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到那句信心十足的话,张煌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细细一打量陈到,他忽然惊讶得发现,眼下的陈到竟带给了他一股不弱的压力,隐约要盖过其他几位兄弟。而更让张煌感觉诧异的,是方才陈到在抽剑与收剑时那种收放自如的感觉。
[不知史阿教了阿到一些什么…]
张煌猛然想起,或许陈到之前可能不会剑术,但是眼下,他或许会是黑羽鸦当中剑术最高超的一个,毕竟教授他剑法的老师是史阿,是剑豪王越的得意弟子,甚至是日后还能够超越王越的剑道奇才。
“那我等着你的挑战!”张煌半开玩笑得说了一句,但是却没有接过神兵吴钩。这个举动让陈到不免有些诧异,毕竟神兵吴钩那可是张煌的佩剑。
似乎是看出了陈到眼中的疑惑之色,张煌微笑着说道,“吴钩,是被我遗落在雒阳的,我与它缘分已尽,既然你又找到了它,它就属于你了。”
“这…”陈到愣了愣,颇有些不知所措。
平心而论,记得对于失去神兵吴钩这件事,张煌前一阵子那是十分痛心的,毕竟神兵吴钩可以克制刚体,有助于张煌击败一些原本无法战胜的对手,若能失而复得,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幸事。
当然了,这只是张煌最开始的想法。
而之后,张煌却反而觉得,吴钩神兵非但可以代替斩铁并且对他助益多多,但那终归只是外物,前一阵子张煌在山阳附近的山里唉声叹气地用拳头砸倒大树的时候,他便亲身体会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外物的助益,永远也比不上自身的变强。尽管神兵吴钩的确可以代替斩铁之技,但是却无法取代后者。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张煌从陈到方才那几个动作可以看得出,陈到在剑术上已有些造诣,说不准这小子日后在剑道这条路上有起色后会一门心思地扎入进入,如果那样的话,吴钩在陈到手中,自然要比在他张煌手中更加能绽放璀璨。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相信已渐渐步入剑道的陈到,心中想必渴望得到一柄能与他相得益彰的神兵。
“好好善待它吧,可别像我一样给弄丢了。”拍了拍陈到的肩膀,张煌笑着说道。
“这…这真是…唔!我明白!”在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后,陈到重重地点了点头,毕竟同是黑羽鸦的兄弟,兄弟之间自然不必那么多讲究。说起来,想必陈到也颇为欢喜吴钩这柄神兵的。
而对于陈到得到了神兵吴钩的归属权,徐福、李通等人可不会眼红,毕竟他们这一路上与陈到结伴赶来,自然将经过史阿教授用剑心得后的陈到在剑道上的水准瞧在眼里。再者,眼下这会儿,他们也没空跟陈到去争一把日后还说不准能用上几回的神兵。
“嘿嘿嘿嘿——”
刨除捧着吴钩神兵爱不释手的陈到,其余黑羽鸦的兄弟们怪笑着朝着张煌与蔡琰走来,越走越近,他们脸上那份不怀好意的笑容,哪怕是蔡琰眼下已明知这些人是他爱郎张煌的至交好友,也难免心下一慌,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张煌的手臂。
如此一来,徐福、李通、臧霸、太史慈四人脸上的怪异笑容变得更加浓厚了。
“老大,你太不是玩意了!”
“说好在雒阳城外等的,你倒好…”
“我说老大你怎么丢下咱们不管了,原来啊…”
“看老大刚才瞧见咱的怪异表情,说不准他这些日子想都没想起咱…”
在张煌苦笑不跌的表情中,四人压着他的脑袋大倒苦水,双手乱摸直将张煌的头发弄地跟鸟窝似的。在说话的时候,这四个的眼神还不止一次地瞥向面红耳赤的蔡琰,想想也晓得这四个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
“兄…兄弟们误会了,我不是…”明知这四个家伙是故意揶揄自己的张煌,挣扎着想要解释,只可惜刚一抬头就被李通他们给按了下去。
“还要耍赖?你晓得咱们在雒阳城外傻傻等你几日么?”
“还不认错?”
“就算是老大,做了这种事,照揍不误!”
“事实摆在眼前,没得狡辩了啊。”
李通四人哪会容许张煌辩解,按着他的头就是一阵乱锤。
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被自己的兄弟们一顿胖揍,张煌心中何其尴尬,忍不住叫道,“住手,快住手…再打我还手了啊!”
“哟喝!”李通瞪大眼睛怪叫一声,“咱们老大还打算还手,怎么办兄弟?”
“揍他!”臧霸、太史慈、徐福哈哈笑着,举起拳头又冲着张煌锤了下去。
“我真还手了啊…我真的…好好好,我认错了…”可能是认清了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张煌无奈之下只得求饶,李通他们这才饶过了他。而从始至终,蔡琰在旁捂着嘴咯咯直笑,尤其是看到张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的郁闷样子,更是让她笑不可支。
“你们这群家伙…”
一通打闹过后,张煌有些郁闷地理着自己的头发,同时咬牙切齿地对李通等人表达心中的怨念。
只可惜这份怨念李通等人毫不在意,撇着嘴说道,“老大,你就得了便宜卖乖吧,你倒是好,携带着这位美貌的嫂子,相信这一路上日子过得那叫…啧啧。你晓得咱们是怎么过来的么?就这么几下算是便宜你的…咱们之前都商量好了,一准叫你好看。”说着他瞥了一眼依然抱着神兵吴钩满脸欢喜之色的陈到,撇撇嘴说道,“谁想到,那时喊得最凶的家伙,一照面就变成叛徒了。要不然,就算老大还手,咱们也照样把你打成猪头。”
陈到远远听闻这话,面色微微一红,不过看上去他这会儿心情真的不错,因此也懒得跟李通吵起来,翻了翻白眼就不做理睬。
“是是是。”对此张煌亦是哭笑不得。还别说,别看他在黑羽鸦们当中单挑第一,可若是陈到、李通、臧霸、太史慈四人联手,恐怕他也就是被揍成猪头的命运了,毕竟刨除徐福不算,其他四人可绝不是庸手,那可都是日后必定会名震一方的大豪杰。
当然了,这只是针对过去的张煌而言,倘若是现在张煌祭出道法,相信就算是李通等人四人联手,也只能被他的火咒打得到处乱窜,更别说眼下张煌还拥有了妖魂燚乌这一大杀器。若是能成功唤醒寄宿在体内的妖魂燚乌,秒杀李通等人绝对不在话下。
不可否认陈到、李通、臧霸、太史慈等人的实力一日千里,但是,张煌的实力增长却仍在他们之上。只不过都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张煌没有必要逞强而已。
之后,蔡琰红着脸硬着头皮听着李通他们逐一称呼她为大嫂,虽然她极力想要推辞,但架不住李通等人祭出什么黑羽鸦的规矩。其实嘛,黑羽鸦当中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规矩,无非就是李通这厮不安分,揶揄完了张煌之后又使坏想戳戳蔡琰薄薄的面皮而已,毕竟蔡琰脸红羞涩的样子还是相当夺人眼球的。
“行了行了…你们怎么找到我,呃,我们的?”见蔡琰架不住一帮使坏的家伙戏弄,被揶揄地耳根子都通红了,张煌心中萌生怜惜,遂当即岔开了话题。
见此,李通等人倒也不再玩笑,遂将他们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了张煌。
原来,当张煌在董卓与李儒的帮助下逃离了雒阳之后,整个雒阳便施行了城禁,不许进出。这就苦了李通等人,毕竟他们跟张煌约好要在次日时于城外汇合的。
当时,黑羽鸦们是打算强行冲破城门逃离出去的,但是史阿却阻止了他们。史阿告诫他们,眼下的雒阳城,可不是他们可以逞勇逞强的地方。
无奈之下,李通他们便在雒阳城内又逗留了几日,而在这几日中,史阿亦抓紧时间将他对于剑道的理解与心得传授给了陈到。
等到几日后,黑羽鸦们来到城外,没发现他们老大张煌的影子却找到了通缉他们老大的文书,徐福便断定,张煌必定是离开了京畿之地。无奈之下,他们便只有跟着找到钜鹿来,毕竟他们知道张煌在接受了马元义临死前的嘱托后,必定会来到钜鹿的。这不,他们在钜鹿县呆了没几日就找到了张煌。
至于为何要戏耍一下张煌,无非就是李通等人见张煌与蔡琰这位美人结伴同行,似乎完全没有想起他们的样子,心下不忿而已。
听着众弟兄们在述说经历时眼中的怨念,张煌心中也不由有些发慌。还别说,在他跟蔡琰结伴通行的旅途中,他还真没想到李通他们几次,尤其是后来蔡琰与他表明心迹后,那就更别说了,当时正与蔡琰处在感情蜜月期的张煌,想的起来李通等人就有鬼了。
“哈,哈…咳!话说史阿真的教你剑术了?斩铁会了么?”
面对着弟兄们充满怨念的眼神,张煌干干笑了两声后赶忙岔开话题。
可能是得到了神兵吴钩而心中大为欢喜的关系,陈到跟李通他们也不是一条心了,也不顾张煌是没话找话,实话实说道,“斩铁,大师兄口头上已经教授过,不过我暂时还未领悟。”
“真的?”原本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问出个所以然来,张煌不由地也有些欢喜,连忙说道,“那回头教教我。”
陈到点了点头,但是旋即又露出几许为难之色,迟疑说道,“只是斩铁的话,可以,其他的…”
张煌一听有些疑惑,直到经过臧霸等人的解释,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传授陈到用剑心得的史阿告诫他莫要私下传授,哪怕是黑羽鸦的弟兄们。
原因很简单,因为史阿认为黑羽鸦当中只有陈到具备接受他剑术传承的资格。理由是陈到有一颗坚韧而不怕挫折的心,哪怕被剑豪王越扫地出门并且狠狠奚落了一顿后,陈到仍然会到王氏剑馆,跪坐整整半日求他教授剑术,求他这位剑豪王越的弟子史阿。
史阿认为,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在剑道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才会取得更辉煌的成就。与师傅剑豪王越教授那些富家子弟的花哨剑法不同,作为徒弟的史阿,他从始至终都是贯彻着杀人剑的剑法思想,破除了所有的花哨,讲究出剑则必伤敌,甚至是一击必杀。说白了,史阿的剑术对精准有着异常严格的要求,精准是怎么练出来的?无非就是十年如一日枯燥乏味地重复训练同一个剑招而已。若没有一颗坚韧不拔、不怕挫折的心,那是绝对无法忍受这种剑术的练习方式的。
回想一下外城王氏剑馆那些由史阿代师教导的弟子就知道了,虽然只有寥寥几个,虽然不会几招剑术只是重复练习同一个招式,但是那些弟子们挥出的木剑,却能击裂结实的木桩。这才是真正传承于春秋时期的剑术,不重花哨而重视威力,哪怕是像张煌这种掌握了刚体的武人,挨上一下也绝对不好受。
“哦,这样…没事,学会斩铁就足够了。”为了不让陈到感到为难,张煌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不过实际上,他岂会不知史阿是真正接受了剑豪王越衣钵传承、日后成就甚至还要在王越之上的剑豪?虽然对于无缘拜入此人门下学习剑术有些惋惜,但张煌还是由衷地替陈到感到高兴。
众人一边聊,张煌一边领着他们朝他与蔡琰临时居住的民居走去。
聊着聊着,众人的话题也从前来钜鹿途中各自的经历,聊到了太平道,聊到了唐周、马元义以及张角。
“话说老大,你见过张角了么?”
在刚刚走入张煌与蔡琰临时居住的那间民居的时候,徐福终于问到了张煌此行的最终目的。
而对此,张煌摇了摇头。
“没有…”
“呃?”徐福愣了一下,不解问道,“那马元义的嘱托…”
招呼众弟兄在简陋的屋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张煌皱着眉头说道,“失败了…我没有将那个口信送到。好像太平道已经通过自己的情报渠道,查到了在雒阳发生的事。”
“啊?”李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说道,“咱们几个见这几日太平道的人在街头露面越来越少见到,还以为是老大你把此事告诉了他们,知会他们提高警惕呢。”
张煌闻言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眼下在太平道当家的,似乎是张氏兄弟中的老三张梁。…老二张宝我也见过了,纯粹就是一个夯货。至于大贤良师张角…你们猜张梁是怎么说的?他竟然说他兄长张角并不是大贤良师,还莫名其妙地就要赶我走…反正,那张角我是没见到。”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古怪。
良久,徐福舔舔嘴唇说道,“首领,说起来,咱们几个在钜鹿县找你的时候,其实有找到一个用符水之术无偿给百姓治病的人,此人大概三四十岁左右,模样也酷似通缉令上的张角,并且,附近的百姓也尊称他为大贤良师。…但是,当我们去问他的时候,他却笑着否认了,他说他不叫张角,更不是太平道的人…看他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言谎。”
“啊?”张煌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半响皱眉问道,“与通缉令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我敢用性命担保!”李通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像是生怕张煌不信。
张煌望了一眼众弟兄,见他们一个个都猛然点头,心下也不由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他说他叫什么?”
“张珔!”
黑羽鸦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寻人无果
张珔?他与张角究竟会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此人根本就是张角的化名?
可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否认与太平道的关系呢?眼下情况,不应该是越能打响大贤良师以及太平道的名气越好么?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百姓的鼎力支持。更遑论,此人竟然还否认了与张宝以及张梁二人的关系。
次日,张煌在李通等人的带路下,去寻找那位被当地百姓称为大贤良师、但自称却是张珔而非张角的奇人。途中,张煌不止一次地细细思忖张珔此人的怪异之处,他隐隐感觉,张珔否认自己是太平道人士的话,或许能与张梁的话扯上点关联?但问题是,张宝那夯货的话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不通呐…
脑海中思忖着此事,张煌跟着李通等人一路来到了钜鹿县城西南。随着所在位置的越来越偏僻,四周的建筑坐落也愈加地败落,这并不是奇怪,所谓县城内的百姓居所,其实也就只是难挡风、难避雨的泥墙草棚而已,哪怕是寻常人一拳也能在这种泥墙上砸出个窟窿来,更别说是张煌等人。
“那张珔…就在这里?”
张煌回头询问着自己的兄弟们。
“对,上回就是在这边遇到那人的,应该不会离开太远。…问问附近的百姓吧。”徐福左右张望地说道。
张煌闻言点了点头,正巧迎面走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便询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张珔的人?”
那位身穿灰布衣的老头看起来颇为精神,在听到了张煌的问话后瞅了他一眼,一边思索一边反问道,“那是谁?”
“呃?”张煌不由语塞,心说究竟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想了想,他忽然灵机一动,更正道,“小子听说这附近有一位自称是张珔的隐士,会像太平道的仙长一样用道符治人…附近的人都称他为大贤良师。”
一提到大贤良师四个字,那老头浑浊的双目骤然一亮,释然地笑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位活仙人啊…原来那位活神仙姓张啊。”后半句,是老头自己对自己的嘀咕,看起来他并不是清楚张珔的姓氏。
“…”张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勉强堆着笑容问道,“老人家晓得那位仙长眼下在哪么?我们几个这回是特地慕名而来…”
“知道知道。”老头用拐杖指了指不远处一间民居,笑着说道,“正在替李家大娘治病呢,老头儿刚从他家出来。…说起来那李家大娘命还真是坎坷,嫁到夫家不到三年丈夫就病死了,她一个人是又当爹又当娘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眼瞅着两个儿子成家立业,享福的日子就要来了,突然半边身子就瘫痪了,唉…”
张煌嘴角牵了牵,心说我问你张珔在哪,你直接告诉在哪就完了,跟我扯那么多那位李家大娘的事做什么?
眼瞅着老头咂咂嘴大多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张煌眼角抽搐了几下,连忙打断老头的话感谢道,“多谢老人家,多谢老人家,小子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老人家了。”说着,他连连使着颜色催促李通等人离开。
想来李通等人也被这老头的健谈给吓到了,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连忙跟上了张煌。
张煌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待他们离开之后,那个老头却深深地注视张煌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在一回头的工夫里,便幻化成了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细观此人的面容,竟与官府通缉的榜文上那份通缉张角的缉拿令一模一样。
而这时,张煌等人已经来到了那间李家的民居。站在篱笆墙外瞅了一眼,张煌便瞧见有两个健壮的年轻人正在院子里忙碌,一个劈材一个洗鱼,脸上满是笑容。不出意外的话,这二人便是那李家大娘的两个儿子了。
“大哥,两位大哥。”张煌在外打了一声招呼。
李家大娘的两个儿子一抬头便瞧见张煌等人站在院外,因为这个时代民风淳朴,他们也没往别处想,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活,客客气气地迎了上来。
“小兄弟们有什么事啊?”李大娘的大儿子首先问道。
“在下叫张煌,这几人是我的同伴。冒昧叨扰两位大哥…不知张珔仙师可在贵处?就是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啊。”李大娘的小儿子闻言眼睛一亮,一脸狂热崇拜地说道,“大贤良师不愧是大贤良师啊,一张药符赐下,我们老娘长年以来的顽疾立马痊愈,真乃是活神仙啊!”
“可不是嘛!”李大娘的大儿子亦是满脸欢喜地连连点头附和。
[又来了…]
听着李家小儿子喋喋不休地称赞张珔,张煌心中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空挡趁机打断道,“两位,两位,不知那位活神仙现下可还在贵处?”
正连连称赞那位活神仙的李家兄弟二人闻言一愣,在过了半响后,李家大儿子面色古怪地说道,“那位活神仙刚走啊,你们没碰到?”
“没碰到啊。”张煌莫名其妙地说道。
“这不应该呀…”李家小儿子向外探了探脑袋,诧异说道,“活神仙告辞之后片刻工夫小兄弟们就来了,不应该没碰到啊…你们是从东边街过来的?”
“对啊。”
“奇怪了,活神仙就是朝东边街走的呀…”
这话说得张煌等人心中一愣,因为方才一路上走来,其实这条街上并没有多少来往的人,如果那张珔真的跟张煌等人迎面相遇的话,张煌等人铁定能认出来的。可事实上别说张珔了,张煌他们一路上就只碰到了一个老头而已。
[老头?…等会。]
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张煌抬起头问道,“两位大哥,方才…是否有位老人家过来窜门?看上去年纪大概五十上下,穿着灰布衣,拄着拐杖…”
“没有吧?”李家大儿子诧异地询问着自己的弟弟。
“没有。”李家小儿子肯定地摇头道。
[好家伙…]
面色一僵,张煌勉强露出几分笑容跟李家兄弟告了别,事已至此,想来他也弄明白了。
“被耍了…”
回顾依然还有些茫然的众兄弟们,张煌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刚才那个老头,就是咱们要找的张珔!”
“不会吧?”太史慈闻言一愣,诧异问道,“可是他看起来丝毫也不像啊?”
“对啊。”臧霸亦皱皱眉附和道,“是不是老大你弄错了?那张珔咱们几个都见过的,跟张角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
“张珔会道术!”张煌一阵见血的一句话便堵住了众兄弟们的嘴。
良久,徐福迟疑地问道,“幻术?”
“唔。”张煌点了点头。
“可咱们前几日就已经见过他了呀…当时他干嘛不回避?”李通不解地问道。
张煌闻言默然不语,因为他心中多少已有些明悟,可能这个原因就在他身上。
那张珔…不想见他!
不得不说,黑羽鸦们也不是蠢的主,细想了一会后,便相继得出了答案,神色诧异地瞅着他们黑羽鸦的老大张煌,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
“老大,现下怎么办?”陈到问道。
“呼!”长长吐了口气,张煌缓缓摇了摇头。
“话说,他怎么晓得咱们要去找他?”太史慈好奇地询问兄弟们道。
“…”张煌闻言默然不语,漫不经心地听着兄弟们的随心揣测,但是在他的心中,却猛然浮现一个大人物的身影。
大汉朝国师,第五宫元!
记得曾经张煌刚到雒阳,与世族袁家的袁术袁公路结下了梁子时,第五宫元便曾派人传书于卫尉寺的卫尉卿,而且是在张煌还未与袁术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提前通知了那位卫尉卿,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第五宫元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