定了。”
“不后悔？”
“不悔！”
华阳公主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慕解语水月盈眸一闪，目光直直的看了华阳公主许久，才从案几之上举起酒杯：“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唯有祝你永不后悔！”
华阳公主的指尖颤了颤，举起酒杯，与慕解语轻轻一碰：“多谢。”
言罢，一饮而尽。
慕解语别过头，单手举杯一口闷下，而后面无表情的放下酒杯。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明明坐在一起，却再也没有半点交际，好似两个素未谋面的陌路之人。也都无心再欣赏歌舞表演，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宏安帝猛然站起身，掷地有声的赞了一个字！
“好！”
帝王这一声中气十足，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也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慕解语这才拉回心思，抬首顺着宏安帝的目光看去。舞台上一个白衣少女，衣袂飘飞，身姿妙曼。而让帝王赞叹的自然不是这个，而是那少女以足为笔，在舞姿飘然一段之后，竟然在脚下的白布上绘出了一幅苍山迎松图，那图寥寥几笔浓墨，尽得苍松之精髓，凛然而立，全峰伏低。少女水袖一甩，卷起白布直飞而起。少女再点足一飞身，半空之中一个绝美的旋转，画作挂在了高台，随着她飘然落下，画作犹如帷幕一寸寸的展开…
“崇阳秋氏之女以舞贺万岁，愿吾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一舞罢，秋横波自高台翩然飞掠而来，跪在殿中，恭敬的献贺。
“好，秋家不愧是百年书香门第。”秋横波的贺礼无疑让宏安帝很满意，宏安帝目光看着那一幅挂在台上的巨画，点头，“秋氏之女，蕙质兰心，甚得朕心，赏百宝玲珑灯一盏，霓裳羽衣！”
“谢主隆恩！”秋横波一脸欢喜的叩谢。
宏安帝点了点，秋横波识趣的退下。
而高台上的嫔妃们却因此掀开了话题，安贵妃薛氏不阴不阳的笑看着惠妃：“这成王啊，就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你看不但是皇上的长子，这会儿又得了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姐姐听说，妹妹原还打算让成王纳了安平侯之女，与成王妃来一个娥皇女英？”
“贵妃姐姐从何处听了这等流言，妹妹可没有这个心思。”惠妃对着安贵妃假笑道，“古往今来，嫡庶有别，当年妹妹拧不过璋儿，成全了他一片痴情，让他娶了芫儿为妻，莞儿乃是姜家嫡出，岂可屈居芫儿之下？姐姐这话说给妹妹听了也就罢了，女儿家的名节何等重要，姐姐是个明白人，用不着妹妹提醒。”
“呵呵…”安贵妃掩嘴轻轻一笑，“妹妹这话姐姐可不认同，这成王妃如今九死一生，难道若是成王妃有个万一，妹妹也不打算让自己的亲侄女承欢膝下？”说着，见惠妃的脸沉了下去，安贵妃又话锋一转，“悄悄我这嘴，妹妹莫要在意，姐姐不过是心直口快，绝无诅咒成王妃之意。不过姐姐还是不得不提醒妹妹一句，成王妃数度小产，只怕已经伤了身子，就算睿敏医术了得救回了成王妃，难道妹妹要眼睁睁的看着成王一身无嫡子？这嫡庶之别，妹妹心里也清楚…”
525.第525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6】
安贵妃的话一字字于惠妃而言，都是刺！现在最不希望成王妃活下去的就属惠妃，因为她不能让一只不能再下蛋的鸡霸着位置，可姜芫毕竟也是她的侄女，且嫁给成王多年，为人谦和有礼，不但将成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与妯娌之间相处融洽，就连宏安帝都不止一次赞叹过成王妃是儿媳之中的楷模，所以，如果成王妃活下来，惠妃还真没有理由废了她！就算她想，宏安帝也不会允许。
可若是成王妃一直霸占着正妃之位，那么正如安贵妃所言，成王一生都甭想要嫡子，一个对皇位有窥觊之心的皇子，没有嫡子也是不小的创伤。
“今儿大喜的日子，安妹妹又何必说些扫兴的事儿，徒惹惠妃妹妹心里不痛快。”坐在安贵妃上的和贵妃欧阳氏见宏安帝因为听到二人的对话而面色不虞，于是出声打圆场，对着宏安帝道：“皇上，今儿是个大好的日子，臣妾受人之托，也有一件喜事向皇上求个恩典。”
慕解语与华阳公主的位置距离宏安帝并不是很远，安贵妃她们说话也并没有压低，故而习武的慕解语与华阳公主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本都浑然不在意的二人，在听到和贵妃开口之后，慕解语明显感觉到了身旁华阳公主的紧张，一瞬间，慕解语就知道和贵妃要说什么。
“何事？”宏安帝对和贵妃出来打圆场很满意，于是也就给了她一个面子，接下了话。
“是儿女大事。”和贵妃点了花钿的精致柳眉染上喜色，“华阳那丫头也已经快十七了，皇上日理万机，忘了给女儿找个如意郎君。华阳这丫头又幼年丧母，连一个操持的人都没有。前几日这丫头求到了臣妾这里，臣妾怜惜这丫头，就应下了，趁此就向陛下禀报。”
“哦？华阳有意中人了？”对于君家之人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的宏安帝，又岂会不知道君裕陵近几日与自己女儿来往过密，又岂会不知自己的女儿陷入了谁的情网？却故作不知的看向和贵妃，“是谁？”
“正是燕王的长子。”和贵妃的答案不出宏安帝所料。
“区区一个庶子，也敢肖想公主？其心可诛！”惠妃听后冷笑道。
“哎呦，惠妃妹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安贵妃似乎决定和惠妃作对到底，于是接话道，“燕王长子虽是庶出，可毕竟是长，而且又是难得的少年之才，配华阳虽然身份略显不足，可华阳既然不顾女儿家的脸面求到了和妃姐姐那儿，想来是对燕王长子情根深种。陛下素来疼爱华阳，只要将燕北世子之位封赏给燕王长子，这将来的燕王难道还配不上华阳？”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意盈盈的看着惠妃，眼底却是一片毫不遮掩的讽刺，“惠妃妹妹何以这样看不起庶长子，难道惠妃妹妹忘了成王不也是庶长子…”
526.第526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7】
“你——”惠妃被安贵妃的话句句刺中软肋，可却偏偏不能在这件事上反驳，否则便是对宏安帝没有立她为后不满，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宏安帝没有理会安惠儿妃之间的唇枪舌剑，而是问和贵妃：“真的是华阳自己来求的？”
“如此重大之事，臣妾怎敢欺瞒皇上。”和贵妃点头道。
宏安帝沉吟了片刻才对莫公公道：“传君裕陵上前来。”
“皇上口谕，传燕王长子上殿——”莫公公立刻扯着嗓子高喊一声。
这一声，立刻让筹光交错的大殿一静，几乎是所有人都目光一瞬间都落在那从在使臣首席站起来的少年身上，见他一席藏青色斜襟长袍，腰间镶丝玉带挂着一块月牙儿形的玉佩，随着他稳重的步伐而轻轻的晃动，金冠束发，五官刚毅俊朗，眉眼暗藏锋芒，绝对是不容小愧的人物。
“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裕陵抱拳跪到殿前红木鎏金阶梯前，声音清朗。
宏安帝没有说话，而是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君裕陵的身上。大殿静得仿佛一根针落下都能清晰可闻，群臣百官都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不喜不怒的宏安帝，大多数都在心里为这位少年俊才默哀…
“君裕陵，朕问你，如何一统燕北三十六部落？”就在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时，宏安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宏安帝的问话，让下面的百官掀起不小的窃窃私语。要知道宏安帝之所以封君家为燕北的王，就是因为燕北部落太多，势力参差不齐，自然条件有恶劣，收服起来万分的麻烦，故而只有让燕北兵力最强盛的君家镇守。燕北三十六部的势力，就连当年的仁祖皇帝都因为棘手而选择与君家联手，为了迎娶君家之女——淳懿皇后更是散尽后宫，以此来表示对燕北的重视，可见燕北三十六部是多么的让大景帝王头疼！
“回皇上，燕北三十六部，表面之上分散极广，可因为生在燕北几百年之久，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关系其实错综复杂，只要清理出这里面的关系，逐个击破并不是难事。”君裕陵似乎都没有思考就直言，“比如兵力最强盛的乌月部落，赫仑部落，瓦丹部落。乌月部落酋长之女嫁给了赫仑部落的酋长，两部是姻亲，因为此让瓦丹部落屈居在二人之下，瓦丹酋长不服之心已久。只需派人在明面之上挑起瓦丹酋长与赫仑酋长的不和，再收买瓦丹酋长的长随，假扮赫仑酋长的亲信杀了乌月酋长之女，先挑起赫仑与乌月的内乱，再戳破瓦丹的阴谋，引起三方混战之后，君家再以镇压战乱之名，可一举将三部落收服。”
“好，好一招栽赃嫁祸，釜底抽薪，果然虎父无犬子！”君裕陵的计谋让宏安帝高声赞扬，而后目光威严的盯着君裕陵，问道，“若是朕让你去收服燕北三十六部，你需要多少时日。”
527.第527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8】
“五年。”君裕陵回答的斩钉截铁，“五年之内，微臣定能收服燕北三十六部！”
君裕陵对答如流，显然不是心里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就是早已经对这个些问题深思熟虑过。慕解语相信君裕陵绝对没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宏安帝今日会问他这些问题，那么就只能是后者。试问一个安分守己的庶长子，怎么会对如何收服燕北三十六部如此关心？
慕解语的目光从那个自信满满的少年身上收回，侧首看着目光闪动着柔情，一瞬不瞬盯着君裕陵的华阳公主，准备说的话咽了下去。
“好大的口气。”宏安帝是一个爱惜人才的帝王，对于这样有心计，有能力，有魄力的俊杰，他最是欣赏。
“皇上若是愿赏赐微臣一个机会，微臣定会用行动来证明微臣所言非虚…”
“孽畜，还不住嘴！”一直找不到机会，被气得双眼几乎能喷出实质火焰的君康终于抓住一个机会站起身来呵斥君裕陵，只见他从座位上走到殿前，立在君裕陵的身侧，对宏安帝拱手躬身道，“皇上恕罪，老臣教子无方，才教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让皇上见笑了。”
“燕王过谦了，朕倒觉得燕王教子有方。”宏安帝目光落在君裕陵的身上，“说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很有燕王当年的风范，燕王后继有人了…”
宏安帝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似有所指，让君康心头警钟大作，立刻道：“皇上太过看得起这孽畜，这行军打仗其实纸上谈兵能够大获全胜？他从未上过战场，方才所言也都无凭无据，不可取信。燕北三十六部何其复杂，这孽畜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在皇上面前卖弄，欺君之罪，皇上要打要杀，老臣绝无半句微词！”
“哦？”宏安帝听了燕王的话，对君裕陵道，“你父王之言你可听明白？你若现在退下，朕就当你年少无知，一笑了之…”
君裕陵心里很明白，从他站出来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做好了与君康撕破脸的准备，如果他现在退下，他将一无所有。但君康是他的生父，于孝义之道，他并不能当众反驳，否则会落人话柄，故而他固执的跪在那里，不言不语。
“逆子，隆恩浩荡，皇上不宽宏大度，不与你计较，你还不识趣？退下！”君康看着身侧如铁杵一般一动不动的君裕陵，当即怒喝道。
君裕陵并没有听从君康的话，依然执着的跪在那里。
君裕陵的不服从，让习惯将他呼来喝去的君康心中的怒火浇了油，熊熊燃烧起来。
“孽畜——”一声冷哼，君康抬脚，一脚狠狠地踢在君裕陵的心口之上。
出手之狠，瞬间给君裕陵造成了内伤，艳红的血从君裕陵的唇角溢出，然而他只是身子偏了偏，依然笔直的跪着。
君康见此更加怒火中烧，抬脚又是一脚踢了下来，然而却被一声娇喝给生生的阻拦：“住手！”
528.第528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9】
慕解语来不及出手阻止，眼角身影一闪，华阳公主已经箭一般射了出去，她伸手之时，指尖只擦过华阳公主丝滑的裙裾…
“燕王叔，难道裕陵就不是你的亲子么？虎毒尚且不食子，燕王叔怎么对裕陵下手如此狠辣？”华阳公主冲到君裕陵的面前，将他拉开与君康的距离，明媚的凤眸冷冷的看着君康。
“公主，老臣…”君康不想华阳公主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对于华阳公主的质问，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华阳公主虽然称他一声“燕王叔”，然而，这不过是礼貌上的敬语，论身份他这个异性王连慕解语那个郡主都要行礼，又怎么能冒犯华阳公主，况且是当着宏安帝与文武百官的面。
“华阳，不得无礼，回去！”宏安帝并不想把燕王逼急了，于是呵斥华阳公主，“你堂堂一个公主，就这样冲出来，成何体统？”
然而，华阳公主却并没有退下，而是“噗通”一声跪下，对着宏安帝道：“父皇，华阳长这么大从未求过父皇，这是华阳十六年来第一次求父皇，求父皇将华阳许配给裕陵！”
终于听到华阳公主说出这一句话，慕解语沉痛的闭上了眼。心里五味陈杂，她从来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两个月，华阳竟然能够险得如此深。
堂堂一个备受帝王宠爱的公主，当着满朝文武，他国使臣的面，这样自降身价，丢掉女儿家的矜持，开口求赐婚，这份情到底又多深，才能让她不计日后被人议论纷纷，评头论足的后果；不过宏安帝因为她的举动而脸上无光的愤怒？
而这样的情深意重，君裕陵他又是否担得起？
“放肆，华阳你可知你再说什么？”帝王的女儿当着众人的面求下嫁，这无疑是打帝王的脸，宏安帝的怒火可想而知。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说什么。”华阳公主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迎上宏安帝犀利的目光，“儿臣与裕陵两情相悦，父皇曾对儿臣说过，想要什么，就要大胆的争夺，儿臣现在就在向父皇争取儿臣想要的幸福…”
“不后悔？”宏安帝盯着华阳公主，问出了与慕解语一样的话。
华阳公主挺直了腰身，一字一句道：“九死而不悔！”
“好，不愧是朕的女儿。”宏安帝冷笑道，“既然这是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口请求朕，朕就成全你！”
华阳公主闻言大喜过望，不禁热泪盈眶的与君裕陵相视一笑。然而，还不等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他们谢恩，一旁的君康一惊，立刻开口阻止：“皇上万万不可…”
“怎么？燕王觉得朕的女儿配不上你的儿子？”不给君康说完话的机会，宏安帝沉声打断他。
君康一掀衣袍跪下，对宏安帝道：“老臣绝无此意，公主金枝玉叶，犬子身份低微，委实不堪与公主匹配…”
“这有何难？”宏安帝挥手，对君裕陵道：“君裕陵，华阳上前听旨。”
华阳公主与君裕陵脉脉含情的相视一笑，执手一起跪在宏安帝面前：“儿臣（微臣）恭请圣意。”
“华阳公主，朕之爱女也，系皇贵妃所出，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旦夕承欢朕躬膝下，朕疼爱甚矣。今公主年已及笄，适婚嫁之时。朕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闻燕王长子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华阳公主下降燕王长子。另，赐封燕王长子为世子，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宏安帝不给君康任何开口的机会，迅速的下达口谕。
529.第529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10】
“皇上…”君康一脸震惊的惊呼。
“怎么？燕王对朕的旨意有异议？”宏安帝目光深邃的看向君康。
君康动了动唇，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就算他再大胆，也不可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顶撞宏安帝，最后惟有脸色灰白的拱手谢恩，“微臣叩谢隆恩。”
宏安帝似乎对君康的敢怒不敢言很满意，淡淡的点了点头。
“皇上圣明。”就在此时原本与君裕陵邻座的君裕隆站了起来，大步朝着殿前走来。
君裕隆一身绛红色麒麟腾云金丝滚边的长袍，嵌红宝石的金冠给唇红齿白的他更添了一分俊美，与君裕陵的刚毅恰恰相反，君裕隆属于那种偏柔的俊，然而他一双镰月般漆黑幽深的眼眸却精光闪烁。
“微臣与大哥同年所出，如今大哥得皇上与公主的青睐，喜得良配，微臣心甚羡之，故此也厚颜恳求皇上能给微臣赐婚，让微臣与大哥能双喜临门。”君裕隆身上再也不见往日的暴戾张狂，彬彬有礼道。
“同为燕王之子，同为我大景青年才俊，朕自不会厚此薄彼。”宏安帝看向君裕隆，“正好今日诸臣工内眷也不少在场，你若有心仪之人便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是否在场之内，尚未婚配的姑娘，微臣皆可以挑选？”君裕隆问道。
“当然。”宏安帝点头，“满朝闺秀皆有你挑选。”见君裕隆眼中喜色难掩，宏安帝又添了一句，“不过也得那家闺秀自个儿愿意，朕赐婚，原是一番好意，自然不能促成怨偶，若是人家无意，朕也不能强压。”
君裕隆眸光一闪，而后唇角微扬， 笑道：“微臣多谢皇上成全。”而后直起身，目光似乎在命妇女眷那一方扫了一圈，才对宏安帝道，“微臣心悦睿敏郡主以久，请皇上做主。”
一直以旁观者态度看着一切的慕解语猛然被点到名，蓦然抬头，水月般的盈眸冷锐的射向殿中。
静亲王更是豁然站起了身，却被他身边的轩辕止琛拉住。而轩辕止瑢转动着他托在指尖把玩的白玉酒杯，两部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慕解言就要向殿中冲上来，却被慕仲伸手死死的拦住。坐在皇子席末这个特殊位置的宣隐澜妖冶的桃花眼瞟了一眼轩辕止瑢，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诸皇子的反应也各不一。
“你再说一遍，你心悦谁？”宏安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然后他过于凌厉的凤眸只差没有化作利剑，锋锐的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就连君裕隆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也有些招架不住，顿觉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蹿了起来，额头莫名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液，却依然咬了咬牙，有些艰难的重复一遍：“臣心悦睿敏郡主已久，请陛下成全！”
静，大殿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似乎在那一瞬间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之声。
“啪——”一声脆响让文武百官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只因帝王不慎捏碎了握在手中的白玉酒杯。
530.第530章 触必死：龙有逆鳞【11】
“皇上…”玉杯碎片划破了帝王的手掌，莫公公立刻一声惊呼，掏出明黄丝绢为帝王包扎。
下方原本伸手打击的君康将帝王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立刻闪过一抹精光，从怀里掏出一块盘龙玉佩，双手恭敬的捧着，高举过头顶，躬身对宏安帝道：“皇上，微臣偏疼嫡子众人皆知，原本欲上奏请封其为世子，可皇上既然更看重陵儿，臣自然也相信皇上的决断。可心里始终觉得亏欠隆儿，既然隆儿欲娶睿敏郡主为妻，微臣以蟠龙玉佩做交换，求皇上赐婚，也让微臣能弥补一些亏欠。”
“燕王，你这是在逼迫父皇，更是将睿敏郡主当做可以换取的物品，你太放肆了！”君康话音一落，颖王轩辕止琪便猛然站起身，脸色冷沉的指责君康。
“父皇答应赐婚似乎有一个前提，须得对付首肯，不欲促成怨偶。”轩辕止琛紧接着轩辕止琪的话冷声道，“怎么燕王还没有等父皇问一问睿敏郡主便如此迫不及待的以恩相挟，是否早已知晓睿敏郡主对令公子无心？既然燕王早已明白，又为何要逼迫父皇做恶人，勉强睿敏郡主？”
“皇上圣明，微臣绝无此意，不过是对爱子的一片怜惜之情…”被太子与颖王联手夹击，君康一脸哀戚的看着宏安帝，“隆儿与郡主早有过节，微臣心知郡主对隆儿必有芥蒂，自不会允诺这门婚事，可也绝无轻视郡主之意，更无威逼皇上之心。古往今来，儿女婚事，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夫妻不也是新婚之夜才彼此相见？微臣以为或许郡主此刻对隆儿无意，可只要朝夕相处，待郡主了解隆儿之后，必然会对皇上的赐婚感恩于心，何来怨偶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