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协身边之人一拱手,淡淡说道,“司马伯达,见过宗正大人!”
“哦!”刘艾点点头,叹息着说道,“不从你之言,果然大败,伯达,待艾走后,你可愿意代我辅佐陛下?”
司马朗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草民只是一路云游求学而来,途经许昌,怕是久留不得…”
“久闻司马建公家教甚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刘艾摇摇头一声轻笑,对刘协拱手说道,“陛下,听闻曹孟德不日便要回到许昌,老臣自思时日无多,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陛下你,陛下,今次一战,我等唯一输的便是民心,不想那城中百姓之心皆像着那曹操与江哲,以至于我等功亏一篑,一败涂地…老臣愧对大汉,愧对列祖列宗!”
“皇叔!”刘协叹息一声,上前几步说道,“不关皇叔事,乃是袁公路不堪大用尔!不过…皇叔,为何当日皇叔不找荆州刘景升,反而找了那私藏国玺的袁公路?”
“国玺?”宗正刘艾一脸吃惊之色,急声说道,“竟有此事?”在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刘艾猛地将眼神望向司马朗。
“宗正大人想得不错,正是在下告知陛下的!”司马拱拱手,沉声说道,“此事乃是草民游学之时途经南阳,偶然得知,而后草民自有过一番探查,切不是道听途说,乃是确有此事,早先讨伐董卓之时,孙坚私藏我大汉玉玺,随后及其身死,大汉之玉玺却是落在孙坚之子、孙策手上,孙策便是用它从袁公路手中换得了三千精兵!”
“好一个袁公路,好一个孙文台!”刘艾气得面色涨红,怒而说道,“此二人将我大汉神器看做了什么?”
主弱仆强,为祸不远!司马朗一脸的不以为然,摇摇头走向一边,淡淡说道,“听闻曹大人明后日就到许昌,也不知宗正大人可想到应对之策?”
“伯达!”刘协重喝一声,脸上神色很是不渝。
“应对之策?”刘艾对刘协摆摆手,凄然笑道,“何用应对之策,说起来也是我等负了他…如今又是为事不成,又有何面目再复见曹孟德?陛下,老臣已买通了狱卒,让家仆带来此物…”说着,刘艾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直看着刘协心惊不已。
“皇叔!”刘协一脸惊色,眼神很是不忍,身旁司马朗也是眼神一变,似乎对刘艾有些另眼相看。
“陛下不必再劝!”刘艾微微一笑,转身淡淡说道,“我知陛下仁义,定会来狱中探望老臣一眼,而老臣自也有些话语未曾对陛下述说,老臣还不能死…”
“皇叔…”刘协走上前,紧紧抓住刘艾的手,痛哭说道,“都是朕年幼不通晓道理,才致使皇叔铤而走险,如今…如今…”
刘艾一脸慈祥,笑着拍拍刘协的肩膀说道,“陛下不必如此,一切皆是艾心甘情愿…陛下,老臣走后,望陛下暂时退让一番,勿要再逼迫曹孟德,若是其一时心中不忿之下…唉!我大汉何时竟落到如此田地!”
望着刘艾一脸悲凉,刘协急忙说道,“皇叔勿要如此,朕谨遵皇叔之言!”
“至于那江守义…”刘艾点点头,深思片刻说道,“此人确实是天纵奇才,如今在兖、豫、青三洲中大有贤名,只是艾观此人甚是奇特,学究天人却时常敝帚自珍,不轻易显示才学,又不重权利名望,如此以至于老臣无从下手啊…”
刘协摇摇头,淡淡说道,“这便是江卿,早在洛阳时他便如此,如今还复如此,只是此人如今与曹孟德狼狈…咳!只是如今其处在曹孟德麾下,朕心中…唉!惜哉!”
“陛下勿要心忧!”刘艾淡淡一笑,微笑说道,“如今只是我等不知曹孟德是用何法让那江哲为其所用…日后陛下不妨与其多多亲近,试探一番…陛下方才所问,为何老臣不让那荆州皇室刘景升前来相助,刘景升虽是皇室宗亲不假,心忧皇室也是确实,然荆州世家大户众多,如今刘景升还不能全然掌握荆州,若非如此,其又何必娶了荆州世家之女…”
直说得刘协心中黯然不已,果然是仆强主弱啊…
司马朗在心中摇摇头,站在牢狱门口打量着四周,显然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淡淡望了不远处的司马朗一眼,刘艾走到刘协身边,俯耳说道,“陛下,如今曹孟德势大,陛下势弱,不妨该为怀柔之策,早先听闻曹孟德平生志向乃是欲平定天下,不论虚实与否,陛下就静待时机…”
“唔!”刘协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刘艾惨然说道。
“…”刘协深深望了皇叔刘艾一眼,深深一礼,沉声说道,“侄儿协…在此衷愿皇叔…一路走好!”
“好好!”刘艾脸上悲喜交杂,生生受了刘协一礼。
望着刘艾,刘协犹豫了良久,终究狠下心说道,“伯达,走!”
司马朗回头看了刘艾一眼,拱手一礼,随着刘协走了。
“大汉…”刘艾摇摇头,取出那青色小瓷瓶,拧开上面的塞子,深深吸了口气,将里面的水状物一饮而尽。
“砰!”将那瓷瓶砸碎在地,刘艾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角,席地而坐,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他的嘴角慢慢淌下一道鲜血…
夜已极深,而暂代江哲职务的荀彧却还不曾入睡,陪着他的还有…
望着账目上那一笔笔‘不可告人’的收入,气得荀彧眼神一瞪,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两人…
程昱、李儒…
“荒唐!实在是荒唐!”荀彧重重一拍桌案,怒声说道,“事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彧?!”
李儒微微一笑,一边顾自处理着文书,一边淡淡说道,“若是文若事先知晓此事,可会阻拦?”
“自然!”荀彧一脸震怒说道。
“那就更不能说咯!”李儒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荀彧顿时语塞,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沉声说道,“显彰,那些叛乱的世家彧暂且不论,就单单说那郭、方两家家主,此事显彰你做得有些绝了吧?”
李儒放下手中之笔,看着荀彧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彼二人日后四处散播谣言,那又如何?不若此时杀了,一了百了,文若若是对此二人心中有愧,日后善待其家眷即可!”
“唉,事已至此,彧也无法…等会!”荀彧说着说着,忽然神情一变,哭笑不得指着李儒说道,“为何是我心中有愧?不是你心中有愧?”
李儒淡淡说道,“又不是为我私利,我又何来愧疚之说?”
“哈哈!”程昱在一旁拍案大笑。
“仲德,还有你!”荀彧一指程昱,沉声说道,“显彰造下的杀孽也有你的一份!”
“文若勿要如此!”程昱讨好说道,“文若那日不是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么?”
“你!”荀彧气结。
“报!”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荀彧一正脸色,重重说道,“进来!”
“诺!”一名曹兵匆匆而入,叩地禀道,“启禀三位大人,狱中的宗正刘大人他…畏罪自杀了!”
“…哦”荀彧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此事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望着那曹兵走出屋子,程昱看了一眼荀彧的表情,微笑着说道,“文若好似早就算到此事一般?”
“唔!”荀彧点点头,嗟叹说道,“彧知晓刘大人在等谁…唔,方才你二人不在,陛下遣人至彧处,言及探望刘大人之事…彧准了…”
“呵呵!”程昱摇摇头,望着荀彧脸上的无奈,起身说道,“如此也好,明后日主公与守义便会归来,刘艾不死反而坏事,呵呵…夜深了,我等暂且回府吧!”
李儒微微一笑,封笔合上奏章。
“你们先回去吧!”荀彧望着手中的奏章说道,“彧…再过些时候…”
程昱望了望荀彧,与李儒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退下了。
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荀彧面上一阵犹豫,良久才黯然长叹一声。
“主公…陛下…唉!”
第二百一十六章 曹操之怒!(一)
中平二年十二月末,在将近新年之际,曹操与江哲等人终于回到了许昌。
令曹仁、曹纯、夏侯渊、李典、乐进等将领将那万余匹上等好马待入许昌城外的军营中,曹操与江哲并夏侯惇、赵云、李通、典韦等将先回了许昌。
郭嘉与戏志才则遵曹操之命,将此行冀州的收获一一清点后再行汇报,望着极度不负责任的江哲一溜烟跑了,两人望着堆积如山的辎重、粮草,只有相视苦笑无语。
心中惦记着家中的两位娇妻,江哲并李通、赵云两将急急忙忙归了司徒江府,而等交代了郭嘉、戏志才一些重要事务的曹操出了军营,早已经没有江哲等人的身影了。
“守义真是!”曹操摇摇头,与典韦跨上两匹骏马朝许昌而去,话说这两匹战马正是从冀州袁绍处忽悠来的那万余匹战马其中之二,而曹操每当想起那日的情景,就一脸的哭笑不得。
“想我曹孟德一世英名…驾!”曹操一挥马鞭,策马而去,身边典韦紧紧跟上,只不过看着典韦身下的那匹战马摇摇晃晃的样子,使人不觉捏一把冷汗。
我曹孟德回来了!望着熟悉的许昌城门,曹操脸上挂起一丝笑意,心中暗暗说道,好呀,守义,丢下我去陪伴你两位娇妻,嘿嘿,我偏不叫你如愿…恩?
忽然,曹操脸色微变,错愕地望着北门附近的几处被焚烧殆尽的房屋,惊疑地勒马望向四周。
“吁!”典韦双腿一夹便叫胯下之马站立原地,奇怪地对曹操说道,“主公,为何止步不前?”
只见曹操神色凝重,缓缓策马朝城中刺史府而去,典韦疑惑地摸摸脑门,驾驭着胯下之马跟在曹操身后。
一刻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刺史府邸,望着早先那被大火焚尽的一角,曹操的脸色越来越差,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了刺史府邸门前的守兵,与典韦两人急促而入。
正值荀彧在府内办公,闻人如今眉头一皱,一抬眼却是错愕见到曹操一脸凝重走了进来,连忙起身大拜说道,“荀彧见过主公!”
程昱与李儒也起身行了一礼。
曹操摆摆手,沉声对荀彧等三人说道,“文若,操从北门而来,一路见城中房屋残骸无数,这…这是为何?”
“这…”荀彧低头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启禀主公,乃是主公与守义北去冀州之后,城中有人心怀二意,图谋造反,以至于…”
“…好大的胆子!”曹操脸色一冷,怒而说道,“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荀彧皱皱眉低头不语,旁边程昱淡淡说道,“启禀主公,乃是宗正刘艾与卫尉杨奉!”说着,程昱便将那日许昌发生的动乱之事向曹操如数说来。
“刘…”曹操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很是不可思议,在厅中踱了几步,心中若有所思。
“刘艾!”曹操冷笑一声,指指皇宫方向,欲言而止,良久之后才又怒又叹,连连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主公!”荀彧担忧地唤了曹操一声。
“岂有此理!”曹操大步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重重一拍桌案说道,“我曹孟德如此心忧汉室,然万万没有想到…”说道这里,他起身向荀彧、程昱与李儒一拱手,真挚说道,“非诸位,操则无家可归矣!”
“不敢当,不敢当!”荀彧等三人急忙回礼。
“袁术!”曹操深深吸了口气,冷冷说道,“你竟趁我不在,妄图…你等着,是此仇我曹孟德必报!”
程昱望着此刻霸气凛然的曹操,心中暗赞,露出几许微笑说道,“主公,不知道你欲如何处置这些叛逆…”
“仲德!”荀彧又惊又怒地喝了程昱一声。
“唔?”曹操面上一阵错愕,疑惑望着程昱脸上的古怪笑意,心中似有所悟,深思良久后方才说道,“既然那刘艾已是身陨,我曹孟德就放过他一次;而杨奉素来张扬跋扈,此次必不可恕,将其斩杀于菜市,弃尸…额,弃尸就罢了,我怕守义又来要来说我…呵呵!”
望着曹操百无聊赖地自嘲一句,程昱在旁淡淡笑着说道,“如此岂不是便宜了那杨奉?”
“哦?”曹操疑惑地看着程昱,“如此你欲何为?”
还未等程昱答话,程昱对面的李儒淡淡说道,“自古意图谋反之事,向来是诛杀九族,依我之见,尽数杀了以儆效尤!”
曹操张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荀彧在旁拱手说道,“主公,杨奉虽是罪该万死不假,然其族中众人皆是无辜,若是主公能从宽处置,天下人必弘扬主公仁慈!”
曹操望望李儒,又望望荀彧,面上犹豫不定。
“那就如此吧!”程昱淡淡一笑说道,“将杨奉府邸充公,族中男子尽数充军,女眷…哼,就按大汉惯例!”
“…”荀彧心中很是不忍,然看了看曹操,终究说道,“主公,如此可好?”
没想到曹操却是没有心思管着这件事,他心中正在为另外一件事烦恼,闻荀彧之言,他点点头说道,“此事你们与守义商议着办吧,操…先要去一处!”说罢与典韦转身而出。
荀彧心中一惊,他已经隐隐猜到曹操要去哪里,惊声唤道,“主…”但是还未喊出,被身边的程昱猛地一拉,示以眼色。
“唉!”一声长叹,荀彧无奈回自己座位,但是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彧…究竟该如何做?
许昌皇宫!
正值天子刘协刚刚得报曹操入了许昌,与董承两人心中坎坷不安。
而旁边的司马朗则是一脸淡然地望着这对君臣,心中暗暗摇头。
“蹬蹬蹬!”忽然寝宫之外传来一阵碎步,随即便有一名宦官匆匆入内,面对刘协拜地禀道,“启禀陛下,费亭侯、虎贲中郎将曹大人求见!”
“唔?”刘协面上一惊,与同样吃惊的董承对视一眼,在屋子中来回踱了几步,犹豫说道,“就言朕今日身体不适,不见!”
“这…”只见那宦官为难说道,“曹大人说了,今日…今日定要见陛下一面?”
“什么?”刘协面色涨红,愤怒说道,“他竟然敢如此说?他…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即刘协猛地转头看向董承,怒声说道,“国丈,事到如今,你让朕如何处置?”
董承皱眉深思片刻,终是沉默不语。
望着董承的模样,刘协心中大怒,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在旁冷笑的司马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爱卿可是心有良策?”
司马朗微微一笑,对那宦官说道,“去吧,去唤曹大人进来!”
那名宦官偷偷看了一眼刘协,低头等着刘协的答复。
“你!”刘协语气一滞,神情不善对司马朗说道,“爱卿这是何意?”
“呵呵!”司马朗淡淡一笑,冷眼望着门口方向说道,“此刻已非是陛下不想见,便能不见的!不过陛下也大可安心,陛下为君,曹大人为臣,君臣上下有别,曹大人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呵呵,陛下安心!”
“…”刘协深深看了司马朗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指着那名宦官说道,“去,传曹孟德入内!”
“遵旨!”那宦官如临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见刘协直直看着自己,司马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陛下英明!”
“哼!”刘协冷哼一声,怒而说道,“爱卿空有一身才学,却是不欲助朕!”
“非也!”司马朗摇摇头,沉声说道,“既然陛下言在下不欲助陛下,那么草民便为陛下出得一计,不过…陛下敢不敢用,便不管草民的事了!”
“唔?”刘协脸上出现几分迷惑,抬手说道,“你且说来!”
司马朗对刘协拱拱手,淡笑说道,“草民记得陛下身旁还有百余名禁卫,待那曹孟德之内,陛下何不将身边心腹禁卫暗伏在旁,一声令下,一齐杀出,就算是曹孟德武艺超群,又岂能敌地过百余人?事后对他安个大不敬的罪名便可…”
“嘶…”刘协听罢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董承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司马朗。
“不可…”刘协心中慌乱不已,大摇其头连连说道,“若是如此,朕死无葬身之地也!”
“呵呵!”司马朗哂笑说道,“如此便不是草民不欲助陛下,而是陛下不欲用草民之计…既然曹大人此刻前来,想必又要事与陛下商议,草民告辞!”
“伯达!”刘协望着司马朗对自己一礼便转身离开,心中又惊又怒。
董承此刻也是心中惶惶,拱手说道,“陛下,那曹孟德想必是心中不忿,前来讨要说法,司马伯达之策虽然不妥,不过亦可防止那曹孟德…造次!”
“哼!”刘协冷笑着摇摇头,淡淡说道,“国丈,你也退下吧,朕单独会见那曹孟德!”
“这…”董承虽是心中一万个愿意,但是好话总要说的吧,于是他犹豫说道,“如若曹孟德奋起发难,又该如何?”
“哼!曹孟德若是要平定天下,那么朕他是万万不敢动的!如此朕又有何惧?国丈退下吧!”
“是,陛下!”董承一拱手,急忙退出屋子,没想到一出屋门,迎面便撞上曹操、典韦两人。
望着曹操那如寒冰一般的眼神,董承心中暗惊,低着头匆匆而过。
“哼!”曹操也不来为难他,只是心中暗暗可惜这个老匹夫不曾参与叛乱,否则一刀砍了也省得令人心烦。
令典韦守在门口,不得他人入内,曹操一正衣衫,大声喝道,“陛下,臣曹操求见!”
“爱卿请进!”刘协在内唤道。
曹操入内,拜地大礼,口中唱道,“臣曹操见过陛下,陛下万万岁!”
“爱卿平身!”功亏一篑啊…刘协心中暗叹一声,一摆手轻声说道,“爱卿请入座!”
“不必了!”没想到曹操缓缓起身,望向刘协的眼神满是愤怒,在刘协惊愕的眼神中,曹操怒而说道,“臣斗胆敢问陛下,臣自思不曾亏待陛下,陛下为何要如此待我?”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曹操之怒!(二)
“陛下何以如此待我?”当曹操满含愤怒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协确实惊了一下,愣神地望着曹操说不出话来。
咳嗽一声,刘协尴尬一笑,轻声说道,“曹爱卿何出此言?莫非朕年幼不通晓世间道理,不经意惹恼了爱卿?”
“陛下何必出此戏言?”曹操大手一挥,沉声说道,“此刻此间只有陛下与微臣二人,言不传六耳,若是陛下有对微臣不满之处,也尽可说来!”
“…曹爱卿勿要激动!”刘协摇摇头,起身走到曹操身前,犹豫说道,“朕记得爱卿今日方才回得许昌吧?为何如此激动?莫非是怪朕不曾出城门迎接不成?”
“陛下!”曹操满脸怒火,指指刺史府邸方向说道,“陛下何必装糊涂?此事陛下与微臣心中均是明白地很,哼!莫非陛下当真欺操愚笨不成?”
“…”刘协笑脸一收,脸上一片冷然,望了眼曹操淡淡说道,“曹爱卿,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好一个大不敬之罪!”曹操深深吸了口气,抱拳铿锵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请陛下赐教!”
刘协见曹操收了火气,淡淡说道,“爱卿请将!”
曹操伸出右手,一指上天,沉声说道,“天地可鉴,陛下,微臣可有亏待陛下之处?陛下为何要纵容宗正大人…纵容刘艾造次?!”
刘协深深看了曹操一眼,忽然轻声说道,“爱卿,协是何等身份?”
“唔?”曹操语气一滞,疑惑地望着刘协。
“呵呵!”刘协冷笑一声,在屋子中跺了几步,忽然转身面向曹操,大喝说道,“朕乃大汉天子!你乃我臣子,你竟然出言说‘亏待’二字?究竟你是君耶,我是君耶?”
“你…”曹操胸口一阵起伏,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想我曹孟德心忧汉室,竟落得如此待遇,好!甚好!陛下莫要忘记,当日各路诸侯止步于洛阳,唯有臣领兵进伐长安,虽是最后兵败将损,然臣大可对天言明,我曹孟德不曾辜负汉室,乃是时不与我!而后,陛下受郭、李二贼节制,被困于长安,微臣闻招立即率兵救驾于水火,陛下,臣可有负过陛下?”
“…”刘协深深望着神情激动的曹操,默然不语。
曹操深吸一口气,对刘协抱拳说道,“微臣幼年虽然荒淫,然终究知晓忠君爱国之道,微臣甚是不明,为何陛下三番两次为难我等?微臣与守义…与江司徒皆数次救驾于蒙难,无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如今不念旧情,竟趁我等不在,引南阳袁公路轻袭许昌,如此行径,无不让微臣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