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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殿下说不出口的话,妾身可以代为劝说。”阮梅心的意思无惜明了,虽然他也有心放过含妃,但是这世间的事并不是想就可以的,特别还是像他现在这样身处于皇族之中。
无惜制止了阮梅心的话,走至阿妩面前,不闪不避的迎向阿妩满含恨意的目光,拥她入怀,将疲惫的面容埋在阿妩的颈窝间,半晌方用轻到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定璇,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待,你相信我吗?”
他的问题换来阿妩的点头,是的,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便如她一直都是爱他的那般。
无惜抚着阿妩的头发,将头抬了起来,怜惜地道:“容儿出生后,还从未跟我们一起画过像,在他下葬之前,咱们三人让画师一道画一张可好?如此你以后想他的时候,也好看看!”
这句话逼得阿妩险些哭起来,她强忍着泪水点头不已,人死固然不能复生,但能留下一点念想也是好的,至少以后有画卷可以证明,曾经有这么一个叫辜则容的孩子,曾经来过世间!
是日,阿妩抱着已经冰凉的孩子,与无惜一道留下了唯一的一副画像,画卷里,两人皆是强打起精神来,含笑以对,而白胖的孩子亦仿佛睡着了一般,好一副享尽天伦之乐的画卷。
至于事实如何,唯有置身其中的人才最清楚!
从此,父母与孩子,生死两茫茫,再不复有相见之日…
第146章 生死不复见(5)
是夜,无惜领着初九来到了点翠堂,进去之前,他瞥了初九捧着的东西一眼,示意他先在外面等候,孤身一人入了灯火不明的点翠堂。
含妃静静地站在里面,昏黄的灯光照得她身影一阵发虚,只是一日的功夫,她好像就憔悴了不少,连向来艳丽年青的脸上也有了细小的皱纹,如一群轻轻游过的小鱼儿。
她歪着头走近不言声的无惜,忽而一阵轻笑:“表哥,你是来看我的吗?还是说你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像,知道我不是凶手,所以来放我出去?”她的口气无限期许。
无惜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终是化做一声长叹:“陵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事实?”
“事实就是我根本没杀曲定璇的孩子,是她在污蔑我,她嫉妒我,为了除去我!”含妃激动地说着,可是令她感到悲哀的是,无惜眼里有叹息,有痛惜,唯独看不到信任。
白衫如许,映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却是惨淡若死,无惜走近含妃,探手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抚过,最后停留在她的额头上,拨开那遮额的头发,那里有着一道清晰的疤痕,本已淡去的往事,在这一刻再度清晰莫明:“陵儿,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我与你,虽无爱意,却有着难舍的亲情,何况你还曾救过我一命,为着此,才在额上留下这么一道难看的疤,所以,当你有所要求时,我都一一满足了你,除了不能立为正妃外,我给了你我所能给的一切,侧妃的名位,还有府里的大权,我都交给了你!”
含妃忽而冷笑起来:“是,不能给我正妃,因为你要留着那位置给阮梅落,可惜…你千等万等,却只等来她的妹妹。”她一把握住无惜的手,神色激动而不甘:“表哥,你知道我有多恨阮梅落姐妹吗?凭什么,凭什么阮梅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拥有你全部的真心?凭什么阮梅心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府里的正妃主子?”含妃直直地盯着无惜,那目光是爱到极致的表现:“表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别人可以拥有你的心,可以成为你的正妻,而我付出了那么多,爱了你这么久,却只能做一个侧妃,我不甘心!”说着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紧紧抱住无惜,那具身体的主人,是她此生最爱最爱的一个!
无惜任由她抱,良久才道:“所以你容不得梅心…那定璇呢,她与你又有什么仇怨,让你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
“你已经认定是我了吗?表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这么狠毒无心的人吗?”含妃抬起了头,纵使眼中已经泪水迷蒙,她却始终不愿让那泪水滴下!
“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以往你在府中怎么骄横,怎么飞扬跋扈,怎么嫉妒,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没瞧见,因为你是我至亲的表妹,又曾救过我一命,我实在不忍苛责于你!”无惜仰首望了一下静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可是这一次…”
“表哥,在你心中,我永远都只是一个表妹吗?”含妃突然这么问,她的唇咬得那么紧,以致于咬出一道血痕来。
“若不是表妹,我不会容你这么久,辛陵!”无惜定定说道,那一瞬间,她与他,看似近在咫尺,实际却远隔天涯。
含妃浅浅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不断扩大,辛陵吗?对啊,她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含妃,含妃,叫得久了,她都以为自己的名字就是含妃了。
她脸上的笑容无限扩大,到最后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仿佛真遇到什么好笑的事,唯有那从眼角滚落的泪珠,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她捂着笑疼的肚子直起身,随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涩然道:“是,我不过是表妹而已,就算再加一条,也不过是你的救命恩人,永远不是你心尖上的人,便是那新入府不久的曲定璇,在你心里的位置都要比我高,尽管你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表哥,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可是我依然不满足,因为我要的不是宠,而是爱,你懂吗?”
不待无惜回答,她又摇头黯然道:“你不懂,所以你从来不肯认真看我,你对我是容忍,是包容,是荣宠,唯独没有爱…”说到这里她乍然抬头,眼睛出乎意料的明亮:“孩子…表哥,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的孩子吗?因为这样,至少可以证明,我与你曾经亲密无间的结合过,证明我们是夫妻!”
“可是最后,你却亲手害死了你腹中的孩子,只为能够嫁祸梅心,让她在王府中呆不下去。”无惜静静地说出了这句石破天惊的话,幽暗的眼眸中仿佛有火苗在跳动。
含妃愕然地盯着他,满脸不敢置信,无力地道:“你…你…知道?”
无惜苦笑着后悔一步,挣开含妃的双手,只有那衣角还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我如何不知道,没错,一开始我确实被你瞒了过去,但是当定璇让卫太医检查食物,发现奶子里有堕胎药时,我便猜到了真相,一切都是你自编自演的戏,你以一个孩子的代价来换取将梅心踩在脚下,你真是狠得下心,事到如今,你却和我说你很想要一个孩子,辛陵,你知道这话听在我耳中,是一个多大的讽刺吗?”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拆穿?”她茫然地盯着他,喃喃说道。
无惜带着浓浓的伤感,痛心地看着含妃:“我是恨极了你,可是你到底也失了孩子,我不忍再多加苛责,何况你又曾救过我的…”
“啊!”含妃骤然一声尖叫,捂住自己的耳朵厉声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这个话,我不要你的感激与施舍,我不要!”
泪,破落如珠,化为重重悲伤,她滑倒在地,蜷紧双手任由那尖锐的指甲将掌心刺痛:“你是这样想我的吗?认为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牺牲,表哥,从不知,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成这样…”
“孩子…”她喃喃说了一句,张开被指甲刺出血的手掌,愣愣地看着伤口,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虽然我不喜欢曲定璇,但是今日她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可以,我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取孩子的生…可是,就算我想也换不回,所以我只能舍弃!”
她的话令无惜不太明白,在说到这里时,含妃突然仰头盯着无惜,悲伤中又带着深深的眷恋:“表哥,我不喜欢阮梅心,也不喜欢曲定璇,因为她们都喜欢你,所以我不喜欢!”
无惜凝神片刻,终还是缓和了神色,低下身来轻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正因为如此,我都只做不知,可是这一次,陵儿,你真的做得太过了,那是一条命,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他抿紧了唇,神色肃然冷漠,咬牙道:“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纵你。”
“是想要处死我吗?为那个孩子报仇吗?”含妃的表情出奇的宁静,生死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
无惜心中一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含妃,良久才背对着她幽幽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我府里的人,犯下如此大错,我若连府里的事都不能按律处置,又如何让天下人心服,何况,陵儿…”他带着沉沉的鼻音道:“就算我不杀你,父皇也不会饶恕,你应当知道定璇和她的孩子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从来没有哪一个庶妃,能如定璇一般让父皇令眼相看,辜则容…”想到这个名字他神色一暗:“连这名字也是父皇亲自取的,等明日天亮时,父皇就会知道孩子死在你手里的事,你以为他会怎么做?”
“所以,陵儿,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自己选择最后要走的一程路!”说到最后,无惜已经有些难以为继,纵是辛陵犯下如此大错,可一起长大的十数年情谊,到底还在,眼下要自己亲手处置了她,岂有不伤心之理。
“死…”含妃慢慢咀嚼着这个字,像是要把它嚼出什么味来,半晌方展颜一笑,笑意中说不出的凄凉:“她的孩子死了就有那么多人在乎,我的孩子死了就无人问津,连到底是谁害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却是令无惜奇怪了,含妃的孩子不是她自己下手堕胎的吗?而她也承认了,怎么现在又如此说。
“你…”含妃抬手打断了无惜的话,起身站直,慢慢理好身上凌乱的衣裾,仔细去看,便会发现她的指尖抖的很利害,好半天才理好,掌心被指甲刺出的血迹染在白衫上,像一抹抹晕染开来的胭脂。
待这一切都做完后,含妃睇视着无惜,缓缓绽开一丝笑颜,没有不甘,没有怨恨,只有脉脉流淌的爱意:“表哥,我必须要死吗?”话很严重,但语气却很轻松,好像只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随着无惜的点头,她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随即又笑道:“你说的对,我杀了曲妃的孩子,罪有应得,理应处死。”
这话令无惜微微吃惊,先前含妃一直不肯承认是她杀了孩子,怎的现在又这么爽快的承认了,难道是她觉得抵赖也没有用了吗?
没等无惜想明白,含妃已经再度道:“表哥,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想必已经为我准备好了要上路的东西吧,在哪里呢?”
她的态度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无惜复杂地望了她一眼,终于让等候在外的初九进来,在那朱漆托盘上,放了一把匕首,一条白绫,还有一瓶毒药,任选其一。含妃似若透明的指尖在每一样东西上抚过,面对这些要她的命的东西,她还能保持脸上的微笑,实在令人不明白。
“表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唱的那首歌吗?”含妃笑意盈盈地回望着无惜,拉过他的手道:“我们再唱一次可好?”
无惜眼睛一红,赶忙转过身去用袖子拭了一下,然后默默点头,含妃见状轻轻一笑,凝声轻唱,无惜慢慢随着她的歌声一起唱了起来。
“一千年,天天好时光,年年好春光。”
从幼年,到长大,两人都曾一起走过…
“昨天,今天,明天,每天睁眼都是不一样。”
豆蔻年华的辛陵喜欢上了一起长大的表哥,所以她奋不顾身的为表哥挡下了致命的一次危机,却在额上留下了永远的疤。
“梦里人间,有你在便一切都好。”
他不爱她,却感激她,心疼她,所以迎娶她为侧妃,给了她尊荣的一切,但同样的,皇子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府里有着形形色色的女人,而在他的心里还住着另一个永远不能超越的女人!
“走过春夏秋冬,走过年年岁岁,我们要一直走下去。”
嫉妒与占有欲,令辛陵变了,变得狠毒与不择手段,她恨所有出现在表哥身边的女人,千方百计的想除掉她们及她们腹中的孩子,因为能与表哥生下孩子的,只有她!
“直到沧海变桑田,海角变天涯,我们都要一直手牵手。”
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今天这无法挽回的一步,辛陵也好,含妃也罢,她都是一个女人,一个爱无惜的女人!
“我们一直…一直都要手…牵手,一直都要…”含妃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渐不可闻,她的头无力地搁在无惜的肩头,脸上带着长久不逝的笑容,在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手柄就握在她自己手里。
双眼,慢慢地闭上,身体无力的滑下,在滑到一半时,被无惜抱住,忍耐许久的泪,终于落下。
辛陵,从此以后,你我生死不复再见了,我见不到你,你也再见不到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狠,若你不杀孩子,一切便都还和以前一样,你可知,让我亲手逼你死,我有多伤心,哪怕明知你是罪有应得,依然痛的无法呼吸,毕竟你陪了我这么多年…
月夜下,无惜坐在地上,抱着含妃温度逐渐消逝的身躯,呆呆地坐了一夜,这一夜,他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断流出的血,染红了彼此的衣物…
“陵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那么恨我身边的女人吗?恨到连她们的孩子都不放过?”无惜喃喃地说着,可惜,他怀里的含妃已经不会再回答,永远不会:“那么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连我也恨,因为我逼得你自杀?”
傻表哥,我怎么会恨你,我可以对任何人狠毒,连自己也可以,唯独对你不行,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挚爱的人啊!
我杀了曲妃的孩子…我杀了曲妃的孩子…我承认了,如此,你便不会再有负担了吧?
那么,再见了,表哥…
夜在月色中,慢慢滑过,当天际出现第一缕曙光的时候,属于逝者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建德帝得知刚满月的皇孙辜则容身死的消息后,怒不可遏,但由于无惜已经处置了害死辜则容的含妃,此事就此做罢,家丑不可外扬,对外,只得说是孩子暴病身亡,按仪制发丧。
含妃辛陵,由于某害皇孙,所以被除名位,不得葬入妃陵,只能随意葬在一处高山之上,如此…真的是生死不复再见了。
第147章 三年(1)
尽管凶手已经按律处决,但失子之痛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在孩子下葬后,阿妩整日呆在房中不语,只看着孩子曾经穿过的衣物发呆,那模样,实在令人瞧着心酸,阮梅心和兰妃及赵肃仪等人,常有过来宽慰她,想让她早日振作起来。
而无惜,也是好一阵子的沉默寡言,他不止失了一个儿子,还失了自小陪伴在身侧的表妹,难过可想而知,亏得有阮梅心好言安慰,几番开解,渐渐的,倒也重振了精神,不再沉溺于过往,将心思悉数放在外面的差使上,而王府的事宜就全权交由阮梅心打理。
那一日,阿妩站在檐下,看燕子一次次叼着虫子回巢哺育嗷嗷叫的幼燕,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哀伤。
孩子…死后的哀荣,永远弥补不了逝去的悲伤,也许终有一日她会走出失去孩子的悲伤,但是,她永远不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事会纠缠在她心里一生一世。
那日之后,无惜也曾来过数次,他知她心里难受,所以也不说什么,只是拥着她沉沉睡去,彼此心里都有难以愈合的伤,依偎在一起,也许会好一点。
“主子,你站了很久了,进去吧。”这个声音是陪伴在侧的阮敬昭,自失了孩子后,他与千樱等人一直寸步不离轮流的陪在阿妩身边,生怕她会想不开。
阿妩对他的话一些反应也没有,直到一道身影挡住了投到屋檐内的阳光,抬眼望去,竟是柳逸。
“你…来了…”阿妩扯唇用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
柳逸的眉紧紧皱着,便如他紧紧皱起的心一般:“…是,我来看你,我有话要与你说。”
阿妩闻言,轻瞥了阮敬昭一眼,他立时知趣的退到远处,将空间留给阿妩与柳逸:“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阿妩,我曾问过你,你在这王府里过的可好,当时你回答我说很好,那么现在呢,依然是很好吗?哪怕失去了孩子?”柳逸紧紧地盯着阿妩,将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
阿妩身子一晃,闭眼压下汹涌上来的悲伤淡声道:“殿下已经将杀害我孩子的那个凶手给处决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柳逸突然抬高了声音,他左右瞥了一眼,看无人听到后方压低声道:“处决了凶手你就快乐了吗?你就不会在想那个孩子了吗?阿妩,你不要骗我,你在这里过得不好,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难道你就不怕这种事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吗?”
阿妩缓缓摇头:“不会,含妃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来害我!”
柳逸闻言一阵冷笑:“是,含妃死了,可是你能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含妃吗?你能保证不会再有人害你吗?阿妩,我在这里这些日子,算是看清楚了,这看似富丽堂皇的王府其实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不相信你会看不清。”
“看清了又如何?”阿妩的一句反问引来柳逸连珠炮似的语句:“既然看清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这里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这里只会不停地伤害你!”
他突然上前抓起阿妩的手,把阿妩吓了一大跳,慌忙掐挣开:“你做什么?”亏得左右除了阮敬昭以外,再无旁人,而阮敬昭深谙下人之道,眼观鼻,鼻观心,对身周的其他事物,尽皆不看不理。
“我想带你走,带你远离这个地方!”柳逸说得无比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阿妩看他说的离谱,深怕会让人听了去,忙将他拉进屋内,关了房门,让阮敬昭守在门外,如此她才道:“柳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诱拐皇子妃妾,这要是被人听到,可是大罪,你会没命的。”
“我没发烧,也没糊涂,很清楚的知道,阿妩,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我曾在心里发过誓,一定要保护你,所以我带你远走高飞,离开这里。”柳逸的一厢情愿令阿妩一阵的发蒙,好半晌才道:“狗剩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哥哥,最亲的亲人。”
这句话令得柳逸神色黯淡,低低道:“我知道,我也从不奢想,只希望能保护你一辈子,阿妩,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因为这里有无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诉尽了阿妩所有的心里话,也包含了她这一辈子的牵挂与追求,是啊,这里有无惜,辜无惜便是她的所有,失了一切都没关系,只要有无惜便好。
“你…当真如此爱他?”这句话,柳逸问的是如此艰难,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阿妩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然而柳逸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手紧紧地握在刀柄上:“辜无惜,辜无惜,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痴心对待,明明你就不是他心里的唯一,也不是他身边的唯一!”如此不敬,直呼皇子姓名,要是让人听了去,柳逸便要倒大霉了,就算无惜不计较,其他人也会罢休。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无惜,是我放在心上的人。”说到这里,阿妩浅浅一笑,这是她失了孩子后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狗剩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份好,让我很感激,我也会一直放在心里珍藏,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会自己走下去,绝不退缩,如果你真心疼我,就不要再说这些话,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无惜的。”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斩钉截铁,无一丝妥协的余地。
柳逸眼里不断地闪过复杂的光芒,最终定格在忧伤的画面,他默默地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又看了阿妩一眼低声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不待阿妩答应,他便拉开门退了出去,外面除了阮敬昭外,还站了一个千樱,她是来给阿妩端燕窝的,临到这里时得了阮敬昭的知会,在外面等着没敢进来,直到柳逸出去,方走了进来,将刚刚炖好的燕窝端到阿妩面前,看其舀了一勺后才道:“主子,柳侍卫来做什么?”
阿妩摇摇头不欲多言,看着盅里的燕窝,她叹气不已,但愿狗剩哥能早日找到一个对他好的女子,如此,他便不会再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心已经给了无惜,他便是放上再多,也是徒然…
柳逸从阿妩那里出来后,直奔太白楼,让小二上了酒后就开始一杯杯往嘴里灌,当辜连城找到他的时候,已经灌的酩酊大醉,怎么叫都叫不醒,无奈之下,辜连城只得叫小二开了个客房,然后扶柳逸去客房中休息,也亏得这太白楼除了是酒肆外还是一间客栈。
辜连城遣了小二去烧水后,便在屋里不停地埋怨人事不醒的柳逸:“没事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喝了就喝了呗,还喝醉了,这不成心给人找麻烦吗,幸好我来了,不然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