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张匡尸首,纪灵沉声说道,“此地乃是曹孟德关押我等之所,若是此地火起,萧关之上乐、于二将必有一人引兵前来,何不伏其一阵,趁机杀入萧关,断曹孟德之后?若是如此,曹军必然军心震荡!倒时候温侯再趁乱杀之,曹孟德如何不败?”
吕布皱眉一思,点头说道,“好计!事不宜迟,我等早做准备!”
如此,吕布与纪灵反身杀入战局,一路之上,救出的袁军竟有三千之多,其余或是死于乱军之中,或是被见机不妙的曹兵所杀,而余下的曹兵见势不妙,纷纷奔走逃逸,但是如何比得过吕布残存的三百余骑兵?
两千曹兵在营中被趁乱杀了千余,又与吕布军厮杀时折了三四百,余下那五百曹兵欲逃时,又被吕布领军赶上,乱杀一阵,堵住曹兵西去之路。
如此一来,原先两千之众竟只剩下百余东行投曹操大营去了,其余尽数被杀…
沣岭失守!
与此同时,萧关!
时乐进同于禁二人得曹操之命把守萧关,忽然得报沣岭处火起。
乐进面色一变,猛得站起,再看看于禁,亦是一脸惊色。
“文则!”乐进喝退传令兵,着急说道,“沣岭乃是关押袁术俘虏之所在,如此奈何?”
“啧!”于禁懊恼地得一对拳掌,皱眉说道,“我思非是袁术,不说得闻袁术已退至寿春,就算他欲要袭沣岭,必要过此萧关,我却不曾听到麾下报此间有袁术兵马,想来是吕布派兵攻之…主公与先生怎得让吕布兵马如此轻易便过来?”
“慎言!”乐进轻喝一声,随即沉声说道,“沣岭失去也无大碍,但是关键在于彼处关押着数千袁术士卒,便是那纪灵也在彼处,若是纪灵趁主公不备,引兵袭后,如此我等如何面对主公?”
“沣岭守将乃是我麾下偏将张匡,此人有勇有谋,又有两千将士把守,理应不会如此…”于禁皱眉喃喃说道。
“事已至此,再说无益!”乐进在屋中踱了几步,转身正色说道,“文则,你好生把守此关,我引两千兵前去探探究竟!”
“不可!”于禁抬手止住乐进,深思说道,“我观沣岭之火燃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此事不合常理,再者,沣岭到如今也无半兵半将来此,想必是被吕布军杀散,不欲沣岭将士向我等禀告实情…我怀疑,此间有计!”
“何计?”乐进诧异问道。
“文谦你想,沣岭之火久久不熄,乃是欲让我等以为期间战事未停;中途截杀我等将士,乃是欲让我等不知沣岭虚实,如此一来,我等岂不是要引兵去探个究竟?”
“你是说…”乐进眼睛一瞪,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支吕布兵马欲将你我二等引出,中途截杀?”
“此乃我一人所思…”于禁点点头,忧虑说道,“我就怕是如此…”
“那我小心行事不就好了?”乐进在屋内转了几圈,摇头说道,“沣岭有两千将士,如今不明生死,如此,我等又岂能安处?不行!我定要去探个究竟,萧关便劳烦文则了!”
“这…”于禁心中犹豫,待望见乐进坚持的眼神,点头说道,“如此也罢,你且引三千兵去,若是见势不妙,当要速退!沣岭若失,区区百记军棍便可;若是萧关一失,不说主公难饶我等,我等又有何面目复见主公、先生?”
“恩!”乐进点点头,急步走向屋外,待及屋门时,转身说道,“若是有军前来诈称是我麾下将士,你断然不可相信,不见我面,你休要开启关门!”
“此事我岂会不知?”于禁微微一笑说道,“莫要被那军取了头颅去!”
“去!”乐进笑骂一句,转身便走。
一刻之后,听到关内隐隐传来几声喧哗,于禁心知是乐进引兵去了。
在屋内跺了几圈,于禁暗暗说道,“文则此去,凶险不知,我当要亲自去关后镇守,以防不测…可是如此一来,关前何人镇守?”
正犹豫着,于禁忽然眼前一亮,轻笑说道,“我且通报先生之夫人,让高将军镇守关前,我镇守关后,少将军坐镇关中,统帅全局,当无有纰漏!”思罢,于禁急忙奔出屋门。
夜极深,萧关之内一处宅院,秀儿与糜贞早已安歇,只留下蔡琰还在翻阅着江哲的书籍,一丝睡意也无。
习惯了有江哲在身边的她,一离开自己的夫君,心中总是担忧难安。
“唔?”隐隐约约听到院门外传来话语声,蔡琰披上长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于禁正与把守在院门外的陷阵营将士纠缠着…
“你…我当真是有要是禀报啊…”望着这四名陷阵营士卒,于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怎得?难道要用强闯进去不成?
“咦,于将军?”忽然院内传来一声轻呼。
下意识得瞥了那处一眼,于禁面色大喜,抱拳唤道,“江夫人安好!”
“于将军不必多礼…”蔡琰走上前盈盈一礼,望着于禁被四名陷阵营将士死死拉住,掩嘴轻笑说道,“诸位便放开于将军吧…”
见江家二夫人如此说,这四名陷阵营士卒对视一眼,放手退后。
“如此夜深还来叨扰夫人,乃末将之过…”于禁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过来,也难怪这些陷阵营士卒不让自己入内。
“于将军言重了…”蔡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妾身本无睡意…恩,不知将军此来,有何要事?”
“沣岭有失,文谦且引兵探查究竟是去了,末将一人恐怕难守此关,是故特来请高将军把守关前重地,还请江夫人派人转告高将军一声…”说着,于禁便将沣岭之事尽数说出。
“原来如此…”蔡琰小脸紧皱,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抬头对于禁说道,“如此当真是…恩,高将军便住在此宅隔壁,也不知是否睡下…”
听到了蔡琰的弦外之音,于禁抱拳说道,“多谢,末将亲自去请!”
“如此也好,那妾身便先回房了…”
“恭送江夫人…”于禁低头抱拳说道。
“事况紧急,于将军还是速速去罢…”
“诺,末将告退!”于禁一抱拳,急忙向旁边那宅邸跑去。
对这守卫的四名陷阵营将士微笑着一点头,蔡琰盈盈向屋内走去,望了一眼半空的月色,她轻声一叹,随即嘟嘟嘴,喃喃唤道,“夫君…”
而另外一边,于禁赶到高顺所在的屋子,诧异得望见屋外无一人把守,正欲上前叩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沉厚的话语。
“进来吧!”
于禁一愣,推门而入,只见高顺身着全甲,盘着双膝坐在榻上,离手不远处,伫立着一支长枪。
于禁心中暗暗敬佩,抱拳恭敬说道,“高将军安好!”
“唔?”诧异得一望于禁,高顺疑惑说道,“于将军,你来此为何?”
“沣岭失守,乐进将军引兵出关欲探个究竟,于某恐独力难守此关,故来请高将军助我!”
“沣岭失守?你是说关押着袁术军俘虏的沣岭?”高顺皱皱眉问道。
“…”深深望了眼于禁,高顺面色古怪得说道,“你可知,我旧日乃吕布麾下将领,如今你叫我把守此关?若是我放其入关…”
“高将军乃忠义之人,岂会如此?”于禁知道是高顺在试探自己,抱拳正色说道,“先生既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将军,这般信任何其之重?”
“身家性命?”高顺面上一愣,随即猛然醒悟,那江守义的身家性命指的就是他那几位妻子吧?
好笑得摇摇头,高顺猛然,取了伫立在榻前的长枪,凝声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当尽力!不过我麾下陷阵营把守此地,不可轻动…”
“将军安心,关前原本就有五百兵把守,于某又特地调了一千士卒赶往关前,尽数归将军统帅!”
“好!”高顺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当赴关前镇守,以防宵小!”
“如此,于某也至关后去了,若是有要事,将军便派麾下将士通报与我!”
两人商议已定,便各自至关前、关后把守。
至于曹昂,如今正在于禁住所与陈到下棋呢…
不说于禁镇守的关后,我等且来说关前高顺处。
得于禁如此信任,高顺自也不会懈怠,反正依他所思,固守一夜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兵马到来。
但是事情,却恰恰出乎高顺的意料…
关前城墙之上,高顺就这火盆搓了搓双手,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奉先、文远、阿秀、恭…哼,李肃!
唉,早前在并州之时何曾想到会有如今这般局面?
阿秀嫁给了那江守义…不过那江守义确实是个大才,又待阿秀甚好…
而奉先、文远…唉!真不知当如何面对他二人…
“将军!”忽然,高顺身边的一名曹兵一声惊呼,“远处有兵马至!”
“唔?”高顺心中一凛,急忙起身望向关外,只见远处昏暗之中,隐隐有一军徐徐而至,盔甲参差不齐,及其混乱。
“叫此军止步!”高顺沉声喝道。
“诺!”身后走上前一员偏将,对高顺一抱拳,随即对关下喊道,“来者何人?就此止步!如果还敢上前,我便喝令放箭!”说着,那偏将一招手,早有七八百曹兵或是搭弓欲射,或是举盾握刀,俱是暗暗戒备。
“误会误会!”随着关下那军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即那军便止住了步伐,为首一人策马缓缓而出,抱拳说道,“我等亦属曹公麾下…我家将军名讳姓臧名霸,投身曹公麾下,你等岂是不知耶?”
“哦?臧将军麾下兵马?”那偏将望了一眼高顺,见高顺点点头,转身复对那将说道,“…你等不在下邳,来此何为?”
“这…也罢!”那将迟疑一番,抱拳正色说道,“这位将军,可曾见到吕布兵马至此?我等遵臧将军之命,围困下邳,岂料被张文远施计遁出,我等一路追赶到此,将士又乏又饥,可否让我等入关饱食一顿?将军想来不知,我等一路急行,三日仅食一顿…唉!”
“三日仅食一顿?”那偏将喃喃一句,心中有些钦佩,但还是谨慎地说道,“可有凭证?”
“那自然是有的,我有我家将军令书在此,我射伤关去,将军接好了!”那将说着,将一纸卷在箭支上,射上关墙。
那曹军偏将接住,展开递给高顺,岂料高顺看也不看便还了回来。
莫非将军不识字?偏将稍稍腹议一下,瞥了一眼那纸,只见纸上末端确实有个臧霸的注名,喃喃说道,“咦,确实有…将军,放不放他们入关?”
高顺冷笑一声,指着关下淡淡说道,“你且看此军,骑兵便有五六百骑之多,若是当真是臧霸属下,想来是他麾下得力之将…但倘若如此,那臧霸面嘱亦或是心腹传令便可,为何要用令书?更何况我识此人…”
“啊…那这…”偏将面色一惊,不可思议得望着关下。
轻轻退开那偏将,高顺徐徐上前,望着关下那人,嗟叹说道,“文远,别来无恙…”
就着关墙之上的篝火,关下那将面色大变,喃喃说道,“公…公孝…”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奇兵!(二)
文远,自然是一个人的字…
张辽,张文远!
可是张辽不是身在下邳么,又被四万余臧霸麾下士卒团团围住,如何出得来?
这便要从十日之前说起!
十日之前,臧霸被曹操谋士江哲说服,引兵五万直趋下邳,而此刻,留守在下邳的曹洪等将领自然也收到了曹操的书信,于是当日便拔营向萧关而来,且将彼处营寨让与臧霸。
然臧霸虽说投了曹操,但是仍不忍对阵旧主吕布麾下的大将张辽,令孙观等四寇分别设下又数个营寨,挡住张辽东去之路,一次也不曾兵犯下邳。
如此下邳的守将张辽便有些心疑了,往日曹洪等人虽说也是围困下邳,但是时而领兵在下邳之外游荡,若是碰到吕布军斥候,追上便杀,但是如今,斥候竟是尽数而归…
“臧霸?”得斥候之报,下邳城中的张辽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说道,“莫非是那厮投了曹操,心中有愧,不欲与我交兵?”
日日担忧吕布安危的他,想着想着,心中忽然一动,思得一个计策。
次日,张辽便引三千精兵前去臧霸大营之前搦战。
而臧霸自是也得闻麾下来报,说是吕布部将张辽引兵前来搦战。
“反之已是不义,不可一错再错!”臧霸说了一句,随即便喝令全军上下,固守不出。
于是,张辽无功而返。
复明日,张辽又引兵三千,前去臧霸麾下四将营前搦战,但是因为得到了臧霸的严令,四将亦是对张辽不闻不问。
可是,正当张辽欲向东行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面前已有数军阻拦在前,但是那些军队也不对张辽用兵,只是堵住他去路罢了。
如此一来,张辽心中便有了定论:臧霸乃是欲围困下邳,但是又不欲与自己交锋,但倘若自己引兵东进,那么臧霸便派遣大军在前阻拦,逼迫自己归城。
相必臧霸也不曾想到,仅仅因为他的羞愧心,张辽可以借此遁出城去…
时第七日深夜,臧霸正与麾下部将孙观等人在帐中喝酒,酒醉之际隐约见到一名斥候走了进来,于是出言问道,“今日下邳有何动静?”
那斥候叩地一抱拳,沉声禀道,“启禀将军,除了一些下邳斥候外出巡查外,下邳无有动静!不过,观斥候数量,好似与日俱增,今日更是比昨日增添了三十余人,已有百余骑…”
“嘿!”孙观嘿嘿一笑,醉醺醺说道,“不想那那张文远如此胆怯,我等又不攻他,何必如此紧张,每日增添斥候数量,嘿嘿,我等又不曾令将士掩杀,还不是让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啧啧,这种阵仗,我倒是首次遇到…”
“哈哈!”其余三人均笑,便是臧霸也是面带微笑,摇摇头说道,“我等心思,那张文远岂能知晓?就算是我等当面实言与他,他亦不信我等,为将者,自然是要谨慎处事,算了,日后关于下邳斥候之事,你便勿要再来禀…”
说了半截,臧霸却是面色一愣,望着那斥候疑惑说道,“似乎我三日之前便如此说与你等了吧?为何又来禀告?”
“叨扰众位将军乃是属下过失,只是属下发现一个很不寻常的现象…”
“嘿,说来听听!”孙观嬉笑着说道。
“诺!”那斥候一抱拳,沉声说道,“军中斥候归报,想来皆是以两个时辰为限,但是属下偶然发现,两个时辰之后,却不曾有下邳斥候归去…”
“唔?”臧霸放下正欲与众将碰杯的手,眼神经惊疑不定望着那名斥候,沉声说道,“此言当真?”
“属下断然不敢有半句虚言!属下当日心中甚是疑惑,暗暗将此事告之众兄弟,让他们心中留意一番,方才证实:唯有望见下邳斥候东去,不见他等归来…”
“糟了!”臧霸心中巨震,酒意顿醒,猛得站起失声说道,“我等中张文远之计矣!”
“何计?”孙观举着酒碗,迷惑问道。
“想必是张文远知我等不欲与他交兵,借此机会,令麾下骑兵扮作斥候,分批赶往萧…糟糕!”臧霸解释了一句,转身对孙观四人喝道,“你等四人,速速引尽营中兵马,与我一同追赶,想来今日那百余骑兵方才过去,当是不能行远,事不宜迟!”
“是!”四将见臧霸面色颇紧,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起身去营中招呼骑兵集合。
估摸一刻之后,臧霸营寨营门一开,近两千骑兵呼啸而出,急急朝萧关追去。
待行入一处山坳,夜色深沉。
追着追着,臧霸忽然望见面前出现一处浅林,焦急地远远一望,可是夜色极黑,如何能看到?
“走小道,当是要截住张文远!”臧霸大喝一声,策马窜入林间小道,欲抄小道赶到张辽面前截住,若是让张辽引此军偷袭了萧关,不说成与不成,日后如何应对曹孟德的责难?越想臧霸心中就越焦急。
忽然,臧霸感觉马儿好似被什么绊了一下,身躯猛得前倾…
心中一惊,臧霸单手在地上一托,翻身跃起,再看身后骑兵,俱是人仰马翻,倒成一团,口中惨嚎不已。
隐约望见好似有类似绳索的东西绑在小道两旁的树上,臧霸心中又惊又怒,抽刀上前便砍。
只听“叮”的一声,绳索上溅起几丝火花,臧霸心中起疑,上前一看,勃然大怒,那岂是绳索,分明是犹如孩童手臂般粗的铁索!
“张文远!我知你在此处,岂是不敢出来见我?”
“哼!”小道深处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一将引着憧憧骑兵缓缓从黑暗中策马而出,正是张辽。
“两千余骑追我区区百余骑兵,啧啧…”
“张文远…”望着麾下将士的惨状,臧霸咬牙切齿说道,“若不是我心存不忍,你竟能算计与我?”
“如此…多谢了!”张辽淡淡说了一句,随即一挥手喝道,“杀!”言罢,他身后冲出数百骑兵,直直杀向臧霸骑军。
臧霸面色一惊,正欲阻拦,却见张辽匹马赶来,急忙举刀迎战。
“锵锵锵!”激斗十余合,臧霸不像张辽一般,可借马力,只觉得双手颤抖不已。
“大帅速走!”臧霸麾下昌豨一把扯过臧霸,朝着张辽大吼道,“若不是我等留情,下邳数日之前便破了,你还欲张狂?”
“放肆!”张辽大怒,拍马激斗昌豨,臧霸正欲上前帮忙,却被孙观一把拉住,焦急说道,“大帅,今日中此贼奸计,事不可为,唯有退却!”
望了眼仍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麾下将士,臧霸正犹豫着,猛然听到面前昌豨传来一声惨叫。
“昌豨!”不敢相信得望着昌豨背后透体的枪尖,臧霸怒吼一声。
“大帅…”昌豨缓缓地转过头,艰难说道,“速…速退…”
“张文远!”臧霸怒吼一声,却被孙观三人死死拉住。
“撤!撤!”尹礼一边拉扯着臧霸,一边呼喝后军撤退,至于前军将士,早已被那铁索绊倒马身,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如何能退?
“勿要再追了!”张辽抬手止住众人,望着那些哀嚎着的臧霸军,冷冷说道,“杀!”
一声将令,近两百臧霸士卒尽数授首。
剥下昌豨身上的铠甲换上,张辽环视一眼左右,沉声喝道,“诸君,换上此军衣甲,随我长袭萧关!”
“喝!”麾下士卒应喝道。
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尽数赶路,张辽终于赶到了萧关,而此关果然已落入曹军之手。
令麾下将士在隐蔽处歇息,等至夜深,张辽才引军来到萧关之后,如此才有了以上那一幕…
“公孝…”张辽张张嘴,仰头望着关上的高顺,眼神很是复杂。
“是吕布麾下部将?”高顺身边偏将关佑心中大惊,额头竟是吓出一层冷汗,话说他方才还想将这只‘友军’放入关来呢…
“竟敢前来诈关,看我…”又惊又怒的关佑正要下令关上的曹兵放箭,却被高顺淡淡的一句吓住了。
“此处,乃你主将耶,抑或我主将耶?”
“自然是将军为主将…”关佑低下头,退后一步,他看得出,面前的这位先生的得力家将似乎有话要对那关下之将说。
“文远,别来无恙!”高顺尽力露出一丝微笑,但是不管关佑怎么看,那都是很勉强的苦笑。
唉,三日急行,功亏一篑…张辽心中黯然叹了口气,仰头笑着说道,“当日许都城下一别,如今已有年许,也不知你过得如何…不过观你如今模样,呵呵,显然是不错啊,如此张某便安心了…”
“…”听到张辽自称张某,而不是往日的辽,高顺心中叹,欲言又止,直直望了关下张辽良久,方才淡淡说道,“多谢张将军挂心!奉先…咳,你主吕奉先不是叫你固守下邳么?为何你现身在此?”
张辽自然也听到了高顺那声‘张将军’,心中又叹息又痛惜,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仰头淡然说道,“见主身处危难,我等身为将领,又岂能龟缩城中?就算是孤军,张某亦要引兵助我主一臂之力!”一边说,他一边暗暗叫麾下将士做好撤退的准备:先机已失,强攻无益!
短短一句话,张辽直说得高顺哑口无言,面上带起几丝羞愧,喃喃说道,“玩玩不曾想到,被臧宣高四五万大军团团围住,你亦可从下邳引兵至此…唉,文远,还是速速引兵退去吧,顺…不予追击!”
“哼,臧宣高四五万人马便可困我?”张辽淡笑一声,随即望着高顺皱眉说道,“公孝,当真要与我等为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