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呀!”孟夫人白了廖红覃一眼,一边轻轻为乔初熏捋顺头发:“初熏,听话,不能大哭大笑啊!当然待会儿见了你夫君,可以尽量笑的甜点…”

廖红覃干脆也回了孟夫人一个白眼,有些没好气的道:“还让她笑的甜点?你是没看见景公子平常那个样儿,再笑甜点,真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虽然已经知晓了景逸身份,但大家还是和从前一样以公子相称。毕竟景逸到此地是过太平日子来的,侯爷身份还是尽量多遮掩为宜。

乔初熏脸刷一下就红了,眼睫微颤着低下头,下意识的就想咬唇。身后孟夫人眼疾手快,忙轻轻拍了下乔初熏肩头:“别咬唇!忘了刚敷过唇脂了?”

接着又颇有些无奈的睨了廖红覃一眼,道:“你知道她面皮薄,还总是逗她!那些个荤素不计的话平常跟我说说也就得了,别老是捡软的欺负!”

廖红覃扬起唇,笑容里带了几分揶揄味道:“我记得当年刚来这的时候,大名鼎鼎艳冠江南的楚嫣儿可是咱们越州城一年到头的话题人物,怎地一嫁给姓孟的,倒比一般小家碧玉还纯善了?”

楚嫣儿也是弯唇一笑,眨了眨眼:“咱这不是做一行爱一行,既从了良,就要循着良家子的样儿过日子不是!”

两人说着都各自笑出了声,倒是乔初熏始终有些不安的绞着手指,不时抬首看看镜中的自己,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身后两人都是人精,见此飞快交换个眼色,楚嫣儿捏着桃木梳道:“初熏,咱们这儿也没老人,本来这种日子,应该找个年纪大些、福泽绵厚的给你梳头。可咱们几个都是打外地来的,无论是红覃,伊大人还是我和我家那口子,都不认识旁的人。”

“我别的不敢夸口,就这运气,过去在扬州,十里八场没一个能比过我的!”

“女人什么样算福泽厚?不还是嫁的好!我过去什么新鲜玩意都见过玩过,也没觉着如何,唯独认识我家那口子,是我觉着这辈子最有运气的一件事。所以由我来给你梳头,一定也能把好运气带给你。”

“你和景公子虽然相识不过一载,实则经历不少坎坷,红覃前几天把那些事讲给我听,我俩都觉着你不容易。不过景公子对你的好,咱们都看在眼里,这会儿觉着怕是正常的,我这么大胆子的人,嫁人那天还是吓得腿都哆嗦。别担心,你跟景公子,一定能平平顺顺,白头偕老。”

乔初熏抬眼看着镜子,目中含着浅浅泪意,弯起唇角,与身后两人相视而笑。

另一边,天边暮色渐笼,府内外突然热闹起来。众人抻长脖子看着花轿从街上由远及近,最终抬进门,又被婆子搀着出来。有些人小声赞叹,虽看不着长相,这新娘子身材真不错啊!小腰身那叫一个柔韧,走起路来步子轻灵,还带着几分弱柳扶风的娇柔劲儿。

一对新人进到屋里,伊青宇笑呵呵站在一旁,乔路早已在上座端坐,高翎等人均站在屋外把守。

伊青宇声音脆朗,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搀扶着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刚弯颈下去,就见新娘子猛地一步窜上前,拽过伊青宇躲过一只竹箭,同时景逸脚下步伐一转,拎起乔路往旁边一推搡。

景府大门嘭吭关闭,屋子前方撒下一张大网,直接将来人扣倒在地。打头那人一袭绛紫长衫,仍欲挣扎,不妨颈上唰唰架上五六把利刃,以高翎为首一众影卫各自手执长剑大刀,制得苏青昀伏到在地动弹不得。

苏青昀只能勉强微抬下颌,精致面容沾着星点泥污,唇边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明媚,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屋前一身大红喜服的景逸。

景逸被他目光热烈凝视的目光看得不悦,朝高翎使个眼色,示意将人拉起来,先压下去了事。

网下还罩着另两个七笙教的随从,也一并拎起来,戴上手铐脚镣。苏青昀动作非常配合,面上始终带着笑意,一双眼熠熠闪光,神情喜悦的仿佛他才是今日与人结亲的新人。

景逸自始至终寒着一张脸,未曾往这边瞟过一眼。

苏青昀却浑然不觉,目光时而清醒时而痴迷,却一直望着景逸侧脸,口中喃喃有词,听得旁边几个影卫都皱起眉头。

这人,到底是真爱赵璘,还只是痴迷赵璘和赵祁几无二致的出众容貌。到底是纯粹出于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和膜拜,还是因为自己也样貌出众,想与人一教高下。恐怕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将七笙教的绛紫玉笙分成几块,无论是借乔初熏的菜篮,还是经由伊青宇转手,每隔一段时日就送一块到景逸手里。初时看许是以为七笙教的人在恶意暗示或者威胁着什么,时日久了,反倒像是一种孩童般的讨好与炫耀。

景逸几年前一度嗜穿绛紫,而他因为与赵璘同是七笙教中人的缘故,得到那块绛紫玉石,便觉与景逸恁般相配。就仿佛垂钓者用饵食钓鱼,苏青昀在用这样物事讨好景逸的同时,也想借此吸引人对他的留意和关注。后来在苏家旧宅的那幅画像也是如此,他对自己面貌有十足自信,又想借此让景逸对他印象深刻一世难忘,故才设置重重机关,甚至在画卷反面涂上易燃粉末。

苏青昀这些念头,景逸事先已猜度到五六分,再加上旁边还有容恺的揣摩分析,可能比这人自己更了解他做这些事的动机。也是因此,众人才想出这出用婚礼诱人上钩的把戏。道理粗浅的很,对苏青昀却一定管用。

因为在景逸将越州城内七笙教分舵捣毁之后,此地的七笙教众所剩无几,只剩下苏青昀和几个手下。而他做之前那一系列事的原因,皆是出于个人对景逸的情感,并不涉及其他。故而用景逸为饵,对苏青昀就足够了。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对乔初熏没有仇恨嫉妒的情绪,能看到身穿大红喜服的景逸,对苏青昀来说,是绝不会甘心放过的机会。

戏做到这里,还不算完。

府外,那些之前笑嘻嘻吃酒闲谈的宾客动作整齐划一将整个景府围起,各自从身上不同地方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整条街寂静无声。

除却景府,一片黑暗。

不一会儿功夫,街上出现一道雪色身影。

没用半点轻功,只是普通人那般,一步接着一步,不慌不忙走着。仿佛在散步一般,不时停下来,四下看看,有时在望天上,似乎在看月色。

府外众人却皆严阵以待,噤若寒蝉。

因为所有人都知晓来人身份,传闻中,容色动人仿佛仙子,行为做事却堪比恶鬼的七笙教七公子。

那人一身雪色缎裳,头戴同色斗笠,遮着半张脸,露出的唇薄薄两片,色泽丹红,鲜血一般的颜色。与那头透出些许赤色的发丝衬着,绮丽诡异到让人胆寒。

待行到景府门前,那人停下脚步,从袖里伸出一只手,掀起雪色纱绢,一双眼含着浅浅笑意,将门前众人一一扫过。

确实是仙子般的绝色容颜,也确实是冰冷不似常人的目光神色,那目光触到每张脸上,都是淡淡的一扫而过,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怜悯。

众人各自强忍着,无论心里怀着何种情绪,身体不敢挪动分毫。因为上面吩咐过,无论来者是何表现,哪怕当场脱了衣服下来,也不许有任何行动。

那人将所有人一一看过,最后将视线投向面前的暗色匾额,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拾阶而上。见大门紧锁,似也不惊讶,仿佛到朋友家中做客一般,举止从容的叩了叩门环。

不一会儿,竟真有人来开门。

府外众人都没有回头,但听到大门吱嘎打开的声音,还是一惊。

开门的正是容恺。一身绯色公服,头发高束成一束,面上带着惯常的微笑,有些细长的眼微微眯起,似乎是非常欢迎来客的神情。

七公子轻轻颔首:“幸会。”

容恺眯起眼笑了笑:“我也是。”

七公子迈过门槛,缓步往里走着,仿佛闯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自家庭院。一边微偏过头,侧眸看了容恺一眼,声音轻柔如同优美丝竹:“都说北容南段,今日一次就见到两个。小七实在是荣幸的很。”

容恺站定在某一处不再往前,只浅浅笑道:“容某也未曾料想,传闻中的七笙教主,居然如此的…知书达理。”

七公子并未因为容恺刻意的侮辱而动怒,只是微偏过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新娘子不在孟府,也不在景府,那在哪里?”

容恺也学他歪了歪头,故作天真的道:“其实你是想说,你那只小白狼不在官府,也不在城中任何地方,不在景府,又在哪里?”

七公子目中波澜微起,却仍是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平静道:“我今日来,不想伤人。”

容恺眯起眼,唇角有些俏皮的翘起:“可本官今日,想杀生。”

作者有话要说:

①结局几章一直在修改,想尽量写的精细点,务必把之前的悬念都交代清楚。

所以最后这几章会更的慢一些,请大家多担待。2月15日有更新。

②明后天这边没更新的时候,新文那边会照常放,因为是存稿,欢迎大家过去看看。

③有关本文中涉及到的几对人物:

楚茴和伊青宇可能各自会有一个短篇,如果写了,会直接放在专栏里,

容恺和宁诺考虑写个长篇,因为可能是雪落那种单元剧的,准备时间会比较长。

此章中七公子说“北容南段”,大家该知道是谁要出来了吧,

所以之前在雪落设下的小谜题,在这几章里也会给交待,比如那句玩笑话,

还有雪落云廷里,初熏确实曾作为路人出现过的

④最后就是番外的问题,我想了半天,貌似只能写一个初熏景逸和宝宝的番外,

别的情节暂时没啥灵感,大家有好的建议可以提。嗯,就是这样。


57

57、十六章 鸿门宴(下) ...


七公子目中渐渐显出愠怒神色,口吻却力图保持冷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恺仍旧一副纯良笑容:“我不喜欢喝酒。”

七公子藏在袖中的手刚一动,突觉眼角一抹白色闪过,也顾不得之前仍跟容恺对峙,忙转过脸去。就见正对着两人的屋子里,景逸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手里拎了一个形容枯槁,蓬头乱发的白衣男子拖将出来。

七公子一见那人形状,吐息当即乱了几分,有些失风度的惊叫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景逸拖着人迈过门槛,走到屋前站定,也不言语,只是眉眼间,冷戾之色尽显。

七公子咬牙瞪着景逸,啐声咒道:“真跟赵璘是一路货色!”

景逸听了这话并不动怒,站定在门前,笑容颇为讽刺:“一母所生同胞兄弟,怎会不像?”

七公子目光流转,将整座院落扫视一周,叹息着道:“青昀那孩子就是落在一个‘痴’字上,听闻你成亲的消息,尽管知道其中必然有诈,手底下两个最得力的又被你们抓了,还是不听劝,非要寻到这里来。”

景逸冷笑着道:“他哪是痴情,他是相中我这张面皮罢了。”

七公子轻蹙眉心,有些不赞同的道:“侯爷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喜欢你的容貌有什么不好?青昀懂得欣赏,也懂得珍惜,这一年来一直在暗中痴痴望着,也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反观侯爷你,先是与旁的女子相恋成亲,后又设局想将真心待你的人置诸死地,未免太过薄情了吧?”

景逸面色冷凝道:“违反国家法令公然勾结邪教,强掳民女戕害性命,条条都是死罪。他今日来或不来,终究逃不脱一个死字,你也一样。”

正在此时,景逸手里拎着的白衣男子突然发出两声咕哝,嗓音嘶哑,唤着七公子小名:“走,快走。”

七公子面色悚然一变,瞪着景逸道:“你们废了他武功?”

紧接着不待景逸等人说话,七公子又匆忙问道:“白,那本名册在哪?”

景逸和容恺都未料到他有此一问,也不知其中是否有诈,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两人交流。谁知那白衣人听了这话,明显也十分吃惊,喘着气吃力反问:“我…不是,那天…让姓乔的…”

七公子愣了半晌,突然大笑出声,五官扭曲声音嘶哑,大笑着道:“好,好,好个乔子安!我半生蹉跎廿年谋划,到头来竟折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说着又看向白衣男子,目中隐有泪光闪烁:“白,你武功废了,名册也没了,离了你,又没有名册,我不过是个废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

七公子手腕刚抬起,就被一只核子钉打在腕上,一只白瓷小瓶从袖中脱落,摔碎在地上。同时后背被人用石子接连点中几处穴道,定立原地动弹不得。

景逸也快速点过手里人两处大穴,将人直接点晕过去,及时阻止男子欲咬舌自残的举止。

同时就见暗处走出两人,一人白衣胜雪,一人淡色青衫,前者面如冠玉笑容温浅,后者容色清冷凤眸澄澈,却是故人到访了。

来的正是展云和段尘。

两人一露面,景逸和容恺各自绽出一抹笑容,屋子里,周煜斐和赵廷也快步奔出。苏青昀被点住几处穴道,身上也捆缚着锁链,意识虽然清醒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脱逃了。同时两名影卫拿着另一套铐链,将七公子锁起来,连同苏青昀和先前那白衣人一并押送到府衙。

容恺最先笑着道:“方才听那七笙教主说见到小段,我还有些疑惑。侯爷,您这救兵搬的,可是一批强过一批啊!”

展云浅浅一笑,手执折扇一拱手:“容大人妙计,行之佩服。”

容恺笑眯眯一摆手,回了一礼,又转而看向段尘:“久闻小段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容某真不虚此行。”

段尘此时身着男装,故而也回了男子揖手礼:“容大人客气了。”

周煜斐和赵廷是与展云和段尘一路来的,只是分成两拨,两人留在景府与景逸联手,将苏青昀捉个正着,且做好将乔子安以及其他七笙教众一并擒获的准备。展云和段尘则埋伏在府衙,从七公子现身那处,就一路跟着过来。原本众人是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七公子轻易言败未多抗衡,苏青昀也在当时大网罩下来之后就伏地被擒。

只是听刚才七公子所讲,众人此时也琢磨过一些。恐怕先前白衣人在城外出现,拼死救下苏青昀;以及七公子此番明知有埋伏,仍旧只身一人闯进景府;包括这两人身边都未跟着其他教众,都与一直没出现的乔子安以及那本名册有关。

从七公子与白衣人对话间只言片语推断,这名册很可能先是在苏青昀手里,所以白衣人才会冒险相救。可中间他失踪那些时日,这本名册不知怎的落到乔子安手里,七公子此番前来,为着名册扑了个空,为着白衣男子也很难脱身,也算是机关算尽,反误性命了。

此时,宁诺一身大红喜服,快步奔出屋子,到容恺身边站定。伊青宇也跟着走出来,众人各自行礼,稍作寒暄。

接着伊青宇笑着道:“小侯爷,咱们前边动静已经尽可能减到最轻,估计乔小姐那儿还是听到些。吉时将至,咱们有什么话明儿一早再说,先拜天地吧!”

赵廷一听这话唇角微勾,目露谑意调笑道:“还是伊大人有眼力见儿,我们光顾着说案子,估计逸之心里都急的不行了!”

展云顺着赵廷的话接口道:“何止急的不行,估计在心里都把咱们几个不知骂上多少回了!”

这两人分明是记着先时在汴京被景逸调侃那一回,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找补回来。毕竟是大喜日子,景逸既不能真动怒,也不能动手招呼,所以两人极尽调侃取笑之能事,没出几句话,就把景逸说的面色白不白红不红的。

周煜斐此时已成了家,心性也有了不小改变,因此破天荒没出言参一脚不说,还主动帮景逸说话。当然其中也有觉着当初景逸那话说得痛快解气的成分在:“行了,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还有女孩子在。”

容恺在旁边笑眯眯道:“没关系的,圆圆这方面反应比较慢,听不懂的。你们接着说。”多少年没回汴京,好些八卦他都不知道,这会儿刚听到些皇家秘辛,他还没咂摸够呢!

景逸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有点邪气。先看向展云:“终于结束三人行,改成一对一了?”

不待展云眼色冷下来,又看向赵廷:“大伙都定下来了,你也抓紧吧。我看七叔七婶那儿也急的很,听说丞相家的千金最近经常和你在街上偶遇,艳福不浅哪!”

也不管赵廷脸色黑的不能再黑,最后看向容恺。两人都是笑脸,景逸瞟了眼旁边宁诺,缓声道:“刚刚情非得已,牵了宁姑娘的手,顺便搂了下腰,容大人不要介怀。”

此言一出,容恺脸色也变了,咬着牙看向宁诺,一脸难以置信加委屈万分的神情:“圆圆,你居然给别的男人牵手?还摸腰?”说着就呜咽两声,伸出狐狸爪子就开摸,一边小声嘀咕,“我都没摸过的哇,便宜了那个小狼羔子…”

景逸走出没两步,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容恺一眼。后者闭紧嘴巴,心道知道你是皇亲国戚,骂你等于骂当朝天子,可是…真的是狼羔子啊!翻脸不认人,之前刚帮过大忙的,呜呜…

宁诺伸指敲掉容恺探过来的手,转身就走。

院子里,段尘面无表情一脸淡然,仿佛压根没听到景逸的话,似是仍在琢磨之前七公子和那白衣男子讲的话。展云和赵廷相视一眼,各自暗自叹了口气,同时也松下一口气,这人,呆的时候真呆啊!

之前从孟府抬过来的轿子里,一共坐着两人,乔初熏和宁诺都在轿子里。后来进到景府,从轿子里走出来的却是宁诺,乔初熏则连同所谓的“空轿子”一并被抬到后院,由廖红覃和小桃儿陪着,待在景逸卧房里等着。

景逸事先已经跟乔初熏讲过,多余什么都不要想,就好生待在屋子里,等待会儿自会有人过去迎。乔初熏知道他是为着自己安全着想,才找了宁诺帮着做戏,又见此事是大家伙一致通过的,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只是心里原本因为成亲的事就有些惧怕不安,再加上这些人拿婚事捣腾要引七笙教那几人出来,更添几分惶惑,一会儿怕宁诺替代自己受了什么伤,一会儿又担心景逸安危。再加上乔路和伊青宇也都在前头,哪个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大家心里都不会好受。

孟夫人因为还在月子里,不好出屋,另外景府这边也算不上好时候,少个人掺和进来就少一分危险,因此只将乔初熏送到门口,没跟着一同过来。

廖红覃也担心着伊青宇,又想到那呆子是个不会武的,虽然景逸等均保证过一定会顾着他,仍是怕关键时刻被人扔下,因此也没什么心思玩笑。小桃儿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好,心里则琢磨着还好她家楚茴在府衙那边没过来,不然这屋子真没法儿呆了,这还没一个成婚的,就出来仨深闺怨妇!

过了约莫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有人过来敲门,听到是高翎的声音,小桃儿才放心打开门。另一边廖红覃赶紧把盖头给遮上,一边扶着乔初熏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给我换了个超级帅的新头像,长得特别像雪少本人,美人们去看看哇!
顺便戳一戳点一点摸一摸也是可以滴!去看看吧,看了你会更爱雪少的!
还有哇,前几天开了个新坑,特别特别需要美人们过去看望一下,浇灌浇灌,
不然它奏是缺乏关爱的苦孩子,~~o(>_<)o ~~ 雪少好心疼哇!
美人们美人们,你们过去点一点,看一看,收一收,然后撒撒花,说两句情话,
雪少对你们滴爱意,那如同黄河决口森森湍急,又如长江绵延,一日千里…
最后一句,洞房花烛夜,敬请期待2月18日早九点半,不见不散,雪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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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


一全套礼节行下来,轿顶撒过谷豆,二人牵巾拜三拜,跟乔路敬过甜茶,进到卧房又行过撒帐、合髻之礼,待景逸和乔初熏二人端起合卺酒,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乔初熏发间簪子珠花多为御赐,需与景逸一品安逸侯的身份相合,故而颇为沉重。再加上平常很少戴什么首饰,一头珠饰从天没黑就戴着,又在床边姿势端正坐了一晚上,此时脖颈都僵了,额角胀痛得厉害,由景逸帮着把酒盏端起来,再加上心里还有点紧张,手都是哆嗦的。

景逸知道窗外有人扒着看,此时心情正好,再加上也是婚礼的一部分,也就没多追究。

见乔初熏脸色微白目露疲色,手也微微颤着,不由微微一笑。一手握住乔初熏拿酒盏的手,另一手绕过去,低下颈项先将自己那盏喝了。接着又就着乔初熏的手饮下她那盏,将杯盏一扔,一手扣住乔初熏后颈,贴着唇瓣将口中酒液喂了过去。舌头也跟着探入乔初熏口中,抵着唇齿,一滴酒液都不让流出来。

待松开唇瓣,乔初熏急急喘了两口气,呛着嗓子咳了几声,一双眼蒙着水雾,脸颊也微微红着。看着景逸的眼神分明是有些埋怨,又见他唇上沾着自己唇脂,不由得面上更烫,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指到唇边,想帮他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