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叹气地摇头,又加快了马速。日落十分,已上了一条豪华的帆船,里面一应俱全,我真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船。
船渐入大运河,湖面立刻宽阔起来,清水荡漾,水波微澜。船而微晃,加上近几日都提着心,困得不行,跟容德饭也忘了吃,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舒服地伸展双臂,神情气爽地洗漱干净。
向船家一打听,才知已到江苏地界,容德牵着我到了前舱,侍从将米粥等端了上来,笑道:“姑爷,你们将就着吃些,中午到镇江再吃些好的。爷嘱咐,两住要是有什么要买的,到时一起采购回来!”“在镇江停留多久?”
他又道:“爷要去巡查兵营,最短也要停留一天,爷起来一定会告知两住的。”
侍从出了门,我朝容德笑道:“你有福了,陪你去金山寺北固山如何?”
容德不以为然地道:“不就一家小寺院,此地地处平原,北固山可想而知,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我不服地撅嘴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景不在大有我则美,哎,不懂就算了,反正我想去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放下了碗筷,笑睨道:“先说来听听,难不成你有三寸不烂之舌?”
我伸长了舌头道:“看清楚了,不是假的,是真的。金山寺是不大,但是名声远播,水漫金山,家喻户晓。不过只是神话传说,真正有个叫法海的僧人,是个得道高僧,他初来金山寺只是破败的小院,有天到石洞参禅,看到一条巨蟒盯着他,法海纹丝不动,后来蟒蛇滑八长江,从此后民间也有了白蛇传的故事,那个法海真是冤死了。”
容德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好吧,回头就去去金山寺,那北固山又有何来历?”
“三国刘备来东吴娶亲,看到长江滚滚东逝水,大发感概北固山真乃天下第一江山也,于是就有了这山头呗!”
“呵,慧妹妹越来越长见识了,不过这北固山你若想去,不定能去得,如今也扎着兵丁呢!”
福康安边说边进了来,我跟容德急忙起身,他示意坐下,又道:“我看你们也别去什么北固山了,都买些衣物将自己装扮一下,看你们两人简直是落难夫妻,若是没了银两,就跟三哥说,自家人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我打量了一眼自己,不解地道:“没有什么不好啊?这可都是纯棉的,又是裤装比起那袍子轻松多了。这年头,要是穿金带银的,回头又出现江洋大盗怎么办?三哥,就你这身打扮,嗯,不入强盗窝,也得入红粉屋啊!”
容德忍不住笑出了声,福康安笑睨着我皱了皱眉道:“喝~现在回过神了,有力气拿你三哥开唰了?”
我耸耸肩道:“怎么叫拿三哥开唰呢?本小姐向来在美男子面前,总爱表现一番,三哥觉着自己很丑吗?反正我觉着我家相公是天下无双。”福康安诧然笑道:“这丫头何时又变得得理不饶人了?”
容德几分得意的看着我,我佯装大声叹道:“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知道人生美妙未尽享,苦乐皆是自己尝,想通了呗,从此后,我想怎么乐就怎么活,神仙也挡我的道。”容德笑睨道:“慧儿说的极是,人生无常,是该珍惜。”
福康安摇头道:“一群毛贼把你们两个吓得魂飞魄散,若是让你看到战场上千军万马血肉模糊,恐怕人未杀你,你自己先倒地了。”
我极认真地点头道:“是的,所以我们决不上战场,不过三哥,你却是戎马一生,必定功勋显赫,可惜…”
容德用脚踢了踢我示意我警言,我急忙刹车,转开话题道“三哥一年多少俸禄啊?”
福康安微皱眉头探试而来道:“何来可惜?难不成慧妹妹还学会看相了?”
容德急忙接口道:“她能看什么像?若是能掐会算,还会遭此一劫,她是被那些贼给吓得,怕三哥伤着。”福康安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天照地设的一对胆小鬼回头我就跟皇上说你们吓破胆,我带你们回京修养了,哈哈…”
我跟容德一脸诧笑,看来这个福康安定是个傲人,还是个追求一流享受的主。兴许他才是看破人世,早对战场你死我活的角逐有了心里准备,平日才极尽享受罢了。
回到自己的舱里,容德将我好好的教育一遍。我明白这古代的金规玉律,但是说到兴头上,有时又犯口不择言的毛病了。
福康安此次是遵乾隆的旨意来江南各兵营察访的,心想无非是吃喝一圈,兴许乾隆也知道这年头的潜规则,让他多一次受贿的机会。能陪养出第一大贪官的皇帝,倒底是怎样的人呢?
我和容德跟着他一路风光,到一处山珍海味,吃尽沿岸美食,吃到后来,我忍不住问侍从有没有成菜,给来一盘,引得福康安笑得前俯后仰。
半月后终于到了通州码头,早早地有马车候在那儿,我诧异万分,万不得轿车有宝马,这年头的马车接送也够极时的,不由得道:“车夫是如何知道咱们今日回京的?用信鸽通知的吗?”
容德笑叹道:“慧儿,你的好奇心会让人笑话的,三哥最后一次停岸时,早有人回京送信连同通报到达的大概时间了。”
我恍然大悟,容德的表情让我又明白了一点,我现在不是自己,我是福慧,好奇不能放在面上,想平安生活,就得学会随机应变。想到回家后,面对陌生的家人,我心里又开始发杵。
在清忆居门口跟福康安话别,容德拉着我进门。这个四合院虽不大,屋檐的梁上画着彩画,红木大柱,纱糊的窗子,别有一番风情。
进了一个卷洞门,竹枝翠青,粉桃飞舞,我立在桃树下,忽然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这淡淡的粉粉得让人心醉,又有一点伤春的心碎感觉。
房里的色调更是我的最爱,淡淡的紫窗帘,在暗淡的房里透着一丝浪漫的感觉。忽而回头,见正面墙上挂着一副画像,不由得一惊,那不是从前的自己吗?
容德搂着我的肩,指着画道:“怎得了?这可是你说的,我画的,是不是怪了些,哪有人女子穿这衣服的?幸亏在卧房放着,慧儿,你是否想起些什么了?”
我的记忆明明衔接的滴水不漏,却又奇怪的紧。我斜着脑袋,叹气道:“好熟悉,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也懒得去想,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进来时,那个请安的老人是谁啊?”
容德眼神里似从紧张中缓和过来,兴高采烈地抱着我道是守门的钟孝义,你从前叫他钟伯。”
又将其他我熟识的人描绘了一遍,我熟记于心。片刻,果然来了一群人,全是些妙龄的姑娘,叽叽喳喳的围着我追问。容德一一代答,从他们答对中我了解情况。
“小姐,幸亏你回来了,我跟梅花天天念叨你呢?咱们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嫁衣都上门绣呢?”呢?”“是啊,小姐,琴姐姐刚想写信给你,问问是否要再加人手
我微笑着思忖道:“先这么着吧,物以希为贵,若是咱们绣的东西多了,价就上不去了。还是往好里绣,不要抢着赶工,却可以加价,排队。”
一群人点头道:“小姐说的对,咱们要比宫里的御绣坊还要绣得好。”
容德无可耐何地叹气道:“你们先回吧,让你们的女东家歇歇如何?真是服了你们这帮女人。”
我挽着容德的手腕,仰头娇嗔道:“怎么你羡慕了,要不也给你职位,当个副东家什么的?大家回吧,等明我,我弄明白些,咱们再好好唠叨唠叨。”
总算把一群人送出了门,容德仰着头摇头道:“头都快被吵晕了!”
各位亲亲:前两天是网出错了,我看到你们的留言,却怎么也回不了,并不是不愿回答,一天试了十来遍,一次也没传上去。我天天在努力更新,如有不到之处请谅解!月月谢大家了!
我叉腰笑哼道:“你不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啊,亏你还是紫禁城混过的,要不然皇宫里要这么多规矩干什么,那是因为皇上怕被吵得办不了国事!三妻四妾可是要有些手段,才家宁的。”
他摆手道:“行了,行了,从前说不过你,如今说不过你,以后还是说不过你。慧儿,你先房里歇着,我去找宝琴暂且服侍你。”
我点头回了房,心里一阵欣喜,想不到我这个打工妹竟然有一天做老板,凭我的聪明才智一定会闯出一翻事业来的。想不到自己跟别人不同,倒着轮回,却轮回出一个别样的天空。“又笑嘻嘻地发什么呆呢?宝琴来了,呆会就让人送水来
我咧着嘴一下收不回来,戏谑道:“刚刚听得有人跟我说我这人大富大贵,先苦后甜,随想人间啊!”
宝琴抿着嘴轻笑出声,容德一丝尴尬地道:“天下哪有你这样自吹自擂的人,也不怕人笑话,得,你跟宝琴继续着吧!”
宝琴福了福身,笑睨着我道:“小姐变了,小姐的眼睛明澈晶莹,已没了从前的那抹忧郁,恭喜小姐。”
我诧然一笑,我不明白他们所说的忧郁所为何事,问他们又没人能说出个理由,想也无用,兴许是一个沉在心底的秘密。我侧笑道:“琴姐姐,好眼力,我是大彻大悟,人生在世,女人尤如娇花水露,女人知有学会疼自己,才会疼别人,也被别人所疼。放眼天下,如今还是男尊女卑,所以女人自己先得自强自力,才能坦然面对,为男人所尊所敬,你说是吗?”
宝琴感叹道:“小姐说的太对了,只是臭男人太多,权势压人啊!”
我倔强地道:“那有如何,我们改变不了大局,我们可以感变局部啊,就好比我跟相公,他敬我我也敬他,我们平起也平坐,企码在家里我们不必遵守俗规俗律。再说咱们不像有些女人,离开男人就无处谋生,我们有能力养活自己,甚至不比男人差,所以我们无需在男人面前低人一等。”
宝琴些许诧异地盯着我,又似配服地点点头。我边出了房,立在桃树下,拈取了一朵桃花道:“女人如花,是需要人呵护,但不见得女人就是被生来捏在手心的,女人也可随风飘摇,自由自在。男人也不是生来就撑管大权的,在远古时代,是先有女系氏族的,那时的天下,是男人外嫁,而女人拥有权力,随着体力劳动的增多,男人们以力而占了上风,所以天下没有固定的规则,是渐进渐变的…”“呵,驰骋疆场的可是男人…”
身后传来了淡然的似责备的声音,我不由得一丝恼怒,不是说男人不能随便闯进后园的吗?不懂规矩的家伙,我面无表情地回头,听得宝琴道:“给十五爷请安,十五爷吉祥!”
那人一身银色长袍,蓝色的马蹄镶边,腰间一根黄色的腰带,脸上泛着探视地笑容。十五爷?我蓦然醒悟,难道他就是十五阿哥,也就是嘉庆了。也跟着福身道:“给十五爷请安,十五爷吉祥!”
“起吧,何必如何见外。听福康安说你受了惊吓,可好些?怎么也没个守门的,小六子,去隔壁叫上两个奴才到这里来。”
我一脸莫明其妙,探向了宝琴。宝琴朝我使了使眼色,像似在告诉我要回绝。我灿然一笑道:“十五爷客气,我们一普通百姓,见不得三步一岗的,再说这里除了钟伯与相公,全是女人,反倒自在些。”他提步上前,看着微风吹起的花瓣道:“可惜了这满园春色关于小院空寂寞。”
宝琴在我耳际轻微地道:“我去找爷来,小姐将十五爷带到院外去吧!”
我微微点头,大咧咧地道:“十五爷请外院坐吧,小院的确是没什么可赏的。”
他边提步边道:“刚才你说的什么来着,对了,女人若是个个如你所想,那不天下大乱,女人还需守女人的本份。若没有男人保家卫国,那还有女人的容身之所!”
我不由地脱口道:“反过来若没有男人的好争善斗,何需保家卫国,天下还不是太平。”他定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盯着我道:“难道女人不好争善斗
我毫不退让地道:“难道女人就不能保家卫国了?再说男人穿的,带的,难样不是女人做的?若不是女人在家安心抚养子女,何来后继有人?”
“慧儿,怎么这样跟十五爷说话?不知十五爷到来,还望见谅!”容德上前将我往后一拉,行礼请安。
本来就是嘛,一个鄙视女人的沙文猪,我呶了呶嘴,别开了头。十五似有些不快地道:“顺便路过,听说你们被强人所伤,皇上才饶了你的罪责,明儿进宫好生回话吧!告辞!”
“谢十五爷,恭送十五爷!”
我皱眉道:“什么罪责?难不成还给你个逃兵的罪责?大不了不做官,真是岂有此理,匪徒占山,早就该剿了,我们险些丢了命,还指责我们什么?”
容德搂着我,叹笑道:“随他去吧,我早就想开一切,只要我们过得快活就行。不过,下次不可再于十五阿哥较真,皇圈圈里的人,是较不起真的,有时要学会忍。”
我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不过他太自以为是了,我最不容忍以权压人,相公,你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和他人的皇亲国戚了吧!”
他展眉笑道:“还不是拜你所赐,感化有功。你还真是老样子,喜好极端,喜一个人到底,厌一个人到底,我就放心了。走吧,我正跟钟伯、成子商量,找两个可靠的人替补青儿与陈力的缺呢?”
我一阵叹息,推拖着回了房。容德一大早就门了,我睡眼朦胧的见天色漆黑,又钻回床上梦周公去了。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宝琴拉起来,去绣坊转了一圈,闲着也是闲着,跟着摆弄一二。
容德真的成了闲人,若不是上辈人的情面,说不定真要被乾隆关几天。不过我倒宁可他无官,兴许是我对社会有所知的原因吧?皇帝奢侈无度,官员贪污受贿,若想做个清官难上加难,若是做个贪官自已不愿。反正多一个清官也好,少一个贪官也罢,历史总是这样进程的,跟我何干?如果事先告诉那些英雄你会得名而失命,又有凡人义无反顾?何况我一小女子,自私又何妨?
一晃到了五月,眼见就要端午节了,天气也闷热起来。做在园中的围廊上乘凉,宝琴正在教新来的兰花,我也在一旁学着。突听得钟伯传报,十一福晋派来请我过府一趟,一时间我还拐不过弯来,问宝琴道:“真是十一福晋派人来请我?十一阿哥的夫人?”宝琴笑睨道:“是,是大小姐来请您来了,您老没听错。”
我这才想起我还有这个姐姐,这些天在房里闷久了,想着出去一趟也好。抬脚就往外走,宝琴将我一把拉回道:“小姐,你就这么去了?”
我不解地道:“怎么了?如果以衣取人,不让进就回来呗再说了我这一身也不差啊!”
宝琴摇头叹道:“我的二小姐,这大小姐家可是贝勒府,进出的人多,总得考究些。来吧,回房梳个正式的发,再更个衣,也为少爷争脸面不是?”
我毫无思索地道:“这有什么?不就是皇子吗?你没听说落难皇子不及平民百姓吗?十一阿哥又如何?我姐姐有我这福气吗
兰儿抿着嘴笑,宝琴赞同的点头。回了房,宝琴帮着梳发,我嘱咐兰儿去通知容德,听得身后容德的声音:“不用了,就你的动静,我能不知道?毕竟是贝勒府,早去早回!”
我自恋地左照照又照照道:“我还以为你钻在书堆里,找不着北了呢?颜如玉就这么好看吗?你瞧瞧本小姐哪里不好,比西施健康,比貂禅专一,比杨贵妃苗条,比王昭君滑润,病有药医,你要成书呆子可没人治哟!”
容德畅怀大笑道:“自吹自擂,怎么就比王昭君滑润了?人家好歹也是四大美女。”
我脑袋一歪,叹气道:“晕,你怎么连一点联想力都没有,既便是手似玉葱,吹弹可破之肤,到了塞外那种风沙吹凑的地方,能好得来吗?要不然书里怎么常说,那个娘娘被打入冷宫,再难被宠呢?因为没有好的保养,加上心情不好,女人就如花开在暴风骤雨中,能娇艳多久?”宝琴打趣道:“再不走,可就要天黑了,赶上晚饭了。”
快速穿上新袍子,在镜子中转了转,回头探问了声,容德的眼眸里溢满着赞赏之色,点头道:“不错,人等着呢,早去早回,让兰儿陪你去吧!”
我上前抱着他,亲了一下,拔腿奔出了门,传来了容德笑嚷声:“慢点,说话顾着些!”
片刻马车停在府门,我下了车看着这三开间的门楣,不由的感慨,自己的小院实在是不起眼了些。当然魏家的院子也算是上档次的,但不知为何容德也未带我回去,我也未问起,他家有没有大夫人我倒是问过的,要是敢骗我,我非让他做太监。
刚进了侧门,见一小太监朝我点头微笑,觉着好生面熟,不解地回头望了望,见他从边上快速跑开了。领着我的太监笑道:“那是小六子公公,夫人里边请,福晋刚还说怎么没到呢?”
贝勒府里寂静的很,绿树点缀,巧石玲珑。不比和坤府差不过和坤人遗臭万年,府可是流芳百世,也算是他的一点功绩
兰儿被留在了门外,进得门后,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女子仰了上来,欣喜地拉着我的手道:“妹妹,快坐。海棠上茶,听说你又遭了罪,姐姐可担心死了,回京了为何也不来看姐姐?”
我佯装着熟络,可怜兮兮地道:“姐姐,我不知得罪了哪路菩萨,险些就遭了难。姐姐可好?”
福淑眼眶微红,人又瘦弱不堪,伸出的手像个鸡爪似的,若不是她的一身华服衬着,我才觉着她才可怜呢?像是难民营出来的,哪有皇家人面黄肌瘦的?难不成这年头还有厌食症?心想这王府里没冷宫吧?抬头望了望四周,装饰豪华,没什么不对劲啊
福淑的眼里却闪着一抹异样的光芒,淡笑道:“妹妹都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吗?”海棠端上茶嘻笑道:“二小姐,福晋这会又有身孕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母猪本小姐可不当,再说未满二十,我也不想早死,我活得多不容易。笑回道:“恭喜姐姐,我自己还未成人,怎么教育孩子,所以想再等几年。姐姐你想,这女人一旦嫁了人,又生了孩子不再是女人,而是妇人了。”福淑不解地道:“妇人有何不好?”
本小姐看人的眼力可是经过些时间练成的,这福淑跟我完全是两码人,不是话不投机就是没有共同话题,诧然摇头道:“没有了,就是不能想出门就出门,总有个挂念不是?”
她闻言跟海棠呵呵直笑,反而笑得我一头雾水,又没讲笑话,不知他们在笑什么?还没完没了的。海棠止笑道:“我说嘛,有二小姐在,福晋一准乐得很,二小姐还是老样子,喜欢玩弄的性子。”
福淑捂嘴道:“是啊,我想起妹妹十二岁那年,跳墙去外面,结果坐在墙头被抓了个正着,还谎称自己在练飞功,真是太好笑了。”
我一脸黑线,感情是拿我当猴耍,取她们一乐。淡然地起身道:“姐姐,相公身体不舒服,那我就回去了。”
福淑这才止笑急声道:“妹妹,何必这么急呢?今儿府里摆宴,姐姐才请的妹妹,留下吃了饭再走吧!”摆宴才请的我?不由地笑问道:“姐姐府里难得摆宴吗?”
福淑脸上明显泛起红晕,支支唔唔地道:“妹妹,陪姐姐坐会吧,怪想念咱们小时候的,虽然姐姐常被你戏弄,不过至从十岁后,姐姐常受妹妹关照呢?
我一脸傻笑,福淑一本正经怀念的眼神,也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可是孤苦无依的人,没来由鼻子一酸。
福淑立了起来,亲腻地挽着我道:“走,陪姐姐园子里坐坐去,哎,许久没去后园了,也不知荷花开了没有?”
海棠也叹气道:“可不是,后园倒像成了侧福晋的了,成天在府里耀武扬威的,其他几个跟着她屁股后面屁颠颠的,真叫人可气。福晋真是太善了,若不是几个爷后面撑着,恐怕她还要爬到头上来呢!”
福淑回头使了个眼色,海棠才止了声。哎,这电视里的后宫红颜在这里上演了,勾心斗角,争风锋吃醋,无聊女人的专长。看福淑那软儒的样,就像一团儒米团子,自然是被人捏的份。
东面传来鼓乐声,还有咿咿吖吖的昆曲,大概是午后剧目上演了。福淑一脸向往之色,稍稍加快了脚步。
我与海棠都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了圆门,守门的太监高声道:“福晋到!”
放眼望去,花花绿绿的小戏台前坐了一群人,一时间眼花缭乱,到不是因为这些人全是美女,而是她们的丝绸袍子,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她们的脸上似有一丝诧异,有关切的,也有厌恶的,也有谦卑的。
所有人见了礼,其中一人凤眼一斜,手中的帕子一抖,扭了扭腰际,极不爽地口吻地道:“哟,姐姐一来就好办了,这戏还是咱们凑银子请来的呢?爷怎么也不肯出这份子钱,姐姐有了身孕,应该可以要些银子来。”
福淑地脸微微一惊,摆摆手道:“我哪有这个能耐,爷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跟妹妹来走走,你们看着吧!”
侧福晋一脸鄙贬之色,扯了扯嘴角,似戏笑道:“哟,福晋是怕出钱吧,怪不得爷只疼福晋,知音难觅呗,妹妹们可要学着。”
一阵轻笑声,福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抓着我臂膀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掐是我的内里,疼得我皱了皱眉。只听来前容德交代过,十一阿哥是个吝啬鬼,没想到府里还有一群讨厌鬼。海棠高嚷道:“侧福晋,你太过份了,当众讥笑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