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一惊,心跳似乎也停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可想到些什么了?”
飞龙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爽气地拍了拍凤舞的肩头:“嗨,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就这么睁着眼睛往前走吧,遇到什么是什么!何必东想西想这么累呢!”
凤舞苦笑道:“不知道,也许…”他凝视着飞龙道:“也许真的是像人家说的:无论是天生聪明的人,还是天生勇敢的人,都比不上天生幸运的人。也许飞龙你真可能是老天爷的幸运儿。”
飞龙笑咪咪地毫不羞愧地接受了他这一定位:“不过凤舞你要明白,一个人之所以幸运,跟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有关的。一个人要是老是处处担心自己会不走运,那他肯定幸运不了。”
凤舞沉默良久,却不得不承认,飞龙这句话说得有理。
凤舞押着飞龙公主到了课堂里,看着飞龙在课堂上坐下来,他也悄没声息地在课堂外的走廊上坐下来当监工。那里早就设了一张桌子,手下们每日按惯例把飞龙宫中各项要处理的事情卷宗送过来给他处理。
飞龙口中虽然嫌着上课,但是上课的时候,却是半点也难不着她。毕竟是紫后的女儿,只要她想做的,自然任何事情,都能够很快地上手。今天先生讲的仍然是叫人昏昏欲睡的有关整个紫宸国的权力结构,官员等级等课程,飞龙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在桌子底下偷偷地玩凤舞昨天为了给她解闷现教给她小法术。忽然听到了天禁卫的人员设置,心中一动,连忙问先生:“嗯,天禁卫和三十六族首领之间,职位有什么区别联系吗,这期中要经过些什么?”
她一边听着先生的解释,一边飞快地将凤舞的升迁经过与这些官位作了一个对比,忽然从这种对比中,一下子把这些令人昏昏欲睡的东西弄通了。她欢呼一声,探头到外面欲去跟凤舞说话,却发现——
无所不在,无时不在的凤舞,此时此刻,不在外面的走廊里。
飞龙惊愕地站了起来,问站在门外的侍卫:“凤舞呢?”
那侍卫忙躬身答道:“禀公主,凤少傅接到一封信之后,就出去了,让我等保护公主。”
飞龙一怔:“一封信?一封什么样的信?他没说去了哪儿?”
那侍卫本是凤舞心腹,此时却不敢答话,只得摇了摇头。
飞龙有些诧异:“那,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侍卫却仍是摇了摇头。
飞龙的脸沉了下去:“谁的信?是帝君吗?”
那侍卫低下头去,不敢看飞龙的脸,小心翼翼地道:“属下没有看到,但是…好象不似帝君。如果是帝君召见的话,凤少傅会交代属下的。”
飞龙却不放过他,逼问道:“那会是谁?”
那侍卫嚅嚅地道:“属下看那信的颜色和气味,好像、好像是跟女人有关。”
飞龙皱起了眉头:“女人?是乔虹吗?”
那侍卫脱口道:“不会。”
飞龙:“为什么不会?”
那侍卫道:“如果是虹夫人,凤少傅是不会去的。”
飞龙喃喃地道:“这不是那不是的,奇怪,凤舞到底有什么事呢?”
自从上次乔虹调虎离山之计,险些让飞龙葬身玉人谷的事件发生之后。飞龙不管走到哪里,任何时候只要需要,凤舞就会立刻出身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象今天这种情况发生,凤舞无缘无故的消失,竟然让飞龙的心里,无端地多了一份怅然的奇怪感觉。
第23章、天镜
一直到了傍晚,凤舞仍未回来,飞龙也一直没有派人去找凤舞。掌灯的时候,日宫总管奉宸帝之命,送来了一件礼物。
“这是什么?”
飞龙看着放在桌子上那一面美丽无比的镜子,流动着魔幻般的光彩,好奇地望进去看了看,却发现镜子里并没有自己的脸,
日宫的总管章鶺鴒恭敬地道:“启奏公主,这就是天镜。”
飞龙瞪着他:“什么叫就是天镜?好像人人都得知道似的,这玩意干嘛的?”
章鶺鴒看着她的眼光像是见了鬼似的。天宫帝都无人不知,天镜不但是一件宝物,更是一项特权,一项大大的特权。
只可惜,咱们的飞龙公主向来都是天宫中的异类,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她简象可以说是来自异世界。
章鶺鴒横了飞龙身边的几名侍卫一眼,颇觉得这几位不太尽职,没有教育好公主似的。侍卫林柯忙道:“公主,天镜是天宫的一件宝物,它是用来…”
飞龙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我的老师够多了,不必人人都来教我。搁着吧,等凤舞回来我问他。”
章鶺鴒嘴角掠过一丝晒笑:“凤少傅已经有数个时辰找不到了吧!帝君疼惜公主,所以特赐天镜,公主得蒙圣宠,此等福份,真是天下绝无仅有啊!”
飞龙看这人长得人模狗样,不觉好笑:“行了,这个——”忽然一下子忘记了此人的名字,只觉得是似是绕口无比边听边忘的,于是改口再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章鶺鴒恭敬地道:“属下章鶺鴒,文章的章,鶺鴒二字,乃是来自上古诗经中来。”说着,在桌面上写下“鶺鴒”。
飞龙歪着头看了半日,见每个字都只认得半边,顺口道:“哦,原来你的名字是两个怪鸟,怎么不起个正常点的名字呢?”
章鶺鴒本名张来福,他是乔虹的心腹,不过以乔虹自得宠之后,极力向品味靠拢,虽然属下名字诸如来福来旺虽然叫起来顺口,听起来象在叫小狗似的,不过未免不上台面。于是张来福特地花了近乎三年的俸禄请起名馆起了这个绕口无比的名字,还得了乔虹的夸奖,自觉得意无比,不想今日受飞龙公主这番评价,怔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林柯等诸侍卫表面上不敢有异色,肚子里早笑翻了天。
章鶺鴒心中大怒,却不敢发作,只得斜眼阴沉地扫了几名侍卫,嘴角抽动几下。这位公主连虹妃如今都不敢轻易招惹,他自己也不至于去做这个出头鸟,只得暗暗先记下账来罢了:“公主,帝君赐此天镜,公主若是想知道凤少傅去了哪里,现在就可以用天镜看到。”
“哦?”飞龙果然大感兴趣,拿起镜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却看不出什么来:“这东西怎么用啊!”
章鶺鴒面无表情地取出一卷锦锻来:“这上面是镜咒,只要天镜之主,以中指之血涂在镜面上,然后施以咒语,就可以看到天宫内您想要看到的任何地方——”飞龙待要伸手去拿镜咒,却听得章鶺鴒又吐出几个字来:“除了五大主宫内部之外。”
飞龙已经拿了镜咒,听了此言又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五大主宫?”
章鶺鴒道:“便是天宫建立时的五大主宫,帝君所在的日宫、月宫、储宫、东宫和西宫。储宫便是飞龙公主您如今所在的飞龙宫,东宫就是供奉两位夫人的柳宫和玉宫之合称,西宫便是虹霓宫。”
飞龙顿时大为扫兴,将镜咒丢在桌上道:“那不是重要的都看不到,算了,弄破手指取血挺疼的,我不玩了!”
章鶺鴒大为诧异,想不到世间居然有为了怕自己的手指头破一点点而不愿意掌握镜宫之秘的人。不过他已经完成任务,当下行了一礼道:“帝君的旨意已经传到,属下告退!”
章鶺鴒走后,飞龙看着天镜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看看凤舞去了哪里,却又打心眼里讨厌那个章鶺鴒来时的说话腔调,很不愿意去拿天镜。
正犹豫中,忽然侍女紫烟来报:“公主,凤少傅回来了!”
飞龙跳了起来:“还不快叫他进来!”
紫烟微一犹豫:“公主——凤少傅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飞龙眉毛一挑:“好,让她进来!”
过得片刻,凤舞大步走进,他的身后,果然跟着一个身着侍女衣服的女子,只是那女子面蒙黑纱,却看不清她长得如何。
飞龙好奇地看着那女子,凤舞却左右一看,令两边侍女们退下。
飞龙却已经趁这会儿,跑到那女子的身边,伸手要去掀她的面纱了,那女子默不作声地站着,眼睛却是飞快地将殿中上下扫了一下,一眼便看到飞龙桌上的天镜,似乎吃了一惊,忙伸手拉了拉凤舞的手,指了指天镜。
凤舞看了看天镜,有些不能肯定:“那是…天镜吗?”
飞龙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是啊!”
凤舞方才大喜:“帝君竟然赐下天镜了…”
那女子却是已经哑着声音紧张地问飞龙:“你可滴血动用过?”
飞龙摇了摇头:“还没呢?”
那女子吁了一口气,手中却忽然飞出一道红纱来,盖住了天镜,那红纱盖住了天镜之后,忽然越来越淡,只片刻便似钻进了天镜般地消失了。
凤舞也吃了一惊,失声道:“绛云咒?”
那女子道:“凤公子,请将此镜放入寒玉匣中,送出一百步外。”
凤舞见那女子语气郑重,连忙点了点头,找出寒玉匣将天镜装入,亲自拿出去放好。
飞龙见凤舞态度竟然对那女子甚是敬重,大为疑心,跳到那女子面前问:“喂,你是谁?”
那女子却是闭目运息片刻,才睁开眼睛,眼中隐隐有着笑意,道:“你且让开两步!”
飞龙满肚子疑惑,连忙让开两步,却见那女子举袖挡在面前,状若起舞,不一会儿,便全身笼在一层烟霞之中。
待得烟霞散尽,飞龙仔细一看,不禁跳了起来:“你…怎么是你?”
那女子温柔地一笑,便是连飞龙也不禁神情摇曳,她的声音宛若天籁之音:“飞龙,你果然像姐姐说的一样可爱。”
飞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是玉人儿?你、你的病好了?啊,你的头发也、也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24章、美人如玉
那女子温柔地一笑,便是连飞龙也不禁神情摇曳,她的声音宛若天籁之音:“飞龙,你果然像姐姐说的一样可爱。”
飞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是玉人儿?你、你的病好了?啊,你的头发也、也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女子竟然就是宝鼎夫人的妹妹玉人,但见她怯生生地道:“是啊,飞龙,我的病好了!可是至于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恐怕和你一样糊涂,看来我们得等凤公子回来,一齐去问他了。”
飞龙糊里糊涂地哦了一声,点点头又道:“那、宝姨呢,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跟着凤舞来,还来得这么——奇怪?”
玉人的脸上似有了一层淡淡地忧伤,更显得楚楚可怜:“姐姐走了!”
“走了?”飞龙跳了起来:“走到哪里了?为什么?”
玉人的脸色更是显得马上要哭出来似的,好一会儿才道:“我、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姐姐就对我说,我的病好了,她也应该走了。她让我在那里等着,呆会儿有位凤公子会带我去见阳哥…”说到“阳哥”二字,她的脸上顿时焕出神彩来,那永远娇弱的声音也似有点提高,眼中似有宝光流转,更是美得让人睁不开眼来。
饶是飞龙身为女子,也在她的艳光之下脑中有片刻的空白,有几句话便没有听到,忙定了定神,才听得玉人那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声音:“…所以,我便随着凤公子来了。”说完了,她的眼睛充满期望地看着飞龙,无辜纯洁地犹如一只小白兔。
飞龙是个山野长大的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饶是天帝之威,乔虹之利害也丝毫不放在此中。只是今日见了这脆弱如玉一般的人儿,倒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面对着这位脆弱得连她都起了保护之心的女子,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惟恐气儿大了吹飞了,气儿暖了吹化了,轻轻一碰也怕把她碰碎了。
飞龙抓抓头,想着话题:“对了,你刚才干嘛不让我碰那天镜?”
玉人低下头百婉千转地想了一想,才道:“我听姐姐说,天镜虽然可以看到宫中一切,但是以血饲镜,于使用者并非有利。”
飞龙好奇地道:“怎么个并非有利呢?”
玉人淡淡地笑道:“世间上想要贪得的,反而会失去更多。天镜虽然可以掌握他人行动,可是自己以血饲镜后,她自己的一举一动,将永远落入制镜者的掌握之中。而且天镜不但能够照见别人,天镜放的地方,就是镜主的掌握之处。”
飞龙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进来之后,就要封起天镜远远送走。”
玉人低下头,飞龙自是看不到,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抬起头来,玉人依旧一脸温柔地笑道:“这也都是姐姐从前说起过的。我真笨,姐姐以前教过我许多东西,可我都是边听边忘,真是对不起姐姐的苦心教诲啊!”
飞龙嘿嘿一笑:“是啊,寒月——呃,我娘以前似乎也教我过一些东西,后来看我没兴趣只顾玩儿,也就没教了。”
玉人温温柔柔地一笑:“飞龙,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姑娘。”
“啊!”飞龙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体贴,毛燥鲁莽之类的评语倒是从小听到大,不禁有些心虚。
玉人又看了她一眼,非常肯定地说:“是,你心好,肯待人好。”
飞龙大喜,顿有知音之感,正觉得可以同玉人倾谈之时,偏生凤舞回来了,顿觉得这人回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横了他一眼。
凤舞回来时却是表情有些异样,先是向玉人行了一礼,才道:“玉夫人,如何安排您与帝君见面为好呢?”
玉人怯生生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凤舞轻叹了一口气:“今日我带您回来,只怕是…”忽然间看着玉人那张简直比飞龙还要天真一百倍的脸,接下去的话也只好生生闷在肚子里了,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天色不早了,还请夫人委屈一下,暂在飞龙这里休息。”顺手拉了一把飞龙:“公主,我们到外头去,让玉夫人在你这里休息可好?”
飞龙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哦,好的!”她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凤舞让她把房间让给玉人,那让她睡哪儿呢?
凤舞不敢正眼看玉人,眼睛只敢越过她的肩头向后看道:“夫人,请安歇吧!”
玉人低低地道:“嗯,有劳凤公子了!”
飞龙莫明其妙地看着这一切,问凤舞:“天色还早呢,现在就安歇了吗?”
凤舞拉着飞龙的手走出房外,又将房门掩上。站在院中天井处,四目一望无遮无挡,只要做一个结界压低了声音,倒是不虞有人会偷听到。
飞龙道:“你怎么了?”
凤舞脸色沉重,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有些话,不宜让玉夫人听到。”
“什么事?”飞龙忽然间脑子里先跳出一个想法来:“宝姨到底要你把玉人儿带来做什么?”
凤舞叹了一口气:“宝鼎夫人已经死了!”
“什么?”飞龙失声道:“为什么?”
凤舞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飞龙:“这是宝鼎夫人的遗书,给你的。”
飞龙急忙抽出信来看,但见只有薄薄一张纸笺,却看得人惊心动魄。
“飞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其实玉人的病,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找到了医治的办法。玉人并非普通的疯症,而是失魂之症,当年列阳弃她而去,又遇婴儿重病,玉人为了救孩子而动用了禁咒,却不但没有救回孩子,反而因此而折损心志,魂魄已经不全,纵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挽回。唯一的办法,便是有人愿意牺牲,以自己的魂魄来补全她损失的魂魄。我早有此心,只是玉人为人单纯,在我没有把握在我离去之后她能够安全生存之前,不敢轻举妄动。只至你前日入谷,实是上天赐我。人之相交,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与你虽然只一面之交,却可知飞龙之为人,与你母紫后一般,均是能以性命相托之人。因此放心而去,但将玉人托付于你,不求其他,唯以一死,得你一诺,请你安排她与列阳相见,此后玉人命运如何,唯见天意安排了。人之将死,唯有此请,望能应允。大恩不敢言谢,唯以我数十年来所积力量,制成数道护身符,以护你在天宫,免受乔氏谋算。宝鼎临终拜上。”
飞龙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两天前她尚与宝鼎夫人把手谈笑,谁知道才不过两日,竟然如此天翻地覆,宝鼎夫人竟然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而为玉人换来幸福。这张笺纸虽然轻薄,但执在手中竟似重如泰山,宝鼎夫人的死,象一座山似地沉甸甸压在了她的心头。
飞龙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宝鼎夫人的遗书上:“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够早点想办法让爹爹去见玉人,宝姨就不会死了。她是那么希望爹爹能去看玉人,可是就因为我竟然没有去努力,结果逼得她只能以死来求我帮她。是我害死了宝姨…”她只觉得全身无力,扑倒在凤舞怀中大哭。
凤舞冷静地安抚着她道:“飞龙,这不关你的事,玉人魂魄已损,如果不先治好她的病,就算你安排让她见了帝君,又有何用。宝鼎夫人信上也说,这件事是她十年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事,只是没有合适的人可托罢了。她信任你,因为你是紫后的女儿,能帮她完成心愿。所以如果你觉得想帮宝鼎夫人,那就不要无谓自责,而是应该帮她完成心愿啊!”
飞龙抬起头来,脸上犹带泪水:“她牺牲自己,她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凤舞却想起宝鼎夫人那张阴沉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碧眼,只觉得一阵心寒,只觉得这女人狠辣绝决,但他却没有想到,她会连对自己也是如此绝决。他暗暗抚了抚袖中另一封信,那是宝鼎夫人留给他的信,与飞龙的信完全不一样。每一封信,都是针对了每个人的心事而写,宝鼎夫人如此算无遗策,这个女子真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凤舞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宝鼎的安排,正是与他的目标相一致,强强联手,正是双赢之局,惨的,只会是他们的目标而已。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看着飞龙已经渐渐停住哭泣,抬起她的脸叹道:“小丫头,咱们想想办法看,怎么能够使玉人早点见到你爹!”
飞龙跳了起来:“我这就去找爹爹。”
凤舞拉住了飞龙:“等一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呢!”
飞龙不耐烦地道:“有什么需要计议的,你就是这么多事,玉人本来就和爹爹是夫妻,她现在病好了,让她见爹爹有何不对?”
凤舞道:“你忘记一个人了?”
飞龙不解地问:“谁?”
凤舞抬头看着天边,悠悠地道:“乔虹——”
飞龙顿了一顿,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无法象一个真正的天宫中人一样,适应生活在阴谋和算计中的日子,但是从她入宫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后,她也已经无法像刚进入天宫时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她已经不能再无视乔虹的存在了。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就象是一个从来是倒头就睡的人,现在则是每天要在睡觉前先看一看自己的床上是否盘着一条蛇似的。虽然这条蛇不是被她不小心的时候已经压扁了,还是在她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踢走了,但是毕竟,已经让她的心里有阴影了,让她脑海里开始因此而有些伤神了。
飞龙跺了跺脚:“管她呢,先让玉人见了列阳再说,就算那女人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已经听从凤舞的劝告,开始叫宸帝为爹爹,可是有时候一不小心,还是会连名带姓地叫出来。
凤舞点头道:“我也正是此意。我带玉夫人回来之前,也是思量过,应该如何避过乔虹耳目。我想过王大总管原来把你送上来的办法,就是一个‘快’字,快到让乔虹还没来得及知道消息,做出反应来。”他看着西边方向:“那虹妃出身低微,直至这十几年才蒙帝君所宠。虽然得帝君有所指点,但是她的功力法术,都是平平,更兼为了保持美貌娇艳之色,她还得修习驻颜之术,每日用千年活泉药浴,无数灵药护肤…”
“哈哈哈…”飞龙听到这里,已经是忍不住破涕为笑:“她倒不嫌累得荒?”
凤舞的嘴角有一丝讥讽之色:“因此在每天黄昏之后,虹妃必有一个时辰用于练功护颜,除非事关帝君,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于她。因此我在玉人谷中算好时间,才带着玉夫人来。此时此刻,虹妃必在闭关之中,如今我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公主可否有办法,在这半个时辰之内,能让帝君来见玉夫人?”
飞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简单!”
凤舞一怔:“你用什么办法?”
飞龙想也不想道:“我直接跑到他那里,把他硬拖过来就是了。”
凤舞差点为之绝倒,转念一想,却隐隐觉得,这种最简单的办法,却也未必不是一种最有效的办法,之所以只有飞龙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所有的人都不敢想象,有谁敢比帝君还要霸道,敢去把帝君“硬拖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