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桌子一晃,我半睁开眼,正瞧见苏落皱着小眉毛怒视郁黎皖,眼圈还有些红,郁黎皖得瑟的扬头,一双桃花眼朝苏落眨了眨:“接连两天踩我两回,我还能让你踩着第三回!怎么样,踢桌子腿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根本提不起力气骂郁黎皖,只是有些歉然的看了苏落一眼,这孩子,我说刚才桌子“忽悠”晃了一下呢,原来是他把踩郁黎皖的劲儿都踢桌子腿上了。甭问,肯定是郁黎皖给下的套呗!
钟离颊边和嘴角已经消肿了,只是两块青紫还在,我看的一阵心颤,伸手过去轻抚他的脸颊:“还疼吗?”
他轻轻摇头,薄唇映出一丝笑,刚要开口,我就轻掩他的唇连忙制止:“别说了。我忘了你现在一张口就会牵动伤处。”
“啊!公子,你怎么…你怎么伤成这样?”端着一碟子小菜走过来的小姑娘甩着两条大辫子惊讶掩口,“您等等,我这就给您拿白煮蛋去!那个散淤止痛最有效!”
我喝了一口郁岚井送到嘴边的粥,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生气,我现在也没力气生气。虽然讨厌看到别的女子对钟离大献殷勤,可她说的那个法子要是管用,我也没必要因为心里不得劲儿就拦着不让,毕竟,钟离脸上的伤迟迟不好,看着心里难受的还是我。而且,郁岚井的伤处虽然大,但是都在身上,除了我别人谁也看不到。可钟离的淤青是在脸上,且不说疼不疼的,这让外人看着了总归是没面子的事。
小姑娘拿了白煮蛋快步走过来,一边用一块布巾小心包好,水灵大眼紧张兮兮的端详着钟离脸颊上的伤,刚要往他脸颊上贴,钟离脸一侧,接着伸出手臂:“多谢姑娘,我自己来。”
小姑娘辫子一甩,水灵灵大眼瞟了一眼我和郁岚井,接着娇声说道:“公子不必不好意思,你家二位主子不会介意的。还是我来就好。”
我轻轻笑了一声,睨了钟离一眼,接着勾唇,看向红裙俏姑娘:“这位姑娘,不好意思。他不是我的下属,他是我夫郎。”算了,看他眼含忧郁望着我的那个可怜样子,脸上又被郁岚井打的青青紫紫,这回我就开口替他解围。等过两天休息好了,有力气了,我再跟他好好算这笔帐,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随便大显身手英雄救美!
小姑娘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攥着布巾的手抖啊抖:“夫郎?他若是你夫郎,那这位是你什么?”
郁岚井心情很好的陪我一起玩:“不好意思,我是他夫君。”
小姑娘很受刺激的身子往后倒,被及时赶来的老板接住,接着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白煮蛋递给钟离:“实在对不住各位,小女失礼了,失礼!”说完,拖着已然走不动道的俏姑娘往后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磨磨叨叨:“早跟你说了,人家几位不是一般人,不是咱们招惹的起的!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傻闺女…”
钟离拿起布巾包着的白煮蛋自己往脸上压,一声不吭,我吃过些东西,稍微恢复些体力,微微笑着看向钟离,轻声说道:“小姑娘长的挺俏啊!”
钟离握着鸡蛋的手顿了顿,一双深邃鹰眸直直望向我,接着勾起尚且青紫着的嘴角浅浅一笑,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潭光闪烁,好不迷人!我一看他笑就来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这点,有时候能活活把人气死!你说你一句话不说光对着我笑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我说的觉得人家小姑娘真的长的挺俏生啊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越想越不爽,侧头往郁岚井怀里靠了靠,闷闷的说了一声:“困。”郁岚井低低笑了一声,捏捏我的鼻尖,接着又轻抚我的脸颊:“傻丫头,他那是得瑟你吃味儿了!”
我惊讶瞠目,钟离,得瑟?我,吃味儿?我愣愣望着郁岚井含笑的凤眸,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你你你,你怎么帮他说话?还有,钟离也会得瑟?那不是郁黎皖那只妖孽才会做的事情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再次往郁岚井怀里躲。还有,怎么你们都看出来我是吃醋了吗?呜…我以为我表现的很大方了呀…

第十一章 各退一步(中)

三日后。
马车缓缓驶入矶州府,郁岚井握着我一只手,微微笑道:“宣儿,这里有座镜湖,周边风景不错,菜也有些特色。听说城西还有个月老庙,挺灵的,你若是喜欢,明后天咱们一起去逛逛。”
我勾起一边嘴角,眉毛一挑:“这么说你今天是要陪别人了?”这些天一直见他拿着几封书信看的仔细,前两日又吩咐手下两人先行一步到这矶州府,怕是生意上的事又要有的忙了。
郁岚井唇边笑容扩大,轻轻颔首,瞥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钟离和苏落,又定定看向我:“我晚上要晚些回来,你好好在客栈呆着,不许淘气。”
我手指轻轻在他掌心画着圈,头一偏,嘴角轻扬:“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扬眉,浅褐色的眸水光融融,修长手指捏住我作乱的食指:“说。”
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不许对别的女孩子笑。”他这人样貌生的好,不笑时候就是一副勾人心魂的长相,走在路上惹的那些陌生女子频频侧目不时驻足,虽然这屿麟国的女子作风不比鸾凤国的女子那般大胆火热,可一个个眼神柔媚举止温婉,真抢起男人来那股子气势却是不遑多让,当初那位周兰若和前几天客栈的红裙俏姑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郁岚井低低一笑,伸手抚我的脸颊:“傻丫头,我在外面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过,何时见我对别的女子笑过?”我咬唇,这倒是,犹记得第一次在凤蘭殿见他的时候,他面容冷峻神色漠然,面对奚瑾和诸位皇子皇女也无半分好颜色,我当时还觉得可惜了那副倾国倾城的容貌。
坐在车门边上的郁黎皖则轻轻哼笑了声,略带沙哑的嗓音懒洋洋:“我说美人,你这话可就错了。堂兄他不笑时候的样子才勾人哪!你不知道,当年他就是凭着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硬生生将我比了下去,一跃排在‘全西都女子最想嫁男子榜单’的榜首!”
我侧眸瞪了郁黎皖一眼,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人家的女子想嫁你才有鬼!接着又挑眉看向郁岚井,微微扬起下巴:“全西都女子都想嫁?原来咱们郁大当家还是大众情人啊!”
郁岚井失笑,抚着我脸颊的手轻轻捏了捏:“宣儿,都是没影的事。别听他胡说。”
郁黎皖无辜眨眼,曲起中指指节轻敲自己交叠的大腿:“我说堂兄,你这话可说的没良心了!当年那位西都第一花魁,那屿麟三大才女,还有江丞相的孙女,李尚书的小女儿,张——”
“我看你是真的皮在痒了!”郁岚井狭长凤眸微眯,出口的话冷若严冬,接着又握紧我的手,绝美的唇抿出一朵璨然的笑:“宣儿,别听他胡说,那都是…”
“哼!”我偏头不理他,直接起身坐到钟离身边去,望着窗子外面的风景,一只手紧揪着粉色碎花的裙子,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心也跟着揪扯的紧。
“宣儿…”郁岚井也跟着站起来,朝钟离使个眼色,后者轻轻点头,居然起身跟他换了位子!我惊讶偏头看向钟离,他朝我浅浅一笑,漆黑眸子里潭光闪烁温柔满溢。这几天每晚我都帮他敷些散淤的药膏,他脸上的伤明显见轻,只留下淡淡紫色,不过因为他肤色偏深,因此乍看上去并不明显。
郁黎皖嗤笑一声,刚想张嘴说什么,在郁岚井一个侧眸瞪视下瞬间消音,他撇撇嘴,一掀帘子,打开车门就蹦了下去。钟离和苏落也很有默契的起身,跟着也要往外走。“哎!这车还行着呢,你们别走啊!”我连忙拽钟离的衣角,他轻轻回握我的手,漆黑的眸带了一丝笑意:“凌宣,快到地方了,我们先下去看看。”说着就放开我的手,又看了郁岚井一眼,接着跟着苏落后面出了马车。
这都什么烂藉口嘛!我撅嘴,不知道这奸商用了什么办法,把钟离和苏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几天坐在马车里,三人偶尔还能聊上几句。虽然都是什么天气啊屿麟国的风景啊一类无关痛痒的,但也着实让我惊讶了好一阵子。这般和谐相处的情形自然要比从前郁岚井和钟离一对上就剑拔弩张要好多了,过了初时的惊讶,我内心安慰许多。他这人那么骄傲,能为我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易了。想到这,我虽然心里仍然不大舒服,却也没刚才那么气了。
刚才乍一听郁黎皖那番话,我是心里别扭的厉害,可细一琢磨,郁岚井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他即便从前有过别人,也不会如郁黎皖所讲的那样,只要是漂亮女子就来者不拒,更不会将那些人放在心上念念不忘。而且也正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他若是喜欢那样的女子,直接去找她们便好了,没有必要劳心费神又伤身,跟钟离又是冷战又是动手,只为在我心中多占一些位置。再想到他几天前跟钟离打架时故意受那两处伤,到现在还青着两大片,我几乎气全消了。郁岚井一直握着我一只手,静静观察我神色,此时我心里敞亮了些,自然面上神色也有所缓和。他微微一笑,握着我的手攥的更紧一些:“不气了?”
我偏头:“谁说的?我气还没消呢!”可微微上翘的嘴角早泄露了我真实心情,郁岚井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浅褐色的眸子水光融融:“小丫头…”
低沉醇厚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我嘴角微弯,转头靠进他怀里,一只手捻起他肩头的一缕发细细缠绕:“晚上少喝些酒,早点回来。”
郁岚井低低一笑,轻轻揉我的脸颊:“这话说的,可真像个贤惠的小妻子!”我听到他这句调侃,只微微一笑,并未生气。本来,他若选择别的女子,是会有一位温婉可人的娇妻的…
我是即将杯具的分割线
下马车的时候日已西斜,郁岚井握着我的手,陪我走到客栈门口,一边轻抚我的发,低声嘱咐:“一会儿天就黑了,吃过饭就回屋吧。想去哪玩的话我明天白天带你去。”我点头,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
和钟离、苏落、郁黎皖四人共坐一桌,吃了晚饭,我就在钟离和苏落的陪伴下起身上楼。在自己房间呆呆坐了会儿,忽然想起钟离今日还没涂药呢,便从床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只圆形小盒,起身朝外走去。
拉开房门,却见郁黎皖一身火红衣裳站在门外,一手握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酒葫芦,探到半空,食指中指微翘,看样子是正要敲门来着。一见到我,勾人的桃花眼有些呆呆的眨了眨,饱满红唇微张,怔楞片刻又很快回过神来,勾起一边嘴角笑的肆意:“美人,喝不喝酒?”
我转身往屋里走,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了,眉心微蹙看向他:“找我有事?”
郁黎皖随手带上门,吊儿郎当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接着摇了摇土黄色的小酒葫芦:“喝不喝酒?”
其实我怎么会不想喝?只是一来这家伙打什么主意我尚且捉摸不透,二来我现在身体状况确实不太适宜饮酒。上次只喝了三杯就醉了那次,后来回府被晏辰知道了,他先是冷着脸把钟离、苏落、郁岚井挨个儿瞪了一圈。接着又叹气,为我把脉的同时轻声说道:“王爷您自己应该清楚,这次吐血是伤到元气了。您现在心脉受损体虚畏寒,所以才会经常觉得胸闷气滞,偶尔严重了更会心口疼。这酒,以后还是少喝为宜,以您的身子,太寒或太烈的东西都消受不起。”
那天以后直至今日,我总共就喝过三口酒,每次都还是拗了好久才被允许。想到这,我不禁叹了口气:“四皇子…”
“美人,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找了好久的镜流香!这酒矶州府每年只产五十瓶,是用那镜湖源头的水酿制而成,味道清新甘甜,也没什么后劲儿,最适合女孩子喝了!最特别的,是这里头还加了几味温补的药材。嘿嘿,总而言之,王爷你现在其他所有的酒都喝不得,这镜流香也喝得!”
我有些惊讶的挑眉,他倒是有心!不过这酒若是真如他所说那般特别,喝喝倒也无妨了。郁黎皖见我一语不发只望着那小酒葫芦,连忙打开瓶口紧旋着的红色塞子,笑弯了眸子递到我跟前:“尝尝。”
我点头,轻声道谢,握着小葫芦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唔…果然如他所言,味道甘甜绵延,还带着一股初夏时节新鲜李子的清甜味儿,真的很好喝!我又抿了一口,舌尖微卷,任酒液在口腔缓缓滑动。放下小酒葫芦,我从桌上拿起瓶塞拧好,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怎么了?是这酒不合你的口味吗?”郁黎皖本来笑得灿烂的望着我饮酒,见我只喝了两小口就放下了,不禁收敛笑容修眉微蹙,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四皇子,酒我也喝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他总不能大晚上无缘无故跑我房里来,就是为了送瓶子酒讨我欢心吧?
郁黎皖眉皱的更紧,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自嘲的笑,本就微微沙哑的嗓音较平时更低了两分:“原来在王爷心中,我郁黎皖如此不堪!怎么我送酒给你喝也非要有目的不成吗?怎么我来找你就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说吗?”郁黎皖越说身子凑的越近,低哑的嗓音隐隐带了一丝颤,褐色的眼眸里某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跃动着,似乎就要爆发出来,“难道在王爷心中,我真的只是邻国皇子,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别的什么?”
我身子略略后倾,皱着眉看向他此时情绪有些激烈的眼眸:“四皇子,请——唔!”郁黎皖的唇狠狠压了过来,一把揽过我的身子紧紧箍在臂间,我惊讶瞠目,一边使力挣着身子,未妨他靠过来时力道本来就猛,此时我一挣扎,椅子向后一翻,我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直接往地上倒去。

第十二章 各退一步(下)

郁黎皖反应也快,搂着我的腰身往起一带,接着直接把我往桌子上一压,唇上的动作更加激烈。不要!我拼命摇头,可唇舌都被他紧紧纠缠,双臂连同腰身也被他锢的死紧,根本挣脱不开。我试着动腿踢他,可下身跟他紧紧贴着,半点都动弹不得。他吻的越来越热烈,呼吸也越来越重,紧贴着我的某处也渐渐起了反应,自从和郁岚井有过肌肤之亲,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因此心中更加慌乱。
郁黎皖终于松开了我的唇,我大口喘着气,眼眶微湿泪盈于睫,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他唇紧接着含上我的耳垂,火热舔吻,接着沿着脖颈一路向下一个一个灼热的吻狠狠烙下,我整个人躺倒在桌子上,一边拼命摇着头躲闪着他的吻,一边哑着嗓子怒斥:“郁黎皖,你放开我!你疯了吗?你快点放开我!”叫嚷挣扎间,桌上的小酒葫芦、茶壶、茶碗都被扫落到地上,瓷器碎落一地的声音清脆的有些刺耳。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脖子上,略略抬起身子。我慌张抬眸看他,他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带了朦胧湿意,褐色的眼眸迷迷蒙蒙,似是在看着我,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红艳的唇瓣有些肿,还沾了点点血渍,本就俊美的面庞更添几许妖魅。
趁着他松开我手臂的空当,我挣扎着要起身,谁知他喘着粗气,一只手握住我两只手腕举过我头顶,两条腿将我双腿紧紧夹在中间制住,另一只手探到我腰间,去拉衣服的带子。这几天一直穿着屿麟国女子的服饰,身上的衣服不比从前繁复,只要拉开腰间的衣带,整件衣服就都解开了。我慌乱的扭着身子,脚也胡乱踢着,一直拼命忍着的泪珠竞相滑落眼眶,顺着我激烈挣扎的动作甩在他的衣襟和脸颊:“别啊!郁黎皖!郁黎皖,你不可以——”他直接用吻堵住我的嘴,眉心紧蹙,手顺着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炙热的掌隔着一层兜儿抚上了我的胸口,大力揉捏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阵阵发冷,心也一点一点凉下去。
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身上的人动作一滞,唇堪堪离开我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唇畔,我剧烈喘息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只见一道黑色身影行至跟前,拉起压在我身上的人往旁边一扯,“你混账!”钟离掌风凌厉直袭他胸口,郁黎皖挡也未挡,硬生生挨下钟离那一掌,连连倒退两步。黑发凌乱唇溢鲜血,一双桃花眼茫茫然望着我,似是失了焦距,接着,又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双手,模糊的咳了两声,更多的血溢出嘴边,低哑嗓音里满是痛楚:“凌宣…”
我僵着身子坐了起来,半靠着小圆桌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手颤抖着举到唇边,狠狠抹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攥紧自己凌乱敞着的衣襟。钟离周身散发着冰寒之气,双拳紧握在身体两侧,肩膀因为愤怒而颤抖,接着匆忙转身,上前两步,轻轻揽我的腰侧,一边小心翼翼的拂去我颊边的泪,漆黑的眼眸既惊慌又心疼:“凌宣,别怕,别怕。”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眨眼,看了看钟离,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轻声唤道:“风?”
钟离点头,深邃鹰眸亮晶晶的,似有泪意,一边不住为我擦拭脸上的泪,另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后背:“宣儿,是我,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此时苏落也急急奔了进来,一见屋内的情景,先是一愣,接着就推站在一边的郁黎皖,一边狠狠出拳打他的脸:“你怎么能对王爷做出这种事!”郁黎皖躲也不躲,脸颊上挨了一拳,依旧愣愣站着,一双桃花眼直直望着我,褐色的眼眸里泪光闪烁,一边接着哑声低唤:“凌宣。”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神情怔楞,眼泪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身子也颤抖的厉害。钟离轻轻抚了抚我已然散落开来的发,半弯身子将我打横抱起来,朝外走去。走到两人身边时,先深深看了一眼双眼泛红泪光隐隐的郁黎皖,又跟苏落轻声说了句“这里交给你了”,接着,就出了房门。一路走到拐角的房间,踢开门进去,将我放在床边。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在盆子里浸湿了,拧干,接着走回床边,弯着身子,轻轻为我擦脸。
我这会儿方才缓过心神,愣愣看着一脸冰寒为我擦泪的钟离,半晌,伸手抚他的脸,突然出声:“吻我。”
钟离一愣,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我。我双手捧上他的脸,深深看他的眼,接着眼一闭,下巴轻扬就吻了上去。钟离一直没有动,一只手臂撑着床沿,另一手拿着手帕,就那么半弯着身子,任我在他唇上辗转。
我有些急了,泪水不争气的滑出眼眶,一边有些失了章法的轻咬他的唇,一只手滑到他的胸膛,笨拙的寻找他衣服的带子。手颤的厉害,扯了半天也没解开。我睫毛轻轻颤动着,松开他的唇,又一下一下吻他的下巴,脖子。眼泪随着我的动作,点点洒落在我和他的衣襟。我半仰起头,既绝望又哀伤的看他,全身都不能自已的颤抖,一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呜…给我。”
钟离垂下眼眸,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暗影,薄唇紧紧抿着,胸膛剧烈起伏。他伸手覆住我微微颤着的手,低沉清越的嗓音带了一丝哑:“我来。”
我躺倒在床上,发簪滑落衣襟敞开,泪一直顺着眼角往下流。钟离褪下层层衣衫,小心翼翼的覆了上来,从额头开始轻轻的吻,我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冷的,身子难以抑制的打颤,伸手搂上他的脖子,额头轻抵着他的脸颊,好冷…身子是冷的,心是冷的,床也是冷的,到处都好冷。只有他是热的,温热身躯与我的缓缓贴覆在一起,随着他一个一个的轻柔的吻,他身体的热度逐渐过渡到我的身上,我渐渐感觉到一丝暖意。可是还不够,不够。泪越流越急,我抬起一条腿,轻轻勾上他的腰,一边轻轻蹭着,低喃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抱我。”
他呼吸一滞,吻我的动作激烈许多,一双温热大掌缓慢而坚定的滑过我的身躯,略带沙哑的嗓音温柔低诉:“别哭,凌宣。别哭…”
进入的时候我紧紧咬自己的唇,可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嗓子眼发出的低低呜咽,钟离身子定住,漆黑的眼有些慌乱的看向我,饱满的额头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沙哑的嗓音微微有些抖:“凌宣?”
我闭目,泪水因为干涩痛意而肆无忌惮的流淌,沾湿了我散开在脑后的发,还有他的。钟离一动也不敢再动,只紧张的盯着我,一滴汗顺着鬓角滴下,落在我的胸间。我嗓子也哑了,搂着他脖子的手转而轻抚他的背:“没事。”他依旧不动,一双漆黑的眼眸简直能喷出火来,牙齿却紧紧咬着,坚毅的面庞微微有些扭曲,渐渐的,他身子有些不稳,深邃的眼也泛了红。我一边强忍着身下的痛,一边轻轻动了动,一双眼有些羞涩的看向一边。他发出一声低吼,揽着我的身子动了起来。
我是,我是,好吧~我承认,我是比较讨打的分割线~
他拿着帕子为我轻轻擦拭腿间,接着又有些笨拙的帮我系上肚兜的绳,套上亵裤,整个过程一直薄唇紧抿,漆黑的眼眸隐隐带了忧虑。我靠在他胸膛,勉强抿出一抹笑,接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没事,我会疼也是正常的,不是你做的不好。”刚才是我急着让他进入,他什么经验都没有,被我那么一弄,自然忍不住就冲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