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子的女人如果长得再漂亮些才会招人喜欢。
至少这一刻铁心源在挨了一鞋子就是这么想的。
别人家的老婆才是最好的女人,从苏眉身上铁心源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女人带着七八个丫鬟婆子和一群家将拖着十几车的吃食就直接进了从凤州过来的军队大营。
在这里她几乎就是女主人,不敢说犒赏三军,她公公杨文广都不敢这么做,只说请边关的将士们吃上一口热饭。
两千四百只铜皮水壶,她非要挨个发给将士们,每发一个都要嘱咐将士不能在南方喝生水。
晚餐就是大块的猪肉,和羊肉,为了保证不出岔子,苏眉硬是从每一口锅里面舀出一勺子肉汤,亲自喝下去,试验过没有问题之后才邀请将士们一起吃肉喝汤。
看着苏眉趴在栏杆上吐得快要死掉了,铁心源慢悠悠的道:“怀孕了还要硬塞四五碗油肥油肥的肉汤,没死掉算是老天保佑了。”
眼泪鼻涕流成河的苏眉瞪了铁心源一眼,又狂吐了一阵子,拿茶水漱口之后才道:“我不信大郎连我们夫妻间的闺房话都会对你说。”
铁心源瞅瞅苏眉捂着的肚子道:“还用他说?他只要回来一次,你们就多一个孩子,这已经是惯例。”
苏眉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小猴子起春心了,是谁?糖糖?”
铁心源扭头就走,成了亲的女人一般都会变成流氓,自己这个青春少年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苏眉一把拖住铁心源道:“没工夫理睬你对谁起春心,我就想知道,你说的疫疟方子到底是什么?这群人马上就要去南疆作战了,你就不觉得他们可怜?这时候还把秘方藏着掖着。”
铁心源叹口气道:“也就是你可以讨要别人家秘方,讨要的如此理直气壮。这东西我本来打算供我子孙后代吃三代的,这么轻易地交出去,可不成。”
苏眉讥讽道:“你自己还是孩子呢,这就为子孙后代着想了?”
铁心源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早点做准备总是好的。”
苏眉知道自己理亏,呆坐了一会才道:“这些将士们在北国爬冰卧雪为国戌边,如今南疆动荡,他们又要不远万里的去征伐南疆,都是爹娘生的人。你就不能大度一次?多制作一些成药给他们带上,将士们少死一个就是你在世间积下的福报。”
铁心源瞅瞅一脸忧愁的苏眉,指指那些将军道:“你煮个肉汤,都需要亲自品尝,人家才会吃。我拿出一些药丸跑去告诉将军,这些药丸可以治疗疫病,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样对待我?会不会把所有的带着轻微毒性的药丸都塞进我的嘴里验毒?告诉你,那种药如果吃多了,真的会要人命的。”
苏眉指着宫中派来的御医道:“可以请御医帮你证…”
苏眉话说了一半就闭嘴不说了,找了御医后果更加可怕,铁心源没有任何必要为别人把自己置于险地。
铁心源和苏眉两个并排坐在巧庄低矮的栅栏上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萤火虫都从田野里飞起来的时候,铁心源才慢慢地道:“我给大郎准备了很多药,这些药足够他吃好几年的,我能用性命担保这些药是有效的。
但是啊,仅此而已罢了,我为大郎担保是因为我欠大郎的。
至于别人,还是当缩头乌龟比较好一点,这是时事所逼,并非铁心源贪财,也不是铁心源心狠。
做这件事不但要得罪无数的御医,还要担着无谓的风险,这是圣人才能做的事情。我这人就是当不了圣人,也不想当圣人。”
苏眉的眼泪慢慢流淌了下来,抽泣着道:“明明有好药可以减少伤亡,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这是什么道理?”
铁心源探手捉住一只萤火虫看着他在自己的手心明灭不定地笑道:“坟墓里埋的尸体不都是老死的…”
很快,铁心源就发现了当缩头乌龟的好处,一个商贾为了赚钱,给军营提供了很多的米粮,结果,有一些军士吃坏了肚子。
那群暴怒的军汉就把掌柜的给捉到军营,等开封府弄清楚那些军卒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吃多了荤腥才导致的腹泻。
找到那个可怜的掌柜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心肝,据说,是被悍卒煮着吃了…
听闻了这件事之后,苏眉就绝口不提药丸的事情,即便是别人问起,她也一口回绝,说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巧哥最近比较烦恼,王婆惜来庄子上的次数越发的频繁了。
有时候竟然提出住在庄子里。
这事自然是不能同意的,偷窥可能是一种很刺激的经历,弄回家整天看着恐怕就没有多少激情了。
上次的事情一头大牯牛就能解决,这一次恐怕不是一头牛就能轻易解决的。
人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
至少,巧哥就是这么说的。
以前的时候给王婆惜一个钗子,一锭银子,就能让那个女人高兴很多天。
现在,即便是给一颗珠子,那个女人也总是露出一副愁云惨雾般的表情,希望获得一串珠子。
巧哥不会打女人。
于是,这家伙就带着需要去东京城开内衣店铺的柔儿,一起住进了笸箩巷子。
巧哥一走,王婆惜就会去找铁心源哭诉。
铁心源也架不住这个女人的死缠烂打,只好搬回家去住了,正式宣告自己的亲农历练告一段落了。
公主对铁家的梨子依旧充满了渴望,只要有闲暇时间,就会趴在城头看梨树上日渐膨胀的果子。
第三十章 刺激的东京城一日游(1)
铁心源蹲在自家的门外懊恼的用拳头捶着脑袋。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想要继续留在脖子上的可能性很低。
即便是这一次掉不下来,下回,下下回总有一次会掉的。
说起他懊恼的心情来源,需要从早上一睁眼开始。
狐狸在自己身上来回跳弹,把自己弄醒之后,就看到了呼扇着大眼睛的公主。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穿着小宫女服饰的公主,两只手托在下巴上…
铁心源的第一反应就是惨叫一声光着身子从被窝里跳了起来,然后,公主也开始捂着双眼惨叫,狐狸则高兴地嘤嘤叫个不停。
幸好铁心源是穿着短裤睡觉的,只是十四岁的少年,清晨血气奔涌,模样有些难堪。
镇定下来,重新缩回被子,颤抖着问公主:“你是怎么下来的?”
公主从指缝看了一下,发现铁心源重新回到被子里去了。
就激动的道:“城头的侍卫今天发五月节的赏赐,一个个都缩在小房子里数钱,我见没人注意这里,就和水珠儿换了衣衫,坐在篮子里下来了。”
“五月节的赏赐?现在马上就要六月了,这五月节的赏赐不会是你发的吧?”
公主拿手捂住小嘴笑而不语。
铁心源痛苦地挑起一根大拇指道:“你算是坑死我了。”
公主瞪大了眼睛道:“没人发现,真的!”
“没人发现?才怪!你以为那些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平日里只要有人靠近城墙,他们就会用强弩招呼,怎么可能没看见你下来?张嬷嬷呢?她不会允许你这么胡闹吧?”
“张嬷嬷昨日里吃坏了肚子,留在宫里没来城墙。”
铁心源狐疑的看着公主道:“张嬷嬷闹肚子不会也跟你有关吧?”
“当然不是,张嬷嬷喝了我白日里没喝完的牛乳…”
铁心源拍拍额头,脑子在迅速的运转,只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这中间的所有事情。
公主在皇宫里住的快要疯掉了,整日里趴在城头看外面的风景,难免会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出去看看之类的。
当这个想法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大树之后,想要跑出来的念头就再也无法遏制了,于是当一向管教公主甚严的张嬷嬷突然生病之后。
公主就立刻,迅速地完成了自己小小的阴谋,并且得以成功。
让公主重新捂住眼睛,铁心源就快速的穿好衣衫,再找出来一套自己的衣衫给了公主,要她换上,自己就去院子里继续发愁。
铁心源捶够了脑袋,就端了一盆水在后院装模作样的洗漱,主要是为了偷看城头上的侍卫们是不是还在巡视。
抬头和侍卫们打了一个招呼,就把自己的脑袋扎在水盆里,准备活活的憋死自己算了。
生在皇家的公主并不傻,水珠儿她们在吧公主掩护出去之后,就立刻离开了,就是不知道水珠儿是不是穿着公主的衣衫。
洗漱完毕之后,公主也就出来了,她的身材高挑,不比铁心源矮多少,穿上铁心源的衣衫倒也合身,就是第一次穿男人的衣衫,走起路来有些别扭。
不过至少还知道用胭脂把耳垂上的小眼抹平,至于胸部…铁心源叹了一口气,不掩饰也没什么。
这个岁数没有胸很正常,至于糖糖,那根本就是非人类的存在。
出门的时候,公主兴奋地发抖,扶着门框,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气迈出了那一步。
铁心源把自己的备用扇子塞给公主,拱手道:“啊,赵兄,这东京城自古就是繁华之地,春可看花,夏可亲水,秋可赏月,冬日最宜观星,不知赵兄可想去何处?”
公主幽怨的看着铁心源道:“你说的那些最好的去处应该是皇宫…”
铁心源见没办法忽悠这位公主,只好笑道:“既然你已经跑出来了,那就要把这一天玩够,玩足,要不然都对不起水珠给你担的风险。”
“那好,我要去青楼!”
铁心源一脸黑线的瞅着公主道:“赵兄,青楼二字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侍卫哪里啊。
在宫里面,我如果问他们东京城那里最美,他们一定会告诉我说是皇宫。
如果我问他们东京城那里的食物最好吃,他们也会告诉我说是皇宫。
张嬷嬷说从他们嘴里听不到真话的。
又一次我在焚香殿里拜佛,无意中听到殿外的侍卫们商量下差之后去青楼耍子,还说东京城也只有青楼才堪一去。”
铁心源点点头道:“下回有人再告诉你青楼是最好玩的地方,你直接就下令砍了他的脑袋,一定没错的。”
公主只是单纯,并非愚蠢,听铁心源这么说就撅着嘴“哦”了一声,清楚自己可能出丑了。
偷偷的看看铁心源,发现他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心情不觉得又好了起来。
“告诉你啊,满东京城最没意思的就是皇城街,喝醉了不小心跑城墙底下撒泡尿都会被侍卫们给射死。
再说了,路上还有红杠子拦路,步子迈小点都会被后面的人踩掉鞋子。
最有热闹的地方是马行街,在那里有足足上千家店铺,不论你买什么东西都能在哪里找到。
最好玩的是瓦市子,里面有玩蛇的,耍猴的,牵着大熊讨利是的,还有说书的,摔跤的,爬高杆的,天上掉死孩子的,最有趣的是抡大缸的,百十斤重的大缸在他手里就像是一根稻草,据说吃这碗饭不容易,要从小练起,先是小缸最后就是大瓮了。
最近听说有一个家伙已经练到大瓮里装水,抡着大缸一滴水都不洒出来,等一会带你去见识一下。”
铁心源说一句,公主就点一次头,不知不觉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行走方式就变成了并排。
“源哥儿,这是家表亲吗?长得可比你俊多了。”
铁心源根本就不理睬铜子,招招手就算是回应了,这家伙去年已经成亲了,还是铜板家的老习惯,抓着老婆往死里使唤,这家伙现在活脱脱是一个新的铜板。
“他家是开印书铺子的,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他爹的奴役,跟我离家出走过一回。现在长大了,讨了老婆,正在走他爹的老路,估计,他儿子将来也会离家出走。”
“嘻嘻,你看他嘴上的黑圈圈。”公主习惯性的掩着嘴巴小声道。
“这倒没什么可笑的,活计忙的时候顾不上吃饭,干活的时候随便用沾染了墨汁的手抓着炊饼嚼两口就算吃饭了,黑嘴圈不算什么。前面就是孙老头的糖画摊子,试试你的手气,能不能给我们转个龙凤之类的大件回来。”
铁心源一面给公主解说百姓干活的辛苦,一面指着老孙头的糖画摊子,希望她能亲手去完成一次民间的交易。
外面的社会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从以前的谈话中铁心源就知道她长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过自己父皇和母妃一步。
公主手里捏着三枚铜钱,她真的还喜欢孙老头的糖画,虽然不论是鸟雀,还是龙凤亦或是走兽都只有一个大概的模样,样子粗陋。
可是,这是用熬化的糖霜做成的啊。
哀求的瞅瞅铁心源,铁心源却故意扭过头和旁边卖布老虎的妇人谈笑甚欢。
公主只好捏着钱走到老孙的摊子面前,摊开手露出钱,却不说话。
老孙抬头见是一个小少年,长得粉妆玉砌比画上的少年还要俊俏上几分,不由得喝一声彩道:“好俊的小后生。”
“凤…凰。”公主说出这两个字之后,整张脸似乎都燃烧起来了。
老孙看着这个后生,觉得非常有趣,这样的小后生不用说是人家大户人家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今日来自己的小摊子,估计是平生第一遭。
遂笑呵呵的指着旁边的转盘道:“想要凤凰,那就要看你的手气了。拨动一下铁签子,如果铁签子指的是凤凰,那么你就有凤凰可拿,否则,只有这只小鸡了。”
身为公主,别的没有,自信心却被皇家教育给培育了个十足。
公主探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拨动一下签子,老孙不想让这个后生失望,在转盘底下轻轻地捣鼓了一下。
果然,签子在转动了三圈之后,明明都转过凤凰了,公主脸上已经表现出失望的神色了,那根铁签子却非常争气的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凤凰的位置上。
铁心源从未想到过公主的欢呼声音会如此的大,她的声音已经暴露了她是女孩子的事实,孙老头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极度暧昧。
至于公主是不管这些的,拿着老孙特意制作的超大号的凤凰,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断地转着圈子…
样子很丢人。
老孙丢过一个事后算账的眼神,就任由铁心源把公主给拖走。
看着公主探出粉红色的舌头舔舐那只褐色的凤凰,铁心源觉的这样不好,啊呜一大口就把凤凰的脑袋咬掉了,吃的嘎嘣嘎嘣的。
“你赔我凤凰…”公主的眼圈都红了。
“快快吃掉,等一会还有更多的好玩的等你去玩,一只破凤凰算的来什么。”
第三十一章 刺激的东京一日游(2)
女人天生就会花钱,据说这是犹太人总结出来的名言,也因此,犹太人认为世上最容易赚的钱的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钱。
一个个难看的,丑陋的铜钱只要拿出去就能换到无数的好东西,这简直是太值了。
公主就是这么认为的!!!
铁心源很后悔自己教会公主花钱。
顶头上黏着彩色鸡毛的风车,他怀里抱了七八个,风一吹哗哗啦啦的,其中一个还能发出尖利的鸣叫声,铁心源恨不得把上面的泥哨子扯下来丢掉。
凉粉吃了一口就全倒在铁心源的碗里,肉饼吃了一口就放在铁心源的手里让他帮着拿好,那边有荡秋千的…
谁家半大的小子放着赤裸的妇人相扑不看会去荡秋千?
公主会!
只要铁心源帮她推一下,剩下的就完全交给她了,她越荡越高,最后竟然和横杆平齐了,这把铁心源吓得够呛。
一旦她从那个上面掉下来了,皇帝一定会把自己埋在秋千架底下…
公主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秋千场上,面对旁人质疑的目光,铁心源只能一遍遍的呼唤着“赵兄。”免得人家以为自己是带着一个妖艳的童仆来这里游玩。
“那些女子荡秋千的本事不成!”
公主从秋千上下来,就目中无人的对铁心源夸耀自己荡秋千的本事。
“那是,她们那里有时间和你一样整日里荡秋千,本事自然不如你。”
刚刚剧烈运动过后的公主,一张脸红扑扑的,很有让人咬一口的欲望。
铁心源强行把自己的禽兽心思压下去,把一杯常温的果子露递了过去。
“咦,杏子味的,母妃最喜欢杏子味的果子露,我们不如多买一些带回去给她喝。”
铁心源笑道:“那样的话,你该如何向你母妃解释果子露的来源呢?”
公主叹息一声,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大罐果子露,随着铁心源准备去瓦市子见识一下抡大缸的人拿手绝活。
铁心源忽然停下了脚步,带着公主走进香饮子店,丢给店主一锭银子小声说了几句话。
店主就笑吟吟的收起银子,把公主迎进后堂。
公主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看铁心源,抓着他的衣袖不想跟女店主进去。
“没关系的,你母妃喜欢喝杏子味的香饮子,既然没有办法带进去,那就学,把手艺学会之后给你母妃做就是了。”
公主立刻就高兴了起来,松开铁心源的衣袖高兴地进去跟女店主学手艺去了。
铁心源知道这就是错误的主意,但凡是自己出的主意,最后倒霉的一定会是自己…
教会了公主花钱,才一个时辰的功夫,自己得钱袋就空了一半。
现在又让她去学香饮子,估计自己马上就会有无数的制作失败的香饮子可以喝了。
铁心源的预料很少有错误,当公主小心翼翼的端着满满一大碗香饮子过来的时候。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刚刚开始学,不要一次做这么多。”
说完不等公主说话,端起大碗就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道:“杏子放的太多,太酸,奶酪要打的更加细碎一些,不能是一块一块的。我听说制作香饮子的诀窍就在一个搅字上,只要肯努力的搅拌,总会制作出满意的香饮子出来。这碗已经快成功了,再来几次你母后就能喝到香浓的杏子味的香饮子。”
“真的?”小公主一霎不霎的盯着铁心源看,唯恐他骗自己。
铁心源笑道:“真的,不信你自己喝一口就知道了。”
公主轻轻地抿了一口,皱皱眉头就重新钻进后堂去了,透过拿取香饮子的窗口给了铁心源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就重新投入到自己的新爱好里面去了。
杏子味道的香饮子制作起来并不难,公主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尽管如此,铁心源的胃里依旧在不断地翻腾,总有口水莫名其妙的流下来,怎么都擦拭不干净。
喝多了酸东西就是这样的,即便是这东西是酸甜口的,喝多了之后酸味还是会主导人的唾液分泌系统。
在这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瓦市子里最精彩的抡大缸就要开始了,铁心源拖着公主从一个破棚子口钻了进去,直接从人家的台子上跑了过去。
招来那个举着蟒蛇的岭南大汉稀奇古怪的骂腔,那条受惊的蟒蛇已经狠狠地缠在他粗壮的胳膊上,长长的蛇信都吐到壮汉的脸上了。
铁心源打断了公主将要发出的尖叫,带着她从台子上跳下去,钻进人群之后逃之夭夭。
这时候去抡大缸的棚子,定然是找不到座位的,于是,铁心源在路过一个馄饨摊子的时候顺手把人家的长条凳也给顺跑了。
卖馄饨的一时没注意,等她发现的时候人和凳子都没了踪影。
咒骂了两声也就不再理会了,这样的事情经常出现,看完戏法之后凳子会回来的,东京城里最难缠的就是这些鸡嫌狗不爱的半大小子,什么坏事都能干的出来。
铁心源和公主来到棚子的时候,这里果然人山人海的,大缸已经抡起来了。
不过这时候上手的是一个胖小子,这小子虽然只有八九岁,个子很小,短手短腿,身子长得却如同坐地缸一般,一看就是一个抡大缸的好苗子。
铁心源把凳子放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先扶着公主站到凳子上,然后自己也跳了上来,这样一来就比旁人高出了一个头,只有他们堵别人份,别人是没办法堵住他们的视线的。
公主似乎很享受这种贫民的玩法,把嘴巴凑在铁心源的耳边道:“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看戏法的?”
被公主温热的口气弄得耳朵痒痒的,铁心源转过头瞅着近在咫尺的公主道:“我们平日里更喜欢坐在对面的棚子上看。
有一次巧哥带着我们八个一起来这里看抡大缸,全部都爬上对面的棚子去了,结果,小水珠儿一不小心从棚子顶上掉下去了。
对面正在演天上掉死孩子的障眼法,水珠儿一掉下去,全场一起大呼露馅了,没人肯付钱。
害的我们被耍障眼法的班主追杀了两条街。”
“嘻嘻,我们下次去城外的庄子,我帮你们收庄稼好不好?”
“你会收庄稼?真出乎预料。”
公主得意的哼了一声道:“每年父皇夏收亲农的时候,我和母妃都会在后面捡拾麦穗,春日里我还要亲蚕呢。今年我养了两笸箩蚕,产了不少丝…”
铁心源没见过养蚕,不过,就蚕的体积来计算,两笸箩的蚕能吐多少丝?不知道够不够织一方大手帕的。
“下回想出来,千万不敢用这么吓人的法子,你是公主,和别人是不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在眼里。就今天的事情来说,一旦你父皇发怒,不但水珠儿要倒霉,张嬷嬷要倒霉,我也会跟着倒霉,甚至城墙上的侍卫更会倒霉。说起来我们都是依靠着皇家吃饭的人,一旦犯错,就没了饭食来源,这是人间惨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