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老大摆明了要独占这个绝艳的女人,这伙贼寇们有些不满了,毕竟寻常的女人也就罢了,可眼前这位像是仙女般的女人,哪怕是用他们十年寿命来换取一宿,这伙亡命之徒恐怕也愿意偿付这个代价。
“老大,待您吃完了肉,总得让兄弟们尝尝汤水滋味吧?”一名贼寇望着瘫坐在地满脸惶恐之色的蔡琰,眼珠溜溜打转,谄媚地说道。
乌目闻言沉默不语。
说实话,他更加倾向于独占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但同时乌目也清楚,其他的女人也就算了,可若是这个女人他要吃独食,恐怕他手底下的这帮手下都会产生怨恨,到时候,或许他连首领的位置也坐不稳。
大丈夫岂能陷情于女人,虽说乌目是个粗鄙不堪的贼寇,不过似乎倒是明白好东西要跟手底下人一起分享的道理,以至于几句话间,他便向附近的手下兄弟们做出了承诺:待他享用过这个女人后,众弟兄们也可以乐呵乐呵。
附近的贼寇们一听顿时惊喜地嚎叫不止,吓地蔡琰面如土色。
此刻的她,万分后悔自己为何不听张煌的警告,独自逃离。
还别说,世上的事物其实并没有所谓纯粹的好与坏,所谓好与坏的评价,都不过相对另一件事物所作出的评价而已。就像眼下的蔡琰,记得她前几日将张煌恨地咬牙切齿,哪怕是在发现张煌其实并未玷污她之后,她心中多少仍留有些芥蒂。可是当她这会儿身陷一帮强寇手中时,她却不由地想起了张煌对她的好。
比如,张煌绝不会强行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一起饮酒…
比如,张煌绝不会一副垂涎三尺模样地撕她的衣服…
“呜呜…”
在见过了所谓真正的暴徒后,蔡琰顿时吓哭了,她这才意识到,张煌不过是暴徒、强寇中的‘败类’而已,想想也是,天底下有哪个暴徒会真心实意替你考虑的?
“哈哈,这小妞吓到了。”
“小妞别怕,待老大享用过你后,哥几个会好好对你的,哈哈哈…”
“哈哈哈…”
伴着蔡琰泪流不止的悔恨,众贼寇们只感觉今日的酒似乎比平日里更加香醇。
不知这伙人喝了多久,蔡琰突然瞧见这伙人的首领乌目醉醺醺地站了起来,心中猛然一惊。毕竟她已经意识到接下来她即将遭遇何等悲惨的结局。
相信蔡琰若早知如此,多半还不如留在张煌身边,哪怕被他玷污她也认了,毕竟那至少只是一个男人。
“别…你别过来!”
“哈哈,小美人别…嗝,别害怕…”乌目打着酒嗝一把拉住绳索将蔡琰拉到了自己怀里,在众贼寇起哄的笑声中准备去撕蔡琰的衣服。
眼瞅着对方那只手拉住自己胸前的衣衫一撕,蔡琰眼中悔恨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张火…]
蔡琰心中梗咽地喊出了张煌的化名,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吧,在这关乎她贞洁的关键时刻,她脑海中第一反应想起的竟然不是她那位有媒妁之约的未婚夫卫仲道,而是张煌这个强行将她从河阳掳走的家伙。
不过她同时也绝望地意识到,张煌是不可能来救她的,毕竟这会儿张煌恐怕还因为喝了那壶酒而呼呼大睡着,就算醒了,就如何从如此广阔的太行山附近地域找到她?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做自食恶果,蔡琰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眼下的她,只能呆呆地流泪,默默地悔恨。
“小美人是认命了么?嘿嘿嘿。”见蔡琰挣扎了一阵后不再有动静,只是眼神茫然地默默流泪,乌目嘿嘿一笑,一把撕碎了她的外衣,眼瞅着内中那个色彩鲜艳的红色肚兜,乌目顿时感觉小腹有一团火猛烈燃烧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寂静的太行山传来一声惨叫。
“…”乌目摸向蔡琰胸部的右手停了下来,神色不定地望着传来惨叫声的方向。
从旁,有一名贼寇不甚肯定地说道,“老大,好似是…是二黑子的声音。”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几声惨叫响起,众贼寇们面面相觑,因为从声音判断,他们意识到似乎是暗哨的几个弟兄被干掉了。
“去几个人看看。”乌目整张脸沉了下来。眼下的他顾不得享用蔡琰这位到手的小美人了,他迫切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找他乌目的麻烦。
“是,老大!”十几个五大三粗的贼寇们提着刀冲向了传来惨叫声的方向,但是,始终不见回来,只不过是多了十几声惨叫而已。
这下子乌目的眼神顿时变得凝重了,毕竟他们这伙人总共也就两百多人而已,而对方几乎在片刻之间,就干掉了他们二十多个弟兄。
[莫非是他…]
本已绝望的蔡琰听闻那一声声惨叫,冷寂的心再次变得火热起来。她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瞅着传来惨叫声的方向,万分期待着那个让她产生复杂感情的男人。
忽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蔡琰双眼下意识地睁大,可是再瞧清楚后,那份呼之欲出的惊喜,就被随之而来的失望所取代。
因为她瞧见那个人影并不是这几日与她形影不离的张煌,而是方才见过的一名贼寇。
“大疤头?”
乌目愣了愣,眼中的警惕之色缓缓退下,轻笑着问道,“对方什么来头?”
然而让乌目不解的是,那个诨号是大疤头的贼寇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着。
“好…厉…害…”
在说完了这句话后,他整个人砰地摔倒在地,显露出站在他背后的那个人的容貌,一个让蔡琰切身体会到‘从甘到苦再到甘’滋味的熟悉面孔。
张煌!
“张火…”
蔡琰忍不住欢喜地喊道。
然而还未等她喊完,就见手持染血之剑的张煌瞥了一眼她,没好气地呵斥道,“我叫你别乱跑的!”
“呃…”蔡琰欢喜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缩了缩脑袋。
“…”乌目神色不定地瞅着张煌与蔡琰,心中这才明白并非是太行山上的同行,而是这个女人的同伴。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松了许多,指了指蔡琰对张煌笑道,“小子,她是你女人?”
“既然知道还不放人?!”一眼瞅见蔡琰胸前衣服已被撕烂的张煌可没好心情与对方废话。
乌目一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本来,只要你肯放弃这个女人,老子还可以饶你一条活路,不过眼下嘛…宰了他,剁成肉泥喂狼!”
“好嘞!”附近二十几名贼寇听到立马提着兵器朝张煌杀了过去。
可惜的是,任凭他们手中的刀剑死命朝张煌身上招呼,但是张煌总能恰逢其时地避开,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是飞舞在刀光剑影当中的银蝶,哪怕是蔡琰亦不由得有些看得傻眼,不得不面红耳赤地承认,反手握剑负背于背后的张煌那来来回回闪避周遭刀剑的样子,竟有些让她动心。
而接下来的事就有些让蔡琰瞧不明白了。
“唰唰唰——”
剑光闪烁,那二十余名贼寇陆续倒地毙命,鲜血染红了附近的雪地。别说蔡琰瞧不明白,就连其余的贼寇亦是目瞪口呆。
不得不说这伙人找错了对手,要知道张煌在自创出曲步之后,哪怕还未掌握斩铁,近身实力亦是相当强悍的。
“二十几人不够看啊?”眼瞅着脚边的尸体摇了摇头,张煌抬头望向乌目与那近乎两百名贼寇,伸出左手朝他们勾了勾手指:“一起上吧!”
“…”附近的贼寇们面面相觑,旋即满脸惊怒。
“臭小子!”
“自寻死路!”
百余名贼寇怒吼着朝着张煌扑了过去,场面的惊险就连蔡琰亦替张煌捏一把冷汗。
然而张煌却始终面不改色。
想想也是,经历过广陵与会稽叛乱军十余万人混战大场面的张煌,又岂会在意这里区区两百多人?
想他原广陵军二十六帐都伯张煌大人,当年在历经几场战役下来,所杀的人可是以千为单位的。
虽非千人将,已斩千人军!
两百余蟊贼,算得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妖魂凶猛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太行山贼寇一支的首领乌目震惊了,因为他惊愕地望见,他那百余名朝对方扑去的手下兄弟,非但没有给对方有所损伤,反而被其杀死了大半。
然而,张煌却没有理睬乌目的震惊质问,甩了甩手中利剑上那沾染的血丝,沉稳地说道,“还不交人么?”
若在起初,乌目铁定不会理睬这种程度上的威胁,但是如今眼瞅着张煌脚边那数十具原本是他活生生手下弟兄的兄弟,乌目却不敢有所放肆。他很清楚,今日他们这算是踢到铁板了。
但是话说回来,单单只是这样就能叫乌目等人俯首称臣,那么张煌也太小看‘强寇’这个词了。何为强寇?强寇便是悍匪,便是亡命之徒,不可否认这帮人并不具备什么纪律性,但是,他们的血性却使得他们并不会轻易屈服于人。这才是太行山一带强寇之所以一直无法被当地官府铲除的原因。
这不,在见识过张煌的超越实力之后,这伙强寇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收紧了包围网,并且,这伙人拿出了一些并不常见的武器,比如飞钩、手弩等等。想想也是,作为霸占一方的强寇,他们应付强者的办法可不少。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交人了。”眼瞅着周围那些强寇们非但不害怕,反而舔舔刀口愈加凶恶地瞪着自己,张煌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说实话,这正是张煌之前警告蔡琰莫要轻易抛头露面的原因,因为他不想无端端地跟当地的强寇发生冲突。或许以张煌的实力来说并不会畏惧,但是他明白,若是他一旦跟这种亡命之徒对上,那么,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
或许有人会觉得张煌惺惺作态,毕竟张煌去年在广陵郡时所杀的叛军何止千人,如今就算再加上这两百余蟊贼,又算得了什么?然而真正的关键在于,张煌并不希望在蔡琰的面前杀人,他不想让自己倾慕的女子,瞧见他双手沾满鲜血的样子。
但是这份希望,如今已被打破,这才张煌面色阴沉的原因,因为他清楚地瞧见,当他手刃了那数十名强寇后,蔡琰大小姐望向他的那双神色复杂的美眸。
“交出她,或者死!”张煌向乌目发出了最后通牒。他缓缓举起利剑,遥遥指向了不远处的乌目。这个举动仿佛是在无声地宣示着,下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便是乌目。
然而,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反咬一口,又何况是人?
只见乌目深深望了一眼张煌,突然一把将身旁瘫坐在地的蔡琰给拉了起来,望着张煌冷笑说道,“足下…似乎挺在意这个女人?”
“…”张煌微微皱了皱眉,默然不语。
事实上,他之所以一出面就表现得如此强势,不惜当众挑衅这里所有的强寇们,其原因无非就是希望将让自己成为这场冲突的焦点,尽量淡化蔡琰的存在。但是不得不说,他太小瞧了这伙强寇的首领乌目,这名看似粗鄙不堪的大汉,其实心思却是缜密,一下子就让张煌陷入了被动。
“嘿嘿嘿。”见张煌不发一言,乌目怪笑了两声,左手一把捏住了正在挣扎的蔡琰的头颈,竟将她整个提了起来,然而他的眼神,则是密切注视着张煌的反应。
可能是终究过于年轻,也可能是蔡琰在张煌心中的分量极重,以至于张煌瞧见这一幕终于按耐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威胁的低声咆哮。
“你敢?!”
可惜的是,乌目作为这支太行山这支强寇的首领,胆子也不是寻常人可比,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竟加紧了左手的力度。试想蔡琰区区一名柔弱的女子,如何承受过这种折磨,被人捏住咽喉之后,任凭她双脚乱蹬乱踹,亦无法挣脱乌目的束缚。一时间,蔡琰美眸上翻,气若游丝。
张煌见此顿时急地脑门冷汗直冒,急声喝道,“住手!”
[这小子果然很在意这个女人…]
验证出结果的乌目心中冷笑着,随手将几乎晕厥窒息过去的蔡琰丢在脚边,有恃无恐地望着张煌,冷冷说道,“小子,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对么?”
眼瞅着蔡琰捂着脖子在那边不住地咳嗽,咳地眼泪直流,张煌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愠怒,不过他也明白这会儿他身陷被动,闻言皱眉说道,“留下此女,你们走!”
“哦?”乌目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小子,眼下可不是你说了算!”
张煌哑然无语,半响后迟疑说道,“你想怎么样?”
只见乌目怪笑了两声,满脸恨意地说道,“好端端的你小子过来杀死我手下弟兄,你说这笔账怎么算?…你要这个女人,可以,但是,用你的命来换!”
“用我的命?”张煌愣住了。
“怎么?”乌目脸色一沉,阴森森地说道,“既然足下不愿意,那么老子先宰了这娘们!”
话音刚落,就见张煌眼中杀意滚滚涌出,寒声喝道,“你敢?!…若是你敢伤她丝毫,这里所有人都要与她偿命!”
这既是威胁,亦是陈述事实,毕竟张煌的确有把握杀尽这里所有的强寇。
然而,强寇之所以是强寇,就是因为他们绝不会轻易屈服之人,这不,在听到乌目与张煌的对话后,附近这伙亡命之徒纷纷叫嚣起来。
“老大,别跟这小子废话了,先宰了这小妞,咱们再联手宰了这狗崽子!”
“乳臭未干的狗崽子,竟然还敢来威胁你爷爷我?…老大,宰了这小妞!”
“有这么漂亮的小妞陪咱一起到阴曹,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老大,动手吧!”
“对啊,动手吧!”
这就叫强寇,这就叫悍匪,这就叫亡命之徒!
哪怕是张煌闻言气地牙齿咬得咔嘣作响,亦不敢在这会儿刺激这伙不要命的家伙。
这时,乌目抬手阻止了众弟兄的叫嚣声,望着张煌淡淡说道,“小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着,他手中的刀,已架在了蔡琰那白洁的脖颈上,稍一用力,恐怕这位美艳无双的才女便要香消玉殒。
不得不说此刻的蔡琰心中十分惊恐,惊恐地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动弹之力,除了止不住地哆嗦,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将求生的希望寄托在相处时日并不久的张煌身上。
但是仔细想想,蔡琰却又感觉到了绝望。
[用他的命,换我的命…且不说这群山贼是否会信守承诺,就算信守承诺,那个男人又岂会甘愿用他的性命来换我的性命?]
蔡琰不觉地心中有些黯然,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哪怕是最终由她来自食恶果,她也道不出半句冤屈来。
更何况,蔡琰还几次三番辜负了张煌的信任。
[爹爹…妹…]
自知此番难以幸免的蔡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身旁的太行山贼首乌目那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好小子…”
蔡琰闻言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印入她眼眸的,竟是张煌倒持手中那柄利剑,用尖锐的利刃对准自己胸膛的那一幕。
[怎么会…]
喃喃自语着,蔡琰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收紧了。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张煌竟真的肯用他的性命换取她的存活。
别说蔡琰惊呆了,就连附近的强寇们亦惊呆了,以至于暂时没有围攻张煌,甚至于,就连在数百丈外始终在旁窥视这一场冲突的三位大人物亦震惊了。
你道是哪三位大人物?
那便是‘太平道叛徒’、‘方仙道门徒’唐周,与大汉剑儒中两位最强者,天剑恢恢与地剑输耳。
“那小子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就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吧?”
就连一直以来对张煌报以极端恶意的地剑输耳,此时亦是满脸的震惊,喃喃自语着。
“说不准,那小子是个重情义的人…”
唐周看似是在回答输耳的话,但是他眼中却难免流露出几分遗憾。他很清楚,曾经被张煌亲热地称呼为‘唐周大哥’的他,所作所为已太让张让感到失望。并且,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话,他日后还会成为张煌毕生最恨的人,不死不休!
[天意弄人呐…]
哪怕是早已有所觉悟的唐周,此刻细想起来,亦感觉哀伤。
“我就说这小子不算是坏人嘛…”
天剑恢恢笑嘻嘻地倚靠着树干说道。幸亏张煌没听到这句话,如若不然,他肯定忍不住要讽刺一下天剑恢恢,毕竟按照第五宫元的陈述,在张煌所死的那三万六千回当中,天剑恢恢可是杀了他足足两千三百九十回,只排在第一位的第五宫元与第二位的地剑输耳之下。
“就算本性不算坏,可他的存在仍然是连天道都无法预测的变数,终将使得天下大乱。”输耳冷笑着说了一句,旋即,他皱了皱眉,询问另外两人道,“要不要咱们出手再帮他一次?”
说起来,唐周、恢恢、输耳可不是第一次暗助张煌,要知道当初在河阳,当张煌被卫仲道软禁在客栈的地窖里时,若不是输耳用那柄能控制地脉的补遗神剑引发了一场地震,震脱了束缚住张煌的铁钉,张煌根本无法从卫仲道的手中逃脱。
“不,再看看。”唐周摇头阻止了输耳的提议,皱眉说道,“此子乃是‘劫子’,岂有轻易便死的道理?”
“…”恢恢有所察觉地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唐周。
其实不单只有唐周怀疑,他恢恢以及地剑输耳都渐渐意识到,第五宫元在对待‘劫子’张煌的这件事上,或多或少地隐瞒了些什么。
就好比说,三人都清楚‘劫子’张煌乃是第五宫元与张角这场动辄影响天下大势的劫争的关键,可若是这枚劫子不幸遭遇不测呢?那该怎么办?
之所以会有这个疑问,是他们并不具备像第五宫元那种哪怕世界重置依旧能保存完整意识的特殊能力。
如果他们也拥有这种能力,他们就会明白,在第五宫元与张角还未真正分出个胜负前,作为关键劫子的张煌,是绝对不会消失的,堪称是变相的不死之身。
倒不是说张煌被杀死后立马就能活过来,而是张煌若被杀死,如今这个世界就注定被废,注定会被重置到十六年前。至于真正的原因,恐怕整个天下也只有第五宫元才清楚。准确地说,应该是第五宫元在接触过雒阳的黄门常侍张让后才猛然醒悟。
至于其他人,哪怕是身为当事人的张煌,也仅仅只晓得他若是死了,整个世界就会重置。至于原因,张煌也不得而知。
当然了,这并不是张煌有胆量‘以命换命’、用他的性命去换蔡琰的存活的凭仗,毕竟哪怕死过三万六千回,他对此也没有丝毫的记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若是他不幸死了,哪怕事实上世界的确会重置,他张煌依然还会‘复活’,但也跟这一世的他没有丝毫关系,不过是下一个轮回的张煌罢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下一个世界中,蔡琰也会‘复活’。
“噗——”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张煌仅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便用那柄利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穿透后背。
这一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以乌目为首的这伙强寇,还是唐周、恢恢、输耳三人,亦或是蔡琰。
[他竟…]
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蔡琰不由自主地微微摇着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张煌。
她想不通。
那个明明是刀枪不入的怪物,明明是连妖术都会的怪物,为何情愿为了她而自行刺穿了胸膛。
[既然你说并非是有意掳走奴家,那么,就此放过奴家如何?]
[不!]
[为何?]
[…]
[说呀!]
[…]
曾经严厉质问张煌的那一幕幕,不由得再次浮现在蔡琰脑海中。她还记得,每当她问起口口声声对她没有恶意的张煌何时放她走时,张煌不是支支吾吾就是故意装作没听到。当初因为气愤而没有在意当时张煌那犹豫的眼神、那复杂的眼神、那挣扎的眼神,可如今再回想起来,蔡琰却不由得有些芳心乱跳。
[他不会是…喜欢我?]
恐怕就只有这个解释了吧,如若不然,蔡琰实在想不通张煌为何在明明承认是错手将她给掳走后,仍然不肯放她走,再者,又对她体贴入微、照顾有加。如今蔡琰再细想起来,似乎除了她提出要离开的要求,张煌对她都算是百依百顺,温柔有加。
噗通…噗通…
蔡琰芳心砰砰直跳,面色亦不由地有些发红。可是在望了一眼利剑贯体的张煌之后,她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
她使劲全力地挣扎着,迫切想要去张煌的身边,因为她看到,受到如此重创的张煌,满身鲜血,已摇摇欲坠无法站稳,不过是单膝跪地死死坚持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血尽而死。可奈何,贼首乌目拉着她身上的绳索死死不放。
不得不说,乌目也是看傻了,别看他之前威胁张煌,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想过张煌竟然会如此干脆。在他想来,结局应该是双方僵持不下,最终在意蔡琰安危的张煌投鼠忌器,只是坐视他们带着蔡琰这个小美人离开。至于离开后张煌再想要找到他们,太行山那么大,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