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李通瞅着那个黑面短须的壮汉轻咦一声,嘀咕道,“这人好面熟啊…”
“万亿,你认得此人?”张煌低声好奇问道。
李通思索了一阵,忽然恍然大悟地低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家邻县的人,义军‘虎常军’的常虎!…此人乃我家那边可是名声响亮的豪杰啊,当时乡中的年轻人都十分崇拜此人。我说最近怎么没听说常虎的事迹了,原来是来雒阳了。”
而这时,那位黑面短须的壮汉以抱拳自表了身份,果然是李通的家乡邻县豪杰,义军‘虎常’的首领,常虎!
只可惜,在李通家乡赫赫有名的常虎,在雒阳似乎并不出名,至少那名卫兵队长丝毫也不理睬他,目视常虎冷冷说道,“朝廷有命,乱臣贼子就地格杀!…你横加干涉,便是从犯,来人,一并处死!”说着,卫兵队长抽出腰间利剑,当头朝着那常虎脑门斩去。
“叮——”
一声脆响,卫兵队长手中的利剑斩在常虎脑门上立即崩断,只余半截在手中。
[好‘刚体’!]
张煌等人眼睛一亮。要知道王都雒阳的城墙亦是不周石所砌成,像张煌这些小辈来到城中,体内的气早已被压制地不像样子,可是面前的那位豪侠常虎,却仿佛没有受到多少影响,硬是用刚体崩断了对方的利剑。
“岂有此理!”常虎脸上泛起几分怒容,一把抓起尚且在发愣的卫兵队长,狠狠将其丢出了酒肆,摔在外面的雪地上。
“贼子敢袭我金吾卫?”那名队长显然本事远不及常虎,被狠狠摔在雪地上,痛嚎着竟站不起身来,边骂边对手下的卫兵喊道,“贼人袭我金吾卫,叫人!”
一名卫兵,不,应该是金吾卫闻言点头,几步来到那只离地五尺凌空飞旋的圆球边,伸出右手按在圆球的表面。骤然间,那只古怪圆球上泛起一道道幽蓝色的奇怪符号,仿佛圆球的内部发出了光亮。
不知为何,瞧见这一幕,街上的行人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那数以百计的行人第一时间躲入了临街的酒肆、茶楼以及其余店铺,只敢站在里面观瞧。
没过多久,街道两头立即奔来了一队又一队的卫兵。
“拿下此贼!”在手下卫兵搀扶下已经爬起身来的卫兵队长,抬手一指常虎。而与此同时,常虎的手底下的义军弟兄,那十余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亦意识到事情闹大,拍案而起,手持兵器杀了出去。
不得不说,义军‘虎常’的队员实力,其强劲远远超乎了张煌的想象,其义军成员个个都掌握了精纯的刚体,并且,似乎还掌握了斩铁、枪贯等不凡的武技。以至于那些前来支援的金吾卫,根本不是这一群仅仅只有十几人的队伍的对手。
“锵——”
连人带剑,一名虎常军义士一剑将一名金吾卫从中斩开。
“噗——”
又有一名虎常军义士用张煌等人熟悉的枪贯螺旋,瞬间将三名金吾卫串死在枪上。
几乎是短短几个眨眼的工夫,赶来支援的金吾卫,竟被那一群壮汉杀死了小半,这让看不惯金吾卫嚣张跋扈作风的黑羽鸦们心中不禁在心中鼓掌叫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煌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叹息。
“那十几位豪侠…此番是死定了。”
“…”张煌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发出惋惜之叹的人,竟然正是方才伸手将陈到拉回到座位上那位大汉。这位大汉,此刻正一脸惋惜悲痛地摇着头。
“不见得吧?”张煌压低声音说道,“那些金吾卫根本就不是‘虎常军’的对手。”
那大汉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瞅了一眼那大汉肯定的表情,张煌心下不禁有些纳闷,毕竟就眼下的战况来看,那支义军‘虎常’很明显拥有着超乎那些金吾卫的实力,虽然人数仅仅只有十几个人,但是片刻之间就杀死了近四十名金吾卫。要知道那些金吾卫可也绝非庸俗之辈啊。张煌根本不需比较就能猜到,那支义军虎常军,实力远远超乎他黑羽鸦,尤其是首领常虎,其实力甚至比起程普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就在张煌心中不以为然之时,忽听远方传来了砰砰砰的压路声。
“来了!”大汉低声提醒道。
张煌闻言一愣,下意识朝着酒肆外传来巨响的方向望去,骤然间,他的面色顿变,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之色。
他瞧见了什么?他瞧见街上远方竟有一只庞然巨物正向这边靠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只巨物竟然就是他们入城前所瞧见的,半蹲在城门外的,先秦之遗‘巨兵战俑’。
“不…不是吧?”李通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哪怕是臧霸与太史慈,亦不停地揉着眼睛,似乎误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然而这时,那尊比附近楼房甚至还要高的巨兵战俑,已迈着它那无比沉重的脚步,来到了这条街上,举起重逾千钧的拳头,朝着一名虎常军的义士砸去。
“轰——”
方才足以无视金吾卫刀剑的精纯刚体丝毫不起效果,那名虎常军的义士,竟然被巨兵战俑一拳砸地深陷地下,待巨兵战俑再次抬起沉重的拳头时,坑内竟然只剩下一滩肉泥。
[…]
徐福与陈到以及附近一些百姓,不忍地撇过了视线。
“赵大脑袋?!”
虎常军的义士们发出一声痛苦的悲喊,有一名义士更是不要命地朝着巨兵战俑冲了过去,却被后者一脚踏死,化作又一滩肉泥深陷地下。
“该死的!”
两位弟兄的牺牲,让常虎这位豪杰出奇地愤怒了,只见他一声咆哮,周身竟迸散一股无比强劲的气浪,气浪中,有一袭沉墨色的气雾翻滚,逐渐汇聚成一头仰天长啸的老虎的模样。
[武魂?!那常虎竟然已是掌握了武魂的武豪?!]
大吃一惊的张煌脑海中不由想到了孙坚,毕竟孙坚是他所知的第一位展露过武魂的强者,而如今,那常虎竟也施展出了类似的武人绝技?
“吼——!”
但见常虎一声大吼,他周身隐隐所笼罩的巨虎亦是一声咆哮,一股气浪的冲击朝着四周猛烈冲散,其威力非但震地张煌等人头晕眼花,甚至连街道两旁的酒肆、茶楼,其支撑房屋的木柱竟也发出咔咔的声响。再细细一看,那些木柱竟然已出现裂纹。
[那常虎,不比孙坚弱上多少啊…]
张煌惊骇地发现,那常虎哪怕不及孙坚,恐怕也不比孙坚弱上多少,怪不得如此轻易地就杀死了十几名气息颇强的金吾卫。
“砰——!”
一声巨响,常虎手中的剑刺在那巨兵战俑砸下的拳头上,令张煌难以置信地,那重达千钧的巨兵战俑,其拳头竟被弹了回去。不过常虎亦不好受,手中利剑寸寸碎裂不说,嘴里亦迸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创伤。
然而,常虎不愧是被李通曾经崇拜过的豪侠,其实力果然是不同凡响,在击退了巨兵战俑的拳头后,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断剑挥出一道斩击,竟将那巨兵战俑拦腰斩断。
这份实力,非但震撼了黑羽鸦的众人,就连在旁围观的人群亦惊呆了。
“呼!”长吐一口气,常虎忍着创处的疼痛对自己虎常军的弟兄喊道,“弟兄们,此地不可久留,速退!”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其一名兄弟指着他背后,惊声喊道,“老大,小心身后!”
常虎下意识地转头,这才发现那尊方才明明已被那拦腰斩断的巨兵战俑,不知何时早已恢复如初,正举拳朝着他的背后凶猛地砸来。
惊骇莫名的常虎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双臂,硬生生用刚体抵挡。
“砰——”
一拳重击,明明有刚体护身的常虎,竟然双臂骨头齐碎,嘴里吐血,倒在地上。
而这时,那尊巨兵战俑却不依不饶,半蹲下身,一拳将常虎砸入地面。
良久,待巨兵战俑抬起拳头时,张煌等人这才发现,那常虎全身骨头似乎已被压碎,全靠刚体支撑着最后一口气。
只可惜此时,巨兵战俑又是一拳砸下。
“砰——”
“砰砰——”
当着黑羽鸦众人已经所有围观人群的面,常虎这位义军虎常的首领,竟然被巨兵战俑那庞然巨物活活砸死。一位实力足以与孙坚一战的豪杰,竟然这样就死去了。
“怎么会这样?”李通失神地望着曾经崇拜的豪侠变成了一具破损不堪的尸骸。在他身旁,臧霸与太史慈一人拉着李通,一人捂着他的嘴,生怕他做出什么让黑羽鸦也受到牵连的事来。毕竟,就连实力强如常虎的豪杰亦屈辱地死在这里,又何况是他们黑羽鸦。若真有万一,恐怕不需要那恐怖的巨兵战俑出手,单单是那群金吾卫,就足以叫他们不能活着离开雒阳。
[想来雒阳出人头地的豪侠不计其数,可是能活着离开的,却是寥寥…此乃龙虎汇聚之地!]
东城门门长淳于献的警告,仿佛再一次响起在年轻的黑羽鸦们耳边,叫他们真正领悟到,那绝非一句夸大其词的警告。
终于,综合实力远比黑羽鸦强大的义军‘虎常军’,就这样覆灭了,首领常虎,还有他那十几名义军兄弟。这群满腔抱负的义士,仅仅只是想替那两名因言获罪的文士说个请,就被当成叛逆处死了,而且死地极其凄惨。
“砰砰砰…”
巨兵战俑,那尊庞然巨物在解决掉了所有的‘叛逆’后,便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去了。对于这种杀不死的杀戮怪物,张煌等人由衷地感到恐惧。要知道他们方才瞧得清清楚楚,明明常虎已将其拦腰斩断,可是转眼间,巨兵战俑那两截残躯上伸出一根根如金如铜的细线,眨眼工夫便恢复如初。
[先秦之遗,巨兵战俑…就是这种恐怖的杀戮兵俑么?]
徐福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先秦遗留下来的,竟然是这种恐怖的存在。
没过多久,那一班巡逻的金吾卫收敛了自己同伴的尸首后,便离去了。临走时,他们也没忘了处死那两名因言获罪的文士,而这一回,再没有人敢为其求情。
“这便是评击朝廷的乱臣贼子的下场!尔等好自为之!…那酒肆的店伙计!”
那名卫兵队长在警告了周围的人后,将酒肆的店伙计招了过去,指着雪地上的鲜血对他说了几句。
“军爷放心,军爷放心,小的知道规矩的。”店伙计连连点头,待那名卫兵队长满意地点头离开后,他立即叫过几名店里的伙计,大家伙一同将门前有血迹的积雪清扫干净。而与此同时,附近几家的伙计亦出来帮忙收拾。
只是一盏茶的工夫,街道上再次恢复如初,仿佛之前的一幕幕都没有发生过。而这时,那只咕噜噜转动的古怪圆球,这才幽幽地又飞上半空。
“唉!”张煌身边不远处有一位看起来颇有些学问老者拄着拐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周厉之民,尚不及此啊!”(指相传留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名言的周朝厉王时期。)
然而这名老者话刚说完,就被搀扶着他的他家儿子,面色大变地拉走了。
望着那对父子仿佛仓皇逃离般的远去背影,张煌再次望向街上的行人。与初时他进城时一样,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依然还是洋溢着笑容。起初时张煌不觉得有何异样,但是这会儿在他看来,那些笑容却是无比的违和,那不过是粉饰太平的虚伪、心酸笑容。
抬头再看天空,张煌的眼神猛地一颤,因为他发现,天空中竟然隐约有无数那种圆球,仿佛笼罩着整个雒阳。
“这就是雒阳!”大汉不知何时站在了张煌身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等站在这里,前进一步是天,后退一步,就是阴曹…真想不通你们这群小鬼,年纪轻轻何以要踏足这里。”
“…”张煌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回想起,何以当初程普谈到雒阳时,表情是那样的诡异。恐怕就连程普那样的豪杰,亦不想踏足这里吧。
忽然,张煌好似想到了什么,朝着大汉拱手抱拳,说道,“方才多谢这位大哥阻止我兄弟的莽撞。”
可不是嘛,若非方才这位大汉一把将陈到拉回了座位,恐怕眼下死于非命的,还要加上他黑羽鸦的兄弟六人。毕竟黑羽鸦在这龙虎汇聚,充斥着形形色色各种人、各种豪杰的王都,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也是举手之劳罢了。”大汉脸上泛起几分勉强的笑容,继而问张煌等人道,“你等是初来雒阳?”
“是的。”张煌点点头。
“可有落脚的地方?”
“准备找一家客栈暂时落脚。”张煌如实说道。
“客栈啊…”大汉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那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你等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为你等准备一个住所,虽然谈不上舒适,但至少有点保障。”说话时,大汉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天空。
张煌意会地点了点头,感激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对了,在下张煌,这几人是我的兄弟,陈到、李通、臧霸、徐福、太史慈,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听闻此言,那名大汉朗笑着抱了抱拳,说道,“我叫马浑,马元义!”
此人,竟是当初在泰山与唐周有过一番对话的,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座下三十六大方、七十二小方中的首席大弟子,原黄巾军荆、扬两地渠帅,而又改任神上使,来雒阳准备谋举大事的太平道黄巾军首位关键人物之一,马浑、马元义。
第一百章 墨儒科技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马元义便带着张煌等人来到了他替他们安排的落脚之地,一座颇为讲究的大宅邸。
而就当李通等人正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这座大宅邸内美美睡上一觉时,却愕然发现马元义领着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了酒窖,示意他们下去。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唯独张煌与徐福二人仿佛是猜到了什么,也不为此感到纳闷,跟着马元义走入了酒窖底下。
说是酒窖,那其实是一个堪称宽敞的地下密室,待走过昏暗而阴森潮湿的砖石走廊,迎面便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大厅,大厅内三三两两地坐着数十名年纪不一的男子,有的相互攀谈,有的则顾自擦拭着兵器。
这些人瞧见马元义竟然带外人进来,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与困惑。
“元义大哥,这些人是…”
其中一名年纪与太史慈、臧霸相仿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来,疑惑问道。
“几只迷林的雏鸟而已!”马元义带着笑容对那些人解释道,“方才我在街上酒肆吃酒,恰逢有两名读书人酒醉失言,被金吾卫抓捕处死。这几只初来雒阳的雏鸟瞧见,面露不忿,竟有意要上前干涉…被我拦下。说是雏鸟,可人家也是义军哦!”
听马元义这么一说,那些人对张煌等人顿生好感,纷纷站起身来抱拳与张煌等人打招呼。
“原来是义军的义士弟兄!”
“不知贵军的名号是?”
“黑羽鸦!”张煌等人与那些人攀谈起来。本来,他们说起自己的义军名号时多半是十分骄傲的,而这会儿,因为刚刚目睹‘虎常军’那支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的义军仅仅只是因为打抱不平,就被金吾卫全部杀死,张煌等人心中戚戚然之余,说起自己的义军名号不禁有些勉强。
“在这里就不碍事了,可以随意说话。”马元义招呼着张煌等人在一张木桌前坐下,一脸轻松,半开玩笑地笑道,“在这里就算你等破口大骂朝廷,也不会有金吾卫来抓捕你们。”
“朝廷禁言论?”徐福不解地问道。
马元义闻言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酒杯冷笑道,“汉廷卖官粥爵,大小官员无不剥刮民脂民膏,敛其财献于上,民间素有怨愤…”
“十常侍?”张煌皱眉问道,他不由得想起了在东城门时,东城门门长淳于献那隐晦书写的‘十’字。
“不止!”马元义长叹了口气,继而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哂笑说道,“一般人皆以为,这些年来苛捐杂税,皆因十常侍之缘故,却不知,更大的主谋乃是当今天子。”
“怎么会?!”徐福闻言惊叫出声,要知道他可是颍川出身的文士,骨子里亦是抱持着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而如今听马元义说,造成现今大汉窘迫处境的最大主谋竟然是当今天子刘宏,徐福如何能接受。
“小子,你以为那些钱都落入谁人手中?”马元义并不在意徐福的惊呼,嘲讽道,“据我等查证,那‘邪财’,有六成是被当今天子所得,用以在宫内盖建楼阁,铺张奢华,其他四成则被宦官与外戚分得。”
“外戚…是何进么?”张煌好奇问道。
岂料马元义闻言诧异地望了一眼张煌,似乎在惊讶张煌这个初至雒阳的小鬼却也知晓何进的名声,不过随即,他便摇头否定了:“何进虽说是屠户出身,不识大体,兼其亲眷亦多有贪财之人,不过他本人倒也算是洁身自好的。…我所说的外戚,乃是董氏!”
[竟然不是何进?]
张煌不由有些吃惊,疑惑问道,“元义大哥,你所说的董氏是?”
“便是河间董后那一支,当今天子刘宏的母族。”马元义撇了撇嘴,沉声骂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早些年刘宏在宫中大兴木土,致使内库空虚,便是那个女人教唆刘宏售卖官爵,以此敛财。”
徐福目瞪口呆于马元义毫不掩饰的谩骂,而张煌倒是对马元义所说的这些颇感兴趣,毕竟在他印象中,有关于董氏的,无非也就是董氏那位做婆婆的跟儿媳、即何进的妹妹何皇后争权,结果失败,在被何进驱逐回河间老家的途中被害,仅此而已。
“有什么样的老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那对娘俩自幼时穷怕了,因而在刘宏有幸成为大汉天子之后,到处兴盖楼阁,铺张奢华…可怜我大汉四百年的社稷,就这样被其败坏!”说到这里时,马元义愤怒地拍着桌案。
“董氏在雒阳权势很大么?”张煌皱眉问道。
马元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在平复了一下心神后这才徐徐说道,“早些年董氏权势滔天,不过近几年,何进的权势越加庞大,董氏一族逐渐地难以压制何进了。不过何进想要根除董氏也有些困难,毕竟有宦官依附董氏…对了,你方才所说的十常侍,其中大半也是依附、交好于董氏一族的。”说着,他便向张煌等人简单解释了一下外戚。
听闻马元义的解释,张煌这才知道,原来外戚指的并不是何进一支,还有根源更深的董氏一族,相比较何进因为他妹妹被刘宏宠爱而飞黄腾达,董氏才是何进崭露头角前雒阳王都内老牌外戚,就连今日张煌等人所瞧见的那帮嚣张跋扈的金吾卫,亦出自董后那位当执金吾的兄长董宠手底下的管辖府衙。并且,董氏族人中还有董后的侄子董重,在朝中担任骠骑将军一职,是何进目前来说最大的劲敌。
“原来外戚当中亦有争斗…”
太史慈喃喃自语道,他本来也以为外戚指的就是哪一支呢,不想却是两支。
“斗?如何不斗!”马元义哂笑了一声,嘲讽道,“董氏一族贪婪成性,想对而言,倒是何进还算洁身自好,未曾在那卖官粥爵上分一杯羹。…不过最近,何进的日子也不好过。”
黑羽鸦们闻言不由地有些纳闷,心说刚刚马元义还说董氏的势力日渐衰弱,而作为新晋外戚的何进一脉日渐强大,为何反而是何进的日子不好过呢?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马元义轻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早些年时,刘宏宠爱何美人,因此何进亦是飞黄腾达,以屠户的出身,竟做上了大将军的宝座。期间董氏多次为难何进,皆被宠爱何美人的刘宏替何进挡了下来。然而这些年,何美人逐渐不如最初光华动人,因此刘宏对其的喜爱也愈加减退…你们可听说刘宏在宫中兴建了望舒荷馆,每日与倩丽的宫女在池中嬉戏?相比较那些少女,何美人如今也算是人老珠黄了吧?更何况何美人当初为了争宠,将王美人害死…董后、何美人,一丘之貉而已!”
“原来如此!”徐福信服地点了点头。
而这时,又听马元义继续说道,“本来刘宏对何美人的宠爱就不如之前,谁想何美人想要其子刘辨继承帝位,偏偏刘宏又更为喜爱王美人所生的刘协,你觉得何进的日子会好过?”
“为什么不好过?”李通与陈到听了半响也没明白过来。
“还不明白么?”徐福无奈于两位兄弟的迟钝,冷笑着说道,“天子已不再偏向何氏,一旦有朝一日天子驾崩,那么身为大将军、手握数万兵权的何进势必会遭到诛杀。另外,若是天子于驾崩前不杀何进,则何进必灭董氏一族,此乃宫闱间的权利之争而已。”
“不错!”马元义赞许地望了一眼徐福,点头说道,“当初是骠骑将军董重三番两次欲杀何进,而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羽翼已丰的何进亦恨不得将董重诛杀,只不过眼下情况,他不敢轻动而已。…若他于此时杀了董重,就给了董氏一族与刘宏铲除他的正当理由。”