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盯着他,却道,“臭冰块…”
君九辰没想到孤飞燕会再这么唤他,要知道,她方才至今已经连名带姓叫了他好几回了。
她这么喊他,是不是气消了一些了?
这是个特别幼稚的称呼,可是,他却是喜欢听的。她这么喊他,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之前,不相知却相思。
孤飞燕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喊了他什么,她说,“我可以回到你,但是,信不信由你!我不是孤家大小姐,我也不确定自己是谁…”
孤飞燕遂将自己的秘密如实以告,包括她的师父,她的失忆,她的重生,还有她的美梦和噩梦,梦里她自小缠着,夫君不嫁的影哥哥顾南辰;也有高大英武却满身是血的父皇,还有很多人很多人…
她说完了,认真看着君九辰的眼睛,问道,“你信吗?”
君九辰知道她不是孤家大小姐,一直以为是相貌相似,冒名顶替,却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看着她认真而又有些紧张的眼神,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在山洞里哭得撕心裂肺,好似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样子。
原来,如此!
君九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特别特别疼。他下意识伸手,想将她拉过来,抱紧。只是,他没有力气,他的手一抬起来,就又落下了。
孤飞燕一发觉他的动作,立马退得远远的。
她那双明澈清亮的眼睛,写了警觉却也透出了固执。她像是一定要他一个回答,她又问,“你信吗?”
君九辰很认真,“我信。”
孤飞燕分明松了一口气,她刚要开口,君九辰抢了先,他说,“相信我,我对永生没有兴趣。只要你待在我身旁,我一定帮你查清楚当年的事。”
待在他身旁…
孤飞燕心中泛起了一抹苦涩,只是,她硬是笑了,“君九辰,我不喜欢你!我们的婚事不算数!我要嫁的是影哥哥!”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梦了十年的影哥哥说不定还好好活着,还在等她。
若是全忘了也就罢了,既是魂牵梦绕,如何能轻易辜负?
即便要负,那至少要知道自己到底辜负了一个怎样的人呀?怎样一段感情。
君九辰早就知道了,否则,何必算计?
他忽略了心中的苦涩,他笑了,“行了,你刚刚已经说过非君不嫁了,本王知道了,明白了。本王留你在身旁,没别的意思,只为防止寒毒发作。孤飞燕,你保本王性命,本王帮你找回家的路,对外,你我依旧是夫妻,如何?”
孤飞燕真当自己误会了,她看着他,尴尬之余心头竟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很快她就爽快地笑了,“成!按原本约好的那三条,一切照旧!”
岂料,君九辰说,“原本约的是侧妃,本王不认。”
什么?
孤飞燕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个骗子!
连这件事他都算计了她!
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涌了上来,她瞪他,君九辰却由着她瞪,认真道,“约法三章,本王来约。”
第349章 靖王的条件
孤飞燕再次以毒针抵在君九辰脖子上,问道,“你觉得你还有那么大的筹码跟我谈条件吗?”
君九辰被威胁了却没有生气,这估计是第一次了。
然而,不生气并不代表他受着威胁,他说,“你动手试试,我保证你一辈子走不出这间寝宫。”
孤飞燕握紧毒针,作势真要扎下,君九辰却都无动于衷。其实,孤飞燕心里头非常清楚,自己哪怕暂时制住他,也占不到绝对的优势。
她也聪明,她道,“我说的那三条保留,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之前约定的三条是,有名无实;互不干涉私事;期满则分。
君九辰想了想,道,“本王让一让你,就改你最后一条吧。”
孤飞燕被坑怕了,意外之余很快就警惕起来,“先说来听听!”
君九辰若有所思地喃喃起来,“第一,有名无实;第二互不干涉;第三…”
孤飞燕认真听着,有些紧张。
君九辰又思索了下,才道,“第三,以上两条都作废。”
孤飞燕先是一愣,随即就一脚踹过去,“你!”
看她那恼火的小样,君九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孤飞燕这才发现他是故意气她的,他竟有这等心情开玩笑?
孤飞燕气得又踹了一脚过去,“过分!”
就她那力气,再怎么踹都如同给他挠痒痒,君九辰由着她踹。他看着她,看着看着就不笑了,认真的眸光中透出了几分温柔,几分迷恋。
喜欢上一个人,她便是人生中最流连忘返的风景,一笑一颦都是美的。
君九辰越看,越痴。
今夜的她,真的很美很美。
气呼呼的孤飞燕不经意对上君九辰的目光,她心头微微一怔,很快就背过身去。也不知道是不想看他,还是不想让他看。总之,她明显是不自在的,她感受得到他那视线的温度的。
“君九辰…”
“孤飞燕…”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孤飞燕沉默了。君九辰等了片刻,确定她不说话了,他才说,“第三条,他日你若想解除同本王的夫妻关系,让你那位影哥哥来!”
他原本不知道她和那位“影哥哥”到了哪一步,他就不想让了。而今了解了一些,更不想让。
他就不相信,青梅竹马的几年,比不上往后的一生!
孤飞燕没想到君九辰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如果没有影哥哥的存在,自己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否会不仅仅动心,而是交付真心?
很快,她就忽略了这个念头。
在寻回过往的记忆之前,她不想做这种假设,她害怕纠结,也不想再纠结。
孤飞燕并不知道君九辰这个条件的真正用意,她回头给了他一个笑颜,“好!我期待着那一日!”
两人就这样谈妥了,君九辰问道,“现在可以替本王解毒了吗?”
孤飞燕可不乐意,她冷笑道,“这是你应有的惩罚,乖乖待着吧!”
孤飞燕下了榻,整理了好衣裳便出去了。她穿过一片小草地,穿过那间遍布星辉玉石的小屋,又穿过一间书房,终于打开了寝宫大门。然而,她都还未迈出来,几名护卫就围过来了。
为首的护卫将孤飞燕拦下,恭敬地说,“王妃娘娘,殿下有令,今夜不许任何人进出擅自寝宫。”
孤飞燕不悦道,“让开?”
护卫不让。
孤飞燕质问道,“秦墨和钱嬷嬷呢?”
护卫答道,“不清楚。王妃娘娘,今夜府上有不少外客,还请马上回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孤飞燕恨恨地折回去,很明显,除非她给君九辰解毒,否则她出不去。
正闭眼休息的君九辰抬眼看了她一眼,也不催她解毒,很快就又闭眼。
孤飞燕看他,犹豫着,不自觉轻轻咬了下唇。因为方才的吻,她的唇仍些许浮肿感。
她暗暗道,“没再扎你一针就不错了,还解毒?休想!”
她正想打算去书房将就一晚上,可转念一想,就利索地爬床榻上去。
君九辰再次睁眼,以为她想通了要解毒,哪知道她冲他嘿嘿一笑,竟使劲将他往床外推。此时的君九辰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她推。
君九辰连说话都没多少力气,“你干什么?”
孤飞燕已经将他推到床沿了,她又嘿嘿一笑,“没干什么!”
她说罢,伸腿一踹,直接将君九辰踹下榻去,“臭冰块,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
君九辰仰躺在地上,脸色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呀!
孤飞燕见他那表情,终于舒坦了。她伸展了个懒腰,决定好好睡一觉,反正这家伙没道明日午后,是恢复不了的。
孤飞燕刚掀起鸳鸯被,就看到床单上铺着一块纯白的帕子。她并不知道落红怕这东西的存在,只认出这并非汗帕,材质极好。她十分好奇。这洞房里所有东西都是红的,怎么会有这么个纯白色的帕子?似乎不太吉祥吧?
孤飞燕将帕子挑起来,问道,“臭冰块,这是什么东西?”
君九辰原本正恼着,见了落红怕,脸色就恢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他也没正面回答,只淡淡道,“收起来吧。”
孤飞燕又问,“这有什么讲究吗?做什么用的?”
君九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真想知道?”
孤飞燕越发狐疑了,她趴在床沿上,一边把玩落红怕,一边等着君九辰说下去。
君九辰原本想如实以告,可见她那般把玩,他临时改了口,他说,“给新娘子绣鸳鸯用的,你留着做过纪念吧。”
“我才不要!”
孤飞燕将落红怕丢一旁去,翻身躺下了。
“傻瓜…”
君九辰在心中轻叹,嘴角不自觉泛起了一抹浅笑。被这么踹下榻,他似乎都不是真的生气。
偌大的寝宫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他们一人榻上,一人塌下,再无言语。
孤飞燕明明打算舒舒服服睡一觉的,可却怎么都睡不着。她仰躺着,看着床顶,而君九辰亦是无眠,睁着眼睛。
寂静中,孤飞燕突然丢了一件薄被给君九辰,而后,一室又恢复了寂静。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夜色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深。
靖王府的喜宴已散场,周遭关注着靖王府的人却还未离开…
第350章 本皇子疯了吗
夜色寂静。
就在靖王府寝宫屋顶上,躺着一个白衣男子。也不知道是明月在望他,还是他在望明月。在月芒的笼罩下,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更显得尊贵俊朗,恍如神祇。
他看似年轻,可眼眸里那三分慵懒,七分超脱,却像是活了上千年的人才能拥有的。
若是孤飞燕见了他,必定会认定他就是她的白衣师父。然而,他到底是白衣师父,还是烟云涧那位书生般胆小迂腐的顾大夫,只有他自己心里头清楚了。
也不知道他在这屋顶上躺了多久?他等了好一会儿,再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他才起身来。他嘴角浮笑,轻声,“成婚了,真的长大了。”
他悄无声息离开,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周遭的暗卫。
他正要离开靖王府,却突然停住,看到了不远处屋顶有人。他靠近一看,只见屋顶上坐着一个男子,男子身旁放着一副铺展开的画像。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墨。
芒仲将靖王府的规矩告知他后,又给他安排了住处。他并没有回寝宫,在他看来,以燕主子和靖王本就是盟友,出不了大事。他只是不怎么高兴她被骗。
他离开妆婆古墓后,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失眠的。也不为别的,就因为换了环境,换了床铺,还未适应。
晚上大部时间他都会琢磨这幅画像,而今夜,他想起了一件事来。师父曾经同他说过,世上有一种纸名唤藏墨纸,无论地质多好的墨落在上头,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但是,这些墨迹并非真正的消失,而是被藏墨纸隐藏了起来。只要吸收足够的月光,消失的墨迹便会渐渐浮现。
秦墨并不确定这幅画的所用的纸就是藏墨纸,但是,他并不介意试一试。
他躺在画像旁,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白衣男人的视线在那副画像上逗留了很久很久,他似乎走了神,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让秦墨瞬间睁眼。
白衣男子自知暴露,身影一晃,似凭空消失一般,瞬间就不见了。
秦墨第一时间收起画像,他追过来,什么都没见着。他又搜查了一圈,询问了周遭的暗卫,才放心。
白衣男子可能一直就在周遭,也可能是远道而来。而百里明川绝对是远道而来。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赶到晋阳城,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他没办法再下水了。
此时此刻,他刚刚从孤家的荷花池中浮出来。他趴在岸边,捋一把水,气喘吁吁,脸色无比苍白。而意识到天黑了,自己来迟了,他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迟了?”
他愣了半晌,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苦笑,自嘲,“本皇子疯了吗?本皇子来做什么?小燕儿,你嫁给君九辰极好!极好!你和他的账,本皇子一块算!”
他爬出荷花池,就仰躺在池边,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整个人变得特别安静…
今夜来孤家的不仅仅百里明川,还有许久未露面的承老板和他的夫人上官珵儿。他们刚刚离开荷花池没多久,此时正在瑶华阁。承老板要去北疆一趟,突然拐过来的。
上官夫人许久没见到夫君,挽着他的手臂都舍不得放,她笑着道,“宁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要来呀?我还以为你还没回来!”
宁承任由她挽,任由她问,没搭理,径自翻箱倒柜,搜查。他把能找的都找遍了,并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阁楼里的东西还是不少的,但是,钱嬷嬷给孤飞燕的那套衣裳却不知所踪了。到底是丢了,还是孤飞燕带走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宁承关上最后一个抽屉,一无所获。
上官夫人从前面圈住承老板的腰,又问,“你说,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想我了,专程拐过来的?”
上官夫人不是干扰他,而是早就把整个孤家都翻找了一边,确定孤家里并没有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承老板冷着脸,高高在上俯看她,似乎有话要说,可看了半晌,只道,“放手!”
上官夫人笑着摇头,明明都有了年纪,在丈夫面前却永远都像个顽皮的小姑娘。承老板也不催她,转移了话题,他道,“天武皇帝这婚事赐得蹊跷,你们凑什么热闹?苏夫人那边已经有意见了。”
上官夫人不屑而笑,“唐静已经把详细情况送去云闲阁了,云闲阁那主子铁定对靖王有兴趣,苏夫人有意见,让她尽管上云闲阁告状去!她养的那韩虞儿,还不如老娘养的一条狗好使唤!她还敢有意见?我们三个也不过是出于私交,随了份子钱罢了。”
承老板冷冷道,“她真正的用意是想将韩虞儿嫁给天武皇帝。韩虞儿是什么人, 她能不了解?”
这话一出,上官夫人就惊了,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屑道,“横竖她还是想跟天武皇帝结盟。但是,如今看来,靖王未必受制于天武皇帝了。”
承老板又道,“君氏皇族还有一位大皇叔,我此行北疆,同他有关。晋阳城这边,你们都收敛点,静观其变。唐静要的那两个密探云闲阁那边已经安排了,转告她,孤飞燕嫁入靖王府,不比从前了,留心点。”
上官夫人点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承老板摇头了,“没了。”
上官夫人又问,“那你,你陪我一宿再走,还是现在就走呢?”
承老板扯了扯嘴角,没回答,上官夫人乐了,拽着丈夫高高兴兴离开。他们回到客栈,妤夫人已经睡下了,唐静却还未回来。
承老板不悦道,“她去哪了?一个姑娘家这么晚还未回来?”
上官夫人笑道,“怕是闹洞房去了吧?那丫头敢堵靖王的门,怕是也敢闹他洞房。”
实际上,唐静早就离开靖王府了。此时此刻,她正跟程亦飞勾肩搭背,走出酒楼。
喜宴结束后,她在门口撞见了程亦飞,两人一言不合,就相约继续喝。此时,两人都已经喝断片了。
程亦飞一边走,一边说,“男人婆,本将军有种吧!本将军告诉你,本将军今夜喝得特别畅快,过了今夜,本将军这辈子都不喝酒了!一杯都不碰了!”
唐静大醉酩酊,整个人都赖程亦飞身上了,她问道,“那你成婚呢?你成婚之日,也不碰酒吗?”
第351章 他们都会完蛋的
听了程亦飞的话,唐静不高兴了。
她推开程亦飞,醉醺醺地问道,“你这是跟靖王学吗?忒没礼貌!”
不过,她很快就又将程亦飞拉回来,嘿嘿笑道,“不过嘛,春宵一刻值千金,靖王见了我们燕儿,保证下不了榻了!”
“下不了榻?”
程亦飞愣住了,唐静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笑得更贼了。
程亦飞呵呵了两声,说道,“本将军这辈子都不成婚了!不必喝酒!”
“这辈子都不成婚?”
唐静竖起了大拇指,“聪明!成什么婚呀!找个男人来管自己还要给他娃娃,忒没意思了!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成婚好!极好!”
两人一路疯言醉语,走了好一会儿,唐静看到一家客栈就拉着程亦飞进去了。
店小二一见他们进来,赶忙招待,“二位,住店吗?”
“住店?”
唐静误以为这是自己住的客栈,她放开程亦飞,往兜里摸钥匙,摸了很久却都摸不出来。
见状,程亦飞当她是找钱,他拿出一袋金币丢给店小二,“钥匙!”
店小二大喜,见他们俩勾肩搭背的样子,也没多问,很快就给了他们一把钥匙,还亲自带路开门。
“客官,这间房是天字号里最安静的。请!”
唐静放开程亦飞,大步走了进去。
店小二却还站门口,又朝程亦飞打了个“请”的手势,“请!”
程亦飞有些懵,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清楚哪不对劲。他杵着,有些颠,站不稳。
店小二见他都快摔倒了,连忙将他搀扶进屋,搀到榻上去。此时,唐静早就躺倒在榻上了。
店小二连忙退出来,带上门。他掂了掂那袋金币,自言自语,“没见过这么当婆娘的,丈夫醉了就罢了,她也醉成这样?啧啧啧…现在的女人呀!”
店小二就这么走了,屋内,唐静和程亦飞背对背,都一动不动躺着。
如果他们真就这么不动,那也就没事了。可是,没多久,唐静就爬起来了,她迷迷糊糊地脱掉外衣,只留一身单薄的底衣,而后躺回去。就这么不小心压在程亦飞身上。
程亦飞本就血气方刚,喝了酒,一身更是炙热。唐静似乎是喜欢这种温度的,她这儿摸了摸,那儿摸了摸,然后抱住程亦飞,“好舒服。”
程亦飞全然不知道押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他摸索起来,也这儿摸一摸,那儿摸一摸,很快,他就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手感,并没有停下,而是变本加厉。
就这样,随着唐静一声情不自禁的嘤咛,烈火燃了干柴,不可收拾…
翌日,当唐静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她只觉得腰上很紧,她下意识摸去,很快就摸到了一只大手正搂着自己。
她一愣,随即就拔开那手,大叫起来,“啊…”
程亦飞被惊醒,他还未缓过神来,唐静早已坐起来,她抢来被子裹住自己,却见程亦飞一身赤。裸。
她急急拉被子蒙住脑袋,这才发现自己也一身赤。裸。
她懵了!
程亦飞也懵了!
很快,程亦飞就下榻穿上衣裳,“唐静,我…我…我们…”
程亦飞自幼痞到大,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痞过女人呀!他看了看懵在被子里的唐静,又看了看地上被撕扯的底衣,脸色煞白,脑海一片空白。
唐静虽像个大姐头,什么事情都不怕,可是,她终究是个不经人事的姑娘呀!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也一片空白。
最终是程亦飞先冷静下来,他也只是冷静了一点点而已,他说,“唐静,你等等,你…你别哭,千万别哭,我先去给你找衣裳。你你…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一定负责到底,你乖乖待着,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确定程亦飞真的离开了,唐静才拉下被子,她瞥了地上那套破碎的底衣一眼,立马就避开,不敢再看。
她已经回想不起来昨夜的情况了,但是隐隐约约能回忆起一些片段来,那些破碎的衣裳,无疑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她裹紧被子,惶恐不安全写在脸上。她就这么愣着,直到程亦飞回来。
程亦飞带回了两套衣裳,两个尺码。他没敢看她,余光瞥见她蜷缩着,只当她在哭。他更急了,“唐静,你别哭,好不好?这件事我一定负责到底,你,你…你先把衣裳换上。咱们…你要怎样,我都随便你!”
他说完,就出去了。
唐静没哭,她就是懵着,惶恐着,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恨不得甩自己俩巴掌,跟程亦飞喝什么酒啊!她跟程亦飞又不熟!
程亦飞等了很久,忍不住敲门,“唐静,好了吗?”
唐静这才缓过神来,怒声,“没…你别进来!”
唐静刚要下榻, 一股酸疼感就瞬间传遍全身,她只觉得浑身的禁锢快散架了。
原来,下不了榻就是这种感觉呀!
她忍着疼痛下榻,抓了衣裳就赶紧坐回去,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属于程亦飞的痕迹。
她原本还慌,见状,忍不住恼了,低声咒骂,“程亦飞,你该死!”
她穿好衣裳,并没有马上让程亦飞进来,而是坐着,努力回想昨夜的一切。昨夜她和程亦飞喝酒,喝得挺开心的,然后他说要送她回客栈,然后…
唐静想不起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到这间客店的,她索性也不想了。这时候,程亦飞又敲门了,他没有催她,而是问,“唐静,你是不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