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按下心中的畏惧,关靖急忙调了三千弓手固守城墙,又派了两千精兵去相助陈焕。
做了这些后,关靖又令人将此事禀告公孙瓒,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一面是士气高涨、疑有神助的曹兵,一面是战战兢兢、心惧不止的公孙瓒士卒,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李典与乐进的六千人马几乎没有碰到像样的抵挡,除开陈焕固守的最后一道重战壕之外,其余的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
对面着气势汹汹的曹兵,公孙瓒士卒竟是转身便逃,引得陈焕怒而大喝不止。
若是一名两名,陈焕恐怕是定斩不饶,但是一百两百,陈焕就有些犹豫了,而面对着场中几乎有千余的逃兵…
正在这时,陈焕接受了关靖派来相助的两千精兵,勉强收拢败军之心,固守最后一道重战壕。
只是望着自己麾下士卒颤抖的双手,惊惧的眼神,陈焕黯然长叹一声!
两军激斗在一处,士气极低的公孙瓒士卒节节败退。
“陈焕!”望着不远处的陈焕,李典大声喝道,“我敬佩是个英杰,不忍相害,若是你肯投诚,在我主面前,我定为你辩说!”
陈焕站起,大声说道,“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况且今日胜败还未定,你等休要张狂!”
李典暗暗点头,眼中出现几抹赞赏,举刀说道,“如此,可敢与我一战?”
“如何不敢?”陈焕大喝一声,跃出战壕挺枪直战李典。
乐进喝止欲要放暗箭的麾下裨将,淡淡望了眼李典与陈焕便复身杀向别处。
四千士气全无的公孙瓒军士对阵六千如狼似虎一般的曹兵,如何能挡?早有不少公孙瓒士卒翻身朝易京城墙跑去,可惜的是皆数被城墙上的关靖下令射杀。
“给我杀上去!”关靖急得在城墙之上大喊着,“若有退后不前者,皆杀无赦!”
李典用刀荡开陈焕的长枪,赞赏说道,“武艺不俗,如此身死当真可惜!”
“嘿!”陈焕咧嘴一笑,一枪甩向李典,口中说道,“你可以令麾下士卒将我射杀,如今弃如此优势而与我争斗,当真愚蠢!”
李典猛地一侧身,惊险地避过陈焕长枪,口中大喝说道,“实不忍如此豪杰死于乱战之中,若是你一心求死,那么便死在我的刀下吧!”
陈焕面上一愣,竟是错愕地呆站了数息,随即仰天大笑三声,宏声说道,“我之头颅在此,就看你如何拿去!”
“好!”李典脸色一正,对陈焕一抱拳说道,“如此,李某不客气了!”
“休要客气!”陈焕大声喝道。
两人战了足足几十回合,其中惊险让双方士卒心中激荡不已。
“汰!”李典大喝一声,一刀朝陈焕劈下,但是令李典惊愕的是,陈焕竟伸出左手,猛地抓住李典劈来的长刀,同时右手持枪戳向李典。
“曼成!”乐进大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弃刀?还是不弃刀?李典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待他拿定主意之时,陈焕的长枪已经触及了李典的胸口…
“…”李典愕然地望着陈焕的枪尖顶在自己胸口上,疑惑地望了一眼陈焕,微笑说道,“…为何不刺下去?”
“为何不弃刀?”陈焕口中隐隐淌下几许鲜血,愣神地望着眼前的对手。
“弃刀?”李典哂笑说道,“刀乃是军士性命,战场之上岂可弃刀求生,如此,我何以服众?!”
“咳!”陈焕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指指腹部渗出的血色说道,“方才我便中了一箭,求生怕是无望,如此才…这是我最后一击,你只需避过,此后我就连站起的气力也无…”
李典摇摇头,一脸淡然。
“咳咳!”陈焕的身子一晃,长枪登时跌落在地。
李典一把扶住陈焕,看着陈焕欲言又止。
“方才…咳,方才是我胜吧?”陈焕失血过多,又因力气用尽,说话有些喘气。
“恩!”李典点点头。
“呵呵!”陈焕微微一笑,挣扎着望了一眼易京城墙说道是,“即便是如此危急,主公还是没有出来…李将军,若是曹使君攻破易京,你可否代我请曹使君莫要过多杀戮?”
“恩!”李典点点头,随后沉声说道,“方才为何不刺下?我早已避过了心口要害…”
望了一眼李典,陈焕嘿嘿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与你战了数十…十回合,气力早就用尽了,双手颤…抖如何能…能刺下?嘿嘿,送…送我一程吧!”
李典默然,将陈焕放置在地,望了他左手的血肉模糊,提起地上陈焕的长枪喃喃说道,“如此…走好!”随即李典稍稍别开视线,将手中长枪狠狠刺下…
“噗…”锐器刺入躯体之声。
过了半晌,李典犹豫着望了一眼地上的陈焕,只见陈焕双手反握着长枪,脸上犹自存着几许微笑…
“降者不杀!”李典大吼道。
“曼成?”乐进疑惑地走到李典身边,拉住李典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额…”面对着愠怒的乐进,李典心中一动,忽然说道,“先生也说过,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刻公孙瓒士卒士气全无,不若准其投降,也好叫我方将士全力攻城!”
“…先生说的?”乐进犹豫一下,点头说道,“那就这般吧!”
“唔!”李典应了一声,眼神不由望了陈焕的尸体一眼,心中暗暗说道,一击的气力也无么?你且安心去,只要是我李曼成应下的事,绝对会做到!
在易水的另外一侧,曹操望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似乎已经攻到了易城脚下,大喜说道,“好!曼成、文谦干得好!”
江哲闻言望了望那边的局势,对曹操说道,“孟德,可派遣一将前去接受公孙瓒麾下降卒!”
“唔!”曹操点点头,眼神一扫周围将军,待看到赵云时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对典韦下令道,“恶来,与你两千士卒,你前去接收公孙瓒降卒!”
“恩!”典韦憨憨地点点头,领了两千士卒去了。
“守义!”望着易京城墙处的战况,曹操犹豫说道,“依守义所见,今日可否攻下此城?”
“唔?”江哲显然有些不明白曹操说这话的心思。
“是这般的!”曹操指着易京解释道,“今日我军中将士得以过易京,一来是借守义之谋,二来便是易京城中公孙瓒与其麾下将士深信我等过不了易水之故,若是我等今日攻不下易京,便唯有鸣金而回,他日若是再来,当无有这般简单了,公孙瓒定会在易水设下重重防御…”
江哲微笑着看着远处的战事说道,“其实若要攻下易京也是不难,孟德只需下一令,除去公孙瓒,其余皆赦免,百姓更是不动分毫,将此令喊予城墙之上守卫…”
“唔?”曹操惊愕说道,“如此有用?”
江哲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我到如今还无看到公孙瓒身影…”
曹操恍然大悟,面露喜色说道,“各该公孙老贼兵败,诸君,我等也去!”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数千曹兵缓缓过了易水。
正值李典、乐进攻罢了战壕,抵到易京城下,可是望着高达七八丈的城墙,两人皱眉不止。
就在这时,李通与五百精兵到了,李典与乐进望见李通五百精兵手中的百余架‘怪异梯子’,大喜说道,“原来先生早有定夺!如此我等杀上去!”
李通便令麾下士卒将梯子架上,顺着梯子正好可以抵达易京城墙。
城墙之上的关靖大惊失色,他怎么会不知这梯子用来做什么的?只见他急忙对身边士卒吼道,“将此物与我推下去!”
他想得是挺好的,一旦梯子被推开,不但损了梯子,更是损了梯子上的诸多曹兵,一举两得啊,可惜江哲身为后世人,岂会留下如今巨大的疏漏?
只见一名易京守兵惊声说道,“长史大人,推…推不开!”
“竟有此事?”关靖心中大惊,急步走到城墙边上,用力推着眼前的梯子,正如麾下将士所言,竟是推不开…
关靖忽然望见了梯子顶端的铁索,心中一动,猛地探出头望城墙之下一望,只见十余名曹兵死死地拽着那数根铁索,以至于梯子被牢牢架在城墙之上…
“江哲!”关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方法!
“将此铁索与我砍断!”
“诺!”关靖一声令下,早有身边士卒一拥而上,大力用刀斧砍着梯子上的铁索,可是…
“大人,还是推不开!”将士们错愕地说道。
长史关靖一愣,复身探出身子一看,顿时脸色气地通红,大怒说道,“江哲,你欺人太甚!”
原来不止是顶端绑有铁索,梯子的中端亦有,若是只砍断一处,同样是推不开的…
第二百一十章 公孙陨命!
身为治中从事,作为如今易京中除去公孙瓒外职权最高的人,关靖很是忧郁。
不管他与身为别驾的田楷如何不对付,但是如今田楷一死,关靖与他的恩怨自然也是随风飘逝了。
而且隐隐得,关靖还有些羡慕田楷,至少田楷如今什么都不用再管了,而自己,却得无可奈何地继续守着这个烂摊子。
“主公啊…唉!”关靖叹了口气,望着城墙远处那些已经登及的曹兵,关靖感觉心中无比的压抑,就连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主公也不出来么?
若是主公能与将士们共同奋战,今日胜败还未有定论,可惜…
“镫!”又是一架梯子重重靠在城墙上所发出的声响,关靖咬咬牙,猛地拎起身边一桶火油淋了下去,随即取过篝火中的火把点燃火油。
对面着江哲这种梯子,关靖只能用火油去烧毁它,可是剩下的火油却是不多了…
“将士们,想想城中的百姓,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若是被曹军攻破城池,会有什么下场,我等已是退无可退!”关靖一边吼一边握着一柄长刀,身为文士竟与普通士卒一般上前杀敌,不得不令人赞叹一声。
时曹兵已有不少杀上了城墙,李典、乐进身先士卒,握着一柄长刀杀向公孙瓒士卒。
易京城墙上守城弓手如今是两面受敌,一面要杀退攻入城墙的曹兵,一面要放箭阻止城墙下的曹操继续攻上城墙,真是苦不堪言。
不得不说关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他率领下,城墙上的守卫弓手给曹兵造成了极大的损伤,而关靖一次又一次的鼓动激励与身先士卒,均是让麾下的将士们长了几分士气。
正如关靖所想的,若是此刻公孙瓒能在城墙处,今日孰胜孰败,还未可知,可惜就算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公孙瓒还是没有出现…
正值曹操与江哲带着数千中军踏着易水冰层来到了易京城下,看着纷乱的战局,曹操大声喝道,“公孙老贼不仁,乃至我曹孟德引兵前来,只诛首恶,其余不论,你等放下兵器投降,我自放你等一条生路!”
城墙上的关靖自然也听到了曹操的喊话,大声喝道,“曹孟德,你之言语甚是可笑!我主公孙久居幽州,镇守极北乃是天大的功劳,乃是大汉功臣,你胁迫天子不说,他残害有功同僚,你之罪不可恕也!”
“冥顽不灵!”曹操冷哼一声,指着城墙之上的关靖说道,“此人久助公孙老贼为逆,亦属大恶不赦,何人与我取了此人性命,我必有重赏!其余人等,若是能弃械投降,我曹孟德今日有言在先,必留你等一条生路!”
本来在关靖的激励下抱着必死之心与曹兵战斗的公孙瓒士卒,此刻听罢曹操的话,不禁心中萌动,也是,若是有生路可走,谁会想去寻死?
关靖忽然发现已方的攻势一滞,不少将士面带犹豫面面相觑,大怒说道,“你等且信曹孟德之言耶,莫要等城破之后,悔之晚矣!”
曹操自然也发现了公孙瓒士卒的犹豫,大喜喝道,“我曹孟德在此对天发誓,城破之后,只诛首恶公孙老贼与一帮助纣为虐者,其余人等,一概不究,城中百姓亦是分毫不动,若是有违此誓,神鬼共愤,天地不容!”
在崇尚信誉名声的古代,一个人的名声是尤其重要的,甚至要比性命还要重要,一个人若发下重誓,但是却做不到,不但会让天下人失望,就连自己的部下也会离心。
如今曹孟德对天发誓,当着场中万余人发誓,此誓言何其重也?
“锵!锵!”也不知是谁先弃了手中兵器,随后城墙上下弃械之声陆续响起,久久不绝,不管关靖如何震怒大喝谩骂,亦是遏制不了如今的局势。
“唔?”忽然,曹操身边的江哲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情景…
“守义?”曹操疑惑望了一眼江哲,犹豫说道,“莫非是操之所言不善?”
“不是!”江哲摇摇头,指着易京说道,“孟德,看那!”
曹操一头雾水,仔细盯着江哲所说的方向看了半响,面色古怪说道,“守义让我看什么?”
看不到?江哲疑惑着望了一眼曹操,又转头望向易京城池,只见一道黄光冲天而起,随即消散于四周,莫非是…
“公孙瓒气运尽了!”江哲叹息着沉声说了一句,若不是自己,公孙瓒想来还有一些时日好活,可惜…
“唔…”曹操亦是点点头,真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城中大乱,隐隐约约还听到几声‘走水’的呼喊。
“怎么回事?”曹操微微皱起双眉。
“孟德不必担忧!”江哲深深望了一眼易京,淡淡说道,“公孙瓒命绝于此刻!”
“啊?”曹操一脸震惊。
正如江哲所言,一个时常之前,公孙瓒得报曹兵踏着易水冰层到了易京城墙之下,竟是惊地失手将酒盏跌落,一脸的不可思议。
公孙瓒久居幽州易京,岂会不知易水?他原本还抱着看曹兵好戏的心态,如今得闻此报,岂能不惊?
“江守义当真有鬼神之智!”公孙瓒惊声赞叹一句,他早先就得报,曹兵在其军师江哲的吩咐下每隔半个时辰便往易水中丢掷树枝、土块等杂物,如此三四日,但是公孙瓒想破头也想不出江哲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靠着这些杂物就能让易水冰层变得结实坚固不成?公孙瓒感觉十分可笑,他倒是想看看江哲如何能让曹兵过河!
结果是江哲办到了…就在公孙瓒的眼皮底下,让曹兵们踏着公孙瓒认为不能行人的冰层过河了…
原本想看江哲笑话的公孙瓒如今却是满腹的心灰意冷,不管什么都难不倒那个江哲么?
“如此再逃亦是枉然!”公孙瓒喃喃说了一句,深深叹了口气后,斜眼看着望着身边的诸位妻妾,喝道,“我等同饮此杯!”
公孙瓒的妻妾自然不敢不从,均是战战兢兢地举着杯子畏惧得望着公孙瓒。
一口将杯中之酒饮下,公孙瓒望着自己的妻妾大喝说道,“还在犹豫什么?喝!”
见公孙瓒发怒,他的妻妾们慌慌张张将酒饮尽。
“唉!”叹了口气,公孙瓒站起缓缓走向窗边,猛地打开了窗户,顿时一阵寒风卷入屋子,众女一阵哆嗦。
公孙瓒正室刘氏说道,“夫君,外边甚寒…”
“嘿!”公孙瓒凄然地笑了一声,冷冷说道,“死且不惧,徒畏寒乎?”随即猛地抓起墙上的挂剑,‘锵’一声抽出…
“夫君?”刘氏又惊又惧,与其余众女惶恐后退不止。
望着众女的惶恐,公孙瓒大怒说道,“我乃你等之夫婿,我今日身陨,你等岂有不随我同去之理?”
听罢公孙瓒言语,他的正室刘氏倒是平静下来了,端坐在榻上深深地望着公孙瓒,其余众女惊声欲跑出屋子。
公孙瓒几步赶上,将这些妾室尽数砍杀,随即提剑走到刘氏面前,漠然地望着她…
刘氏正了正衣衫,温声说道,“想妾身与夫君相识于阡陌,如今已是二十余载…夫君,妾身先去下边等你…”
公孙瓒虎目微红,手中的握着宝剑指向刘氏,但是却始终狠不下心刺入。
刘氏微微一笑,双手轻轻握住剑身,随即狠狠刺向自己腹中…
“…”公孙瓒放开宝剑,猛地抱住刘氏,眼中满是凄凉。
刘氏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血,尽力地将手伸向公孙瓒脸庞,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抱歉!”公孙瓒握着妻子的手说道。
刘氏摇摇头,随即张开嘴艰难说道,“续…续儿…”
抚摸着刘氏的脸庞,公孙瓒轻声说道,“安心吧,我早已将续儿派出去了…”
刘氏点点头,随即双目慢慢合上…
“啊!”公孙瓒紧闭双目大吼一声,深情望了眼怀中的刘氏,随即将她抱到榻上,盖上被子…
“等我…”公孙瓒喃喃说了一句,随即深深吸了口气,猛地走向屋子中摆置着盔甲的角落,从那边抽出自己的战刀,一脸狰狞地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公孙瓒将自已妻儿、姐妹一并杀了,共计三十余人,在身边护卫惊惧的眼神中,他缓缓走向自己的屋子,在内喊道,“取火油来!”
“…诺!”深怕公孙瓒对自己发难,数名护卫对视一眼,匆匆跑去取来了公孙瓒所要之物。
望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护卫,公孙瓒挥挥手,叹息说道,“你等…各自逃生去吧!”随即好似苍老是十余年似的,跌跌撞撞返回屋子,拎着那两桶火油…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不敢入内,又不忍离开,只好伫立在门口…
深情望着床榻上的刘氏,公孙瓒犹豫着上前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好似想起了些许往事,眼中很是温柔。
良久,公孙瓒眼神一正,起身深深吸了口气,提起那两桶火油泼便整个屋子。
“就凭你曹孟德也想取我头颅?”公孙瓒冷笑一声,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噼啪”引燃,随意地丢在地上。
屋子地面上的火油一遇到火顿时剧烈燃烧起来,一时间熊熊烈火便席卷了整个屋子…
端正坐在榻上,公孙瓒伸手握住刘氏冰凉的手,看向窗外大声喝道,“曹孟德,区区宦官之后,今日…遂成竖子之名!”
喝声之响,就连屋子外的众护卫也听得分明,望着火势已开始蔓延的屋子,那几名护卫口中大呼‘主公’,可惜屋中再无任何声响。
对视一眼,那几名护卫拔出腰间宝剑,眼神一冷,竟是引剑自刎…
与此同时,易京城外的江哲正帮着曹操收编投降的公孙瓒士卒,忽然心中一动,一抬眼好似看到天边划过一颗流星,一闪而逝…
“公孙瓒…陨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哲之谏言!(一)
“公孙瓒挂了!”江哲如是说道。
“啊?”曹操听罢江哲之言,面上一愣,疑惑问道,“什…什么?挂?挂是何意?”
“咳!”江哲挠挠额头,尴尬说道,“我是说公孙瓒死了!”
“死了?”不顾江哲怪异的表情,曹操面色一变,微怒说道,“老贼如此辱我?竟就这般死了?”
他想求死还需要经过你批准?江哲无奈地摇摇头,淡淡说道,“死者为大…孟德,进了易京,不可伤及无辜!”
“恩,操省得!”曹操沉声应了一声,心中有些郁闷,眼看着就可以杀入易京砍下公孙老贼头颅,没想到那厮竟然自杀了!当真可恶!
就连曹操自己也没注意,为何这般相信江哲说的话,要知道江哲一直都站在他身边啊…
城墙处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不管长史关靖如何激励士气,弃械投降的公孙瓒士卒越来越多,曹兵已是锁定了胜局。
忽然,身在城墙上的李典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疑惑,因为他看到了城中央燃起的熊熊烈火,好似是一座极大的府邸走水,心中一动,李典大喝说道,“公孙老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惊疑不定的公孙瓒士卒望了一眼城中,果然见公孙瓒的刺史府邸燃起熊熊大火,心中很是愕然,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乐进见此心中大喜,重重怒喝说道,“尔等要与公孙老贼共同赴死不成?”
听罢乐进的话,城墙之上的公孙瓒士卒心中猛地一惊,连忙丢下手中兵器,退到两旁跪倒在地。
“主公?!”犹自做困兽之斗的关靖惊愕地望着城中刺史府邸火起,心中黯然,喃喃说道,“主公,你如此叫我等…我等在此拼死究竟为何?主公!”
最后两字饱含怒气…
身边的士卒犹豫着上前说道,“长史大人…我等…不若…”
“住口!”关靖怒喝一声,眼神冷冽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长史大人!”一名浑身浴血的裨将喃喃说道,“城中刺史府邸火起,想来主公…主公也是凶多吉少,我等…我等在此还拼死做得什么?”
“…”关靖望了那裨将一眼,见他身上无一处完好之处,心中很是不忍,叹息说道,“听闻君子使他人陷于危难之际,必当患难与共!若是主公身陨,我等岂可独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