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妈妈一把将韦晶的被子掀开,然后把她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问,“说,你跟米阳干什么了?”
“啊?”还处于半梦半醒的韦晶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啊什么啊?”韦妈妈毫不放松,“我问你是不是跟米阳那个……啊?说说吧。”米阳?看着老妈暧昧的表情,不知怎的,昨天跟米阳在长城上追逐嬉闹的一幕在韦晶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突然就清醒了。
虽然彼此之间没什么明确表示,也没什么特殊的事儿发生,但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什么的韦晶,反驳脱口而出,大嗓门吓了在外面偷听的韦爸爸一跳,“什么跟什么呀!没有的事儿!”
韦妈妈眉头一挑,怀疑地问,“真没有?”“真没有!”看着韦晶咬牙瞪眼,矢口否认的样子,“切,”韦妈妈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没用!”说完站起来转身走了,“啊?”韦晶坐在床上直犯愣,不明白老娘这唱得是哪一出。
韦爸爸一看老婆出来,跟着她进了厨房就笑,“你也太敏感了,要么说女人就爱瞎联想呢,对门刚客气点儿,你怎么就想到孩子身上去了。”一直若有所思的韦妈妈斜了他一眼,“不说自己迟钝,还说我敏感!”韦爸爸不明所以。
韦妈妈指点迷津,“你闺女那神经有多粗你不知道?可你看我刚才话说得多含糊,刚提了个头儿,她怎么那么快反应啊,跟过了电似的,要是他们俩之间没点事儿,她能这么明白我什么意思。那话怎么说来着,反常情况下,否定即肯定!”韦爸爸做恍然大悟状,半开玩笑地说,“行啊,老徐同志,理论联系实际,有水平!”
“少来,要是咱韦晶真跟米阳好上了,你就看着吧,乐子大了去了,你看看今天那姓赵的态度,毛骨悚然!那个无事献殷勤,非什么什么来着?”说完韦妈妈一撇嘴,开始往外倒腾沙子。一旁帮忙的韦爸爸想想早上米妈妈的反常举动,也有点吃不准了,小声问,“那你说这事儿靠谱吗?”
韦妈妈拍拍手上残留的沙子,“我怎么知道,但他们之间有事儿是一定的,谈恋爱的不就那样,先藏着掖着不承认,然后进入左猜右想对方是怎么想的烦躁期,等说开了呢,不是俩人笑,就是一人哭呗,还能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韦爸爸被老婆这一连串的理论说的有点傻,他觉得韦妈妈这话有点别扭,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韦妈妈特不屑地白了自己老头一眼,“让你多看点电视剧你就是不看,都没法沟通,代沟忒大!”说完端起沙盆子,冲一直在她脚边转悠的折耳说,“走,折折,大便去!
韦爸爸呵呵笑了两声,转身想把灶台上的青椒土豆收拾到菜篮子里,刚一弯腰,突然想到哪儿不对劲儿了。老婆上次说起这事儿,还打死不肯跟对门做亲家,今天怎么改成顺其自然了?韦爸爸百思不得其解。
卧室里的韦晶这下也彻底睡不着了,她翻过来滚过去的琢磨了半天后,认定问题肯定是出在米阳身上。他是说什么了还是做什么了?不然老妈怎么会一大早没头没脑的问自己这种问题。
越想越不是滋味的韦晶心头烧起一把邪火,抄起手机就想去质问米阳顺便臭骂他一顿,可刚拨完号码她又给挂了。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还不得被米阳揪着小辫子,往死里嘲笑自己自作多情,韦晶开始啃指甲。
左手啃了个遍之后她决定发短信,想从侧面迂回的打探一下先,噼哩啪啦地打了足足五六行之多,可看了半天,横竖没明白自己写的到底什么意思。愣了半晌,“啊~~~真讨厌!”韦晶长长地尖叫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唰的拉起被子蒙头当乌龟!
在厕所的韦妈妈听到动静伸出头来问,“刚才什么声儿啊?是不是对门那古利又嗷嗷呢?”站在厨房门口的韦爸爸苦笑着说,“你闺女,”想想又跟了一句,“烦躁期?”
“嚯,这谁呀?”刚一进修理厂,江山就被一阵鬼哭狼嚎声吓了一跳,站住了脚。正在旁边修理备件的小工们就窃笑,但没人说话。江山立刻明白了,好笑地摇了摇头,顺着声儿就找了过去。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低音炮的冲击波迎面扑来,一瞬间江山觉得自己有失聪的感觉,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转眼他看见肥三儿正抱着个麦克风做深情状,一人前仰后合,五官挪位的跟着节奏唱歌。窝在沙发里的米阳一边喝啤酒一边翻白眼,显然被折磨的不轻。见自己进来,肥三儿先飞了个媚眼儿过来,然后往墙上指了指。
江山抬眼一看,一面紫红色的锦旗高高悬挂,上写用黄线绣着‘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八个大字。欣赏完毕的江山走到一脸痛苦的米阳旁边坐下问,“他今儿心情不错啊?那锦旗?”米阳大摇其头,贴着江山耳朵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打我一进门丫就在唱这歌,差不多小十遍了,没结没完,还死跑调,要了命了!”
江山一愣,仔细一听,才知道肥三儿唱的是那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肥三儿最喜欢K歌,厂里办公室和家里都有卡拉OK设备,高兴不高兴都唱,他手下的工人都习惯于从老板的歌声中判断他的心情好坏。
想到这儿,脱着外套江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今天绝对不是因为失恋,要不肯定是就那首《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了。米阳递过来一听燕京啤酒,江山接过来跟米阳手里的一碰,两人同时仰头,咕嘟咕嘟开始喝酒。
彼此间好像有了默契,又好像都心不在焉,江山和米阳就默默地喝着酒,各自想着心事儿,谁也不说话。恍惚间,江山觉得自己似乎都听不到肥三儿那“恐怖”的歌声了。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肥三儿突然冲着麦克风嚎了一句,米阳和江山都吓了一哆嗦,瞪眼看着他。肥三儿笑嘻嘻地先将音乐停了,起身把麦克风扔在了沙发上又顺势扯了个垫子过来,也不管地上干净还是脏,把垫子放下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从茶几上也拿了一听啤酒开喝。
“好嘛,我这里面嗡嗡的,”米阳皱眉拍了拍自己耳朵,“你不等妈了?”江山就笑,肥三儿摇头晃脑地说,“你又不认真听,哥们浪费那感情干嘛!多宝贵!”被折磨个半死的米阳上脚就踹,“你丫都干嚎十遍了,怎么不早点节约您那特宝贵的感情啊,嗯?!我让你宝贵!”说着又想踹。肥三儿嬉皮笑脸的躲,江山就在一边拉架,没两下,他也掺活进去了。
连打带踢的折腾了一阵之后,三个大男人都瘫在一块儿喘气,肥三儿自然心情很好,而心里有事儿的米阳和江山也觉得发泄了什么。过了会儿江山问肥三儿,“之前电话里也没听你说明白,这锦旗打哪儿来的?再说你不是请客吗,不会就让我们在这儿喝啤酒吃豆干吧?”
一听江山问这个,肥三儿立刻情绪饱满激昂,脸放红光,“啪”的把啤酒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跟惊堂木似的,他一抹嘴,“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容我细细道来,你听好了……唔!!”他嘴里突然被米阳塞了一把虾条儿,米阳捏着他嘴巴不松手,然后问江山,“你是想听俩钟头还是直奔重点?”
江山嘿嘿一笑,拿了块豆腐干嚼着,“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说重点!”米阳这才放开了手,差点被噎死的肥三儿赶紧去灌啤酒。“他开车去延庆那边办事儿,半路上碰见一肇事逃逸的,他不但记下了车牌号帮助警方迅速破案,而且还把事主及时送到了医院,避免了她的生命危险,”米阳言简意赅地说。
“喔……”江山点点头,笑着捶了肥三儿一拳,“行啊胖子,是个爷们!”肥三儿好不容易把虾条咽了下去,赶紧加以补充,“靠,山子,你不知道当时那情况,嚯,那叫一血不呼啦的,吓死个人,我脑子都懵了,110,120,130打了个遍,手都哆嗦了!”
米阳嘴里的啤酒喷了出来,“130?我还139呢,130那是中国联通!”肥三儿眨眨眼,讪笑着说,“当时不是急傻了吗,我纳闷怎么老打不通呢,还跟人警察说他们那报警设备该升级了!”一旁的江山伸了个懒腰 ,“行了,别扯淡了,我说咱们出去吃吧,鸡翅?”
肥三儿一撇嘴,“别!千万别在附近吃!”“怎么了?”江山问。肥三儿做出一副看似为难其实很得意的表情说,“自打出了这件事儿之后,哥们一出门群众们就主动围上来打招呼,夸我两句,怪麻烦的,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懂吗你们?”
一旁的米阳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笑了,他捅了一下江山,“还别说,这两样他都占着!”江山先一愣,看了肥三儿一眼开始哈哈大笑。一头雾水的肥三儿半天儿才反应了过来,扑过去就掐米阳脖子,“X!你丫挤兑谁呢?!”
正掐着,米阳的希瑞开始喊了,他一边被肥三儿勒着脖子一边费劲叭啦的把手机掏出来一看,赶紧用胳膊肘把肥三儿顶开,“放开放开,所里电话!喂?哎,周亮?什么事儿?喔,在哪儿?知道了,你别嚷嚷,我马上就到!”
米阳收起了手机,“对不起了胖子,您那被群众围观我是没时间看了,所里有急事儿,我先走了,山子,你……”米阳犹豫了一下,本来今天想跟他谈谈何宁的。江山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米阳一笑,“算了,回头再说吧。”江山猜到了也不说破,只点点头。
“小李,周胖子人呢?”米阳一进派出所就问,小李一努嘴,“二号室,他正审着呢!”米阳走了过去,一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个听着挺清亮的男声说,“警察叔叔,你情我愿的上床不犯法吧,我成年了,再说你凭什么说我偷东西了啊?那老娘们说我偷了我就偷了,你有证据吗?”
米阳脚步一顿,里面“砰”的一声,周亮拍了桌子,“你小子还不老实是吧,说,这相片怎么回事儿?”“相片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这张相片怎么回事?是谁?”“什么怎么回事......我父母,怎么了?” “你父母?”周亮的嗓子都变音了。“对啊,警察叔叔你没父母吗?有什么奇怪的?”
“X!你……”周亮显然怒了,米阳赶紧推门进去,一看老刘正拉着周亮安抚。而他们对面的椅子上,一个头发挺长,身材细瘦的人歪斜着身体坐着,表情既无赖又带点不耐烦,长的挺清秀的。米阳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就细看。
看见米阳进来,那男孩儿因为逆光就眯着眼打量,忽然一愣,他然后不自在地把脸转开了。见米阳来了,老刘用力按了按周亮示意他冷静,然后才走过来把米阳拉到门外低声说,“出来卖的,被逮个正着,但死不承认!”“对家呢?”米阳问。
老刘一扬下巴示意旁边,“三号室,张平审着呢。”“周亮怎么了,这么压不住火?”米阳有点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脸色铁青的周亮。老刘苦笑,“谁知道啊,他一搜出那照片来窜了,还非叫你过来,喏,就这张,”老刘把手里的照片递了过来。照片显然有些年头了,而且是被撕破了又黏在一起的。
米阳接过来一看,愣住了,再一看,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他噌的一下就进了屋。一把将那男孩儿揪了起来 ,“说,这照片你哪儿来的?!”
屋外的老刘也被他吓一跳,心说这照片是刺猬呀,怎么谁拿谁扎手啊?
那小子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横着脖筋说,“我爸妈的照片当然从我爸妈那儿来的!”“你爸妈?”米阳神色不善,那男孩儿心里害怕嘴上却很硬,撇着嘴小声嘀咕,“不是我爸妈难道是你爸妈啊……”
看着那小子的赖皮德行,周亮彻底怒了,冲过来嚷嚷,“你小子还他妈胡说八道是吧?”没等他吼完,米阳突然松开了手,那男孩儿不防备之下,一屁股又栽回了破板凳上,尾椎磕得生疼,但他没敢揉,嘴皮子微动没出声,但是个人都知道他在骂脏话。
米阳直到把这男孩儿看的根本不抬头才说了句,“这回你知道人中在哪儿了吧?雷锋同志。”周亮和老刘不明所以,却看到那男孩儿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还是不言声。周亮突然反应了过来,“上次体育馆那小偷儿?!”米阳点点头。
周亮大叫一声,“我说呢,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啊,这女的跟小廖长的多像呀,原来是阿姨!小子,你不但卖还偷是吧?有主业还有副业哈?”周亮瞪着那男孩儿,男孩子却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刚才他是怕被米阳认出来,现在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他也无所谓了。
“咦?这男的谁呀,小廖她爸?” 他伸着脖子看米阳手里的照片,刚才光注意里面跟廖美长得很像的女人了,现在才发现旁边那男的看着也有点眼熟,就问,“大米,这男的我怎么好像也在哪儿见过呀?哎,你干嘛?”他脑袋突然被米阳推到了一边儿。
“刘哥,你跟大周你先问着,我去三号看看,”米阳说着就往外走,根本不给周亮说话的机会。快步走到所外没人处,米阳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米阳感觉心里跟塞了把吸过水的烂棉絮似的,有些堵。他用头夹住电话,一手举着照片看,另一只手就去掏烟。耳朵里传来“嘟,嘟,嘟,”的接通声音可一直没人接。
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跟廖美的妈妈认识,还一起照相,看起来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背景是一片看起来很大的树林,虽然是黑白老照片,照片上的人也都穿着文革时期那没有丝毫美感的大棉袄,但依旧掩不住那青春的气息和风采。因为照片被撕扯过又重新粘合在一起,破损的边缘都是毛边儿,而且时间久远,看起来很不清晰。但不论米阳怎么看,都像两个人在拉着手。
有些烦躁的米阳抖了抖烟盒想甩出只烟来,可抖了几下楞没出来,他皱着眉头一用力,哗,三四根烟被他甩到了地上,“X!”米阳愤愤地骂了一句。“米阳?”母亲疑惑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米阳吓一跳,“妈?”
“真是你呀,啧,怎么开口就讲脏话啊,我就说你去那什么基层派出所不好,一帮低素质的,看看,看看,你被传染了都不自知……”“妈!”米阳打断了母亲的唠叨,一开口觉得口气有点冲,他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
米阳刚才打电话纯属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了。心说这事儿怎能让老妈知道,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他随便找了个借口,“那什么,我拨错电话了,本来想给同事打的,没想到打家去了,妈我先挂了啊,”说着就想挂电话。
这时正好值班的警花小李出来找他,没张望两下就发现了正窝在墙根儿打电话的米阳,赶紧冲他招手,“米阳!”电话里米妈妈哎哎的叫着,“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晚上就回,挂了啊!”米阳匆匆挂断了手机,朝所里走去。
刚进派出所,就听见叮了哐啷一阵乱响,然后一戴眼镜的男人从三号审讯室里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接着一中年妇女也跑了出来。米阳第一反应是嫌犯要跑,正想上去拦截,就看那女人一把将眼镜男推到在地,然后扑上去连哭带打,最后突然上嘴就啃,那男人立刻哀嚎了起来。
米阳不明所以,审讯室里的小张他们也跑了出来,冲上去想去把两人分开。可那女人就跟金刚附体似的,俩小伙子楞分不开他们,米阳和其他警察赶紧上去帮忙。
等米警官脸上也被挠了一道,大腿上挨了一脚之后,女人终于松开了嘴,瘫坐在地上哭喘,叫骂,然后“呸”了一声,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落在了地上。米阳伸头看看,再看看地上捂着耳朵惨叫的男人,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小子果然是卖的,只不过是卖给那眼镜男了……
借着混乱,米阳偷偷把照片复印了一份,然后才交给了证物室。周亮从米阳这里确认了照片跟廖美家人有关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进行强化审问。米阳知道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在廖美面前表现一番,也不揭穿,只说自己有点事儿得先回家了。
周亮当然高兴他不来“抢功”,本来叫米阳来就是因为他自己不能确定,而且当初这个偷窃案是由米阳负责的。周亮同志立刻给牛所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哭着喊着非要把两案并了,由他来接手,最终不厌其烦的牛所答应了。米阳当然没意见,而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回了家,“米阳回来啦?”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米爸爸见儿子回来了,就起身去厨房准备碗筷。“爸,”米阳笑着点点头。看老爸一如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米阳突然想起,父母似乎很少提以前的事情。自己只知道父亲曾经响应号召,上山下乡过,就在东北,母亲则因为是独生女而留城了。
“儿子,犯什么楞呢,赶紧的,换衣服,洗手吃饭!你不是最爱吃红烧鱼吗,今儿可是你爸亲自下厨!你那脸也洗洗,哟,这一道子什么呀?”米妈妈伸手想摸。“没事儿,”米阳嬉笑着躲闪了一下,他脱了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就进了洗手间,古利也屁颠着跟了过去。
米妈妈拿起外套开始掸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瞧瞧这一身的土,北京这眼瞅着就要奥运了,怎么空气还是这质量啊,这蹭的什么呀?”米妈妈发现衣服上有块污渍,正摸着,不经意间发现儿子外套的暗袋里露出一张纸边,米妈妈条件反射般地看了看四周。
厕所里传来水声,显然米阳在洗手洗脸,丈夫也在厨房里忙碌,米妈妈犹豫了一下。她心想,如果是跟韦晶有关的,自己当然得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自己也是为了儿子好!如果是别的,赶紧塞回去就是了!
一会儿丈夫和儿子就该出来了,机不可失,米妈妈一咬嘴唇儿把那张纸轻巧地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人,更新送上,偶最近两天感觉好了许多,谢谢大人们的关心,情绪总有高低潮嘛,嘿嘿--努力调整自己的某金留
话说这文肯定有狗血,但没那么狗血,要是都被猜到了,偶还写啥呀,嘿嘿。大人们先容偶絮叨些,偶是想写出三十万字的东西,再修改提炼精华到二十五万左右,汗,真是个大工程。
第二十一章 缘来如此
“妈你干嘛呢?”“哎哟!”米妈妈吓得差点儿没蹦起来,她一手抚胸,一边回头瞪米阳,“臭儿子!想吓死你妈我呀?”米阳咧嘴一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说完伸手把那张纸条用指尖抽了回来,摇了摇。
米妈妈先恨恨地拍了他手一下,“湿了吧唧的你又不擦手,”然后特阵阵有词地说,“谁做亏心事儿了,我这儿掸灰,这纸条自己掉出来,我帮你捡起来的!”“是,是,是!”米阳无奈地摇摇头,“那我谢谢您呐!”
米爸爸端着鱼从厨房里走出来招呼开饭,米阳坐下还没吃两口呢,米妈妈就问,“什么补助三百块钱啊?”米阳翻翻白眼,“您说您捡就捡了,怎么还偷看啊?”米妈妈刚一瞪眼,米阳赶紧做了一个示弱的手势,“上次搞防盗防抢不是连轴转来着吗,这三百块就是上头给的补助,您摸错兜了,那纸片又不当钱使,”说完他从裤兜里摸出三百块钱来,头一低双手高举递给米妈妈,“老佛爷,请笑纳!”
虽然钱不多,但是儿子的孝敬还是让米妈妈心里乐开了花,“不用,你自己留着花吧。”米阳把钱放到米妈妈跟前,然后搂住她肩膀说,“老妈,你不是老说想要整个栗子烫,还是桔子烫的,这钱差不多够了吧,整个美女回来啊!”“切,是离子烫,分离的离!”米妈妈美滋滋地收下了钱,她想着儿子这是变相在为昨晚的事情道歉呢。
“不过你们足足忙了小一个月没休息,才给三百块,真够抠门的,”米妈妈边说边在盘子里挟了一大块鱼放进了米阳的碗里,然后又挑了几根嫩菜心给自己老公,“吃呀,都看着我干嘛,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您兜里就算是揣条活鱼回来我都不碰了,成了吧?大少爷,快吃吧,凉了就不是那味儿了。”
米爸爸哈哈一笑,米阳笑着开始大口的吃饭,心里却有点酸酸的感觉,老妈的缺点是不少,可是对自己和父亲那真是一百一的好。米妈妈看着儿子吃得很香甜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没一会儿感觉有人在看她,一抬眼跟丈夫的视线碰个正着。
米爸爸做了个表情,意思是说昨晚上你不是还恨儿子不听话恨的咬牙切齿吗,这会儿又心疼上了?米妈妈嗔怪地瞪了自己老公一眼,又给米阳挟了两筷子鱼,“慢慢吃,小心噎着!”米爸爸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