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一听,这调调倒是新鲜,心里也舒坦多了,其实他也经常偷偷怀疑,自己儿子这么聪明,怎么就会不学好,那些个满嘴酸文的先生,就没有一点儿责任?
杨喜觑到胖老头的脸色继续道:“孔夫子说因材施教,所谓材者,便是庙堂之才亦或贩夫走卒之才。对庙堂之才,自然要学那治国安邦之道走那光宗耀祖之途。至于贩夫走卒么,只需识得几个字算得账目做得生意即可,何须本公子浪费唇舌!即使老太师挥金如土,此处也非在下暂时屈身之所。故而,须得先看看令郎是否可造之材。”
想先得到人家银子,当然得先把货色身价抬高才能砍价。
杨喜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早已经悄悄为庞太师量身定做了马屁,让他舒坦一些的同时,多多的往外拿银子,拿到他肉痛。
庞太师一把年纪,被杨喜一通忽悠,虽然心动不已,却也不免怀疑,这位罗公子年纪轻轻,这有这等本事能准确地相人?
杨喜喝了口茶,撩了一眼庞太师,继续煽风点火:“太师钟鸣鼎食之家富贵温柔之乡,居移气养移体,子弟自然别有一番不凡的见识,怎么,难道太师对令郎没有信心?那就算了,在下过一阵子就去江南游历,也不耽误贵府公子的前程了,告辞!”杨喜作势起身要走。
庞太师一看忙起身挽留:“罗公子留步,公子误会了,老夫这就让人去叫犬子过来让公子相看相看,请坐请坐,来人......”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再说吧,反正他儿子再差也就这样儿了,不信有个先生管教一番,还能更加不堪不成!
杨喜就坡下驴,貌似很不以为然的坐下了,无所谓的喝茶摇扇子,一派的仙风道骨。
正赶上这几日小恶少没有出去鬼混,第三十七个先生被他弄走了,庞太师震怒,敲了他两板子,关了禁闭,小恶少正在家里闷着一肚子火气。
很快下人带着庞煜进来了,这小恶少,满府里也就还能忌惮他爹几分,别人都是不怕的,所以看起来倒是挺乖觉,老老实实的给庞太师行了礼,又在庞太师的介绍下给杨喜不甘不愿敷衍着行了个礼,杨喜大大方方的受了,连眼皮都没撩一下,看也没看庞煜一眼,恨得庞煜心里暗暗咬牙,他早听传话的家丁说他爹又给他找来个先生。
庞太师一看这位罗公子这德行,不禁心里有些没底,毕竟真要是杨喜一开口,你儿子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命,也太丢人了。
杨喜放下茶盏,站起身抖了抖袍子,迈着小方步一步三晃地围着庞煜左三圈右三圈的打量了一番,把庞煜绕的直迷糊,看了他爹一眼,没敢吭声儿。
心里却是暗骂,把本少爷当猴看啊,奶奶的,这穷酸要是敢留下来,看本少爷不整死你!
庞煜脸上的戾气一闪而逝,却被杨喜逮了个正着,自己还未必能赚到他家的银子呢,自然不能被这厮腹诽,肚里骂也不行!
“哼!男子汉大丈夫,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父母,堂堂正正,心里嘀嘀咕咕的算什么本事,一副小人嘴脸,对本先生有意见,尽管说出来就是!”杨喜转悠到庞煜面前,忽然厉声喝道,很是正气凛然。
小恶少从小也是跋扈惯了的,冲口而出:“穷酸,找死!”很干脆很大声很不是东西。
“孽畜!给我跪下!”庞太师快气死了,这畜生太不争气了,竟敢咆哮厅堂,让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杨喜正对着庞煜,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对着庞煜一翻白眼儿一撇嘴,一副看害虫的嘴脸,被恶少自动翻译成:瞧吧,我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恶少怒了,在受老爹惩罚之前,先给这穷酸点儿苦头吃,反正大不了拿银子打发算了,他家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
庞煜平时跟着一帮狐朋狗友经常去打猎,也练得一副好身板,高大结实,根本没把只到他鼻子部位的杨喜看在眼里,当胸一拳就捣了过去,打算把这风一吹就倒的穷酸捣一跟头,丢丢他的脸再说。
杨喜敢对人家作怪,自然有心理准备,恶少的拳头刚一探头,她手上的扇子就敲了过去,啪的一下戳恶少麻筋儿上了,下面脚步一错,来到了恶少身后,借着袍子和恶少的掩饰,抬脚在人家腿窝儿里用脚尖点了两下。
噗通!
恶少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杨喜满意的点头,用扇子在庞煜肩头敲敲:“恩,不错,此子虽然有些野性难训,倒也知道敬畏父母,还不算完全不可救药,相貌么.......虎背熊腰气宇轩昂,初具伟器之形,教导好了,来日必成大器。”
说完哗啦把扇子打开,一边摇着一边背着手儿,背对着来到庞煜身前,用脚跟踢了踢庞煜膝盖以下,阻止了他起身,若无其事的面对庞太师道:“实不相瞒老太师,学生也只得三个月的功夫留在此地,此去南方游历,因为花费不菲,迫不得已留在此地赚些盘缠,老太师可再行考虑一番,令郎拜师,非比寻常,无论与否,将来都非大贤大儒不能教令郎也,本公子也不过是点拨一二,使他明白什么是正途,也不能当令郎的老师,告辞!”
庞太师惊喜,自己儿子自己知道,虽然对他还算小心,但是当面控制不住情绪给先生难堪的事情,也没少干的,这个小先生倒是还真......要得!
所以,一看杨喜要走,忙起身亲自拦住,脸上的笑容也真切多了:“先生留步,刚刚有些怠慢先生了,先生勿怪,如先生不弃,还望能对犬子指点一二,老夫自当重谢!”
重谢?有多重啊?
既然欲擒故纵的把戏奏效了,杨喜也不跟他客气:“太师不必客气,在下只能待三个月,三个月后必然还给太师一个有为青年,不然分文不取,不知道太师以为,令公子的前程,价值几何啊?”
你看你儿子值多少钱吧。
庞太师一愣,头一次见过如此明码实价的先生,一时吃不准杨喜什么意思,略一沉吟便道:“先生如果说到做到,便是倾尽府里的资财又何妨,但凭先生开口吧。”不信这位罗公子还真就狮子大开口了不成。
杨喜又一次隐蔽的把要蹦起来的恶少弄趴下了,才道:“太师客气,本公子便实话实说了吧,二百两黄金,行我立刻留下,不行咱各奔前程。”杨喜好歹松了一口气,还行,这庞老头儿没把自己看得太清高只弄顶高帽给自己就算了。
太师府不差钱。
庞太师也是个爽快的,当即按照杨喜的意思,安排了一个偏远一些的封闭院落,当晚连着恶少并他的两个书童,一起住进去了。
杨喜说了,每天只准送一日三餐在门口,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探视,否则一拍两散。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白忙活,预收黄金二十两做定金,如果太师府违背了约定,她就带着金子走人。
其实当晚杨喜就想带着金子走人,后来想想,别啊,别因小失大,还有一百八十两金子在庞太师那里存着呢,怎么也得都拿到手再溜啊。
当然,拿到手也得尽快,她可不想在庞府呆时间长了,三个月太久,咱只争朝夕。
至于如何拿到手,杨喜推开小院子正方的窗户,看着厢房里亮着的灯光,嘿嘿,小样儿的庞煜,姑奶奶赚钱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庞煜在两个书童的伺候下,正吃着晚饭,冷不丁忽然打了个大喷嚏,嘟囔道:“不知道谁想小爷我了....

213 振师纲
杨喜在庞府单独住了间房子,拒绝任何人伺候,笑话,一伺候就露出马脚,当然要拒绝。
至于小恶少庞煜的俩小跟班,杨喜也没打算留着,逮着机会折腾折腾撵走算了,不然收掇起恶少碍手碍脚的。
第二天一早,鸡叫三遍杨喜就起床了,院子里有眼井,自己提了水洗漱完毕,仍旧化了个一样的妆,至于两个不大的痦子是否有些移位,应该没人注意吧?
收拾妥当,杨喜来到院子里,恶少住的厢房还是乌漆八黑的没有一点儿起床的意思。
杨喜也不客气,这小恶少落到她手里,就甭想过安稳日子了。
两步来到厢房门口,先给个机会吧,抬手敲门,没动静儿,继续敲,仍然不搭理。杨喜抬起一只脚直接踹上了门板。
哐当!
一声巨响,门板倒飞,杨喜闪亮登场。
“干什么!谁敢扰少爷的好梦?”一个书童大声喝问。
其实说是书童,都比庞煜要大好几岁,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跟童字不沾边。
杨喜冷笑,几步走到外间,虽然屋子里有些黑,但是大致位置还是能看清的,尤其杨喜眼神儿还相当好,所以伸手就把那位咋乎的书童给提着领子拖下床,甩手扔了出去。
这活儿,没力气还真干不了。
那书童被摔的吭哧一声儿,疼得差点儿没爬起来,杨喜的声音随后传来:“老实站在那,否则摔不死你!”
声音冷冰冰的吓得那书童一哆嗦,想动,犹豫了一下,这时里面的庞煜不干了,怒喝:“狗奴才,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给我打这穷酸!”
书童没敢违背庞煜的命令,又冲了进来,结果刚迈进屋子,就被迎面摔出来的另一个书童撞成一团儿,哎呦之声不绝于耳。
庞煜气坏了,这两个废物,没用的东西,还得本少爷亲自出马!
他睡里间,睡觉喜欢光着健壮的膀子,还好没有裸睡,自恃勇武。光着脚丫就冲了出来,昨天在老爹面前中了杨喜的暗算,早憋了一肚子鸟气,这一大早的,这穷酸又来送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回庞煜一点儿没客气,抡起拳头虎虎生风,一拳砸向杨喜的肩膀。
小恶少长的虽然高大,也算是力气不小,可跟杨喜比还差了不少。当即杨喜也不跟他废话,滴溜溜一转躲过拳头转到了恶少的背后,本想揪领子,发现光着没有,背心…也没有,没奈何,伸手提起庞煜的腰带,其实是睡裤的系带子,抖手就把人从门口扔了出去,跟那俩刚刚站起来的书童又撞做一堆儿,齐齐趴在地上,两个书童又哎哟上了。
庞煜却没什么事,就是…体重大了点,腰上的裤袋不结实了点,裤子…掉了-_-111
杨喜刚开始还没发现,外面晨光一照,庞煜浑身上下浑然一色,皎皎空中孤月轮…其实是白屁股,跟穿了一样颜色的衣服差不多。
等杨喜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瞧仔细了,恍然大悟,娘的,大怒,这个臭流氓,岂有此理!居然敢调戏先生,虽然先生是男滴!
士可杀不可辱,杨喜当即从身边一根柳树上掐下一支树枝:“混账,居然衣冠不整,你这个寡廉鲜耻的东西,看我今天怎么重振师纲!”
小柳枝在空气中被抽得啾啾作响,劈头盖脸就奔三人抽了过去,碰上就是一条红印子,火辣辣的疼,把两个书童吓得吱哇乱叫,四散奔逃。庞煜更惨,杨喜专门抽他的屁股蛋子,吓得他捂着屁股跟着书童一起在院子里转圈子。
估计是忘了裤子的事儿,跑了两步就绊倒了,杨喜的小树枝又抽上来了,吓得他忙提着裤子开跑。当然,好几次打算重振他学生的恶霸纲,结果先生的树枝暴雨骤风似的,劈头盖脸下来,根本没给他机会,甭提多憋气了。
而奇怪的是,无论那柳枝从哪个方向来的,最后的落脚点儿都是他屁股,恶少不被大屁股好多年,羞愤欲死,想拼命,漫天的树枝影子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那两个书童一看主子如此凄惨,倒是曾经冒险上去帮忙过,可惜还没接近,就被先生长袖子抽得浑身火辣辣的疼,三两下就被抽一个跟头,又滚回去了,屡试不爽。
两人还纳闷,这先生看起来挺单薄,那袖子也挺正常,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看向杨喜的眼光,明显多了几分畏惧。
而恶少庞煜,在屁股蛋子彻底报销之前,终于也熬不住了,疼还在其次,这也太丢人了。尤其在手下面前,遂大喊:“停停停…”
“哼,你说停就停么?你这混账如此不把先生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杨喜冷哼,手上的动作一点儿没停,反而越发的紧了。
庞煜一咬牙,君子报仇三天不晚!
“学生错了,先生原谅则个。”庞煜不情不愿地道。
杨喜继续道:“错在哪里,说,说不明白继续受罚!”
“我不该打先生…”他打的先生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吧?
杨喜手上不停,亦步亦趋的仍然跟在庞煜身后:“还有呢?”
“还有…没了吧…还有还有…我不该比先生晚起床?”庞煜实在有些不太确定,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起床这么早过,这也算错?
杨喜继续打:“勉强算你过关,还有一条,说!”
还有?别的他也没干啊?
一时之间庞煜一边逃窜一边急得抓耳挠腮,一不小心裤子又掉了。-_-111
杨喜赶紧抓紧时机,噼里啪啦,根根到肉,直接打屁股上了,一点儿障碍物没有,打的很爽。
庞煜也不傻,被这么一打猛然省起来了,忙提着裤子一边跑一边快速地道:“还有就是我不该衣冠不整出来见先生!”
杨喜停下脚步,掸了掸衣袍子上不存在的灰,慢悠悠的道:“嗯,不错,孺子可教,算你有点小聪明。记住,这些错以后不许再犯,否则扒光了吊在树上打!记住没有?”
庞煜离老远不情不愿的:“哦。”
杨喜一瞪眼:“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庞煜一肚子气,怒吼:“嗷——”
杨喜表示满意:“行了,去洗漱收拾干净了,到院子里等我。”
杨喜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她要再眯个回笼觉。
庞煜就没那么好命了,在两个书童小心谨慎的伺候下,很快收拾齐整了,出来院子里等杨喜,结果左等正房里没动静,右等也没有,开始清嗓子咳嗽,一个人咳嗽嫌声音小,让两人无可奈何的书童一起陪着咳嗽,弄得一院子咳嗽声儿。
杨喜既可气又好笑,别说她没睡着,就是个死人也被三人这么惊天动地的给折腾活了。
起来带好帽子整了整衣冠出了房间,外面立刻嗓子都好了,两个书童缩了缩脖子,小心觑着杨喜。
而庞煜则好了伤疤忘了疼,有几分满不在乎地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以为然的道:“先生有什么吩咐?”等天亮了开了园子门,他立刻跑出去搬救兵,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穷酸先生有两下子,自己真未必是他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庞煜决定曲线救国。反正他是不打算读那劳什字的破书就是了,认识字就行了,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这些个先生倒是读书不少,到头来还不是得在他家讨口饭吃。
可惜,没等他曲线救国运动展开,杨喜来到他面前站定,冷冰冰的道:“围着院子跑一百圈儿,一起跑,谁最后一个跑完不准吃早饭!”
这算是什么事儿?庞煜稍微一迟疑,杨喜手中的柳树枝就凭空抽了两下子,啾啾的空气摩擦声听得三人头皮发麻,不敢耽搁,不就是跑一会么,没啥了不起,好汉不吃…
反正现在还不是公然跟这穷酸叫板的时候,暂且忍忍吧。
这院子里一圈大约有将近一百米,一百圈儿,就是一万米,十公里…
庞煜的身体素质虽然不错,但是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不错,远远不是那种经过刻苦训练达到的程度。而至于那两个书童,就更加不堪,跟庞煜也没得比。
很快,两个书童就气喘如牛了,一个刚要站住喘口气儿,被杨喜一柳条抽屁股上了,吓得他如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窜出去了。
如此炮制,谁想偷懒,就抽谁,杨喜的身法也快,如鬼魅似的,明明觉得他距离你挺远了,想喘口气儿,谁知道这口气儿还没喘上来,屁股已经挨了一下子,人更是从身边冒了出来,根本防不胜防。
于是三人只有咬牙不敢歇气地跑着,越跑越累,越跑越慢,腿上简直灌了铅一样,不但身上累,还得时刻提防着柳条不小心落下了,屁股受苦,真真苦不堪言。
杨喜现在抽人屁股上瘾了,反正不是她杨喜打的,是外号叫做罗柳的罗六郎干得,看来她还能未卜先知,居然起名叫罗柳,柳,多应景儿啊。
不知道呆几天的话,这刚刚抽芽的柳树会不会变成秃子呢?

214 大棒和胡萝卜
新先生走马上任第一天早上,庞煜小恶少不但落下一个猴子似的的屁股蛋子,而且累的跟狗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绕着院子跑完一百圈儿,立刻趴地上吐舌头喘气儿。
而最让人痛不欲生的是,这可恶的穷酸连口气儿都不让人喘安生,庞煜刚趴在地上气儿还没倒上三口,头上一声厉喝:“起来,再走十圈儿!”
配合着柳条的尖啸,庞煜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这穷酸忒可恶了,这还叫人么,没一点儿人味儿,太狠毒了也!
庞煜无奈又起来绕着院子开始溜达,好歹这次不是让跑了,还是能接受的,虽然胸腔有些难受。
而那俩书童,可比庞煜凄惨多了,不知道挨了多少柳条儿不说,其中一个居然连吓带累的,晕过去了。另一个没晕,不是不想晕,而是不敢晕。
在看到同伴晕过去后,这书童开始抖机灵,爬了一圈儿打算也一瞪眼儿晕过去,可没等他的诡计实施,忽然身轻如燕了,大喜!
结果等看清了形势,大惊!
只见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儿,居然跑柳树上去了,抱着一个看起来细的吓人的树枝,上下颤悠。再低头看树下,眼晕,也不知道这树枝会不会一下子断了,太细了,吓得他哪里敢动弹,死死抱着树枝跟粘在上面的毛虫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自家少爷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两个书童更是连屁也不敢放了,一个虽然醒了,继续装死,另一个在树上装熊,院子里就剩庞煜满院子溜达。
至于杨喜,早指使庞煜给搬了把椅子,坐那里喝茶水儿吃点心瓜果,掐着指头计算开饭的时间,庞府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她也有些肚子饿了。
早饭果然丰盛,山珍海味的送来,但是都没让进院子,怕事迹败露,杨喜把主仆三个打发进屋子,她亲自守在大门口把所有的食盒子都截留了。
并且告诉带着人来送饭的管事:“为了给你家少爷加餐,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送点儿米面和肉蔬过来。哦,对了,送三天的分量吧,每天你们送饭的分量减少一半,不用这么浪费了。”
那管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府里别的不说,这些个东西倒是不值什么,况且他又得了庞太师的亲自吩咐,小心伺候这位先生,当时忙不迭的答应了,转身吩咐人送了东西过来。
杨喜说话算话,早饭倒是给庞煜吃饱了,两个书童,一个吃了半饱,另一个在树上的,根本没得吃。
原本打算今天把两人打发了的,后来杨喜一看两人那个凄惨样子,仿佛被十辆大卡车蹂躏过似的,怕两人出去走漏了风声,便让两人留下来继续伺候。
当然不是伺候庞煜,而是伺候她杨喜,自此两人成了杨喜的跟班,端茶递水的活计,都是这两人的了。
吃早饭的时候,庞煜就转着眼珠子打算找个理由出去,这地儿说什么他也不想呆了,他要找他娘和奶奶告状,这穷酸虐待他!
看他娘和老太太不整死这穷酸!
结果没等他说话,杨喜吩咐那个只给吃了半饱的书童:“你去把院门锁上,没我的话,谁也不准进出,记住,是不许进来和出去,快去!”
庞煜赶紧的:“先生......我想起来我有本要紧的书没拿来......”
杨喜一摆手:“不用拿了,就你这样儿的,有本三字经足矣!”这点儿小心眼儿岂能让他如意。
庞煜噎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太......瞧不起人了也,瞪起眼睛:“三字经我早学完了,百家姓我也学过了!”
杨喜很惊奇的:“咦,不错啊,很好,很有学问,都背下来没有?”
“背......下来了。”好几年的事情了,现在庞煜还真不敢肯定,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儿,被那些个老古董吓唬住了,还真老老实实读了一年。
杨喜很不以为然的:“倒着背下来没有?”
“没有是吧,等什么时候能倒着背下来,再回去拿新书吧。倒背如流倒背如流,就是必须要倒着背下来才算数,快吃,吃完了要上课了,迟到午饭就别吃了。”
庞煜赶紧吃饭,可实在不甘心,吃完了早饭跑去了茅厕,让一个书童给把风,另一个当脚垫,打算从茅厕后面的墙上翻出去逃遁。
庞府这院子因为偏僻,一边几乎是后街了,另一边是杨府,剩下一边才是庞府内部,所以围墙都砌得十分高大,足足有将近一个半庞煜的高度,他可没杨喜的本事,上墙头还是要爬的。
结果三人战战兢兢的,庞煜好不容易上了墙头,几乎没把脚下的书童脑袋踩进去腔子里,坐墙头上刚倒了一口气儿,头上传来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混帐东西,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好好的光明大道和门不走,尽学些偷鸡摸狗的无耻行径,是不是屁股不疼了啊?”杨喜端坐墙头上,看猴子似的看着庞煜。
庞煜吓的一激灵,抬头一看,只见先生脸色倒还正常,就是手里拿一‘把’柳条…庞煜第一次发现,原来柳条儿这玩意儿,居然也是凶器,看起来怎么那么寒光闪闪呢?
小恶少逃跑未遂,屁股上又挨了五十柳条,还是其中一个书童抽的,现在行刑这种事情,杨喜也不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