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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最有眼力见儿,主动上前帮忙,另外两个会做菜的年轻
厨师也上前帮忙,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却又分工有序,另外一只锅子很快就架了起来,按照毕罗之前的做法涮起了兔肉火锅。
趁着唐律看的发傻的功夫,毕罗松开他的怀抱,冲到最前面,靠着自己多日来积攒的好人缘和在众人间树立起的威信,厚着脸皮盛了一大碗兔肉,连汤带肉端在手里,冲到唐律面前朝他使眼色:“走走走,回屋吃!”
毕罗手上戴着厚厚的绒手套,一大碗兔肉一路端回屋里,也不觉得烫手。倒是如此豪迈的作风看的唐少爷几度愣住。
回到屋里,毕罗打开电暖气,动作麻利地脱掉羽绒服、摘下帽子围巾和手套,又来解唐律羽绒衣的扣子:“房间里面还是挺暖和的,别穿着这个,不然待会再出去该感冒了!”
唐律有点发怔地在自家小萝卜的帮助下脱掉羽绒服和围巾,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突然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小萝卜。”
毕罗“啊?”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去拿暖水瓶:“你之前说特别渴,这个水瓶里的热水是我早上灌的,温度刚好喝。我给你倒一杯。”
唐律确实是渴了。在毕罗认真的凝视下,一口喝光一大杯水。
紧跟着毕罗就把那碗热气腾腾的兔肉端在两人面前。
碗底下垫着一块厚实的绒布,依稀能看到上面印出的圆圈痕迹,显然经常被人拿来垫着碗底。唐律看着毕罗眼巴巴看着
自己的样子,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鼻尖和嘴唇也红红的,额头和脖颈的皮肤却白白的,如同一只乖巧的小兔。看得出她其实早就饿坏了,视线却从来不敢在那碗兔肉上多停留超过三秒钟。唐律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涩,冷不防嘴唇被热乎乎的东西堵了一下,定睛一看,是毕罗不耐烦他发呆,用勺子舀了一块兔肉,连着闻起来甜辣辣的汤水一起送到他嘴边。
唐律勉强一笑:“我不太饿,你先吃。”
毕罗瞪了他一眼,把勺子那头转过来,真的自己吃了一大块兔肉,又喝了一口汤,边嚼边拿眼睛继续瞪唐律:“我吃了,吃不吃?”
唐律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窗子上传来几声规律的敲打声。
两人一起扭头,就见是导演站在那儿,拿一本卷起的纸筒在那敲打,隔着窗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毕罗把兔肉塞给唐律,自己披上羽绒服去开门。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两句,导演走时,隔着窗子唐律看到他朝自己眨了眨眼,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尽管毕罗关上门的动作很快,还是带来一阵冷风。
看到唐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毕罗脱下羽绒服,抱歉地说:“这边别的都好,就是太冷了。”她又观察唐律身上的穿着:“你的羽绒服还不错,里面穿的太薄了。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唐律看着她手里捧着的饭盒,一个是米饭,另一个打开来,竟然是
炖的酥香软烂的羊腿:“刚那个是导演?他对你还算关照。”
毕罗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这不是看咱们大老板来了,赶紧表示表示。”
有了米饭和炖羊腿,这顿午饭称得上十足丰盛了。
唐律忍不住问:“刚才那羊还没杀,这么快就做好了?”
“哪能啊!”毕罗笑着解释:“这是剧组另一位大厨从早上开始忙活的。要不然到了中午,剧组吃啥?真等着吃镜头里那几个人做的东西,大家伙儿早馋死了。”
唐律的语气难掩嫉妒:“又不让我跟组,果然知识都落伍了。”
两个人吃的满嘴油水,毕罗给他擦了擦嘴,起身收拾好饭盒,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茶砖,敲碎了一些,往烧着炉子的水壶里扔了两小块,一边小声说:“你要是真跟来,我还舍不得呢。”
两个人坐在床边,唐律拉住她的手:“那我就舍得了?”
毕罗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冲着他展颜一笑:“因为你知道这些一直是我想做的啊。”
唐律的声音有点闷:“你在短信里一直说的那么好,我以为就算拍摄辛苦了点儿,吃住总不会亏待了你,如果知道你过得这么苦,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
毕罗轻声说:“你才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不会同意…”毕罗将一句话说的像绕口令,可意思他们两个都明白:“因为你不更不舍得困住我,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尽你所能去
帮我达成。”
唐律翘着嘴角一笑:“这么了解我啊。”
“嗯…”毕罗的头发已经长过肩膀。来了这儿之后,她学当地的姑娘扎起了细细的麻花辫。和唐律说话的时候,她用手指缠着一根细细的辫子转来转去的,看起来像个跟大人撒娇的小孩子:“唐律对我最好了。”
唐律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倒在两人坐着的床上,从上方俯视着她,神情却透着几分委屈:“那你要不要也对我好一点儿?”
毕罗笑嘻嘻地看着他,既不紧张也不害怕:“怎么才算对你好一点儿?”
“长本事了,连这个都吓唬不住你。”唐律手掌不甘心地向下滑去,在她屁股上拍了拍:“胆子越来越大了。”
毕罗攥着小辫的手心悄悄沁出细汗,房间里暖烘烘的,两个人这样挤在她那张小床上,更让人全身上下都热了起来。她轻轻咬了咬唇,小声说:“下午还得接着拍呢。所以你才不会…”
对,有外人的场合,唐律从来不会放肆太多。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两人亲昵的情形,更不愿意让他人看到像现在这样乖乖蜷在他怀里的小萝卜。这个样子的毕罗,全世界只有他能看到…
小木屋的隔音大概不会怎么好,唐律一边这么思忖着,一边在毕罗唇上落下一个短暂却扎实的吻:“晚上收拾你。”
说着,他将毕罗从床上拉起来,起身去看炉子上烧着的那壶茶。
桌上
只有一个搪瓷杯子。唐律端过杯子,轻车熟路地倒了一杯茶。
毕罗从后面拽住他的腰带,嗓音里满是惊喜:“你今天不走?”
唐律转过身,笑得无奈极了:“我的大小姐,我从昨晚上了飞机,一路折腾到这儿好不容易见到你,用了18个小时。”他瞅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你就盼着我走啊?”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毕罗丝毫不觉得自己手搁的有点不是地方,小脸仰着,一脸兴奋:“那你这次来,能呆几天?”
唐律一手还端着茶杯,另一手覆在毕罗的一双小手上,朝她眨了眨眼:“待到你这期节目录完,然后我们一块回平城。”
“真的?”
“不过也是有条件的。”唐律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什么条件?”
唐律俯下身,两个人离的很近,屋外正午的阳光好极了,耀眼明媚到极致,连唐律的眼瞳都被映成浅浅的褐色,这样专注看着她的样子,仿佛一只大猫,正在专注伺着自己的小猎物。
然后毕罗就听到他说:“可别让他们再给我乱安排房间了,我要跟你睡一个房间。”
毕罗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原来正扒在他腰间,而他的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热度惊人。
毕罗第一反应就是想推他:“不要脸!”
唐律立刻站直了身,端着茶杯的手臂瞬间举高:“别闹啊!这可是刚下了炉子的热水,烫到人就麻烦
了。”
房间实在是小,尤其唐律来了之后,两个人凑在一块吃饭讲话觉得蛮亲昵,可真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真是转个身都觉逼仄。毕罗不敢乱踢人,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只能把身子一扭,揪着自己的辫子不理人。
唐律仿佛才注意到她乌黑头发里扎着的几条小麻花辫,拎起一个在手心,轻轻摩挲,语气听起来也是不急不缓的:“哎…光开车就开了十多个小时,腰酸背疼的,结果媳妇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毕罗扭过身瞪他。
唐律端着水杯,徐徐吹着热汽,吸溜了一口滚烫的热茶,然后叹了口气,45度角忧伤望天。
“好啦好啦!你跟我住一个房间!”说完这句话,毕罗觉得脸颊简直烫的要爆炸了。
唐律笑得一脸从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我也是为了给剧组省钱。”毕罗板着脸,端的一本正经:“才不是照顾你个人需求。”
唐律点点头,神色坦然:“是啊,照顾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需求。”
不能打人也不好踹人,但这个人实在嘴巴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毕罗干脆一把抓过唐律的手腕,“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慢点咬,咬重点。”唐律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洋溢着幸福:“本来我还说什么时候去纹个身,你这要是咬的够漂亮够别致,还给哥省钱了。”
毕罗咬不下去了,趴在床上笑
出了声。
这人脸皮实在太厚,耍嘴皮子她更不是对手。她投降。
多了唐律一个家属,对于剧组的拍摄日常没有任何影响。许多人听到小橙和导演都喊他“唐少”,多少猜到一点他的身份,毕竟这个真人秀节目背后的大老板就姓唐。这位唐少看着年纪轻,模样生得好,眉眼间却逐渐生成某种上位者特有的冷然,一看就不大好惹。又见他和毕罗眉眼相对间亲昵异常,对他的态度益加微妙了。小橙却是人见人爱,毕竟这姑娘文能帮着毕罗整理菜谱,武能跟着大家伙儿一块架柴火烧饭,性格讨喜还有点小脾气,很快就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还多了一两个追在屁股后头献殷勤的追求者。
这样的日子对唐律而言也是新鲜的。从前他也去过不少国家和城市,但那样的旅行没什么意思,去哪都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住最舒服的酒店,无论想吃什么都能满足,不一样的地区和风景,品起来也是一样的滋味儿。而且几乎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公事或任务在身,正事要紧,享受和放松反而排到次要的位置。唐律从不觉得旅行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可这次不一样。也不知道毕罗这个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冬天这么冷,她反倒越往北边跑,小孩子都知道新疆夏季的瓜果又甜又好吃,她却偏在天寒地冻的时节带着一队人进北疆。结果这
伙人还个个都乐呵呵的。一开始唐律觉得这群人一定是被毕罗的美食给收买了,可住了没两天,他发现自己也成了曾经嗤之以鼻的乐呵呵的傻子。
这剧组里可不光有毕罗一个大厨。北派南派,中餐西餐,只有他们这些只知道吃的家伙想不到的食物,没有人家几位大厨做不出来的美味。
就拿他刚到的当天晚上那顿晚餐来说,一锅清水炖羊肉汤清肉肥,连瓣祛腥膻的蒜都没放,就那么清水寡炖,可那味道真是绝了!羊肉嫩的滑不溜口,热乎乎地吃进肚里,嘴巴里一点腥膻都没有,汤水清亮亮的,喝进嘴里满口生香。就连对吃羊肉向来挑剔的毕罗都难得称赞了句:“这里的羊肉,吃起来是甜的。”
做清水炖羊肉的那位大厨看起来没比毕罗大几岁,说话倒是老成,端着一碗羊肉汤笑着说:“毕小姐以前肯定没来过这边。这里的羊是吃什么长大的?咱们城市里的羊是吃什么长大的?中午用佐料炖,也好吃,这么做,吃的就是个原汁原味,才不枉费咱们寒冬腊月跑这一遭!”
唐律也来了谈兴:“听你说话是南方口音,怎么,以前在这边住过?”
那年轻大厨笑:“对,十岁之前,都长在这边。”他又对毕罗说:“你如果喜欢这的羊肉,也好办。我每年都会从这边跟老乡订羊肉,到时候让他们也给你送一份。你按照市价给,绝不吃亏。
”
毕罗连连点头,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而且人家也是个敞亮人,并没有要白送东西巴结人的意思,反而听着让人觉得痛快。
唐律说:“我听说这边的瓜也好吃。不是季节,不然这回来也能吃到。”
那人笑着看了眼毕罗:“那就看我们这个节目能不能做到明年夏天了。”
“那怎么不能?”毕罗说:“就冲你这句话,明年夏天说什么也要再来一趟!”
唐律啧了声:“你这细皮嫩肉的,夏天来这边,还不得晒秃噜皮了。”
那人点了点头:“也是。别说毕小姐肯不肯来,那些大明星肯定吃不了这个苦。”
三个人越聊越来了精神,等第二道大菜端上来时,还是小橙喊了好几声,才唤回毕罗的注意力。
“炙鹿肉来了!”毕罗端着一个不锈钢餐盘快步走回来,放在小桌上,拿起串好的一块递给唐律:“快尝尝!千金难买!”
唐律抽着鼻子闻了闻,问:“这回该不会也是原汁原味儿,什么佐料都没加吧?”
做炙鹿肉的厨师刚好站在附近,听到这话不禁笑了:“怎么会呢,就为了这一口酱汁儿,忙活了三个多小时。不然肯定赶在小田的清炖羊肉前头!”
唐律不免多看了这二人两眼:“你们这是在比赛呢啊?”
毕罗用手撕了一块肥嘟嘟的烤蘑菇:“快吃吧!他们俩天天比赛才好呢,大家就有口福了!”
唐律嘴里嚼着那块烤蘑菇,毕罗在
一旁催:“赶紧咬一口鹿肉!这两样配在一块才好吃呢!”
唐律依言而行,果然,那蘑菇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肥厚流油,上面洒了一层辣椒面,吃起来咸辣可口;炙鹿肉口感劲道,不像此前的羊肉那样一味软嫩,而最妙的是鹿肉上裹着的那层酱汁儿,咸香微甜,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香气在里面。唐律卷了卷舌尖,仔细品尝,依稀从这酱汁儿里尝到了一股奇特的酒香,似乎还有其他什么香料,但他只是喜欢吃,辨别这佐料里都有些什么,则是毕罗的特长了。 “怎么样?好吃吧?”毕罗笑眯眯地看着他,自己撕了一块鹿肉,裹了一小块蘑菇在里面,一同送入口中,腮帮鼓鼓地吃了起来。
被唤作小田的大厨也跟着依样画葫芦,尝了一口,便朝站在几人身后的那位炙鹿高手竖起了大拇指。
那大厨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叉腰看着这三人在毕罗的带领下吃得话都顾不上说,隔空朝毕罗做了个揖:“毕大小姐,我真服了你了!这种吃法也就您能想出来!”
毕罗咽下口中的鹿肉,端起一旁的马奶酒,佯装惊讶地瞪大了眼:“怎么,你把这两样一起放在一起烤,不是这么个吃法?”
小田说:“他那是本打算卖关子的。”
毕罗闻言,又笑眯了眼,指了指旁边的几撮人:“大梁,你去他们那边指点乾坤,保管能重新找到成就感!”
大梁也耍
起了赖,干脆往小田旁边的位置一坐:“我啊,哪也不去!跟着毕大小姐,说不准又能学到什么新鲜吃法儿。”
小橙乖巧地又送来一盘子鹿肉和烤蘑菇,端着自己那份马奶酒,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来。
五个人围坐在篝火边,吃着炙鹿肉,喝着马奶酒,不知不觉间越聊越high,甚至在大梁的带领下讲起了过去旅途中的奇异见闻。
其他几堆篝火边也玩得热火朝天,把一顿晚餐一路吃成了宵夜。好在剧组准备的食材足够丰富,末了毕罗上场,煮了一锅莼菜汤。莼菜本不是这个季节这个地区能吃到的食物,纯粹是毕罗个人的私藏,可在这样的夜晚,大家吃过了滑嫩香糯的清炖羊肉,又尝过咸辣可口的炙鹿肉和颇具当地特色的烤蘑菇,喝了马奶酒也品了奶子茶,这时候来一碗清澈滑溜的莼菜羹,简直如神仙汤一般,将整个肠胃涤荡一清,口中腹中的那点子火气燥气也都随之散去。
莼菜口感滑溜,毕罗又在汤里片了些火腿丝,让汤水更为香醇,味道也不至太过寡淡。许多人喝了一碗又来一碗,对着遍布着星子的夜空大呼过瘾。
回小木屋的路上,已是深夜。禾木前些天才下过一场雪,剧组来拍摄的这几天,天清气朗,非常适宜,可毕竟已是隆冬,子夜时分更是寒冷。但在这样人烟稀少的野外,再寒冷的夜,空气也是清澈的,深吸
一口气,仿佛心肺都被洗涤过一般,让人觉得身体都跟着轻盈起来。
走着走着,唐律突然牵起了毕罗的手:“阿罗,咱们再在外面站一会儿?”
“好啊。”毕罗见他望着夜空中的某处,猜想他或许有些特别的话想说:“不过别待太久。你里面穿的衣服薄,我怕你感冒。”
于是两个人就站在距离毕罗的那座小木屋不远的地方,望着夜空,站了好一会儿。
都快转身回去的时候,唐律突然从后面抱住毕罗,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垂着头,轻声说:“谢谢你啊,毕罗。”
他们站的地方,一半是夜的黑,一半是不远处其他小木屋里灯光投射出的亮,在这一半一半的光影之间,毕罗突然想转身,看一看唐律此刻的神情,可唐律就那样抱着她,力气大得惊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
然后,毕罗突然觉得耳朵上微微一烫,那是唐律的吐息,还有他的吻:“我还得谢谢毕老爷子,要不是他打那个电话,你迟迟不肯回国,我也不会认识你。”
认识你真好啊,毕罗。
你的出现,是我此生最好的奇遇。
Chapter30 一杯清茶和生死情关
唐律的这个假期,过得有点长。
跟着剧组一路拍摄完“大雪”和“冬至”两期节目,返回平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刚下飞机,唐律的手机就没完没了响了起来,毕罗在旁边听得直咧嘴。第一个电话是唐清辰打来的,第二个电话是他那位堂兄唐清和打来的,第三个电话,则是现在正跟他密切合作的展氏老总展锋打来的。看起来,他们家小唐如今也是抢手货了嘛!
毕罗这边自然也是有电话的,可是考虑到不好打扰唐少的“正经事”,毕罗将电话都转成了微信私聊。
两个人各自处理完各自的这些事儿,车子也开到了毕家老宅门口。
回平城的第一桩事,是为了毕克芳的生日宴。
经过一周前的复查,医生已经正式宣布,毕老爷子的病情终于算是稳定下来。大脑里的肿瘤采用保守治疗,如果没有恶化的趋势,不会对老人家的日常生活产生任何不利影响。对于这件事最乐观的要算毕克芳本人了。用他的话说,活一天赚一天,每一天都是老天爷额外赠送的。
当然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其中有一条,自然关乎饮食。
因此毕老爷子的生日宴并不铺张。地点照旧选在自家老宅,四时春的各位成员,清早每人来家里领一碗长寿面吃,晚上则是毕老爷子和家人小聚的时光。
毕罗和唐律抵达老宅
的时间刚刚好卡在傍晚。
一进院门,就听到朱大年声如洪钟的嗓门:“先生,大小姐说已经开到前面那条街了,再有五分钟,怎么也该到了。”
“到啦到啦,这一路耳朵被你们念叨得烫死了,再不到都能烤熟吃了。”毕罗的声音又脆又甜,听起来喜气洋洋的,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先有了片刻的静谧,紧跟着朱大年、朱时春父子和容茵都迎了出来。
容茵说:“一个月没见,你这脾气又见长啊。现在我们连念叨都不让了。”
毕罗吐了吐舌头,将手里的两只旅行袋递了过去:“都是上好的食材,一路上经过买的,明天就做给你们尝尝鲜。”
容茵接过毕罗手里的行李袋,朱时春见唐律手里胳膊上拎着好几个,就去帮忙,结果唐少一偏头,朝门外的车子示意:“后备箱还有好几袋子呢,去拿。”
朱时春“哎”了一声,忍不住嘀咕了句:“真像新女婿上门啊!”
唐律耳朵灵,听到了却不生气,反而去问毕罗:“时春说我是新女婿上门,你看像吗?”
毕罗瞪了他一眼,长辈都在呢,他也敢占这种口头便宜!
朱大年年纪渐大,耳朵也没那么灵了,听不清这两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他站在门口,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脚步,毕罗还一直瞪唐律,不禁急得跺脚:“快进屋吧,有什么话进屋再说!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
朱大年说的还真没有错。老式八仙桌上,各样肉食蔬菜摆的满满登登,当中空出一片地方来,众人各自安置的功夫,朱大年去而复返,端了一只热气腾腾的铜锅回来。
铜锅涮肉,可以说是平城老一辈儿人冬天里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朱大年的这道铜锅涮肉又做了改良,端上来时,里面盛的不是清汤,而是用中火熬了一下午的羊骨羊肚汤,色泽乳白,清香扑鼻,饶是毕罗和唐律这样才从北疆吃了当地鲜羊肉回来的人,闻到这香气也不禁要叫一声好。
再看每人面前那只酱碟,就更见功夫了。芝麻酱里调入少许花生酱,再放入手指肚大小的一块豆腐乳、一撮鲜韭花,其他诸如葱花、香菜、小米辣、海鲜汁、香油等各式调味料,另放一只架子上,摆在一旁,任由各人随吃随选。
吃火锅的过程自不必赘叙,众人各自放入牛羊肉、油豆皮、宽粉、各式现打肉丸和新鲜蔬菜,沾着朱大年的特质酱碟,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也难为朱大年掐算着这两个人下飞机赶回来家的时间,准备了这么一桌火锅宴。可既然是自家人吃饭,又正值寒冬腊月,还有什么比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更能慰藉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