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闯入你的世界,当我这样面对你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来,我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可是我知道如果我接受,这是违背我心意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
“朕说了不要说对不起!!你聋了吗?”逐冥冽狠狠一把,将流苏推倒好远,流苏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逐冥冽伸出手去扶她,但伸到一半,又生生收了回来——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想杀了那个爱你的我!”
“四哥…”她泪如雨下。
“不用说了!朕连皇位都能拿到手,你不会认为我真的杀不了太子和十三吧,流苏!朕连父皇都刺杀,又何况是两个兄弟,不要再挑战朕的耐性,朕,连一刻都不愿意等了,册封之事,照常进行,除非…”
流苏听了,双手紧握着,看着他,他的眸子里含着嗜血的神情——
“除非你想看到兄弟相残,血流成河的场面,否则,就乖乖配合,穿上凤袍,同朕一起登上玲珑塔,从此母仪天下。”
“你下去吧!待会会有礼官教你规矩,希望册封当日,一切顺利。”
逐冥冽说着,手一挥,让流苏离去。
流苏站了一会,看着他的背影,无力说道,“我走了。”然后转身一步一步离去。
两个人的影子,在黑暗当中,渐行渐远。
逐冥冽为获得第一手资料,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为期一个月的匿名弹劾。
这不过两日,收到的匿名弹劾就满满一堆了!
逐冥冽在御书房内翻看各地上呈的泥泞奏折,一双冷凝的脸上眉头紧皱!
当他看到其中一份匿名的奏折上的内容时,啪的一声,将奏折狠狠扔在地上,上面竟然直指他暴政,实行思想禁锢!
“奴才该死!皇上息怒…”一旁候着的李德全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其余候着的宫女亦纷纷跪了下去,个个瑟缩不已地跪在地上。
逐冥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父皇…父皇…”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小烟衫的小公主像一只蝴蝶般欢快地飞了进来,声音好脆好甜地,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陪她一起长大的小书童无崖子小朋友。
看到绮罗,逐冥冽那张冷凝而阴佞的脸才舒缓了一些,微微有了一丝笑容。
“绮罗,你来了。”
小绮罗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御书房内紧张的氛围,她手里举着一朵紫色的喇叭花,站在逐冥冽的跟前,仰起头,认真地说道——
“父皇你看,这朵花漂亮吗?”
逐冥冽弯下腰去,从绮罗的手中,将花拿了过来,放在鼻尖轻轻呼吸着,一道幽幽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息间——
“真漂亮,不过,这花儿再美也没有我的绮罗那么漂亮。”逐冥冽宠溺地说道。
“那当然。”小绮罗仰起头,撅着嘴巴,骄傲地说道,说着的时候,那双眼睛还不禁瞟了无崖子小朋友一眼。
“哈哈,父皇就喜欢你这样。”逐冥冽哈哈大笑道,小绮罗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发现地上跪着的太监和宫女却个个紧张地瑟缩成一团
【一八九】
“小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父皇,他们怎么了?”
“他们不听话,惹父皇生气了,父皇要不要把他们都关起来呢?”逐冥冽弯腰将小绮罗抱在怀里,问道。
小绮罗听了,看了看跪在地上直发抖的人,又看了看逐冥冽,皱着小眉头想了想,说道,“父皇,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意思是说,父皇你就像是一条船,而广大的民众犹如河水,水既可以把船载负起来,也可以将船淹没掉。
父皇,你要包容他们的错误,他们才会更加爱戴父皇啊。”
“是吗?”逐冥冽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问绮罗道,“你不想朕惩罚他们?”
“好,父皇听你的。你们都起来,下去吧。”
众奴才听了,连连磕头,“谢皇上赎罪,谢公主金口求情。”
“父皇只是不太开心,你们不要怨恨父皇哦。”小绮罗说道。
“是,是是,小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们对绮罗感恩戴德地离去了。
“父皇,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开心呢?”小绮罗抬手抚摸着逐冥冽郁结的眉心,问道。
“父皇想绮罗了,绮罗总是不来看父皇,父皇当然不开心了。”
小绮罗听了,看着逐冥冽的眼睛,她的眸子清澈无比,一点点尘垢也没有,好似天边的两颗璀璨而遥不可及的繁星,灿烂,遥远,美好,纯真。
“父皇,对不起,娘说你不太开心,所以,我就没有来找你。”小绮罗伸手拦住逐冥冽的脖子,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小小声说道。
“傻丫头,父皇怎么舍得怪你。”逐冥冽将小绮罗抱在怀里,口气宠溺万分。
逐野瞳整日在王府里骑马射箭摔跤,整个人抑郁而暴躁,东西摔得砰砰响,整个十三王爷府不值钱的东西都快被他砸光了,值钱的也开始被砸了。
逐野瞳无论走至何处,都有人暗中盯着!
他就这样被逐离皇软禁了起来,不得参与政事,不得入宫,十三王爷府变成了他的监牢。
王府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左穆,小山,小果子三个人也就敢远远得看着武场上的逐野瞳在那里射箭,骑马,发泄过旺的精力。
“砰砰砰…”那武场上的沙袋都快被他打穿了。
“唉…”
“果公公,你能不能不要左一声叹气,又一声叹气叹地像个娘儿们似的了,你没见咱十三爷烦着呢吗,你还在这儿凑热闹。”
“你怎么说话的呢,我怎么就凑热闹了,我…我…我这是为我的小祖宗心疼死了…”小果子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咱们十三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委屈了,这下倒好,先皇驾崩,地牢也坐了,今儿还把他关在这十三王爷府,不许他出去,先皇在世的时候,咱十三爷可是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呢,这现在的皇上也太不讲道义了,怎么能这么待人,咱十三爷以前对他多好啊…”
左穆听了,连忙一把捂住小果子的嘴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闭嘴!隔墙有耳,你不知道皇上的青铜门无孔不入吗?你自己的太监命丢了就算了,可别连累了咱十三爷!”
“你你你…”
“你们别吵了,十三爷过来了。”小山一旁说道。
逐野瞳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把汗,他高大英俊,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限的活力和威风,那身剪裁合适的黑红相间的骑马装将他修长的身姿衬托的英姿非凡。
“十三爷…”三个人朝逐野瞳鞠了个躬。
“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左穆看了看逐野瞳,又看了看小果子和小山,不知道该怎么说。
“发生什么事了?”逐野瞳俊眉紧皱,问道。
“回十三爷,今天小河出宫,她告诉我,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要册封流苏公主为皇后,共登玲珑宝塔,昭告天下。”小山接过左穆的话,说道。
“什么?”逐野瞳一听,将手中的弓箭狠狠摔在地上,大声道,“左穆,去本王的房里,把父皇的遗旨给本王拿来!”父皇果真是未雨绸缪早就料到四哥会走到这一步,才准备好了圣旨给他。
“十三爷,你…你要做什么?”左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王要抢亲!!本王已被先皇赐婚了!岂能容逐离皇做这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另外,把本王的帅印拿来!”逐野瞳果断命令道。
“十三爷,您要做什么?”小果子与左穆对视了一眼,紧张地问道!
“本王要率领三军将士,杀进宫里去!”
练兵场上,猎旗飘飘,飒飒的风拍打着那写着大大的“十三”两个字的黑底白字旗。
古铜色的肤,金色的战袍,玄黑的门,三色交汇,竟是如此惊心动魄。
逐野瞳一身戎装,英俊潇洒,霸道傲气到可令天地失色。
面前站着训练有素的三军,映着阳光,盔甲泛着森森寒光,肃杀压迫感迎面而来。
逐野瞳走过数万金戈铁甲重重包围的漫长道路,头颅自始至终高高扬起,意气飞扬,顾盼生辉。
他走上誓师台,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自己。
“你等可愿追随本王?”傲然的气势,全在这八个字上面了。
“愿追随十三爷!”
练兵场上山呼海啸,声浪动天,似乎,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将会来临。
【一九O】
华清殿内。
天还未亮,数十位宫女,教习嬷嬷,太监们,便奉了逐冥冽的命令前来为流苏妆扮,吉时已到,册封大典便会如期进行。
多海站在殿外,看着里面的情形,眼泪无声地滑落。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爱,也没有名分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四哥哥之间,什么也不剩下了么?
流苏,你何其幸运啊,我想四哥哥爱的人,我也应该爱,可是这一刻,我却那么嫉妒你,我那么希望今天穿上凤袍,和他共登玲珑宝塔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流苏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她的手中拽着一只蝴蝶钗,这是逐冥冽那时候送给她的。
宫女们井井有条地替她洗脸上胭脂,上唇红,整个华清殿里弥漫着一股忙碌的氛围。
“公主,该更衣了。”兰儿在她耳旁,轻轻说道。
流苏张开手,那身象征着皇后之位的凤袍穿到了她的身上。
逐冥冽背着手,走了进来。
“皇上…”众奴才见了逐离皇,纷纷跪下请安。
逐冥冽朝流苏看了过去,只见她一袭金色广绣凤袍,点点迷离繁花,朵朵祥色祥云。
内着丹红纱衣,描金九凤活现欲飞。
三千青丝如瀑直下,以皇凤御钗衬托,以碎珠流苏点缀,迷乱显贵。
臂上挽迤柔色金纱,银丝依稀,做工精细,贵不可言。
眉见稍印牡丹印记,些许粉黛,佳人容颜,美不胜收。
“流苏…”逐冥冽朝她走了过去,流苏袖中的手,紧紧握住那蝴蝶钗。
“四哥,你心意已决吗?”
“是。”逐冥冽抬手,抚着她的左脸,冷若冰霜,“这个念头,从未变过。”
话落,手下一个翻扬,流苏的身子已经狠狠落入床底之间,身子来不及爬起来,她已经整个这样压了上来。
撞得流苏头昏眼花,身子像散了架一样,他好似要确定她的存在似的,双手箍进她的胳膊。
“不…我是你妹妹啊…”他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做出这等亲昵的事情,流苏急着挣脱。
“流苏,朕告诉你,今生,生或死,你都逃离不了本王的手掌心,妹妹又如何?”身子一个用力,将她紧紧压于身下,唇,亦欲要碰上她的,“你太美,迷惑了朕。”
手摸了摸掌中的蝴蝶钗,流苏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逐冥冽推了开去。
她举起手中他送的蝴蝶钗,说道,“你若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没有闪避,没有犹豫,逐冥冽的身子再一次扑上,尖锐的蝴蝶钗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体内,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发丝。
“啊…你…”流苏整个人愣住了,顿时吓得不敢动弹,他竟然就这样靠了过来!!
“皇上…皇上受伤了,快传太医…”在场的奴才们亦吓坏了,哥哥吓得跪倒在地,有的人则跑出去叫太医了。
“站住!!”逐冥冽低沉的声音喝道,“不许传太医,都出去!!”
“四哥,你受伤了…”流苏只觉得周围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她急切地喊道。
“死了才好,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逐冥冽抿紧双唇,恨恨地说道。
这蝴蝶钗被他自己生生刺入了胸口,当血顺着珠钗慢慢往下流的时候,流苏闻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指尖触过,只觉得一片粘稠。
血越流越多,他的唇,贴在她的发丝上,不曾离开,亦不曾进一步侵犯。
“四哥,四哥,起来啊…快…快传太医…”流苏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竟如此决绝,为了吻她的发,不惜让蝴蝶钗刺入胸口内。
逐冥冽用力地撑开一点点身子,说道,“流苏,你记住了,朕要的,你要给。朕才是你此生的主宰,无论你的心里现在想的是谁,都给朕快点忘记!!”
“四哥,不要说话,求求你,快点让太医替你止血,好不好?“流苏的手,早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了。
浑浊的男人气息,腥甜的血液,将整个 人紧紧包围。
“流苏,若有一天,朕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你会不会为朕流一滴泪,一滴完完全全属于朕的泪。”
突然,他离开了她的身子,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蝴蝶钗,而后抬头看着她,说道,“你刺的好深…”
说完,他整个人就这样趴在了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当下,流苏急得推着昏迷不醒的他,“四哥,四哥…兰儿,杏白,小河,快过来,把皇上扶起来…你们几个快去传太医…”
心急的她,当下整个人都快停止呼吸了。
死…
他刚才提到了死…
她的心跳差点停止了,难道…
“四哥,我没有要拿钗刺你的,你为什么要扑上来…你醒醒啊…”看着自己染血的手,看着他额头上冒着汗液,一双薄情的嘴唇有些苍白的他,想着他可能这样被刺中心脏死了,流苏的心都快要窒息了。
“今天是册封你为后的日子,朕怎么可能会死…”
突然,逐冥冽睁开了眼睛,声音低沉喑哑。
【一九一】
“今天是册封你为后的日子,朕怎么可能会死…”突然,逐冥冽睁开了眼睛,声音低沉喑哑。
一双深邃的眸子闪过疼痛的情愫。
他清傲冷澈,一如寒风料峭下凝成的冰凌白霜,可是却弥漫着一种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孤僻与疲倦。
流苏的手上染着他的鲜血,粘稠,腥甜,那是他爱的方式,不顾一切的决绝,猎人一般的掠夺,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四哥…”流苏怔怔地看着他,他那么决绝,那么不顾一切,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她…此生还能逃得掉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流苏…”他的胸口仍旧在淌血,丝丝渗入衣袍,那玄色的金丝线龙袍被染红了一大块。
流苏的眼眸渐渐放柔,柔声对逐冥冽说道,“四哥,让太医止血吧,受了伤如果登不上玲珑宝塔怎么办?让天下人看到四哥你受伤可不好。”
听了她的话,逐冥冽眼眸一热,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愿意?”
“…嗯,我…愿意。”流苏点了点头。
逐冥冽忍着痛,将那染血的蝴蝶簪拽在手中,从宫女手中接过雪白的丝帕,将上面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然后抬手,亲自为流苏待在了发髻之上。
“太医,给朕止血!”这一刻,冷面阎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是!”待在殿外的太医听到命令,急急搬来药箱,替皇上处理伤口。
这边,逐冥冽在处理伤口,那厢,宫女们为流苏做着最后的妆扮。
她戴上了凤冠,珠帘卷起,她端然静坐,当低头的那一刹那,眼泪滚落而下,掉在了那凤袍之上,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对不起…始终不够勇敢…”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道。
“绮罗郡主到…”紧接着,已经装扮好的绮罗也被宫女领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装,梳着双平髻,高贵,粉嫩,那精灵般的小泪痣,令她看起来气质独特,宛如仙境中不小心跌落凡尘的小仙子,而她身旁寸步不离守候着他的小书童无崖子小朋友,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装。
“娘…”小绮罗窝到流苏的怀中,她在流苏的眼中看到了泪光,顿时紧张地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娘,但是又不敢问什么。
“嘘,没事。”流苏将她的头发整理好,朝她摇了摇头。
“吉时已到,请皇上携新后,及绮罗郡主共登玲珑宝塔,接受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朝拜!”
逐冥冽撑着身子站起,朝流苏伸出手,流苏慢慢将手递到他的手中。
在众人的拥戴之下,身著皇袍和凤袍的两人穿越层层宫墙,朝玲珑宝塔走去。
而无崖子小朋友则牵着小绮罗的手,跟在逐冥冽和流苏的身后,共同登玲珑宝塔。
逐冥冽紧握着流苏的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流苏,你是朕价值连城的天下,朕绝不会将你拱手相让的。”逐冥冽通过手的力道将情感传达给她。
流苏回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逐冥冽只觉得如雪的桃花飘落,在周围飞舞,飘飘洒洒,热闹,而寂寞。
桃花雨,在梦中,也,不在梦中。
今日,他们将在世人的见证下,完成他曾经的诺言,没有当成王后,就直接当皇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匍匐在他们两人周围,高呼逐离皇万岁。
罗念跟在身后,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叹了口气,也感叹出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四爷,你又是何苦呢?”
走到玲珑宝塔前,逐冥冽执着流苏的手转过头来,玄色龙袍将他冷傲邪魅的气质烘托到了极点,他一只手遥遥一举,豪气万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再度跪了下去——
“嘶…”挥起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扯痛了胸口的伤口,他伸手捂住,又有血丝渗了出来。
“怎么了?弄疼了吗?”流苏连忙转过头来,问道。
迎上她关切的目光,逐冥冽的唇角扯起一丝笑意,轻道,“不疼。”
于是,两人转身,抬脚,往玲珑宝塔上走去。
“且慢!”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众人回过头去,只见十三王爷一身金色战甲,身后领着三军骑士冲了进来,他的身后,是那些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的御林军!
逐野瞳的声音本就金石玉响,这样喊给全场的人听,又多了点金戈铁马的铿锵!
流苏看着这情形,顿时愣了,他违抗圣旨,跑了出来?
还带兵打伤御林军闯进皇宫?
这是…
逐野瞳气势汹汹,他立于马上,霸道而傲然,银枪直指着逐冥冽!眼中冒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一九二】
流苏看着这陡然紧张起来的场面顿时心都快跳了出来。
小绮罗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逐冥冽和逐野瞳,伸手拉过无崖子,悄声问道——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无崖子摇了摇头,有点儿故作深情的意思。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绮罗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在她的心里,他的小书童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
“不知道。”无崖干脆利落地回答。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十三叔为什么拿剑指着父皇,要打架吗?”绮罗依旧锲而不舍地摇着他的手,她坚定他知道一切。
“抢人。”终于,禁不住她的摇晃,他淡淡说道。
“抢我娘?!”小绮罗听了,水汪汪的眼睛立即睁得好大,她果断松开了无崖子的手,跑过去,紧紧抓着她娘的手。
无论谁来抢,也不许伤害她娘。
逐冥冽和逐野瞳其实势均力敌,逐冥冽自不必说,而逐野瞳呢,他年轻气盛,看起来霸道乖张,蛮横无理,言出必行,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少年成王,若谁敢在他面前耍花招,他定是不饶的。
含而不露,峥嵘暗藏,扬眉剑出鞘——这就是非池中物的逐野瞳。
逐冥冽望着马上的人,冷冷一笑,道,“十三弟,这是特意来恭祝朕立后的?”
逐野瞳迎上他四哥的目光,霸气开口——“错!”
顿时一冷一热,一触即发。
“哦?那十三弟违抗圣命,私自出府,又率领三军骑士前来,所为何事?莫非是要逼宫?”
“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有的人会做,本王可不会做。臣弟,是来要回流苏的!”说着,逐野瞳将右手高举逐月皇留下的圣旨,猛的一甩,圣旨摊开——“先皇遗命,赐婚臣弟与流苏。”
“什么…”流苏听了,整个人懵住了,赐婚?逐月皇生前已经赐婚她和逐野瞳?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朝逐野瞳看了过去,逐野瞳也朝她看了过来。
“流苏,本王今日是来娶你的,这是父皇的遗命,当然…”说着,逐野瞳不自在地顿了一下,脸疑似红了一下,“也是本王的…的…的意思就是了。”
逐冥冽朝李德全使了个意,李德全跪在地上从逐野瞳手中接过圣旨,仔细看全了,而后朝逐冥冽说道,“皇上,确实…先皇的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