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又发脾气了?
“十三爷,奴才知罪了…”狱卒从来没碰过这样难搞的犯人,虽然关在这里,但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以前和十三爷的关系,谁也不敢轻慢他。
流苏连忙跑了进去,只见逐野瞳将食物全部砸到地上散落了一地,鸡鸭鱼肉的,到处否是几个狱卒跪在他的脚边——
“十三爷饶命啊,十三爷…奴才…奴才知罪了…”
“滚!!”
“可是…”狱卒看着地上散乱成一团的食物,为难地说道,“十三爷,您进来都一天一夜了,还滴水未进,您还是吃一点吧…”
“本王叫你滚!你听到了没有!”逐野瞳抬起脚往狱卒的身上就要踹过去。
“逐野瞳!”流苏连忙喊了一声,制止他的包里。
逐野瞳一听是流苏的声音,将脚收了回头,转过身朝门口看去,只见流苏手里端着碗碟走了过来。
“流苏,你来了。”逐野瞳一看是流苏,脸上立即露出了笑,看来四哥将她放了,没有再为难她了。
“你还真是的,到哪里都安分不了,这关在地牢里呢,也把狱卒们吓成这样子。”流苏走了过去,将碗碟放在桌上,示意狱卒们下去,狱卒们连忙千感激,万感谢地跑了
“你专门给我送吃的来了?”逐野瞳揭开碗盖一看,只见里面放着几样他爱吃的精致的小吃,顿时甜在了心里。
“知道你嘴巴刁,一定把狱卒折磨死了,所以做了几样小菜。还有啊,衣服也拿来了,没有干净衣服穿你也要发脾气的…”
逐野瞳听了她这番话,心里甜滋滋的,顿时忘了自己还被关在地牢里。
他站了起来,走到流苏的身旁,手碰了碰她的手臂,低声问道,“小菜是你亲自做的?”
“怎么可能,我让兰儿和杏白做的。”流苏斩钉截铁地否定。
逐野瞳一听,那欢呼雀跃的表情马上从脸上消失,一手将那碗推了一把,赌气地说道——“不吃了!”
“哎…”流苏连忙伸手去救那个碗,在它掉下去之前将它记住了,“你这是干嘛?”
“本王被关在这里,你来看我,都不亲手做点吃的,还让那什么兰杏和白儿做!”
“…”流苏翻了个白眼,“是兰儿和杏白,怎么你把人家名字混搭的?”
“管他什么名字!”
“你真的不吃?”流苏故意提高声音问道。
“不吃!”
“那算了,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做好的东西,有的人居然嫌弃,那我把它拿走好了。”流苏把碗端了过来,往牢房外走去。
逐野瞳一听,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拦在流苏的面前——
“你说什么?是你做的?快点拿过来!”他命令道。
“你不是不吃吗?”流苏没好气地说道。
“谁说我不吃了,我都快饿死了,这里又脏又臭,哪里吃得下啊,不过你拿来的就不一样了…”逐野瞳一把将流苏手里的碗夺了过去,坐在桌子上,拿筷子吃了起来。”
流苏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他一边吃着,一边回头问道。
流苏走到他旁边,坐下,说道,“哎,这阵子也只有和你在一块的时候,还笑得出来,逐野瞳,你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啊?你怎么这么奇怪啊?”
“你要不要捏捏看?”逐野瞳挽起袖子,将自己肌肉饱满的手臂伸到她的面前。
流苏抬起手,用食指戳了戳那坚硬的肌肉——
“哇,你是铁打的?这么硬!”
“还不错吧。”逐野瞳将手收了回去,问道。
“一般般…”流苏习惯性地回答道。
逐野瞳继续吃着,流苏则打量着地牢的环境。
“呵呵…”这回又轮到逐野瞳傻笑了,他看着在那儿傻看的流苏,想起了父皇颁布的圣旨,便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流苏回过头,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有这么好吃吗?好吃到要傻笑。”
“咳…”逐野瞳咳嗽了一声,擦了擦手,看着流苏,说道,“矮到死,你等着,等本王出去,一定要把你给收拾了。”
“你…你再说什么啊?”
【一八三】
这个人又开始莫名其妙了,关在地牢里也安生不了片刻,真真是个混世魔王。
逐野瞳放下碗,转过身来,双手叉腰,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将流苏打量了一番,看的流苏心里直发毛,他说道——
“矮是矮了点,有的时候也不够可爱,美貌呢,还行,总之勉勉强强凑合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流苏看着他过于诡异的眼神,只觉得背脊升起一股凉意。
“没什么,之后你就知道了。哈哈…”
“你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我劫狱吧。”
“劫什么狱?我想出去便能出去,四哥来看我,是想告诉我,他关我只是做做样子,只要我低头认个错,或者我直接开口叫他放我出去,但是我偏偏不,我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流苏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叫你先去边疆了,可你偏偏不听,不然,你也可以成为制约他继续残暴的一股力量。”
逐野瞳听了,看着她,问道——
“你要我去边疆这件事,我那时候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所以要赶我走,现在我明白了,你早就预料到今天,你是怕四哥对我不利,所以想让我走,对不对?”
“嗯啊。”流苏点了点头。
逐野瞳突然伸手一把将流苏抱住——
“喂,你干什么啦?动手动脚的!”流苏伸手去捶打他。
“原来你一直这么爱我,这么为我着想,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呢?”逐野瞳傻笑着说道。
“谁…谁说过爱你了?莫名其妙…”她使劲挣脱了他的拥抱,一边整理着仪容,一边丢给他一个白眼。
“都说你喜欢我了!你还想否认”逐野瞳伸手堵住她的嘴巴,不许她说拒绝的话。
“唔…我…我没有…”
“先放过你。“逐野瞳放开了手,让她可以自由呼吸。
“对了,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四哥有什么动作吗?”逐野瞳收敛起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凝神问道。
流苏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太子哥哥还处在昏迷当中,四哥暂时没有什么行动,我想他都登上皇位了,只会防范太子哥哥,不会继续做对他不利的事情了吧。”
“我要快点从这劳什子地方出去才行!”逐野瞳一拳敲在桌子上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多海,难为你了,来照顾我这个瞎眼的老太婆。”锦妃对照顾她多日的多海说道。
“母妃,您言重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为难,相反,能够照顾您我感到很幸福,因为您是皇上的母妃,也是我的母妃,皇上日理万机,没有太多时间来这里,那么就让我来代替他尽孝道吧。”
“多海…”锦妃摸索着握住多海的手,“我知道冽儿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处处为他着想呢?”
多海笑笑,那眼神温柔似水,好似看到了逐冥冽一般,她说道,“母妃,我不会在意皇上对我好不好,我只会在意我对他好不好。在我的心里,皇上永远是我的大英雄,从小时候他第一次救我,我就这样认定了,过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改变过,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他都是我心目当中的四哥哥。”
锦妃听了,叹了口气——
“冽儿他冷漠又无情,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你不怕你这辈子无止尽地付出,也得不到他任何回应吗?”
“…”多海苦涩地笑了笑,“母妃,皇上有心,只不过,他的心只给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罢了。”
“你是说…流苏吗?”
“母妃,您没有见过皇的上看着四爷的时候,那看似冰冷的眼神有多么炙热,那个时候,他的眼里除了流苏,什么也没有。我真的好羡慕流苏,只可惜,也只能默默羡慕罢了…”
可惜了,他们是兄妹。那日,他领着流苏来见我,我已经见到他的不同寻常了…唉,一切都是上一辈的错,却要你们来承担,真真是造孽啊…”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逐冥冽背着手,走了进来。
多海见了他,慌忙站了起来,手瞬间不知道摆放在哪里,“皇上。”
“母妃,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然而,逐冥冽却完全没有看到她,似乎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直接略过了她,走到锦妃的身旁,问候道。
多海的手绞着手帕,泪水悄然蓄满眼眶,然后悄悄退了下去。
“冽儿,你来了。”
“母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逐冥冽直接问道。
“关于我的身世问题。”逐冥冽说着,眼睛盯着锦妃的脸。
锦妃听了,顿时怔愣,“你…你都知道了?”
逐冥冽见锦妃的反应,当即明白了七分——看来先皇所说不假,他真的不是他亲生的。
“母妃,我想知道真相。”
“冽儿,你确实不是我和先皇的儿子,你确是二皇爷逐浪和三公主逐离的亲生儿子,我和逐离是好姐妹,所以,当你生下来之后,她就把你交给了我,冽儿,虽然如此,我和你的亲娘是一样的。上一辈的事情了,你无须想太多。”
“那么二皇叔和三皇姑现在在哪里?”
“他们浪迹天涯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一八四】
“那遗书呢?母妃你拿出来的遗书,是真是假?”
锦妃摸索着站了起来,逐冥冽上前搀扶着她,她一直走到床边,弯腰将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封信笺拿了出来,放到逐冥冽手中,说道——
“没错,在朝堂上我和多海拿出来的遗书是假造的,这一封才是先皇弥留之际留给我的。他说我若有复明的一天,便看看他心里的忏悔。”
逐冥冽听了,不觉讶异,“为什么?”
“冽儿,先皇不择手段从你的亲生父亲二皇爷逐浪的手中夺走了皇位,现在,你登上帝位,只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将原本就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了你而已,这本该是你的,母妃助你一臂之力,拿回来。”
逐冥冽接过遗书,上面确实是逐月皇的自己,但是他没有打开,他已经不想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了。
“冽儿,母妃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本是将相之才,却一直不被重用,被迫做个闲散王爷,又被迫娶不爱之人,将爱之人又因为一道圣旨而永生永世不能见面,你这十八年的委屈,母妃都知道。
但是如今,你已经拿回了你要的皇位和江山,对于你的几个兄弟你就不在介怀了。
特别是十三,他很听你的话,你不能进宫的时候,他便时常来冷宫,站在门外同我聊天,说你的每一件事。
每次都拿些可口小点心来给我吃,那守门的将士说皇上说了谁也不准进去,他也不管,把那侍卫吓得半死,硬是进来和我聊天,还让我照顾好身子,说四哥有一天会接我出去的。
这个孩子,秉性良好,看似霸道又无礼,其实很善良,我一直都觉得,他跟你们兄弟不像,他是宫里的一个异类,我想先皇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格外疼爱他吧。
你把他放出来吧,你所有的兄弟,也就只有他会真心待你好了。”
逐冥冽步出锦妃寝宫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丝丝凉风。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站了一会,又下起了雨,雨点飘落到梧桐的叶子上,发出了淅沥的声响。
逐冥冽孤独一人,一袭玄黑色龙袍更显苍凉,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孤寂悲凉的感觉。
“皇上,下雨了。”太监李德全举了伞过来,撑在他的头顶,更有宫女和其他小太监拿了黑色毛裘过来——
“皇上,天凉了,您披着吧,夜里雾气重。”
但是,逐冥冽罢手,道,
“不必了,朕想在这雨中一个人走走,你们都退下。”
“不行啊,皇上,这雨下的越来越大,请您保重龙体啊…”
“下去!”逐冥冽回头,说道。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但还是不敢违抗皇帝命令,退了下去。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形成一幅如烟似雾的优美的水墨画,逐冥冽行在雨中,一脸冰冷和坚毅,那深邃的眸,泛着令人畏惧的寒。
雨点,一阵阵,一点点,仿佛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人的心田。
夏夜残灯明灭,细雨缠绵,又是一份何等的无奈和忧寂啊。
“皇上,您怎么淋雨了…”候在逐离皇寝宫的罗念看到浑身淋的通透,连忙招呼宫女过来替他更衣。
“罗念,去把十三放了,让他回十三王爷府去。”逐冥冽抬手不让人靠近,而后吩咐罗念道。
“是,末将即刻就去办。皇上您更衣吧,你们几个快点去熬些姜汤过来!”
“出去!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打扰!”逐冥冽突然勃然大怒,将一干人等斥退了。
罗念愣了一下,顿了顿,只好退了下去。
这天晚上,逐冥冽穿着一身湿袍在寝宫冰冷的地上端坐了一夜,大风毫不留情地刮进来。
他病倒了,发了高烧,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连太医也不许!
流苏听了罗念的话,怔了一下,随后她低下头继续用膳,说道——
“他病了应该去请太医,而不是来找我。”
“请太医看了么?”她抬头问道。
“回公主,没有,皇上不许任何人靠近,末将和宫里的奴才们都没了办法,但是皇上不时念着公主的名字,末将想皇上只想见您了。”
这些日子,流苏以身体不适留在华清殿,有两回逐冥冽前来,她都没有见过。
“公主…皇上得的是心病啊。他昨晚一个人在那冷冰冰的大堂里坐了整整一夜,末将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但是末将知道,四爷大部分时间都在想您。”
流苏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说道,“我去看看他。”
当流苏赶到逐离皇寝宫的时候,只见太医们跪在他的龙床的纱帘外,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但是又焦急地不得了。
流苏伸手撩开纱帘,走了进去,来到他的床边,当看到闭着眼睛的逐冥冽时。
她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他病的这么严重,那原本饱满的唇干裂了,整个人憔悴不已。
面容依旧冷傲,嘴角依旧呈现一个无情的弧度,但是看着,却真真令人心疼。
【一八五】
流苏走近,忧心忡忡地喊了一声,他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他活的一直彷如地狱的撒旦,永远是他在取人性命,他自己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
但今次看来,他依旧坚毅的面庞,却有了几丝疲惫。
逐冥冽听到她的声音,睁开眼睛望了她一眼,淡淡树说道,“你来了。”他的语气,空前的冷淡,疏离。
“罗念说你病了,怎么不让太医瞧瞧?”
“无碍。”逐冥冽站了起来,一脸冷峻,毫不在意地说道,“咳咳…”
他的咳嗽声,有些苍凉的落寞。
“还是让太医来看一下。”流苏说道。
逐冥冽背过身去,不看她,说道,“小事,不必麻烦。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罗念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
“他真是多事,朕是铁打的身子,刀山火海都无惧,这区区一点风寒,算不得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下去吧,朕要歇着了。”
“科室…”不知为何,今晚的逐冥冽空前的冷淡,言语之中对流苏都有种抗拒和疏离的意思。
这倒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逐冥冽一直就像一个见不到底的深潭一般,令人看不透,猜不明。
尤其是登基之后,他更加不可捉摸了。
流苏站在原地,没有离去,“不行啊,你看你脸色发红,一定在发烧,还是让太医看一下吧。”
逐冥冽听了,猛然转过身来,带起一片强大的冷意,吓得跪在周围的太医们差点停止了心跳,而流苏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厌恶朕吗?你不是恨朕吗?朕病了,你们每个人都应该很开心才是,你们都应该很开心才是!!”
“没有人会因为你生病而开心,即使对你有怨言,即使在朝堂之上和你作对,那是为了你好!”流苏迎上他骇人的目光,字字回嘴。
“为了朕好…”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好似流苏说了一句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流苏走上前,看着逐冥冽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直看到了他的心里,她柔声说道,“四哥,我知道,其实你是爱着十三哥的,不然你不会在他关在牢里的时候还去看他,你在担心他,你知道他是个受惯了宠的人,受不了那个气,所以你才亲自你看他,而你心里也尊敬着太子,你为什么不愿承认,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最冷漠的一面给我们看呢,四哥…”流苏说道最后,无奈地喊了起来。
逐冥冽听了她的话,怔愣了一下,而后转过身去,说道——
“你错了!十三只是被朕利用的工具,朕利用他笼络人心,而太子一直是朕最大的劲敌,朕现在迫不及待期待他醒过来,朕要和他正面地争夺!”
“你在骗你自己,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你自己!你不快乐。”流苏走到他的跟前,将他的心事一一诉说。
“你错了!朕在很多年前就开始谋划,谋划如何君临天下,如何将疆土踩在脚下,看到太子倒下,看到十三落魄!朕十分地快乐!”
“而且!流苏,朕告诉你,朕没有抢夺,朕拿回来的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父王二皇爷逐浪的,朕只是拿了回来,你明白吗?”
“二皇爷,什么意思?”流苏不解地问道。
“算了,这些你不必知道!你走吧。”
“走!”逐冥冽突然猛拍身旁的桌子,桌子在他掌下瞬间倒塌。
流苏只好默默退了出来,
“咳咳咳…”身后,传来逐冥冽猛烈的咳嗽声。
而他,一边猛烈咳嗽,一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砰!”他袖中的青铜叶子猛然射出,定定地射中了寝宫中的一幅字画,那字画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从逐冥冽冷宫出来后,流苏一人走在御花园中,夏天不知不觉过去,秋天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山色浅深随夕照,江流日夜变秋声 。
晚趁寒潮渡江去,满林黄叶雁声多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
皇宫似乎更显落寞了,一片死气沉沉。
“流苏…”这时候,一个神清气爽的声音传来,流苏扭头一看,只见逐野瞳一身水蓝色丝质长袍,脚蹬黑色金丝线靴,背着手朝她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那双妖孽般的丹凤眼闪着光芒。
他总是这样,无论多么悲苦的时候,他都像一道和煦的阳光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流苏看了看他身后,“左穆呢?”
“四哥放我出来了,我刚去看了大哥,太医说他这一两日应该就能醒了。”
“嗯,我也去看了。对了,四哥病了,不停的咳嗽,但不愿看太医。我去看了,但是被赶了出来。”
“是吗?”逐野瞳听了,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么大的人了,太医也不愿看,病了活该!”
【一八六】
逐野瞳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流苏,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并非父皇的亲生儿子。”逐野瞳说道。
流苏一愣,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也知道?”逐野瞳听了她的话,问道。
“父皇那日召我进去,已经和我说了这件事。”
“所以,哈哈…”逐野瞳得意地笑着,看着流苏,说道,“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以后不要十三哥十三哥了,叫回名字,知道没?矮子。”他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
“干嘛老是说人家矮!”
“你不矮吗?”他朝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妖孽的丹凤眼,说道。
“随便你拉。不过,你千万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这个我自然知道,就算我不在意,我也还要在意母后,如果此事被揭发,受牵连的人将有一大片。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我的身世,很想知道。”
“你问过皇后了吗?”
“没有问过,亦不想问,我想自己去查,问了母后,该怎么面对呢?”逐野瞳的眉头凝结着一道愁。
“说的也是。”
“流苏,走,我们去梨树林里看梨花吧。”逐野瞳突然说道。
“看梨花?梨花早就谢了啊。”流苏不解地说道,
“但是现在梨子已经成熟了,我要吃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