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杜大同仰头哈哈大笑,无比讽刺地道:“就凭你们两个穷鬼赔得起吗?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又道:“我可以替你们去问问公子,那玉佩的价格只有公子知道。”
“多谢杜爷,多谢杜爷!”郑叔闻言喜出望外,连连磕头,不管银子多少,总好过闹去见官,到了衙门,只怕石生的命都会保不住。
杜大同示意底下人停手,自己则执灯离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方才回来,冷哼一声道:“公子说了,那对玉佩他是花了三百两银子才说动对方忍痛割爱的,公子也不要多,就按着原价赔三百两就行。”
听到三百两这个数字,郑叔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那对玉佩价格不菲,但万万没想到会贵到这等地步,三百两?就算把住在长巷里的人家银子全加起来,也凑不到十分之一。
“都已经告诉你了,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公子宽宏大量,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去凑银子,三日后如果还凑不到银子,那就衙门里见吧!”杜大同扔下这句话,命人将浑身是伤的石生关到柴房去,等三日后再做定夺。
郑叔失魂落魄地回到长巷,石母迟迟未见石生归来,放心不下,倚门而望,她知道儿子今日是去大户人家听差,还要去邻镇,但这都一整天了,怎么着也该回来了啊。
凌若收拾过碗筷,走到门边对一心望着幽长巷子的石母道:“大娘,您进去歇会儿,我替您在这里等石生回来。”
“不用,你脚还好利索,不好久站,我等着就是了。”石母刚说完,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看到有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过去,心中一喜道:“凌姑娘,你瞧瞧,那是不是石生?”
凌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细辩认了一番道:“大娘,是郑叔,不过石生是与郑叔一道去听差的,郑叔既然回来了,那石生也快了。”
石母点点头,然而不管她怎样的左顾右盼都没看到郑叔以外的人,倒是郑叔走到了她们跟前,顶着一张在月色下惨白不堪的老脸道:“老嫂子,出事了。”
石母心中一惊,赶紧扶住门框颤声道:“他叔,出什么事了?石生他人呢,为什么没跟你一道回来?”
郑叔将今夜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石母听说石生偷了候府的玉佩,要赔三百两银子时,一口气缓不过来,当场晕了过去。
郑叔和凌若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扶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水的,折腾了好一阵子总算把石母给弄醒转过来,她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儿子绝不会偷候府的东西!”
郑叔坐在床边愁眉苦脸地道:“唉,老嫂子,我也不信啊,可候府的人一口咬定了说是石生偷的,咱们拿什么跟人家理论啊?候府的人说了,要不拿三百两银子赎人,要不就上衙门!你说,你说咱们到哪里去凑三百两啊,而且他们说了只给三天时间。”
石母之前听到郑叔说候府的人将石生一顿毒打,怒道:“抓贼拿赃,他们根本没在我儿子身上搜到那对什么玉佩,凭甚就说是他偷的?”
“是那个叫小香的丫头一力指证,再说…老嫂子,候府是什么人家,在这青江镇就是土皇帝,他们说一个人有罪那就有罪,就算去了衙门县太爷也是帮着他们说话,我可听说县太爷见了候老爷还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老师呢。”
“就算这样也不能胡乱冤枉人,还将我儿子打成那样!”石母一想到石生遭人毒打,就心疼的不得了,再加上又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愤然道:“见官就见官,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没公理可言!”
“唉,老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身份,jian籍啊,带着这个身份走到哪里都是理亏,上衙门那得先罚二十水火棍,那些衙差一个个都心狠手辣,没有银子打点他们就往死里打,我怕真要是闹到衙门,还没等开堂,石生就死在他们手里了!”郑叔话语间透着一种难言的沉重。
“jian籍!jian籍!又是jian籍!到底我们这些jian民什么才能熬到头。先人犯错与咱们干,凭什么咱们这些人一出生就要被烙上jian民的烙印!”石母越说越激动,用力拍打着床榻。
“石大娘,你先不要激动。”凌若一直都知道不论前朝还是本朝,都有jian民的存在,但并不曾有过什么深切的体会,直至这次被石生所救,住在石家一个多月,她才真正体会到jian民生存在这个社会上是何等艰难。
清贫、艰辛,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整个社会的岐视,没人理会他们,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都只能咬牙隐忍,因为他们无处去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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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卑鄙
郑叔不住地叹气,“老嫂子,现在埋怨这些还有什么用,得想个办法把石生救出来啊!”
“候府…”石母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即化为深深的痛恨,“二十年前,石生的爹就是被候府活活打死的,没想到如今,石生又会与候府扯上关系,冤孽,真是冤孽啊!”
郑叔闻言,愧疚地道:“对不起,老嫂子,如果不是我带石生去听这个差,他就不会出事了。”
石母摇摇头道:“与你无关,是候府势大,蛮不讲理!”
“石大娘,石大叔为何会被候府打死?”凌若之前从未听石母说起过石父当年的事,只知道他在石生出生后就死了。
石母被她勾起了伤心事,浑浊的双眼中落下泪来,“当年,候老爷纳妾,摆了两天的流水席,石生出生后,石生他爹想多挣些银子,托人去候府当两天差,哪知第一天就没回来,第二天就有人送来了石生他爹的尸体,说石生他爹轻薄候夫人,已经被活活杖毙!当时要不是要顾石生,我真恨不得挨上二十水火棒去告他候府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这桩事我埋在心中二十年,本不想再提起,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姓候的害了咱们一次不够,又要来害第二次,非要害得我这老婆子变成孤家寡人一个才高兴吗?”石母越说越伤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郑叔一阵黯然,照现在的形势看来,想要保住石生的命,确实很难很难…
哭了一阵子,石母悲声道:“他叔,明日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候府,我去求那候公子,如果他执意不肯放人的话,我老婆子拼着这件命不要,也要去衙门告他们冤枉我家石生。”
“老嫂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咱们再想想办法,也许有别的办法也说不定。”郑叔如是劝道,不过看他的神色,显然也不乐观。三百两,对于财大势大的候府来说,只是一对玉佩的银子;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几辈子不吃不喝都赚不到的啊!
凌若在边上没有说话,这件事她隐约觉得并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她相信石生为人,绝不会偷人财物,可是候府无缘无故也不至于去冤枉他,当中定然有什么隐情,会否是那个小香自己偷了东西,然后嫁祸给石生?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无眠中度过。
翌日一早,郑叔带着萱儿过来,只见她两眼红红的,看样子是哭过了,她来的意思是想跟石母一道去候府。
最终,他们三人都去了,凌若留下来等消息,在只剩下自己一人时,凌若回到她睡了一个多月的木板床上,从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对羊脂玉白镯子还有几枝珠花,皆是她从通州逃出来时带在身上的,后来为免引人注目,她就将这些东西收藏了起来,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宫中,万一被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发现,引来的就是杀身之祸!
本以为这些东西,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用上,可是眼下,唉,石生始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有难,自己又岂能坐视不理。不过这些东西一旦拿出去,自己在青江镇是绝对不能待了,必须马上离开。
午时,郑叔他们一行人回来,短短半日的功夫,石母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憔悴不堪,当看到凌若时,她与郑叔的目光均有些怪异。
进到屋中坐下,石母对正在倒水的凌若道:“凌姑娘,你是不是见过候公子?”
凌若手一抖,温凉的茶水溅了几滴在手背上,回身将茶盏端给石母后方道:“是,前些日子去集市的时候,曾与候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若非大娘提起,我都快忘了,怎么了?”
石母一时没开口,到是郑叔在旁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原来他们今日去候府的时候,那候慕白公子倒是见了他们一面,不过任凭石母怎么求,他都不肯松口,咬死说要不赔三百两,要不衙门上见,没有可通融的余地。
之后,有别府的公子相邀,他就走了,倒是有一个小厮在候慕白走后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一个极为貌美的姑娘,还说候公子上次在集市中见过一面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若她肯来求情,候公子说不得就会网开一面,饶过石生的性命。
“卑鄙!”凌若本就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子,石生刚出事那会儿就觉着这件事透着几分古怪,如今再听郑叔说出这些话,原先不甚明朗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也想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石生偷盗这件事,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候慕白一手设下的局,目的就是引自己上钩,一旦自己踏进候府,那么就成了任他宰割的鱼肉,他是绝对不会自己离开的。
“凌姑娘!”石母忽地推开郑叔的搀扶,屈膝跪在凌若面前,老泪纵横地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我只有石生一个儿子,如果他死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想再活了。我求求你,看在石生救你回来的份上,去跟那个候公子求求情,让他放石生回来,至于银子…我们会一点点赔给他!”
她这一跪,令凌若手忙脚乱,慌忙弯身去扶,“石大娘你先起来。”
“不,你若不答应我这个请求,我就长跪不起。”石母活了一大把年纪,对于候慕白的用心多少也能猜到几分,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强人所难,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只得石生一个儿子,无论怎样的有违良心,都希望石生可以安然无事。
“大娘,你先起来,石生的事未必就没有办法。”任凭凌若怎么劝,石母就是不肯起来,在她看来,除此之外,再无求石生之法。
“姑娘,你…你就去求求候公子吧!”郑叔也在旁边说着。
候慕白这个纨绔子弟一直色心不死,自己若去了,清白定然难保;可是不去,石生就要死,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他们母子,说到底,这场灾难的起缘还是在于自己。
凌若心思急转,下了决心道:“大娘,你听我说,石生的事未必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还有法子。”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典当
“真的吗?”石母将信将疑地问,她如今已经全然没了主意,只能死死抓住凌若这根救命稻草。
“是,我说有就一定有,不过您得先起来,我才能说。”凌若言语间透露出来的肯定,令石母生出一丝信心,吃力地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说道:“凌姑娘,究竟是什么法子,快告诉我,告诉我!”
凌若轻轻叹了口气,回到里屋从板床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放到石母手中,“大娘,您打开来看看。”
石母依言打开,看到包在里面的是一对镯子与几枝珠花,瞧着有些眼熟,仔细辩认了一阵,发现是凌若被救回来时带在身上的饰物。
郑叔轻咦了一声,cha话道:“这对玉镯子玉色洁白,光泽温润,看样子是个好东西啊。昨日候家大小姐出嫁时,手上也带了一对白玉镯子,瞧着似乎还没这对好。”他常去大户人家听差,晓得在大户人家眼中,玉比金银要珍贵许多,而且玉色越纯净越好,所以他一见到凌若拿出这对镯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对镯子是用整块的羊脂玉掏制而成,拿去典当,三百两应该不成问题。”其实这对镯子价值在千金以上,不过,一来玉价难衡量;二来,当铺为了多赚银子,必然想方设法压价,不可能真正当到这对玉镯的价值。
石母不懂得什么是羊脂玉,只晓得按凌若的说法这对镯子很值钱,可以救她儿子的命,她哆嗦着道:“凌姑娘,能否…”
“大娘不用说,既然镯子我拿出来了,自然是要去救石生的,正像您说的,若没有石生,我今日不可能还活着。您与郑叔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这就拿去典当。”
“多谢凌姑娘!”石母激动地老泪纵横,石生,石生终于有救了!
在凌若出门后,郑叔对石母道:“老嫂子,这凌姑娘是何来历,身上怎么会戴有这么名贵的镯子?”价值千金的镯子,就是青江镇第一的候府也不见得能拿出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当日石生是在山脚下将她救回来的,当时伤得很严重,后来我问她是什么人要害她,她只说是仇家,旁的什么也不肯说。”被他这么一问,石母也觉得有些不对,更想起他们其实对于凌若的来历过往一无所知。
郑叔扶着她在老旧的椅子中坐下后道:“老嫂子,只怕这位凌姑娘来历不简单啊,听我一句劝,这次石生回来后,就赶紧打发她走吧,左右她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们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不怎么好吧。”石母有些犹豫地道,凌若肯将这么贵重的镯子拿出来救石生,足见她为人重情重义,且心地善良,这般赶她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老嫂子。”郑叔语重心长地道:“先前在候府里那人的话你可都听清了,候公子对她念念不忘呢,就算这次将石生救出来,难保后面不会再闹出事来。还有…那些追杀她的人你想过没有,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石母骤然一惊,颤声道:“你是说,她会为我与石生带来灾难?”
郑叔肃然道:“正是,所以这个凌姑娘越早离开越好。”
“这事…让我再想想。”石母虽然已经被郑叔说动了心思,但一时还是有些难以下决心。
凌若在离开石家后,照着上次与石生去市集时的印象找到一家名为恒隆的当铺,此时正是午后,天气炎热,少有人会选在这么个时候出门,是以当铺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坐在一人多高的柜台后面打磕睡。
“伙计!伙计!”凌若连唤了数声,才令那伙计双眼睁开了条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惺忪的睡眼不经意地瞥过站在柜下的凌若,而这一眼却令他一下变得极为清醒,睁大双眼贪婪地打量着凌若,好一个漂亮的姑娘,那眉那眼,可比工笔画就的仕女还要好看数分。
“这位姑娘,你是要来典当还是赎当啊?”他问,眸光始终不离凌若脸庞。
凌若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将镯子往柜台上一放道:“我要当这对镯子。”
伙计本不以为意,以为她所当的镯子就是一对普通玉镯,顶多不过几两至十几两罢了。然当他拿到那对镯子的时候,立时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玉质洁白,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这镯子…难道是羊脂玉镯?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镯子的价值可是难以估量了。
“请问这位姑娘,要当多少银子?”伙计小心地问道,能拿出这样一对镯子来,这姑娘的身份绝不简单。
凌若淡淡地报出一个数,“五百两。”这个价只有这对玉镯子的一半,已算是很少了。
“请姑娘稍等,我去请大朝奉过来。”五百两可是一笔大数目了,伙计不敢做主,也怕万一自己看走眼,这赔出去的银子可得由自己来填补,五百两,赔到自己死怕是都赔不上。
伙计在将玉镯还给凌若后,去后头将大朝奉给请了出来,这位大朝奉,在这家当铺里已经做了十几年了,是当铺中最有经验的鉴定专家,凡过他手的东西,都没有出过错。
大朝奉接过玉镯后,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又让端来一盆水,将玉镯放在水中,隔了一会儿再拿起时,玉镯之上滴水不沾,可以确认这的的确确是羊脂玉,而且论水头与油xing,是羊脂玉中的上品。这对镯子若放到珠宝铺中,没有一千两银子,说都不要说,如今只当五百两,已是差不多等于jian卖了,不过商人重利,进了当铺的东西就没有不压价的道理,否则他们吃什么?
大朝奉故意皱了眉道:“这玉倒是羊脂玉,不过色泽不够均匀,油xing也不是很重,值不上五百两,我顶多给你二百两。”
凌若想到可能会被压价,却没想到这位大朝奉心黑到这等地步,一千两的东西被他生生压到两百两,真欺她什么都不懂吗?
凌若懒得与他废话,径直伸手道:“把镯子还给我,我不当了。”
第四百九十章 不罢休
大朝奉没想到这个貌美的姑娘如此直接,倒是令他愣了一下,连忙挽留道:“姑娘莫要急着手,有话慢慢说,姑娘可是觉得这价钱低了?”
“这对玉镯价值几何我心中清楚得很,五百两银子已是jian卖,若你们还要压价,那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青江镇的当铺并不止你们一家。[调教女王 D586.]”
“当铺也许不止我们一家,但镇上能一下子拿出几百两的,除了咱们恒隆当铺之外还真没别的。”在安抚住凌若后,大朝奉瞅着那对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咬一咬牙道:“三百五十两如何,这已经是我能出给姑娘的最高价格了,若姑娘实在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也爱莫能助,但是我可以保证,这是方圆二十里最公道的价格了,而且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急着用银子,我们现在就可以付给银票或现银。”
候府勒索三百两,这三百五十两,支付过后,还能剩下五十两,应该够她离开青江镇。凌若盘算了一阵后,咬牙道:“好,那就三百五十两,不过我要五十两现银,三百两银票。”
“好咧,没问题。不知姑娘是要活当还是死当?”大朝奉爽快地答应,做成了这笔生意,他少说也能得个五六两的好处,如果这是死当,那就更多了。
活当是指东西典当之后将来还是赎回,除本金之外还要支付一定的月息,至于死当,等同于将东西卖给了当铺,再不赎回。
“死当!”早在来当铺之前,凌若就已经想好了要死当,一来她以后未必能攒到这么多银子来赎回;二来,玉镯是宫里的东西,她此刻,不想与后宫,与那个男人再扯上任何关系!
听闻死当二字,大朝奉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让伙计赶紧去拿银子来,只要银货两讫,这镯子就是当铺的了,到时候转手一卖,怎么着也可以赚个几百两,这可是几年都难得遇到的一桩大生意啊。
当凌若将三百两银票交给石母的时候,她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道谢之后让郑叔赶紧拿着银票去候府将石生赎回来。
自从示意杜大同将自己的要求转告石母他们后,候慕白就一直在等着凌若自已送上门,这么美的小娘子,他一定要好生享用,每次去赴那些个公子宴席的时候,都要带着同去。
上次朱公子从京城回来,带了一个名ji在身边,容貌艳丽,风姿妖娆,那朱公子虽然嘴上不说,但神情间却是说不出的得意。
哼,名ji,那不过是往好听了说,往难听了说还不是被无数男人玩弄过的ji女。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樱唇万人尝;也就那朱公子当个宝。他的小娘子可是比那什么名ji好看多了,到时候,保证那朱公子羡慕眼馋。
想到高兴处,候慕白不禁哼起了小曲,右手在腿上轻轻拍着,惬意自得。
“公子!公子!”正在这个时候,杜大同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被打断了小曲的候慕白甚是不悦,睁开眼道:“嚷嚷什么,本公子耳朵又没聋。”
“公子,那jian民又来了。”杜大同顾不上他的责罚,急急说道。
候慕白神色一喜,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小娘子也来了?快,快带她来见本公子。”
杜大同苦笑道:“公子,小娘子没来,来的是那个姓郑的jian民。”
一听这话,候慕白立时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不耐烦地道:“打发他走,总之本公子这里没有他们讨价还价的资格。”
杜大同面色怪异地道:“公子,他这次来是想要赎回石生,奴才看过了,三百两银票,一分不少。”
“什么?”候慕白豁地一下从椅子中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杜大同,是不是这一天热,你就糊涂了,姓石的那一家是jian籍啊,他们怎么只要能会有三百两银子!”
“这一点奴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银票是真的,奴才验过,全部是宝顺银号出的,绝无虚假。”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杜大同都不相信那起子jian民会在一天之内凑足三百两。
候慕白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脚,这个计划原本天衣无缝,指使小香撞石生,故意将那对玉佩掉落,然后诬陷石生偷了玉佩,逼着石家交钱赎人或者公堂上见。
他料准那起子jian民一定拿不出银子也不愿去见官,那么,他让杜大同转述的话就成了他们唯一出路,一定会bi那个小娘子来求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