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皇听了逐野瞳的话,叹了口气——
“瞳儿,你如何光明磊落,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九十七】
逐野瞳满腹心事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后,沿着皇宫长廊,背着双手一人独行着,路上的宫女们见了他,都忍不住悄悄多看几眼。
十三爷真的好英武啊,那颀长的身姿,那俊美的脸庞,混合着霸道乖张的气质。
只是,今日的他,好似有什么心事,脸上表情忧郁,看着好心疼。
流苏牵着小绮罗在宫女的陪同之下正往逐云霓的寝宫走去,听到宫女们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不禁抬头往那引起骚动的地方看过去——
逐野瞳站在池边,侧首看去,这人懒懒地依在树干上盯着池中的雨,他心情似乎不好,看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
霸道,
尊贵,
“娘,她们都在说十三叔,她们好像都喜欢十三叔哦。”小绮罗小小声说道。
“他是万人迷。”
“嗯。!”小绮罗点了点头,看向逐野瞳,“可是…你看,十三叔好像心情不太好呢,他皱着眉头。等我见完了云霓姑姑,我就去找他玩,让他捉小兔子给我,他心情就好了。”
小绮罗指着不远处那抹颀长英俊,玉树临风的身影,仰起头对流苏说道。
“好,不过不许太折腾十三叔。”
“哼,谁折腾谁还不一定呢?他上次就捉弄我,又捉弄鸭子。”小绮罗撅了撅小嘴巴,说道,“我可不像他那样淘气,云霓姑姑说,十三叔是混世魔王,叫我不要学他。”
“呵呵…”宫女们听了小郡主的童言童语,不禁轻笑出声。
一旁候着的左穆上前轻轻说道,“十三爷,有人来了。”
逐野瞳无精打采地往湖中扔了一块石子,“来了就来了,关本王何事?”
“是个重要的人。”左穆看着秦流苏越走越远的背影说道。
逐野瞳依旧提不起兴趣,“什么人?”
“流苏主子。”
“你怎么不早说!?”逐野瞳一听,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左穆的衣领,“人呢?”
“在…在那儿呢…咳咳…”逐野瞳力气太大,左穆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挤光了。
逐野瞳扭头看过去,看到了那两抹熟悉的身影,一把将左穆甩到一边,说道——
“下次给本王早点说!”
左穆一脸委屈,一边揉着胸,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小声说道,“你给我早点说了吗?”
“站住!”逐野瞳那清晰有力地声音传了过来,所有人等都停下了脚步——
“给十三爷请安。”
“十三爷…”流苏欠了欠身,这还是那莫名其妙的街头决斗后,两人第一次见到,她有些不太自在地低下头去。
“咳…来…来了。”现在两人之间的那层薄纸已经彻底捅破了,逐野瞳自然也有些别扭。
“十三叔,你怎么脸红了。”突然,一个嫩生生的声音响起,一支嫩嫩的,含着酒窝窝的手指指着他的俊脸,好奇地问道。
宫女们一听都齐齐朝逐野瞳看了过去,流苏也抬头看了过去——
果然,逐野瞳的脸竟然从脖子开始,一直慢慢,慢慢红到了耳根!
候在逐野瞳身后的左穆连忙捂住了,好丢脸的十三爷,他都不好意思看了。
“绮罗,谁说十三叔这是脸红了。天…天气太热了而已。”逐野瞳涨红了脸,粗声粗气地说道。
“天气太热别人怎么不脸红呢?”小绮罗歪着脑袋,认真地问道。
“别人…脸皮厚啊。”
“有吗?”小绮罗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好了,绮罗,你和宫女们到那边玩,我和你娘有话说。”
“我也要听!!”小绮罗抱住流苏的腰,好像特别怕自己的娘被拐走了一样。
“绮罗乖啦,跟宫女姐姐去玩,娘也有话跟十三叔说,待会再找你,好不好?”流苏蹲下身,耐心地对女儿说道。
“好吧,十三叔,我要小兔子。”绮罗听了流苏的话,便妥协了。
“知道了知道了,会给你抓的。”逐野瞳一听流苏说也有话跟他说,当即就想马上把一干人等全部轰走,她可从来没有过什么话要和她说的。
绮罗挥挥手,和宫女们离去了,在一旁的亭子里等着。
逐野瞳和流苏两人并肩慢慢走着——
“你先说。”
两人同时都笑了,逐野瞳说道,“你先说吧。”
流苏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十三爷,你去边疆吧,跟皇上陈情,去边疆做你的大将军王,培植自己的势力,做一个谁也伤不了的人,你去。”
逐野瞳看着她,一言不发——
“十三爷,听我的,离开曜京去边疆…”
“喂!秦流苏,你不想见到本王也犯不着把本王赶到边疆去吧。你的视线所及也就百多米,你把我赶那么远做什么…”逐野瞳听了她的话,心咔嚓就碎了,原来她那么不想见自己。
【九十八】
“不是的,不是的。”流苏好想告诉他,让他走,让他培植自己的势力是要他保护自己,将来的纷争,她阻止不了,她真的不希望任何人受伤,尤其是逐野瞳。可是,她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要本王走就是你今天要跟我说的话?”他皱着俊眉,问道。
“…”流苏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休想!”逐野瞳看着她,说道,“你不想本王和四哥决斗,所以让本王走是不是?可是本王告诉你,绝不!我逐野瞳这辈子就看上你了,怎样!”他粗声粗气的。
“十三爷!!”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还有,以后不准再叫本王十三爷,叫逐野瞳知道吗?叫…叫野瞳也行,虽然有点恶心,但是你叫的话,本王还能接受。”逐野瞳霸道地说道。
流苏看着他,不说话,她突然觉得好忧伤,她突然觉得以前简单的日子,打打闹闹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逐野瞳也赌气地看着她。
突然,一只什么小东西从他们脚边一窜而过,逐野瞳见了,身手灵敏地将它抓了起来,递到流苏面前,说道——
“你看,给你…”
“哇,好可爱,好小哦,这就是一只迷你兔啊。”流苏看着逐野瞳掌心那小小小小的兔子,它雪白雪白,浑身没有一点杂色,像是一个雪白的小圆球。
原本忧心忡忡的,可是,看到这可爱柔软的小玩意儿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笑脸,暂时忘却了那些忧愁。
逐野瞳看着她干净的笑容,痴了。
如果,能一辈子拥有这样的笑,该有多好…
他的眸子里,涌起伤感的神色。
“流苏,要像现在这样笑,永远像现在这样笑,知道吗?”
“嗯。”她看着可爱的小兔子,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笑的时候太丑了!!!!!!!”逐野瞳火大的很,大吼一声,这个女人有神经病,这种事情还要问个为什么吗?
流苏被他吼的抬起头,这一次,她没有和他吵架,她看着这个从小得志,少年成名于天下的大将军王,说道,“是,遵命,我会永远这样笑,可以了吗?谁喜欢每天哭啊,真是的”
说着,又低下头去,轻轻摸着那小雪球。
逐野瞳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搂在怀里,“流苏,为什么被你救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十三爷…你…放开啦,这里是皇宫啊…”流苏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连忙退开去。
“十三爷,那只兔子,是我们主子的。”这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只见两名宫女跪在地上说道。
“你们主子是谁啊。”逐野瞳皱眉,不悦的问道。
“是四王妃。”
“跟她说,这兔子我十三要了,欠她个人情,改日再还。”逐野瞳大大咧咧地说道,他知道流苏喜欢这小东西,她刚才笑得多开心啊,那种笑容让他觉得特别满足。
“这…”两名宫女对视了一眼。
“本王说的话,你们听不懂么?知道是本王要的东西,四嫂会卖这个面子的。”
“是…”宫女们不敢忤逆逐野瞳,只好为难地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哎,等一下,等一下…”流苏见了连忙喊住那离开的两人,跑过去,将兔子送还给人家,说道,“把这兔子给四王妃拿去吧,刚才它窜到这里来,是十三爷把它捡了起来。”
“谢谢十三爷。”两名宫女大喜过望,拿着兔子匆匆走了,生怕逐野瞳又把兔子要了去。
要知道,十三爷要的东西,没人敢不给的,就是皇上,也会想着法子满足他。
“你不是喜欢那小东西吗?”
“这是别人的啊!”流苏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只要你喜欢,别人的本王也给你要过来。反正,人情本王回去还,又不用你操心!你高兴就好。”
“叫本王的名字!”他再次强调。
“…逐…逐野瞳。”
“嗯!”逐野瞳颇为享受地点了点头,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有女人这样子叫他的名字。
“你听我的建议,离开,好不好?”她仍旧没有放下劝阻他的决心。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为何一直劝本王离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逐野瞳怀疑地看着她,问道。
“我…”流苏开口,想起逐冥冽那些话,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流苏…”逐野瞳走到流苏的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道,“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本王不会逼你,本王只是要告诉你,本王…本王是真心的喜欢你,你喜欢什么本王会努力帮你得到,你不喜欢什么,本王就不做什么。”
“逐野瞳,你…你真的…”
【九十九】
“好了,本王听不得拒绝的话,如果你要说,最好烂在肚子里,你去云霓那吧,本王要出宫去办事了。”
逐野瞳说完,马上就转身走了,然而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远远地站着,说道,“你记得说过什么吧,明年要去那看梨花雪,你敢不来!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便走了。
“十三爷,好!”左穆朝逐野瞳竖起了大拇指,“真男人!”
冰冷的阴森,低湿如同地狱的岩洞,隐藏在无人知晓的深处。
玄色衣袍,带着面具的男子,有如修罗使者,浑身散发着冷傲无情的气息,手中的青铜叶子倏地飞了出去,那被绑着的六个人来不及哼一声便倒地,七孔流血。
“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冷冽的气息仿若冰窖,令人直打颤。
“誓死效忠四爷!”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青铜门死士纷纷跪倒在地,上次被暴露,青铜门损失了一批人,剩下的,转入更加隐秘的地方,日夜不停地进行魔鬼式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罗念匆匆跑了进来,在逐冥冽耳边说道——
“四爷,出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皇上已经命大队人马将多年之女多海的轿子抬到王府门口了,锣鼓炮仗震天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四爷今天要娶多家千金的事情了,皇上这是先发制人,让四爷您没有拒绝的余地。”
逐冥冽听了,冷笑一声——
“本王说过了,绝不会娶,王爷的爵位我都双手奉上了,剩下的威胁,也就是砍本王的头了,可是,本王这颗头,太牢固了,恐怕砍不了。”
“可是…皇上要砍的,不是王爷的头,而是流苏主子和小郡主的。”
“你说什么?”逐冥冽一听,冰眸一闪。
“今天,两位主子去宫里找云霓郡主,结果,被皇上抓了,现被押在午门,动用了大内侍卫严加看守!皇上传令下来,说若四爷今日不将多家千金迎进门,就要砍了两位主子的头,绝不留情…”
逐冥冽猛地取下面具,用最快的速度跨上骏马朝皇宫奔腾而去。
父皇!你何苦逼我到这种地步。
“你竟然拿我最心爱的两个人来逼我!!”逐冥冽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的豹子,朝天大吼!
他所有的冷酷,都化作了一腔愤怒。
“十三是你的儿子,难道我不是吗?我不是吗?!我母妃为了你,抛弃了自己的组织!你却不信任她,将她打入冷宫十八年,现在…你又要杀我最爱的人!”
“四爷,四爷…”罗念策马跟了上来,他跟在逐冥冽身边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不冷静的样子,“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千万不要和皇上公然作对呀,如果现在公然和皇上撕破脸,那我们所有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不如把多家千金先娶了进来,保郡主母女平安无事,再做打算啊!四爷…”
“…”骏马继续狂奔。
“四爷,如果这次和皇上作对,那么意味着此后永远的日子,都要受制于人啊,四爷…”
四王爷府门口,长长的出嫁队伍,绵延数里,唢呐喇叭震天响。
多海穿着嫁衣坐在花轿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fén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zhēn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外边,婆子们在唱着女儿家出嫁的时候唱的歌谣…
那轿子久久地停留在王府门口,无人来踢轿,多海的眼中噙着泪水。
午门,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太阳直射下来。
流苏紧抱着绮罗被迫跪在地上,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周围那些拿着刀的大内侍卫。
逐月皇端坐在他们面前,他的身后,站着宫女太监和侍卫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是云霓公主邀她和绮罗来宫里听戏的,可是和逐野瞳分别后,还没有走到逐云霓的寝宫,就被宫廷带刀侍卫抓住了,说是奉了皇上之命办事。
“皇上,不知流苏犯了什么罪,要被推至午门斩首,如果流苏真的犯了罪,那绮罗也一定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孩子,皇上…”
“你们母子霍乱朝纲,朕今日要将你们斩了,挽救日曜王朝的江山。”逐月皇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
“霍乱朝纲?!皇上,此话怎讲?”流苏紧紧抱着女儿,生怕吓到她。
“皇爷爷,你说我和我娘霍乱朝纲,可有证据?”谁料,小绮罗并不害怕,她从流苏的怀里出来,将娘挡在身后,毫不畏惧地看着逐月皇,问道。
“绮罗…”
“娘,你别怕,父王会来救我们的,我也会保护你的。”小绮罗转过身,对流苏说道。
“哈哈,小小年纪,竟敢如此质问朕。果然是逐家的血脉。如果没有这些事,皇爷爷还是会一直喜欢你的,但是现在不行!”
“皇爷爷喜欢我,我就喜欢皇爷爷,可是如果皇爷爷要杀我娘,无论怎么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皇爷爷。”
“绮罗…不要说了。”流苏将绮罗拉到身后。
【一OO】
她明白了,逐月皇意已决,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娘…为什么会这样?皇爷爷不是很喜欢我们吗?”小绮罗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流苏,问道,流苏眼眸一热,她多么想要让女儿的眼睛永远清澈,永不被染上尘世的污垢啊。
可是,她有这个能力吗?
“绮罗…”想着,流苏笑着对女儿说道,“我们来唱歌好不好?”
“好。”绮罗懂事地点了点头。
流苏望着逐月皇,说道,“皇上,我想您现在还不到砍我们头地时候,可否借古筝一用,我和女儿想唱歌。”
逐月皇一愣,看着被迫跪在地上,毫无惧意的女子,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令他感到头疼。
“李德全,把古筝拿过来。”
于是,曾经斩下无数人脑袋的午门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一粉一白,端坐在古筝面前,四手联奏。
流苏轻起红唇——
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 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今日的歌声,不觉充满了无奈和惆怅,传出好远好远,飞过宫墙,传到了外边。
流苏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滴在琴弦上,双手一拂,那泪水随着指尖一弹,飞到半空中,消散不见了。。
往前情景,浮现在脑海中…
落叶萧萧,飘零而下。
那枯黄的叶子仿佛在诉说着人世间最悲哀最无奈的事情…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逐月皇那张冷硬的脸,亦慢慢柔软了下来。
逐冥冽立于骏马之上飞腾,飘起的玄色衣袍带起了苍凉和冰冷。
“四爷…四爷…”罗念仍旧追在身后,“切莫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熟悉的旋律飘入耳中,东华殿内,正站在流苏的画像前沉思的逐尧皇怔忡——
“流苏入宫了?”
“皇上要斩了她和小郡主,她恳请在死前再唱一遍《江山美人》。”冷眉说道。
“斩?为何不早说。”
“皇上不会真斩的,所以…”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逐尧皇厉声喝道。
“是,知道了。”
“去午门!”
“可是…皇上在那里。”
“本太子知道!”
“娘,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呜呜呜…呜呜呜…”小绮罗弹不下去了,一把包住流苏,一边哭一边抬手替流苏擦着泪水。
“往日情景在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忧伤的歌声,令人肝肠寸断。
“呜呜呜…皇爷爷,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跟您顶嘴,皇爷爷我错了…”小绮罗跪着爬到逐月皇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不要杀我娘,你杀我就可以了,我娘…我娘不能死…皇爷爷…”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皇爷爷,我娘好辛苦,她为了把我带大,让我找到父王,她好辛苦的。都是我不好,皇爷爷,我错了…请你不要杀我娘…不要…”
小绮罗一直跪着爬到逐月皇面前,粉嫩的小脸不满泪痕,一双手紧紧拉着逐月皇的手,“皇爷爷,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你不喜欢我娘,我们一起走,你不要杀我们,好不好,其实…其实我好怕死…我娘也怕死,以前有人欺负我们,我们就装死,才活到了现在。可是皇爷爷太聪明了,我们装死没有用了…皇爷爷,求求你…”
“傻孩子,谁说你和你娘要死了。”这时候,突然一双宽厚的手伸了过来,将绮罗抱了起来。
“…”流苏手中的琴弦,突然断了,她的十指,已经染上了鲜血。
冷眉连忙上前,掏出帕子包住她流血的十指,逐尧皇看了,袖中十指紧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四王爷府门口,花轿仍旧停在原处。
歌声在唱着,锣鼓在敲打着。
“四王爷到…”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一身玄色袍子的逐冥冽策马而来,花轿内的多海猛地一怔——
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她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了笑容…
“请四王爷踢轿…”喜娘送了口气,尖细着声音说道。
“皇太子臣叩见父皇…”逐尧皇一袭白袍,单膝跪地,小绮罗被他抱在怀中。
“你怎么来了…”逐月皇倒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出现。
“儿臣听闻父皇要听流苏唱歌,就过来了,儿臣想和父皇一块听。”逐尧皇云淡风轻般说道。
“太子殿下,皇爷爷说要杀我和我娘…”绮罗抽泣着说道,那声音里带着惊恐和害怕。
“傻孩子,不会的,没有这回事,皇爷爷想听你娘唱歌而已。”逐尧皇抚摸着绮罗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可是,皇爷爷说我娘和我霍乱朝纲,要除掉我们…”
【一O一】
“可是,皇爷爷说我娘和我霍乱朝纲,要杀掉我们…”小绮罗怯怯地看着逐月皇那冰冷的眸子,窝在逐尧皇的怀里小声地说道。
逐尧皇看着她小鹿般的眼睛,觉得很心疼,再回头看流苏,她十指流血,嘴唇苍白如纸,心中涌起一股揪疼的感觉。
他来晚了,让这对母女受了苦了。
“皇上,皇上…”正说着,大内侍卫总管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匆匆而来。
“如何?”逐月皇坐直身子,问道,他急切的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