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么一问,反叫房中的气氛都有些尴尬。还是曾榕笑了下,说道:“芙姐儿之前身子不好,老太太心疼她,便叫她好生休养着。只是这孩子还是瘦了不少,倒是叫人心疼呢。”
纪宝芙上前,便是给老太太跪下磕头。
“不论旁的,你先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老太太见她跪在地上,声音柔和地说道。
不管如何,到底是自个的亲孙女。便是做错了事情,可也不至于叫她没了活路。老太太既是做主将她留在家中,便是想把这件事掀过去的。
来之前,曾榕自然早就与她说过了。所以纪宝芙也知道,爹爹对她生气极了,本是打算把她送到庙里的,只是祖母开口了,这才叫她留在家中了。至于她当初叫丫鬟拿到当铺的那些东西,都叫曾榕赎回来了,只是都已经当铺上那般久,也就没再拿给她。
“谢谢祖母,”纪宝芙轻声说了句,便站了起来。
等她站起身,便是走到这边来,倒是纪宝璟难得与她说道:“祖母说地对,最紧要的是你自个的身子。”
没一会,纪宝芙便领着方孟衡回来了。
新女婿上门,虽说成亲那天都见过了,可到底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这回才是仔细瞧见了真人了,便是韩氏再看,都觉得怎么瞧着都好。
两人给长辈们见面之后,又与这边的姐妹们见面,因着纪清晨年纪小,又还没出嫁呢,所以方孟衡也给她包了红包。
倒是纪宝茵瞧着纪宝芙也出来了,倒是关心地问了句:“六妹妹,你现在身子好些了吧?”
纪宝芙被禁足在院子里头,对外自然说她是因为身子不好,需要休养。如今她这幅面容,倒是不用说假话了,确实是个身子不好的模样。
纪清晨看着纪宝茵,未开口时,嘴角已先扬起来,眼角眉梢俱是带着喜气,可见这三天在方家自是过地极好。
纪宝芙在家中这么多年,并未多受宠,谁知今个倒是姐妹们各个来关心了。她也知道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地,所以面上泛着笑意,轻声回道:“谢谢五姐姐,我身子都好多了。先前没能参加你的婚礼。”
“相公,这是我六妹妹,是二叔家中的。之前她身子不好,一直在休养,你还是头一回见吧,”纪宝茵转头倒是给方孟衡介绍了起来。
方孟衡立即拱手,客气地喊了一声:“六妹。”
说着,又双手奉上一个红包。
还没轮到几个小辈儿的时候,小家伙们早已是等不及了。好在有长辈在这里镇压着,一个个也只是眼巴巴地瞧着方孟衡。
等散财童子方孟衡,把红包一个个地发给他们,这才惹得他们开心。
待用了膳,男人们都到前院说话去了,后院只留下了女子。纪宝茵虽与纪宝芸是亲姐妹,可是却和纪清晨是再好不过的,就是说话,也都是拉着她说悄悄话。
况且纪清晨再有三个月,便也要成亲了,不管怎么说,她也该传授点经验。
“你姐夫那日是被人架着回房的,浑身的酒味,”纪清晨没好意思问,纪宝茵倒是自个先说了。
纪清晨脑子里立即转悠了起来,心底疑惑,难不成他们洞房花烛夜,就只是睡觉了?
自从与裴世泽那一次之后,她自然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如何的。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纪宝茵瞧着她沉思的模样,立即伸手在她肩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纪清晨没想到她手劲这样的大,被打地哎哟一声。
最后得来了纪宝茵一句,等你自个成亲了就知道。
她原本还想着,离她成亲还有三个月呢。
可谁知这三个月竟是一眨眼就到了。
**
纪家半年内连办了两场婚礼,而且还都是嫁女儿,所以自然是驾轻就熟。只是纪清晨身份不同,她可是皇上钦赐的元曦郡主。
无论是典礼的规格,还是嫁妆的等级都是最高的。因着去年赐婚之后,就已经去定国公府里量了院子。大件地陪嫁,这会都已经抬到裴家去了。
可就算是这样,今天大婚从纪家抬出去的东西,还是足足有一百二十八台。
纪府的大门早早就打开了,门上挂着圣人亲自写地门联,昨个刚从宫里送来的。要不是旁人拦着,只怕纪延德和纪延生就该自个亲自挂上去了。
这会纪清晨已经起身了,全福夫人是清定侯夫人,她是父母公婆都在世的全福人。一般人是请不动她的,只是这会她倒是乐地过来。
待她给纪清晨绞面的时候,就见她竟是叫都没叫一声,这可把旁边的人都瞧地傻眼了。
纪宝茵也是刚成亲不久的人,自然知道这绞面有多疼,可是见她喊也不喊,便好奇地问道:“沅沅,你不疼吗?”
纪清晨慢慢地抬头瞧着她,好半晌才说:“我一紧张,就给忘了。”
只是循着古礼,吉时还早着呢。杏儿喂她吃了一碗燕窝,她只喝了半碗便觉得撑地吃不下,纪宝茵赶紧哄她:“趁着如今还能吃东西,便赶紧吃吧。等到那边行礼,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一口热食呢。”
纪宝茵就是吃了大亏的,所以这会赶紧给她提醒。
这可叫香宁和杏儿都紧张了,两人赶紧找了荷包,装了好些桂圆红枣进去,就怕纪清晨什么时候饿了,不管如何,可不能饿着她家姑娘啊。
等有丫鬟说新郎到门口的时候,纪清晨只觉得呼吸都一下凝滞了。
只是这回守门地却成了殷柏然。
裴世泽身着大红喜服,从纯白色高头大马上下来,身后都是他带来的迎亲队伍。
围观的人,真是八百年都没瞧见这样的热闹啊,守门的是当今的大皇子,接亲的是定国公世子爷,当今大魏朝赫赫有名地将星。
殷柏然嘴角一扯,心底冷哼,等地就是你。

☆、第123章 天黑拉灯

“不是说早就到门口的,怎么这会还没进来呢?”纪宝茵有些着急地往外面瞧了一眼。
正好被派出去的丫鬟也回来了,大声说道:“五姑奶奶,前头大皇子正带着大姑爷还有大爷他们挡着新姑爷呢。”
倒是清定侯夫人笑了一声,说道:“不忙,还有些时辰呢。叫大皇子多为难为难世子爷,也好叫他知道,咱们郡主可不是好娶的。”
她一说完,满屋子里的人哄然大笑,纪清晨倒是闹了个红脸。
纪清晨此时已穿戴整齐了,她头顶的这顶花冠,乃是足足打制了半年,内务府里手艺最精湛地手艺人亲手打造的。至于身上这件裙褂,更是华贵精致。不过这次倒是没做出长裙摆,估计也是考虑到她要下轿,怕行动上不便。
此时旁人虽是欢声笑语,可她偏偏连笑都笑不出来,心底只剩下紧张。仿佛有一双手,正握着她的心脏,叫她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丫鬟急急来禀告,说是新郎官已经进门了。
清宁侯夫人立即喊道:“快把郡主的盖头拿过来。”
盖头是由香宁保管着,所以她立即去拿了过来。纪宝璟一直站在她身边,纪清晨伸手,她赶紧上前握住。姐妹两人一直没说话,先前曾榕本来是想留点时间,叫她们好好说说贴己的话。
可是要说的,早已经说完了。纪宝璟怕惹哭了她,便没叫旁人出去。
“姐姐,”纪清晨抬头看着她,几乎是一瞬间,紧张便烟消云散,只剩下不舍。这个家她生活了十年,从她五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十五岁。纪宝璟就是她的亲姐姐,祖母也是她的亲生祖母。
“沅沅,不哭,不哭,”纪宝璟轻声地说了一句,可是自个却已经落泪了。
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啊,今个就要嫁人了。
“你要好好的,”此时所有的话,都剩下了这一句,你要好好的,嫁了人要好好的。
纪清晨拼命地点头,眼泪裹在眼眶中,只使劲地咬着唇,不叫自己哭出来。
香宁把红盖头拿了过来,清宁侯夫人瞧着她们姐妹两人。还是纪宝璟轻轻点了下头,轻声道:“麻烦你了,夫人。”
清宁侯夫人知道她们说完话了,便是把盖头搭在纪清晨的头上,搭完后,在一旁轻声说:“郡主走路时,只管扶着身边丫鬟便是。莫要低头。”
莫要低头。
*
此时好不容易进了门的裴世泽,则是进了正堂。此时老太太和纪延生夫妇都厅中坐着,待瞧着穿着大红喜袍的人,一步步走过来时,整个厅堂里的人,仿佛都看呆住了。
裴世泽从未穿过如此艳丽的色彩,整日里倒是玄黑、深蓝这样暗沉地衣裳在。而此时大红喜袍穿在他身上,整个人殊色绝艳,那一张脸竟是俊美地不似人世间的人,反倒是更像天上的仙人般。
他本就生得白皙,这会被这大红色一衬,便更加面无冠玉,头顶是赤金冠,一身打扮华贵又隆重。
老太太瞧见了,便不住地点头,这模样倒是配沅沅正好。虽说长得是太好些了,可是这么多年来,却是个守礼的,房中连个通房都没有。
这是裴世泽叫老太太最满意的地方,她倒不指望纪清晨能如何高嫁,只盼着她能夫妻和睦,这一世都和和顺顺地。
待裴世泽一掀袍子便是给老太太端茶,动作行云流水又潇洒自如。直叫这厅堂里站着的女眷,都看直愣了眼睛。
等轮到纪延生的时候,他木讷地瞧着低头跪着的人,半晌才叫他起身。
没一会,纪清晨被扶着出来,她穿着大红喜服,头上盯着盖头,叫人瞧不见她的脸。只是虽搭着红盖头,可是她却未低头,腰背挺地笔直。
“沅沅,”等纪清晨跟着裴世泽,给父母行礼的时候,纪延生忽地喊了一声。
曾榕忙是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掌,她嫁到这个家里这么多年来,纪清晨几乎就是她带大的,此时她眼眶泛酸,只是拼命忍耐着,不敢叫自个失了仪态。
可是等要走的时候,反倒是她先哭了出来。
此时纪湛想冲上来,却被温凌钧死死地拽住了。纪宝璟先前就把纪湛闹腾,所以特意叫小厮看住了他,又叮嘱了丈夫。这会纪湛被温凌钧箍在怀中,眼睁睁地看着纪清晨越走越远,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喊道:“我不想叫姐姐嫁人。”
这大喜的日子,哪能叫这小祖宗给闹腾了。
温凌钧赶紧把他抱在怀中,便是带到旁边的房间里头。幸亏温启俊这会也被他叫小厮看管住了。
“方才七姐夫不是给你红包了,”温凌钧见自个小舅子哭地厉害,便哭笑不得地问道。
纪湛立即不屑地说道:“几个红包便想把我姐姐带走,做他的春秋大美梦吧。”
“这话我可是要告诉你七姐夫的,”温凌钧知道他是耍小孩子脾气,立即笑了。结果他还没安抚好小舅子呢,小厮便把儿子也领了过来。
小厮也是抱着温启俊进来的,说是少爷想冲上去拦着七姑娘,他没法子,才只得抱着少爷过来的。
温凌钧一手一个地拽着,笑着问他们:“你们这是商量好的?”
只是谁都不说话,温凌钧也不恼火,只对着两个小家伙温声说:“你七姐姐,你小姨母,只是长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便是她嫁了人,往后还会疼你们啊,都一样地啊。”
“才不是,不一样,”纪湛立即反驳。
温凌钧倒是笑了,问他怎么个不一样。
“以后姐姐就不会住在家里了。”
温凌钧听罢,倒是沉默了。
**
等到了定国公府,轿子稳稳地停下后。纪清晨就听到耳边鞭炮齐鸣地轰响声,这中间竟还夹杂着沸腾的人声。
元曦郡主和定国公世子爷的婚事,如今也算是京城,头一桩的大事了,自然是热闹非凡的。
待她下轿后,门口又是跨火盆又是射箭的。脚底下是猩红地毯,从门口一直铺陈到定国公院内的喜堂上。
她手里牵着大红绸缎,她知道前头便是裴世泽,倒是安心了下来。
等之后,进了礼堂,便是三磕九拜。她左右是瞧不见外头的人,所以乖巧地跟着礼官的指示,下跪磕头。等牵进内院里,一直到坐在床上,她心底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学了这么久地规矩,可是总怕着中途会有差池。
“世子爷,请您挑起新娘子的盖头吧,”只听一个声音说道,纪清晨心头一紧,忍不住地捏紧自己的衣摆。
等她头上的盖头被挑起来时,她忍不住地眯了下眼睛。虽说帕子没全部遮住,可是遮了这么久,乍然有光亮进来,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等她适应了光亮,眼眸中便是落入一个大红的挺拔身影,抬眸时,她才真正地看见了裴世泽。
两人今日俱是头一次看见彼此,一抬眸,一低头,却都是眼含笑意。
可这会却把旁边的人看地惊呆了,这里都是已经成过亲的,参加喜事也不是头一遭。可是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却真是头一回见。
本来裴世泽便是出了名的好相貌,今日能在此处的也都是裴家的亲友。寻常也都是见过这位世子爷的,只是今个瞧见他一身大红喜袍,倒是把身上那股冷冷地劲儿给冲散了。只是叫众人没想到的是,新郎官本就是世上无双地俊美了。
没想到这新娘子,竟也是美地这般惊心动魄。
纪清晨是汲取了纪宝茵成亲时的教训,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叫自个的脸上涂地白白的。虽说她不担心裴世泽会不喜欢,可是掀起盖头的那一瞬,她想叫他看见,最美的自己。
所以裴世泽眼中的惊艳,还是叫她心中欢喜。
随后他便在纪清晨身边坐下,房内还有礼要行呢。只是这会,原本吵吵闹闹地喜房,却有点儿安静了。
瞧着这么一对人儿,这般静静地挨着一块坐着,谁都不愿意吵嚷,去破坏这画一般地美好地时刻。
待从托盘上拿起白瓷小酒盏,两人相视,纪清晨垂眸一笑。而裴世泽则是先靠近了她,这距离近地叫她都能瞧见他白玉般地下颚,线条深刻又俊挺。
等礼成后,裴世泽便被推着出去,应酬外头的客人。
而原本留在房中的女眷,没一会也都退了出去。房中静悄悄地,只有双龙凤喜烛,灯花轻爆地噼啪轻响声。
一想到方才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手掌,纪清晨心底便没来由地欢喜。
新房里安静地过分,可她却能安静地坐着,心底想着他今日打扮地模样,可真是好看。她见过三个姐姐成亲,所以三个姐夫穿着喜袍的样子,她也都见过。
但谁都没她好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是香宁进来了。
“姑娘,”香宁先是瞧了一眼房中的摆设,这才轻声开口问道:“您可饿了,世子爷的小厮叫奴婢来问你,这会要不先给你上膳。”
“可以吃东西吗?”纪清晨听纪宝茵念叨过,成亲那日,她被饿坏了。
可是这会,她还没觉得饿呢,倒是就可以吃东西了。
香宁点头,纪清晨想了想,还是点头,“那便叫人端上来吧。”
纪清晨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红豆粥,便叫杏儿把东西都撤下去了。倒是杏儿担心地问道:“姑娘,您不多吃吗?今晚还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你说什么呢,”纪清晨的脸颊一下红透了,冷不丁地便斥了句。
杏儿眨了下眼睛,无辜地说道:“我方才问了子息了,说前头还在闹腾呢。今个姑爷的那个火器营也来了好些人呢。”
她说的是这个啊,纪清晨恨不得尴尬地把头埋到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困地连眼皮都要合上时,就听到院子里头一阵吵嚷声。没一会,门被打开,就见子息和子墨两个,一人一边地架着裴世泽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纪清晨登时睁大了眼睛。
谁知外头却传来一声爽朗地声音,大声说道:“还请郡主恕罪,倒是把世子爷给喝醉了。”
只是他这口吻倒不像是道歉,反而说完就是哈哈大笑,一听外头有两三个人在笑呢。这边子息和子墨把裴世泽扶在床上,便赶紧出门去招呼这帮人了。
纪清晨正要叫香宁她们打水进来,就见趴在床榻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竟是冲着她眨了一下。
“你们都先出去吧,”纪清晨心底好笑,他居然装醉。
香宁还在问,“姑娘,要不奴婢给世子爷打点热水过来吧。”
“你先出去吧,叫世子爷先歇息一下,等我待会叫你们的,”纪清晨说道。
香宁这才出口去,只是她一出门,床上的人就立即起身,过去把门拴上。等他回过身,看着纪清晨的时候,她都觉得他眼神与平日里太不一样了。
等他走到床边坐下,纪清晨正要低头时,却已被他勾住腰身,拉到自己的怀中。他一下吻住她的唇瓣,两人犹如一下被点燃柴火,恨不得立即就烧了起来。
纪清晨闭着眼睛,胸口微微起伏,却又被他吻地子有些喘不过气。这一次,他的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欲气,她才发现,上一次的荒唐,与现在相比,着实是小儿科了。
两人身上的大红喜袍,都未脱掉。只是这喜袍对缠在一处,两人就像是躺在这一团大红锦绣当中。
他手掌解开她的衣襟时,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只是这衣襟着实是繁琐,他等不及,只得从下摆伸手勾了进去。
触手所摸到的肌肤,光滑柔嫩,竟是上瘾般地想要汲取更多。
“沅沅,”他的声音又轻又沉,像是最上等地美酒。
他吻着她,手掌在她的腰间滑动,待好一会,他才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我在席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你。”
想着你穿着大红嫁衣,乖巧地坐在床榻上,等着我回来。

☆、第124章 大红蜡烛

龙凤大红喜烛在案桌上,微微摇曳着,偶尔发出噼里啪啦地轻声爆响。满室铺天盖地大红色,还有那床榻上,纠缠在一块的身影。
此时纪清晨的衣裳已被拨开了一般,犹如解开一个大红色的粽子,拨开外面那一层,里头便是雪白滑腻,叫人看了便想咬上一口。
可到了这会,裴世泽反而不紧不慢了起来,他一边压着她亲,一边拨开那一层束缚。
华丽的绸缎在手掌间摩挲而过,雪白地颈子因微微地偏头,叫那里头微青地血脉都隐隐透了出来。她生得可真白啊,之前虽也有过越轨的行为,可都是在一片黑暗当中,只能感受到那皮肤的温热滑腻,却瞧不见原本的模样。
此时她躺在一堆华绸当中,白皙地像是暖玉雕刻出来的。
裴世泽微微抬头看着她,见她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在微微颤抖,胸口那雪白地一片,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眼睛。他低头含住她的唇,轻声喊道:“沅沅。”
纪清晨眼睛紧紧地闭着,此时房中灯火通明,总是叫她羞愧不已。她伸手去推他,几乎带着哭腔,轻声地说:“你去把蜡烛吹灭了。”
“那可不行,这蜡烛得点一夜,这样才能叫我们以后长长久久的,”裴世泽压低声音,柔声地说道。
纪清晨一下便睁开眼睛,瞧着她,便哼了一声,“骗人。”
裴世泽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轻笑道:“骗人?”
“才不是呢,”纪清晨哼唧了一下,娇软地说,谁家新婚夜里蜡烛点上一夜啊,他就是骗人。
可是这会说话,反倒是叫她的紧张一下便去了大半。
“你是醒酒了吧?要不我叫人端水进来,给你洗漱一下吧,”方才的旖旎气氛也烟消云散了,纪清晨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现在?”裴世泽低头瞧着她雪白地脖颈,不在说话,直接亲了下来。
要是现在他还能忍得住,那他不是圣人就是残废。
只是他既不是圣人,也不是无能。所以只能先堵住她的小嘴,也不知她的口脂是怎么制地,竟是带着一股甘甜。
摇曳地烛光,照着这一室地鲜红。
两人的脖颈相互勾缠着,她伸手抱着他,在这方寸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呼吸,都像是彼此的轻喃。裴世泽吻着她的唇,伸手从衣摆后勾手而入。
嫩滑如缎子的肌肤,在他的手底下,叫他想要索取地更多。女子的身子本就娇软,又这般细滑,果真男人就该天生保护女人,也是要天生‘欺负’她的。
裴世泽已忍耐地够久,翻身压在她身上,手掌却不再往上,而是往下了。
纪清晨依旧闭着眼睛,可是身上雪白的肌肤,这会却已经染上了一层绯红,被身底下大红被褥映衬地,越发红艳。直到她白玉般地脸颊,突然出现几分难耐,随后竟是难耐地发出声音。
那样婉转妩媚地细软声音,却透过大红地纱帐,弥散在房中。
原本杏儿和香宁两人还站在门口,担心着姑娘一个人无法弄动世子爷,可是房中传出来的含糊声音,却叫两人听的面红耳赤。
杏儿拉了一下香宁的手臂,两人赶紧退了出去,就连东梢间都不敢再站着了。
当纪清晨再次被裴世泽抱在怀中时,能感受他身上微微隆起的肌肉,柔软纤细的腰肢被他的一双手握住。太热了,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两腿间更像是热地发烫。
“不要,”纪清晨一下抓紧身下的锦被,可就是这般,手掌心还是握地紧紧地。她的身子往上扬,可头抵着柔软的靠垫,两条腿夹着他的腰身。竟是让他动弹不得了。他方才只是推进了一点点,谁知又叫她挤了出来。实在是太紧了,紧地想叫他不管不顾地进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疼,疼地仿佛只能裴世泽低头吻住她,轻声诱惑着,丝毫不见白日里冷漠。可偏偏她又难耐地摇头,长发松散地披在她的肩上。他含住她的耳垂,轻声说了句,小姑娘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软软地回了一句,只是声音又低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