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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吃饭了,”谢清溪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是饿了。
谢清湛看了一眼,笑嘻嘻说道:“待会二哥回来,你可得好生给二哥谢恩。要不是他及时回来,你非得饿死不可。”
谢清溪怒得要揍他,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待谢清懋进来后,便急急给萧氏请安,说了声书院里有些事情耽误了。
萧氏看着他只安慰说:“不妨的,我们倒是都吃了些点心,你饿了没?我这就让丫鬟去摆膳去。”
谢清懋摇头,恭敬说道:“儿子不饿,倒是让母亲等我,实在是不该。”
谢清溪正好走到他旁边,她看着谢清懋鞋子上满是泥土,长袍的下摆也沾上了好些尘土,居然还有一根草。
“二哥哥,你跟人打架了吗?衣服上这么脏?”谢清溪指着他锦袍的下摆。
谢清懋低头看了一眼,一下竟是红了脸,只摇头道:“没有,没有。”
这会连萧氏都忍不住转头盯着他的衣裳仔细看,还真是的,谢清溪看的只是个大概,萧氏还看见谢清懋连袖子上都沾上了些泥土。
“懋儿,你在书院同人打架了吗?”萧氏柔柔地问他。
‘霍’地一下,谢清溪和谢清湛两人动作一致地转头,直直地盯着他,两双大眼睛里头都闪烁着明亮的光辉,所以说他们的二哥,谢家的二少爷,以方正板直出名的谢二公子,真的在书院同人打架了?
谢清懋此事却没在否认,只垂下头,一副‘我不是很想说’的模样。
倒是谢清溪见他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在书院被人欺负,立即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道:“居然敢有欺负我二哥哥,是嫌活的太久了吗?朱砂,把我的弓箭拿来。”
萧氏看着女儿这副女大王的模样,显然岔过气去。她抖着手指指着谢清溪呵斥道:“你别给我胡闹,这是一个女孩子家该说的话吗?”
谢清溪可不管,她只腾腾地跑到谢清懋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就认真地问:“二哥哥,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别怕,同我说。”
“溪溪,二哥的那些同窗比他都还大呢,跟咱们大哥哥一样高呢,你难不成还能去揍人家不成,”谢清湛虽然也关心他二哥,不过以他的了解,自家二哥还不至于怂到被人欺负的份上,于是他更在意的是谢清溪说的话。
谁知谢清溪捏紧拳头,狠狠地说道:“我有弓箭。”
“好了,女大王,让你二哥把话说清楚好吧,”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谢清骏,却是笑着摸了摸她顺溜的黑发,一手将她拉了过去,安抚这个炸毛的小汤圆。
于是四人直勾勾地盯着谢清懋,就等着他说话呢。
谢清懋过了半晌,才吱吱唔唔地说道:“并不是打架,只是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于是谢清懋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末了他还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山长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虽犯了大错,但若是初犯,我作为同窗也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谢清溪和谢清湛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其实,二哥哥,人家是在整你啊,这样残酷的现实谢清溪都不好意思告诉她二哥。
以前她一直觉得她二哥哥这个实在是板正的可爱,但是如今看来,居然还是个天然呆。
就连萧氏再听谢清懋的话后,都不知说些什么了。
“二哥哥,你这帮同窗明显是合伙整你啊,”反而是谢清湛大咧咧地说道,就连他都知道自己二哥哥这是被人整了,不过他就奇怪了,居然还有人敢整自家哥哥。
与谢清湛有着同样想法的可不在少数,谢清溪摇了摇头,看来她爹这个官当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居然有人还敢整他的儿子。
结果被整的那人反而严肃地摇头,只听谢清懋认真地说道:“清湛,不可这般胡乱。书院的同窗都是极好的人,大家都饱读圣贤书,岂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
谢清溪这会明白了,她二哥是真的呆萌。
她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二哥哥可怎么办的惆怅。
不过自家大哥精明成这般模样,只怕连跟眼睫毛拔下来都是空的,偏偏到了她二哥哥这里偏偏实心眼成这样。
待许久之后,谢清懋步入官场之后,谢清溪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全是白担心,谢家的人能有等闲之辈。
待到了第二日,砚台果真是出现在了谢清懋的书桌之上。既然东西还了回来,谢清懋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
不过这会同窗看他的眼神却是明显同先前不一样了,说实话这帮在白鹭书院读书的学子,同现代那些在象牙塔中读书的学生没两眼。若是家中在朝中为官,那有父亲兄长教导的,自然还有些分辨能力。
可是在白鹭书院大部分的是家境贫寒却又努力读书的学子,他们期望的便是一着中科举天下闻名。偏偏班上就有这样一个人,读书比你努力,家世还是你们拍马追不上的,可性子又冷淡,你连马屁都拍不上。于是时间久了,大家都被他一人压着,便渐渐有了些想法。
正逢此时书院传出一个消息,那就是胡闵曾经向谢清懋下帖子,让他将他那个名满苏州府的哥哥请出来,却没想到被他断然拒绝了。
原本就只是件小事,可谁知后头越传却越加离谱,竟是变成了谢清懋不敢接受胡闵的邀请,他根本就没有点真才实学。之所以能得那直隶解元,也不过是主考官看在他祖父是阁老的份上。
这些年轻学子本就热血冲动,若不是如今只是谣传,只怕他们去苏州布政使门前请命都能行的。可这些谣传时间一久,造成了的伤害却是无以复加的。
就连书院最近都渐渐传出,谢清懋的文章之所以能回回得优,也是因为先生们碍于他父亲是苏州布政使,这个传言可比谢清骏的谣言来的言之凿凿的很。
再加上班上有不少寒门学子,早就对谢清懋回回能得第一不满,这谣传一时便是变本加厉。
结果谢清懋是那种两耳只听圣贤书,一心不闻窗外事的主,外头谣言已经满天飞了,可人家照常每天定时上课,认真读书,按时下学,居然丝毫没有影响。
不过这些人自然有让他们知道的法子,因着下学的时候,会有不少小厮来接自己少爷回家,谢清懋的小厮自然也在当中。于是有人便让自家小厮无意将这话漏进张全儿的耳中。
张全儿是谁啊,他爹可是谢树元当年的小厮,一家子在谢府可都是得脸的。他又是个护主的人,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上前要揍人家,想说自家主子坏话,找死呢。
一见张全儿动手被几人围攻了,赶车的马夫也赶紧上前去帮忙,于是书院门口打成一锅粥了。待谢清懋得了消息赶过来时,张全儿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谁知对方一见谢清懋过来,便恶人先告状,说是他的小厮先动手的。
谢清懋转头问张全儿:“是你先动手打人的吗?”
张全儿的嘴角都被打破了,不服地说道:“少爷,是他们先在背后说您坏话的。”
“我问你是先动手的吗?”谢清懋双手背在背后,提高声音朗声问道。
张全儿只得点头,于是谢清懋立即说道:“道歉。”
“少爷,是他们……”张全儿不服气地指着对面,明明是他们说自家少爷坏话的,而且还敢带上咱们家大少爷,看我不弄死你们的。
谢清懋依旧说道:“既是你先打人的,你自然要道歉去。”
于是在谢清懋的目光下,张全儿只得垂下头,小声地同对方抱歉。谁知对面不仅没收敛,反而那人冲着自己的小厮问听见这道歉没,那小厮立即就机灵地朗声喊道,少爷,我没听见。
谢清懋看着对面放声大笑的人,却没再让张全儿道歉。
但他却一直盯着对面的人,直到将这几人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这笑声便慢慢小了下来。待没了这笑声后,谢清懋背着手长身玉立站在那处,他虽只有十四岁,可是论身高却与那些比大两三岁的同窗一般高。
“你现在将方才为何打人的理由告诉我,”只听谢清懋语气冷静地问道。
张全儿一听便来劲了,立即大声说道:“方才奴才之所以揍这帮贱骨头,都是因为他们居然敢在背后说少爷你的坏话。就是那个人,说少爷之所以回回考校都能都第一,是因为先生都看在咱们家老爷是布政使的份上。还说咱们大少爷的才学根本名不副实,要不然怎么连那个叫什么……”
张全儿说到这里,故意想了下,随后哦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就是那个胡闵的挑战都不敢接受,这人谁啊……”
虽然后一句他小声了些,可依旧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当然也不能怪张全儿太嚣张,他虽然是个下人,可也是布政使大人府里的奴才。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他要是到外头去,那些什么盐商布商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我们走了,”谁知谢清懋听张全儿说完后,居然只冷冷说了这么一句。
“少爷,”张全儿傻眼了。
当然对面的人也傻眼了。
待上了马车之后,张全儿小心翼翼地觑了谢清懋一眼,随后才小心说道:“少爷,你别生奴才的气,奴才就是气不过而已。那帮人也不知从哪个老鼠洞钻出来的,居然敢说咱们家少爷的话。”
张全儿话说的多,就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于是谢清懋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待会回去自己上点药。”
张全儿点了点头,按着嘴角赶紧坐好。
谢清懋照旧去萧氏的院子里,张全儿不敢耽搁,便自个回前院去上药。谁知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却碰见了谢清溪,他赶紧低头请安。
“我二哥哥已经回来了?谢清溪一看张全儿便高兴地问道。
张全儿点头说道:“回大小姐,是的。”
结果他一说话嘴角就抽抽地疼,谢清溪看着他古怪地样子,又见他死死地低着头,便歪头看了他一眼,不经意地喊道:“张全儿。”
“小姐,您……”张全儿被她这么一喊,抬头就看她,这脸上就露了出来。
朱砂跟在谢清溪身边,将他这章又青又肿的脸看了个清楚,当即哎哟了一声。
“你跟人打架了?”谢清溪吃惊地问道。
张全儿问难地看着谢清溪说道:“小姐,您就放过小的吧,要不然让少爷知道了,又该找小的麻烦了。”
“我二哥哥也跟人打架了?”谢清溪听他这话,立即吃惊地说道。
张全儿干笑:“那哪能呢。”
“你还说,你看看你那张脸,”谢清溪见他还不说实话,立即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不肯同我直说,那便随我去见太太吧,我看你见了太太就会老实了吧。”
“大小姐,您便饶了奴才吧,”张全儿恨不能给这位小祖宗跪下,要是他说了,在二少爷那里肯定是要被打死的。
谢清溪斜眼看他,只冷言威胁道:“你究竟说不说?”
张全儿哪还敢不说,赶紧将这事全盘告诉了谢清溪。
之前谢清溪就觉得有人要整她二哥,这会让她抓到了真凭实据,她哪有不暴跳的。她立即转头对朱砂咬牙说道:“朱砂,你回去把我的弓箭找出来。”
朱砂哭着一张脸看她,小姐,咱们能不喊打喊杀吗?
“二少爷不让小的回来说,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小的只怕要被打死了,”张全儿也是哭着一张脸。
谢清溪骂他:“没用的东西,少爷被人欺负了,你还有脸回来不说,我看你是皮痒了。”
不过谢清溪看他为了护主光荣负伤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于是便挥手说道:“算了,这次看在你也挺身而出了,就饶了你。”
“朱砂,待会拿五两银子给张全儿去看病,”谢清溪素来出手大方,对于张全儿这样的忠仆,她可是不小气的。
她又吩咐道:“若是下回再有这事,你只管将那人往死里打,要是他们敢找上门来,本小姐罩你了。”
朱砂在旁边,简直连哭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不过谢清溪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她眼珠子转悠了一下,笑呵呵地让张全儿附耳过来,将自己的想法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出来。
张全儿一听她这话,哪敢答应。可谢清溪又是要拉他去见萧氏,又是要去跟谢清懋告状,没一会就让张全儿乖乖听话了。
待过了几日,张全儿象往常一样出门去接二少爷,只是这会他身边跟了个小厮。看门的人还特地看了那小厮一眼问道:“全儿,这是?”
“今个起风了,太太怕少爷冷着,便让多带一个人去给少爷拿身衣裳,”张全儿说道。
那小厮赶紧将包袱翻出来,还真是一件精致的墨色毛皮披风,那毛色光滑透亮,看着就是顶好的。再着张全儿在这府里素来就是有脸面,又因为是跟在少爷跟前的贴身小厮,看门的人自然不会对他盘查。
待两人上了门口的马车后,小厮才从抱着的衣裳里抬头,只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浓浓地笑意呢。
“六姑娘,你到了书院门口,看着便是了,奴才这是顶着命带您出来的呢,”张全儿几乎是要给这位跪下了。
谢清溪很肯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做的不错,回去了还有赏。”
张全儿现在哪敢要她的赏赐啊。
等到了书院的门口,谢清溪就要下车,张全儿哪敢让她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的。所以苦苦地哀求,谢清溪倒也好说话,只说坐在车里看着。
没一会就到了书院放学的时候,谢清溪趴在窗户口,听着张全儿给自己指点哪天究竟是哪家的小厮说自家哥哥们坏话的。
没一会就见四五个学生结伴从书院里出来,那个被张全儿打的小厮立即上前去迎着,就听那人笑道:“胡兄,不如坐小弟的车,让小弟送你一程。”
“小姐,这个就是那个胡闵,”自从得知了书院的谣言后,张全儿也是打探了一番,得知就是这个胡闵身边的狗腿子在到处散播谣言呢。
结果后头久久没有回音,待张全儿回头时,就看见自家小姐手脚并用的,从马车上爬了下来。他吓得赶紧过去,可谁知刚到跟前,就被谢清溪一把推开,她奔着胡闵就去了。
胡闵等人正在话别,就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孩子,直直地便过来了。
待一到跟前,便指着胡闵问道:“你便是胡闵?”
“正是在下,”胡闵见这孩子长得真是异常漂亮,一张白亮莹白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并没有因为大而无神,反而眼中犹如秋水潋滟,看人时带着雾蒙蒙的水汽般,别是楚楚动人。
“也不过如此嘛,”只不过这如花瓣一般地樱桃小嘴,说出来的话却是没那么动听。
胡闵脸上的笑微微僵住,旁边几人本也是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孩子,正看得有些呆愣时,就听‘他’面含讥笑的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哪家的奴才,没规矩,”有人立即呵斥道,不过再谢清溪漂亮的眼睛扫过去后,他也是立即噤声了。
这样漂亮的孩子真是少见,自然也不好说重话。
胡闵刚笑着要开口,就听那孩子又说:“听说你一直嫉妒我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还一直在背后说他们坏话,此等小人行径实在是有辱斯文。”
“你家大少爷是谁啊?”依旧是旁边的开口。
谢清溪不客气说道:“难不成这位胡兄是哑巴,竟是要旁人一直代劳说话?”
胡闵这样心高气傲地人,如何能忍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是他凌然说道:“在下并不知你口中的少爷是何许人物?”
“就是谢清骏谢解元,你这总知道了吧。”谢清溪清脆地说道,此时书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就听谢清溪朗声说道:“你就是一直嫉妒我们家少爷,不仅比你年轻,还比你有才华嘛。比不过我们家少爷,就拿我们家二少爷出气。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就凭你也配。”
胡闵被这口齿伶俐的小厮说的快气死,旁边的人就要抬手打他,张全儿早跑到跟前了,一见居然有不要命的敢动手,上去就挡在谢清溪跟前,冲着对面说道:“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吧。”
众人自然认识这是谢清懋的小厮,于是这会胡闵亲自开口了,他冷笑着看着张全儿说道:“难不成布政使大人的小厮这是要仗势欺人?咱们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学子,我看是你太放肆了吧。”
胡闵虽如今还未参加会试,可他已经是乡试解元,便是举人的身份,便是见着县太爷都不用跪的。张全儿作为一个奴才,如此同他说话,确实有些放肆。
“那胡兄这是要以大欺小了?”此时谢清懋正好赶到,他看着对面四五人,又看看了张全儿和……
他几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待看清后,嘴巴抿的紧紧的。
谢清溪有些心虚地低头。
“不过是谢学弟你的家奴先出口侮辱的,只要你让他同我们道歉,这是自然好说,”胡闵朗声说道,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那胡兄让人四处散播谣言,侮辱我兄长与我之事,又当如何呢?”谢清懋冷笑一声,让谢清溪同这帮人道歉,做梦去吧。
胡闵没想到谢清懋居然会当众说出,只见他有些委屈地说道:“谢学弟此话未免有些偏颇了吧?无凭无据,你这是血口污人啊。”
“是不是污蔑,胡兄自然清楚。”谢清懋盯着他。
此时书院门口的台阶上都挤满了人,这可真是太热闹了。
“既然谢学弟觉得问心无愧,有何不可让令兄接了胡某的帖子,”胡闵说道。
围观的人群更激动了,妈呀,这是下战帖了呀。直隶省解元vs苏州府解元,这种好戏居然不用等到明年的会试,现在就要上映了。
围观群众表示,我们都想看。
谢清懋冷着一张脸,并不接他的话。可在旁人看来,未免就是气势上弱了。
于是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跨出一步,直直地指着他就说道:“接,有什么不敢接的,就让你这种井底之蛙见识见识我们家大少爷的厉害。”
众人只见一个穿着青衣带小帽的小厮应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
马车内一片死一般地寂静,张全儿半片屁股耷拉在坐上,垂着头不时小心地觑着自家少爷。
倒是谢清溪一副我很坦荡荡的模样,让谢清懋觉得犯错的那个并不是她一般。不过一想到这么个小人儿,是觉得哥哥在书院被欺负了,才过来出头,就连方正如谢清懋都不太好教训她。
就在谢清懋咳嗽了一下,正准备教训她的时候。
谢清溪突然双手竖起两根手指,放在耳朵旁,娇娇地看着他笑道:“二哥哥,不要生气嘛。”
谢清懋被她突如其来的卖萌搞的晕头转向,原本还打算沉着脸教训这丫头的,结果居然给他来这招。谢清懋有种无力回头的感觉,所以她如今才能这么为所欲为吧。
谢清溪本就是为了逗他开心,如今见他嘴角挂着的笑意,便伸手拉他的胳膊笑着说道:“二哥哥,有事情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人看不上你。虽然书院里这些人不过是小角色,可是你看你处处忍让,最后还不是让他们欺负了。”
“我没让人欺负,”谢清懋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显然他如今也知道自己渐渐被同窗之间孤立,可说到底这不过是少年人的不懂事罢了。
也不知真的是上天眷顾还是如何,谢家的两个儿子都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睿智。谢清懋虽不及谢清骏那般处事八面玲珑,可他却有自己一套的准则,似乎快到达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最高境界了。
偏偏谢清溪就是这样的俗人,她看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委屈,哪怕那些委屈只是口头上的,她都不愿让那些脏水泼在他的身上。
“二哥哥,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谢清溪拉着谢清懋的手说道。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有着英俊的眉眼和青涩的少年气息,可又有一种让人能安定的气质。
谢清懋只淡淡地笑看她问道:“比大哥还好?”
……
…………
谢清溪:“……”
请把我老实又真诚的二哥哥还给我。
待马车渐渐要停下的时候,谢清溪才慢慢觉得害怕。如果被她娘亲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谢清溪眼巴巴地看着谢清懋,讨饶道:“二哥哥,我这次可全都是为了你,如果娘亲知道的,你一定要帮我担待着。”
“先前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谢清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击一下。
谢清溪苦着脸,说实话作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在外头疯玩成泥猴都没人管的人,如今做了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奴家真的是不适应啊。
“好了,二哥会帮你担着的,”谢清懋立即哄她。
谢清溪开心地笑了下,两人就下了马车。二少爷回来了,自然就更不会有人检查他身边的小厮了。待两人一路走到靠近谢清溪院子的时候,谢清溪见一路上都没人发现,眼看着心底的防备要松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