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展劲则在甜蜜回吻的同时,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在她手心画下一个心形。

这辈子,最初的爱,最后的爱,都只给了眼前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啦!撒花花庆祝!现在是番外点播时间——

咔咔,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大家畅所欲言!

另外,新文会尽量保持日更,所以这边的番外会隔几天更一个,请大家耐心等待!

另外,有关沐家还有沐蓝司,应该还会在番外里出现!


番外一


8岁那年的一个清早,他听到父母在书房的争吵,知道自己原来是父母当年为了夺去继承权,从孤儿院抱来的弃婴。听说他的亲生母亲,是个连18周岁都不到,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不良少女。

18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生母,却是在城外南郊的一处墓园。石碑上泛黄的照片,那个鲜活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因为他而难产的炎夏。

28八岁这一年,他站在B市最古老的教堂里,以新娘娘家人的身份出席,见证着那个眼神纯粹、笑容干净的女人,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在大家共同的祝福之下,在牧师的温和嗓音中,她终于得偿所愿,嫁做人妇,与那个男人结下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那一瞬的甜蜜笑容,朦胧眉眼,让周遭一切悉数褪色,唯独那甜美笑靥,永远的停留在他的记忆最深处,终其一生,不能也不舍得忘却一丝一毫。

晚上的酒宴并没有办的很铺张,受邀的,除了展、赵两家的亲朋,江家只来了他一个。轮到新郎新娘走来他这桌敬酒的时候,江雪籽举起红酒杯,朝他浅浅一笑,唤了一声:“二哥…”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嗯”了一声,但却在江雪籽抿了一口红酒之后,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朝在座众人举杯示意,就着玻璃杯的另一面,一饮而尽。

满座愕然。

他却蓦地一笑,淡声解释道:“这杯酒,由我这个娘家人代饮,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雪籽的婚礼,吃好喝好。”

说完,从旁边抄起一瓶刚开封的红酒,率先走向下一桌,为展劲和江雪籽挡起了酒。

饶是请来的客人不多,可这样一桌一大杯的合法,直到敬完最后一桌,还是耗尽了整整五瓶红酒。

末了,江梓遥背对大门外的迷离夜色,站得笔直,朝面露担心追过来的雪籽,以及面色平静跟过来的展劲,摆了摆手。也不知是不是真喝的有点多,那嗓音竟然不复往日的清冷,而是带上了淡淡微醺的温度:“回去吧。”

江雪籽淡眉微蹙,手却紧挽着一旁展劲的手臂:“二哥…”

江梓遥扬唇一笑,微垂的眼睫,及时挡住眼底的一片晦暗:“二哥没事儿,二哥今天…很高兴。”

“雪籽…”如同从前品尝红酒一般,从唇齿之间细细品过这两个字,江梓遥嗓音干涩,重新抬起的双眼,已经恢复往昔的镇定冷然:“过去这些年,江家对不住你。以后,有展劲和赵叔照顾你,二哥放心。”

最后一眼,投给眼色愈见冷冽的展劲。随后一挥衣袖,脚步虚浮,几大步就奔出了酒店,很快消失在苍茫夜色。

打开车窗,初春的风凉而微醺,一手解开领带,松了松,另一手把着方向盘,车子流畅的驶向南郊的方向。

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是什么时候…在权利与爱情的角逐中,忍痛把她排在了后面?

曾经有人说,长久的恨要比长久的爱艰难的多。爱一个人,大概只是习惯;而恨一个人,则需要不断的鞭策自己,不能忘怀。

江家除了江镇道,还有江梓笙那一家子,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血缘有问题。这么些年来,在公司要受制于江梓笙的刻意打压,在家里要默默隐忍江梓萱的颐指气使,还有那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时不时的耳提面命,冷嘲热讽,以及老爷子每隔一阵的考察和点播。

是的,他的父母知道他已经知晓真相之后,不再刻意掩饰骨子里对他的冷漠和轻视。一颗被证明没有大用的棋子,一个本来就没有血缘亲情的弃婴,在他们这样的家庭看来,大概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低-贱、下-作的,如果没有当年的情势所迫,这辈子也不可能跟他这样的贱-民有所交集。可笑的是,他们努力了十几二十年,就是生不出自己的孩子。想要再领养,又被江镇道一口否决,告知两人,只需好好抚养他这个贱-民的孩子,不要再做出这种混淆血统的蠢事。

所以他从小到达,从没有体味到何谓亲情。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利用、价值、和不停的向上。或许对江梓笙那样的人来说,只要做好分内事,就能得到包括江家人在内,全世界的赞赏和褒扬。可对于一个血统不纯、身份低下的私-生-子-来说,人生就是一条逆流而上的旅途,不进则退,停滞即死亡。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爆出江雪籽的真实身世之后,开始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提起注意,渐渐地,这份难得的注目,转为一股发自心底的怜惜和爱慕。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往往有很多种,而因怜生爱,却是其中最历久弥坚的一类。

因为秘而不宣的身世,先兴起了同病相怜的情绪,随着对她了解的加深,将她的挣扎、抗争、不甘、绝望统统看在眼里,最后,当她的一切感情归为一潭平静无波的死水,他心疼着,却也沉默着。

因为他没有资格为她出头,更因为,他心里有着更大的版图。所谓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为了心底的那个最终目的,他已经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现在要牺牲的,就是对她的这一份爱慕。

所以他自始至终隐忍不发,所以他只能在她脱离开江家的势力之后,在得到江镇道的默许之后,送了那套代表歉意和守护的房子给她,所以,他也在朝权利和事业的巅峰挺进的过程中,弄丢了她。

又或者,他从来都没真正的拥有过他。

车子停在墓园外,早春的夜里,下起了薄薄的雾。橘色的路灯将整个墓地笼罩上一层暖色,却照不亮这个安葬亡魂之地的深沉阴霾和浓重黑暗。刚好,他一身黑衣,只走了几步,就完全融入这片死一般的静谧暗色。

一路走到最后一排,去年年底,他终于问了墓园的管理处,把生母的陵墓,挪到了最后面的一排。这里地势最高,背靠青山,听说风水最佳。

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蹲下-身,轻轻拭去墓碑照片上的那篇冰冷水雾。江梓遥静默许久,终于轻轻叫了一声:“妈…”

这个字眼已经如此生疏,以至于他唤的异常干涩,可心脏却因为这一声低唤,而逐渐的跳动起来。之前从酒店失态离开,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心,是不是不会跳了。

想起临离开前,江雪籽眼中流露的那抹担忧,江梓遥一手扶着墓碑,另一手挡着脸,低低笑出了声。

既然早就做了选择,现在再来玩这套“有缘无分”,是不是太虚伪了?既然这辈子只能以“哥哥”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又来母亲的墓前,是准备哭诉,还是要发泄什么,是不是太幼稚了?既然明知道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事事如意,鱼与熊掌永远不能兼得,现在的心痛是为了什么,不甘是为了什么,嫉妒和难耐是为了什么,是准备在事业稳步发展、大权收拢在手之后,去跟老头儿说后悔么?还是想骂老天不公,又或者是责备自己贪心?

一阵冷风吹过,树林里响起阵阵松涛声响,那道笑声渐渐低哑下去,隐约可闻的,是仿佛孩童的低低哽咽。

已经走到今天这步,更不能停,不能慢下脚步,更不能回头。

他这一辈子,生而低-贱,活而不能自在,唯一的不舍和爱慕,也被他亲手放逐。

以他的出身,以他原本的位置,已经得到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情之一字,有人感慨向来缘浅。殊不知当初也曾有过机会,拱手送到你面前。可你恰巧撇过了头,又或者松开了手,那段缘分就如同流水细沙,顺着你的指缝,在不知不觉间,走失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O(∩_∩)O~ 第一篇就是江二哥的番外啦,另外几篇会在之后奉上!

刚刚爬上首页季度榜,请大家帮帮忙,多多打分留言,不要霸王我啊o(≧v≦)o~~


番外二

雪籽和展劲结婚当天,展陆和姜如蓝分别以伴郎、伴娘的身份出席婚宴。

清晨的教堂宁静圣洁,初春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倾洒在那条代表着忠诚的红色地毯上。

江雪籽挽着赵晏临的手,身穿一袭古典欧式婚纱,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一双圆润香肩。缀着蕾丝花边的手套长至手肘,手中的捧花,是他特意托朋友从一家欧式花店里订购的蓝风信子。细碎的日光将她整个人笼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手中的捧花新鲜欲滴,几枚花瓣上还沾着冰冷的露水。

蓝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幸福,倾慕”。他知道她非常喜欢这种花,同时,选择蓝风信子做捧花,也是为了寄托他对她的最后一份祝福:永远洋溢着生命力的人生,一生一世的幸福,以及,他对她那份、难以言明的倾慕。

展陆站在展劲身后,许久,目光才从江雪籽身上抽离。不经意间注意到坐在第二排座椅上的江梓遥,看到他状似平静无波的脸色,展陆微微一怔,在对方朝自己瞥视过来的同时,嘴角微翘,心下一片坦然。

听着牧师念完祝福语,亲眼看着自己的堂兄,手指微颤的为她戴上婚戒,神采奕奕揭开面纱,将人格外珍宠的拥在怀里,以吻封缄。

周遭响起并不嘈杂的鼓掌声。

来教堂见证这场婚礼的人不多。

赵家和展家各自来了几位长辈,另外还有几位是展劲的至交好友,此外就是展锋、乔小桥夫妇,展皓和他家的“妹妹”,江梓遥,萧卓然,还有一个褐发褐瞳的年轻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跟展锋和江梓遥一同合作开发案的沐蓝司。

据展陆所知,这位沐蓝司已经确认江雪籽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前年年底他的生母过世,沐蓝司也拿到了父亲当年死前留下的亲笔信,以及那份DNA化验单。江雪籽和展劲,也曾经在江梓遥的牵线下,与沐蓝司同桌用餐。

只是大概为了尊重江雪籽本人的意愿,又或者顾忌着赵晏临目前的身体状况,总而言之,虽然这个沐蓝司与江雪籽,相交甚欢,可并没有以姐弟相称。听展劲的意思,这两人平常见了面,就和朋友一样,也会聊天,会开玩笑,偶尔去异地出差回来,沐蓝司还会送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给江雪籽解闷。

按照展劲的原话,就是弟弟认不认不知道,但是又多了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想到这儿,展陆唇边的笑痕更深。

那么,自己这个主动请缨当伴郎的,应该算是解了兄弟一桩心事,展劲也就少了一个不省心的防备对象了吧?

曾经在展劲那幢别墅外,夕阳西下的光景,展劲质问他,如果真有那么喜欢雪籽,为什么这十年不闻不问。当初展劲去T市执行任务,他开车送雪籽回家,雪籽说了一句“因为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江雪籽了”。甚至赵晏临回国以后,他帮这对父女牵线搭桥,重续父女前缘。事成之后,有次赵晏临单独请他出来吃饭,也说他“对雪籽是很好,但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冲动和热忱”。

与江雪籽重逢的这些日子,他也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真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展劲走之后的十年,没有party,没有聚会,没有理所当然的藉口和她见面,他就可以做到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在得知她出了那些事以后,间接听人说了一嘴“她躲到国外避风头去了”,也就轻信了,不会冲动到去江家问个一清二白,也不会疯狂到她去了哪儿他就追去哪儿。

可他知道,如果展劲当年没有参军,这些事儿,他都是做得出的。

可如果他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为什么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看到她黏着展劲谈天,娇娇弱弱挨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会打从心底里觉得不快,不甘?为什么这么些年,他都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几段恋爱都是无疾而终,迅速夭折?为什么即便现在,能够静下心来,真心祝福她和展劲的同时,还会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忘记了是哪一任女友曾经这样点评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可是唯独缺乏爱人这根神经。

可他自己觉得,他不是不爱,只是不能像展锋或者展劲那样,拥有那么炽热激烈的情绪罢了。

又或者,是像某次雪籽轻声软语跟他说的:展陆,你只是,还没遇到适合的那个人。

是这样么?

他以为自己天生情薄,可有人告诉他,不是没有那根爱人的神经,而是那个合适的人,还未到来。

那根名为真爱的琴弦,需要那个特定的人,才能拨动出最美的乐章。

走出教堂,微笑望着扬尘远去的跑车,那个人身上雪白的婚纱,随着清风扬起曼妙的弧度,瞬间遮挡住他眼前的视线。可想起她曾经告诉他的这句话,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

身边传来人们的祝福声,欢声笑语不断,展陆微侧过脸,发现接到新娘捧花的,正是今天穿着粉红色小礼服群的伴娘,同时也是雪籽现在最好的朋友,姜如蓝。一旁,那个以行事狠决不羁驰名B城商界的萧卓然,拉着姜如蓝的手大笑的样子,十足一个傻瓜。

展陆收回视线。视野之中,那辆宝石蓝色的跑车,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本来也不介意如现在这样,继续一个人的生活,可如果真如她告诉他的那样,未尝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不是么?

没有人天生情薄,只有轻易放弃和不敢争取。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o(╯□╰)o终于把展陆也解决掉了。

姜如蓝和萧卓然,以及展皓还有他家那谁谁,可能会单独写,番外是不可能写得下的。

接下来就是雪籽和展劲甜蜜的婚后生活,外加生个宝宝,顺便虐虐江家那些脑残神马的…


番外三


两人真正的洞房花烛,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真正成行。

单完成婚礼的全部过程就耗去一整天。第二天告别赵父等人,两人又搭乘飞机前往海南岛。下午乘车抵达酒店,简单吃过晚餐,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才感觉时间慢了下来,只属于两个人的悠闲和幸福,是真的触手可及。

夜晚的海显得深远莫测,两人一起站在岸边,展劲搂着她,手掌缓缓摩挲着雪籽的胳膊,低头问她:“会冷么?”

雪籽摇了摇头,从两人刚才来到海边,她的目光一直眺望追随着海天交际的那条界限,尽管在夜晚,那天界限已经显得不那么分明。

展劲又问:“不想出国看看么?半个月的时间呢,现在订票子也来得及,要不咱们过两天去趟马尔代夫?”

江雪籽索性放松全身,靠进他的怀里,周遭弥漫着海风微腥的味道,空气湿润润的,跟B城一年到头的干燥截然不同。

“还是按之前计划的,过两天去苏杭。”

展劲抚了抚她的发,低头应允:“好。”

就在展劲以为她不会说原因的时候,江雪籽开口了,嗓音轻轻软软的。不远处还有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可听在他耳中,却一字一句,如同山林中泉水叮咚,格外清晰。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敲打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就喜欢跟你讲话么?”

展劲静静听她说,一边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被发丝半遮挡住的姣好侧脸,还有脖颈处的细嫩肌肤。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的眼睛好漂亮。好像幽深的海,或者很深很静的那种湖。”

展劲弯起嘴角:“有那么神秘么?”

江雪籽微微弯着唇,继续说:“反正,我那时就觉得,你不像其他那些人,整天只知道开靓车泡美女,就觉得好像整个天下都在自己手里了。”她抬起头,再次望进展劲的眼,手指轻轻描摹过他眉峰的轮廓,笑的又温又甜:“我觉得如果是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能了解我为什么,明明是大家口中最受宠的‘公主’,却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展劲含笑看她,故意打趣道:“开靓车泡美女就觉得手握天下,那种日子我也经历过。不过恰巧是在认识你之前。要是你跟我同岁,或者早认识我两年,恐怕你就要失望了。”

江雪籽微微偏着头,眼波软而娇媚,仿佛江南春天里最嫩的垂柳,最美的湖泊:“那我当初要是不主动理你,你就不会想跟我说话吗?”

展劲莞尔一笑,突然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要是说不想,你当初是不是会当场哭给我看?”

江雪籽没想到刚一结婚,这人就暴露出这么恶劣的一面,握起拳头狠狠捶了他一记,扭身就往海里跑。

展劲赶紧从后头把人抱住,在她颈侧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怎么这么大气性…我开玩笑的。当时第一次见面,你拿着你外公送的那块手表,给我戴在手上,我就想,这女孩儿长得好漂亮,人也好温柔,一点儿都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傲。”

“还有呢?”

“还有…搂着你跳舞的感觉,之前跟其他女孩儿跳舞时从来没有过。那天第三支舞跳完,我才知道已经搂着你跳了那么久。”

“还有呢?”

“还有…后来每次见面,你都问我好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什么枪支、导弹、犯罪心理学,我那时也只是才有从军的意愿,你问的那些,好多都是我后来临时做功课背下来的。”

江雪籽有点憋不住劲儿了,一双大眼笑的弯成月牙,轻笑着说:“原来你那时就没安好心,我还以为你过去一直把我当妹妹…”

展劲搂紧了她的腰,把她紧紧扣在自己的怀抱里:“那时确实没往多想,虽然心里是挺喜欢你的。”

“你那时还没满十八岁呢,我要是那么早就对你那什么,也太变-态了。”

海风习习,远处隐隐传来稀疏的海鸟鸣声,江雪籽转过身,搂住展劲的脖子,浅笑吟吟的睨他:“那你后来追我就没有心理障碍,不觉得自己变-态了啊?”

展劲勾了勾唇角:“至少不犯法了。”

说着,一把把人抱起来,径直冲向在海边租赁的度假别墅。江雪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匆忙搂紧展劲的脖颈,嗔怪的说:“时间还早,我还没看完呢。”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很快就进到别墅,展劲抱着她一转身,单手落锁,将人抵在房门,微一送胯,在她腿间那里顶了顶,笑的有点无赖:“谁让你跟我纠结变-态的问题,再不回来,我真在外头变-态给你看了…”

江雪籽轻蹙起眉,搂着展劲脖子小声儿说了句:“这样不舒服…”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也不许在这儿。

展劲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又宠溺,把人往起抱了点儿,转过身继续往楼上走:“成。我们家籽儿说不喜欢在这儿,那咱们选别的地儿,浴缸好不好?”

“还是阳台?这里的阳台能看到海哦,你不是说觉得我的眼睛像海么,那让你一边看着海一边——”

尽管整个别墅就他们两个人,江雪籽还是受不了他的厚脸皮,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瞎胡说。展劲似笑非笑仰头望着她,伸出舌,在她细嫩的手心舔了舔。江雪籽被他弄得只能又松了手,这功夫,展劲已经把她抱到浴室。

解开她身上系带的睡袍,还有里面贴身的薄睡裙,不多时,在浸满热水的浴缸里,展劲已经把人亲吻的浑身酥软,只能靠在他怀里,任人为所欲为。

浴室很大,飘散着淡淡海洋浴盐的清香味道,氤氲的水汽很快布满整个镜子,以及对着卧室那扇半透明的落地窗。展劲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人送上一个让人心醉神迷的浪-潮。一边轻轻耸动着,展劲来回亲吻着雪籽泛起粉红的耳畔:“这么敏感…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还是刚才在海边,听到我说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江雪籽咬着唇,强忍着到口的轻-吟,听他有意逗自己的话,忍不住张开眼瞟他。展劲却全然不理会她眼中的淡淡嗔怒,继续低沉的在她耳边诱导:“还是…刚刚说到什么来着,我变-态,嗯?”

每说一个问话,下面的动作就比之前更加猛烈一些,展劲低低笑着,啃啮着白-嫩的耳垂儿:“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每次你叫我哥哥,都特别让人受不了。来,再叫一声儿…”

江雪籽被他一下比一下激烈的动作,弄得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再加上两人一直在热水里泡着,浴室又关着门,很快就有些喘不过气了。双手本能的揪紧他的发,阖着眼挺起胸脯,让自己更贴近他:“不,不要了…”

“乖,叫一声。叫一声就放过你,嗯?”

江雪籽实在受不住他这样折腾,下面的动作越来越狠,偏偏嘴上说的却愈发柔情似水,最后把脸埋在他肩窝,轻轻叫了一声,展劲果然如他自己说的,很快就缴了械。抱着她往水里沉了沉身子,力度适中的为她按揉着后腰,一边在她脸颊轻轻吻着。

两人这样在水里又泡了好一会儿,展劲从旁边扯过两条宽大的浴巾,抱着人步出浴缸。尽管身上很快裹上了浴巾,还是被乍一接触的冷空气弄得清醒了不少,江雪籽倏然睁大了眼,搂住展劲的手臂也惊恐的将人环紧:“劲!”

展劲也被她吓了一跳,把人轻放在床上,两条浴巾,一条帮她裹着身体,另一条用来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发:“怎了?”

江雪籽本来还有点迷迷瞪瞪的,这会儿彻底给吓得清醒了,拽着展劲的手,吸着气儿说:“劲,你刚刚,没用那个…”

展劲不解的瞥了她一眼,一边细心的帮她把耳朵也擦干净:“哪个?”

“浴缸里我放了浴盐,所以没给你用沐浴乳。”

“不是啦…”江雪籽在这方面向来比较保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只能模棱两可的说:“你,你没做…措施…”

展劲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笑着用给她擦头发的浴巾,把自己身上的水渍擦干净。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两人的贴身衣物,帮她套上件睡衣,笑着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上次在你家,不也是在浴缸,也没用,忘了?”

江雪籽后知后觉的瞠大了眼,手抚上自己的小肚子:“那怎么办?”

展劲看着她那个小模样儿就觉得可爱,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怎么办,有了就生呗!这不都领证儿了。”

抬手关掉壁灯的开关,展劲抱着还处在发愣状态、第一天上任的展太太,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别瞎想了,你要不愿意现在要宝宝,以后我还用套子,行不行?”

“你今天很累了,睡吧。”

看着怀里的人听话的闭上眼睛,过了大约一刻钟,呼吸也渐渐归于平稳,展劲拍着雪籽后背手渐渐缓了下来,唇角也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

婚礼那天,江镇道那老头子没有来,听说现在M国那家疗养院里,有专门护工陪着,没有江梓遥特批的条子,连大门都出不了。说起来,他们江家人倒是挺有意思,老的在M国疗养院,名为养老,实则禁足;小的也在B市郊区的疗养院里,有专人伺候着,上次江梓遥特意透口风给他,说前不久特意派专家去给江梓萱做了个精神状况的检查,证明她有一定的暴力倾向,已经在里头住了快一年半了,现在只能继续住下去,还不能放出来。

展劲不知道,到底是江梓萱已经真的精神失常,还是这只是江梓遥的又一个报复手段。毕竟对于江梓笙兄妹,江梓遥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雪籽抱不平,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日后在江氏的位子坐得更稳。有了江梓萱这个亲妹妹捏在手心,江梓笙纵然曾经妄想谋划什么,现今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是这件事,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在江雪籽面前提起。直到现在,雪籽也不知道江梓萱竟然还在所谓的疗养院里关着。至于江镇道没有来参加婚礼的事儿,反倒让所有人都着实松了口气。

在脑海里将最近发生的事快速转了一圈,心里终于觉得安定,展劲轻轻将怀里的人拥紧,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不知道在别的男人,结婚究竟意味着什么。至少在他,结婚确实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什么展陆展皓江梓遥,又或者是那个连个名分都没有、却接长不短就来缠着雪籽的沐蓝司,打从雪籽为他穿上婚纱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统统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朋友也好,兄弟也罢,从今往后,这世上与她最亲密的人,只能是他。

番外四

从苏杭回来,约莫一个半月后,雪籽检查出来有了宝宝。

雪籽之前一直在图书馆上班,闲暇也会翻译一点小东西,收入多少倒不在意,全在兴趣和打发时间。不然这样有钱有闲的日子肯定越过越颓废,用不了多久就真成米虫了。可是这么快就有了宝宝,实在是两人意料之外的事儿。展劲高兴归高兴,也没忘了给老婆做思想工作,诸如女人29岁之前生孩子对身体比较好啊;又或者现在反正工作也不忙,事业也是初起步阶段,等孩子生出来再发展事业也不迟啊;最后连展锋和小桥的宝宝小飞飞都给拉出来了,美其名曰,现在要了这胎,俩孩子岁数差不太多,能玩儿到一块去。

江雪籽即便明知道展劲这是太想要这个宝宝了,还是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孩子生出来,无论男女,跟小桥家的孩子都是堂兄妹,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到底还是心软,尽管没做好准备这么快就要宝宝,最终还是在知道怀孕三天后,做了决定。凡事顺其自然么,宝宝既然有了,那就生下来呗!

这可把展家上下还有赵晏临给乐坏了。乔小桥那边生完第一胎已经一年半多了,这边俩人可是新婚,这刚一个半月啊,就怀上了。展爸展妈别提多高兴了!展爸还比较稳重,从三个月上就开始给宝宝琢磨名字,展妈更是把老宅的厨子、和一个从娘家跟过来的老佣人都送了过来,专门为雪籽调理饮食,照顾起居。

展劲更夸张,每天一下班就往家冲,鞍前马后,伺候的无微不至。饭也不让做了,翻译的活儿也不让多接了,把手头几份稿件做完了就算,就快上赶着跟人家说“你们赶紧把稿件拿走拿走,我们不收钱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媳妇儿有宝宝了似的。

过了五个月,就连每天下午跟乔小桥或者姜如蓝一块逛街吃饭,都被他事先打电话过去给推了。晚上睡觉,更夸张。展劲过去睡眠很轻,警惕性也高。现在这套本领可用上了。半夜只要雪籽一翻身,他就立刻睁眼,坐起来检查情况。所以原本雪籽明明睡得很熟,这样一夜三四次的下来,也被他给搅得没觉了。

最后江雪籽被他给惹急了,大概也是孕妇脾气都不好,第二天一早包袱款款、搬回自己在城中那个小窝了。顺便还让已经生过一个的小桥,打电话给展劲做心理辅导。

电话打过了,心理辅导也做完了,乔小桥咯咯笑着给江雪籽回电话,直说多少年都没见过展劲这么温柔体贴又怕老婆的,今天可算是过把瘾了!

七个月左右,展劲是不闹了,虽然还为自己即将成为准爸爸的事实兴奋不已,到底也能恢复正常,不再一惊一乍的了。可到了晚上,江雪籽是真睡不踏实了。肚子越来越显,每次翻身都很难,而且睡着睡着腿肚子就抽筋。展劲对媳妇儿是出了名儿的有耐心,每次只要江雪籽那半边的床有些微的响动,他也清醒的差不多了,二话不说就坐起身,摸着雪籽的小腿帮她做按摩、松弛肌肉。

恰好这段时间展劲工作也特别忙,有时回来就深更半夜,早上则是天没亮就走。有一回江雪籽缓过那阵疼,抬头一看,展劲还在那儿摁呢,眼睛都阖上了,眉心微微蹙着。大概是情绪比平常更容易激动吧,江雪籽当时就眼泪盈睫,轻轻拉开展劲的手,轻吻上他的唇。

展劲依旧闭着眼,大概是困迷糊了,也顺着她的动作柔情缱绻的回吻,直到吻渐渐失控,怀里的人发出不适的轻哼。展劲才猛地清醒过来,抱着人在床上躺下,又给两人把被子盖好。第二天四点多又直接去警局了。

直到宝宝出生,展家上下包括已经成为准外公的赵晏临,没一个人不感慨,雪籽生宝宝,累得可是两个人。雪籽一共胖了28斤,展劲可是瘦了快10斤。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疼老婆呢,甘之如饴啊!

展锋和乔小桥当初生的是个男孩儿,大名叫展云翔,小名儿叫飞飞。雪籽生的是个女孩儿,名字自然是要跟飞飞排着的,最终定下来叫展云绯,小名儿叫小云朵儿。本来这名字是雪籽月子里叫着玩儿的,偏巧雪籽第一回这么叫,宝宝就笑了。所以这个小名儿也渐渐叫开了。

小姑娘长得也确实特别招人疼,从三岁半时,让爸爸妈妈牵着手走在路上,总会有星探过来要求拍广告。和江雪籽一模一样的大眼,圆嘟嘟粉嫩嫩的脸颊,一头小卷毛,每次一笑,脸颊还会露出一个特别可爱的小酒窝。不仅发色,连酒窝的位置都跟沐蓝司一模一样。展家人本来就疼小宝宝,当然不在意。江雪籽早就接受了自己不是赵晏临亲生的事实,自然也能接受。展劲爱屋及乌,尽管照旧看沐蓝司各种不顺眼,对自己女儿却是越看越喜欢。沐蓝司就更乐了,都说甥女像舅,这可是有遗传的啊!这回展劲更没理由把他往外赶了!

大概是展家男人多的缘故,每次得了女孩儿总是格外欢喜。又或者是从展老爷子那辈起,家里就兴“男孩贱养,女孩娇养”,反正阖家上下都对小云朵儿疼爱有加。江雪籽自然高兴,可高兴的同时不免又有点担心,毕竟疼爱孩子也得有个限度,即便是女孩儿,把性子给惯坏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江梓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两人说着这话的时候,刚好站在别墅二层的落地窗前,展劲当时听了,微微一笑,拥紧怀里的人,凑在她耳边说:“知道把一个孩子教好的最简单易行的法子是什么吗?”

江雪籽不解的侧脸,就觉脸颊一暖,同时展劲的嗓音轻柔的传入耳中,如同夜空里流泻的那满院月色:“再生个宝宝,等云朵儿当了姐姐,自然就学得懂事了。”

江雪籽咬唇拍了下展劲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结果被展劲伸手握住,一本正经的说:“是真的。不然你看飞飞,要不是展锋非缠着乔小桥又要了一个,哪儿有现在那么老实!”

江雪籽还要再争执,唇已经被人从侧面偷袭,接下来无论再有什么意见,也只能等第二天早上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