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哈哈笑着上了车,大概是没见过这样大呼小叫的主人吧。马车与青石板碰撞发出了有节凑的响声,我用手指敲着车壁,望着过路的行人,心神气爽。
“小姐,停停…”传来了赵力的呼喊声,护卫就把车停了下来。我与画儿面面相觑,不解地下了车。赵力跃下马,施礼道:“小姐,总算追上你们了,公公传皇上的旨意,让你速去见驾?”
听到这话,像是当头泼了盆凉水,兴致全无。不快的问道:“说了是何事吗?”赵力摇摇头,芬儿她们比我还沮丧,耷拉着脑袋。
皇上传话,就是摊床上了也得去,只好让马车转道。坐上马车后,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皇上找我何事,叹了口气,学老四的坐派闭目养神,水来土淹,兵来将挡,不想劳那神思。下了车,快速向乾清宫走去,幸亏这几年这身体好像跟上自己的节凑了,走路也有力多了。
李德全在门口候着,见我走来就进去通报了一声。跨门坎之前快速瞄了一眼里边,只见康熙坐在正中的黄椅上,两边立着许多穿深蓝朝服的人,都带着帽子,一下也没看清,只是右边几个人显得格格不入,原来是蒙古人。我也不知何事招见,低头跪请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笑道:“起吧,容月啊,今儿几个蒙古来的贵宾,指明找你啊!”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听得有人道:“圣明的皇上,就是这位小姐,小臣听过这位小姐的曲,竟有几份我蒙古的曲风。小臣想娶这位小姐为妻,请皇上赐婚。”
闻言惊慌地抬起头,笑容僵在脸上。那人却是一脸恳求的神色,不由得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那人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似曾相识,又一下想不起来。他笑着抬了抬眉,我思索着别开了脸。
一个影子闪过眼前,原来就是那个拦过我路的蒙古人。康熙久久未发话,觉得都快心惊晕眩了。下意识的侧头,原来边上就是四阿哥,他也一脸愤慨,却无视我的求救目光,那一刻心脏的血液停止流动,失望到了极点。也不管合不合礼数,跪道:“皇上,您恩准奴婢嫁娶自愿,奴婢不愿嫁他为妻。”
那人蹲在我面前道:“小姐,我策零敦多布仰慕您多年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为何不能嫁给我?”
我低头闭眼抿唇,全当没听见,真想把他一阵暴打。“容月你回答他,若是你有理由,朕也好为你做主。”康熙的话听来亲切,对我却似手雷扑面而来。若是瞎编既没有说服力,又有欺君之罪。于是狠狠心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已经嫁人了,自然一女不能伺二夫。”
话一出口,结果如何,我也管不了,女人在这年代只是附属品而已,哪有自己可握的权力。
“据小臣所知,她独自居在京城东北面的安定门一带。”那可恶的烂抹布,不得目的不摆休,据然还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显然早就做了调查,真是可恶至极。
康熙严厉的声音传来:“容月你不说出个丁卯来,朕也无理拒绝。”我闭上眼,心里发誓如果数到十,四阿哥还不肯说句话,那我不如跟着那块烂布,远离京城这块是非之地。
“皇阿玛,容月是我的人。”十三挺身而出,跪在我旁边,拉起了我的手,并说道:“请皇阿玛成全。”
我侧头泪眼朦胧的望向了他,抿着嘴唇低头任由泪畅流而下。老四口口声声说让我进府,在有可能危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他却退缩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朕不想看到你们。”
康熙淡淡地话里,明显的听出了愤怒。做为父亲,一个当皇帝的父亲,却不知儿子的事,在大臣面前自然有失颜面。十三与我磕头后,退了出来。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眼前一晕整个人摊软了下去。十三轻唤道:“容月,容月,你醒醒。”
我无力地睁开眼道:“我没事,只是倾刻间觉得有点头晕,你扶我到前边坐一下。”
第一六三章伤心无助
把力加到十三身上,由他扶着慢慢地向前走,却不知该往何方。“十三爷,对不起,让你…”
我边走边愧疚地说道,经过上次的事,康熙对十三已大不如从前了,真怕因为我又受连累。
十三驻步扶着我的肩笑道:“你我还需说对不起,既便没有交情,就是为了四哥,我也该挺身而出。”
我的心又一紧,含泪怨恨地说道:“我真是看错了人。”
十三转身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别怨四哥,现如今四哥不能走错一步。准噶尔部早就蠢蠢欲动,皇阿玛也想利用和亲来安抚,不想这个策零却看上了你,所以今儿的事不能全怪四哥,我若不站出来,四哥定也不会让他得成的。”
在江山面前,他自然不会选择我。我自然也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受挫,但心里也实在难以接受事实。夜色从容,宫灯高悬,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威力,压迫而来。十三扶我至坤宁宫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如今的坤宁宫是一座无人住的空房,康熙立过三个皇后,都芳魂早逝。人道是皇恩浩荡,万般宠爱,又企知这些娘娘的苦衷。
直到宴会散了,也未见有人来传。等到他们一走,被十三扶着出了宫,并送我至家门口。回到花房已近十点,画儿见我就惊问道:“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我无力的摇摇手道:“明儿再说吧,吩咐下去,除了十三爷谁也不许进内院。”
辗转反侧到凌晨才迷糊起来,突然李德全端了个盘子闯进了门,盘子上竟是雪白的绸布,听得他道:“花容月有负圣恩,皇上赐白绫三尺。”
我撒腿就跑,可两腿就是迈开步,感觉全身无力,大汗淋漓,大喊:“胤禛救我。”
喊出了声,才发现是梦,画儿闯了进来,惊问道:“小姐,怎么了?”
梦里影像清晰可见,心还怦怦直跳,眼睛却呆滞地盯着屋顶。画儿扶起我,拿帕子帮我擦了擦脸道:“小姐做噩梦了吧,别怕,老人们都说梦是相反的。”
这才发觉整件睡衣都湿透了,脖子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流到了胸口。
天也大亮,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情又低落了一分。挣扎着起来,洗了个澡,又躺回了床上。“小姐,喝杯牛奶吧!”
画儿把早点端了上来,一点食欲也没有,又让她端了出去。迷迷糊糊的又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画儿的轻唤声,把我叫醒。
“小姐,大夫来了,要不要让他上来?”
我烦躁地说道:“我又没病,让他回去。”画儿咚地跪在床前,担忧地说道:“小姐,昨儿你回来就面色苍白,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画儿求你了。”
我忙坐起,朝她道:“你快起来,听你的行了吧?”自己最讨厌跪别人,觉得豪无自尊可言,所以也见不得别人跪我。画儿笑着帮我穿衣,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装,走至外院的客厅。
大夫也未多问,搭了搭脉,一脸不解的神色,又让我伸出右手,搭过后瞄了我一眼,拿起药箱就走。画儿拦住了他的路,惊问道:“大夫,我家小姐倒底得了什么病?”
那大夫吱吱唔唔的,一脸难色。我颓废地颠坐回凳上,心灰意冷的说道:“大夫,你直说吧,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那大夫闻言说了声:“是喜脉。”
说完抬腿就往外走,画儿却笑得跳了起来。怪不得大夫不肯说,大概以为说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有身孕,对他不会善罢甘休吧。听到这个消息,我豪无欣喜之色,反而觉得更加的心冷。如今的身份已够难堪的,若是生下孩子,孩子该认谁做阿玛?
“画儿,这件事谁也不许告诉,听见没有。”我一改平时的随和,严肃地说道。画儿不解地收起笑容,应声道:“是,小姐还是回房歇着吧!”
第一六四章天生心软
外面斜风细雨,落花深陷泥地中,不紧感慨万分,春光渐远人空老,新仇往恨何时消?心里落寞,无来由的悲切起来,竟也能哼出两句诗来。吃了点东西后,斜靠在窗前静望着窗外的景色,如今有点后悔把墙砌得高了,不然还能看看街上的行人。芬儿在院中朝我喊道:“小姐,四爷来了。”
我朝她道:“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改日再来。”芬儿回了话,门被踢得咚咚响,我就不信他能踢断粗粗的门档。
“小姐,四爷今儿一定要见您,再不开门他要拿刀来砍了。”我淡淡地道:“告诉他这是民宅,别忘了他是雍亲王。”
芬儿一脸难色,我也不管,转身回房躺了下来,就许他高兴来不高兴不来,我就不能高兴见不高兴不见吗?
楼梯想起熟悉的急促的脚步,果然是权势大于天,芬儿还是放他进来了。“还为昨儿的事生气?”他斜靠在床上,手支撑着脑袋,在我耳际轻问道。我闭眼假睡,想起与他的往事,心里却似打翻的五味瓶。
大概自己也觉得对不住我,这位爷被我挡在外面,不生气,反而把我连带被子一起抱了个满怀。轻声道:“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戴铎果然给他出了好计策,对皇父要诚孝,适当展露才华。不露才华,英明之父皇瞧不上;过露所长,同样会引起皇父疑忌。对兄弟要友爱:大度包容,和睦相待。对事对人都要平和忍让:能和则和,能结则结,能忍则忍,能容则容。如若他一站出来,先触怒了皇父,也得罪了兄弟,他是何等聪明,自然看的一清两楚。
我知道自已无理由怨他,既然爱他就要支持他,又不甘心如此,还是傻乎乎的脱口而出:“若是十三爷不站出来,你就让我远嫁蒙古了?”
他扳过我身道:“我胤禛心里只住着你一个人,山无棱,水无痕,乃敢与尔绝。你对我就只有这点信心?”
我反尔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是啊,我为何不信他?被他一问,反儿又想通了,我爱他就该信他,何必做无妄的挣扎。靠着他轻声道:“我懂了。”
“傻丫头,我一得空就跑来,还被关在门外,真是伤心啊!”心里的最后一根愁丝,都被他的浓情化开了,我信他的情真意切,他也实在不是那种,有时间与许多女人调情的人。
一连在花房住了几天,见我回复了乐天派的性情,才放心地离去。有时在想可能除了不知我来自何方,其他的他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就如他所说的,我是一个开心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失落时把凡事都看通透,又想的坏到极点的人思虑了几天,欲言又止,怀孕的事还是没说出口。这么落后的医学条件,生孩子真的关乎生命大计。难产死的福晋举不胜举,前个月还听说九阿哥府中的一个小妾难产死了呢。太阳又露出了笑容,坐在园中的小亭中,暖风拂面,晕晕欲睡。
“小姐,十三爷来了!”画儿的声音把我从睡意中拉回,打了个哈欠揉揉眼道:“人呢?”
刚一转身,就看见十三笑意盈盈地朝我走来。“这几日可好些?”十三打量着我关切的问道。我笑着点点头,担心地问道:“那块烂布的事,皇上有没有怪罪你?”
十三哈哈大笑道:“女人啊,真是不能得罪,被皇阿玛训了几句而已,我老十三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怕什么?
见他如此,不好意思细问,他在欲待开放的牡丹树前驻足,走至他身边问道:“我们一起跳个舞如何?”
十三顺手就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笑着把手放在他的手里,两人走到平地,悠悠地迈起了舞步,乐在心中,默契有迹可循。
十三单手拉着我,微微一用力我顺力转了个圈,笑道:“有没有在府里教福晋?”
十三侧头平视着我道:“她们哪有这天赋,别踩烂了爷的脚。”踏了一下他的脚道:“你们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女人在你们眼中就是生孩子用的?”
第一六五章假做夫妻
十三皱了皱眉笑道:“也不是,跟她们在一块没话可说,没说上几句就哭鼻子抹眼泪的,看着心烦。”
我笑着推开了他道:“十三爷也学会含沙射影了,是笑话我吧?”
十三一愣忙又笑道:“我可没这意思,你若一定要对上位,随你。”
两人说笑了片刻,坐在亭中喝茶赏景。跟十三在一起,就像喝低度葡萄酒,舒适而甜蜜。而跟四阿哥在一起,就像是喝鸡尾酒,激烈的碰撞后,归于宁静,最后呈现出绚丽的光彩。
“小姐、十三爷,外面来客人了!”赵义站在内园的门口大声嚷道。十三立了起来,朝我道:“醒醒了,他们来了!”
我也只是闭目养神,松懒的睁开眼道:“谁来了?”十三边拉我起来,边道:“老十四他们呗,昨儿说好的。”
我笑着斜眼盯着他,打趣道:“你这个主人做得不错啊!”十三一脸笑意,快步向外走去,突停步盯着我道:“别露陷了。”
我笑着摇摇头,推了他一把,上前拉住他的手婉,他不解的回头,见我一脸戏谑的神色,笑道:“还用不着这么肉麻,走吧!”
客人已到厅里了,只有八阿哥立在厅外,负手望向庭院,听到脚步回过头,笑道:“十三弟,这院是容月拾掇的吧?”
十三侧头望了我一眼,笑道:“八哥好眼力。”我笑着请了安,八阿哥道:“别有洞天。”
“八爷里边请!”三人跨进了门,十三以男主人的身份作揖笑道:“有失远迎。”除了八爷党,还有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五、十六,厅里坐满了人,我的花房破天荒第一次聚了这么多人。
见我忙着端果盘,十四阻止道:“别忙了,爷们那喜欢这些。”我抬头笑问道:“几位爷一来,我这里好比过节了,我这就让人备晚膳去。”
十阿哥大嚷道:“弄好点,别像四哥家似的,说是请客,不是青菜就是豆腐。”
我转身抿着嘴笑,这老十也太夸张了,把亲王说的像个吝啬鬼,不知四阿哥听了,会是何反应。回至厅里,九阿哥瞄我一眼,朝十三道:“十三弟,你不是素来喜欢收藏字画的吗?怎么挂这种没名气的手迹?”
厅中悬挂是幅青松雪景图,看到它想到陈毅元帅的那首诗,花一两银子买来,与名家手迹自然不能比。在我眼里看着舒服就可,反正我又不喜附什么风雅,也不想花那些冤枉钱。但在人前,不能输了阵,于是笑回道:“回九爷的话,那是奴婢坚持挂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八阿哥点头笑道:“好诗,原来这画还深藏玄机。”十四又不解的问道:“你这房冬天没暖坑不冷吗?”
十三笑道:“十四弟你我现在就是坐在暖坑上,冬天下面一烧,整个房就是暖坑了。”五阿哥笑道:“妙,怪不得离地这么高呢?”
十六立起道:“十三哥的院,纯朴自然,我要出去瞧瞧。”
经十六这么一说,这些个深居大院的主子,竟对我的小院感兴趣。只好领着他们出了门,说道:“院中也没什么,只是四季的花卉,不过修剪的有层次而已,原只是想回归自然,做个心远地自偏的人。”十四又问道:“就这么些房,你住哪儿啊?”
于是领着他们进了内院,走过内院的小门,他们被楼里摆设所吸引。十五与十六对加了厚垫的布沙发,坐坐立立,十六笑道:“十三嫂,我建府的时候,你帮我也弄一套。”
听到称呼,我的脸不由得红了,十三倒是深藏不露。十四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楼,大声喊道:“兄弟们,楼上的更绝!”
第一六六章知已已知
我与十三相视苦笑,跟在了后面,怎么弄得好似闹洞房似的,这些封建大爷,对新鲜事物还挺有感悟力的,也不知康熙又为何要海禁?楼上更是现代家居,有人连衣橱的门都拉开了,还把衣架拿出来看了个究竟。
十四更没形的往床上一躺,大声道:“怪不得十三哥,敢与皇阿玛顶嘴,被皇阿玛撤了职也无所谓,换成是我,我也愿意啊!”
我一愣,回头盯着十三,十三则苦笑着别开了头,笑道:“还是楼下坐吧!”
跟着下了楼,全然没了心思,担心起十三来。十三倒无所谓似的,跟大家说笑闲聊。晚膳后,他们一离开,我拖着十三进了内院,生气地问道:“快说,是怎么回事?”
十三笑道:“别拉着了,他们都走了。”
他还有心情说笑,我却眼眶微红,盯着他不放。他见我如此,挥挥手淡淡地道:“也没什么,皇阿玛说起蒙古,竟说外公也是处心积虑的人,当初把额娘嫁进宫,就是为了蒙蔽他的耳目,如今跟葛尔丹部暗中勾结。想起额娘临终前,他都未曾去看一眼,情急中驳了句太皇太后也是蒙古人,就…就被削为闲散宗室了呗!”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气的打了他一拳道:“你还笑,前车之鉴都忘了,还想被圈禁不成?”
十三叹口气道:“那还是额娘走后,我活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看他沮丧的神情,又不忍多说,轻声道:“算了,无官一身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必沉迷于权势之争。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爷是男人,不要像我,好话歹话不思量,随口而出。”
他点点头,突然抱紧我道:“容月,我胤祥有你这样一位知已,足矣。”
我无语的任由他抱着,就像亲人间的拥抱,我能给的也能是亲情了,低声道:“胤祥,既然做了,就要勇于承担后果,皇上因为对你期望很大,你顶撞与他,失望也更大。可他毕竟是皇上,以后还是小心些。”
十三放开我,叹了口气,微笑道:“行了,听你的,也只有你肯说出这番话来。”
送走了十三,重新审视起康熙的为人来。有时真的不明白,为何一个通晓古今,钻研各个学科的十全皇帝,说话全不顾别人感受,难道这就是皇权?敏妃离逝都十来年了,康熙大概从未想起过她,如今蒙古稍有动静,却把她拉出来了,难怪十三不满。会不会人老了,脑袋痴呆了?
天气渐暖,加上有了身孕,心浮气躁。曾偷偷的溜出府,询问大夫不想要孩子,有什么办法?结果说得模楞两可,但我倒是听出个头绪来,四个字不死也伤,只好回家叹气。从四阿哥的口中得知,皇上对十三已是冷若冰霜,这就是挑战皇权的后果,好在如史书上所写,而不像二月河小说里写的,十三被圈禁十年,好歹还可以走动。
四阿哥走进了庭院,我笑着下了楼。真鄙视自己,真的好似被包养了,心里想着要不给老四点钱,算是我包养他吧,想到此心里一乐,笑出了声。“傻笑什么呢?”
他进门伸手用扇子敲了我一下。我哪敢把那想法说出来,非被他剥了皮不可,笑道:“高兴不行吗?王爷希客,有失远迎啊。”
他笑着坐了下来,摇着扇子道:“死丫头,爷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趁今儿空点,还被你数落。”
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女人就是逃不过甜言蜜语,手臂绕在他的肩上,斜靠着他问道:“今年还去热河吗?”
他拉我坐在腿上,笑问道:“你也想去?”我嘟嘴不屑的说道:“才不想呢,若是你们都去热河了,我就回庄子避暑去了。”
他思索了片刻,低声道:“行,回头我去接你。”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呵呵的笑道:“嗯,总算不是个木头人,你出师了。”
他先是皱眉不解,见我戏谑地眼神,恍然大悟道:“能不出师吗?摊上你这么个人精,不过也奇怪,在你面前才会想着这些。”
虽然只是改变了少许,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就好比刚开始对我勾肩搭背的做法,严厉的指正,现如今自己也照着做了。习惯成自然,可能环境也有关系,在那威严的雍亲王府,想如此也不谐调啊,呵呵,改变一个老顽固,不易啊。
第一六七章窜门闲情
趁他们还未走,一早起来,就去了十三府。十三虽然被解职了,但康熙还让他去上早朝。看着微微突出的肚子,惊喜道:“恭喜啊!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喜薇羞涩地低声道:“姐姐都不来看我,我无趣多了。”两人拉着手边进房边道:“这府里那么多福晋,怎会无趣?”
心想好个老十三,嘴里说府里的福晋无趣,生儿子倒是手到擒来。赶明非戏弄他一回不可,得了便宜还卖乖。
“十三爷对你好吗?不好姐姐帮你出气。”
见喜薇还是羞答答的样子,不由得康概陈词。喜薇未说话,小莲娓娓道来:“小姐,爷对福晋挺好的,就是福晋性格太弱,常被其他福晋欺侮。”
喜薇不快地阻止道:“小莲别胡说。”自古以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扶了扶喜薇的身子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我,我必与之斗到底,要拿出这样的精气神来。若是府里住着闷了,就到我那儿住几日。”
喜薇倚在我的肩头,哽咽道:“姐姐你真好!”
自嘲地笑笑,我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哪个女人欺侮我,我才不怕她,斗不赢,我也要气死她。又对她说了些对付十三的点子,她捂着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