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穿越的,不仅仅是这一段距离。
“花纤骨!!!你去死!”突然,花无缺一声狂吼,紧接着,流苏只觉得身体某处一阵猛烈的刺痛,她低头。一支箭从她的背后狠狠穿透,直插到了胸前。
“你叛国判家,本教主代表皇上杀了你!!”
花无缺邪佞的话仿佛穿透空气传了过来!!他放冷箭,他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流苏身上的时候,偷偷将藏于袖中,经过精确制作的自动发射的箭一按,那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之中流苏!
流苏!!
空气中有急喘的呼吸声传来!匆匆而来的逐冥冽脸上那冷酷的表情,瞬间瓦解了!
流苏唇角有鲜血流出来,她伸手捂住被箭射过的位置,手掌很快被鲜血染红…
流苏…流苏…
逐尧皇今日才取来戴在腰间,属于他的玉佩,突然断了线,掉了下来。
他猛地抽过小宝的弓箭,一拉弓,那箭准确无误地射入了花无缺的胸前。
“唔!”一箭刚射过去,又一支箭射入花无缺的心脏,这,是逐冥冽的箭!
“流苏…流苏!!!!!”逐尧皇不要命了一般朝倒在血泊中的流苏飞身过去,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崩地裂,那一刻,他只觉得世界轰然间倒坍。
逐尧皇勤看看到流苏身前那一团鲜红的血,那一支锋利的箭穿透了她的身体!
鲜血将她的衣袍染红。
他眼中的镇定不见了,他慌乱无比!
她看着他,缓缓的,缓缓的…倒了下去。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和无崖子一起偷偷跟来的小绮罗眼看着流苏倒下,顿时挣开他的手,飞快地朝流苏跑了过去——
“娘!!!!!!娘…娘…”
逐尧皇飞奔至流苏的身旁,伸手将她抱起,鲜血染红了流苏的衣裳。
他抱着流血的她,浑身发抖——
“流苏…”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恐惧和害怕。
流苏朝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气若游丝般说道,“没事了,以后不会有明月教了,再也不会有人无辜的人死去了,你…你要善待前朝归降的人…还…还有…”
【三二七】流苏
流苏将花无缺给她的发动信号的小竹筒放到逐尧皇的手里,“十六城里还隐藏了很多死士,只要这个…这个一响,他们就会行动,你…你毁了它…”
“好,好,你乖,不要说话了,我马上抱你回去…”逐尧皇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牢牢抓紧了他!
那双深邃,温润的眼睛流露出了害怕。
“……”小绮罗飞奔而来,噗通一声猛地跪倒在流苏的身旁。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娘,她使劲张嘴,拼命想要说话,但是一句话都说不说来,她紧紧握住流苏的手,手上也染上了鲜血,她只能无声地呐喊。
她说不出话来,说不出话来!
她最最心爱的娘,被箭刺穿了身体,她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一颗一颗,流苏的深浅。
流苏依偎在逐尧皇的怀里,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袍,那鲜血,那么触目,那么心惊。
七重纱衣 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 生死无话
逐冥冽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站在逐尧皇的身后,手中的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庞然的身子,摇摇欲坠。
呼吸,原来可以那么困难。
眼睛,原来可以那么刺痛。
心脏,原来可以那么疼,那么疼。
她在流血,她在流血!
而他的浑身都在颤抖着…
流苏,你我的账还未算完,你怎敢…怎敢…
流苏艰难地抬起手,摸着绮罗的脸,喃喃地“女儿…我的女儿…”
“…”小绮罗张开嘴巴,大声的喊,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抬手握住流苏放在她脸上的手。
流苏拉过小绮罗的小手,放在逐尧皇看大的手里,一家三口的手,终于放在了一起,她抬头,对逐尧皇交代,“告…告诉女儿,你…你才是她爹。”
“流苏…不要说了,我带你回家,然后你亲口告诉她…”他不要听,他不要听她交代遗言似的话。
他的流苏,他还来不及给她任何幸福,还来不及兑现那个娶她的承诺——
可是,她却为他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流苏…别说了,来…”他要将她抱起,流苏按住了他的手——
“不,再不说,我…我怕来不及了…对不起,往后的日子里,女儿要交给你一个人照顾了。”
“流苏,我一个人不行的,要你一起,才能照顾好女儿,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许撇下我和女儿,否则刀山火海,人间天上,我都要把你抓回来!我决不轻饶你!”他霸道而专制地说道。
流苏笑了,“原来,亲爱的太子哥哥也会说自己不行啊。”
这个时候,她还说着轻松的话,逐尧皇看着她的笑,疼的撕心裂肺。
“呵呵,你不要伤心,我…我想,我大概是要回家了吧…我回家了…你…你会想我吗?”
“…”眼泪,从逐尧皇的眼眶缓缓滑落,他流下了男儿泪…
“流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我生生世世都要你,生生世世要跟你做夫妻,要跟你白头到老。但是,我绝不要只能想你,你听到了吗?!!”
流苏听了,那晶莹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和他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滚烫…
“不可以,你…你是兰陵王,不可以哭啊…”
她抬手,将他的眼泪擦去,脸上的笑,那么美,那么美。
她转眼,深深的,深深的看着绮罗——
“绮罗,娘…娘要回家去了,你和爹在一起,要好好听话,娘,要等你…等你长大了,再…再回来…”
“…”小绮罗猛的摇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流苏看着逐尧皇,笑了,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赐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逐尧皇的心里,仿佛千万把刀在刺!
流苏的眼神,看向逐尧皇的身后——
“四爷…”流苏艰难的开口,
逐冥冽双膝一软,跪倒在她的身侧,他颤抖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四爷,有缘相遇,无缘相守,对…对不起…”
突然,流苏头一沉,那握着小绮罗的手缓缓掉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流苏…流苏!!”
逐尧皇仰天长啸,刺破苍穹的声音,无比的悲壮。
此时,远在草原的逐野瞳,正在低头雕刻着小人,小人儿的面部,已经有了轮廓了,一个傻傻笑着的流苏在他的手里。
突然他的手一颤,匕首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指尖的鲜血滑落出来,掉在小木偶心脏口的位置。
“流苏!!”他的心猛地一颤!
流苏出事了!
他猛费力从轮椅上醒来,可是,他的腿无法直立,他整个摔倒在地。
“流苏!流苏…”
逐野瞳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腿想要站起来@
流苏出事了,流苏一定出事了!他要回去救她,他要去保护她!
诺敏一进来,看到逐野瞳倒在地上,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跑过去, “怎么了,你的手怎么出血了!”
她慌忙撕破衣裳的一角,抱住他流苏的手指。
【三二八】你没有资格
她慌忙撕破衣裳的一角,包住他流血的手指,头一次,其其格。诺敏发现哲别的眼神如此惊慌,他浑身都在发抖。
天空,愈发的红,那片片云朵,仿佛快要喷薄而出。
流苏躺在逐尧皇的怀中,小绮罗抱住她的脖子,小脸贴在她的脸上,泪水滑落,她哭不出声音来。
“…”娘,娘…小绮罗失声了。
逐尧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弯腰将紧闭着双眼的流苏抱了起来,娇小清秀她窝在他宽厚的怀抱中,仿佛只是睡去了一般。
他那一袭胜雪的白袍上沾染着流苏的鲜花,好像朵朵盛开的浪漫樱花,凄美,决然…
死亡没有办法结束真爱 只能把它化为永恒,与天地同在。
“流苏,我们和女儿一起回家。”他低头,对怀中的她,说道。
“绮罗,拉住父王的袍子。”
小绮罗抬起手,拉住了他的衣袍。
天地之间,逐尧皇抱着流苏往前慢慢走去,绮罗跟在后面,乖乖地拉着逐尧皇的袍子,远远看过去,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首先,明月朝这边的人一个一个双膝跪了下去。
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日曜王朝这边的人马也一个接一个,慢慢的,庄重的,带着虔诚的表情跪了下去。
这一刻,他们对这个大爱的女人,充满了敬意。
她的牺牲,最终换来了天下百姓的福祉,彻底的解决了前朝叛乱的问题。
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拔剑斩情丝/情思却在/指间轻轻绕/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
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的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
突然,天空飘起了樱花,那些小巧的粉红花瓣在空中纷飞,细密的落下,好像一场突入而至的樱花雨。
落在他们的发间,衣襟上,还有一朵,刚巧落在了流苏被箭射穿的伤口处,那花,亦染上了耀眼的红。
流苏,可还记得,那年那月,风轻轻掠过,空气微凉,丝丝甜腻。
樱花半开琉璃暖,青叶萋萋犹遮面,半醉留香久。
岁月,随风而去。
记忆,轻旋起舞。
这瓣瓣凋零的樱花,恍若一位曼妙佳人着粉色轻裳留下残影一般,浪漫而美丽,花随人舞,人醉花舞风中。
曾经,在樱花纷飞的树下,深深凝望,丝丝扣情,彼此心照不喧。
即使有一天,失去了这些美好记忆,他必将奋不顾身,寻遍每一个时空,
带着她一起,收集我们曾经美好的记忆。
“站住!”逐冥冽伸出长剑,拦住了逐尧皇的去路。
逐尧皇停下了脚步。
“你没有资格抱她!我为了她,要得到天下;而你,为了天下,却牺牲了她!”那冰冷的寒铁剑,直指逐尧皇喉咙,逐冥冽那阴寒的眼中,此刻通红,冷冽的气息中夹杂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悲愤。
【三二九】
逐尧皇没有说话,抱着流苏,继续往前走。
“把她给我!你连她的命都保不了!逐尧皇你没有资格拥有她!”逐冥冽说着,长剑一挥,刺过逐尧皇,顿时,他的发丝被剑斩落,缓缓掉落在地。
逐尧皇抬起头,迎向逐冥冽的视线——
“我和她彼此都可以为了天下作出牺牲,我们的心,一起装着天下。我做的一切,她懂。她做的一切,我也懂…你懂么?”
此话一出,逐冥冽微怔,握住剑的手,蓦地一紧。
绕过逐冥冽,逐尧皇抱着流苏,离开了。
两旁分别跪着明月朝和日曜王朝的人,他们对流苏,虔诚跪拜,那些原本说要诛杀前朝公主的人,都流下了眼泪,被她的大义凌然而感动了。
方云祥,则彻底成了兰陵王的门生。
在这一天,明月教彻底瓦解了,花无缺亦死在了逐尧皇和逐冥冽的剑下,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想明白,拥有明月朝血统的纤骨公主,为什么会背叛明月朝。
从此,天下再也没有明月教了,但同时,也没有花纤骨了。
她中箭而倒的悲戚画面,如一幅隽永的画,永远地刻在了人们的心头。
逐冥冽站在原处,看着那三个人渐行渐远。
斜阳下的他,黑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流苏…”他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有缘相遇,无缘相守。”
流苏,若你听到,请你回来,再看朕一眼。
兰陵王府。
府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讶异的氛围,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逐尧皇房间的门紧闭着,逐云霓,冷眉,小宝,薛澜他们都候在外面。
逐云霓哭的泣不成声,“她会起死回生的,是不是?她那么好,老天爷怎么舍得把她带走呢?如果她走了,绮罗怎么办?她不会那么狠心地撇下绮罗的,冷眉,你说是不是?”她抱着冷眉,问道。
冷眉拍着逐云霓的背,一向冷傲的她,此刻眼睛里也含着泪水。
“我们一起种豌豆花,一起和十三吵架,一起等待花开,如今,我的良人还没有找到,她怎么就走了呢?她说过,她说等我找到良人的时候,她会送我一件礼物的,这些承诺都还没有兑现,她不会走的,是不是?”
“皇姐…她…她已经死了。”两行清冷的泪,顺着冷眉的脸颊滑落。
小宝看着她,也红了眼眶。
全城最有名望的大夫都聚集在流苏的床前,华神医也来了。
流苏躺在床丄,脸色煞白,嘴唇没了血色,小绮罗一直紧抓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怎么也不愿意放开手。
逐尧皇坐在床前,沉声问道,“如何?”
华神医松开了流苏的手,朝逐尧皇摇了摇头,流苏,已经没有救了。
逐尧皇的拳头,慢慢地收紧,一阵眩晕袭来,他转头朝床上紧闭着眼泪的人看过去。
“殿下,准备…准备丧礼吧。”华神医无奈地说道,其他大夫亦跪了下去,他们也都无能为力了,流苏心脉已经停止,花无缺那一箭,刺穿了身体,伤得太深太深了。
这时候,小绮罗突然放开流苏的手,朝华神医跑了过来,伸出一双小手拼命地打着他!
因为他这句,准备丧礼吧,小绮罗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她娘已经死了。
她的嘴巴在动着喊着,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她拼命地踢打着,要他把这句话收回去。
她娘没有死,她娘才不会死。
她们逃跑了那么多次,遇到过那么多坏人,她们走一起挺过来了,所以,她娘才没有死呢。
这个伯伯在乱说!
绮罗对华神医拳打脚踢,华神医的心都碎了,好可怜的小郡主啊,这么小就没了娘,即使有再多的宠爱,也是不完整的啊,没有人的爱,比得上她这个相依为命的娘的。
逐尧皇见状,走了过去,弯腰将小绮罗抱住,此时,他的心里似被千刀万剐。
“女儿,女儿…”
小绮罗松开了咬住华神医的嘴巴,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逐尧皇,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看着他,眼睛一眨,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突然,她伸手,一把将逐尧皇推开了,然后扑到他的身上,张开嘴巴就咬住逐尧皇的肩膀,死死的,狠狠的咬住。
他说过的,说过过几天她娘就回来了,可是,现在…
逐尧皇抱住她,任她撕咬,任她踢打!
小绮罗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了逐尧皇的衣襟上。
众人看了,莫不肝肠寸断。
天可怜见,可可怜见啊…
直到咬的没有力气了,小绮罗才松了口,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娘…娘…”她在梦里拼命地喊着,可是她娘跑的好快,她又出不了声音,娘不知道她在喊她。
没有娘了…
娘也没有她了…
冷的时候怎么办?饿的时候怎么办?
逐尧皇将她抱在怀中,她的小脸埋在父亲的胸前,他那肩头都被小绮罗咬出血来了。
流苏,真的死了。
真的,停止了呼吸。
“你们都下去。”他抱着绮罗走到流苏的床边,看着床上好像睡熟了的人儿,沉声说道。
逐云霓过来,将绮罗也抱了下去,房中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只剩下流苏和逐尧皇了。
逐尧皇弯下腰去,抬手抚摸着流苏的脸,脸光滑细腻,犹如瓷玉,却已经冰凉,没有任何温度。
他的手,细细地抚过她的每一处,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还没有好好爱你,你怎么就舍我而去了呢?…”话一出口,那眼泪悄然滑落,掉在了流苏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好像她流出来的泪一样。
“流苏,如果,这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与你相遇,我也宁愿从来没有与你相逢,那么,你也不会闭着眼睛听不到我讲话了,流苏…”
逐尧皇拿过房中的皮影,“流苏,我们来唱一段皮影戏吧。”
静寂的房中,他清宁如许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穿越了前世,穿越了今生,穿越了时空——
“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清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
不知道过了多久,逐尧皇的门,打了开来,候在外边的人,都同时站了起来。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准备大婚。”
什么?准备大婚?众人不解,互相看着。
“大哥,不是该准备丧礼吗?”冷眉问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和她在一起,永生永世,不会分离。”他的声音,坚定无比。
“大哥,您的意思是?”逐云霓问道。
“本王要和流苏成亲,要用本王的一生一世来为她守丧!”
【三三O】她是傻子吗?
“本王要和流苏成亲,要用本王的一生一世来为她守丧。”
和死去的流苏成亲?
用一生一世为她守丧?
这不是冥婚吗?
薛澜在一旁,有些担忧地说道——
“殿下,您是兰陵王,且膝下无子,您…”
逐尧皇转过身,说道——
“本王为了天下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天下是否能够成全本王此生只为一个女人守候的心愿呢?”
逐尧皇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大哥,我支持你,我和冷眉帮流苏准备嫁衣,准备一件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嫁衣,让她以最漂亮的样子,嫁给你。”逐云霓走到逐尧皇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道。
孝德皇后早逝,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大哥因天资过人,从小便被赋予重任,还要照顾她这个妹妹。
他看起来是最富有的一个人,谁又知道,他因为肩上这一份责任,失去了多少呢?
如今,有因为天下而失去了最重要最爱的女人,不,没有最,是唯一,唯一重要的,唯一爱的,她委实为他心疼。
无论有多少人反对大哥冥婚,她也一定会支持他!
“我逐尧皇,永生永世,只有秦流苏一个人。昭告天下,准备大婚吧,本王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娶了流苏,从此,她便是本王王妃。”
前朝公主死了,兰陵王却没有办丧礼而是,给她一个婚礼。
一切按照日曜王朝最高规格,最隆重的仪式来办。
自从昭告天下,宣布和流苏大婚,整个兰陵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逐尧皇日日守在流苏的床榻前,他令人找来一个透明的棺木,华神医倾尽毕生所知,在棺木里放了好些特殊的药材,然后将棺木密封了起来。
这样,流苏的尸体就不会腐烂了,会永远保持活着时候的模样。
小绮罗完全失声了,起初是张嘴发不出声音来,而如今,她连张嘴也不愿意了。
逐云霓和大夫们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让她张嘴说话。
她就像一个没了生气的木偶娃娃,不哭也不闹,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她呆呆的,无崖子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她的身旁,但是,她却连小哥哥也不理了。
她坐在兰陵府门口的石阶上。
“你看,我的毛笔,你不是喜欢看吗?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好吗?”无崖子把藏在袖中的武器拿了出来,放到小绮罗的面前。
小绮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一双小手放在腿上。
“哇,你看,那树上有只小鸟受伤了,我去抓了来,我们把它治好吧。”从来也不会说话安慰人的无崖子努力在绮罗面前扮演开心的绝色。
他走到几步远的书面前,几下利落地上了树,将那受了伤的小鸟捧在手里,但是,等他一转头,却发现那石阶上已经没了绮罗的身影。
“绮罗!”他心一慌,小鸟从手心掉了下去。
冬天不知不觉已经来了,天空中飘着发黄的枯叶。
街上行人渐少。
小绮罗穿着白色的毛裘,带着白色的公主帽一个人走在街上。
她好像一个遗落人间的小仙子,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走着。
“糖葫芦哟,卖糖葫芦咯…”
突然,一阵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响起,小绮罗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老爷爷穿着厚厚的灰色破棉衣,肩上扛着一把糖葫芦在街上叫卖。
小绮罗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他的面前,仰起头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些糖葫芦。
老爷爷发现了面前这个粉红嫩白,穿的漂漂亮亮的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的糖葫芦。他连忙把肩上的一大把糖葫芦放在了地上——
“你不是那个喜欢吃小姑娘的小姑娘吗?你娘呢?”老爷爷说着,往后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