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这边反倒都是在忙着纪宝茵成亲的事情,离上一回纪家办婚嫁,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所以这次院子里里外外都被翻新了一遍。
纪宝茵被韩氏拘束在院子里头,都是指点她理家的事情。虽说她要嫁的只是二房的嫡子,可是方孟衡也是二房的嫡长子。
纪清晨也在烦恼,她是想着该送些什么东西给纪宝茵,送金银首饰太俗气了些。所以她叫杏儿把她库房的册子拿过来,她寻常从不看这个。可这会一瞧,登时便直愣了。
她瞧着面前厚厚的三本,还没打开呢,她就感觉到了自个的富庶。
“这些都是我的?”纪清晨反问。
倒是杏儿捂嘴一笑,说道:“难怪陶嬷嬷总说姑娘呢,连自个的东西都不上心。这些可不都是姑娘。”
待她打开了,就更吃惊了。她的私房钱是杏儿掌管的,而衣裳首饰则是香宁保管的,这两块是顶顶重要的。她们两个她是信得过的,所以寻常很少会追查自个到底有多少东西。
而她平常看账本学着理家,也都是用的府里的账册,她总觉得自个的小院这一亩三分地,也没什么要紧的。
可是今天这三本厚厚的册子,简直就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她可真有钱啊。
与其他所有姑娘一样,她的一部分东西都是来自于长辈的赏赐,逢年过节给的金银锞子还有首饰。可纪清晨财富的真正来源却是另外两块,一块自然就是纪家二房的两成财产,这是当年舅舅给她和大姐姐争取的。
这一部分是庄子和铺子,从她五岁开始便到了她的名下,统共已经十年了。单单给她的一处五百亩的庄子,那是真定最快的一块地方,每年的出息就有两千两。这十年下来,就是两万两银子了。
纪清晨先前是未曾在意过这些,可是这会仔细核算起来,才发现自个竟是这样的有钱。真真是把她吓了一跳。还有她名下的三间铺子,这些年生意做地还算不错,三间算起来每年能有个三千两的银子收入。
这么一算,这十年来,她光是名下这些庄子铺子的收益,就有五万两。
她在家中吃喝,不需要往外面拿一分钱,所以这五万两可就是实打实地存余。难怪在真定的时候,祖母领着她出城上香,行至一处田地的时候,自豪地说着从这处到那处都是属于纪家的。
光是她一个都这般有钱了。
其实说实在的,便是曾榕手里捏着二房六成的产业,可未必就有她那般有钱。毕竟家里头这些年来的开销往来,都是要从每年的收入里头支出的。
可她这个银子却是实打实地攒下来的。
五万两啊,纪清晨这会子只觉得手脚都是发软的,她可真是个木的,竟是这么久才想起来,盘点自个名下的这些银子。其实也不怪她,如今这些银子还不在她手里呢,每年的银钱一送过来,老太太便会吩咐纪延生去银庄上存着。
如今这些个银票折子,都在老太太那里呢。
在纪清晨这的,就是薄薄的一笔记载而已。可就算是记载,都叫她手软脚软地。她自然相信祖母不会私吞了她的银钱,而等她嫁人的时候,祖母指不定还要补贴她多少呢。
这是她如今私房最大的一块来源,还有一块便是殷廷谨给的。
说来她舅舅是真的亲舅舅啊,从靖王府那会开始,每年给她送的年礼,便不低于一千两的。辽城那边皮子多,什么灰鼠皮子、银鼠皮子、白狐皮子这些是最多不过的,那些个塞外人打了猎,拿着皮子到辽城去换茶叶、盐巴这些日用品。
这中间的暴利,你若是不过去亲自瞧上一眼,简直都无法想象。
刚开始送的时候,曾榕还高兴呢,可是后来送来多了,年年都有两箱子,自家哪里就穿得完,又是那样上等的。所以干脆便拿出去,放在自家的铺子上头买,就是这些皮子,都买了八千两了。
每年八百两,十年下来可不就是八千两了。
人都说滴水穿石,这日子一旦长了,攒下来的东西,真是叫你目瞪口呆。
还有就是舅舅登基之后赏地东西了,不过这些就都是内造的了,卖是再不敢卖的了。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殷廷谨登基一年半了,不知送了多少过来。
便是这会纪宝璟及笄用的冠,送过来的时候,连老太太这样见多识广的,都怔住了。
缠枝牡丹嵌红宝石花冠,那样薄地金片,可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人才能磨出来的,做工不说,单是上头镶嵌着十五颗鸽子血宝石,就让人目瞪口呆。这样的花冠,别说给郡主用在及笄礼上,便是给公主用,都是足够的。
最后纪清晨清点了自个库房的东西,才知道她光是现银就有六万两,当然这银子这会不在她这里。
还有一屋子的金银宝石,她前世时还觉得这些个京城的勋贵,也就是瞧着外面光鲜,指不定这里子还不如她家一个商户呢。
可是这会她才知道,真正有钱的人家,那真是有钱地叫你咋舌。
最后她拿了一盒子珍珠,还有两颗红宝石,叫杏儿装在梨花木匣子里头,便去给纪宝茵送过去了。
纪宝茵自打过年之后,就一直约束在家里。前头端午节都没叫出门,所以早就闷坏了,见她去了,恨不得抱着她亲两口。
等纪清晨把东西给她,她第一反应便是:“你这是抢了银子?”
可不就是抢了银子,她是见自个这般有钱,所以出手也便大方了起来。说起来别看这盒子小,可是里头的东西加起来足足有数千两银子呢。所以纪宝茵能不吃惊嘛,就是纪宝芸是她的亲姐姐,给她的添妆也不过才一整套头面首饰而已,也就两三百两吧。
“六姐姐只管收下吧,”纪清晨笑道。
纪宝茵啧啧了两声,笑道:“如今成了郡主娘娘,可真是不一般了。”
“郡主,您喝茶,”这会纪宝茵的丫鬟把茶水端上来,第一个便是给纪清晨奉茶。
虽说在长辈跟前,她还是纪家的七姑娘,是沅沅。可是对于纪家的丫鬟来说,现在可没人再敢喊七姑娘了,都是一口一个郡主。便是待她跟老太太都没什么分别了。
“你若是再说,我可不送了,”纪清晨瞧着她打趣自个,立即便说。
纪宝茵赶紧把盒子抱在怀中,一阵娇笑,“这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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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她及笄要在宫中办,所以皇后时常会把她召见宫中,及笄时所穿的衣裳也是由宫中的制衣局所制。
谁知路上的时候,正巧便遇上了也要给皇后请安的殷柏然。她已经许久没瞧见柏然哥哥了,所以一看见他,便欢喜不已。
不过她也听方皇后说了,这次要给柏然哥哥挑选正妻。
所以瞧见他,自然是不免笑着打趣道:“说来,我还要提前恭喜柏然哥哥呢。”
“还未定下呢,”殷柏然不在意地说道。
纪清晨见他一副淡淡地模样,便劝说道:“柏然哥哥若是有中意的,便要与舅母说。要不然,总不至于从天上掉下一个媳妇吧。”
可谁知她一说完,就听见一阵尖叫。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殷柏然推了一把,幸亏杏儿及时扶住了她,要不然她非摔了不可。
可是顶惨的却不是她。
因为此时从天掉下来的人,正好压在了殷柏然的身上。

☆、第120章 皇后拍板

纪清晨抚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状况。
这叫什么?
而此时殷柏然脸上带着隐忍地苦楚,方才他第一时间将纪清晨推开,自个却没躲开,摔在地上的时候,后脑也未躲开。整个后背垫在地上,像是要裂开一般。
可偏偏趴在他身上的人,此时缓缓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压住的人。只见他头戴玉冠,一张脸说不出的好看,温润如玉,只是此时表情有隐隐地痛苦。
“对不起,我压着你吧,”长孙昭也不知怎么的,竟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他的脸颊。
他可真跟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她在福建的时候,那里民风开放,夏日里便是在街上总也能瞧见打着赤膊的男人,又黑又糙,浑身汗津津的。便是不凑近,都觉得一股儿味儿。
可是他不一样,离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幽香,不是女子的香粉气,就是那种清爽地味道。他的脸颊就像是发着光般,从这里瞧着脖子都是白皙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待她的手掌被捉地拿开时,才发现被她压住的人,已是皱着眉头,眼底有隐隐地怒气。
纪清晨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人竟是伸手摸了下殷柏然的脸颊,这简直就是跟摸老虎屁股没什么两样嘛。
“还不把他拉进来,”殷柏然见身边的宫人,竟是一个都没上前,登时生气地喊道。
他不说话还好,可偏偏一喊,竟又觉得眼前一黑,看来方才的摔倒真是磕到了。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便叫长孙昭心疼地啊。
“你没事吧,是不是摔着脑袋了,”她一脸担忧。
此时殷柏然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先是把趴在上头的那个扶了起来,这才又去扶殷柏然。
纪清晨也是赶紧上前,她瞧着他一直在皱眉,便低声问道:“柏然哥哥,可是摔着头了,我看还是立即叫太医来瞧瞧吧。”
殷柏然未说话,倒是面前穿着男装的人,也是着急地说:“是啊,这位姑娘说地是,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我看你好像很疼的样子。”
长孙昭真不是故意的,她原本是想顺着这棵树,到旁边的凉亭上的,可谁知竟是一下失手了。这宫里的树可真是滑溜溜的,今个她还穿了男装呢。
“你是何人,在宫中随意攀爬,是不要命了吗?”殷柏然低头斥责她,他性子好,极少会发怒,可是这会却还是难免会生气。
倒是纪清晨这会才发现,面前的这个人竟是个姑娘。虽然她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可是她的个子着实不高,没有喉结不说,便是胸前都有些微微隆起。
难道这还真从天上,给柏然哥哥掉下来了一个媳妇?
可真叫人目瞪口呆的,纪清晨这回都说不上话了。
长孙昭没想到他会发火,可是瞧着他如水墨一般地眼睛,此时晶亮地,可真是好看极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她立即道歉道,又是深深地鞠躬。
殷柏然无奈地瞧着面前的人,看他小小的模样,大概是哪家随着父亲进宫的少爷吧。
可是他刚想完,纪清晨却已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说:“柏然哥哥,我瞧她好像是个姑娘吧。”
殷柏然心头一惊,待仔细瞧过去,可不就是个女孩子,脸蛋小巧精致,眼睛又大又亮,嘴唇还粉嫩地像桃花瓣,只是她身上有着一股有别于女孩的英气,是以才叫殷柏然第一时间未认出来。
可这会再仔细瞧,虽然有些英气,可处处都是女孩的迹象。难怪他方才觉得奇怪呢,只觉得这少年未免太娘气了些。只能说面前的人身上的气质太过鲜明,放在女孩身上便显得太过英气,可是放在男孩身上,便又显得英气不够。
长孙昭瞧着他们两,心底才是惊奇呢。
难怪人人都说京城乃是好地方果真是盘龙卧虎的地方啊,便是眼前这个姑娘,可真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好看。长孙昭虽然喜欢武装胜过红妆,可是她模样长得也是顶好的。在福建的时候,便是不打扮都能把那些个姑娘都比下去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她知道自己便是打扮成十分,只怕还是要输了的。
不过她却一点儿不嫉妒,美人儿总是叫人瞧着心底开心嘛。
况且这会她居然一眼瞧出自个是女儿身,连长孙昭自个都觉得好奇。毕竟她常年做男装打扮,足可以以假乱真了。
“姑娘,你这般在宫中乱闯,若是遇到禁卫军只怕是要吃些苦头的,”纪清晨微笑着看向她,宫中的禁卫军时常要巡逻的,她方才若是撞到是那帮禁卫军,真的要被乱刀砍了。
长孙昭立即歉意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站在高处瞧瞧这御花园。”
纪清晨啼笑皆非,她终于遇见比她还要随性的人呢。
殷柏然一直沉着脸,显然她的肆意叫他有些不喜。连纪清晨都瞧出来了,毕竟柏然哥哥是个外圆内方的性子,瞧着面上待谁都温和,可是内里却是再坚决不过的。但今日连脸上的温和都维持不住了。
“我是长孙昭,是随我父亲一起进宫的,你们是……”长孙昭还偷偷地瞧了一眼殷柏然。
长孙?纪清晨立即有些疑惑,这个姓氏,她倒是未曾在京城听过。能跟着家人进宫,还作这般打扮地,肯定是勋贵家族的吧。
“你便是恒国公的女儿?”纪清晨还在思索着这位到底是谁呢,倒是旁边的殷柏然已开口问了。
长孙昭没想到他一下便猜出了自己的来历,当即便笑了,极是开心地说:“是啊,我是恒国公的女儿,你……”她想了想,还是期待地问:“你听说我?”
“没有,”殷柏然想也不想地否认。
长孙昭有点失望,只是又想到,方才是自个先撞到他,让他出了这般地丑,他便是恼火自个也是应该的。
倒是纪清晨见殷柏然这般,便有点想笑,没想到有朝一日,柏然哥哥竟是会和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
“恒国公如今在何处,我派人送你过去吧,”殷柏然不欲和她多言,直接说道。
长孙昭见状,立即摆手,说道:“不必麻烦,我父亲正在圣上的勤政殿中,有人领着我来这里的,我再去找他叫他领着我回去便是。”
勤政殿的人领着她过来的?
谁知说话的时候,就见杨柳从远处跑了过来,他真是一转头就不见了这位小祖宗。待满花园地找,竟是在这里找到了。可是一瞧见大皇子还有元曦郡主也在,杨柳吓得险些连心肝都要爆掉了。
“原来是你领着她到御花园来的,”殷柏然一瞧见杨柳,便带着几分薄怒地斥责。
杨柳噗通地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连长孙昭都替他疼。只是这会她反倒有点儿好奇面前人的身份,方才她便想问的,只是却不好主动开口询问。
“大皇子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杨柳被吓得不轻。
倒是纪清晨开口提醒他,“你这奴才怎么当差的,竟是叫长孙姑娘落了单,差点儿出了大事。”
“奴才该死,郡主恕罪,”杨柳也不该给自个辩解,长孙昭是有心甩开他的,他为了找人,跑得满头大汗的,可偏偏这会也只能低头认罪。
倒是长孙昭不是喜欢把错推给旁人的,她立即说道:“还请大皇子和郡主别怪罪他了,是我故意甩开他的,我想自个逛逛这御花园。”
杨柳太呱噪了,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这花园里的景致,所以她觉得不耐烦,便把他甩开了。这会瞧见他满头大汗,还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长孙昭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待把她送回勤政殿,你自个去慎刑司领罚,”殷柏然哼了一声。
杨柳赶紧磕头谢恩,“谢大皇子。”
“大皇子,是我故意甩开他的,”长孙昭虽不知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地方,可是一听着便是极可怖的地方。杨柳虽然话多了些,可是错不在他,是她自个肆意了。
殷柏然安静地看着她,慢慢说道:“他没照顾好主子便该受罚。”
“可是……”长孙昭还想求情。
“这是宫里,你若是为了这些个奴才好,便该谨言慎行,若不然你犯了错,就只会责罚他们,”殷柏然一脸冷静地看着她。
长孙昭自幼便在福建长大,她又是家中嫡女,她上头有六个哥哥,她是长孙家唯一的嫡女。便是从她入宫都穿男装这条,便能看出她在家中是极受宠的。所以才会有点儿肆意妄为,可是她没想到会给旁人带来这样的责罚。
见长孙昭还要继续求情,一旁的纪清晨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
长孙昭显然也注意到了,咬了下唇,便住嘴不再说话。
殷柏然见这边事了,便对纪清晨说:“沅沅,咱们走吧。”
纪清晨乖巧地点头,殷柏然已转身离开,长孙昭有些泄气地叹了一口气,倒是纪清晨临走前,轻声安慰她说道:“没关系的,大皇子这次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谢谢你,郡主,”长孙昭虽不知她身份,可方才就听到杨柳唤她郡主,所以便跟着这般称呼。
待两人领着人都离开之后,长孙昭便立即叫杨柳起身,她满脸歉意地表示:“杨公公,都是我不好,害你被责罚了。”
“长孙姑娘不必这般自责,都是奴才嘴巴太啰嗦,叫姑娘厌烦了,”她一离开,杨柳便猜测到了原因,所以这会立即认错。
如今已是六月了,杨柳绕着花园里头跑了许久,早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所以长孙昭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想再逛,低声说:“咱们回去吧,我已逛够了。”
杨柳倒是巴不得她早些回去,这位姑娘可真是跟京里的这些个大家闺秀太不一样了。
倒是路上,长孙昭有些好奇地问:“方才那位便是大皇子吗?”
“是,姑娘心底可不要埋怨大皇子殿下,是奴才自个没当好差事,”虽说殷柏然责罚他去慎刑司,只是却没说怎么个责罚。杨柳的干爹乃是内务总管杨步亭,所以慎刑司的大太监怎么都会卖杨步亭一个面子,不会太过为难他的。
长孙昭头顶着初夏炎炎的日头,可是心底却舒爽地像刚吃了一碗冰碗子。
他生得可真好看啊。
像一块温润地玉,原以为是暖玉,可是方才瞧见他冷冰冰地说话,倒是更像一块寒玉了。
“那位郡主是……”也不怪长孙昭会疑惑,毕竟他们瞧着极是亲密,原以为是大皇子的亲妹妹,可是转念一想肯定不是,毕竟若是妹妹的话,那便是公主才是。
杨柳知道她刚从福建回京,对京里头的事情不熟悉,所以开口道:“那位是元曦郡主,是大皇子的表妹。”
“表妹?”长孙昭登时惊了,毕竟这年头表兄与表妹做亲的可真是太寻常了。
“元曦郡主乃是圣上亲妹妹的女儿,极得圣上的喜欢,”杨柳提起这位郡主,可真有说不完的话了。
这一路上,杨柳便将纪清晨如何得圣上喜欢,又如何被封为郡主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地长孙昭一愣一愣的。
她心底叹了一声,便想着元曦郡主长得这般好看,难怪他与她说话,都那般温柔。
倒不像对她,冷口冷面的。
“郡主殿下十月便要大婚了,到时候指不定还怎么热闹呢,”杨柳感慨道。
长孙昭一惊,“大婚?和谁?”
杨柳都被她吓了一跳,待定了心神,才笑着说道:“自然是裴世子了,这桩婚事可皇上赐婚的,天作之合。”
那就是和大皇子没关系了?
长孙昭登时便欢喜起来,倒是有闲情逸致来关心在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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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殷柏然与纪清晨到了方皇后的宫中时,一进到东侧殿,便瞧见方皇后坐着的罗汉床上的紫檀木雕牡丹小几上,竟是摆着不少画像。
“正巧你们来了,都过来瞧瞧,”方皇后一瞧见他们,便笑着说道。
殷柏然坐在方皇后的对面,而宫女则是给纪清晨搬了个绣墩过来,她坐在方皇后的身边。方皇后便拿起其中一幅画,给纪清晨瞧,还问道:“沅沅,你觉得这个如何?”
“舅母,您该给柏然哥哥看才是啊,毕竟这回可是为了他和二表哥选秀的,”纪清晨一脸调皮地笑道。
殷柏然登时抬头瞪了她一眼,纪清晨赶紧低头,其实这画像中的女子长得还真是不错,柳叶眉丹凤眼,还有一双樱桃嘴儿,一瞧便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长得太娇气了些,”倒是方皇后自个都说了,说来这些宫廷画师倒确实是厉害,虽说只是一张画像,可却画出了本人的神韵。
方皇后看完之后,便把画像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待她又拿起一幅画时,纪清晨眼睛尖,就瞧见了原本摆在下头的另外一幅画,咦了一声,觉得可真是有趣啊。
“怎么了?”方皇后见她盯着那画像瞧,便问道。
纪清晨指着画像,便与殷柏然说道:“柏然哥哥,你瞧瞧这位,可是咱们方才遇见的那位?”
虽说画像上的女子作女装打扮,可是眉眼却叫纪清晨一下便认出来了,况且她身上还有股寻常姑娘身上没有的英气,叫人实在是过目不忘。
殷柏然低头看了一眼,方皇后见状,便好奇道:“你们方才遇见这位长孙姑娘了?”
纪清晨点头,可把方皇后欢喜了下,立即说道:“那可真是缘分啊,这位姑娘说来还是后头送上来的,原本选秀的册子上没她的名字呢。”
长孙昭是皇上亲自开口加进秀女名单的,这会选秀是从十五岁到十七岁之间,长孙昭却已十八岁了,按理是过了年纪,可偏偏又添了进来。
瞧着她又是恒国公家中的嫡女,所以方皇后便想着只怕是皇上瞧中了,准备留给柏然的吧。
所以这会听纪清晨说起来,便来了兴趣。
“母后,这位长孙姑娘性子跳脱,不宜留牌子,”殷柏然想也不想,便是说道。
别说纪清晨了,就是方皇后都有点儿惊讶了,她自个生的儿子,她最是了解不过了。人前极少会不给旁人留面子,更别说是一个小姑娘了。
所以她忍不住地看向纪清晨,倒是纪清晨开口劝道:“柏然哥哥,虽说这位长孙姑娘性子是跳脱了些,可是你不觉得她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