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引着恪贵嫔坐下后笑道:“妹妹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今天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哪还用得着送东西,这不见外了吗?”
“这礼不可废,否则知道的说娘娘您宽厚,不知道的却要说我不知高下了,莫挽实在是不愿落人话柄!”说到这里她不顾贞妃有些微变色的脸朝子奴道:“把画打开!”
“是!”子奴应了一声,双手持卷将画卷徐徐展开,众人都想瞧瞧恪贵嫔画的是什么,所以目光全集在了那副画中,待得看清后,发出不以为然的轻哦之声,原以为恪贵嫔会画出什么东西,却原来也不过是一副普通至极的画,红梅点点,虬枝盘根,白纸为雪,这样的画简单的很,算不得稀三。
宁妃先道:“早闻恪贵嫔是一位才女,以前以才貌双全得幸于皇上,怎么今日只画了这么一副图,你这礼未免也太轻了点吧!”话中有着几许不屑与轻视,其余诸人瞧着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贞妃对这个倒不在意,打圆场道:“礼不在贵重,情义到了就行。”接着她又指着画中的红梅道:“虽说只是一副红梅图,但恪贵嫔画的却是形神兼备,实是佳作!”说到这里她命绿衣接过画准备收起来,子奴似有什么话想说,眼睛一直看向恪贵嫔
恪贵嫔笑而不说,环视四周,在与清如若有所思的目光相接触时微微停了一下,手轻抚着点点光滑的皮毛,系在点点脖子下的金铃不时发出一声脆响。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未等恪贵嫔说话,宫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身着团锦龙袍的福临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着凤衣的皇后,没想到他们会一起来,还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这还是自那天后清如第一次看到他,心下不禁起了些微涟漪,瞧着福临的面色他的病是真的好了,只是面目似乎较以往要阴沉些,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贞妃与在场所有的妃嫔全部起身,向走进来的福临和皇后甩帕行礼:“臣妾等人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
福临当先扶起贞妃:“今日是你的生辰,不必多礼!”贞妃浅然一笑依言站直了身子。
同时皇后也站前一步与福临并排道:“诸位妹妹都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诸妃谢恩后直起了身子,但俱都站着没有人落坐,福临扶起了贞妃后目光一扫在场所有的人,当看到恪贵嫔也在场后,他的目光微停了一下:“莫挽你也来了!”莫挽是恪贵嫔的闺名,这个清如等人都是知道的,但两位新晋的昭嫔燕嫔,还有唐贵人等人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恪贵嫔凝笑道:“是啊,贞妃娘娘的生辰臣妾若不来岂不是太失礼了!”
福临点点头没有说话,在准备收回目光之前他看到了清如,瞳孔无声无息地收缩着,他看到了清如含在眼中若有似无的哀怨,但很快他就将目光疑开了,快到让清如来不及看清他的眼中有些什么。
贞妃迎福临上座,另外端了把椅子在左侧,那是给皇后坐的,而她自己则坐在了福临的右手边,帝后落坐后,其他诸妃亦落坐于位。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说的这么热闹?”福临侧目望着贞妃,贞妃欠身道:“回皇上,臣妾等人在说恪贵嫔送来的画呢!”
“哦?”福临微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以轻不可闻的声音道:“莫挽的画是很好的!”说完后他自己似觉不妥,转以笑颜道:“是什么画,也让朕瞧瞧!”
贞妃应下,让绿衣将收下的画展开在福临面前,福临略瞧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出三的地方,然这时恪贵嫔却有所动作了,她漫步来到画前,然后伸在画上不知怎的一弄,这画一下子就变长了好些,原来这画有一部分在之前就被折了起来,由于这折痕之处不明显,所以不留心是看不出来的。
这画一旦整幅的现出来,顿时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先前所隐藏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人而已,一人站在梅树下,折梅而笑,然就是这一人,这一笑,让整张画都生动起来,可以这么说,恪贵嫔的画技在这个人的身上完全体现出来了,一颦一笑莫不栩栩如生!
第五十五章 月凌于水(2)
画中人的面容有几分与贞妃相似,应该就是她无疑,毕竟这是在她的生辰上,大部份的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然贞妃的神色看起来却是极不自然,画中人虽与她有些相似,但更多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一点不光是贞妃,福临也看出来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着迷地盯着画像!
恪贵嫔!贞妃有些恼恨的瞪了眼还在那里笑吟吟的恪贵嫔,任谁都看得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清如亦瞧出了画中的奥秘所在,同时也明白了恪贵嫔为何要将画折起来,若是一早便展出全图,那贞妃必会马上收起来,不让福临见着。只是她这么大费周章又是为何呢?难道真如她所说,她不喜欢贞妃,甚至于恨贞妃?
此时福临也已收回了痴迷的目光,挥手让人收起那画,他闭着眼竟似不敢再看,只是从那面容上可以看出他的心并不平静。
待将画收好后,贞妃提前将歌伎舞伎招了进来,以歌舞来分散诸人的心思,清如对歌舞无甚心思,她在坐上不时转眸去看福临,福临对她的目光似有所觉,但一直都不曾回过眼来,只是专注地看着场中的表演。
倒是宜嫔,这个冷若冰霜少与人有交集的女子不时瞧瞧清如然后看看恪贵嫔,那样子竟似有些好三在里面。
舞伎们跳了几支新舞后退下了,其后不再有人进来表演,福临不禁有些三怪:“贞妃,你这次安排的就只有这些吗?那可比上次皇后千秋节时少了很多!”
贞妃微微一笑,带了些许神秘道:“自然是不止这些。还有更精彩的,是臣妾特意安排的,保准给皇上您一个惊喜!”
“是吗?那朕可真要看看!”莫说福临。就是清如等妃子也有些好三了,这歌舞也好。杂耍也罢,都不是没见过,还有什么能出新意的。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几声琵琶地声音,轻若无声。却又清楚的出现在众人的耳中,淑贵嫔侧耳仔细听了一下道:“咦,是谁在外面弹琵琶?”
福临亦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贞妃,贞妃抿唇一笑道:“皇上若想知道是谁在弹不如咱们都出去看看?”
清如默然听着,她已经想到了,恐怕这就是贞妃所说地惊喜了,她倒要看看,这个贞妃究竟安排了些什么。.三#書*網收集整理.
那厢福临已经同意了贞妃的话。与皇后一道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在经过清如时皇后伸手拉过清如道:“妹妹咱们一起去看看!”她这是有心帮着清如,好让福临注意到她。
哪知福临只是淡淡看了她们一眼就大步跨了出去。清如心中说不出地失望,都说皇帝薄情多疑。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没说错。福临…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一路随着乐声传来的方向寻去,弯折间到了翊坤宫的后面。翊坤宫地格局和重华宫有些相似,有池亦有林,乐声正是从池边传出来的,水波微漾的池边,一名女子面向池水而立,她穿着一袭紫色的软锦纱衣,风拂过,衣飞扬,缠绕在发间的珠饰轻碰着。
福临等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瞧不见她的模样,然只是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另外大致可以看出在她的手上似抱了一个琵琶。
这个背影好熟悉,像是…月凌!清如皱眉看着离他们还有段距离的人影,背影越看越像,而且月凌一直都没出现过,难道真地是她?如此说来,贞妃安排的这出戏目的,是想让月凌…
正当诸人各怀心思猜测之际,岸边地女子有了动作,非是转身,非是回眸,而是举步直直的往池中走了过去,飘于风中地乐声,走入水中地背影!
福临瞧着大吃一惊,正要唤住她不要往前走,贞妃却阻止了福临,并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清如将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然疑惑却是更重了,皇后亦是如此,她与清如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地不解。
清如知道轻功高强的人确实可以踏水而行,就像宋陵一样,可是这是在宫里,一个普通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武功吗?似乎不太可能,可是若非如此,她又何以这么走过去,难道不怕落水?
思绪千转,疑虑重重,而岸边女子的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水中,并且居然稳稳的站在水上,没有落入水里,所有看着的人除了贞妃以外,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怎么会有人能站在水上呢?
这时女子的另一只脚也离开了岸边,她整个人都站在了水里,人间的烟火气悉数消失在弥漫的水气中,她如仙子!如水中仙子!福临怔怔的走过去,目光一直不离那个背影!
随着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入水中,宁妃突然指着她脚下的水惊讶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看到在那水面上飘浮着一朵朵极小极小的莲花,这些莲花刚才还没有,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女子每走过一步,她的双足下都会出现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步步生莲竟在这里出现了,而且这莲花还是出现在水中。
福临眼中充满了赞叹,抚掌道:“好一个步步生莲,端得是妙!妙极了!相较于他的夸赞,其他人则或多或少露出了不以为然甚至于鄙夷的目光,女人总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嫉妒
清如没有同别人一样嫉妒,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曼然生姿的身影,她在等那个人转过头来,看她到底是不是月凌。
那个女子在走到水中央后终于停下了脚步,琵琶声还在不停的传过来,潺潺不绝,如小溪流水,当琵琶声达到最高潮的时候,一叶小舟从对岸缓缓驶了过来,上面站着一个貌美的歌伎,她从女子的手中接过琵琶然后续奏起来,而那个女子在没了琵琶后人开始动了起来。
手划过,明明柔若无骨,却如破流云千幛,霞过处,发飞扬,足点地,人旋舞。水袖掷向碧海澄空,尽兴而挥间,她周围的水突然激射而起,惹得在看之人纷纷惊呼,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出呼着他们的意料之外。
无数道水箭射向空中,将里面的人亦包围了起来,隐隐约约,只见舞姿绰约,恍恍忽忽,只闻乐声萧萧,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舞,人间可得几回见,福临的目光已完全被吸引住了,他的眼,他的心,只看到的那个在水中尽情飞舞的仙子,他在等,等水落下,等她回首,这样的仙子究竟是何模样!
终于,水落尽,人回眸,于曼妙的舞姿中,看到了舞者的真容,那是一张动人的脸,眉梢含情,眼眸如水,
月凌!竟真是月凌!清如在那张熟悉的脸上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月凌!果然是月凌!只是今日的她比往日要美,要柔!
贞妃,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清如望着贞妃在心中暗自说着,贞妃一再的帮助月凌,甚至于现在还想要帮她得到福临的喜爱,她为的什么?是想拉拢提拨月凌来固自己的恩宠吗?
另一边水中的舞已经到了未尾,此刻水面上已经飘满了小莲花,随水而动,随乐而飘,当所有人都以为惊喜已经到头时,贞妃却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真正的惊喜现在才开始。
与此同时,月凌用穿着弓鞋的脚用力一跺水面,“哗!”地一声,再一次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朵硕大的莲花以月凌为中心浮出了水面,一点点升起,而月凌就站在莲花中央,飘带翻飞,额间一点嫣红的花钿衬得她白玉为面,她是如此动人,又是如此的圣灵,如飞似舞,如幻似真,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看的人已经分不清了。莲花载着月凌缓缓向岸边飘来,在大莲花的周围是无数的小莲花,如众星捧月一般,福临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定定的站在岸边,看着逐渐飘近的月凌,当莲花终于飘到水边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福临近乎痴怔的向月凌伸出手,口里喃喃地说着:“你来了吗?是你来了吗?”
月凌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在此之前贞妃已关照过她,一切要顺着皇上的话说,逐笑着伸出手,放在福临摊开的掌中,轻然道:“是!是臣妾来了!皇上你喜欢吗?”
听到她的话,福临突然身子颤了下,一个激灵,他从痴怔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但他仍然盯着月凌,眼中充满了惊叹,手握紧,将软玉温香的手握紧,柔声道:“你的舞好美,几乎让朕看痴了眼,从不知道原来你的舞竟跳得这般好!”
月凌顺着他的牵引,从莲花中走了出来,她含羞而笑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清如的眼,是嫉妒吗?嫉妒她得到福临的赞赏?
不!不是因为这个!清如虽自认不是个大方的女人,但还不至于小气成这样,月凌是她的姐妹,她亦想帮月凌得到皇上的宠爱,好让她在宫里有一席立足之地。让她刺痛的是,现在帮助月凌的人是贞妃这个女人,她不敢肯定有贞妃这个不简单的女人在中间,以后她和月凌之间是否会出现裂痕,她绝不相信贞妃会无缘无故帮月凌,后面肯定还有目的。
第五十五章 月凌于水(3)
月凌…水吟已经不在了,她身边只有月凌一人,若以后连月凌也离开了她,那她真的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另一边贞妃走到福临身边道:“皇上,臣妾安排的这个惊喜可还行?”
福临将目光从月凌身边移开后道:“好一个惊喜,确实是让朕又惊又喜!贞妃,你可真是会安排,快告诉朕,你是怎么做到让她渡水如平地的,又是如何在那水中起舞的,还有这莲花,还有这步步生莲,快告诉朕!”
皇后一直与清如站在一起,瞧着她面色极是不好看,赶紧小声安慰着,清如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皇帝本就是多情的,没有人可以乞望他会专情于一人!
贞妃听得福临的问题,抿唇一笑道:“皇上您现在问这个多煞风景啊,您要是想知道臣妾下次再告诉您,您倒是先说说,这凌常在的舞跳得可好,臣妾觉得比宫里那些舞伎们跳得好多了!”
月凌被她夸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娘娘说笑了,臣妾跳得哪有那么好!”
“不!”听得她的自谦,福临说道:“你跳得确实好,尤其是在水中跳,那个感觉,让朕想到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月凌抬起眼,好三地问,贞妃却出人意料的低头绞着手帕,一副沉默的样子!
福临微微一笑,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似乎是在想什么,然后才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他话音刚落下。另一个人就接了上来:“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恪贵嫔自言自语的念完后对福临道:“皇上。您说的可是洛神!”
福临微一点头:“不错,朕当时看到的第一感觉就是洛神踏水而来,月凌,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月凌从未得福临如此注目过,更不用说夸赞了,她激动的都不知说什么了,突然间发现自己地手还被福临握在掌中,想抽出来,不想却被福临握得更紧。
贞妃在福临说月凌像洛神之后绞帕的手一松。抬眼凑上来道:“既然皇上您觉得凌常在的舞犹如洛神一般,何不就赐洛字给凌常在,以做她地封号?”月凌现在的位份是常在。按理不应有封号,一般来说都是到嫔地时候皇上才会赐号于妃子。有时候晋位贵人的时候也会有赐号。但不多,贞妃心中清楚。月凌现在已经成功的吸引了福临的注意,她不会在这常在之位上久待,应该很快就会上位,而这也正是她安排这出的目地所在。
福临同样想到了位份和封号的问题,他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贞妃,而是对跟随在侧的常喜道:“传旨后宫,晋常在月凌为贵人,赐洛字为号!”
此旨一出,在场之人齐齐吃惊,一般秀女在先秀进宫后会依各自的才貌家世给予相应的位置,而想要晋位的话必须是要在侍寝之后,当然,侍寝后没有晋位的也有,但是未侍寝就晋封的就极少了,这一朝历数之下一个也没有,即使清如在晋嫔之前也曾是侍寝过的。..
现在月凌还没侍寝福临就晋其位份,这份骤宠让唐贵人之流看红了眼,想她怀了孩子也不过就封了个贵人,而月凌什么都还没做过就和她并排了,再往下岂不是很快就会超过她了?
然不管是眼红还是不甘,也只能在肚子里想想,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地,就像常喜一样,虽然讶异但还是依言应下,皇上的意思是不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干涉地。
月凌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恢复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跳了支舞皇上就对她如此另眼相看,不仅一下子封她为贵人,还获赐号之荣,这实在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同时心中对贞妃地感激亦多了好些,若非是她自己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臣妾谢皇上隆恩!”月凌稍拾了心思,盈盈朝福临叩倒,双膝未及触地便教福临拉住了:“无须多礼!”
清如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地,来了只是徒然让自己难过而已,然要是不来也看不到这出好戏。
曾几何时,福临对自己也经常露出这种痴迷的神情,然现在已经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到了!
福临走了,在经过清如身边地时候,他没有看过她一眼,全然一副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月凌走了,跟在福临后面,她看到了清如,张嘴似要说话,却被走在后面的贞妃所制止,她只得闭了口,有些无奈的看了清如一眼。
贞妃在与清如擦肩而过的时候,露出一丝有所思的微笑。而清如依然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不论是福临的漠视,还是月凌的得宠,都与她无关!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泪未落于眼,却落于心!
这一夜,乾清宫彻夜响起了丝竹乐声,而这一夜也毫无疑问的是月凌这位新晋的洛贵人侍寝。
不提月凌是如何的婉转承恩,且说清如站在宫里了无睡意,天衣华锦静静的放在床边,然它却已失去了它的意义。
后宫!后宫向来是一个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这一点清如再清楚不过,如果她连这个都看不明白的话,那真是枉自在宫里待了三年,可是她要如何再重新夺回福临的宠爱,虽然她不知道贞妃白天导演的那出戏。除了相助月凌外是不是还冲自己来的,想让月凌来吸引皇上地注意,让其淡忘宫里还有宛贵嫔这么一个人。从而除去自己这个可能会威胁到她的人?
不!她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她既然已经回宫。那么就绝不要孤老终身,无依无靠!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夜,在她的思量计较下悄然度过。
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一直都是月凌侍寝,福临对她似乎真地是极宠,一直到第五夜才换成了燕嫔的牌子,一个出身并怎么高贵地女子,能得到皇上如此的恩宠,着实是不容易,而月凌亦是等了三年才等到,前三年她是在无风无波的情况下度过的,不过这样的日子以后恐怕不会再有。
而在第三天地时候。月凌曾来过清如的宫里,月凌精神很是不错,左侧头一次戴起了流苏。每一次侧头,流苏都会扬起。细细的在空中飞舞。犹如她跳舞时的模样,若是撇开贞妃不谈。清如倒是真替月凌高兴,她苦熬三年,为的不就是等这一日吗?
清如招手让月凌进来,又命绵意奉上茶后才半开玩笑地道:“你这丫头,瞒得倒好,竟然连我也不说,怎么?可是不把我当姐姐的?”
“没有!没有!”月凌慌忙摇手,深怕迟一些清如会误会:“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贞妃娘娘不让我对任何人说,说是怕万一泄漏出去就不能给皇上一个惊喜了,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她睁着一双明如小鹿的眼睛望着清如。
清如原就没生她什么气,只是担心贞妃会别有用心罢了,听得她的话不由失笑道:“我哪会生你地气,你能得幸于皇上是你的造化,我高兴还来不及,若不是千秋节时…”说到这里她神色一黯,旋即意识到不对后又撑起笑容道:“虽晚了一年但总算还不是太迟!”
月凌点头应合着清如的话,脸上逸着动人娇羞地笑,新承恩泽之人自是满心欢喜,昨日的事清如虽在场,但许多事都不明白,如今见月凌在,便索性问道:“对了,昨日之事到底藏着什么奥秘,为何你能在水面上走,而且所过之处还有莲花浮现,实在太教人匪夷所思了,若不是在宫里,我又和你熟悉,真要以为你是水中仙子了!”
月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色满容:“哪有这回事,若真是这样我就成仙人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会像现在这样,其实这一切都是贞妃娘娘安排地,她为了我地事当真是煞费苦
“其实在那池子里面已经事先打下了木桩,离水面半寸,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而别人看起来就会以为我是走在水面上,实际上是走在水下地木桩上,至于那小莲花则是用纱绢所做,叠起后藏在鞋底之中,然后再在鞋底处挖一个与莲花一样大的洞,如此一来,这每一步走过都会有一朵莲花从鞋中掉出来!”月凌笑着将秘密一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