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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仪,含妃能够给你的允诺,我也一样能给你!”阿妩拼着最后一丝劲把话说完,随后便只能软在千樱怀里剧烈地喘息。
“主子,您别吓我!”千樱因极度的害怕而哽咽道,抬头见赵肃仪还站在原地不动,顿时恨恨地道:“如果我家主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赵肃仪对千樱的话置若罔闻,只一味盯牢阿妩,最后紧攥着双手深吸了口气道:“好,我信你,我现在就去叫人!”说罢头也不回的往梅林外跑去。
千樱守着阿妩不敢离开,过了这么许久,两人身下的积雪受身温影响有逐渐融化之势,濡湿了衣裙,一旦寒气入侵,阿妩就不止是动胎气,还要加上受凉,孩子就更难保住了。千樱小心地移动阿妩的身子让她尽量多的靠在自己身上,隔开与积雪的接触,而衣衫不多的她自己则冻得咯咯发抖。
赵肃仪在跑出梅林没多久,便遇到了正在当值巡逻的柳逸,以及跟在他后面不肯离去的辜连城。当柳逸得知阿妩出事时,神色大变顾不得多问,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梅林,将赵肃仪及辜连城远远甩在身后。
第119章 梅林之危(4)
当他找到阿妩的时候,阿妩还留着几分神智,紧紧攥住柳逸的衣服低喃道:“救…我的…的孩子…”
看到阿妩挨痛的模样,柳逸万分不忍,顾不得避嫌,一把抱起阿妩:“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他的声音带着坚毅的肯定与绝对的可靠,令阿妩为之安心,是啊,狗剩哥,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呢,这次…既然他说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高悬而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所有的神智均在一瞬间离她远去,她在柳逸的怀中晕了过去!
柳逸一分也不敢耽搁,抱紧阿妩往风华阁奔去,这时,卫太医就是阿妩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而他这样抱着阿妩会否惹来别人的猜测与异样的目光,已经不是他此刻考虑的事了,阿妩的命与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不在意并不表示别人也这样想,深宫大宅中,最不缺的就是眼睛…
当无惜得到禀报匆匆赶来的时候,风华阁里已经聚了一堆的人,除了卫太医和没有离去的赵肃仪、柳逸及因他而跟过来的辜连城以外,阮梅心和兰妃亦赶了过来,做为协理府中事宜的含妃由于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前来。
“定璇怎么样了?”由于卫太医还在内屋把脉,不便太多人围观,所以除侍候的人外,其余皆在外屋等着,无惜一进屋便询问阿妩的情况。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如漫天飞舞的柳絮,飘落在无惜玄金色的衣上,阮梅心替他拍去身上的落雪后婉声道:“卫太医正在屋内为妹妹诊脉,殿下不必心急,妹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况且卫太医可是宫里的老太医了,一定能保住妹妹大小平安!”
“但愿如此。”虽有阮梅心的安慰,但无惜还是心有难安,时不时往内门张望,希望可以早点得到确实的回禀。
“对了,定璇好生在梅林散步,怎么会摔倒弄至这个样子,侍候她的人是怎么做事的?”无惜适才一得到禀报便急急赶来了,也顾不上问原因,此刻才想起来,脸色阴沉不悦。
赵肃仪从刚才起就一直心神不宁,此刻见无惜追问起来,心神一紧,几难以自持,阮梅心扫了一眼满脸惊惶赵肃仪不经意地道:“妾身只知送曲妃回来的是柳护卫,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柳护卫,你知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吗?柳护卫?柳护卫?”柳逸一心牵挂着在里面的阿妩,根本没听见无惜叫自己,直至他叫了好几声后才反应过来,转过脸低声道:“回殿下,是赵肃仪来叫属下,属下才知道曲妃娘娘遇险的,当时千樱姑娘也在。”千樱此刻正守在阿妩身边,所以能问的只有赵肃仪一人。
“赵肃仪?”无惜甚为惊讶地重复了一句,因为阿妩的事令得赵肃仪母子分离,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赵肃仪对阿妩不太恭敬的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瞧见,怎么这次她和阿妩走到了一起,还出了这么一桩事。
“赵肃仪,定璇是怎么出的事?”无惜将目光转向了赵肃仪,只见她脸色青白交加,嘴唇发白,这样的神气,莫说是无惜,便是其他人也窦然生疑,阮梅心细眉一皱,凝声道:“赵肃仪,你倒是说说看,曲妃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摔倒,还惊动了胎气,她并不像是个不小心的人。”
“我…”赵肃仪不知如何是好,深悔自己原先的做为,当时确是想的太简单的,也太相信那个人的话了,根本没考虑到如今这样的后果,眼下可该怎么办?虽然阿妩说不会告诉任何人,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她一时的权宜之计。
一直没说话的辜连城见状冷笑道:“六哥,还用问吗,肯定是这个女人见不得别人好,所以故意使坏。”
无惜刚才尽顾着担忧阿妩,都没发现辜连城也在这里,直此才看到她:“连城你怎么在这里?”
辜连城睨了柳逸一眼,敝敝嘴露出一副扫兴的样子没说话,正自这时,卫太医从内屋走了出来,无惜迎上去问:“卫太医,定璇怎么样了?”
卫太医拱手道:“回殿下的话,曲妃虽然动了胎气,但幸喜曲妃身子健实,送来的也算及时,所以经微臣一番调理后,已经没大碍了,只要再服几贴药就好。”
此言一出,屋里不论主子还是奴才都长出了一口气,阮梅心更是合掌念起了阿弥陀佛,赵肃仪心情一松身子险些跌倒,赶紧扶了旁边的椅子。
无惜当先入内,诸人亦跟进,柳逸没走几步便被人扯住了,回头一看,扯着他的正是辜连城,没好气地道:“你做什么?”
辜连城不悦地道:“太医都说她没事了,你还跑进去干嘛,告诉你,这里可是府中女眷的屋内,你进来已经是不对,现在还想到里面去,什么叫男女有别,你不会不知道吧?!”
虽然辜连城说的在理,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柳逸听着就是不舒服,甩开她的手道:“就算是这样又与你何干,多管闲事,你缠了我一上午,也该回去了吧,别老赖在这里。”
“喂,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这算什么态度?!”一遇到他辜连城总是特别容易生气,偏偏她还不知着了什么魔,总是自已来找气受,她恨不得现在就走,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伸手戳着柳逸的胸膛:“姓柳的,要不是上次你救过本郡主的命,我才懒得理你呢!还有,本郡主肯理你那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辜连城觉得自己看得起柳逸这种出身贫贱的人,是柳逸的福气,然她恰恰不知,正是自己这种盛气凌人,总自觉高人一头的态度让柳逸看她不顺眼。
柳逸冷笑道:“是吗?那真是谢谢郡主大人了,如果时间能够倒回那一天的话,我一定不会救你。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被她这么一闹,柳逸也没心思再探视阿妩了,转身往外走,何况不得不承认,辜连城刚才说的在理,自己贸然进去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不若以后没什么人的时候再过来。
“你…”辜连城被柳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实在太让人生气了,好,等着瞧,总有一天她要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像其他人一样,都跪倒在她的脚下,将他身上的刺都一一拔去!
第120章 母与子(1)
此刻在内屋里,无惜与诸人皆围在阿妩床前嘘寒问暖,赵肃仪既想近前又踌躇着不敢上去。
阿妩虽身体还有些虚弱,但面色已经好许多了,不再像原先那么吓人,无惜合掌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道:“定璇,好好的怎么会摔着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自己不小心还是…”肃冷的目光扫过赵肃仪,令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千樱一直记着赵肃仪害自家主子的事,恨得不了,正要将此事捅出来,却被阿妩一个轻扬的眼神制止,声音亦同时响起:“殿下想哪儿去了,是妾身自己贪看梅花,没注意到脚下的路,所以才跌倒,与他人无关。”
“当真无关吗?”无惜沉声问道,眸中分明是不信的痕迹,而一直忐忑不安的赵肃仪则半垂了眼睑盖住闪烁的眼眸。
阿妩反握了他的手道:“当然无关,其实这次还要多谢赵肃仪,要不是她正好与我在一起,又第一时间跑出去找人,就凭千樱一人,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妾身这次没事,殿下可要好好奖赏赵肃仪。”
“这个自然。”无惜眸中闪过一丝暖意,他掌心的温度通过皮肤传递到了阿妩的心间,一瞬间她知道,无惜其实是明白的,只是自己不说,他也就不问,顺水推舟。
“妹妹能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刚才殿下和我们在外面不知道有多着急,真是亏得上天保佑,以后妹妹可要小心了,要是再来一次,我这心都要停了。”阮梅心谆谆轻言,又叮咛了几句后,与兰妃等人一道出去了,赵肃仪亦随后告辞。
待屋中只剩下阿妩与无惜两人时,无惜拨开她鬓前的散发轻声道:“好了,现在这里除了我和你再无别人,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真相了。”
阿妩弯眼一笑:“真相妾身不都已经说了吗,殿下怎么又问了?”
“定璇!”无惜低下头加重了语气,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阿妩的脸上,屋内沉寂无声,如一潭静止不动的水,连空气都似乎沉闷了许多。
对视良久,终还是阿妩先有了动作,纤白似若透明的手指带着几分白雪的凉意抚上无惜的脸颊,细柔的嗓音如洒落人间的春雨:“妾身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所以殿下就不要再追究了,真相固然重要,但若真相带来的只有伤害,不如不要揭开的好,妾身不愿因为自己而让府里不安宁,更不愿让殿下忧心,如果殿下怜惜妾身的话,就请殿下成全!”
她的话令无惜的眼眸染上了深深的怜惜与温情,垂低了头与阿妩的额头贴在一起,手则握住她停留在颊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定璇,你总是这么善良,哪怕别人要害自己,你也依然帮着别人说话,她若能懂你这一片苦心便好,否则她可真枉为人了!”这句话是对谁说,彼此心中都有数。
阿妩绽然一笑:“妾身相信人心总是肉长的,所以请殿下放心,也请殿下不要再追究了。”顿了一记又道:“所谓家和才能万事兴,殿下在朝中忙事,妾身乃是一介女子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在家中帮殿下好好维持这个‘和’字。”
“你总是这样为我着想,我真不知怎么谢你,也行,就听你的,不再追究,权当是为咱们还没出世的孩子积福吧,希望你这份关心能护佑他平安成长!”他微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轻缱缠绵,如消融冬雪的暖阳!
脉脉的温情在心间流淌,直至千樱端了药进来,阿妩倚着软枕半撑起身子,无惜自千樱手里接过药碗:“我来喂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得阿妩心中涨满了幸福之感,夫妻,夫妻,求的不就是这样吗?平凡中的温情啊!
阿妩就着无惜的手将一碗药悉数喝下,随即千樱拈了一颗蜜饯放到阿妩苦涩的嘴里,丝丝甜意逐渐冲淡了那叫人皱眉的苦意,阿妩吐出核后对还坐在床边的无惜道:“妾身已经无妨了,何况在这风华阁里有的是人照顾,殿下若还有事在身就不必再陪着妾身了。”
“事哪有忙完的一天。”无惜神色缄默片刻,扬眉一笑道:“但是再忙也得让我有喘气的时间啊,难道你就真希望我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到啊?”
“当然不是。”阿妩急急否认,低首为他卷整了袖子正要说话,却听无惜轻叹道:“最近朝上确是出了点事,各个都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户部,就连我担的这个闲差都变成了大忙差。”
阿妩正想问是什么事,忽想起依自己的身份是没资格问这事的,赶紧咽下了已在嘴边的话,无惜低头瞧了她一眼,抚着她的肩,用带着几分怜悯的口气道:“雪,一切皆因为今年的这一场大雪,咱们身处京城习惯了一到冬天便大雪纷纷,所以不觉着有什么,但是南方不同,那里气候温暖,便是冬天也少有见雪的时候,而今年冬天,雪一下子来得那么急又那么大,那里的人们根本没有准备足够应对大雪的衣、食、炭等等,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已经活活冻死,便是那些有家之人,可是若没足够的御寒之物,雪又一直下下去,迟早会有冻死的一天,为着这事好几个省府都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拨款赈灾,既要拨款自然要从户部里掏银子,所以这几日我一直在户部清算余银,看到底能拨多少下去,然后再将这个数报给父皇,由他老人家来定夺。”说到这儿他感慨地道:“以往不做事不觉得,真做起来,发现银钱之事当真繁琐,户部的钱不多,各省税赋没交上来的比比皆是,各有各的原因,总之是拖着不交上来,我这里算是还好,户部那些官员已是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阿妩听着多有冻死之人,心中不免恻然,然碍于身份不便多言,只道:“事关人命,自然是最要紧的,难怪殿下如此劳心费神。”
阿妩的话触动了无惜心底的弦,儒雅的脸庞浮上一层失望之色:“这样的道理连你也懂,偏是太子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唉,为着这事我几次去毓庆宫,希望太子可以坐镇户部,让各省各府尽早将税赋交上来,可太子却说没必要催得这么急,各省府不能按时上交自有原因,便是暂缓缓又怎么了,还说什么逼急了叫人瞧着咱们这些天皇贵胄小家子气。”
“自从上次我在朝上帮着四哥求过情后,太子总以为我跟他不是一条心,老觉着我是别有图谋,唉,想想真是令人寒心。”无惜一边说一边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我倒是无所谓,只可怜了那些还在等银子救命的灾民,晚一天便不知有多少要饿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殿下。”阿妩心疼地替无惜抚平他的眉头:“这并不是殿下的错,您已经尽力了,所以请不要自责,也许太子很快就会想明白了,何况…”后面的话并不宜出口,阿妩迟疑了半晌才道:“何况就算没有太子,您又何尝不可责令各州府限期上次赋税?”
无惜闻言苦笑道:“傻丫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我虽已是郡王,但手里并没有多少实权,户部的差使也是可有可无,且不说我有没有这权力说话,便是真说下去了,底下人的会听吗?只怕是成耳旁风了。但是太子不一样,太子是本朝储君,又有监国之权,乃是除父皇外,最有权力说这话的人。”
第121章 母与子(2)
前朝之事错综复杂,确不是自己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人所能了解分析的,阿妩低头不语,倒是无惜乍然笑道:“好了,你也别想了,这些事我自己会处理,也不知怎的,这些话除了严先生外,我再没和别人讲过,今儿个在你面前不知不觉就给说了出来,明明知道你才刚受惊动了胎气,还和你说这些,真是不应该。”
阿妩摇头一笑:“殿下能与妾身说这些,妾身很是高兴呢。”瞥见无惜不解的神色,她莞尔道:“因为那表示殿下相信妾身。”
无惜柔声道:“是,我相信你!”说到这儿他又长出了一口气:“呼,说出来可轻松多了,不像原先那样一直憋在胸口闷得慌,好了,你好好歇着,我先走了,等有了空再过来看你,定璇,好好保护自己与咱们的孩子。”
“是!妾身一定会做到!”阿妩郑重应下,目送无惜离去,待其走远后,千樱才近前轻道:“主子,您为什么不把赵肃仪的事告诉殿下?难道您真准备一直对赵肃仪姑息下去吗?”
阿妩软和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眼神却是愈来愈亮:“没有姑息,你的担忧我不是不明白,但是赵肃仪既然有反悔之意,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何况当时我也答应了她。”
“可是您就不怕赵肃仪会继续加害你吗?”千樱还是有所担忧,今天的事情有多危险,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她根本不敢想象还有第二次。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第二次的。”阿妩攥着丝被凝声道:“今日之事你也看在眼里,赵肃仪不过是受人主使而已,我若真将赵肃仪逼至绝境,于已并无好处,反会让府里的人觉得我做人不留余地,不定还趁了那一位的心呢!”
“可是赵肃仪为何会如此轻易受人摆布?”说到这儿千樱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愕然地脱口道:“莫非是…”
阿妩摆手制止她再说下去:“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不过这事不宜张扬,记着,不要再对第三人提起。”
千樱忍着心中的讶异应下,在连她也出去后,屋里只剩下阿妩一人,她静静地盯着自己放在丝被上的双手,白晳纤长的十指着涂的是水红色的丹蒄,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娟秀,甚至带着的一丝丝的娇艳。
而她就是要靠这双看似弱不禁风的双手,为她和她的孩子撑起一片天空,可以做到吗?可以罢,不为什么,只因为…她想要这个孩子!
且说点翠堂内,含妃正挺着将近四月的肚子大发雷霆,她已经从底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事,恨恨地怒道:“那个没用的赵氏,让她想办法除了曲妃肚里的孽种,她可倒好,明明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竟然临阵倒戈,还去帮忙叫人,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蠢才一个!”
“娘娘息怒,仔细身子,没必要为一个区区赵氏生这么大的气。”杜若捧了茶上来,想让含妃消消气,还没等她捧上去便被含妃挥手打翻在地:“你也是,我是怎么交待你,让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瞧见,你可倒好一点都不仔细,还被曲妃瞧了个正着。”
含妃正一肚子怒气没地方发呢,也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骂,滚烫的茶水溅了杜若满脚,疼痛不已,但在正发火的含妃面前她一声都不敢吭,只咬牙硬忍,否则只会招来更坏的后果。
训了一阵,含妃的怒火消下去了一些,正要坐下歇歇,突然“哎呀”一声捂住了肚子,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快,快去叫钱大夫!”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从自己的下体顺着大腿流出来。
“啊!血!”杜若跑去请钱大夫,留杜鹃侍候含妃,她正要扶了含妃去床上躺下,猛然瞧见含妃的脚下正不断滴下黏稠而暗红的血,当下惊叫出来。
含妃忍痛斥道:“叫什么叫,你是想叫全府的人都知道吗?还不快扶我上床,然后把地上的血给擦了!”
杜鹃满脸慌色,手忙乱脚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含妃此刻疼得没力气训她,躺在床上不停呻吟,直至杜若领着钱大夫赶到,在针灸与药物的双重效力下,才止了疼,稳住了含妃的胎象。
钱大夫挽袖擦去头上急出的汗:“娘娘,草民早就告诉过您,您的胎象不稳,越大越容易有滑胎之险,所以你一定不能生气动怒,令心情过度激荡,希望您以后能多多克制,否则这种情况还会再发生,而下一次草民能不能保住娘娘您的胎,就是未知之数了。”后面那句话他说得甚为勉强,显然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这一点含妃何尝会听不出,她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以平稳的口气问道:“钱大夫,我问你一句话,你得据实回我,不得有半句虚言。”看钱大夫点头他才道:“我的胎是不是真的那么不稳?”
钱大夫沉重地点头:“草民不敢隐瞒,早在月前,草民就说过,娘娘这胎似有麝香或红花侵体之状,月份越大越容易出事,所以…”他咬一咬牙:“草民实在不敢做保。”
当含妃听到“麝香、红花”几字的时候,眼神如磨亮的尖刀,恨恨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暗手,我一定要他偿命。”
杜若看她又要动气,忙在一旁劝说,又让杜鹃去绞了热巾帕给含妃敷额,含妃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钱大夫,既然我不能挺到足月,那在足月之前想办法催生不行吗?”
钱大夫接下来的话令含妃几乎陷入绝望的地步:“这个办法草民不是没想过,但是…”他突然倚椅而跪,身子微微发抖:“草民…草民以为娘娘的胎…恐怕…恐怕…连七八月份都撑不到,而催生最低要足七月才行。”言下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含妃这胎怕是悬了。
“你胡说,我家娘娘福泽贵重,怎么可能会生不下小世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医术不精。”杜若骤然变色,当先斥责钱大夫。
躺在床上的含妃几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打战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原以为胎象不稳只要好生调养就好,没想到竟严重至这种地步,钱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大夫,论起医术未必就比太医差多少,连他都这样说,难道真是回天无力?
她紧紧抓住近在咫尺的杜鹃手臂,那样的用力,隔着冬天厚重的衣服几要陷进她的肉上,青葱一般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失了原先的优雅,倒显得有些狰狞:“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保我生下这个孩子?”她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挤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