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回到房里,坐在桌前,临摹了许多张,又累又饿,就交给了别人,让他们分发到下面的州府。
回到宫里,已过了吃饭的时间了,安无名又是一阵心疼,看着她狼吞虎咽地,责备道:“你瞧瞧你,饿成这样,也不当回事,多大的人了。这案子也差不多了,朕自己会处理。你好好在房里歇着,听到没有。”
如雪喝着汤,点着头,汤水都滴落下来。捂了捂胸口,长吁了口气道:“总算吃饱了,饿得好难受啊,脑袋都快晕了。真是的,怀孕的人不是吃不下饭的吗?我的胃口真是好的离谱。”
安无名扶起她,伸手轻拂了她依然扁扁的腹部,疑问道:“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怕是被你饿坏了。陈达,宣太医!”
如雪拍手道:“不用了,饿什么啊?饿的是我,二月都不到,能看得出什么?不用叫了,我要去睡觉了。”
送她进了房,盖好被子,安无名才转身出房。急令道:“传房牧进宫!”
安无名负手在御案前来回的走动,他得了解情况,将这件给了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累趴下了。
房牧急匆匆地进殿,请了安后,急忙道:“皇上,臣照顾不周,娘娘没事吧!”
房牧听说皇上传他,惊得一身细汗,还以为皇后出现了差池,皇上找他来算账了。若真有事,就是皇上不找他,他也罪过不小。
安无名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现在没事,若是有事,朕有空宣你吗?对了,将事情说给朕听听,早点将这案子给了结了吧,皇后的脾气,再不结,真的要有事了!”
房牧叹道:“是啊,臣也急呢?皇后娘娘真是一做起事来,比谁都用力,臣真是汗颜啊!臣现在明白,为什么皇上只娶皇后一人了。三宫六院岂能抵得上皇后一人啊!”
安无名打量了房牧一眼,轻叹道:“那是当然,别说三宫六院,就是天下的女人,谁能有皇后的聪明才智,皇后会的东西多着呢?”
安无名无比自傲与欣慰,面容也缓和了,话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房牧连连点头,随即道:“恭喜皇上,有如此贤惠的皇后,加上皇上的才智,那小皇子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房相也学会拍马屁了!说正经的吧!”安无名淡笑着,听着这话真舒服,他期待着,他的儿子自然是无人可比的。
房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安无名思忖道:“这么说几起强奸的案子都已了,哎,这些人真是闲出来的乱子。一定要给他们点压力才行啊,不然这样的乱子,怕还是会有的。早该进行科举了,人人都有点希望,也会为此而努力。”
房牧道:“是啊,科举取士对他人来说,都公平。臣举双手赞成,不过,皇上可要妥善的处理这件事,看似小事,却关乎社稷。”
安无名拧眉思了片刻,缓缓地道:“哎,真是让朕无语。这样,既是这样,就让他们相互联姻,即立刻成婚,但是若是有人不想嫁这样的人,也不能强求。林正海撤职罢官,杖责二十,成好亲后,将这几人送到边关从军三年,不许带什么银两,谁要是以银子贿赂,想过安逸日子,那就一辈子呆在那儿,别想回来了。让黄达好好的管教,也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苦。将皇后画的画像,发到各处,按户查找,一定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是,皇上,臣替他们谢过皇上。请皇上告诉娘娘,香茗居已被查封,从仆人口中得知,那个叫王孙的,从来未露过面,都是派手下人来的。所以可以排除是李秀农的。柳香居的人刚刚抓回,正在调查!”
安无名点头道:“好,你先去吧!让李慎抓紧查,他是刑部尚书,别处处指望着皇后。”
女警也多情第一三六章 无限的担忧
如雪醒来时,已是晚餐时分了,金色的阳光退去了光华,让宫里显得几分静宓。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伸了伸懒腰出门。听闻安无名去勤政殿见大臣了,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腰,望着天边的云霞。
她知道安无名今日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出宫的,身边些人战战兢兢一脸戒备的神情已足以说明,也的确觉着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由着性子。
国家大事是事,家事也是事。人可以不出宫,脑子总可以打转吧!
李秀农身后的那个神秘人会是谁呢?看似风平浪静的安泰国,依然险象环生。
思绪渐飘渐远,忽然又想起了东朔,同样的天空,不知百里衡是否释怀了。想想这些走过的日子,还是挺充实的。
安无名抬步进院,一眼看到了坐在台阶上深思的如雪。捧着脑袋,坐在台阶上身体越发显得娇小。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居然就这样坐在台阶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可爱又觉得几分好笑。这块台阶怕是偷着乐,哪个皇后会坐台阶,怕是连宫人也很少。
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如雪缓缓立了起来,拍了拍尘土,莞尔一笑道:“你回来了!”
这简朴的一句话,让安无名的脚步微微一颤,感动充彻心房。上前搂住了她,探问道:“还累吗?怎么坐在这儿发呆呢?”
如雪也顺势搂着他的腰,淡笑道:“坐在这里正好看夕阳晚霞,今日的落日,就是明日的朝阳,也是一种希望,一种期待。再说你不在,这殿里空荡荡的,等你回来,也是妻子应该做的事。”
安无名紧紧搂着他,没有言语,他加重的力道,如雪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激动,与对她的浓情。空气里弥漫着温馨,不是浓郁的栀子花香,而是淡淡的兰草香。
陈达感慨万千,他为皇上与皇后的恩爱而高兴。这是从未有过的。见多了宫斗,这样的温馨让他们也深深地感触。
饭桌上,如雪吃着饭,忍不住探问道:“案子有新的进展了吗?”
安无名知道她会忍不住,就将这些纨绔子弟的处理结果也告诉了如雪。
如雪也觉得合情合理,虽说法不容情,但是人有情。
再则这些小姐,听了这个消息,必然是高兴的。她从小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这一代的女人,又有几人真正懂得,性爱也是相互的。
“皇上,东朔国送来文书,刚刚送进来的。”陈达将文书递了上来。
如雪与安无名蓦然抬头,有些诧异,自从上次误会,两国一直处于僵持状态。如雪因为百里衡的关系,不便出口,既是人妻,又曾有这一段,不想安无名不安,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现在送来文书,不知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百里衡有不测吗?如雪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移至安无名的身侧,探问道:“说些什么?”
“皇上驾崩了,继位却是达王…”
如雪不等安无名将话说完,—把夺过文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达王百里溪。她木愣地坐在床沿,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她的失踪,百里衡以为是皇帝所为,一时想不开,跟皇帝同归于尽了吗?
如雪拿着文书的手,微微颤抖,脸色一片惨白。东方培明明说,百里溪不务正事,怎么会是他?那百里衡呢?
“阳儿,你别担心,宁王不会有事的!”安无名也觉着不对劲,宁王是众望所归,而且他拥有大权,哪怕是皇帝不喜了,也无可奈何啊!
无论如何,百里衡总是朋友,虽然差点刀兵相见,但他依然希望能与他做兄弟。再加上如雪,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无法消除的。
如雪紧攥着安无名的手臂道:“立刻派人回复文书,送些贺礼,顺便去京城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突然间好乱,如果真的是因为她,那是她一辈子的愧疚。如果没有她,他依然是那个自得其乐的宁王爷,是她一手将他领到了风口浪尖上。
却撒手不管了,虽然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有那么多的不随他意,但是她依然希望他能幸福,在心底深处,他依然占据着一席之地,像自己的亲人。
“你别急,我立刻派人去。宁王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担心了,担心了也没用!”安无名扶着她上床,看着眼眶微红,一脸急切的她,没有怨怒,却是怜惜。
如雪看着安无名匆匆出门的背影,一阵叹息。她不愿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喜怒哀乐,他应该分享,也应该承担。
安无名坐在桌前,快笔急书,越是心急,越是写不好。短短的几行字,不是这个字错了,就是那个字斜了,换了三次,才将文书写好,盖上了玉玺。
以三百里加急的速度,送文书到东朔国。真正的目的确是探访宁王,但愿一切平安,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都不得安宁。
如雪垂头叹气,又不由地气恼,全是冷穆这个混蛋,要是百里衡有个差池,她不会放过他的。立刻造大炮,轰平西仓国。
难道自己真的是妇人之仁,酿成大错。如雪只觉着头痛欲裂,手摁着额头,微微晃着脑袋。也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也要顾及到安无名的感受。
刚刚躺下,安无名进房,关上了门,上前探问道:“睡了,已让人送出去了,最迟六七天后,应该会有消息了,你别担心了。宁王不会有事的,即便他不做皇帝,以他跟达王的关系,也不至于将他如何,睡了吧!”
“但愿吧,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跟皇上对着干,不然皇帝怎么会驾崩呢?”如雪倚在他的怀里,心稍稍平静一些,思绪也清晰了不少。
“或许他自己不愿意吧,换成是我,如果没有了你,也不想当皇帝。当皇帝有什么好?等到孩子长大,我就将皇位传给他。我跟你在一旁指点着,不是更好!”
如雪撅嘴道:“你想得也太早了点吧!想得真美,现在就打如意算盘了。”
安无名也觉着自己有些异想天开,搂着她,轻笑出声:“如意算盘能打,为何不打?反正天下也太平了,我们一起去四处走走,比这宫里呆着强多了!”
如雪轻叹道:“都是我的错,我一心想让天下人富起来,安定下来,让自己有更好的生存空间,却没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我以为你们都是喜欢皇位的,在这个年代,当皇帝能够呼风唤雨,实现自己的理想。”
安无名紧紧地抱着她,轻柔地道:“你说的对,谁都想做皇帝,但是做了皇帝,就会减少与你相处的时间,皇位与你之间,我宁可选择你。不说了,睡吧,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一连过了五天,如雪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上回的事,东朔与安泰两国边境关闭,未能听到任消息。
百里溪登基,东朔国会是怎么样的状况呢?其实百里溪也是好人,只是任性了点,孩子气了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好了许多吧!
如雪跟安无名靠坐在御案前,安无名批着奏章。如雪则发着呆,总是有想不完的事,她从前的干劲也提不起来了。
陈达进门回禀道:“皇上,李大人与房相爷求见!”
安无名抬头道:“传!”
如雪也立刻端坐起来,理了理裙摆。精神依然很萧索,思忖道:“是不是李秀农的案子有眉目了!”
房牧与李慎进了门,请了安,李慎回禀道:“皇上,娘娘,岭南传来消息,李秀农系岭南南所人,李家的祖上曾是跟随先祖打下江山的李进,只因此人高傲自大,被贬到了那里。这李秀农,原名叫李琦,是当地一位才子,二年前不知去向,想必是来京城了。下官跟房相又以李琦的名字在京城查访,根据娘娘的画像,一卖刻章的人,回忆一年前边上有个卖书画的穷困书生,跟这个人挺像,不过卖了几天,就被一个人领走了,再也没出现过。”
如雪急探道:“这个人是谁?”
房牧回禀道:“只说穿得很体面,还带着几个侍从,样子想不起来了。还有香茗居的夏日,也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这个人恐怕是个谜了!”
安无名冷哼道:“不管他是谁,这颗毒瘤一定要割掉。难道他就不露面吗?”
如雪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个人自称是王孙,开始我就觉得此人真是胆大,王孙贵族,难道是个皇族中人?因为这个名字是皇上未登基前定下的,所以…”
安无名不假思索地道:“安思培,此人向来鬼得很,再说除了他还有谁?来人,查抄王府,看看有没有账本。”
房牧接口道:“这么说来,臣也觉着培王嫌疑很大,当时皇上不受喜欢,接下去,就是培王。听说先祖是极喜欢他的,只是因为朝局,乾王占了上风。培王少言少语,也极少跟人来往,别人皆以为他不喜朝政。”
李慎也道:“嗯,臣也听说过,所以大家一心向着乾王爷。”
安无名冷笑道:“皇家的事,是谁也看不明白的,龙潜水底,借机而起,是常有的事。他如此大逆不道,就别怪朕,不管兄弟之情,更何况从未有过兄弟之情,房牧、李慎听着,包围他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他,免得他烧毁罪证。”
李慎与房牧接旨而去,虽然这样的查抄很没道理,但是皇上要抄谁家,无需太多理由。更何况的确是有嫌疑。
如雪深叹了口气道:“难怪人说皇帝是寡人,真是没办法,逼上梁山啊!”
安无名搂着她,淡笑道:“谁说联是寡人,不是还有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吗?我们会生许多的孩子,只是也担心,他们兄弟不合啊!”
“杞人忧天,早着呢,再说我不会生很多的。有了,我也会教育好的,人不怕穷,而是怕不公,所以父母如果做到公平合理,子女间的关系想必也是好的。”
安无名在如雪的耳际,轻声道:“阳,咱们是不是很久没那个了,现在该没事了吧!”
女警也多情 第一三七章 岁月如梭
如雪斜睨了他一眼,好似遇见蟑螂一样,捋着袖子,跑了去。这才几天啊,就想着美事,不过还真是苦了他了,尝了甜头,那有不想第二次,第三次的。
如雪在门槛上坐了下来,愣愣盯着院门。斜靠在门边打起了盹,晚上没睡好,白天晕沉沉的,疲惫不堪。
安无名笑叹着摇头,将她抱了起来,如雪警觉地道:“你干什么?”
“想睡就回去睡,要不,咱们去牡丹院吧,现在的牡丹该初开了。走…安无名的眼眸里一阵迷离之色,身下也开始如复苏的蛇儿,开始变动。
天天抱着她,那是一种像在火上烤着的煎熬,一夜夜的忍受,让他有些神情涣散,集中不起来。
幽蓝的双眸放射着两落魅惑人心的光芒,如雪的心不由一阵悸动,身体紧触,让她不由自主的绕着他的脖子。
“不是没感觉,他的肿胀顶着她的身子的时候,她一动也不敢动。怕一动,两人都失去控制。
如雪徘红的脸,对安无名来说,像是一道允许的圣旨。但是为了她,为了孩子,他还是轻柔地道:“我们先去那睡一觉,然后再说,嗯?”
两人缓缓地到了牡丹院,不让任何人跟着。牡丹已含苞待放,抢先的,已是吐开了花蕊。如雪立在牡丹园中,舒展双臂,感受着晚春的气息。
暖暖的阳光,斜阳下,春色满园,绿意层层,仿若世外桃源,一时间心情开始释然。

安无名抱着如雪的腰,采了一朵红色的牡丹,插在她的发间,红花相衬,脸色也暖了几分。如雪转过了身,抬头凝视着他的目光,被他消融,情不自禁地踮起了脚,吻上了他滑润的唇。
一道闪流滑过他的身体,他再也不能控制了,抱着她的脑袋,用力的吸吮着她的唇瓣,然后是挑逗着她的舌尖,挤压着,缠绕着,像是两条水草华润。
如雪被身体的欲望给点燃了,她要他,她也是个成熟的女人,更何况她又不是古代心里束缚的女子,她听过的,她审过的,她看过的,那些关于情爱的语言与画片,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身下已是隐隐的胀痛,他将她抱向了房里。房里光影朦胧,安无名喘着粗气道:“我…我昨日看到了宫里的春宫图,我想要,行吗?”
“嗯?你想怎么样?肚子里有孩子!”话虽如此,却好期待,想不到他也会这样,或许这就是床乐吧!
安无名隔着衣服轻揉着她的双峰,吻着她的白润的粉颈,下腹已是肿胀难耐。加快了动作,解开了她的衣衫,望着她丰盈雪白的身躯,不由地咽了口水。
快速的褪去了衣衫,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那健美的身躯上,如雪的目光迷离,用胸挤压着他,吻着他厚润的唇,挑起了他狂野。
他的手抚摸着她翘臀,探向她的幽穴,润泽而软滑。肿胀的难受,身体微微上移,巨大顶向了她,如雪吻向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体一阵轻颤,脖子上抬,凑向她的胸口。
“嗯…”如雪的身体微微后仰,他坐了起来,斜靠在床上,巨大趁机滑进她的体内,按兵不动,只是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胸口。
身体里就像火烧一样,如雪不自觉地开始扭着,将他推倒,趴在上面,移动着,寻觅着私磨的快感。安无名再也忍不住了,将她翻了过来。
“不要,你别压着我的肚子。”如雪娇吟着。
安无名将她翻过来,托起她的臀,从后探入,双手轻揉着她的双峰。她的轻唤声,让他的野性勃发,眼眸里闪着蓝焰,满面红光,一深一浅的探求者着。
半晌一阵急速的冲击,他快速离开了她,释放了能量,气喘吁吁地倒在一旁。笑睨了边上的人一眼,满足地道:“没事吧!”
如雪拧了拧他的腰,冷哼道:“色啊,累死我了。你等着,等我生了孩子,我玩死你。”
“呵呵,朕等着。你有什么新鲜的玩法?你们那里连这个也教吗?”安无名好奇地侧过身,手撑着脑袋,手不安份地探向她的胸。
如雪拍开他的手,怒瞪了一眼,轻哼道:“那年头,黄色小说满天飞,黄色影碟收过来,用车装,还能不知道。不说了,我不是色女,当然也不排斥床上的花样。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困了,今天不行了。”
安无名淡笑着另拉过一床被子,轻叹道:“好吧,自己睡吧,触到你,不由自主。”
晕晕沉沉地,也不知几时了,直至听到陈达的声音,安无名才起身探问道:“怎么了?”
“皇上,该用晚膳了,李侍卫几人从东朔国回来了,候见皇上呢!”
安无名迅速地起床,穿上衣衫。回头见如雪依然熟睡着,开门道:“让他们到这里来吧!”
陈达急急离去,片刻将侍卫领了过来,不等侍卫请安,安无名直直探问道:“怎么样?东朔国是怎么状况,宁王呢?”
“回皇上,东朔国的确是达王百里溪即了位,宁王爷过世了,宁王府一片白色。属下四下打听,听闻宁王爷病重,无药可医,已病故。皇帝因为伤心过度而驾崩,就由达王接任。”
“轰”的一声,安无名的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他死了,他居然真的死了。怎么办?这对如雪是怎样的打击?她虽爱的是自己,可她对他也是如兄长一般。她说过弟兄的感情,是死生
之交。
“娘娘…”陈达的惊唤声,让安无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急速的回头,见如雪目光凄迷,闪着晶亮,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阳…”如雪只觉着晴天霹雳,她听到只字半语,病故?眼前一黑,身体冲出了门,直直地倒向了地面。
安无名顺势将她抱住,急声道:“快,传太医。”
安无名懊悔莫名,都是他欠思量,她的身体这样虚弱,都是他的错。她毕竟是女人,这样瘦弱,怀了孩子,四处奔波,心事重重。有些事,他可以先瞒她的,但是他没有。
安无名将她抱回了庆宁殿,坐在床头,紧紧握着她的手。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从前她总是笑逐颜开,刚强的面对一切,可是现在她总是柳眉微皱。
她怅然若失的表情,让他很担心,也很自责。他将她关在宫中,因为是皇后,限制她的行动,她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凤凰,渐渐失色。
这一切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里,但是因为他的蓝眸,他无法陪着她出宫,若是不陪着她,又不敢让她出宫。
怎么办?安无名一次次探问着自己。她是否开始厌倦这样的日子呢?只是依然笑对着他,或许因为孩子,还没有察觉到。
如今百里衡死了,她一定更加自责。百里衡这样健壮的人,怎么会?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大军压阵,而病情加重吗?
“无名,我渴了!”如雪缓缓他睁开了眼睛,轻声唤道。
安无名欣慰地点了点头,让陈达去端水。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敢离开。凝视着她苍白的脸,柔声道:“如果你难受,就哭出来。我们三人都是手足般的感情,生死相交啊!”
如雪吸了吸鼻子,深吸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我不相信他这么轻易的死了,我觉着他还活着,或许他被幽禁了,因为大逆不道。对外则宣布死了,这也是历史皇家一惯伎俩不是吗?”
安无名疑虑道:“你也这样觉得吗?我也不相信,这么勇敢的人,就这样死了。”
两人沉默无话,勉强的吃了饭后,相倚着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月光盈盈从窗外,斜射进来,帐内几分朦胧,谁也没有那个兴致,心情低落到了极至。
如雪有些自责,也有些气恼,一个男人用得着为情要死要活的吗?他要真的死了,她会愧疚一辈子,他是在报复她,折磨她。
如雪的拳头突然紧握,愤愤难消。那个该死的冷雨,为何要绑她?还有那个冷穆,都是因为他,西仓国,可恶的狼人,不除天下不得安宁。
“阳,你怎么了?”安无名感觉到她的异样,搂着她,轻拍着她。
“我要灭了西仓国!”如雪咬牙切齿地道。
安无名只是搂着她,没有出声,直到听到她的入睡呼吸声,才安下心来。
春去夏来,夏去秋来,日子总不会因别人的喜怒而停滞不前。这些日子安无名对朝事,更加的用心。
处理了安思培,倒是让朝中的大臣,对他更加的信服。
谁也不曾想到他们的培王,这样的阴险,企图以渗透之法,瓦解皇帝左右的人。他真以为慢工出细活,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因为他的外号,而露了马脚。
帐册被找到,铁证如山,杀人之事皆是他的手下所为,安泰国又恢复了平静。安无名趁机对朝政进行了全面的革新,快刀斩乱麻,恩威并济,朝臣们也是言听计从。
六部尚书感恩戴德,一心团结,事情顺利了许多。加之年成好,风调雨顺,水稻都已抽穗,丰收在望。
如雪的双脚浮肿,体态雍肿,走路有些迟缓,春兰几个轮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拿着针线,哑然一笑,想不到她有一天拿着针线缝衣服,真是怪的很。
夏荷笑嚷道:“娘娘,你就做了,你的针眼扭来扭去的,穿在小皇子身上,太…”
如雪甩个脑勺,笑骂道:“太什么啊?子不嫌母丑,小屁孩知道个屁啊,就是破衣服,又怎么样?”
夏荷摸着脑袋地道:“是,是奴婢错了。娘娘想吃点什么吗?给你做去!”
如雪突然停了下来,捂着肚子道:“疼,肚子疼,春兰快扶我,夏荷快去叫人。怎么提前了?”
“娘娘,怕是要生了吧,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皇上今儿还问起呢?”
夏荷冲出门,急嚷嚷道:“来人,快去叫产婆,娘娘要生了。快去叫皇上回来!”
“啊?娘娘要生了吗?皇上一早去田间视察去了!”小太监慌乱地答道。
夏荷厉声道:“你还立着干什么呀?那就去田间找啊!让侍卫去找,娘娘生孩子才是大事了!”
太监们立刻分头冲出了殿门,一时间安庆殿乱成一团,幸亏不养鸡也不养狗。
如雪捂着肚子,在床上扭动着,好好的怎么说痛就痛了。听人说有些人要痛上一天一夜的,天啊,这不要人命吗?
产婆忽匆匆进门,立刻吩咐烧水,准备事宜。宽慰着如雪:“娘娘,你忍着点,生过一胎,下一胎就顺多了。现在怕是还早了点,等羊水破了才行。”
如雪额头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蜷缩着。过了半个时辰,一阵阵已痛得她,要狂喊出声了。叫嚷道:“皇上呢?皇上回来了吗?死到哪里去了?”
她痛的要死要活的,他还不回来,别人的丈夫都陪在身边,拉着妻子的手。平时粘乎乎的,关键时刻不见人影。
“娘娘,皇上来了也不能进产房,这个不吉利,娘娘,羊水破了,用力点,来人,给娘娘含口参汤…”
安无名马不停蹄他回了宫,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突然间他愣在了殿门口,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像他?
“恭喜皇上,恭喜皇上,是小皇子!像娘娘,眼睛像皇上,娘娘说以后皇上不寂寞了,小皇子也是蓝眸的。跟皇上一样呢!”
安无名看着春兰手中小不点儿,小小的脑袋,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觉得好奇怪,居然这样的小,这就是在如雪肚子里的孩子?
他露出了灿灿笑容,没有接手,而是转身进了房。看着一脸疲惫的如雪,忍不住伸手探向了她的小腹,微微拧眉,小是小了点,怎没还是有孩子一样?
安无名捋了捋粘在她额间的发丝,唯有深深的感激。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有了皇后,有了孩子,短短的一年内,一切因她而得,也一切因她而喜。
如雪醒来时,已是深夜,睁开双眸,见安无名倚靠在床边打盹。微微摇了摇他道:“怎么不去睡,孩子呢?我好饿啊!”
安无名扶起了她,笑逐颜开地搂着她道:“朕这一路都担心死了,真怕有个万一。孩子交给奶娘了。”
如雪急忙道:“不行,你去将孩子抱回来。我要自己带,别人带大的孩子,没有感情。我怎么教育他啊!快点了,我痛的要死要活生下来的,我可不想白费力气。”
安无名呵呵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想打他出气。你还是打我出气吧!”
如雪捂着胃道:“快点,我饿死了,产妇不能饿肚子。”
门外传来了秋菊的声音,片刻她端着面进了房,福了福身道:“娘娘,猜想你也快醒了,快吃点东西吧!”
如雪吃了个精光,斜靠在安无名的身侧道:“生个孩子真痛苦啊,不过孩子的眼睛也是蓝的,让我很欣慰,过不了多久,这回成为安泰国皇族的象征。”
安无名感激地道:“阳,朕都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朕也为他高兴,他不是朕,他的人生一定比朕精彩多了。”
“嗯,你不精彩吗?你站的最高,拥有妻儿,拥有江山,还有什么缺陷的吗?唯一没有的,就是三宫六院,怎么,嫌我老了,想找小老婆了?”
如雪的目光咄咄逼人,一副审问的口吻,带着一点儿担忧。生了孩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心态明显的变化。
安无名爽朗地笑道:“我哪里敢啊?我若有了三宫六院,你这皇后怕要将我休了。最后被逐出宫庭,不敢想啊!”
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冲破天际,嘹亮有力,让安静的后宫甫了生气。一时间庆宁殿的一切都被打破了。
殿前晾起了尿布,壮观的像藏民拉起的布绳。安无名正批着折子,哇哇的哭声,搅得心神不宁。垂下头,趴在桌面上,大声道:“皇后,你能不能将辰儿哄着入睡啊!吵死了!”
如雪抱着孩子,出门撅嘴道:“谁说我不哄他入睡了,他不睡我有什么办法,得了你的遗传,喜欢大晚上活动,你还好意思说。”
安无名举起双手道:“朕错了,天啊,求求你了辰儿,别哭了行不行?”
如雪也要疯了,这孩子怎么除了睡了就是哭的,累得她都要趴下了。早知道就让奶娘带了,自己带,还不成黄脸婆了。什么事都别想做了。
“无名,我不行了,这孩子太难带了!送人吧!”
“啊?想得出。陈达,去找三个奶娘来,立刻去打扫梨院,派四个宫人一起服侍小皇子!”安无名说着探向了如雪,怕她还不同意。这二三个月,她都瘦成竹杆了,再这样下去,非大病一场不可。今儿她松了口,他求之不得。
如雪叹气着点头道:“那就这样吧,真是受不了了。辰儿,不是妈妈不带你,是你自己太过分了。等你大些,不吵了,妈妈再带你。这个臭小子,不带他,他居然笑了,死没良心的,没娶老婆,就不要娘了!”
安无名抬起了头,安新辰果然甜甜地笑着,还似要说话似的,嗯咯地发出声来。安无名戏笑道:“辰儿在肚子里呆了十个月,早就知道你的厉害,怕了你呗!”
如雪怒哼道:“是嘛,那你抱着吧!给,是你儿子,看见没有,一样的蓝眼睛,你自己照顾吧!我累死了,歇着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如雪将孩子往安无名的手中一塞,扭头便走。安无名正欲将安新辰递给冬梅,安新辰朝他灿灿笑着,安无名不由地缩回了手。
想起自己连见父皇一面都难,不由地抱紧了他,淡笑着逗着安新辰。或许他也没有自己幸运,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如雪,所以他比他儿子还幸运。想到此,安无名自嘲地笑出了声。居然跟一个小孩子较起真来了,抱着安新辰立在檐前,迎着暖阳,笑叹道:“辰儿,我们都是幸运的男人,因为找们身边,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我的皇后,你的母后。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娘是不会让你闲着的,你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十二年后
庆宁殿门前,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却是一副大人口吻,朝一个身着官衣地人道:“李尚书,可是来找父皇与母后的?”
“是,大皇子,西郊发生一起谋杀案,臣一时查不出来,想请皇后姑娘指点一二。”这个被叫李尚书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是李慎的儿子,当年一案,让他得到了教训,发奋图强,考取了状元。
安无名不记前过,提拔了他,从县令一直提拔到了刑部尚书,倒是让李家又出了一个刑部尚书。
大皇子安新辰闪了闪蓝眸道:“父皇跟母后出宫找人去了,这几日怕是不能回宫,我随你去吧!”
李阮看着眼前还不及他肩膀的小孩,淡淡一笑道:“谢过大皇子,不过破案的事,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是等娘娘回来再说吧!”
安新辰蓝眸一瞪,撅嘴道:“孤陋寡闻,本皇子可是安泰国的名侦探柯南。前面带路!”
李阮刚被调回京里,不知底细,不解地道:“名侦探柯南,臣没有听说过啊!”
安新辰趾高气扬地道:“要不然你怎么配得上孤陋寡闻啊,母后说名侦探就是有名的办案如神的人,柯南嘛,一个传说中破案高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快走吧!”
李阮一脸窘态,被一个小毛孩数落的无话可说,真是丢人。想想也是,皇后这十年来使得安泰国没有积案,这是怎样的能人?
她的儿子自然也是得了真传,这是安泰国之幸啊!这些年安泰国国泰民安,百姓们丰衣足食,几乎是人人有田可种,都是皇上出钱,买回了土地,分与百姓耕种,只是收少许的田租。
街头人头攒动,商贩百姓你来我往,像是过节一样。他们只能放下马速,缓缓向前。突见前面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娃儿,立在街头,泪痕满腮,伤心的啼哭着。
安新辰停下了马,探问道:“喂,小丫头,你哭什么呀?”
“我找不到我爹了!”
“你爹是谁啊?李大人,我要先帮她找爹。等会儿,我跟上你!”
李阮灿然一笑道:“臣在前面等你,不急!”
安新辰跳下了马,打量着女娃儿,小丫头长的真好看,大大的眼睛,睫毛被泪水粘在一起,俏小可爱。
安新辰牵起她的手道:“你爹叫什么呀?你家住哪里啊?你娘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娃抽泣着却一脸警惕地甩开手道:“你又是谁啊?”
“噢,我叫安新辰,你呢?别哭了,只要你爹在京城里,你会找到的。”
“我叫百慕雪!”小女娃怯生生地抬起了头,一脸惊色。
安新辰灿然一笑讪道:“怎么了?你的名字真好听,你喜欢雪吗?别怕,我不是坏人。”
“才…才不是呢,是我爹取的名,我那时刚刚出生,我怎么知道!你真笨!”百慕雪拭去了泪水,给了个卫生球。
安新辰扯了扯嘴角,小丫头居然笑他笨,讪笑道:“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爹叫什么呀?我好派人帮你找,你多大了?看你小不点一个!”
百慕雪踮了踮脚,不服气地道:“我十一岁了,跟你差不多高,哪里小了。我爹说的没错,蓝眸的人是个讨厌鬼。”
“百慕雪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好意帮你,你还说我是讨厌鬼,蓝眸怎么了?我娘说蓝色像天空、大海,心胸宽广,你抬头看看。”
百慕雪随着他的手指,抬起了头,再凝视着他幽蓝的眸子,撇了撇嘴。
可是爹明明有说过,蓝色的东西很诡异,会魅惑人。
百慕雪抿了抿小嘴道:“谢谢你,我要去找我爹了。”
安新辰看着捏着小辫子的百慕雪,像是磁石,不由地跟了上去道:“不如我送你回家吧,你爹找不到你,一定会回家去找你。”
百慕雪思忖道:“对啊,可是我家住在城外,在西郊百里坡呢?噢,这个名字是我爹取的,因为那里只有我们一户人家。”
安新辰笑逐颜开地道:“顺路,我正好去西郊,我现送你回家。走吧,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百慕雪有点迟疑:“但是我爹,不允任何人去我家的。”
“那我送你到路口!”
百慕雪灿灿地笑了,星眸晶晶亮,点头道:“嗯,谢谢你!”
侍从将百慕雪抱上了马,安新辰翻上了马背,牵动缰绳,缓缓地向百里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