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致拎着东西,头上盖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岑卿浼伸长了脖子看他,就像是看什么好戏似得。夏致直接一手把他的脑袋给摁了下去。
“哥好的很。”
“看出来了。”岑卿浼不爽地别开脑袋。
为了不浪费酒店房间,叶粼让夏致留下来和自己一起睡。
岑卿浼不想和舒扬一起回学校,提议晚上四个人一起斗地主。
四个聪明人一起斗地主,是一件绞尽脑汁的事情。
本来还以为夏致没那么擅长算计,没想到他和叶粼配合得天衣无缝,白瞎了岑卿浼一手好牌叫了地主,被叶粼堵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巴巴地看着夏致先是顺子,再是个炸弹,向后一倒,悠闲自在地看着叶粼和舒扬斗岑卿浼。
“你怎么也不帮我?”岑卿浼不爽地看着舒扬。
“你是地主,我怎么帮你?”舒扬把牌一甩的架势,就跟事后不想负责甩对方一叠钞票一样。
接着,叶粼也走光了自己所有的牌,靠着夏致向后一倒,两人肩并肩撑着上半身,半躺着看岑卿浼和舒扬相爱相杀。
“我快走了。”舒扬说。
“你走!你走!”
“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让你。”
“不用!”
“好,你死了。”
舒扬扔了个炸弹,岑卿浼恨得咬牙切齿。
“还玩么?”
“不玩了!”岑卿浼倒头抱着枕头,不知道是要睡觉还是在生闷气。
夏致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一点多了,回学校是不可能了。
他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一钻,说了声:“睡觉了。”
一张床就给占满了。
叶粼完全没有去对面那张床赶岑卿浼走的打算,直接钻进被子里,趴在夏致的身上就要睡。
“滚。”夏致皱着眉头推了叶粼一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叶粼往下钻,侧过脸贴着夏致的胸口,抱着他的腰就要睡。
夏致低下眉,看到了叶粼的额头和鼻尖,他轻轻蹭了蹭,辈子正好盖在他的头顶上。
“你撒什么娇,滚出来。”
“你是要我撒娇,还是要我当着小岑的面给你包肉包?”叶粼的悄悄话从被子里传来,带着呼吸的声音,只有夏致能听清楚。
当夏致足够了解叶粼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是没有下限的了。
他只能侧了侧身,把叶粼甩下来,让了半张床给对方。
岑卿浼是打定主意装睡不挪窝了。
只要有夏致在,他就不怕舒扬怎么样,他要真的喊救命了,夏致是不会不管他的。
舒扬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岑卿浼,伸手关了床头灯,被子一拉,岑卿浼整个绷了起来,没想到舒扬只是和他背靠着背,睡下了。
一间标准间,四个大学男生睡在一起,本来该很拥挤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都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夏致还是出发去看痞痞了,他没有拒绝叶粼,而是让叶粼开车送他去。
下了车,夏致还特地敲了敲车窗说:“别睡着了。”
意思是你可别附身到痞痞身上。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你宝贝儿子的相处时光的。不过,你知道海豚吧……公海豚之间的相互吸引远远超过母海豚对它们的吸引力。”叶粼笑的别有深意。
“……你想说什么?”
“你希望是痞痞把乐乐这辈子都欺负得死死的,还是乐乐一辈子罩着痞痞?”
“我希望,能往你的脑子里倒点儿漂白粉,省的你满脑子有色废料。”
夏致转身就走了。
再遇到楚博士的时候,她的心情非常的好,很明显痞痞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群体。
“乐乐现在粘痞痞粘得不得了,痞痞的尾巴是快要翘上天了哦!夏致,你可要好好批评一下这个坏小子。”
“我知道,它从小就得瑟。”
夏致换上了潜水服,背着氧气,刚来从入口进入水中没多久,就看见一只海豚飞速游了过来,那流畅的泳姿,一看就是痞痞。
痞痞的身后,还跟了一整群的海豚,其中就有乐乐。
乐乐本来是想跟上痞痞的,却没想到被痞痞的尾巴弹了一下,于是只敢跟在后面。
夏致才一伸手,痞痞的脑袋就贴在了夏致的手心里,轻轻晃动自己的身子,绕了上来。夏致抱住了痞痞,那一刻他才真的认识到,痞痞再不是个小家伙了,它有着漂亮的身型线条,游动的时候带着一种潇洒的力度感。
本来上一次离别的时候,痞痞还在生夏致的气,但是一别就是那么久没见面,痞痞这会儿只惦记着撒娇,粘着夏致又是转圈儿,又是用尾巴绕着夏致的腰,又是用肚皮贴着夏致,夏致一包住它,痞痞就带着夏致三百六十度自转。
夏致能感觉到,痞痞在用各种方式来吸引自己,像是在告诉他:别走啦,你看我可以带着你玩很多好玩的游戏。
他们足足玩了半个小时,痞痞浮到水面上透了几口气,马上就会钻下来找夏致,那摇头摆尾的模样,夏致只想笑。
群体里的其他海豚就在附近缓慢地游弋,像是士兵一样保护着他们,形成一道墙,隔绝一切;又像是坚定的追随者,无论痞痞去哪里,它们都会紧紧跟随。
离它们最近的就是乐乐了。
乐乐试探性地游了过来,用它的吻部蹭了蹭痞痞的尾巴。
结果痞痞毫不给情面地游开了,看起来还在为乐乐撞它的事情生气。
夏致就觉得好笑,明明那个假装被撞伤的是叶粼啊,痞痞难道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乐乐对它太好了,所以这坏家伙就恃宠而骄了?
乐乐为了不惹痞痞生气,只好游开了。
那模样,就像低着头做错事的小学生。
痞痞继续粘着夏致,用脑袋去蹭夏致的下巴,吻部也在夏致的脸上碰了好几下。
而乐乐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游荡,夏致看了真心觉得它可怜,于是做了一个“过来吧”的手势。
乐乐就像得了圣旨一样,那双颓然暗淡的眼睛也似乎瞬间明亮了起来。
它立刻游了过来,学着痞痞的样子,用头顶贴在夏致的手心里,蹭了蹭。
痞痞不高兴了,撞了乐乐一下,虽然不怎么用力,但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好像在说:夏致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许过来抢。
夏致无奈地一手摸了摸痞痞的脑袋,另一手摇了摇,意思是不同意痞痞那么做。
结果痞痞竟然用头顶着夏致的胸口,把他推离,很明确地表示自己就是不想夏致和乐乐接触。
这种幼稚的举动,就像幼儿园小孩儿发现自己的妈妈抱着别的小朋友玩耍,开始闹脾气了一样。
夏致无奈极了,每一次试图把乐乐叫来身边一起玩,痞痞就要把他顶走。
夏致在水里待了太久觉得冷了,于是游到了入口,坐上了梯子。
楚博士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着问他:“现在,我们又有了新的问题。”
“是啊,我知道。得让痞痞珍惜乐乐对它的好,任性也要有点限度。可不能给点阳光就灿烂,小心哪天乐乐不要它了。”
楚博士听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夏致正要上去,痞痞果然不肯,一直用吻部去戳夏致的腿,夏致故意装作不知道痞痞想要干什么,低下头来疑惑地看着痞痞。
痞痞着急了,轻轻咬着夏致的脚踝不松口。
乐乐就在不远处看着,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夏致的羡慕。
夏致都快乐疯了,不过夏致不是痞痞,知道点到为止,还是很温柔地回头给了痞痞一个告别之吻。
痞痞在水里哗啦游了一圈,还用尾巴甩了一圈水花出来,发出嗷嗷的叫声。
“有空就再来看看它们。只有你能让痞痞这个坏孩子稍微乖那么一点点。”
夏致笑了笑:“我尽量。”
等他回到叶粼的车边,故意悄无声息走到叶粼的车边,毕竟自己去了几个小时,还以为叶粼会睡觉,没想到叶粼正抱着手机在网上打扑克。
夏致也不说话,就悄悄地看着叶粼风卷残云赢下了这一局。
他这个打牌的账号看起来挺新,搞不好还是今天临时注册的,不过里面的币倒是有不少,估计大部分都是挣来的。
叶粼赢下这一句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有些落寞的眼神竟然和想要接近痞痞的乐乐很相似。
夏致敲了一下车窗,叶粼一抬头对上夏致的眼睛,立刻露出了一抹笑。
“你终于回来了?”
夏致坐进车里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你今天没神游到痞痞身上吧?”
“没有。今天是如假包换纯粹到不能更纯粹的痞痞了。”
“那乐乐呢?”
“乐乐?”叶粼侧过脸来,似乎不大明白夏致的意思。
“我是说,你有没有办法睡着了之后,到乐乐身上去?”
叶粼笑出声来:“这可不是我想去哪只海豚身上就都可以的。”
“什么意思?”
“我想了很久,为什么那么多只海豚,我偏偏每个周六早上睡着了,就都会到它身上去?后来我渐渐明白了。”
“什么原因?”夏致也很想知道。
“因为我和痞痞有着共同的期待,就是渴望被人在乎,被人爱惜,被理解,被宽容。这种渴望逐渐变成了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愿望。痞痞想要见到你,我也是。”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叶粼侧过脸,微笑着看向夏致。
夏致也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自己和叶粼的相处会变得有默契却很平淡,可此时当叶粼用轻松却觉得认真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夏致觉得自己好像又心动了。
“要是你也会神游就好了。”叶粼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
“我可以神游到痞痞身上,你呢,可以去到乐乐身上。公海豚可是很追求享乐的,我们可以一起在水里……”
“打住,不用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夏致侧过脸去,看向窗外。
“你不好奇吗?在水里一起……”
“不好奇。”夏致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本来还想让叶粼神游到乐乐的身上,让乐乐也变得忧郁起来,比如不换气啊,不吃东西啊,让痞痞也担忧一下。但这样看来,这个计划是执行不了了。
“夏致,一开学,集训就开始了。一周的训练之后就是队内排位赛,关系着全市比赛的参赛资格。你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早点睡觉,千万别玩手机打游戏到太晚。”
“嗯。我想玩手机都不行,有个室友晚上睡觉又怕光又怕声音的。我跟着他,作息倒是规律了不少。”
“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夏致总觉得叶粼的笑容里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两人在宿舍楼前分开,夏致一打开自己的宿舍就愣住了。
地上有两个行李箱裂了,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岑卿浼坐在床边,两条腿儿悬空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卢浩和廖杰相互爆发了,开启了行李箱对撞模式,然后就成这样了呗……”
岑卿浼摊了摊手。
第80章 我会在观众席上为你加油
“现在他们两个人呢?”
“冲到宿管老师那里要求换宿舍了吧。我估计没戏, 听说这栋楼里都住满了。他们两个‘驰名’我们整栋宿舍, 有谁愿意跟他们换床啊。”
夏致看了一眼那片狼籍, 就拿了口杯去洗漱了。
“诶,阿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万一半夜里卢浩和廖杰开始互殴?”
“我睡眠质量还行。只要床不塌, 我就还能睡。”
“厉害,不愧是我的哥。”岑卿浼给夏致一个点赞的手势。
晚上九点多,卢浩回来了, 冷着一张脸, 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了自己的铺位。
因为第二天还约了叶粼还有陈嘉润去训练,夏致早就睡熟了。
岑卿浼本来在玩手机, 卢浩一进来,他就一个紧张把手机给摁了。
还没到卢浩规定的睡觉时间, 他把灯给打开了,岑卿浼瞥了一眼夏致, 见他睡得还熟,就随卢浩去吧。
谁知道半个小时之后,廖杰回来了, 他用钥匙开门, 没想到卢浩竟然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卢浩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戴上耳塞,爬到了铺上,一点都没有给卢浩开门的意思。
岑卿浼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见“哐——”地砸门声响起,廖杰的吼声传来:“卢浩——你个孙子给我把门打开!再不打开, 信不信老子把门踹开!”
卢浩继续躺在铺上,一动不动。
岑卿浼好声好气地说:“那个……卢浩,我还是去把门打开吧。了解万一真的踹门了,咱们宿舍就得闻名天下了。”
卢浩一点反应都没有。
岑卿浼看了眼夏致,知道他明天有练习,得好好休息,于是就喊了声:“廖杰,你别踹门!我来开!我来开!”
岑卿浼爬了下来,把门锁打开,第一眼就看见廖杰的脸黑得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挤开岑卿浼进了屋子,直接对着卢浩就嚷嚷:“你给老子下来!”
卢浩侧过脸,凉凉地说了一句:“你不是当着宿管老师的面说‘寝室又不是他卢浩一个人的,凭什么他说了算’?那寝室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叫我下来我就得下来?”
岑卿浼拍了拍廖杰的肩膀:“兄弟,算了吧。好不容易一个周末,大家和和睦睦的过去吧。而且……把寝室里其他兄弟吵醒了,就不好了。”
你们两个是不知道夏致的厉害,等知道了,那就晚了!
“不用你管!上去玩儿你的手机去!”
说完,廖杰就爬上了卢浩的屋子,大有不跟卢浩干一架不罢休的架势。
“廖杰!大家都是男的,别为了点儿小事就打起来啊!”岑卿浼拽住了廖杰。
“这家伙撺掇宿管老师没收了我的吉他!”
廖杰转过头来,眼睛都红了。
岑卿浼顿住了,廖杰是偶尔会在宿舍里弹一两下子,但绝对不是大家休息睡觉的时候,类似试试音色试试手那种,岑卿浼和夏致还说觉得廖杰弹的挺好听的。
但这在卢浩看来就是靡靡之音不务正业,而且廖杰一弹吉他,卢浩就要说吵着他休息学习。廖杰就是看卢浩这点不顺眼,偏要捡他在宿舍的时候弹。
这两不想让的,火种就埋下了。
要真是因为卢浩,廖杰的吉他没了,那这架可不是他岑卿浼能劝住的。
他默默地松了手,男人之间的事情也许还是要靠拳头来解决呢。
谁知道岑卿浼还没回去自己的铺,卢浩就想“先发制人”,竟然把夹在自己床头的灯拿了下来,狠狠砸向廖杰的脑袋。
廖杰反应很快,抬手一挥,那台灯就直接砸在了旁边岑卿浼的头上。
“啊——”
台灯的灯罩裂开了,把岑卿浼的额角划了道口子,血一下子就渗出来了。
卢浩坐了起来,廖杰从梯子上下来,赶紧去看岑卿浼。
“卢浩,你是不是大老爷们儿!要打架用拳头,你他么的拿了台灯来暗算是怎么回事儿!”
廖杰吼了出来,在这寝室里卢浩带着浓浓的神经质,夏致又经常不在寝室有点儿独来独往,也就岑卿浼会和廖杰说得上话,还能聊聊音乐。
“关我什么事儿?台灯是我的,但岑卿浼是你砸的!”
这时候,夏致哗啦一下掀开了被子坐起来,看着岑卿浼那出血的额头,眼睛狠狠瞪向对面的卢浩。
绝对的气势碾压,卢浩僵在那里,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砸的岑卿浼——”夏致压低了声音,目光里杀气腾腾。
卢浩立刻指向廖杰:“他……”
“明明是你扔的台灯!”
夏致转过身,从铺子上下来,走到岑卿浼的面前,手指撩开他的刘海,那道伤口有点儿深。
“没……没事儿……留点儿疤比较有男人味……”
“去医务室。”
寝室里没准备医药箱,给岑卿浼消个毒也不好弄,夏致直接扣着他的肩膀,带他出了门。
“你们两个,等我回来之前这满地的垃圾给我收拾干净。要是再在寝室里没事儿找事儿,要么滚,要么死。”
夏致的目光一扫,镇得卢浩和廖杰愣在那里,一个字都蹦哒不出来。
夏致把纸巾垫在岑卿浼的眉毛上,这样血流下来就不会掉进眼睛里。
“他们要干架,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夏致冷冷地开口问。
“你明天不是还要训练吗?我就想你多睡一下。”
夏致没说话了,去看痞痞,他在水里游了很久耗费了不少体力,所以一回来就觉得困倦。廖杰砸门的时候,他是有意识的,只是觉得困就没起来。
“你是不是内疚了?”岑卿浼笑着问。
“我内疚个鬼。”
“从小到大,从幼儿园到高中,除了打针的时候我疼过,我身上连道疤都没有。结果上了大学,我还跟你一个寝室呢,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你这算是个鬼头破血流啊。等结了疤,脱了壳,又跟水煮鸡蛋一样了。”
岑卿浼笑了。
“夏致啊,你说为什么咱两寝室里偏偏就会有卢浩和廖杰这对冤家呢?”
“倒霉吧。”夏致说。
“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小时候我们就说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少一年,一个月,一天……”
“一小时、一分钟……都不是一辈子。”夏致闷闷地说。
“但是,也有另一个人想要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跟叶粼住一个寝室,因为人啊如果离得近了,就容易看见对方的缺点。离得越近,这个缺点就会无限被放大,甚至挤掉所有的优点。你就想着稍微和叶粼之间有一点点空间,免得相看两相厌。”
“你还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夏致故意摁了一下岑卿浼的脑袋。
“要啊。小时候我发烧感冒了可不都是你送我去找校医吗?你看,我们两从医院保温箱里,到幼儿园、小学了还在一起,初中高中也没分离,就连大学你都跟上我的步调了!”
“什么叫我‘就连大学你都跟上我的步调’?”
“哈哈哈,我是说……我和你十八年了都没相看两相厌,你还想跟我‘朝朝暮暮天长地久’,也不用去担心和叶粼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只是了解你支持你而已,他是你前进的力量。”
岑卿浼抬起头来,夏致依稀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样子,白净的脸,大大的眼睛,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睫毛。看起来好像每次都是夏致抡着拳头来保护他,但是转过身去岑卿浼也悄悄做了许多事情来善后。
这是他们的默契。
“那我跟粼哥说,要我住他们寝室去,那你也一起搬。”
岑卿浼乐得前仰后翻,还用膝盖顶了夏致一下:“你当我什么啊?你的陪嫁丫鬟呢!我不搬。只要寝室里空出一个床位来,有的是人想尽办法搬进来。”
“你……不是吧?”夏致眯起了眼睛,“我看是你想跟舒扬住一起,嫌我碍事。”
“我是怕他把主意动你身上,到时候头破血流的变成你啦,那我得心疼死。”
到了医务室,校医看见岑卿浼的额头,是忍不住地叹息。
“生的这么好看,这下子搞不好是要留疤的哦!”
岑卿浼倒是淡定,笑着说:“以后谁要是再说我是偶像派,我就拿这个疤给他看,老子是实力派的!”
夏致站在旁边,这家伙也是心大,都破成这样了还能开玩笑。
岑卿浼仰着头,校医又是清理碎片,又是双氧水消毒,没有麻药岑卿浼硬扛了两针缝针。
小时候夏致在旁边,岑卿浼扎个针还要眼泪汪汪地说:“夏致,好疼啊!好疼啊!”
现在,怎样的疼痛他都能忍受了,因为他们都长大了。
走在回去寝室的路上,夏致开口道:“我明天就去跟叶粼说,我会搬去他那里。他那个寝室有个铺位,是空着的。叫他别跟舒扬两个人合计了。再敢算计,我踢断他的腿。”
“嗯。”岑卿浼揣着口袋,忽然停下了脚步。
夏致转过头来:“怎么了?校医也没给你上麻药,一副傻了的模样。”
“夏致,和你在泳池里拼搏的人不是我。”
路灯之下,岑卿浼的表情很认真,这让夏致不由得挺直了背脊迎接他的目光。
“但是我会在观众席上看着你。就像……就像小时候你一直看着叶粼一样,我也会看着你的!”
夏致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去一把用力抱住了岑卿浼。
他追逐叶粼的每一天,卿浼都在他的身边,听他说关于游泳、关于叶粼的一切。没有零花钱的时候是卿浼用各种方式给他搜集泳券和泳裤泳镜。
谁说和他在泳池里拼搏的人不是卿浼?
“夏致……你别这样抱着我……会被人误会你爱上我的……”岑卿浼打了打夏致的后背。
“别破坏气氛!”
“我是说……叶粼就站在你身后……”岑卿浼闷着声说。
夏致转过头来,就看见叶粼微笑着看着他们。
“你们可以继续拥抱啊。”叶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