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皱着眉头似乎不信,“要不然,我剁手指明誓!”李黯连忙加码。这才让云烨的脸色好看一些,对身后的白衣人说:“小黯既然改过,我们就不费那些事了,再说了换了心总有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小佑最近会比较爱吃草,多给他一些蔬菜,不要让他去草地,一个王爷趴地上啃草传出去对陛下的声誉不好,这两个月多吃点蔬菜吧。千万不要让他和羊群接触。说不定他会学羊叫。”
李黯的眼睛绷得大极了,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李佑趴在草地上啃草的可怕场景,毕竟他胸膛里装的不是人心。是一颗大羊的心,羊不吃草,吃什么。
把李黯从架子上解下来。白衣人用凉水给他冲洗了身体,穿上了书院的服装,云烨后退一步对白衣人说:“小黯果然已经长大了,穿上书院的衣服很合体,明天一早我带他去见娘娘。”
李黯乖巧的被云烨牵着手从那个阴森恐怖的地牢里出来,随他一起去书院分配给他的宿舍,抬头看天上的星空,即有两世为人的感觉。
李佑已经在宿舍里了,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墙一言不发,李黯忽然觉得他很陌生,他的背后总是有一颗老羊头冒出来对着自己发笑。
“小佑。发什么傻呢。现在到了晚饭时间,怎么不去吃饭?”云烨的声音响起李佑似乎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乖乖地站在地上。
书院的夕阳很有看头,站在书院三层的办公区远眺青山,看百鸟归林,别有一番景致,阴妃刚刚拜访了李纲老先生,想为自己的儿子求情,三十板子,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挨不下来。
被老先生痛斥了一顿慈母多败儿,阴妃心悦诚服的受教,有些撒赖的求李纲原谅李佑一次,最后,才让老先生松了口。
“李佑,李黯,并没有被处罚,这是念在他们年纪幼小,还没有正式的进入书院,所以云烨说暂时不宜用书院的规则处置,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说完还扫视了一眼阴妃身后的宦官,又说:“书院乃是正大光明之所,岂容阉人进出,以后想要听课,参观带着宫女即可,书院不许阉人进来。”
太傅的威严让宦官的头都了快要触地了,自从上回云烨被无舌阴了一回,性如烈火的李纲就下了这道命令,并且被写入校规。
辞别李纲,站在阳台上看景致的阴妃,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很乖,云烨一手拖一个,正在往一栋高大的房子里走去,三个人似乎在谈话,看自己儿子一副乖乖乖受教的摸样,阴妃从心里感受到一阵轻松,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自己岂会不知道,殴打宦官,调戏宫女,上一次要不是自己发现得早,就会有丑事传出来,如今好了,看他在书院老老实实地,阴妃就对老师的育人手段钦佩万分。
“许先生,云先生带小佑,小黯去哪里?”阴妃对书院的所有事情都好奇万分。
陪着阴妃介绍书院环境的许敬宗躬身回答:“娘娘,现在是晚膳时间,云侯这是带着两位王爷去饭堂用饭,那座高大的屋子就是书院的饭堂,每到用饭的时间,就人头涌涌,热闹非凡,如今书院有学生八百余人,堪称我大唐最大的书院,等他们用饭完毕,微臣就请娘娘去饭堂一观。”
“八百多人一起吃饭?想来一定极为有趣。”阴妃很想现在就去看看,只是自己也觉不妥。
“何止八百人,娘娘忘记了,还有百十名先生,和百十名书院的仆役,现在护卫们单另开灶,要不然会有一千多人同时用餐,场面壮观。”
在书院待得久了,许敬宗以前从骨子里透出的谄媚气息消失了不少,他喜欢自己现在说话方式。
云烨和俩王爷来到了饭堂,这时候人已经少了许多,眼尖的李佑,李黯还是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自己的三个小叔叔,还有一大群的叔伯兄弟,每人都端着一个餐盘,嘴里叼着筷子,排着队在一个小窗口等着端饭。他们什么时候学会自己端饭了,以前不都是宫女们把饭食端到案几上,自己才吃的吗?那个刚刚十岁的李元庆,去年见还需要宫女喂饭,怎么现在自己端着一大盘子吃食,坐在大桌子上吃的如此熟练,还有李元明不是从来都不吃豆腐,现在挖了一大勺子豆腐填嘴里吃的香甜。
“小佑,小黯,你们哥俩也来了,好极了,上回就对你们说了,宫里没意思透了,让你们出来还不肯,怎么样,现在不来也得来。小心挨板子哟。”
十四岁的李元嘉还是那么讨厌,云烨哼了一声,李元嘉就缩着脑袋端着饭盘跑了。
“这个大概也被换了心吧,”李黯狐疑的瞅着远去的李元嘉暗暗思量,皇宫里的恶霸,现在变得如此老实一定有鬼,只是,他换的是什么东西的心,刚才见他吃肉了,不会是羊的心,如此胆小,难道是狐狸的心?李黯发现自己似乎掌握了书院最黑暗的内幕。
没和那些人排队,云烨从另外一个写着教师的窗口端出来三个饭盘,一个递给李佑,一个递给了李黯,他自己端着一个,坐在巨大的长条桌子上开始吃饭。
李黯用勺子挖了一勺米饭,眼睛却盯着李佑在看,果然,李佑根本就不碰油汪汪的肉块,而是捡起饭盘里的青菜吃的有滋有味,完了,羊心起作用了。
为了检验自己是不是也被换了心,李黯把大块的肥肉塞嘴里大嚼,很好吃,肉一点也不腻,软绵绵的十分可口,他不由自主的多吃了两口。
云烨的肚子都在抽筋,脸上却不露神色,好几次差点把饭喂到鼻子里,李黯的表现太好笑了,他居然真的相信这世上有换心这种无稽之谈,李佑现在不吃素也不行了,孙思邈的清心丸连着吃了六颗,要是能吃下去肉才是怪事情。
那两枚羊心,现在应该进了刘献的肚子,羊心用来下酒是一道美味。
早在接到李二通知的时候,云烨的头皮都发麻,这是史书上记载的两个大名鼎鼎的混蛋,一个被自己老爹斥为:“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黯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一个是纵猎无度搞得齐州封地民不聊生,最后居然连自己的老师权万纪都干掉的混蛋,李二把这两个家伙送过来,纯粹是对书院的最大考验。
常规的教学方法明显行不通,只有拿出霹雳手段,云烨眼前不时地飘过黄鼠的身影,自从被云烨吓唬,李泰羞辱之后,这家伙真的成了一个顾家的好男人,除非书院有任务派给他,否则绝不离开家一步,英娘带来的拖油瓶女儿他从骨子里疼爱,自己的丑儿子就更不用说,现在书院里没有人再提起他盗墓贼往事,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称一声黄先生,这个称谓黄鼠极为珍惜,干起活来不要命,带着学生出去,危险的事总是自己干,对学生好的不能再好,就是想多听他们叫自己一生黄先生。
李佑,李黯是不是也可以如此呢?给皇帝上了密折,说是要用一些新的教育方法,可能有些激烈,问皇帝允许不允许,上午送去的奏折,下午就有了批复,只要不损害他们的性命,随书院处置。
有了李二的同意,刘献都为两个小主子感到悲哀,落到云烨手里,玩死了是必然,玩不死才是是侥幸,在布置场地的时候,他的心都抽紧了,不知道这两个蛮横的小家伙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顽皮的小子总有些出人预料的地方,胆子很大,李黯没有按照云烨设想的昏过去,睁大了眼睛看完了全部过程,这让云烨发现了他为数不多的优点,那就是意志力坚强,或者说神经极为粗大。需要引导,正确的使用他的天赋,谁说顽石就不能成材?”
第九节上天无路
从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床榻上起身,杨妃还沉浸梦中,昨夜做了一个最甜美的梦,儿时的甜美生活让她如痴如醉,披着头发坐在窗前,任由侍女给她梳头,她忽然站起来,推开窗,冰凉的晨风扑面而来,让她舒适的几乎呻吟出来。
远处的那条石板小路上,两个少年在艰难地抬着一大桶水,前面的少年微胖,身子一趔趄,水桶里的水就洒出来一些,后面的少年就不停的指责。
侍女掩着嘴偷笑,两个天潢贵胄抬水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发笑,水桶太大了,足有他们的身体大小,水也装得太满,为了不让尘土进去,还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洗干净的大树叶,身体摇摇晃晃的如同不倒翁。
两人放下水桶,李泰呲牙咧嘴的揉着肩膀,:“阿恪,水桶太大了,虽然我是你弟弟,你也不能虐待我,换个小点的水桶行吗?”
李恪比他还累,水桶被李泰放的离他很近,往日里他一定会反对,可是今天,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上回皇后来,住在院里,自然离瀑布比较近,如今杨妃住在小楼里,抬水的路程足足远了一倍。
李恪太了解李泰的为人了,抬一趟还凑活,要是让他抬两趟,他一定会耍赖的,所以李恪早早就订做了一个新的大木桶,就是为了防止李泰犯懒病。
“阿泰,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最多下回母后来了。我再陪你抬水,我母妃好不容易出趟宫,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用最好的水,也是我们做儿子改尽得孝心。”
李泰大节上做得很好,点点头,刚刚准备矮下身子继续抬水。忽然又站起来,在自己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一记,对李恪说:“咱俩就是两头蠢驴。明明只要把把瀑布那里的干净水引过来就行,我们俩却在下死力气抬水,连尉迟大傻都知道想省力的法子。你我作为院最聪明的两个学生,居然不知道,累死都活该啊,还没人同情,说不定云烨现在就躲在那里看咱兄弟的笑话。”
李恪嘴巴张的老大,一里路的距离对他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瀑布高,小楼低,水会自己流过来,只要把竹节打开。接起来就行,如此简单的法子,两人居然都没有想到。
刚才还鼓起勇气想要抬水,忽然发现如此的劳累统统应该归罪于自己的愚蠢,一下子没了心气。那里还有力气抬水。
“小黯,小佑,你们看,这就是蠢驴的下场,他们自己都承认了,你们以后可不敢学他们。”担心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云烨领着李佑,李黯从那株大树后闪了出来。李佑,李黯哥俩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看样子是去给杨妃,阴妃送饭的。
李泰一向以聪明人自居,这回被云烨抓了个正着,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对,李恪也是如此。云烨上前拍拍李泰,李恪的肩膀说:“不过你们的出发点是孝心,做出再愚蠢的事情也可以原谅,毕竟百善孝为先,那个谁不就是大冬天的趴在冰面上用身体化开厚厚的冰面,给她母亲抓鱼,虽然用凿子凿冰,快一些,咱就是不用,这种二百五的做法,和你两位哥哥的做法,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恪,李泰现在很想咬死云烨,那条毒舌一直在喷毒液,院早就对《孝经》里面的故事提出过疑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都是一群胡说八道的骗子,无论是哭竹生笋,还是卧冰求鲤,都是脑残才会做的事,云烨把他们和那个叫王祥的相比,无疑是在笑话两人是脑残,虽然不清楚什么叫脑残,但是从云烨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水抬了一半,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两人一言不发的抬起水桶继续前行,一路上在云烨语言的折磨下,哥俩一口气就把水抬到了小楼。
杨妃阴妃站在小楼前早就哭的眼泪哗哗的,这就是院的教育结果?阴妃极度的羡慕,杨妃掏出手帕给满头大汗的李泰。李恪两人擦汗水,一边擦一边流泪,阴妃还说姐姐好福气,有一个和王祥一样孝顺的好儿子,听得哥俩一头黑线。
这边李黯忽然大哭起来,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不松手,只是一个劲的哭,眼泪鼻涕流的满脸,委屈的都要抽抽了。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指着云烨对母亲说:“母妃,我不要在院读,云烨是魔鬼,他把小佑的心挖了出来,换了一颗大羊的心,小佑现在只喜欢吃草,不喜欢吃肉,他说不定还把嘉王叔他们的心也挖掉了,换了狐狸的心,都是我亲眼见的,母妃,我不要被挖心,我想回宫。”
阴妃疑惑的把李佑的衣衫拉开,见胸膛上光洁如昔,没有半点痕迹,刚要给李佑把衣衫掩上,没想到李佑也开始大哭,痛诉自己悲惨的经历。
云烨站在旁边笑吟吟的看哥俩哭诉,李泰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李恪臊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把李黯的嘴捂上,杨妃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阴妃同样如此。
他们两个以前就编瞎话,从来没有像这次编的惟妙惟肖,什么满身伤痕的怪人,什么挖心挑肺啦,听得两位娘娘汗毛都竖起来了,却一个字都不信。
李黯首先发觉事情没有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前进,他哥哥在发火,不过是对他,他母亲在生气,也是针对他,就连受害者李佑的母亲也对他俩不满。
在看到云烨的恐怖的笑脸后,立刻就停止了哭泣,认命般的对母亲说:“刚才是孩儿做的噩梦,以后再也不说先生的不是了,孩儿会用功读的。”
李佑不解的回头看看李黯,自己两人好不容易说回真话,怎么就成做梦了?还准备再恳求母亲,谁知道母亲,一巴掌就拍在自己的后脑勺上,一脸的怒其不争的模样,这才晓得李黯为何说假话了。
云烨拱手劝解道:“娘娘不必动怒,小黯,小佑,初到院,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自然觉得不习惯,日子长了,就会适应,小孩子认生在所难免,打他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他们自己认为需要学习,这才能把读进去,要不然就是死读,读死,没有半点作用。”
趁两位娘娘回礼的功夫,云烨避过他们,给了李佑李黯一个极度阴森的眼神,让两兄弟齐齐的打个寒颤,看目的已经达到,云烨就把放在地上的两个食盒递给李佑,李黯,对两位娘娘又说:“这是他们两个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觉得院里的包子异常美味,想请娘娘也尝尝,就多买了一些,也是两个孩子的一片心意,两位娘娘尝尝。”
哥俩木纳的把食盒递给自己的母亲,然后又极有礼貌的站在云烨身后,看的两位娘娘好一阵欢喜。
借口还要给他们哥俩分班,云烨告辞,把招待娘娘们的事情交给李泰,李恪,然后就带着两个小的向院走去。走了一半路,刚转过山包,云烨刚停下来,哥俩就吓得趴在地上抱着头一个劲的求饶,发誓赌咒再也不敢把院的机密往外泄露了。
效果很好,云烨暗自揣度,这样的李黯,李佑,没道理会教不好。现在,只剩下李鹏程这么一个祸害了,揍起人来指天骂地的没有一点说话不方便的样子,怎么读起来就磕磕巴巴的让人急,难道说只有通过假手术,才能给他自信不成,再看看,如果还不成,就只好这样了。
云烨若有所思的模样吓坏了背后的李佑李黯,还以为云烨在想什么恶毒的主意,准备对付自己兄弟,如今说实话连自己的亲娘都不信,外援断绝,只有老实听话才是唯一的活命途径,哥俩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报一点希望了。
刘献看着面前规规矩矩,言必称谢,说必道请的李佑,李黯哥俩,大为惊奇,这哪里是皇宫里无法无天的两个恶霸,而是两个彬彬有礼的少年贵族,再加上一身的青衫衬托,皇家气度油然而生。看看身后一脸淡然的云烨,悄悄地把大拇指翘的老高,
“李佑,李黯,你们的学号是八七六,八七七,分在地字号楼,三楼三零六号房间,每日卯时起床,一柱香的时间洗漱,超时会受罚,跑步四里,辰时进早饭,然后有半个时辰处理内务,剩下的就是课业时间,你会有课程表下发。午时用午膳,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上课,下午的课业只有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申时三刻用晚膳,过时不候,亥时一刻准时入眠,不得违背,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两人同时回答,见李黯有些犹豫,刘献继续问:“李黯,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先生,我们有两个时辰的玩耍时间?”他从时间表上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不相信的问。
“是的,你们年纪幼小,所以课业不重,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是你们自己活动的时间,我建议你们去踢球,或者参加体术训练,这对你们将来非常有好处,不过自愿,你不参加,也不会有人理会,院什么人都出,就是不出废物,你们听清楚了吗?”刘献特意给李黯作了解释。
“听清楚了!”哥俩回答的声音大了许多,或许,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除了云烨!
第十节大气运者马周是也
自从杨妃,阴妃亲自送儿子到院求学后,长安这座八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里就流传着玉山院的传说,皇子都开始到玉山院求学了,哪里还会有比玉山院还要好的地方?
院里只招收一些皇亲国戚,功勋世家的子弟,把长安城里的地主老财们隔绝在外,关陇勋贵们已经在享受这个国家的一切,如今连子女的起点都比自己的孩子高,这如何可以?我们祖祖辈辈就活该只能当下层人士?
国子监已经对五品以下官员的子弟开放,弘文馆也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开始在低品节官员子弟中寻找良材,准备重点培养,好和玉山院一较高下。(.)
争夺生源?云烨在后世为自己儿子找学校的时候就对此道极为精通,虞世南,刘政会,再是学术通天,智谋惊人,也不可能明白什么叫虹吸原理,再加上孔颖达,宋濂,萧瑀,这些先生们帮倒忙,国子监和弘文馆只能在这场学生争夺战中饮恨败北。
无他,玉山院只不过抛出一个简章,有才华的学生,只需要自荐,就可以参加院的考试,考试合格后,就可以在院就读,与其他院学生别无二致,家境困难的学子,还可以免费就读,甚至于院有奖学金可以争取,还可以半工半读,只要你足够优秀。
生意气啊,没人以为自己比别人差,都是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会比我聪明?笑话。考过才知道,五月的玉山人头涌涌,山下的农户家里都住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生,甚至有一些是从遥远的外地匆匆赶来,参加考试。
玉山的大考,让朝廷同时进行的每年一次的抡才大殿黯然无光,无力行卷的寒门士子。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玉山院,王爷们需要属官,军营里需要掌记。工部需要专门的人才,最不济,各大豪门也需要自己的供奉。出路远比朝廷一介从八品的主簿要宽得多。
皇帝对此事不闻不问,就是魏征在庙堂之上慷慨激昂的诉说院与朝廷争夺人才的严重后果,李二也眯缝着眼睛,笑吟吟的听着,朝廷的官员日渐增多,能用的却没有几个,他自己亲自考试验证了几位将要去各地担任亲民官的所谓人才,结果让他怒不可遏,真正的下笔千言,胸中实无一策。遇到旱灾不知如何应对,遇到民便不知安抚,只知一昧的求援,民生食物一窍不通,只余下满腔的报国忠心。
贼来我死便是。/官员清贫安道自守,就足以让天下海晏河清,这样的官员让李二又是喜欢,又是担心。这样的官员不会给地方上带来好处,也不会带来坏处,所治之地八百年都不会有变化。
反观院学生。年纪少长的高年级学生,就需要参与各项实习,或是管理一座石窑,或是管理一群工匠,或是参与修建一座桥梁,或是参加军营的粮草分配,到干旱的地方参与救灾,到水涝的地方帮助排水。还有的在管理云家庄子上那个小市集,至于宫殿的修建现场更是有许多的年轻面孔来回忙碌。
参与兴化坊修建的院学生,已经在公开的质疑长安的官员尸位素餐,几十个人的叛乱放火,就让整个八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陷入混乱,后果如此严重,官员们平时都在干什么?
朝堂上魏征说累了,改由孔颖达继续轰炸,李二脑子里却在玩味云烨当初请他担任玉山院院长的事情,当时以为是胡说八道,皇帝的职责就是统管天下,不是去担任一些实际的官职,否则要官员干什么?
如今思来,自己还真的需要担任这个院长了,只要担任院长,院里的学子都是自己的学生,在天地君亲师中,自己可以占到两位,是最好的收买人心的法门。
李二忽然笑了起来,怪不得自己当初让太子担任院长云烨都不同意,宁愿把位子空两年,也不愿意让承乾染指院,谁能想到两年前自己的一时兴起,居然可以催生出一个庞然大物,李承乾啊,李承乾你的运气真是前无古人,你朋友能为你把心操到这个份上,你将来要是做不好皇帝,真是谁都对不起。
想到云烨,李二的脸色有些古怪,拳头捏的嘎巴直响:‘小子,我皇家的便宜是如此好占得?阴秽宫廷,就是个砍脑袋的大罪,有时间,朕与你好好论论。”
朝堂上起了争论,让李二暂时把心思收回来,只见尉迟恭捏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揪着瘦小的孔颖达似乎要动粗。
“敬德住手,朝堂之上动粗,是何道理?”
“陛下,这孔姓老儿着实可恶,说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微臣自不与他计较,居然我孩儿不用梁柱,随便用几块石头就建起了上津桥,是草菅人命的行径,微臣正要与她说个清楚明白。”
尉迟恭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识文断字,现在居然可以带着几十个人建一座十丈的桥梁,桥建好了,却有人唧唧歪歪,自然生气。
“桥是谁建的?”李二以为自己听错了,尉迟宝林建的桥梁能过人吗?怪不得孔颖达说尉迟家草菅人命,什么时候半傻子都开始建大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